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但從肉眼無法辨別是不是出于同一批次，需要回實驗室進一步檢驗”

“好，我知道了，我會留意的”

貝拉神色凝重，如果能確定的話，這些案子就是有預謀的連環(huán)殺人案，摸不清楚規(guī)律不能確定兇手下一步會尋找什么樣的目標，危及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但是僅僅憑借這一點也站不住腳。

局里的運尸車很快到達了現場，乃琳示意可以抬走了，另一邊貝拉他們的勘察也接近了尾聲

“好了，現場就到這里吧，辛苦大家了”

“發(fā)現了第三人的足跡，很大可能是他殺，麻煩你們了”貝拉一邊扶著警戒帶脫下手套一邊跟所長說話

“是我們麻煩你才是”

“死者家屬通知了嗎，我們這會去一趟他家”

“這個，情況有點復雜，就沒通知了”

一旁的乃琳也在脫現勘裝備，習慣性的往旁邊扔，發(fā)現自己今天臨時起意沒有帶助理，皺著眉尋找丟的地方，貝拉見狀接過她的手套一起扔了

“碰過尸體，臟”乃琳出聲阻止

“沒關系，我碰的是你帶的一面?！?/p>

看到貝拉沖著她笑，也不好再說什么。一旁的所長識趣的在旁邊做了木頭人，盤算著怎么離開

“給我地址，我去一趟”貝拉收起了笑容繼續(xù)問所長

“好的好的好的，我稍后就發(fā)您手機上”

兩個人來到樓下，乃琳去一旁接電話，貝拉摸摸空空的口袋才想起來，今天是被半道拉過來的，沒穿警服還是蹭乃琳的車來的，不方便去啊，貝拉順手揪住一個手下的隊員，讓他空出一輛車。

“隊長，真不行，今天大家剛剛好塞進來，實在空不出來啊，再說，再說開警車去也不方便啊”

乃琳接完電話回來，隊員好像看到了救星，滿眼寫著求救，他可不想把車讓出去然后大家一起跑步回局里，他會被譴責死的

“你說是不是啊乃琳法醫(yī)”

“我聽到剛剛說的了，我沒什么事，走吧”乃琳靠在車上抱著手臂看著她

“那，那好吧，警車確實不方便”貝拉清了清嗓子松開隊員，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乃琳開著車，跟著導航走，她作為土生土長的枝江人都不清楚竟然還有這么一塊地方。貝拉拿著手機看發(fā)過來的信息

“怪不得說復雜呢，死者好賭，掙的錢都去打麻將了，前妻受不了帶著女兒離婚了，家里就一位老母親，身體也不太好，還失明，條件也不太好，全靠村上的志愿者幫忙”

“猜出來一半，剛剛從他身上搜出來骰子之類的，手指處有被煙熏的痕跡，褲子發(fā)亮可能是打牌的時候搓牌導致的，母親攤上個兒子真是白瞎了”

“是唄，等會我們過去說是志愿者就行，不然打擊太大老人家扛不住”乃琳的車里散發(fā)著淡淡的果香，還挺好聞的

“好”

乃琳轉彎找了一處停車，下車了一會，然后打開后備箱大包小包塞了一車廂

“做戲做全套，空著兩只手多不合適”乃琳重新發(fā)動車，看著前面的路，她們兩個都心知肚明，這位老奶奶的生活會有多不好

“謝謝你，我給你轉過去吧”貝拉慌忙打開手機

“不用了，就當你多欠我一頓飯吧”乃琳擺擺手

“好，想吃什么你隨便挑”

“隨便挑？那我要去米其林三星，提前半年預定的那種”

“?。磕?，我看一下獎金什么時候發(fā)”

“逗你的，吃什么都行”乃琳笑了笑，這人也太實誠了，這都信

黑色的邁巴赫駛入崎嶇的鄉(xiāng)村土路，揚起的塵土糊滿了車玻璃，實在路太窄走不了車，就把車往旁邊一扔，乃琳捂著口鼻下來

“咳咳咳，這地也太偏了吧”乃琳有點后悔跟著她來了

“要不你在車上等我吧，我自己去也行”貝拉也挺心疼讓一個大小姐跟著自己怎么跑

“沒事沒事，走吧”乃琳戴上口罩，這荒郊野嶺的，遇上危險就慘了

貝拉主動承擔了要送的東西，乃琳在后面提著裙子皺著眉小心翼翼的避免沾到塵土，到最后干脆放棄治療，準備回家就扔了。七拐八拐，總算一處破舊的小屋面前停下了腳步。里面有電視的聲音應該有人，但是敲了很久都沒有人應門，門沒有鎖兩個人就直接進去了。

“歡迎我們的草市長上臺講話。很高興組織能選我坐枝江市的市長，我一定不負組織的眾望，接好接力棒，將枝江打造成英雄的城市，守護正義與和平....”

電視里正放著新聞，一個老年人坐在破爛的椅子上，手下放著竹篾編籃子。貝拉猜她可能有點耳背，把電視聲音調小，大聲在老人耳邊說話

“奶奶，我們是社區(qū)的志愿者，今天來看您”

“好，好孩子，辛苦你們了”老人的口音中帶著濃濃的方言

貝拉把帶來的東西放到她手邊，帶著她摸

“奶奶，這是您兒子托我們帶的，這邊這個是牛奶，這個是面包，可以直接吃，這邊還有八寶粥，他被公司派去別的地方了，一時半會可能回不來”

“好，好，我知道了”

貝拉在那邊安撫老人，乃琳在門口打量著這個房子，非常上年頭，窗戶還用報紙糊住了漏風的地方，但是室內打掃的還是比較干凈，一邊專門放著電工的工具，乃琳走過去看，從口袋里拿出一雙醫(yī)用手套戴好，墻上掛著好幾副舊手套。老奶奶愛干凈，鞋子似乎不在室內，乃琳走出去，門外面整整齊齊擺了一排，能看出來有男士的鞋子，保險起見，乃琳把貝拉拉了出來，討論后決定全部帶走。

“奶奶，他去的時間久，我們給他把工具和衣服都帶走啦”

“哎，好，讓他好好工作，不用想我，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嗯”貝拉鼻頭一酸，她們兩個猜錯了一件事，死者雖然好賭，但是還算良心沒喪完，沒敢讓自己的老母親知道，雖然生活拮據了一點，看屋內陳設的新舊度，他兒子也添置了一點東西，真不知道怎么評價。貝拉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摸出幾張紙幣，數額雖然小也算心意吧，一旁的乃琳二話不說從包里拿出一沓紅色鈔票，示意她。

“買東西的時候在附近ATM機取的”

乃琳湊近貝拉悄悄說，貝拉有些錯愕，很多時候她比自己還貼心的想到了會發(fā)生的事，她似乎總是無微不至地包容和照顧她。收起驚訝，貝拉讓乃琳先去車里取物證袋，自己把錢交給老奶奶。

“奶奶，她最近表現好，公司發(fā)獎金，您拿好啊”

“這么多啊，我兒子真是出息了”奶奶笑的合不攏嘴

貝拉不忍再多說什么，默默在一旁等待著乃琳，忽然床邊報紙糊的地方露出半個腦袋，鬼頭鬼腦地往里面看，貝拉立刻警覺，沖了出去，那個人反應也很快，躥了出去。仗著熟悉地理位置，饒是貝拉受過訓練也被拉了一段距離。

乃琳返回死者家中后沒有看到貝拉的身影，心中警鈴大作，附近也沒看到，打電話也不接，乃琳急的指尖發(fā)白，握著電話想要不要打電話報警或者讓自己家的保鏢過來，不知道等了多久，終于，從遠處出現了兩個人，貝拉洋著一臉笑和乃琳打招呼

“乃琳！這小兔崽子跑的可快了，還是被我逮著了”

乃琳見人沒事，放下了心，隨后就黑了臉

“怎么，抓著犯罪嫌疑人了？”乃琳的語氣里透著冰冷

“不是，附近小偷小摸的慣犯，今天正好碰到我算他倒霉，物證袋給我，弄完就收工”貝拉還沒聽出來乃琳語氣的不對勁

“嗯”

乃琳忍了忍，在外人面前還是要給她留面子，把物證袋丟給她，自己頭也不回的走了，留著貝拉摸不著頭腦哪句惹她生氣了。把物證處理好，把小偷交給村委會，乃琳還在車的原位置等她。

“王貝拉，作為你的醫(yī)生我有義務提醒你，你的傷還沒好全”

“害，沒關系，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回答她的是沉默，車里接通了乃琳的藍牙的電話，是秘書打來的，催促乃琳趕緊回去開會

“那個，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吧”

“你再多說一句話自己下車跑回去”

貝拉灰溜溜的閉了嘴，安安靜靜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乃琳強壓著自己的怒氣，權衡了半天還是心軟了，開車到了市局門口

“明天周末，拿著檢查報告來找我”

說罷便揚長而去，留下貝拉拎著一堆物證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