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James Swallow

拙劣的譯者：Sticky

?

梗概：“圣血天使”在斯凱洛斯（Skylos）同泰倫蟲族足足打了七年。如今戰(zhàn)爭接近尾聲，僅僅幾個圣吉列斯的兒子幸存了下來。當(dāng)他們預(yù)備破釜沉舟、拼死一戰(zhàn)時，他們突然想起了圣吉列諾，想起傳說他會在極度困苦危險的時刻給他們帶來希望。但圣吉列諾只是個傳說而已，不是……嗎？

注：紅字在原文中為斜體，加粗紅字在原文中為斜體加粗。

注2：本文2020年5月1日首發(fā)B站及貼吧。因為之前的賬號注銷了，奸奇爸爸又恨鐵不成鋼地提醒我是個文官出身，所以會陸續(xù)重新發(fā)布一些之前還算滿意的翻譯，并做些新的。

?

【正文】

?

????????我們做足萬全準(zhǔn)備，要像戰(zhàn)士一樣英勇死去。

????????斯凱洛斯這七年戰(zhàn)爭殘酷而野蠻，我們的絕大部分兵力都敗給了泰倫蟲族的部隊，后來，我們會把那些痛失兄弟的日子標(biāo)注出來。

????????援軍找不著我們——我們空降的時候，斯凱洛斯已被詭譎的亞空間風(fēng)暴重重包繞。這一無常的插曲雖像切斷我們同帝國的聯(lián)系一般將那些異形與它們的蟲巢艦隊隔絕，但所有在這個星球表面的廢墟中掏挖鉆爬的怪物們似乎因此發(fā)了瘋。它們放棄吸收斯凱洛斯的住民與動植物，轉(zhuǎn)而一心一意地攻擊我們。我們只能算“圣血天使”的半支連隊，奉命掩護幸存者逃脫。

????????可我們應(yīng)當(dāng)救援的民眾和我的許多戰(zhàn)斗兄弟們都死了。兩支完整的帝國軍旅，就因為盔甲下的鮮活血肉被屠殺并吞噬。泰坦軍團（Adeptus Tianicus）的一支分遣隊被異形的生化泰坦（bio-titan）撕成了碎片。威武的大軍就這樣，灰飛煙滅。

????????我們阿斯塔特是僅存的有生力量——酸毒自殺螨蟲（acid-venomed suicide mites）堵塞了雷鷹的引擎、吞吃了其中的核心，我們不得已停飛；我們的裝甲車深陷泥淖，狂暴的天氣是泰倫蟲族侵蝕這行星生態(tài)圈的副作用。于是我們被拆分成小部隊，在這片泰倫蟲族筑巢壘穴的廣袤平原分散開去，任務(wù)是不惜一切代價、盡可能多地剿滅異形。

????????那天清晨，我一面聆聽著濃霧中尖牙利爪窸窣摩擦的聲響，一面數(shù)著我的爆彈槍子彈。彈藥實在太少，我只好先磨快我的戰(zhàn)刀，同我的戰(zhàn)斗兄弟們在這彈坑中靜候雨停。我們這十來個人，已經(jīng)是“圣血天使”在備受摧殘的斯凱洛斯上存留的、最后的星際戰(zhàn)士。

????????然而偵察兵恩德摩爾（Endemor）打破了沉寂。他囁嚅著吐出一長串句子。雨水滑下他光禿禿的頭皮，滴在他的胸甲上。“愿我們的始祖與戰(zhàn)團之主圣吉列斯受贊美。一切的榮耀盡歸于他，盡歸于人類的帝皇。愿他的輝光庇佑我們，愿他的輝光照耀前路。至偉的圣吉列諾啊，賜予我們勇氣和力量吧，讓我們——”

????????“你說啥呢？”

????????若有人直視加農(nóng)（Ganon）中士的眼睛，你興許能看出他年事已高、不可勝數(shù)，滿臉盡是傷疤與創(chuàng)痛。這老兵是我見過的最冷酷無情的人，心中絕無任何劣等人類的慈悲。他無所畏懼，心硬血冷。加農(nóng)怒視著恩德摩爾，好像那年輕人在朝他吐唾沫?！澳阍谄矶\嗎？”他哼道。

????????“我在念誦英雄們的名姓?！倍鞯履枌徤鞯鼗卮?。他不像我那樣了解加農(nóng)，還以為這問題是某種考驗。“圣吉列諾——”

????????加農(nóng)再次打斷了他?！靶』镒?，圣吉列諾就是個神話。一個牧師講給好騙的新兵蛋子們的傳說。他不是真實的，至少沒有我們的原體大人或是帝皇一般真。”

????????“不?！倍鞯履枔u搖頭，“他有記載?！?/p>

????????“你覺得你知道的會比我多？”加農(nóng)傾身向前，“我年紀(jì)是你的五倍大，小偵察兵。我曾在無數(shù)的世界奮戰(zhàn)，也曾瀕臨毀滅的邊緣。自始至終都沒有什么金光燦燦的幻影從天而降，挽救我或我的弟兄于水火之中?！彼蚓o嘴唇，“你知道我學(xué)到了什么嗎？”

????????加農(nóng)不待恩德摩爾回答，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暗刍示茸跃戎?。至于圣吉列斯，他的力量一直在‘我們’體內(nèi)，才不是什么靠自己喜好決斷戰(zhàn)斗有無價值的幽靈！”

????????“你這種想法估計會被打成異端?！蔽覀兾ㄒ坏乃巹煹驴藸枺―ekkel）兄弟小心地點評道。

????????加農(nóng)甚至懶得瞥德克爾一眼。他說：“那你就跟勒馬特斯（Lemartes*）說去。你高興的話也可以報告給但丁大人。但我只相信自己親眼所見?！奔愚r(nóng)邊說邊裝模作樣地東張西望?！岸覜]見到圣吉列諾?！?/p>

【*Lemartes：“圣血天使”的一名牧師，迄今為止唯一一位能夠在“黑怒”中保持理智的血天使，可惜無法永遠(yuǎn)清醒。目前他正作為“圣血天使”死亡連的監(jiān)管者服役?！俊竞湍扑雇ㄟ@種完全克服了“黑怒”的強者還是不太一樣?！?/span>

????????“他會來的。”恩德摩爾堅持道，“倘若不是今天，不是為了我們，那他就會為別人而去。但他肯定會出現(xiàn)的。”

????????“你為何這么確信?。俊奔愚r(nóng)厲聲問。

????????“可你為什么不信？”我都沒意識到自己開口了，問題便從嘴邊溜了出去。加農(nóng)中士惱火地瞪著我說：“你開始和他一樣胡思亂想了是嗎，科里斯（Koris）？比起有血有肉地拼殺，你更愿意坐在這里向個童話故事里的人物祈禱？”

????????我承認(rèn)了?！笆ゼ兄Z是一位崇高的偶像。他是我們當(dāng)中最出色的戰(zhàn)士。有些人相信他是我們的原體大人掙脫了肉體凡胎的禁錮、全身心投入戰(zhàn)斗的高尚靈魂……另一些‘圣血衛(wèi)隊’（Sanguinary Guard）的成員則認(rèn)為他是他們的首位指揮官阿茲卡隆（Azkaellon），為永世報復(fù)大叛徒荷魯斯的惡行化身不朽。還有人說，他只是一個蒙受冤屈而尋求救贖的戰(zhàn)斗兄弟的魂靈……”

????????加農(nóng)潦草地點了下頭?！啊缓笏铝τ趲椭パ焓埂^他們生命中最黑暗的時刻?！堑?，是的，這種扯淡誰都聽過。但我真的在那些殘酷的地方戰(zhàn)斗過啊，兄弟。我目睹了何其多的慘象，卻一次也沒看到閃閃發(fā)光的天使?！彼麤_恩德摩爾比劃了個輕蔑的手勢?！八阅銜徫野阉@個小崽子視作尚未成熟的初生牛犢吧？對，神話具有凝聚那些亟需這種支柱的人的精神的力量……可它只是傳授大道理的原型，并非鐵板釘釘?shù)氖聦崱Ｎ也恍潘??！奔愚r(nóng)背過身，字里行間是顯見的悲哀?！岸鞯履栐皆鐚W(xué)我放棄盲信，就能越快理解這宇宙的冰冷無情。沒人來救斯凱洛斯。我們都會死在這里。我寧愿祈禱手里還剩一把爆彈槍，也不想徒然盼望著天降救主。”

????????他這幾句苦澀的字詞方才落地，旭日忽然升起。但是，不，不是太陽。是比星光愈加耀眼的、別的東西。雷霆萬鈞，強悍美麗。

????????我們都感覺到了。恩德摩爾第一個屈膝俯首，德克爾與其他人跟著他紛紛跪倒在地，最后只剩我和加農(nóng)直勾勾地瞅著那憑空出現(xiàn)在彈坑邊緣的燦金人影。

????????你為何不信呢，加農(nóng)？我聽見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仿佛是空氣自己捏造了這些文字。是否因為失去了太多，令你不再確信比你更高遠(yuǎn)的存在？

????????“我……”加農(nóng)中士驚呆在原地。我也一樣。“我相信我的戰(zhàn)團。我的原體。我的帝皇……我的兄弟們?！?/p>

????????不可能??！——我的大腦尖叫說那一定是某種幻覺，但它就在我們面前。是圣吉列諾！我們談起了他，就將他召來了……

????????閃亮的戰(zhàn)士凝視著我。他的頭盔是一尊完美無缺的圣吉列斯的塑像，那張榮美的臉由精金（adamantine）與黃金雕琢而成。他的鎧甲，他鎧甲后那對大小相仿的壯麗金屬羽翼，精細(xì)絕倫的鑄工令任何工匠大師觀之都不禁屏息淚流。他一手握珠光寶氣的猩紅圣杯（Red Grail），杯中閃爍著空靈的光芒；另一手持一柄熊熊燃燒的喋血闊劍（Glaive Encarmine），它低聲吟唱著對作戰(zhàn)的渴望。

????????轉(zhuǎn)瞬即逝的感觸攫住了我，像黎明的陽光，像慈父的手安撫在愛子的肩膀。隨著斯凱洛斯的崩潰郁結(jié)于心的陰鷙情緒消失了，我的胸膛中涌動著驕傲與戰(zhàn)斗的激情。我不明白這些情緒自何而來——在過去的幾個月里，我的精神、我的靈魂被這場徒勞的世界大戰(zhàn)侵蝕得傷痕累累。我像加農(nóng)一般，只知道——亦只期待——死亡。

????????相信吧，兄弟們。圣吉列諾說著舉起劍。我腳下的地面隱隱顫抖。這是近來一直在折騰我們的泰倫掘地蟲（tyranid burrower）發(fā)動攻擊的前兆。但這次的震動要強得多，震耳欲聾的噪音響得好似地面深且廣地裂成了兩半。一只龐大的泰倫暴君（tyranid tyrant-beast）爬出渾濁稠厚的泥漿，利爪與尖牙在潮濕的空氣中開合撕咬，大群低等的泰倫戰(zhàn)士洪水似的繞著它的蹄足打轉(zhuǎn)。異形們將盡其全力截殺我們，覆滅斯凱洛斯上的其他所有生物。我打心底里明白，這便是終局。

????????相信吧。圣吉列諾伸手撫摸中士胸前的戰(zhàn)團紋章，予他祝福。請隨我走向榮耀。

????????加農(nóng)扭頭轉(zhuǎn)向我們，我從他眼中發(fā)現(xiàn)了嶄新的光彩——毫無質(zhì)疑，唯有敏銳的真知——是信仰。我猜他們也能從我身上看出相同的東西。我們殺出彈坑，像一隊陶鋼（ceramite）和鋼鐵織成的血紅彗星般扎進海量異形的潮水。

????????我一路殺穿利卡特（lictor）和蛇蟲（ravener）的大軍，乃至模糊了時間的概念，調(diào)轉(zhuǎn)打空了彈匣的爆彈槍當(dāng)燒火棍揮舞。我在異形的陣隊中廝殺，竟不覺一絲疼痛。他將我們變成了復(fù)仇天使，我們每一個人。

????????我看到圣吉列諾一擊便殺死了暴君，把指揮官的腦袋從它粗壯的脖子上砍了下來。這致命一擊令怪物們陷入混亂。奈何那天的我們并不清楚，這意味著泰倫蟲族即將終止對斯凱洛斯的侵略。

????????我最后一眼瞟見他澄金的護手捏碎了一只腦蟲（zoanthrope）腫脹怪異的頭顱。垂死異形的膿液飛濺在他的鎧甲上，卻未能損壞分毫。當(dāng)戰(zhàn)斗最終平息，這里就僅剩我們十來個人，以及遍布尸山血海的平原。

????????我們十來個人，拯救了一整個星球。

????????加農(nóng)壯烈犧牲——他的雙手還埋在他用鏈鋸劍劈開的一只儈子手（carnifex）的胸腔。他與那惡獸結(jié)束了彼此的生命?？膳c泰倫蟲族口吐白沫、拼死掙扎的苦相不同，我們的加農(nóng)中士似乎……十分平靜。

????????自此之后我再沒見過那位金光璀璨的天使。然而我依舊相信他，我要隨他走向永恒的榮耀。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