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昊】前塵應(yīng)念
說來也快,羅喉計都和白牡丹只感覺過了須臾片刻,君吾就帶著酒回來了。只是不知出于何故,重新幻化成人身的他臉上沾了些許泥土,可能是方才取酒使然,才會如此吧。
可惜了在場三人,多年前可以稱得上親密無間,世上再也沒有什么人比他們?nèi)烁H厚。只可惜現(xiàn)在,一個記憶全無,一個千年未出封印,徒留一個小的在側(cè),卻對現(xiàn)在的兩人都不熟悉,這種親密又疏離的關(guān)系,天底下怕再也沒有第二家了。
“酒來了酒來了,讓二位久等了?!本釕阎斜е愥劊~頭上落著細(xì)密的汗珠,將酒放在桌上仍向二位賠罪道:“是晚輩思慮不周了,有美酒怎能少了佳肴作伴,兩位以前都不是天界人,想來沒嘗過天界之物。因不知兩位喜好如何,所以剛才我囑咐司命做些昔日家父常飲之物,還望二位不要介懷才是?!?/p>
“無妨,修行之人到也不怎么在乎口腹之欲,”或許是白牡丹在下界時與呂洞賓在一起多年,卻沒有子嗣的緣故,她難得對自己這身神力來源和別人的孩子心生惻隱,見羅喉計都沒有言語,不禁問他:“你說是吧,魔尊。”
“他所喜之物,我自是喜歡,再說千年不見日月,重見天日吃些昔日之物也算應(yīng)景?!?/p>
就這樣,三人在沒有酒菜的情況下,將酒喝了個干凈。等司命帶人來此傳膳,君吾已然喝的爛醉,正拉著白牡丹在那說:“晚輩自幼沒有母親,父親曾說終有一日他會帶著我另外一個親人回來。可惜千年光陰已過,我不僅沒有等到我另一個親人,連我的父親也消失了,白姑娘你做我的母親好嗎?”
“小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啊。”司命驚的三魂不見了七魄,這不說羅喉計都眼下就在旁邊,君吾這話要是被呂洞賓知道,不得活剮了他。司命快步走到二人近前,拉開了他們,向白牡丹陪著不是:“姑娘,真是對不住,我家小殿下這是年紀(jì)小不懂事。哎呦怎么還喝多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他這一回,可千萬別把這話說出去啊?!?/p>
“我怎么會和他計較……洞賓,你怎么來了?”
“我不來的話今日你們就要在這行了那夫妻之禮了吧?!眳味促e的話讓在場幾人皺緊了眉頭,不明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羅喉計都忍不住朝周圍巡視著,還在想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讓呂洞賓誤會了。
等他看到司命后面那些侍從端的東西,又看了看在別人眼里已然醉倒的君吾,不免有些意動。羅喉計都千年前和柏麟在這飲酒作樂時,不曾有什么食物作陪,他曾覺得柏麟不注重口腹之欲才會如此。他與下界那個褚璇璣記憶融合時也不曾覺得柏麟對什么食物格外鐘意。
可眼前那些人端的東西,諸如龍鳳餅,比翼雙飛之類的菜肴,他在褚璇璣的記憶里知道,這都是凡人成親時才會出現(xiàn)的,加上之前鬧得事情,也不能全怪呂洞賓口出惡言。
可白牡丹不這么覺得,臉當(dāng)即就垮了下去,和呂洞賓一路吵鬧著離開了若水之濱。司命看了出好戲之后,才后知后覺的叫著君吾,一時間白玉亭中盡是他的吵鬧聲,讓人無端厭煩。
“好了,別裝了,他們走遠(yuǎn)了?!绷_喉計都不管這些,一把提起君吾來到若水邊上。司命甚至都懷疑君吾不醒,羅喉計都能立馬將人扔進(jìn)若水,嚇得他在一旁苦苦哀求,生怕惹毛了這尊殺神。
君吾適時掙開了雙眼,司命愣在原地,看著羅喉計都和君吾,不知道這兩個鬧哪樣,只能看著他們接下來的作為。
“你這又是何必,他們鬧起來,應(yīng)該對你沒什么好處?!绷_喉計都不明白,君吾到底是為了什么,要是只為了惡心呂洞賓,他大可以當(dāng)著呂洞賓的面與白牡丹交好,這樣效果來的更明顯??伤麊为?dú)把人約出來,把呂洞賓惹毛了,在天界鬧上一場,把事情鬧大,連柏麟的名聲都會受損,也不知道他圖的是什么。
“我只是想求一個公道,給我父親一個公道,千年前的事情你也知道,責(zé)任不在他。只有呂洞賓這種連天帝都忌憚的人出面,等到真相水落石出的時候別人才會相信。你說是嗎,魔尊?”
羅喉計都看著君吾那張和柏麟九成相似的臉,沒有反駁什么,或許連自己心里都在想,是不是七夕那日攻上天界錯了。柏麟已然答應(yīng)了與自己敘舊,沒準(zhǔn)就是想把事情和盤托出,順帶說說君吾的事。
也不知后面的天帝是懷著怎樣的心思出現(xiàn)的,是單純來勸架,還是有目的的讓柏麟自責(zé),好讓自己兒子順利回來。這樣想來自己給那個金翅鳥半顆心有些不劃算了,也好,讓君吾鬧鬧,不能白白的便宜了天帝。
羅睺計都讓君吾隨意后,便想著回魔域,這里的一切讓他處理便是,自己一個外人參與其中不免有些多余,君吾看著他的背影,在他臨消失前問了一句:“事情一旦鬧大,我讓司命找你,你會來嗎?”
“看吧?!闭f完,羅喉計都消失在了天界,白玉亭也重歸寂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