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室中之物》——克里斯賓·伯納姆及愛德華·P·伯格倫德
前言:我在以前就有讀一讀這篇的想法,甚至還為此發(fā)過貼??上н@兩位作家的作品一個比一個難找,苦于沒有資源一直不可得,感謝密大實習(xí)宣傳員佬的幫助!本篇是冷門舊日奎亞艮(Quyagen)以及外神尤瑪恩'托(Yomagn'tho)的典出作。(其實也不止這兩位)
另外關(guān)于室中之物的譯名,雖然用的是library,但是文中應(yīng)該是公寓的圖書室/書房/藏書室之類的。結(jié)尾一定是伯格倫德寫的,和米諾戈拉那篇一樣都在致敬《夜魔》……

譯者:南·政

? ? ? ? ? ? ? ? ? ? ? ? ? ?《室中之物》
? ? ? ? ? ? ? (The Thing in the Library)
? ? ?克里斯賓·伯納姆與愛德華·P·伯格倫德合著
? ? ? (Crispin Burnham & E. P. Berglund)
(以下內(nèi)容是在病人檔案中的一冊筆記上發(fā)現(xiàn)的,由馬克·安德魯斯記下,他于1973年10月31日晚在堪薩斯州查爾頓市本森精神病罪犯收容院神秘死亡。)

? ? ?有人曾說人類無法將自身的思維內(nèi)容相互關(guān)聯(lián)。如果人類做到了這一點,極可能會陷入徹底瘋狂。大腦確實有一個安全閥,被稱作“記憶塊”或者部分遺忘癥,當大腦意識到事件如此可怕的本質(zhì)時,它就會進行自我維護。如果沒有這種部分遺忘癥,整體很快就會紊亂、崩潰。
? ? ?如果沒有這個安全閥,十年前我就瘋了,因為那些導(dǎo)致我被指控一級謀殺的事件。但直到最近我才想起這些事情,盡管有些地方仍有奇怪地空白或部分模糊。
? ? ?一周前,我被宣布神志正常并從本森精神病院釋放。一旦離開監(jiān)禁,回到熟悉的環(huán)境中,我的記憶便開始慢慢恢復(fù)。就在那時,我意識到我需要保護。于是,我佯裝舊病復(fù)發(fā),把自己關(guān)進了軟墊病房。達羅醫(yī)生認為,如果我把十年前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寫在這個筆記本上,這將對我的治療有所幫助。
? ? ?亞歷克斯·丹尼爾斯和我一直對神秘學(xué)很感興趣。有一段時間,我們甚至信奉撒旦教。但最終,亞歷克斯開始對神秘學(xué)偏世俗的方面感到厭倦,開始鉆研那些被鎖在美國各個大學(xué)和圖書館里的禁忌知識典籍。他在深夜早早起床,一整天都在閱讀《骷髏黑書》、哈邁斯伯爵的《惡魔學(xué)巫術(shù)》、馮·坎內(nèi)伯格伯爵的《遠古恐懼》、科波拉斯伯爵的《女巫之書》(Count Koblas'L'Striga Kniska)、索拉克斯的《深淵之書》(Thorlaks Dagbok i F?rderf)等書籍。
注:《骷髏黑書》(The Black Book of the Skull)由伯納姆創(chuàng)造,提及了“終焉行者”歐圖伊格以及本篇舊日奎亞艮;《惡魔學(xué)巫術(shù)》由伯格倫德創(chuàng)造,記載了奈亞的表親“影之女惡魔”米諾戈拉;科波拉斯伯爵是指另一位怪奇作家杰克·科波拉斯(Jack Koblas),Striga是斯拉夫神話的吸血女妖,衍生出了女巫的代指義;i F?rderf是瑞典語的深淵。
? ? ?然而,當他開始仔細這些異典怪籍時,他開始抱怨這些原本用外語寫成的書翻譯質(zhì)量太差。他特別提到了哈邁斯伯爵那一卷的伊澤基亞·莫蒂松譯版,原版是用古法語寫成的。他告訴我他需要一份原版的拷貝。
? ? ?不久后,在1962到1963年的冬天,亞歷克斯來找我,他滿臉通紅,眼睛里散發(fā)著往日般的熱情。
? ? ?“馬克,你想不想在四月底的時候去趟英格蘭?”
? ? ?他的問題徹底打了我個措手不及。
? ? ?“為什么,如果方便我問的話?”
? ? ?“五朔節(jié)前夜,倫敦那會舉辦一個巫術(shù)大會。這個大會每十年才舉辦一次,參會者可能在所有的二手書店與珍本店中淘到一些東西。這將讓我有可能獲得一些手頭英譯本典籍的原稿,而不會吸引別人的注意。我想讓你一起去,馬克?!?/p>
? ? ?“為什么,亞歷克斯?我?guī)缀醢涯銕Щ丶业拿恳槐緯甲x完了。在我看來,這都是些無意義的胡扯。所有這些召喚和咒語,暗示著一個名為‘舊日支配者’的種族和一個名為‘舊神’的種族——在人類踏上這個星球之前就開始了爭斗。哼!”
? ? ?“馬克……你不明白,”亞歷克斯平靜地說。“兩個外星種族在時間的開端之前就居住在地球上的想法不可能完全是虛構(gòu)的。在不同的時代,有太多的人寫過祂們的故事。這些知識一定有其出處?!?/p>
? ? ?“所有的書都同意舊神將舊日支配者們驅(qū)逐出地球。祂們活在舊神的封印下,等待著時機成熟,這樣他們就能再次奪取地球,像以前一樣統(tǒng)治著它?!?/p>
? ? ?“我最近老是做奇怪的夢。它們與舊日支配者們的回歸有關(guān)。而且,在群星歸位之前,祂們只能通過那些祂們的信眾的運作而歸來,而且,也只是暫時的。那些被選中幫助祂們歸來的人將會得到永生……我相信我就是被選中者之一……”
? ? ?“好吧,亞歷克斯?!蔽艺f,我知道我再提出任何異議都是徒勞的。
? ? ?四月底,我們登上了飛往倫敦的飛機,途經(jīng)紐約,在五朔節(jié)前夜到達。亞歷克斯立刻開始在城里尋找可能有他所熱衷尋找的典籍的書店。我參加了大會,但由于亞歷克斯的狂熱,我沒法提起足夠的熱情來讓自己享受其中。在我們離開倫敦回家的那天之前,我很少見到他。
? ? ?我們用硬紙板箱來裝亞歷克斯買的書。當我們裝完的時候,我們有10箱要運,還有兩個小箱子(可以放在我們前面飛機座位的下面),亞歷克斯在里面放了一些他不想等我們回到美國再看的書。
? ? ?我們終于在機場收到了紙箱裝運的清關(guān)手續(xù),并獲準登機。出發(fā)前,我打開其中一個小箱子,隨便挑了一本書看。
? ? ?我發(fā)現(xiàn)我選的是讓·路易斯·德·哈邁斯伯爵的《惡魔學(xué)巫術(shù)》,覺得很有趣。我之前讀過莫蒂松的譯本,但盡管我不會讀古法語,我還是震驚于那些褻瀆的版畫給這本書帶來的邪惡而不詳?shù)姆諊?。一般來說,在浸歷于各類神秘學(xué)數(shù)年之后,一本舊書上的木刻版畫并不會讓我感到厭煩。但這些木刻作品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排斥感(alienness)。我看厭了插圖中描繪的那些可怖的行為,打起了瞌睡。
? ? ?我的腦海里閃過家鄉(xiāng)、朋友和大會上的事件。然后,美麗而恐怖的未知之景浮現(xiàn)了。我看到了神秘的,永恒的,半宇宙(half-cosmic)的沉沒之城拉萊耶那可憎的形體,爬行物瑞根圖(Rhygntu)的沙漠領(lǐng)地,那座名為為魁札爾科亞特爾的城市,它是伊格和沃爾蒂伊格(Voltiyig)的家鄉(xiāng),以及徘徊于兩個宇宙間失落的奎(Quy)大陸,在那里,令人恐懼的奎亞艮統(tǒng)治著那些曾是地球上第一批居民的怪物。
注:Rhygntu是外神尤瑪恩'托的仆從種族;沃爾蒂伊格(Voltiyig)是出自本篇的舊日支配者,又稱“伊格的恐怖之子”(Yig's Terrifying Son),外形是鼻孔噴火,生有雙翼的羽蛇。
? ? ?然后我被一些舊日支配者們包圍著——克蘇魯,尤瑪恩'托,哈斯塔,伊德海拉,莎布-尼古拉斯,以及安柏克洛薩。還有奈亞拉特霍提普……站在與信使相稱的地方……站于高處,從頭到腳裹著一件淡黃色連帽斗篷……戴著同樣的淡黃色面具——那一定是奈亞拉特霍提普!
? ? ?其他的舊日支配者都消失了,留下我和奈亞拉特霍提普的身影,籠罩在一層淡黃色的迷霧中。于是祂開口說話了,那聲音只可能是神的聲音。
? ? ?“凡人!你和你的朋友一直在探索圍繞著舊日支配者們的秘密。通常情況下,我們會允許你們繼續(xù)這樣做,這樣我們就可以收回曾經(jīng)屬于我們的東西。但現(xiàn)在時機已至。你的行為只會在時空結(jié)構(gòu)中勾起漣漪,從而引起敵人的警覺。因此,繼續(xù)下去并非你的選擇??窗伞?/p>
? ? ?奈亞拉特霍提普舉起祂那披著黃衣的胳膊,向我的左邊一揮。向祂示意的地方望去,我看到了一片圓形的薄霧,它清晰地散開,就像一個太空中的洞——如同沒有星辰的太空那般漆黑。我轉(zhuǎn)向左邊,凝視著那片無霧的黑暗。我所看到的一切在我的腦海中刻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我看到了什么!那是我朋友亞歷克斯安德·丹尼爾斯的殘缺遺體!
? ? ?我在心里不停地尖叫。顯然,我至少發(fā)出了其中的一聲尖叫,因為我醒來時,亞歷克斯在搖我。
? ? ?“馬克!醒醒吧!你在做噩夢!”
? ? ?我終于恢復(fù)了呼吸和思維,還飲下一杯空姐給我的液體。在大家都安頓好之后,接下來的飛行就沒有什么大的變化了,除了我們在紐約換乘了飛機。
? ? ?我們降落在普萊恩斯市的西港機場,從倉庫里取車,裝上書箱,開車返回阿莫斯頓。當我們駕車駛過德韋恩河,穿過通往阿莫斯頓的鐵軌時,我覺得自己比上次在飛機上做噩夢時要更平靜。
? ? ?但奈亞拉特霍提普的話仍在我的腦海中回響,霧中透過圓形洞口的景象仍在我的腦海中飄蕩。
? ? ?當我們重新安頓在公寓后,亞歷克斯請我?guī)退葘Φ隆す~斯的古法語版本和莫蒂松的英文譯本。經(jīng)歷了在飛機上的噩夢之后,我有些不愿意再去研究古老的傳說,但我最終還是同意了。亞歷克斯把兩本書準備在桌子上,收集紙和鉛筆,我打開莫蒂松的書,注意到有一個藏書標簽,上面寫著“不得借移”。所以顯然是亞歷克斯的癡迷讓他偷了這本書。這讓我懷疑,我們從英國帶回來的所有書,他是不是都付了錢。
? ? ?當我跟著亞歷克斯讀莫蒂松的版本時,他會把古法語口頭翻譯成英語,并記下錯誤和不符之處。我們還沒讀完第一頁,就發(fā)現(xiàn)莫蒂松并沒有翻譯引言或序言:
? 閱覽此書前,觀者須知,吾親筆所書,若不加禁鎖,或有折毀行者之思及吾等熟識世間之能。
? 此書之前眾先人曾載,世人既非這世上最古老的主宰,也非最后一任主人,亦非與大部分普通生命與物質(zhì)獨行于世。彼等現(xiàn)于先時之物并非存于吾等熟識之空間,待群星歸位之時,彼等仍會歸來。彼等統(tǒng)治著未有世人踏足之先世,然出其穢邪惡行終得驅(qū)逐。彼等耐心等候,因為彼等終將會再度統(tǒng)治這片支配之地。
? 觀者已知預(yù)警。此書所載咒法及喚術(shù)可使彼等自束縛囚籠解脫須臾。吾渴求未曾筆錄此邪穢憎惡之書,然其乃昭然世人之警鐘矣。
? ? ?我們繼續(xù)——亞歷克斯朗讀古法語,將其口頭翻譯成英語,我將他的翻譯與莫蒂松的進行比較。我們終于在10月中旬完成了翻譯。
? ? ? “嗯,你覺得怎么樣,馬克?”我們結(jié)束的時候亞歷克斯問我。
? ? ? “起初,我以為這一切都是虛構(gòu)的,都是神志不清的頭腦創(chuàng)造出來的。現(xiàn)在,我不知道該怎么想....你打算怎么辦,亞歷克斯?”
? ? ? “我要看看我能不能讓你擺脫剩下的那一點點懷疑。記住,我是被選中者。”
? ? ? “但是為什么選擇?”我想說,但又改變了主意。與其試圖干涉他,不如讓亞歷克斯繼續(xù)他的瘋狂。也許他的懷疑會再次出現(xiàn)。
? ? ? “這是伯爵書里的一段,我要試一試。如果成功了,我們就能把領(lǐng)主克蘇魯(Lord Cthulhu)帶回祂的合法領(lǐng)地?!?/p>
? ? ? 他遞給我一張紙,我讀著讀著打了個寒顫。
? 在所有舊日支配者的仆從中,沒有比賈奈戈(Janai'ngo)更忠誠的,祂是水之門的守護者及鑰匙。這深海龍蝦(The Lobster of the Deep)只有在萬圣節(jié)前夕午夜鐘聲敲響之時方可召喚。賈奈戈需要一位處女作為祭品。她必須被放置在環(huán)繞五角星的大圓圈之外的祭壇上。五角星的形成方式與偉大的克蘇魯相同,賈奈戈的領(lǐng)主與主人。以下禱文將在祭品的鮮血大量流淌時被吟誦:I?! I?! Janai'ngo! Janai'ngo! Mylrtn yh igpstn y'rgo syh'v gt zn drak'lu smr zn dral'ku smr Rhiiklu! Janai'ngo! Janai'ngo! Ai! Ai!
? 執(zhí)行者應(yīng)當知曉,這種咒語的力量只夠遏制龍蝦之主半個小時。一旦一個人要與它斷絕聯(lián)系,他應(yīng)該頌唱以下咒文:“I?! Janai'ngo! Mylrtn ys igpstn y'rgo dnlq gt zn drak'lu smr Rhiiklu!我命令你!”賈奈戈會回到祂在瑞克魯(Rhiiklu)灣水下的潮濕的居所。這龍蝦神的憤怒是不能為人所目睹或經(jīng)受的。
? ? ?我把那張紙還給了亞歷克斯。然后他告訴我他要去買我們需要的材料。他走后,我開始打印我們翻譯的《惡魔學(xué)》。第二天,我們拿著它,說服安德魯·沃森圖書館的管理員把我們的翻譯鎖在圖書館的保險庫里。
? ? ?萬圣節(jié)前夕,我們在公寓的圖書室里準備好了祭壇、祭祀用的刀和圍著五角星的大圓。
? ? ?我在想我們要去哪里找一個處女來獻祭給賈奈戈,這時亞歷克斯和海倫娜·沃爾特斯(Helene Walters)回家了,海倫娜·沃爾特斯是一個金發(fā)碧眼的大一新生,在大學(xué)圖書館工作。亞歷克斯告訴我他已經(jīng)邀請她吃晚飯了。晚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很明顯他在她的酒里下了藥。? ?
? ? ?“她會在午夜前醒來的,”他說,證實了我的猜測。
? ? ?他扶著被下藥后的她緩慢行進,離開餐廳去了我們的藏書室,那里將是召喚賈奈戈的地方。我從桌子旁站起來,跟著他。
? ? ?我走進圖書室時,他剛剛把她綁在環(huán)繞五角星圓圈前的祭壇上。我們走到衣柜前,穿上了參加儀式的黑色連帽長袍。
? ? ?我走到五角星上,在它的尖端點上了黑色的蠟燭。一旦它們都點亮了,我就熄滅了圖書館的頂燈。當我再次站在五角星的中心時,我看著亞歷克斯在祭壇的四個角落分別點燃了黑色的蠟燭,并開始殘忍地從女孩身上扯下她的衣服。當他完成他的施虐任務(wù)后,他回來站在我身邊。然后……我們等待著。
? ? ?等待是漫長的,當我聽到綁在祭壇上的女人發(fā)出一聲呻吟時,我的焦慮越來越嚴重。藥效終于消退了。
? ?? “哦……海倫娜·沃爾特斯再次呻吟道。當她完全恢復(fù)知覺時,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意識到自己被綁在祭壇上,全身赤裸。
? ?? “哦!我在哪兒?為什么我被綁住了?在哪……我的衣服在哪!”
? ? ?“與無法避免的事情作斗爭是沒有用的,Miss沃爾特斯……海倫娜,”亞歷克斯說?!澳銓⒆鳛榧榔芬姷脚f日支配者們歸來將近的標志。一旦賈奈戈打開它的水之門,偉大的克蘇魯就會從沉沒拉萊耶中不死的沉眠蘇醒。然后,哈斯塔將自卡爾克薩的哈利湖升起,安柏克洛薩自恩諾-倫(Enno-Lunn),奎亞艮從奎大陸歸來,尤瑪恩'托自菲爾卡德(Pherkard)歸來。而人類——除了那些仆人和舊日支配者們的選中者外——都是在劫難逃的!”
? ? ?當我們開始對賈奈戈吟誦禱文時,女孩用充滿恐懼的眼神看著我們。她一直掙扎著試圖擺脫束縛,直到看到我從長袍下拿出那把彎曲的祭祀用刀為止,從環(huán)繞著五角星圓圈中走出,刺進她的胸膛,深深刺進她的心臟深處。她令人揪心的尖叫在我的腦海中回蕩……現(xiàn)在也是一樣。她的血液自胸中涌出,然后像溪流一樣流到她斜倚著的雪花石膏般的皮膚上。不知什么地方響起了午夜的鐘聲。
? ? ?當我退到五角星內(nèi)時,祭壇上出現(xiàn)了一層黑色的薄霧。亞歷克斯和我都驚呆了,說不出話來,幾乎被這未知的現(xiàn)象嚇癱了。一層較輕的薄霧開始移動、打旋,并開始凝結(jié)成一種最可怕的噩夢中都看不到的形狀。
? ?? 從這霧氣中伸出來的東西是完全異形的,只能說是兩條烏賊似的附體,最后是龍蝦般的鉗子。那些附肢在祭壇上方扭動、盤繞了一會兒,然后它們沖了下來,把海倫娜·沃爾特斯靜止的身軀從綁著她的繩索上扯了下來。附肢和尸體又消失在祭壇上方的黑暗迷霧中。
? ? ?亞歷克斯和我在這空間等待賈奈戈的歸來顯現(xiàn),以便我們可以繼續(xù)打開水之門。我們睜大眼睛,凝視著朦朧的黑暗,試圖辨認出除了這片翻滾霧氣之外的某種形態(tài)、動靜,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
? ? ?這時,遠處傳來了半小時的鐘聲。我們與賈奈戈30分鐘的會面結(jié)束了。我們會怎么樣?我想起了我在飛機上做的噩夢,但我不能再多想了,因為亞歷克斯突然動了起來,把我從五角星推到了圖書室的門口。
? ? ?他喊道:“我完蛋了,馬克!但保護好你自己!滾出去!”
? ? ?不需要疑問或進一步的催促,我就打開了門,在身后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盡管門關(guān)上只花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我在沖出圖書室前也只回頭看了一眼,但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永遠地留在了我的腦海里。透過逐漸縮小的門縫,我看見那兩個鉗子又從祭壇上的黑色霧氣中出現(xiàn)了。在這兩個附體之后的是一種令人發(fā)狂的形體,這種形體是不可能誕生在這個宇宙的,它與我對自然的概念是如此地相斥。看到賈納戈的完整顯現(xiàn),我想知道什么能被稱為深海龍蝦。把任何有龍蝦一樣鉗子的東西與這個星球上的甲殼類動物——以及像那樣的身體——相提并論簡直是瘋了。幸運的是,門關(guān)上了,我不需要再看到了。
? ? ?當我跑著穿過我們的公寓,下樓來到街上時,我能聽到亞歷克斯在頌唱驅(qū)魔咒。透過亞歷克斯的聲音,我能聽到另一個聲音,那一定是賈奈戈的聲音。這些話聽起來有些像模糊的人聲,但我聽不清。又或是我所聽到的只存于腦海?頌唱到一半的時候,亞歷克斯用當晚第二聲令人揪心的尖叫打斷了它。
? ? ?顯然,我就在我們公寓的大門外失去了知覺。當局就是在那里找到我的。他們還發(fā)現(xiàn)了亞歷克斯的尸體并指控我謀殺。我因為被宣布為精神病而躲過了牢獄之災(zāi)。
? ? ?在寫十年前的事時,我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我想起了奈亞拉特霍提普的警告和賈奈戈在我離開公寓時說的話。我現(xiàn)在知道他——它——在說什么了。
? ?? “逃吧人類!沒人能逃脫我的憤怒!我在這空間待不了多久,所以你可以期待十年后我們的會面!”
? ?? 這已經(jīng)是漫長的十年了。十年?再來一次萬圣節(jié)前夜!今晚!都快半夜了!
? ?? 天花板附近形成了一層黑霧。不!阿撒托斯保護我!尤瑪恩'托!猶格索托斯!

查爾頓市,堪薩斯(美聯(lián)社)
? ? ? 昨晚,本森精神病院發(fā)生了一起令人震驚的謀殺案。亨利·達羅醫(yī)生在馬克·安德魯斯被鎖住的病房里發(fā)現(xiàn)了他殘缺的遺體。警方仍在調(diào)查中,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確定嫌疑人的名字,也沒有找到使用的兇器。
? ? ? 就在十年前,安德魯斯被指控謀殺亞歷克斯安德·丹尼爾斯。安德魯斯的律師提交了一份精神錯亂的申請,安德魯斯被送進了本森瘋?cè)嗽骸?/p>
? ? ? 報道援引達羅醫(yī)生的話說,“馬克·安德魯斯殘缺的遺體與10年前受害者遺體的照片和描述幾乎一模一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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