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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納迦什不破】第九章:盜匪之間

2020-07-24 17:02 作者:忠孝兩全曼光頭  | 我要投稿

原文來自Black Library 原作者Mike Lee

原文內(nèi)容及圖片版權(quán)全部歸Game Workshop所有

個人翻譯,僅供學(xué)習(xí)交流,未經(jīng)允許請勿用于商業(yè)用途

部分個人添加圖片來源于網(wǎng)絡(luò)

譯者:忠孝兩全曼光頭 校對:曼光頭的表弟


提前淚目

第九章:盜匪之間

萊彌亞,黎明之城——無面之哈薩七十六年(帝國歷公元前1598年)

?

?????? 雖然不是他夢中那匹不知疲倦的白馬,但這匹栗色努瑪斯戰(zhàn)馬與阿克漢擁有過的任何坐騎相比都毫不遜色。長長的前蹄、寬闊的胸部和強壯的后腿,這種精心培育出的馬兼具敏捷、力量和耐力——這些品質(zhì)往往意味著它和它的騎手能在戰(zhàn)場上生存下來。這匹馬是萬駿之主送給萊彌亞國王的禮物,之后它便與那些體態(tài)修長皮毛光滑的儀式用馬一起被拴在了馬廄里,那些凡畜除了偶爾參與狩獵或閱兵以外別無它用。不朽者一眼就相中了這匹陰郁、暴躁的怪物;他們兩個都已被鎖住、被忽視了太久。

?????? 騎士駕著戰(zhàn)馬小跑著穿過宮殿大門,一旁的王室衛(wèi)隊就好像沒看到他們一樣。他們沿著侍衛(wèi)隊伍蜿蜒而下,匆匆穿過城中貴族們的豪華別墅。夜幕剛剛降臨,年輕的點燈人還在城里狹窄的街道上打轉(zhuǎn),一個男孩拿著一根長長的蘆葦桿子,他不得不敏捷地跳到一旁以免被阿克漢的馬咬傷。路旁敞開的窗戶里飄出音樂與交談聲,貴族們正聚到一起,打算在度過又一個縱情狂歡的漫長夜晚之前先享用他們的晚餐。此時,大街上很是清凈,不朽者甚感愉快。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要騎上大路、直奔城西連綿起伏的丘陵地區(qū)了。

?????? 距離涅芙瑞塔命令國王放他自由已經(jīng)過去了六個月——她強迫國王親手鑿斷鐵鏈,做為對萊瑪什扎的羞辱——過去一百五十年的記憶就像一場漫長而痛苦的噩夢,正被他漸漸淡忘。涅芙瑞塔選擇繼續(xù)住在女宮里,既遠離她的丈夫同時也能謹慎地防止她的重獲自由成為外界的大新聞。至于阿克漢,先前他被鎖在一間又大又暗的房間的角落里,現(xiàn)在則坐擁王宮一翼。仆人們奉命打掃走廊并為他重新布置一套房間,他還得到了一個精致的衣櫥,里面滿是華貴的深色絲綢和精美的皮甲裝備。

?????? 涅芙瑞塔甚至給了他一把劍——不是大多數(shù)尼赫喀拉戰(zhàn)士愛用的那種青銅鐮形劍,而是用東方黑鐵制成的雙刃重劍。阿克漢知道這不僅僅代表著信任和尊重,女王也是在向他和萊瑪什扎一伙展示她的權(quán)威。

?????? 女王給了他一件武器,意思就是她對他毫不畏懼。而她向他開放國王的馬廄,也是在告訴他:她知道他無處可去。

?????? 過了一會兒,阿克漢下到王宮丘陵底部,進入了這座城市東部的商業(yè)區(qū)。來自尼赫喀拉各地的優(yōu)質(zhì)商品在此被出售給城里的貴族和富商。這里的生意一天到晚都很興隆,萊彌亞與西部諸國的貿(mào)易往來如今終于恢復(fù)了往日的繁榮景象,每隔短短幾個月就會有商隊從遙遠的努瑪斯和贊迪里趕來。平民和仆人們?nèi)宄扇旱卦跓艋鹜鞯募欣镩e逛,挑選著從卡-薩拜運來的青銅制品、從努瑪斯進口的皮革馬鞍、或是來自阿斯崔南部叢林中的異域香料。來自沙漠諸國、穿著短褂和亞麻方格裙的商人們正在與身著絲綢的萊彌亞人——甚至是與一些高傲的東方商人討價還價,仔細挑選著可以帶回老家的奢侈品。阿克漢聽到市場里傳出劇烈的撞擊聲和一陣嘶啞的喊叫,他轉(zhuǎn)過身,看到兩名城市衛(wèi)兵正拖著一個掙扎著滿口噴沫的小流氓離開阿斯崔香料鋪。如果這個年輕的小偷夠幸運的話,市政官員只會判他在一艘萊彌亞商船上勞役一年,否則他將被鎖在城市北部布滿巖石的海岸上,丟在那里喂螃蟹。

?????? 在商貿(mào)區(qū)之外,擁擠的住宅區(qū)是城里大部分手藝人和勞動者的家。這里的街道通常都很安靜,商人和他們的家人在經(jīng)過一天漫長的工作后會回到自己帶圍墻的小院子里。孩子們在涼爽的夜晚跑來跑去玩著游戲,享受著難得的自由時光。一名高個兒男孩戴著可怕的粘土面具帶領(lǐng)著一群孩子從阿克漢身邊跑過,另一群孩子則揮舞著棍棒、戴著用蘆葦編織的粗糙圓環(huán)或王冠追趕他們。他們一心想要抓住那個戴面具的男孩,而男孩的同伴只要被后者追得太近就會揮舞起自己手中的棍子。

?????? “追上他們!”小國王們高興地喊道,“打倒篡奪者和他的奴才!打倒納迦什!”

?????? 那個戴面具的男孩轉(zhuǎn)過身來,對追捕他的人做了一個下流的手勢,引起了又一陣笑聲和威脅。當(dāng)他們沖過大路時,阿克漢勒住了馬。戴著奇怪面具的男孩兒朝他的方向看了一會兒,然后便帶著他手下的那些小不朽者們跑進了附近小巷的陰影中。

?????? 阿克漢困惑地搖了搖頭,繼續(xù)前行,過了一會兒他才注意到道路兩側(cè)擁擠不堪的泥磚房子已讓位給雜亂無序的棚屋和柳條圍欄。這里的人大多是當(dāng)年那些瑪哈拉克難民的后代,他們待在萊彌亞城郊并勉強維持著悲慘的生活。乞丐、妓女和小偷在貿(mào)易大道的邊緣鬼鬼祟祟地游蕩,貪婪地盯著不朽者身上華麗的服裝。阿克漢對他們中最勇敢的人露齒而笑,這些人便立刻移開目光去尋找更容易下手的獵物了。

?????? 他策馬狂奔,急于擺脫貧民的惡臭與骯臟。沒過幾分鐘便來到了樹林里,終于把城中的嘈雜和燈火都拋在腦后。雜亂的樹木緊挨著貿(mào)易大道,天空中只有星星和月光。阿克漢呼吸著雪松和松香味的涼氣,讓自己的坐騎縱情奔馳。駿馬急切地躥了出去,他也終于能拋開那些有關(guān)公式和咒語的念頭,感受吹在臉上的風(fēng)。

?????? 在過去的幾個月里他們已經(jīng)取得了很大進展,因為涅芙瑞塔現(xiàn)在有能力提供大量的實驗對象。阿克漢也可以在城市邊緣輕松捕獲一些乞丐或妓女,他會用黑蓮花將他們迷暈,然后再趁夜深人靜時帶回王宮。之后,尸體會被扔到城市北部海岸的死囚中間,幾天之內(nèi),除了被饑餓的大海啃到精光的骨頭以外什么也不會剩下。只要他們小心謹慎,這座城市的難民人口足以在數(shù)百年的時間里為他們安全地提供材料。距離徹底掌握納迦什的復(fù)雜儀式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但他們創(chuàng)造的生命靈藥已經(jīng)足以確保萊瑪什扎團伙的忠誠。

?????? 女王篡位的做法十分巧妙。在城中其他人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萊瑪什扎一夜之間從一位國王變成了一個傀儡,用他自己的名字發(fā)布著涅芙瑞塔的命令。他不能將涅芙瑞塔的陰謀公之于眾,因為他不想將自己牽連到巫術(shù)實驗中去,他也無法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密謀反對她。

?????? 現(xiàn)如今烏索然、艾博拉什和其他人都已經(jīng)嘗到了生命靈藥的真正功效,除非他們失了智,不然沒人會愿意回去接著喝國王做出的羊血稀粥。到目前為止,萊瑪什扎為了保住最后一絲優(yōu)雅已經(jīng)勉強接受了新的權(quán)力平衡,大部分時間里他都只是待在自己的房間喝酒和生悶氣。這次政變可能已經(jīng)徹底擊垮了他脆弱的神經(jīng);涅芙瑞塔似乎是這么想的,但阿克漢不那么肯定。失去王冠是一回事,失去對納迦什生命靈藥的控制又是另一回事。

?????? 他騎馬上山,來到了金色平原的邊緣。無數(shù)勤懇的農(nóng)民從這片肥沃的土地上收獲谷物、玉米和大豆。廣闊的田野現(xiàn)在正處于休耕狀態(tài),光禿禿地等待著春天的回歸。阿克漢勒住戰(zhàn)馬,默默注視著眼前的景象,細細品味這廣闊的天地。遠方商路上的白色碎石在月光下像海市蜃樓一樣閃爍著微光,仿佛在召喚他西去,前往碎峰山乃至更遠的地方。

?????? 戰(zhàn)馬放慢了腳步,胸側(cè)因為長途跋涉而起伏,阿克漢讓它隨意而行,他們繼續(xù)沿著大路前進。每一個夜晚,他都想過要從這里繼續(xù)前行,穿過萊巴拉斯和荒涼的瑪哈拉克,穿過帝王谷和遙遠的黎明之門。他可以從那里溜過夸塔,然后前往他在南部沙漠中建立的要塞,甚至前往廢棄的喀穆里。

?????? 黑色金字塔仍舊聳立在冥都中心,它的建造本身便是為了對抗時代的變遷,就算太陽冷寂熄滅,它也將繼續(xù)存在下去。那里面尚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只要有適當(dāng)?shù)募漓耄谀ХㄖL(fēng)就會再次為他所用。

?????? 然后……又怎樣呢?關(guān)于納迦什可怕統(tǒng)治的記憶對大多數(shù)尼赫喀拉人來說仍然心有余悸。如果各大城邦的國王知道他還活著,他們定會不遺余力地追殺他。他可以像老鼠一樣躲在陰影里以期避開他們的注意,也可以盡可能地召集軍隊挑戰(zhàn)諸王聯(lián)軍。

?????? 而另一方面,萊彌亞,一個正值盛世的王國則許給了他永生與榮華富貴的承諾。他毫不懷疑在涅芙瑞塔的領(lǐng)導(dǎo)下這座城市將成為尼赫喀拉無可爭議的權(quán)力中心。幾個世紀內(nèi),它甚至可能成為一個嶄新帝國的發(fā)源地,就算是納迦什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 當(dāng)那一天終于到來的時候,涅芙瑞塔會需要一名強有力的親信來領(lǐng)導(dǎo)她的軍隊,擴大她的統(tǒng)治范圍:一名忠誠而無情的大將——也許,如果時機合適的話,一位伴侶。

?????? 想什么呢,他自嘲地冷笑了一聲。就憑你阿克漢,一個禿頂爛牙的老家伙也配和黎明女王在一起?愚不可及,你被那個該死的女人迷住了,趁早離她越遠越好!

?????? 只不過,除了萊彌亞他無處可去。

?????? 阿克漢思索著自己的命運,繼續(xù)沿大路走了一個多小時,經(jīng)過農(nóng)民的房子和黑黝黝的休耕田。狗在遠處吠叫,貓頭鷹鳴叫、獵食,蝙蝠掠過月下。過了一會兒,他來到平原上一處被密林分割開來的地方。每次他來到一片樹林時,總要停下來,靜靜呼吸一下夜晚的空氣。

?????? 很快,他那超人的感官察覺到一絲微弱的氣息:咝咝作響的油脂,有人在附近烹飪。他拐下大路,沿著一條通往樹下陰影深處的狩獵小徑向南走去。戰(zhàn)馬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就連阿克漢也很難看清比低垂的馬頭更遠的地方。然而不久之后,不朽者就感到有人在監(jiān)視他。

?????? 那是一處不小的營地,巧妙地隱蔽在茂密的樹林中。這里的人清理掉了林中灌木以開辟出一些相互連接的空地,砍下的枝條被捆作一簇,用來搭建成屋頂或編成懸吊繩,茅屋圍繞在一處堆起的篝火附近。他走出樹林,來到篝火前,十幾個邋里邋遢又瘦骨嶙峋的男人——還有一些婦女和孩子——都穿著五顏六色的長袍和方格呢短裙,他們站在那里,警惕地盯著他。女人們把孩子聚到一起,迅速退到另一處空地上,而男人們則在他靠近時拿出了各種破劍爛矛。

?????? 阿克漢勒住韁繩,心里一邊盤算一邊注視著他們。良久,他咧嘴露出了一副貪婪的笑容?!澳銈兒冒∨笥褌儭N覄偛叛刂舐方?jīng)過這里時聞到了木柴的煙味。敢問篝火旁是否還能再容下一位過客?”他從馬鞍的一個鉤子上抽出一只圓圓的酒囊,舉給那些人看了看,“我這兒有兩袋萊巴拉斯紅酒,我很樂意用它們換一頓熱飯,吃完我就走?!?/span>

?????? 從他所在的位置看,很難判斷有多少人住在這座營地里:可能有幾十人,也可能有幾百人。這些人就像游牧民一樣在平原上來來去去,從不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以免引起城市守軍不必要的注意。他們大多沿著商道的邊緣徘徊,以劫掠商隊為生,搶劫食物、貨物和馬匹。幾個月來,阿克漢一直在尋找他們的營地。許多土匪團伙都很擅長躲在樹林或散布在平原上的洼地里,但他當(dāng)年曾在沙漠中狩獵過巴格騎兵,他知道一個大團體如果想在不引起注意的情況下扎營,可選的地點不會太多。

?????? 強盜們以詢問的目光看向火堆旁一個矮矮胖胖的人。那人端詳了阿克漢一會兒,然后簡短地點了點頭?!澳憧梢宰遗赃叀!彼f完,其余的人便放下了武器,“我們有土豆泥和一只野兔可以分享。你這是要去哪里?”

?????? 阿克漢放松地滑下馬鞍,把酒囊扔給強盜頭子,聳了聳肩,“哦,四處游蕩。你懂得。”

?????? 其實根本就沒有一處真正能讓他容身的地方,但在這一點上,阿克漢并不孤單。

?????? 強盜們喝光了阿克漢提供的每一滴酒,作為回報,他們給了他一碗油膩的燉肉,還告訴了他一些在強盜團伙間流傳的消息。不朽者一邊思考一邊咀嚼著嘴里的軟骨,認真聽著每一個字。他知道大部分消息其實都是謊言和夸大其詞,再加上一些關(guān)于敵對幫派的真實情報,以防他是城中治安隊的間諜。等他回到王宮之后,他會把自己今晚聽到的信息與在之前的遭遇中記下的筆記進行比較,并尋找它們中共同的線索。

?????? 隨著時間接近午夜,他離開了這些強盜。強盜頭子和他的副手們得到了最后一袋紅酒,告別時他們沒有任何表示,無論是友好的還是不友好的,他就這么牽著馬朝著商路的方向回到了森林里。他能感覺到其他強盜在黑暗中踱步,一直跟著他走到樹林邊緣。他們在光禿禿的田野上尾隨著他,褐色的披風(fēng)和黑暗的泥土混合在一起。很可能是想確定他沒有向等候的城管部隊匯報,但也有可能是覬覦他的好馬和昂貴的鐵劍。它已經(jīng)見過血了。

?????? 他們跟著他一直走到商路,但只又跟了幾十米遠。一旦馬站穩(wěn)了腳跟,不朽者便跨上馬鞍,向他身后的影子揮手告別,然后策馬向城里奔去。

?????? 他估計營地里有大約一百名強盜,還有三分之一的婦女和兒童。這是迄今為止他遇到的最大的團伙之一。這些在金色平原上游蕩的武裝人員足以組成一支小型軍隊;他們大多數(shù)人組織良好,全副武裝,缺少的只是一位能把他們團結(jié)在一面旗幟下的有力領(lǐng)導(dǎo)者。

?????? 他遇到的團伙越多,就越相信自己的計劃有望實現(xiàn)。他可以從最大的團伙開始,通過威逼利誘來獲得他們的忠誠,然后再與其他較小的幫派建立聯(lián)系。通過正確的獎懲方式,他可以相當(dāng)快速地建立一個組織,一支武裝部隊,可以在他的指揮下占領(lǐng)金色平原。這將為他提供一個城市外部的權(quán)力來源,也是他目前所缺乏的權(quán)力來源。這是一根杠桿,可以適用于將來任何對他不利的狀況。

?????? 在他出神的時候,阿克漢已來到平原邊緣,穿過了茂密的山林。城市里的燈火在地平線上閃爍著,絲毫未被高墻所阻擋。在所有尼赫喀拉大城邦之中,只有萊彌亞依舊蔑視著城墻一類的防御工事。在篡位者戰(zhàn)爭之前,攻城戰(zhàn)在尼赫喀拉是聞所未聞的,老國王萊瑪什佩特拉到死都相信他的龍人部隊會保護這座城市的安全。他想知道女王是否會采取措施糾正她父親的錯誤。

?????? 突然,戰(zhàn)馬昂起了頭。它抑制著自己的步伐,受驚般地哼著鼻子——這就是不朽者被飛矢射中前得到的唯一警告。



?????? 他左半身連中兩箭。一支射中胸腔下部,另一箭插在大腿一側(cè)。劇痛令阿克漢一瞬間喘不上氣。他撲倒在戰(zhàn)馬脖子上,咂摸著嘴里的血摸索韁繩。他想踢馬離開,卻發(fā)現(xiàn)左腿一動也動不了。方才那支箭不僅射穿了他的腿還深深扎進了厚皮馬鞍中,將他釘在了馬上。

?????? 夜幕中的第三支箭嗖鳴而過,離他只有毫發(fā)之遙,緊接著第四箭深深刺入了他的左肩。這一次他忍不住向伏擊者怒吼起來。多年監(jiān)禁竟讓他變得如此遲鈍,以至于徑直跳進了這樣明顯的陷阱。白石路面反射著閃閃月光,他還不如直接把一盞油燈掛在脖子上。弓箭手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而他卻兩眼一抹黑。

?????? 戰(zhàn)馬左右踏步,搖頭晃腦,試圖理解騎手令人困惑的命令。即使他設(shè)法控制住了這匹動物,它可能連半米都還沒跑出去就會被射穿脖子。在他能想到所有可能性中只剩下一種選擇。不朽者緊咬牙關(guān),拔出了插在大腿上的那支箭,然后身子一軟,自己從馬鞍上摔了下去。

?????? 他撞在戰(zhàn)馬右側(cè)堅硬的路面上,骨頭隨之發(fā)出刺耳的嘎吱聲,又是一陣難忍的疼痛。他僅憑著意志迫使四肢開始工作,連滾帶爬地把自己拖到了路旁的灌木叢中。阿克漢靠在一堆荊棘上,一動不動地趴著,開始裝死。要不是血管里流淌著生命靈藥,他可能真的已經(jīng)死了。

?????? 那匹戰(zhàn)馬拔腿就跑,沿著大路飛奔而去,頓時沒了蹤影。一時間,萬籟俱寂。阿克漢強忍著陣陣痛感,傾聽著周遭細微的動靜。

?????? 沒過多久,大路對面的樹林中傳出了輕輕地腳步聲。聽起來像是兩個人。想要設(shè)下這樣的埋伏,土匪們離開營地的時間肯定要比他早的多??伤麄冊趺粗浪爻抢锶??

?????? 他聽著那二人小心翼翼地走近,墊在身下的右手慢慢摸向劍柄。

?????? 襲擊者停在了路中間,就在離他幾米遠的地方?!皼]我們想的那么難?!卑⒖藵h覺得自己認得那個聲音。

?????? 他聽到有人拔劍?!八胍C據(jù),”另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我們得帶走他的腦袋。去把他從樹叢里拖出來?!?/span>

?????? 那兩人走近了。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右肩,拽了一下。阿克漢猛地翻身,惡狠狠地咆哮著拔出鐵劍。兩名伏擊者咒罵著,他們的臉暴露在朦朧的月光下。

?????? 根本就不是什么土匪。他正盯著艾迪歐和肯提,國王手下那兩位年輕的浪蕩子。

?????? 阿克漢暗自咒罵起自己。你真是太傻了。一個完全的、徹底的傻瓜。

?????? 兩名浪子與他大眼瞪小眼。肯提手上還握著強有力的努瑪斯馬弓,而艾迪歐已經(jīng)把他的弓放在了一旁的白石路上,這樣他就可以用雙手持握青銅鐮形劍。他們從頭到腳都穿著深色的棉袍和短斗篷。據(jù)阿克漢觀察這二人并沒有穿戴甲胄。毫無疑問,他們本打算直接暗箭射殺或者至少使他喪失行動能力,然后再帶著戰(zhàn)利品騎回城里。但凡他倆的射術(shù)能再精進一些,他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身首異處。

?????? 大意了,不朽者憤懣地想著。他幾乎是幫著他們策劃了這場伏擊。那伙人知道他每天晚上都會騎馬到平原去,往馬夫手里塞幾個硬幣就能知道他離開的時間。他們要做的就只是沿著他出城的路線選擇最好的埋伏地點。

?????? 這兩個廢物還沒能殺了他,但威力巨大的寬頭箭已經(jīng)對他造成了嚴重傷害。他的左腿沉重而麻木,左肩的箭則讓手臂難以活動。第三支箭深深扎進了他的要害部位。當(dāng)他從馬上翻下來的時候,胸前和肩膀上的兩支箭都啪的一聲斷了箭桿,只在長袍上留下兩根血淋淋的碎木刺。劇痛宛如冰冷的海浪沖刷著他,但他幾乎不為所動。痛苦再也無法影響到他,自從戰(zhàn)爭爆發(fā)以來,自夸塔之恥以來。

?????? 他必須立刻行動;要是艾迪歐反應(yīng)過來之后他還仰面躺在地上,那么就算是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萊彌亞公子哥也能毫不費力地把他劈成碎片。他咬緊牙關(guān)向右側(cè)身,然后只靠著持劍的右臂和右腿將自己推了起來。他一將重心左移,左腿就立刻彎了下去。絕望之下,他召喚起女王的生命靈藥以求彌補力量與速度。

?????? 在那一瞬間不朽者感到自己血管中仿佛流淌著火焰,但是這股熱力幾乎立刻就開始消退。涅芙瑞塔的藥劑很強大,但仍有其局限性。黑暗涌入他的視界,霎那間他恐怕自己有些用力過猛反倒幫了艾迪歐一把。疼痛消退了……但在令人頭暈?zāi)垦5囊凰查g之后又沖了回來,將他眼中那些可怕的黑影推到一邊。他的左腿仍然很虛弱,但至少開始服從他的意志。這便已經(jīng)足夠。

?????? 艾迪歐干嚎一聲突然發(fā)難。他身材高大、胳膊瘦長、肩膀狹窄、膝蓋處瘦骨嶙峋,鷹鉤鼻上一雙圓睜的棕色眼睛里滿是恐懼,薄薄的嘴唇因多年接觸黑蓮花而臟污。他揮劍很快,但缺乏技巧。阿克漢用手中的鐵劍輕松格擋,并向貴族的喉嚨猛擊過去,但在被囚禁了一個多世紀之后,他的劍術(shù)比艾迪歐也好不到哪兒去。公子哥笨拙地抵擋著不朽者的攻擊,跌跌撞撞地退回到大路上,腳下的皮涼鞋在鋪路石上蹭來蹭去。青銅與黑鐵的碰撞也驚醒了懵圈的肯提。那個大腹便便的貴族嚇了一跳,轉(zhuǎn)身就跑。

?????? 阿克漢咒罵著沖向伏擊者。他本以為艾迪歐見狀也會逃走,然而這名貴族要不就是對自己能贏得這場短跑比賽不抱任何希望,要不就是他比不朽者所認為的更有勇氣。艾迪歐再次瘋狂揮劍,然而他揮出的劍鋒離不朽者差了一尺還多,但隨后他突然變換身位,轉(zhuǎn)向不朽者的左邊。阿克漢試圖跟上艾迪歐的動作,但這一次他的腿傷妨礙了他。浪子一劍砍來,阿克漢的劍卻夠不到敵襲的位置,沒能擋住。青銅劃破了不朽者的左臂,在肌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痕。要是那劍刃再鋒利些,這一擊也許深可見骨。

?????? 阿克漢怒吼著將重心放在右腳跟上,手中鐵劍在月下?lián)]出一輪寒光,從一個奇異的角度砍向艾迪歐。對手的反應(yīng)速度堪稱驚人,但也只是勉強及時舉起彎刀擋住了那把黑鐵重劍。盡管如此,貴族還是發(fā)出了一聲尖叫,因為阿克漢的武器劃破了艾迪歐持劍手臂的上部。

?????? 這時,不朽者的后背遭到一記重擊,就打在他右肩下方的軀干上。阿克漢被打了個趔趄,驚訝而憤怒地嘶吼著??咸釠]有逃跑;那個矮胖的小混蛋只是為了得到足夠的空間重新開始射箭。

?????? 一個半世紀過去你竟變得如此羸弱。阿克漢正尋思著,艾迪歐已恢復(fù)平衡,他高舉著鐮形劍沖了過來準備發(fā)起斷骨碎顱的一擊。在這一瞬間,阿克漢清醒而冷靜,他猜想這會不會就是他最終的結(jié)局,被一個年輕的賭徒擊敗,然后被扔進陰溝里去喂禿鷹。

?????? 鐮形劍呼嘯而下。無數(shù)場戰(zhàn)斗歷練出的本能驅(qū)使著阿克漢下意識做出反應(yīng)。他的鐵劍騰起橫擋,與青銅刀口當(dāng)空相擊,剛好打在彎刃正中間。當(dāng)啷一聲,那件較輕的青銅武器應(yīng)聲而斷。

?????? 艾迪歐向后一退,震驚地盯著手中的斷劍。阿克漢如餓虎撲食,進步上前反手一擊,削掉了貴族的右肘,引起一陣極度痛苦的慘叫。當(dāng)不朽者的第二擊劃破他的喉嚨直刺到脊椎時,叫聲變成了嘶啞的哀號。貴族倒在地上,左手還在試圖止住從裂開的傷口中涌出的黑血。然而不朽者已舉起劍站在他面前,一劍爆頭,結(jié)束了他的抽搐。

?????? 又一支箭在黑暗中發(fā)出嘶鳴,從阿克漢背上一掌余高的地方擦過。不朽者從艾迪歐破碎的頭顱中拔出鐵劍,轉(zhuǎn)過身來,像惡鬼一樣昂首咆哮著沖了過去。

?????? 他受傷的腿一瘸一拐,這讓他的沖鋒變成了踉蹌的疾走,但阿克漢還是盡著最大的努力保持速度。他毛骨悚然的吼聲在茂密的樹林中回響。他故意如此表現(xiàn),意在嚇唬對方。不朽者逐漸靠近他的敵人,面對眼前如兇神惡煞般殺來的劍客,只有內(nèi)心穩(wěn)若磐石的人才可能繼續(xù)搭弓射箭。

?????? 阿克漢留意著路對面的動靜,然后聽到一句低聲咒罵。他呲牙咧嘴,轉(zhuǎn)向聲音的方向試圖加快步伐。沒走兩步便認出了肯提的輪廓,然后是舉起馬弓的手臂。不朽者已經(jīng)離他很近,甚至可以聽到弓弦顫動的聲音,然后便被一箭射中胸膛。這一箭錯過了心臟但刺穿了他的左肺;阿克漢跌跌撞撞的顫了幾步,但當(dāng)他看到肯提伸手去夠另一支箭時又奮力向前沖去。

?????? 肯提嚇得大叫一聲,慌亂地摸索著臀部的箭袋。阿克漢八個大步便跨到近前,揮出一劍將對方手中馬弓打落。貴族不顧腰間還掛著鐮形劍轉(zhuǎn)身想跑,但阿克漢左手一伸便牢牢掐住了他的脖子。鐵劍劍尖落在了肯提胸前,就在心臟的位置。

??? “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他蒼白的嘴唇上沾著血跡,“你能活多久取決于你回答得如何。”他把劍尖戳進了肯提的胸膛,以示強調(diào)。這位年輕的貴族驚恐地呻吟著。

“還有誰參與其中?”不朽者不知自己是該感到寬慰還是恥辱,萊瑪什扎居然派了這兩個廢物來殺他。如果等在這的是艾博拉什,他的無頭尸體大概已經(jīng)在路邊放涼了。這是否意味著國王的冠軍勇士可能沒有參與,或者他還有更重要的任務(wù)?

?????? 肯提在他手里扭動著,蒼白而浮腫的臉因恐懼而扭曲?!斑€有國王——”

?????? “我知道有國王你個白癡!”阿克漢像瘋狗一樣咆哮著、搖晃著貴族,露出一口黑牙,“還有誰?”

?????? “我——我不知道,”肯提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小眼睛瞪得大大的,“我發(fā)誓!他說還有其他人但是不愿意說出他們的名字!”

?????? 說了跟沒說一樣,阿克漢郁悶地想著。不過很有可能艾迪歐和肯提是唯二愚蠢到會背叛涅芙瑞塔的人,國王的謊言給了他們額外的勇氣。

?????? 不朽者的手掐得更緊了?!芭跤形kU嗎?你們只是想殺我,還是國王在計劃著復(fù)辟?”

?????? 肯提哀嚎了一聲。恐懼的淚水從他圓圓的臉頰上滾落下來?!疤砹?,”他哽咽著,“她已經(jīng)死了。你——啊啊啊?。 ?/span>

?????? 肯提的身體痙攣著。阿克漢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干嘛,直到他的劍鋒從貴族后背刺出。尸體癱軟了下去,不朽者放手讓它摔到地上。他伸出手,麻木地拔出自己身上的箭矢。背上的箭比較麻煩。他摸了幾下才成功把背后的箭桿折斷。突然的放松使他感到眩暈。他抬頭望向夜空。他想知道自己竊來的生命還剩多少。更重要的是,他該怎么辦?

?????? 如果涅芙瑞塔真的死了,他在萊彌亞便已了無牽掛。萊瑪什扎會命令所有人追殺他。但如果肯提錯了,如果陰謀之手尚未觸及她……

?????? 阿克漢站了很長時間,呆望著夜空,覺得又冷又虛弱。他試著去想城外那綿延不絕的沙丘、那月下的寒風(fēng)、那大漠中高聳的黑塔。

?????? 但這一次,沙丘被撫在臉頰上的手所溫暖,寒風(fēng)中吹來陣陣檀香,即便是那座黑塔,也只能讓他想起曾與之四目相對的深邃雙眸。

?????? 也許肯提錯了。實際上,可能不僅僅是也許。在萊瑪什扎落井下石之前,他還有機會趕到涅芙瑞塔身邊。至少阿克漢如此相信著。

?????? “阿克漢你是真他娘的活該,”他對著冰冷的月亮自言自語,“先是納迦什,然后又來這么一出,”他俯身向前,從肯提的胸口拔出劍來,“要記吃不記打到什么時候?”

?????? 阿克漢咬緊牙關(guān),一瘸一拐地踏上貿(mào)易大道,朝萊彌亞走去。如果運氣好的話,那匹該死的馬應(yīng)該沒有跑出去太遠。


【第二卷:納迦什不破】第九章:盜匪之間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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