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浪釘劇場~朝遲暮歸93
93.莊主
天窗之主的意思,莫不平大概是聽明白了。禁地之事可是連自己都是這發(fā)生后才知道。此事始末雖已由冥魘為自己解釋清楚,可這事兒卻是身為長老的自己都不曾知曉半分,更遑論外人。應(yīng)該是沒有可能有除開真正知曉此事之外的人能接觸到。
不過,暗巫,還有那武娉婷。
他想起凌王托自己查找武娉婷的行蹤,一直無果,或許這位能有辦法。想到此處,莫不平在室內(nèi)一邊踱步一邊說道:
“周大人,天舞醉坊之事其實并沒有真正的結(jié)束,逃脫的武娉婷是暗巫在天都的眼線。“
”可惜的是,此后,便沒了行蹤?!?/p>
武娉婷一事,天窗有所插手,襲擊榮嘉皇帝的所謂人形毒煞和前世那些藥人有著大同小異,而能以秘術(shù)控其心魄的,前世,他所知曉的只有兩個人,龍孝和蝎王。武娉婷應(yīng)是這個世界的人,只是其主究竟會是何人,尚需查明。
周子舒告知莫不平不用理會,卻見其露出疑問的神色,便將凌王拿出來做擋,只是,沒有提到那只裝有醉生夢死的香囊。莫不平與冥魘相互看了一眼,都清楚巫族是否能平反,基本羅在這位身上。而桃殀長老也曾說過,一定會給與這位天窗之主最大的支持。
現(xiàn)下,只是需要其將找尋金鳳之主以及巫族平反的計劃細(xì)致的說上一說。
周子舒也不客氣,查找天墟堂這件事情必然需要借助巫族,而靈石所在以及吶暗巫則也只能由其出手,既然大家休戚相關(guān),他便將自己計劃中巫族所需要協(xié)助的那部分一一告知。
周子舒到這個時空多時,已然將各種情況摸透,四季山莊內(nèi)有和位名為程子晨的弟子。他和畢星明一樣,皆是前世溫客行為自己手下的那十九名弟子中的兩位?,F(xiàn)如今,兩人在四季山莊協(xié)助段鵬舉管理密探暗樁送來的各方信息,而其他弟子,分散在不同地方,暫時不得見。
段鵬舉說說過,自己若要做什么,他和韓英不在的時候,可尋這二人即可。
周子舒一離開天子山,便將二人找來,對著程子晨問道:
“韓英此刻何在?”
雖奇怪莊主為何此刻詢問自己韓英師兄的行蹤,程子晨還是微微低頭回答道:
“應(yīng)是去了鳳相府上?!?/p>
他點點頭又再問道:
“管家呢?”
程子晨也滿臉疑惑的看著自家莊主說道:
“說來也奇怪,這幾年師兄從不去鳳府,大總管也是偶爾有去。”
“今兒不知是何緣故,兩人先后皆去往此處?!?/p>
又是鳳府?怎的好些事都與這鳳相有關(guān)?之前莫不平說自己尚未在意,隨口說去鳳府看看,現(xiàn)在看來,還真的去瞧瞧才行。
周子舒心中正滿腹疑問,卻見程子晨從袖中掏出一封信箋,言明是凌王派人送至天窗的。他拿過信箋,打開略略看了看,又將之返還給程子晨。程子晨細(xì)致的看了看,見畢星明好奇的在探頭探腦,便將信箋遞了過去并對著周子舒說道:
“凌王為何會邀您去夜宴?”
周子舒將信箋外殼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沒有什么特別的,回答道:
“不清楚,既是凌王,我還是去一趟的好。”
衛(wèi)宗平在查找二十年前進(jìn)出宮的人員記錄這件事因牽扯四季山莊的醉生夢死被天窗密探告知了韓英,他因著這事兒主動來了鳳相府邸。
鳳衍面色正常的看著自己對面煮著茶的韓英,那深深的呼吸卻出賣了他有些激動的內(nèi)心。
一雙看似平靜的手接過茶杯的時候分外小心,似這茶杯有什么特別的;待到慢慢舉至嘴邊小酌了一口后,鳳衍端著茶杯,語氣分外的輕和說道:
“你說同樣都是茶,怎么經(jīng)你的手一炮制,就總覺得跟旁人不一樣?!?/p>
室內(nèi)沉默,只聽的茶碳輕響,沸水汩汩作聲。
韓英給自己也舀來一杯,慢慢的將茶勺放平后,端著茶杯站起身開口道:
“您是又在思念小師叔吧,軍師,當(dāng)年之事……。”
他沉默了,雖覺得自己也該放下,可一想到在那場大戰(zhàn)中連尸骨都未曾尋獲的小師叔,還是有些郁結(jié),往事再度提起,卻無法說出口。
說了,唯有難受。
韓英的話雖是只字片語,可對于鳳衍來說,卻惹著他差點兒落淚,這小子,還是那個倔強(qiáng)又心善的孩子。段鵬舉一進(jìn)門就看見了韓英,鳳衍瞅見他進(jìn)來心情很是愉悅,連連說著好并起身相迎。段鵬舉看著從塌上起身的韓英笑道:
“你總算愿來軍師這兒了。”
“此次,是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議?!?/p>
說完便踏上茶榻,就鳳衍相對而坐。
他半倚在茶榻上看著走向一側(cè)桌椅的韓英說道:
“我思來想去,總覺得那日的刺客看著有幾分眼熟。你說那個人,像不像,小師叔?!?/p>
韓英停住腳步,回身抬眼看向段鵬舉回答道:
“實在看不清,不過,他的身法雖詭譎,卻不是流云九宮步。“
韓英說完,在段鵬舉發(fā)呆的時候,在鳳衍左側(cè)一旁的椅子坐著,三人的位置,如三角形狀,角尖銳卻保持線行穩(wěn)定。
鳳衍輕嘆了一口氣,略有些感傷的說道:
“你們?nèi)齻€啊,韓英你呢,自小就杯嬌慣任性,這么多年又……?!?/p>
因著往事的芥蒂,這小子完全不理自己。這話,他沒說出口。不是不不能說,更多的是因著自己內(nèi)疚不愿問責(zé)。
段鵬舉毫不客氣的自己給自己舀了一勺茶水,聽得此處笑著開口道:
“他自是小師叔的尾巴,可不就慣嘛?!?/p>
“以前的一切啊,都是他替著在打理,可是現(xiàn)如今,想喝上一杯他親手泡的茶,都成了癡人說夢。”
鳳衍的話音落后,室內(nèi)安靜下來。
坐直的段鵬舉卻忽然有些警覺的,他聽得門外似人在咳嗽,剛欲起身,門,卻在此時,吱呀一聲猛的被推開。
三人俱是一驚,眼睛同時朝門處看過去。
只見一襲青黑色的披風(fēng)裹著一副略有些黃瘦的身軀,面色冷冽的站在門口,平時被長長的睫毛半遮住的眸子,此刻全部亮了出來,透著一股子的冰冷,在三人身上掃視。
進(jìn)來的人,三人都熟悉的人,周子舒。
六只眼珠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時竟無人吭聲。
鳳衍微低著下頜,瞥了一眼面色沉靜的周子舒,輕輕的開口道:
“莊主,你來了?!?/p>
空寂的屋中響起輕微咳嗽,鳳衍皺起的眉頭關(guān)切的追問道:
“你的傷怎么還沒有好?”
“你叫我什么?”
段鵬舉與韓英兩人齊齊對視了一眼,兩人心中各自肚腸。
大總管是心中納悶:莊主這是,怎么了。
韓英則暗自叫苦:糟了,莊主這是,又把軍師給忘了。
鳳衍雖愣了一下,卻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
“是,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