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并未如同想象中那么明亮，就連吧臺那都有幾處黑暗籠罩，里面空曠的滲人，如果不是有一些嘈雜的音樂打破這份寂靜我想我的腳步聲應(yīng)當(dāng)可以在這片區(qū)域回蕩，這倒是我喜歡的環(huán)境。只是我應(yīng)該是在睡覺，可當(dāng)我睜開眼的時候我就來到了這家店的門口，身上穿著我成為閻魔之前的衣服，甚至觸感都那么的令人熟悉。

它的大門敞開著就像是在歡迎我進入，我自然打算進去看看。吧臺內(nèi)一位藍發(fā)的少女正清點著自己的酒杯，似乎在察覺到有人進來之后將那奇怪的尾巴放在了吧臺上掃動了兩下。

“歡迎光臨，想要喝點什么？”

她略顯冷淡的招待了我，要說為什么冷淡的話，那是因為她甚至沒有回頭來看我一眼。不過我的能力還是發(fā)動了。

“哆來咪·蘇伊特，貘?！?/span>

我沒有跟她打招呼，而是找了個距離她最近的椅子坐了下來。她看我坐下之后便開口了。

“我應(yīng)該說過，今天……”

她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過了身，在看到我之后顯出了一絲意外的表情并且立刻停下了口中的話語，改口道。

“不僅是稀客，甚至還是本人？”

面對這樣的疑問我倒是有些見怪不怪了，只是這倒是還有讓我感到好奇的地方。

“你見過我？”

于是乎她放下了冷冰冰的態(tài)度，笑著站在了我的面前拿起了一個酒杯擦拭了起來。

“我沒見過真實的你，只是因為這里是夢境世界，我作為管理者見過夢中的你。不知道哪一天就突然冒出來了，一副閻魔的裝束還有著四季的態(tài)度，抓著人就進行說教。最開始我還以為是四季的……怎么，突然聽到自己同事的名字感覺到怪異了么，臉色都變了?！?/span>

她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我的異常，哪怕只是輕微的表情變化也被她注意到了。

“不，只是擔(dān)心我在這里呆太久錯過了換班時間會不會被四季說教一頓?！?/span>

我老毛病并沒有因為我成為閻魔就此改掉，而她則是聽到我的回復(fù)之后笑的更加燦爛了。

“放心，當(dāng)那邊的你要醒來的時候你自然會離開這里，只要你有好好的定好鬧鐘就不需要我?guī)湍阈褋?。但你剛剛那可不是?dān)憂的神色，結(jié)合你剛剛的發(fā)言，莫非你還很期待四季對你進行說教。”

我沒有想過她會話鋒一轉(zhuǎn)把話題徹底拉到四季身上，而這種突如其來的發(fā)問更是讓我慌了手腳，我連忙擺了擺手。

?“不是，我不是因為這個……不對，我沒有……”

而她的笑意卻更濃了，一邊把酒杯擺在了我的面前，一邊拿起了調(diào)酒工具，還不忘繼續(xù)調(diào)侃我。

“放心，我能理解，四季那么優(yōu)秀的人有追求者很正常。只是你要注意哦，她在幻想鄉(xiāng)里面也算是前幾號難攻略的角色了?！?/span>

“我真不……唉……我和她只是師徒關(guān)系而已?！?/span>

聽到這句話她似乎才消停了一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后把那些調(diào)酒工具徹底擺好之后，才猛然開口。

“所以你其實是一個新晉的閻魔？”

“嗯……可以這樣說。在成為閻魔的路上，四季幫了我很多?！?/span>

“那來杯什么？”

“唉？”

她湊了過來，在我的耳邊晃動著杯子中的冰塊，清脆的響聲仿佛是在告訴我這里是什么地方。

“來酒吧不喝酒么？”

我看著為我清理好的吧臺，為我擦拭并擺放在面前的酒杯，還有那剛剛才整理完畢的調(diào)酒工具，只能點了點頭。

“那來杯藍色夏威夷。”

看著那遞上來的藍色酒水，輕輕的握住了它的杯身，這才繼續(xù)開口。

“我一直都把她當(dāng)做我的引路人看待的?！?/span>

我相信她就是我的引路人，在我重新走向低谷之時，她能從雨夜巧妙的現(xiàn)身。在我回避過去遭受危難之時，她能鑒定的站在我的身前。即便她就是在憐憫著我，在那些經(jīng)歷之后也成為了友人。

其實那些日子我想要的就是一次憐憫，一次同情，一個人來告訴我的贖罪我的努力是有成效的。誰也沒能給我，誰都覺得不應(yīng)當(dāng)給我，正當(dāng)我覺得沒有人能給我，正當(dāng)我覺得所有人都這樣的時候，她就恰巧給我了。宛如跟想要自殺的人講述著自殺笑話一樣，聽起來如此的荒謬可卻能補全我心中的的缺失。

為此我答應(yīng)了她看向了新的生活，我也因此踏出了屬于我所決定的第一步——成為閻魔，與她一同守望幻想鄉(xiāng)。

“這樣看來她原本的身份就和師長很相似咯？”

“按照她的話來說，不能讓一個什么都不懂的人直接擔(dān)任閻魔的位置?！?/span>

“哈哈，那樣地獄會直接亂套的。那她都是怎么教你的，那么會說教的閻魔教學(xué)能力應(yīng)該不差?！?/span>

聽到對方這樣詢問我也只能拿起酒杯搖晃了一下，看著酒水中的氣泡浮起而后消失。腦海中浮現(xiàn)起了那時的記憶，只不過怎么教學(xué)的記憶早已經(jīng)模糊不清了，我只能含糊的回答著。

“大概跟寺子屋差不多，只不過我還會在她工作的現(xiàn)場觀看學(xué)習(xí)。不過也不知有學(xué)習(xí)……”

“哦？她還會帶你做些學(xué)習(xí)之外的事情？”

“偶爾去散散步，去人類村落看看還是會有的?！?/span>

是啊，會有的。

幻想鄉(xiāng)的冬日我真的見過很多很多次了，以后也會再見無數(shù)次。這些冬日沒有想象中呼嘯的寒風(fēng)猛烈的吹拂，但卻有白雪飄零，哪怕在彼岸都能看到。它們與彼岸花作伴，形成了唯有此處才能看到的美景。

四季平日休息時就喜歡在這片花海中眺望，或者去村落里抓著人或妖怪說教。此刻的雪景估計很吸引她的目光，因為明明是在教學(xué)，她的目光卻也總會若有若無的飄向窗外。

突然間她把書合上了，而后自嘲一樣的嘆了口氣。

“今天就到這里吧，想不想跟我去散步？”

我似乎料到了她會這樣詢問我，畢竟這樣心不在焉的工作不是她的性格，于是我答應(yīng)了下來。只是我想錯了一點，我們并不是在彼岸悠然的散步放松，而是渡過了三途河，回到了幻想鄉(xiāng)之中，回到了我們初次見面的村落之中。

我本以為她返回幻想鄉(xiāng)是為了抓住哪個倒霉的家伙說教一通，但是實際上并沒有。她并沒有任何目標(biāo)，就是牽著我的手，在村子里邁著步子。她似乎是第一次沒有任何目標(biāo)這樣閑逛著，也不是為了看什么景色，也不是為了買什么東西，甚至不是為了找什么人，就是拉著我閑逛著。

終于我忍不住開口了。

“四季，我們是要去哪？”

她將手中的悔悟之棒握的稍微緊了一些，隨后松開了我的手。

“你應(yīng)該也快要出師了，現(xiàn)在我出什么題目你都能很快的回答上來了?！?/span>

我有些不明白為什么四季會突然提起這個事情，但是由她說出卻好像是很合理的話題，于是我沒有發(fā)出疑問就回答了她。

“也跟你學(xué)了得有幾年了，這是意料之內(nèi)的成長?！?/span>

“嗯，等這個冬季結(jié)束，你就可以準(zhǔn)備進行一次真正的審判了?！?/span>

突然間四季停了下來，往旁邊的一家店走了進去，等她出來的時候手里捧著兩杯熱騰騰的茶水，不由分說的塞在了我的手中。

溫暖的茶水冒出著熱騰騰的白霧，將我身體的中的寒意驅(qū)散而出，溫暖的感受讓我放松了下來，隨后與四季一同坐在了長椅上。

“那個時候你還會陪著我嗎？”

四季聞言搖了搖頭回應(yīng)了一句。

“怎么可能，審判是任何人都不能來干擾打破的，審判長的話語也不容許反駁和質(zhì)疑。等你成為真正的閻魔之后即便是我也不能干擾你的決斷。更何況一個法庭上怎么能有兩個審判長?！?/span>

“那我誤判了怎么辦？”

四季喝了一口茶水，正了正神色。

“自省。沒人會不犯錯，就連我也一樣。”

隨后我們就再也沒有開口說話了，和四季在一起這種事情似乎很經(jīng)常發(fā)生，她就是一個這樣沒有任何話題足以暢聊一整日的閻魔，倘若一定有個話題那必然是說教。只不過她今日似乎不打算閑著，在茶水喝干之后她就又開口了，如此頻繁的提起話題倒是讓我很不習(xí)慣。

“你應(yīng)該知道是非曲直廳的輪班制度吧，我講過了?！?/span>

是了，她是講過，幾乎每年都會提起一次。

“十二小時輪班。交替的時間是早上的六點和晚上的六點。”

聞言她垂下了眼眸，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把話語咽了下去，才再次開口。

“你還記得就好?！?/span>

我知道她每年為什么提起，我也知道她咽下的話語是什么。

“又不是見不到了，輪班的時候還是能見面的，這并不違反約定。以閻魔的身份，在一起守望著幻想鄉(xiāng)。”

聽到了我的回應(yīng)，她拿起了空的茶杯，咬著杯壁，慢慢的挪開了目光。我知道，這也是我不知道第幾次這樣回復(fù)她了。我也清楚我要做什么。

“親愛的四季，能親我一口……咕？！”

悔悟之棒狠狠的砸向了我的腦袋，她用埋怨的目光看了過來，開口道：“你現(xiàn)在這只像是性騷擾。走吧，回彼岸去吧，今天就不用上課了?！?/span>

……

杯中的酒被喝干了，我也早已讓哆來咪為我續(xù)了好幾杯。只是她不忘記在我講述的時候擺出嘲弄的表情看著我。

“你可真是個笨蛋啊?！?/span>

“我不能否認(rèn)這一點?！?/span>

她看著我，好像我的臉色已經(jīng)紅潤，精神都恍惚了起來一樣。

“你喝醉了?！?/span>

“你不是說在這里不會醉么？”

“騙你的?！?/span>

我的身體好像再也無法直挺挺的坐著了，慢慢的癱軟了下來，趴在了桌子上。呼吸好像也因為醉酒沉重了起來。

“我知道她在暗示什么，我知道她想讓我更進一步陪她一陣。我知道，我知道……我很清楚。但我也知道我們做不到?！?/span>

“你在說什么呢，你的機會也不少吧?！?/span>

聞言我只能搖頭。

“那又怎么樣，我們只能相處那短暫的時間，只會在分別的時候更加的不適?！?/span>

我閉上了眼睛，把杯子握的更緊了一點。

“我討厭這種輪班制度，十二小時的來回更替，讓休息都只能留下唯我一人。我本以為我能忍受，在成為閻魔之前我本以為再也見不到我都能忍受了。但是偏偏……偏偏……是這種結(jié)果。”

雪，幻想鄉(xiāng)中的雪似乎永遠不會遲到，只要在冬日離開彼岸，回到熟悉的村落之中它就一定會落下。

它們落在我深藍色的馬甲上，融化成了一灘雪水把原本就深的藍色染的發(fā)黑。我只是一如既往的買了一杯茶水坐在了雪中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人來人往。

上次是什么時候呢……記憶久遠到模糊不清，仿佛就連苦澀的情感都一起忘掉了。只是那句還環(huán)繞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閻魔的制服還是很適合你的，今后你就出事了，作為我的同時好好努力吧?！?/span>

借著微醺的醉意，我輕敲了一下面前的桌子。

“呼……哈……我不想抱怨……”

她輕輕的摸了摸我的腦袋，仿佛是想讓我放松一點。

“我明白，但是你之后肯定做了什么吧。”

“為什么這樣問。”

“你其實比我想象的要放松，最后的結(jié)果肯定沒有遺憾?！?/span>

內(nèi)心的想法再次被看透，她作為一個酒吧的接待者非常的合格。我連一絲不悅的情感都沒有，好像被她指出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甚至讓我想繼續(xù)開口講述下去。我重新直起了身板，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你說得對，畢竟這不是什么悲情的故事?！?/span>

我的行動，很快。

在我感到不適之后，在閻魔的工作開始些許時日之后。每次交接她都會凝視著我，都會盯著我看上一陣。我很難想象會從她的目光中，讀出一種我知曉的眼神，一種歉意。

明明說好的是一起守望下去嗎……

“我認(rèn)為我們還有機會，我認(rèn)為我們還有能做的事情?！?/span>

所以我真正的冒了一次險，我讓小町停止運送了亡靈，然后離開了是非曲直廳，把所有的工作都拋到了腦后。

“我覺得我一定要去做點什么，我一定可以改變點什么。上次是四季拯救了我的存在，給了我全新的選擇，那么為什么這次我還在等待，為什么這次不是我去做點什么？！”

我不應(yīng)該祈求著她能做出什么改變，這次應(yīng)該是我自己要去做出什么改變，這次是我去回應(yīng)她了。就這樣想著我已經(jīng)來到了她的屋子面前，這才注意到似乎在下著暴雨，把我全身的衣服都淋濕了。

“轟隆——”

“咚咚咚！”

“咚咚咚！”

我急促的敲著門，直到她一臉疑惑的將門打開，看著我的目光中滿懷著驚訝。

“怎么是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你的工作時間，為什么……”

沒等她回應(yīng)，我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和肩膀，她似乎想要抽回卻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剝奪了她的力量，于是對我不悅的呵斥了一聲。

“你到底要做什么？！”

雨中，我緩緩的開口：“我想要陪伴在你的身邊，映姬?！?/span>

她愣住了，隨后對我露出了一個微笑。

“太晚了，現(xiàn)在太晚了?！?/span>

“我說的不是那短暫的相處，我們要實現(xiàn)諾言的對吧。之前的諾言，之前的約定?！?/span>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一定還有什么辦法，只要我們?nèi)ハ?。就像是讓我脫離死亡，成為閻魔的方案一樣，只要我們?nèi)プ龅脑挕蚁胍湍阌肋h的走下去！”

溫柔的食指按住了我的嘴，說出的卻是顫音，可明明是顫音但卻不容反駁。

“你要離開這里去守望他處嗎，你要直接從我的身邊消失嗎？”

我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選擇，而我終究是落入輪回的生命。

“四季大人……最后你能……”

她親吻了上來，慢慢的解開了我的衣服……

起初只是進入了一個溫暖的地方，柔軟的觸感從胳膊，腰腹，頸部，耳垂一路傳遞過來。她用手臂遮擋著自己的眼睛，隨著呼吸重重的喘息著。一下又一下的喘息著。

從緩慢的動作開始，從相擁開始，到互相放手，直至突然間動作便粗暴起來。如同野獸一般的運動著，嘶吼著，亦或者就是野獸。疼痛，蔓延開來的唯有疼痛。

它讓四季不斷的哀嚎，口中吐出著不明意義的句子，卻無論如何都不想讓其停下，那如同憑著那撕裂的痛楚蔓延全身，憑著那撕裂的痛楚相互傳播，憑著那野獸在她的身體上肆虐。

她很痛，我也很痛，每一次活動，仿佛要擦裂我的皮肉。可我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繼續(xù)運動。不想停下，無論怎么樣都不想停下。不想終止，無論怎么樣都不想終止。我不想讓野獸離開，我害怕那野獸的停下。

干涸褶皺的皮肉，粗糙枯木般的褶皺，沒有鮮紅的液體，也沒有清澈的泉水。咬痕泛著淡淡的瘀血，她看著我，瞳孔泛著無神。

我持續(xù)活動著，直至神經(jīng)猛然斷了一根線，心理不甘的感覺翻涌上了心頭我才意識到。結(jié)束了，滾燙的結(jié)束了。
我如同失去力氣一般的摔坐在四季的身旁，在一片黑暗中凝視著她的臉頰，半響才說出一句話。
“四季，你哭了?！?/span>
她也是沉默了許久才回應(yīng)我。
“很痛?！?/span>
是啊，很痛，真的很痛。明明這種事情不該是這樣的，它應(yīng)該很舒服，很愉悅，很快樂。在最后接受的時候，應(yīng)該發(fā)出的是滿足的聲音。但是沒有……因為……
“它本不該是這樣。”

我淡淡的搖了搖手中的雞尾酒，藍色的光芒在這個夢中世界顯得是那么和諧安逸且美麗。

哆來咪看著我，悄悄地回應(yīng)了一句。
“命中注定？”
我只能嗤笑一聲回應(yīng)道。
“命中注定。”

我們一夜未眠一言不發(fā)。兩位閻魔缺席了一天，也永遠只會缺席一天。
“之后的日子又是什么樣的呢？”
哆來咪突然這樣訊問了我，我敲了敲桌子，輕聲回應(yīng)

“之后的日子？”

……
“早安，四季。”
“早安，接下來的工作就交給你了，辛苦了。”
“你也是。”
……
“晚上好，接下來交給我吧?！?/span>
“晚上好，四季，我回去了。”
“嗯，換班吧。”
……
“早安，四季。”
“早安，接下來的工作就交給你了，辛苦了?！?/span>
……
“晚上好，接下來交給我吧?！?/span>
“晚上好，四季，我回去了?！?/span>
我默默的喝干了面前的酒，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粗邅磉涠⒅?，再想起這些回憶，才意識到用不甘心，悲傷，痛苦，似乎都不適合描述。我又如那天一樣沉默了半響，最后淡淡的回應(yīng)道。
“或許是，不滿足吧。”
哆來咪對我點了點頭，而后說道。
“你該醒了，閻魔大人?！?/span>
她突然跟我揮了揮手，周遭的世界如同鏡面一般破碎，直到一塊碎片落在了我的面前，上面是我成為閻魔時的樣子。于是我從那光怪陸離的世界中醒來了，換上了熟悉的制服之后正了正帽子。
……
“早安，四季?！?/span>
“早安?！?/span>
我看著她又一次從我身旁走過，我看著她距離我越來越遠。
“或許是，不滿足吧?！?/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