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門之風(fēng) by: prayer | EVA研究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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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推薦：閱讀以下文章時，最好聽著FF10的《MELODIES OF LIFE》……^^

什么？……什么是FF10？

當(dāng)我沒說過……

The Wind Through The Heavens Gate

夕陽的最后一抹嫣紅還沒從天邊褪去，山下的城市中已亮起點點燈火。

好象宇宙中所有的星星都落到了人間，恣意著，流連著。城市漆黑的身影截斷群山模糊的曲線，那襲黑色的袍上灑滿了繽紛的流瑩?？茖W(xué)是這個時代的魔法，人類用科學(xué)召喚光明。

城市一如諸神遺忘的烏托邦，借著夜幕的臨近，掩蓋著靜謐的外表下人類那瘋狂的喧囂，任性的歡樂。

……還有曾經(jīng)的回憶。

使徒來襲，第三次沖擊，都已被掩埋在名為“昨天”的歷史中。隨時鐘的轉(zhuǎn)動，一切如沙般漏過指間，不能在今天的燦爛上留下一絲劃痕。

第三新東京市輝煌依舊。

碇真嗣站在山頂那片草地上望著山下的一切。溫柔的山風(fēng)拂動他的額發(fā)，真嗣任山下那座夢幻之城映在自己深藍(lán)的眸中。

夏末時節(jié)的風(fēng)中夾雜著草的清香，清香中又夾雜著枯萎之前衰落的氣息。真嗣深深吸了一口這樣的空氣，城市那曾讓他為之陶醉的身影在他眼中搖曳起來，第三新東京市中似乎已隨風(fēng)而逝的一切，又從記憶深處伴著苦澀涌出。

無論如何，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該得到的還沒得到，該喪失的早已喪失。

真嗣在草地上坐下，把剛買的兩聽可樂放在身邊。易拉罐冰冷的觸感讓他打了個哆嗦。風(fēng)在草地上劃出起伏的旋律，真嗣雙手環(huán)膝，把自己在草地上縮成一個點，手上殘留的涼意卻像這風(fēng)一樣遲遲不去。

他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身后的草地上響起腳步聲。

“碇君……”流水般纖細(xì)的聲音輕輕震動著空氣。

真嗣沒有回頭，他知道他要等的人來了。

藍(lán)發(fā)的少女在真嗣身邊坐下?！坝忠娒媪四亍志本c波淺淺看了真嗣一眼，又飛快地把視線移向了山下的城市，于是那片電力點燃的星空也躍動在少女血紅色的瞳孔中?！拔疫€以為碇君已經(jīng)忘了……”

“怎么會……”真嗣小心地側(cè)頭打量著那頭熟悉的藍(lán)發(fā)，穿著校服的綾波看起來和平時沒什么不同，真嗣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沒什么表情的綾波，一如第一次在NERV見到的綾波，一如和第五使徒交戰(zhàn)之前說再見的綾波，一如那時常常在電梯中沉默著的綾波，一如那天對自己說一切結(jié)束后一起到這里看燈光的綾波……

沒什么表情卻總讓自己感覺溫暖的綾波。

“那時我答應(yīng)過的，和綾波一起來這里看燈……一切都結(jié)束以后……”

“我……很開心?！?/p>

“……”

“……”

山頂?shù)牟莸厣弦粫r只有空氣的流動聲，氣氛有些僵硬。真嗣將一聽可樂遞給身邊的少女，接觸到綾波手指的瞬間，他覺得少女的手指比易拉罐還要冰涼。不過看著綾波拿著可樂略顯笨拙的研究拉環(huán)，真嗣開始后悔沒把易拉罐打開再給她。

“我來吧?！?/p>

“……不用。”輕柔的聲音還是那么固執(zhí)。

生活方面很笨拙……和爸爸一樣，這是律子博士對綾波的評價。的確很像爸爸，不管是生活，還是這固執(zhí)的脾性。

拉環(huán)猛地被掀開，鋒銳的邊緣卻在少女蒼白的指尖留下一道口子。即使在微光中，還是可以清楚的看見血滴在草地上，少女輕輕皺了下眉。

“啊……綾波……”真嗣本能的伸手，但他的手在接觸到藍(lán)發(fā)少女的手之前突然停住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綾波吮了吮手指就開始低下頭輕啜可樂。伸出的那只手中途變成了搔頭的動作?！澳莻€……對不起……”

“碇君……為什么要道歉？以前碇君就很喜歡道歉呢……”

“是這樣嗎……”真嗣打開自己那聽可樂，再次把目光移向山下的燈光?！罢f到以前，有一次我們和明日香一起看過晚上的東京市……綾波還記得嗎？”

“記得，就是停電的那次，我們從緊急通路爬進(jìn)總部。”綾波輕輕晃著手腕，易拉罐中可樂一圈圈漾開，風(fēng)卷起的草沫中混入了可樂的甜香。

“那時綾波說話像哲學(xué)家一樣……

“那時的星星很漂亮……現(xiàn)在的……也很漂亮，但，不會有使徒了?！?/p>

不會有使徒了，也不會有EVA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

“除了這里的燈光，什么都不一樣了呢……”

隱隱有汽車的笛聲隨風(fēng)傳來，飄渺如另一個世界的聲音。山坡上的兩人沉默著聆聽，深藍(lán)的視線和血紅的目光在遠(yuǎn)處的城市上交會，永不停息的風(fēng)繭一般纏繞著兩人，時間一絲一縷在風(fēng)中流逝。

突然一個禮花綻開在城市上空，一陣?yán)_紛的流星在夜空中墜落。一時間，城市和山都籠罩在金色的光暈中。

今天是夏祭的日子啊……真嗣這才恍惚記起，真是的，經(jīng)歷了那么多不平常之后，平安喜樂的普通生活怎么看都是那么遠(yuǎn)，讓人再也不能融入其中似的……

又一朵禮花照亮了夏季的星空，綾波看見真嗣將臉轉(zhuǎn)向自己，“那個……真是很幸運，第一次和綾波來這里，就趕上了夏祭，我是第一次站在這里看，也是很漂亮的樣子……”

越來越多的禮花升上夜空，五色的光似乎要顯示自己的存在，爭先恐后地突然照亮所有人的眼睛，但每一次絢爛之后，稍瞬即逝的美麗總是如來時一樣突然淡去?！绊志本c波突然像下定了什么決心，“以前，洞木同學(xué)帶我來這里看過夏祭時的煙花，那時的煙花也很漂亮，但今天，我比什么時候都要開心。”

藍(lán)發(fā)的少女站起來，迎著風(fēng)的精靈飄逸的舞蹈，“以前我不知道為什么……”

禮花的光芒一波波襲來又淡去，綾波又向前走了兩步，纖細(xì)的身影融入那忽明忽暗的變幻，真嗣一時覺得又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時他和綾波坐在美里小姐的車?yán)铮淼览锏臒艄饩褪沁@樣忽明忽暗的掠過每個人……

“謝謝你，碇君……”少女忽然回身，她的臉被焰火照亮的一瞬間，真嗣分不清那深紅的雙眸里是不是淚水，“碇君說分別時不要說再見，那這個時候，我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綾波？”

“謝謝你，碇君……”

突然的，像一陣風(fēng)吹過夜行人的臉，又像一陣焰光掠過漆黑的夜空，藍(lán)發(fā)的少女消失了。

四下里仍流溢著紛亂的光，真嗣迷茫的目光落在少女坐過的草地上。沒開口的可樂靜靜的立在半長的草中，一朵鮮紅的花隨著草地的起伏搖曳著，纖薄的瓣不時輕觸易拉罐冰涼的表面。

真嗣低頭把一大口可樂夾著涼風(fēng)灌下去，但壓不住從身體深處泛上的一聲嗚咽。他站起來，各種光從遠(yuǎn)處射來，在他身上糾纏。

他忽然覺得周圍的一切都瘋狂地變幻著，沉重的現(xiàn)實感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只有山間的風(fēng)還是那樣輕柔，輕柔的好象少女溫柔的呼吸，但這輕柔的呼吸卻推開了天堂沉重的門扉，把早已消逝的靈魂帶到今人的面前……

“Ayanami……”

一滴淚緩緩爬出真嗣的眼角，爬過他臉上深深的皺紋。50年的時光從他身上流淌而過。65歲的真嗣終于再一次記起，他的綾波在50年前就死了啊……

曾經(jīng)的少年遙望自己生活過的城市，夕陽的光早已消失在天邊，山下的城市亮著點點燈火。

好象宇宙中所有的星星都落到了人間，恣意著，流連著。城市漆黑的身影截斷群山模糊的曲線，那襲黑色的袍上灑滿了繽紛的流瑩?？茖W(xué)是這個時代的魔法，人類用科學(xué)召喚光明。

城市一如諸神遺忘的烏托邦，借著夜幕的臨近，掩蓋著靜謐的外表下人類那瘋狂的喧囂，任性的歡樂。

……還有曾經(jīng)的回憶。

使徒來襲，第三次沖擊，都已被掩埋在名為“昨天”的歷史中。隨時鐘的轉(zhuǎn)動，一切如沙般漏過指間，不能在今天的燦爛上留下一絲劃痕。

2065年，第三新東京市輝煌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