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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與僧(六十五)

2021-01-19 23:48 作者:墨荀_MI  | 我要投稿

【無心X蕭瑟】妖與僧

81.旅程歸途

藍(lán)天碧海,海面滄浪滾滾,一艘黑色鳳首的軍船揚(yáng)帆而行,從魍魎城返回天外天。

忽然,海里一個巨大的飛蛾?duì)詈谟案〕鏊?,從船邊游竄而過,掀起一層滔天巨浪,使船身劇烈搖蕩,浪頭撲打在船上,灌了半船海水。

船上一團(tuán)海兵奔來跑去,手忙腳亂,有的忙著打開排水管道,將甲板上的海水排泄入海,有的拉著船帆調(diào)整航向,有的忙于收拾散落一地的雜物。

船尾二樓小船艙里,唐蓮在搖蕩中磕碰在壁板上,額頭起了個大包,而睡夢中的雷無桀從吊床上摔了下來,恰巧撞在唐蓮身上,混亂中,兩人攪成一坨。

「怎么了?發(fā)生何事?」雷無桀慌慌張張地爬坐而起。

「沒什么,剛才有只海怪路過,海浪余波沖到船上了?!勾頁u蕩不已,蕭瑟緊緊地抓著壁板上的扶手,一臉淡定。這片海域偶爾會有海怪從深海浮上來活動,離船太近就會發(fā)生這種情況,在船上幾個月,也不是第一次遇上了,他見怪不怪。

「這船蕩來蕩去好好玩?!估谉o桀緊靠在唐蓮身上,沒心沒肺地把他當(dāng)靠墊使,享受一下懸空一下貼地的刺激感。

「你滾開!別占我便宜!」唐蓮剛被雷無桀撞了一身疼,惱火地一腳踹去,將他踹到一邊。

一個黑木盒從雷無桀衣兜里漏了出來,船身一拋,木盒滑到了另一邊,撞在壁板上啪地開了蓋,盒子里的龍心花掉了出來。此花紅莖中的汁液最為珍貴,若折損滲出就壞了。

「龍心花……」雷無桀驟然一驚,急忙朝落地的龍心花伸手抓去,卻見花已落入蕭瑟手中。

「你就不能謹(jǐn)慎些?若弄壞這花我殺了你!」蕭瑟含慍瞪視雷無桀斥責(zé)道。

「這不沒事嗎?」雷無桀歉然撓了撓頭。

「話說,你怎如此重視龍心花?這花是雷無桀給他心上人治病的,對你也沒什么用處,怎感覺你比雷無桀還緊張它?」唐蓮疑惑道。

「是啊,你若想要,盡管拿去好了。取這花時,你出力最多,我們不會介意讓給你?!估谉o桀一臉誠意地說。

「不介意?!固粕徃胶偷馈?/p>

此時他們還不知道——蕭瑟認(rèn)識雷無桀的心上人葉若依,而且是青梅竹馬,他也希望葉若依安康。

「我不要!」蕭瑟把手里的花丟給雷無桀,不解釋。

波瀾激蕩了片刻,漸漸恢復(fù)平靜,船又如常平穩(wěn)前進(jìn)。

蕭瑟踏出小船艙,來到船尾甲板上,面朝海天,倚欄聽風(fēng),衣袂飄揚(yáng)。在他腰間,一枚印刻著符咒的銀哨在日光下閃了一閃。他一抬首,望見一只蒼黑的大鷹在半空盤桓。

認(rèn)出那是姬若風(fēng)的信鷹,他不緊不慢地抓起銀哨,輕輕吹出一聲脆響。蒼鷹應(yīng)聲俯沖而下,降臨在他身邊。鷹爪上扣著一枚雕花銀環(huán),環(huán)上系著一個小信筒,里面裝的是他被封為永安王的消息。

一眼閱畢,蕭瑟面無表情,不疾不徐地將手中字條撕得粉碎,撒入海風(fēng)之中,讓紙屑一片片隨風(fēng)散去。接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張亞麻色的字條,字條上用獨(dú)特的密文書寫著「夜鴉未死」的簡訊,卷成條狀細(xì)卷,塞入了蒼鷹的信筒之中,放它展翅高飛遠(yuǎ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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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前。

魍魎城葬骨巒外,手握狼牙棒的守衛(wèi)圍堵了路口,擋住了蕭瑟一行人的去向。

為首之人是鼻子上戴著金環(huán)的中年武士,他手中拿著一桿烏黑锃亮的長矛,矛尖指向冬霰說:「施古殺人取心煉蠱,罪惡滔天,你們不能放走他!」

「老頭,你怎不早說你是施古?」冬霰回頭冷冷地瞟向身后的禿頂老頭。

「你們想要龍心花,就護(hù)送我離開?!故┕盘统鳊埿幕?,握在手中當(dāng)保命符,「否則我就催毀……」他話未說完,手里的龍心花猝不及防地被人奪了去,回頭一看,竟落到了蕭瑟手中。

蕭瑟站在施古身后,眼疾手快地奪取了龍心花?,F(xiàn)場一百多雙眼睛,誰也沒看清他究竟如何辦到。

變戲法嗎?!雷無桀、唐蓮看得目瞪口呆。

眨眼間,冬霰的劍已抵在施古脖子上,凜寒的劍鋒將他頸間一滴冷汗凝成了白霜。

在場的百名守衛(wèi)大眼望小眼,一時間沒了動作,不明所以。

「借用此人片刻,稍后交還你們處置?!苟睂κ匦l(wèi)說。

金環(huán)首領(lǐng)令眾守衛(wèi)放下長矛,退至一邊。

「你們不守信用!搶劫老人!」施古氣急敗壞。

「老頭,這龍心花我們替你保管?!故捝獙⒒ㄈ嚼谉o桀手里,微笑著對施古說,「我答應(yīng)帶你離開,卻沒承諾為你拼殺。所以,你自己先搞定他們,然后再跟我們出海。」

還能這樣?!狡詐的狐貍!雷無桀、唐蓮心下默默同情受了忽悠的施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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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前方一百多名精壯的長矛武士,施古一臉絕望。他修為早已被廢,老病之軀無力與之相搏。

「老頭,你會不會解化綿蠱?」蕭瑟又與施古談條件。

一瞬間,施古看到了生機(jī),瞇成縫的雙眼忽地一睜,一臉驕傲地說,「我當(dāng)然會!蠱學(xué)是我強(qiáng)項(xiàng)!」

「你真會?」雷無桀質(zhì)疑的語氣中透著幾分欣喜。

「絕無虛言!」施古布滿血絲的眼眸直誠地盯向雷無桀,說,「你們帶我離開魍魎城,我保證如實(shí)相告!」

「魍魎城的人不同意,我們可帶不走你。」冬霰不想為這事與魍魎城結(jié)仇。

唐蓮和雷無桀打算硬搶,而蕭瑟心下已編好了一套說辭來應(yīng)付,卻聽施古胸有成竹地說:「我有辦法!只要你們愿意幫忙?!?/p>

他能用一種秘蠱令自己進(jìn)入假死狀態(tài),但在半日內(nèi)必須為他解蠱,否則他將永遠(yuǎn)醒不來。

假死之法對于蕭瑟等人有益無損,他們欣然同意。帶活生生的施古離開不易,但若只是尸體,魍魎城的人也沒意見。

于是,那日施古在眾人面前表演了一場自殺大戲。事后,蕭瑟他們順利將他的尸體帶出了魍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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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正往海里墜落。茫茫大海上,金波粼粼,鍍了金色夕暉的黑鳳船平穩(wěn)航行。

船尾的小船艙里,冬霰倚立在門邊,而蕭瑟、雷無桀、唐蓮與施古圍坐于茶桌旁交談。

「化綿蠱源于西楚,中蠱之初毫無癥狀,日漸使人體弱畏寒,數(shù)月之內(nèi)侵蝕隱脈,一旦動武,隱脈則會永久斷損。」施古仔細(xì)端詳著蕭瑟說,「小子,隱脈損毀了吧?」

「是。」蕭瑟直問,「此蠱如何解?」

「想解化綿蠱,需要母蠱、蠱主之血、飼養(yǎng)母蠱所用的藥材,缺一不可。」施古答道。說起蠱毒,他格外專注,倒不像個惡犯,而像個嚴(yán)謹(jǐn)?shù)睦舷壬?/p>

「什么藥材?」唐蓮問。

「這要問蠱主才知?!故┕虐琢怂谎郏硭?dāng)然地說,「好比你養(yǎng)一條小狗,你每天給它喂什么食物,我哪會知道啊?」他接著說,「所需之物備齊之后,首先將藥材熬成湯藥讓中蠱者服下,然后在身上開一道血口,令蠱主之血與中蠱者之血相融,將母蠱接種到中蠱者的身上,待母蠱將子蠱全部吞噬,便可讓母蠱回到蠱主身上,化綿蠱也就解了?!?/p>

「也就是說只能找蠱主解?」聽了一堆廢話,雷無桀感覺受了欺騙。

「不錯。若蠱主不愿意,那就解不了?!故┕耪f得十分肯定。

「那你還說你會解?」雷無桀怒道。

「我說知道解蠱之法,沒說我能解??!」施古委屈地辯駁。

「蠱主已死,也就別無它法了?」唐蓮又問。

「若蠱主已死,他也不可能活著?!故┕挪[起一雙濁紅的眼,觀察蕭瑟的氣色。

「此話何意?」蕭瑟心下一怔,滿目驚異。他一直以為給他下蠱的夜鴉已經(jīng)死去。

「化綿蠱的母蠱寄生在蠱主身上,需以蠱主精血飼養(yǎng)才能存活,蠱主若死,母蠱必亡,而母蠱若亡,一個時辰內(nèi),子蠱會瘋狂吞噬你的肌骨,將你的軀體化作一灘血水?!?/p>

「什么?」雷無桀聽得背脊發(fā)寒。

「怎么可能?」蕭瑟難以置信,他曾親眼看到夜鴉墜入食人魚的巢穴之中,軀體被分食殆盡。

「哼!」見他們半信半疑的模樣,施古不悅,「我堂堂大蠱師,還會騙你們這些毛頭小子?」

「可有辦法抑制蠱毒?」蕭瑟克制著內(nèi)心怨憤,故作鎮(zhèn)靜地問。

「若你隱脈未損傷,倒是能用炎蠱和冰蠱抑制化綿蠱之毒??扇缃衲汶[脈斷損,此法無用。炎蠱與冰蠱入體,你必死無疑?!故┕蓬D了頓,摸著胡須,說,「不過,倒是可以用益壽蠱,讓你多活幾年。見你我有緣,只收你九千九百九十兩?!顾m撿回一命,但身無分文,很難生存,便趁此機(jī)謀財(cái)。

「益壽蠱?九千九百九十兩?怎么聽著像江湖騙子賣的面粉藥?」雷無桀口直心快。他說的面粉藥,即以面粉充當(dāng)神藥,賣高價的假藥。

蕭瑟臉一沉,默然不語。

「什么面粉藥!」施古拍案而起,激動得唾沫橫飛,「益壽蠱是我獨(dú)門秘蠱!我曾用這種蠱續(xù)了魍魎城主三年性命呢!救命的藥,收這價不算貴吧?」

「九千九百九十兩?」蕭瑟以審視的眼神盯著施古,問,「你賣給魍魎城主也是這價?」

「那倒不是。」施古緩緩坐下,說,「我患有眼疾,視力衰退嚴(yán)重,失明之際,城主夫人顏云畫來求我醫(yī)治他丈夫,我讓她用自己雙眼來換益壽蠱,她竟然同意了。我便取了她的角膜,換到我雙目上。這件事魍魎城的人知道,不信你們可以去查證?!?/p>

「益壽蠱聽來不似尋常之物,想必不易煉制。給了城主,你還有剩?」蕭瑟疑道。

「益壽蠱當(dāng)然不易煉制。」施古傲然道,「我用了整整五十年,只成功培育出三只。一只給了城主汪椋,另兩只我自己留著。我受囚于葬骨巒一年,就是靠此蠱生存至今?!?/p>

「好,我買?!故捝统鲆粔K狀如圓月白玉,放在桌上說,「這是價值上萬兩的月琬玉?!?/p>

此玉一看便知并非凡品,施古摸了又摸,隨即將益壽蠱交給蕭瑟說:「成交!」

拿到益壽蠱后,蕭瑟聊起另一事:「聽說你連殺數(shù)十人,取心煉蠱,煉的可是這益壽蠱?」

若是如此,這蠱還能要?

雷無桀和唐蓮微微一怔,凝神盯向施古。

「不是?!故┕呸哿宿酆?,一臉肅然,「世間所有生靈都有壽命,壽盡時,靈魂也將進(jìn)入輪回,記憶不復(fù)存在。而在古老的傳說中,有一種蠱,名為靈智蠱,可將人的記憶植入另一副軀體之中,從而實(shí)現(xiàn)永生不死之愿。」他嘴角微揚(yáng),目光飄向了未來,「若能煉得此蠱,便能超越生死,跳出輪回?!?/p>

「你殺那么多人,是為了煉制靈智蠱?」雷無桀心下憤然。

「不錯。」施古點(diǎn)頭說。

「成了嗎?」蕭瑟沉聲問。

「差一步就成了?!故┕艙u頭嘆息。

「只差一步?一日未成,永遠(yuǎn)不知是差一步還是差億步。」蕭瑟憫笑道,「你若死了,此生學(xué)問皆成虛無,投胎再世也要重新修習(xí),那真是可惜?!?/p>

聽蕭瑟此言,施古忽然有種遇到知己的感覺,笑道:「可不是么!」

那日之后,他們再也沒見過施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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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途漫漫,一個月后,還是一樣天空,一樣的碧波藍(lán)海。

雷無桀提著一壺酒從船艙走來,望見蕭瑟獨(dú)自一人倚著欄桿發(fā)呆,于是來找他搭話,「欸!剛才有人捕殺了一條大魚,魚腹中有一只珍珠貝,打開貝殼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顆這么大的珍珠,金黃金黃的,顏色可好看了?!顾樟宋杖o蕭瑟說明珍珠的尺寸,問,「你不去看看?」

然而他眼中的稀奇之物,全然勾不起蕭瑟的興趣。蕭瑟斜了他一眼,不屑地說:「那算什么?我見過最大的珍珠,有你一個頭那么大?!?/p>

雷無桀付之一笑,心道:你吹牛吧?哪會有那么大的珍珠?

過道處傳來一陣腳步聲,轉(zhuǎn)頭一看,是唐蓮端了一大盤生魚片走了過來。

他將魚片放在欄桿前的木臺上,對蕭瑟說:「再過幾日,這船就能在天外天琳瑯灣登陸。靠岸之后,我和雷無桀走陸路回北離。今后你打算留在魔域,還是跟我們回去?」

沒等蕭瑟回答,雷無桀湊近他身旁,提議道:「要不,你跟我們回雪月城?我們?nèi)侵麽t(yī)術(shù)高明,也許他會有辦法醫(yī)治好你。」

對于能否醫(yī)治好,蕭瑟早已看淡,不作多想。但是,傳聞雪月城四季如春,景色絕美,他還沒親身去過,倒是早想去見識一番,于是隨口答道:「好。你欠我的銀子還沒還,我跟你去取?!?/p>

雷無桀笑逐顏開,拍手道:「行!就這么定了!」

看他一副喜不勝收的模樣,蕭瑟心下納悶:跟你討債,你怎還開心得像個傻子?

緊接著,雷無桀望向唐蓮說:「師兄!蕭瑟同意與我們回去,回程食宿費(fèi)不必?fù)?dān)心了!」

此時蕭瑟恍然大悟,惱道:「你們邀我同行,就為了讓我給你們付旅費(fèi)?」

唐蓮頷首笑說:「實(shí)不相瞞,我們身上的盤纏所剩無幾,只能指望你了?!?/p>

蕭瑟心下默默打了打算盤,想著正好可以趁機(jī)敲詐一筆,故而答應(yīng)道:「可以!但是,到了雪月城之后,你們須連本帶利還我!」

他倚欄遠(yuǎn)眺,眼前晴空萬里,一只白色的海鷗掠影而過,貼著波光粼粼的海面飛翔,飛著飛著忽然一頭扎入海中,銜起一條甩尾掙扎的魚,隨即躥上青天,飛向滄海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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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以梳為禮

清晨,船在琳瑯灣靠岸。

這是一個冷清的海灣。潮起潮落,許多魚蝦螺貝被沖到沙灘上。雖然物產(chǎn)還算豐饒,卻因附近海面風(fēng)大浪大,普通船只鮮少接近,來客稀少,只是偶爾會有大商船來此收購海產(chǎn)。今日有一艘大船停泊在岸邊,碼頭上水手來來往往,將大貨箱搬運(yùn)上船;灰白的沙灘上,零零散散的趕海人在撿海螺;涯邊石丘處,釣客收起釣竿,提著滿桶的魚蝦歸家。

蕭瑟一行人下了船,負(fù)責(zé)接送他們的馬車出了點(diǎn)小故障,正在修理,于是他們便在此等候。

柔和的晨風(fēng)帶來一股淡淡的炭香味,嗅覺靈敏的雷無桀立即來了精神,閉起眼睛對著空氣嗅了又嗅,「我聞到烤魚的味道!好香!」他舉目望去,指向前方漁鎮(zhèn)說,「在那邊街市!我們過去看看!」他轉(zhuǎn)身說了一聲,興沖沖地循著香味跑過去。

「等等我!」唐蓮怕他貪玩跑太遠(yuǎn),趕緊跟了過去。

而蕭瑟止步不前。他穿著水藍(lán)的披風(fēng),戴著厚實(shí)的帽罩掩藏容貌,冬日里倒是暖和,可現(xiàn)已盛夏,天氣炎熱,他走了一段路就悶出一頭汗,此刻他實(shí)在熱得慌,只好將帽罩摘下來吹風(fēng)透氣。

沿著雷無桀和唐蓮的前進(jìn)的方向望去,他瞧那街市又臟又亂,遍地雞毛魚鱗血跡,蒼蠅飛來飛去,頓時興趣乏然,不屑地嘀咕道,「那種小街市有什么可看的?」他不打算跟去,環(huán)視四周,見涯邊有座小石丘,便信步行去,一躍而起,跳到石丘頂端,在一塊光滑的大石板前撩起衣擺,落座乘涼。

同行的冬霰卻想去買些海產(chǎn)帶回家,于是試著邀道,「難得來一趟,去漁鎮(zhèn)逛一逛吧。海邊街市有許多物美價廉的海產(chǎn),我想帶些干蝦回去。你見多識廣,來幫個眼可好?」他奉命貼身保護(hù)蕭瑟,不能走得太遠(yuǎn)。

「我又不住這海邊,海產(chǎn)我不懂?!故捝芙^道,「你早去早回,我在這等。」今日沒有熾熱的陽光,早晨海風(fēng)柔柔吹拂,舒爽宜人,他一坐下就懶得動了。

此時,迎面走來兩個魔族壯漢,一高一矮。他們頭裹紅巾,身著藍(lán)衣,胸前印有大大的「靳」字。

一看此標(biāo)識便知他們是靳家商船的水手,冬霰灰藍(lán)色的眼眸頓然寒光凜凜,警覺地盯向來人。

靳家是魔域船王,商船遍布整個海域,他們除了經(jīng)營普通貨運(yùn),還是十分有名的妖販,旗下獵妖者眾多。兩名水手剛往船上搬完貨,在海灘上歇息,碰巧望見蕭瑟,覺其貌極佳,想著若送到城里定能賣個好價,便過來詢問。

「這位大俠,你這只小妖品相不錯,三百兩賣不?」矮子客氣地向冬霰問價。他們見冬霰腰間佩劍,便以大俠稱呼。

「三百兩?」蕭瑟一聽這話就生氣,沒等冬霰開口,他冷笑一聲,怒視來人,譏諷道,「賣了你一條命都不夠買我一根頭發(fā)!」

此言一出,矮子怒上眉梢,而高子則顯得有些興奮,「喲喲喲!是只欠管教的小妖??!脾氣可真壞!五溪鎮(zhèn)僖大爺最喜歡這種了!」他們面向冬霰,再次出價,「三千兩如何?」

眼見蕭瑟目露兇光,一副想殺人的模樣,冬霰忙對二人說:「他有主了,多少錢都不賣?!?/p>

難得物色到品相極好的小妖,矮子不肯輕易放棄,與高子相覷一眼,再問冬霰,「敢問這是誰家小妖?」

這一帶是靳家的地盤,搶只小妖不在話下。他們心下打定主意硬搶,不過,在動手之前,還是例行一問。

「魔王家的?!苟毕崎_白披風(fēng),亮出腰間金燦燦的火云大鵬令牌。

火云大鵬是天外天魔王的紋章,魔域無人不識。金色的火云大鵬令,則是魔王親衛(wèi)才有資格佩戴的令牌。

兩名靳家水手登時目瞪口呆,只覺難以置信,魔王的人會來這種窮鄉(xiāng)僻壤?

他們目光移向蕭瑟,又是一番端詳,像在鑒別一件寶物的真?zhèn)巍?/p>

「看什么看?」蕭瑟一個兇狠的眼神瞪過去,冷峻地說,「再看我挖了你們雙眼!」

他話音一落,就見一道寒芒乍閃而過。

隨即,兩名靳家水手忽覺眉毛處一陣冰寒刺骨,相視時才知二人的濃眉皆被剃得光禿。他們頓時驚慌地退了幾步,不知所措地望向出劍的冬霰。

鏘地一聲,冬霰收劍入鞘,冷聲威脅道:「還不滾?再看他一眼,你們眼睛就沒了?!?/p>

二名水手二話沒說,捂著眉毛,落荒而逃。

他們跑遠(yuǎn)之后,冬霰對余慍未消的蕭瑟說:「靳家獵妖者眾多,各種手段花樣繁雜,令人防不勝防,你孤身一妖留在這里太危險(xiǎn)了。走吧,一起去逛街?!?/p>

被擾了閑坐納涼的興致,蕭瑟無奈地將帽罩戴上,起身跳下石丘抱怨道:「我討厭你們魔域!惡心至極!」

「知道了知道了,這話你說過很多遍了?!苟笨嘈?,軟聲說,「別生氣了,咱們逛街去,一會你看上什么,我給你買。」

「哄小孩呢?」蕭瑟不滿地瞥了他一眼,一臉冷傲地說,「我看上的東西你買不起!」

小孩可比你好哄多了,冬霰默嘆一聲,說:「沒事,你盡管買。我若買不起,可以讓主君替你付賬?!?/p>

蕭瑟也不再與他較勁,邁步朝漁鎮(zhèn)街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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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大部分商販都在賣海鮮和肉,他們現(xiàn)宰現(xiàn)賣,地面濕噠噠的,布滿污泥血水,整條街空氣又腥又臭。

二人快步走到街尾,看見幾個賣干貨的檔口,冬霰在其中一家挑選干蝦,而蕭瑟被旁邊一個冷清的小攤吸引。

這小攤檔夾在兩個干貨攤之間,攤位很小,只有三尺寬,攤上擺放的物品卻不少,幾個籮筐里分別裝著木筷、木碗、木盒、木簪、木梳。乍一看,平平無奇。再細(xì)看,一雙木梳赫然抓住了蕭瑟的目光。

在一堆樸實(shí)無華的木梳里,這雙梳子出類拔萃,無論材質(zhì)工藝皆屬一流,兩把梳子嵌合成圓,拆開是兩把弧形梳,暗紅的梳柄各雕刻一龍,雕功細(xì)致精美,龍頭神態(tài)逼真,龍鱗清晰分明,光澤靈動,梳齒也打磨得十分圓潤,觸感極佳。

攤主是個老羊妖,白色的胡子長及腰腹。他坐在一旁,一手拿著一根木簪,一手拿著刻刀,正埋頭雕刻花紋,見蕭瑟拿起木梳仔細(xì)端詳,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兒,起身給蕭瑟豎起大拇指,咧嘴笑道:「小哥好眼力!這是留香桃木梳,質(zhì)地堅(jiān)韌不易折斷,送給心上人最合適了!」

一絲黠笑在蕭瑟唇角掠過,他低眉垂眸,若有所思,隨即對老羊妖問道:「怎么賣?」

「九文錢?!估涎蜓f得有點(diǎn)心虛。這里的居民并不富裕,一把梳子賣兩文錢也都嫌貴,但看蕭瑟的衣著打扮像是海外來的有錢人,他故意報(bào)高了價。

「九文錢?」蕭瑟滿目訝然。這等上佳的工藝品,若放在天啟城的綺珍閣,賣九百兩也有人買,在這竟只要九文錢?

瞧著他詫異的表情,老羊妖以為他嫌貴,主動降價道:「那五文吧,不能再低了。我雕了一輩子木頭,這雙梳子是我最花心思,也最滿意的作品。換點(diǎn)酒菜錢不過分吧?」

六十多年前,羊妖看上村里一個很愛梳頭發(fā)的姑娘,想送她最好的梳子當(dāng)定情信物,可惜他家境貧寒,買不起那些價格昂貴的梳子,只能自己動手,后來,他省了兩年酒錢,跟一名船匠換了一小塊留香桃木,花了數(shù)月磨制這雙木梳。然而,時不待人,在梳子完工之日,那姑娘已嫁為人婦。自那以后,他便將這雙龍梳收入箱底珍藏多年,近日收拾舊物才翻了出來,想著自己現(xiàn)已七老八十了,留著也沒用,于是就拿出來賤賣。

「這雙梳子我要了。」看這老人家衣服破舊不堪,渾身上下打滿補(bǔ)丁,雙手粗糙,結(jié)滿老繭,蕭瑟想著他生活并不富足,不想占他便宜,格外大方地給他扔了一兩銀,說,「不必找零了,給我挑一合適的盒子裝起來?!?/p>

白花花的銀子接到手中,老羊妖又驚又喜,一連道了數(shù)十聲謝,接著,從框里選了個好看的小錦盒裝起木梳,恭恭敬敬地遞給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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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霰從隔壁過來,恰巧瞄見盒里的梳子,不由笑了幾聲。

蕭瑟疑問道:「你笑什么?」

冬霰直言:「主君不留頭發(fā),應(yīng)該不需要此物?!?/p>

就是看他不留頭發(fā)才覺有趣!蕭瑟心下默笑,又倪向冬霰,挑眉駁道:「情趣你懂不懂?」

你這算什么情趣,明明是惡趣!冬霰暗自鄙夷,搖頭說:「不懂?!?/p>

蕭瑟嘲諷道:「你們魔族人只知道打打殺殺,強(qiáng)取豪奪,當(dāng)然不懂。反正也沒人給你送,你不必懂?!?/p>

聽了蕭瑟一番貶損之言,冬霰被戳到了痛處,沉下臉不悅道,「我才不稀罕!」

冬霰無妻,但有一名妖族小妾。他十分喜愛他家小妾,卻不懂得如何討她歡心,小妾老嫌他不識情趣,對他越來越冷淡。此刻他不由默默反省自己。

他們邊走邊聊,路過街口轉(zhuǎn)角時,正瞧見一群妖族小童正在屋檐下玩過家家,其中一只紅衣童妖頭上戴著鮮花和貝殼編織的頭冠,扮演新娘。另一只藍(lán)衣童妖腰間插著一朵大紅花,扮演新郎?!感吕伞故掷锬弥话褦帻X的舊木梳替「新娘」梳發(fā),而其他幾只童妖則圍著他們邊拍手邊說唱:

一梳梳到頭,金銀堆滿樓。

二梳梳到尾,比翼作雙飛。

三梳梳到頭,無病無愁惆。

四梳梳到尾,相依又相偎。

五梳梳到頭,和睦不爭斗。

六梳梳到尾,舉案亦齊眉。

七梳梳到頭,白首永為儔。

八梳梳到尾,富貴享家肥。

九梳梳到頭,多福也多壽。

十梳梳到尾,合家共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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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首古老的童謠,叫「十梳謠」,民間婚嫁之日,一對新人會對唱此謠以祈愿婚后幸福美滿。

響亮的童謠聲聲入耳,蕭瑟駐足聽了幾句,總覺得越聽越難過,不由加快了步伐,不忍聽取。愿望有多美好,現(xiàn)實(shí)就有多辛酸。剛買的一雙梳子忽然不想送出去了。

而冬霰覺得這歌謠有意思,拉著蕭瑟停下來圍觀孩童玩耍。

「你們妖族人成親要送梳子?」冬霰聽完童謠,似乎領(lǐng)略到了送梳子的意義。

「沒這種說法。」見他一臉認(rèn)真,蕭瑟補(bǔ)充道,「和你們魔族人送項(xiàng)鏈差不多意思?!?/p>

魔族人送項(xiàng)鏈,意為拴住對方,但梳子是怎么個拴法?冬霰百思不得其解。

雖然不太理解,可他還是默默折回剛才老羊妖的攤位,給他家小妾買了一把梳子。

逛了一趟出來,發(fā)現(xiàn)雷無桀和唐蓮已經(jīng)吃飽喝足,坐在路邊的石階前納涼,坐了一會,接送他們的馬車修好,四人便乘車離開漁鎮(zh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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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馬車進(jìn)入一座小鎮(zhèn)。

這座小鎮(zhèn)名為銀竹鎮(zhèn),位于天外天與齊榷城交界的多玉山下,商客絡(luò)繹不絕。

馬車駛過繁華的街區(qū),在深巷里的一所僻靜的宅院后邊停下。蕭瑟與雷無桀、唐蓮、冬霰下車進(jìn)入宅院,便看見打扮成仆從的無心在院里等候。

花圃前,無心穿著一身粗皺的青黑麻衣,頭束黑頭巾,穿著十分簡樸,卻掩不住一身軒昂氣派。

「怎么每次見你都打扮得奇奇怪怪的?你是變裝狂魔嗎?」雷無桀滿目歡喜地笑著說。上一次見他時,他喬裝成大胡子牧民,這一次是風(fēng)格截然不同的小家仆。

無心不想泄露行蹤,刻意打扮得低調(diào),被這么一說,他不禁理了理自己一身衣物,一臉坦蕩地抬眸問:「奇怪嗎?你們不覺得我穿什么都好看?」

「嘿!下次你換套女裝出來給我們跳個舞看看?」雷無桀玩笑道。

「那不行!萬一迷住了哪個癡心人,令人魂?duì)繅衾@,相思斷魂,可就是罪過了?!篃o心雙手合十,一臉端莊,目光驀然一轉(zhuǎn),視線移到蕭瑟身上,隨即嘴角綻開一抹微笑,笑得曖昧不明。

「你想多了,萬一挑一的白癡瞎子才會迷上你!」蕭瑟眼角一挑,出言譏諷。

「好端端的,你怎罵起自己了?」無心笑眼彎彎地調(diào)戲。

蕭瑟被占了便宜,赧然瞪向他,欲罵卻止。

雷無桀、唐蓮忍俊不禁,冬霰不敢笑,憋著退到一旁。

此時,一名老仆走過來,領(lǐng)他們住入客房。

?

天色晦暝,萬籟漸靜。

燭光燃亮的客房里,蕭瑟剛脫下披風(fēng),就見無心從門外進(jìn)來。

「坐吧,有事與你相談?!故捝_一張椅子邀請道。

「你們的事我已經(jīng)聽說了,明日再聊吧。今晚只想與你談風(fēng)月,其余一概不談?!篃o心奪過他手里的披風(fēng),隨手扔到門邊的楠木衣架上,問,「數(shù)月不見,有沒想我?」

「沒想?!故捝摽诙?。

「不許騙我!」無心雙手環(huán)住蕭瑟的腰,脈脈注視著他的眼睛,似怒非怒地說,「惹我不高興,小心我治你欺君之罪?!?/p>

而蕭瑟不懼威脅,含笑道,「你這魔王當(dāng)?shù)迷絹碓较衲O駱恿??!顾Z氣略顯冷淡,分辨不出情緒。

無心一時琢磨不透,疑問道:「你這話是夸我還是損我?」

蕭瑟反諷說:「我哪敢損你啊,大魔王。你一句欺君,我就玩完了?!?/p>

他欲掙開無心,手一甩,裝在袖袋里小錦盒滑了出來,啪地落在蓮花紋地毯上。他俯身欲拾,卻被無心搶先一步奪去。

圓形的小錦盒涂了朱漆,盒邊描了墨色福字紋,看起來很喜慶,無心笑問:「這是什么?給我買禮物了?」

蕭瑟本已決定不送了,不料這小玩意竟自作主張跑了出來,此時既已到了無心手里,他也不好說什么了。

無心不急打開,又問:「你給我買了什么?火霞珠?」

火霞珠是一種稀有珍珠,顏色橘紅相間,色澤如同火焰霞光,價格十分昂貴。

蕭瑟神色微變,搖頭示否。

無心又猜:「月琬玉?」

月琬玉是一種圓潤透光,形如滿月的美玉,價格比火霞珠還貴。蕭瑟捏了捏拳,又再搖頭示否。

無心以為蕭瑟眼光挑剔,送禮會挑最貴的送,再猜道:「紫霜晶?」

紫霜晶是霜花狀的藍(lán)紫色的寶石,價格相當(dāng)于兩塊月琬玉。

見他越猜越貴,蕭瑟心生不滿,冷哼道:「讓你失望了,我可沒錢給你買名貴珠寶!」

無心不猜了,打開錦盒一看,出乎意料:「梳子?」

一雙梳子握在掌間,仔細(xì)把玩了一遍,他忽然笑得合不攏嘴,笑了一會才看著蕭瑟,問:「你是不是想給我梳頭?」

蕭瑟搖頭說:「給你買梳子是逗你玩的,別無他意,看你一頓傻笑就夠了?!?/p>

無心不信,微笑道:「若是逗我玩,你單買一個就好,這成雙成對的,算是買一贈一呢,還是捆綁銷售呢?」

蕭瑟默默回想了一下,當(dāng)時買這梳子確實(shí)只是一時興致,并沒有考慮太多,「不過是覺得好看罷了?!顾卣f。

沉默片刻,無心撫摸著梳板上的龍雕,凝眸道:「民間習(xí)俗里,送梳子意為私定終身是吧?」

蕭瑟不否認(rèn),只說:「你是王族,民間習(xí)俗與你何干?」

「今天我不做魔王,只想做你夫君?!篃o心笑著,將其中一把梳子遞到蕭瑟手里,問,「幫我梳頭好不?」說著,他扯下頭巾,眼睛閃出紅亮的光,一瞬間,他額間紅印和頭頂?shù)闹禳c(diǎn)消失,化作一臉網(wǎng)紋血絲,紅綢般的長發(fā)自锃亮的光頭傾瀉而下。

他突然化出羅剎之形,令蕭瑟頓覺一陣心悸,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放置在桌沿上的小錦盒被撞跌在蓮花地毯上。

「你還嫌棄我魔形?」無心走到蕭瑟跟前,握起他的手。

魔族人的魔形猙獰可怖,對妖族和其他種族具有無形的震懾力。

蕭瑟雖與無心相熟,但見到他的魔形時,仍會不由自主地產(chǎn)生恐懼之感。

「我明明知道是你,可每次看到你的魔形,又覺得你很陌生,不是我熟悉的葉安世?!故捝灸艿氐兔即鬼?,不敢與羅剎無心對視。

「你的感覺沒有錯。魔形的我確實(shí)和平時不一樣。每個人心里都住著一只惡魔,我們魔族可以將惡魔外化成形?!篃o心輕嘆一聲,說,「以前聽老和尚說過,人有七情六欲,平日里受束于禮法倫常,不會過分顯露。而我們現(xiàn)出魔形時,會忘掉一切道德教化,肆無忌憚地將內(nèi)心深處最真實(shí)的情與欲釋放出來。不分善惡,不辨是非,殘暴不仁,貪得無厭,自私至極,為滿足心中執(zhí)念,可以不顧后果。」

「你若毫無道德,自私貪婪,像個怪物一般,我會感到惡心、厭嫌,甚至想殺了你?!故捝乱庾R地抗拒羅剎無心,就像在抗拒一個危險(xiǎn)的陌生人。

「放心,我已學(xué)會控制自己,不會再像上次那樣傷害你了?!篃o心輕輕地環(huán)住蕭瑟,將其摟入懷中安撫道。

盡管他說得信誓旦旦,可蕭瑟一時間仍是難以適應(yīng)他羅剎之形,拘謹(jǐn)?shù)赝罂s了一縮,拒絕他的擁抱。

「怎么了?你再躲開我可要生氣了!」見他掙扎逃離,無心加大了力道將他扣緊,情不自禁地握起他的手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手背。用魔眼看蕭瑟之時,越看越覺他秀色可餐,想仔細(xì)品嘗一番,將他里里外外都嘗透。

「我就是嫌棄你魔形。你再這樣,我就不搭理你了。」蕭瑟鄭重地說,「我只認(rèn)識人形葉安世,別用你這貨不對板的模樣逼我買賬?!顾挥憛捘螣o心,只是難以克制與生俱來的畏懼感,心驚膽寒,卻仍故作鎮(zhèn)靜。

「什么貨不對板?魔形也是我!」無心大度地原諒他無禮冒犯,「現(xiàn)在不熟悉沒關(guān)系,今后我天天化羅剎之形,讓你慢慢習(xí)慣?!拐f著,又在蕭瑟耳上親了一親。

「我不想看你到魔形!捆綁銷售可還行?你解除魔形再來跟我說話!」蕭瑟抬袖擦了擦被親過的耳朵,強(qiáng)硬地駁斥。

「明明是買一贈一!」無心狎笑道,「人形葉安世和魔形葉安世都是你的?!顾闷鹗嶙勇崂碜约旱拈L發(fā),絲毫沒有解除魔形之意。

「我不要劣質(zhì)贈品?!故捝尺^身不看他。

「你說這種話太傷我心?!篃o心真有點(diǎn)生氣了,轉(zhuǎn)念又忍了下來,拉著蕭瑟到塌邊坐下,溫聲說,「好啦,別鬧了,快給我梳頭發(fā),梳完我就收起魔形?!?/p>

蕭瑟也不推辭,順從地握起梳子,給他梳了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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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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