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了眨眼睛，一層薄薄的干血裂開，從他的眼皮上剝落下來。 他在冰冷的地面上躺了一個小時，后背很疼。 他隱約感覺到身體兩側的疼痛，伸手去探查傷口，卻發(fā)現(xiàn)只有重新愈合的皮膚和骨頭。 “又來了……”格拉瑪提庫斯呻吟著，猛地站了起來。 他坐在醫(yī)務室的臨時手術臺上。所以他們把他帶走了。他想，至少這是個好兆頭。燈熄滅了，但從醫(yī)務室旁一個大得多的房間里，透過門上的一扇窗戶透出了亮光。 盡管天色陰沉，格拉瑪提庫斯還是看起來全身到處都是血。血腥味令人頭暈目眩，很不舒服。尤其是在一個看起來臟兮兮的籃子里，那里丟棄了一些簡易的工具和撕裂的繃帶。根本不像一個外科醫(yī)生的作品。他沒有找到縫針的地方，但他長出了新的肉體，而且身上仍然有嚴重的瘀傷。 斯勞達，你這個可惡的外星混蛋… 他手邊有一個金屬碗，里面裝滿了他的血，上面還有切了一半的獸醫(yī)的繃帶，這引起了格拉瑪提庫斯的注意。液體完全靜止，但通常殺死不反射光的。當它閃閃發(fā)光時，他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克制住了想把碗踢翻、把碗里的東西打翻在地的沖動。沒用的。如果他不聯(lián)系，他們就會找到另一種聯(lián)系方式。如果他拒絕，那他的情況會很糟。 于是他俯下身來，等著那張臉出現(xiàn)。 他像以前一樣期待著加赫特的到來，但取而代之的是，這位大人傲慢而嚴厲的神情開始消失了。有那么一瞬間，格拉瑪提庫斯以為斯勞達不知怎么聽到了他之前的話。但他錯了，因為他也在識別那張血里的臉的身份。 “你不是斯勞達?！彼糁鴷r間和空間打量著他，對艾達說。 “真是敏銳的觀察，約翰·格拉瑪?shù)賻焖埂！?“幽默嗎?你讓我大吃一驚。我還以為你們這個種族沒有呢?！?“我的種族?你真的這么脆弱嗎，約翰·格拉瑪提庫斯?” “我是我整個種族毀滅的使者，”格拉瑪提庫斯回答。“厭倦甚至都不足以掩蓋它?！?艾達沒有回應他的諷刺。他是一名男性，深色頭發(fā)向后梳到前額，露出皮膚上的墨跡。只有他的臉和肩膀是可見的，用紅色單色描繪，其余的都消失在碗的邊緣。 “看來你知道我的名字，”格拉瑪提庫斯說?！澳隳?你也是密教的特工嗎?” “約翰·格拉瑪提庫斯，和你的聯(lián)系是為什么我們在這。我的名字并不重要。” “對我來說不是。我想在他們操縱我之前先知道誰是我的經(jīng)紀人?！?艾達抿了抿嘴?！班?。我聽出你語氣里有些苦澀?！?“你真精明，”格拉瑪提庫斯嘲笑道?！艾F(xiàn)在，你想要什么?” “問題是，約翰，你想要什么?” “你是誰?” “我不是小集團的一員，我知道你希望自己從他們的‘束縛’中解脫出來，對嗎?” 格拉瑪提庫斯沒有回答。 “你為什么在這里，約翰·格拉瑪?shù)賻焖?”艾達接著說?！澳愕哪康氖鞘裁?” “你似乎很有見識，至少比我更有見識。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很好。你正在尋找一個力量的碎片，武器形式的雷巖之矛。你的任務也涉及原體，沃坎。我也關心他，就像關心地球一樣。我來找你是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助，而你正處于一個獨特的位置來提供幫助。” “你憑什么認為我會愿意從一個木偶換到另一個呢?” “你想要解脫。我可以給你，或者至少告訴你如何解脫自己。你…很長壽，不是嗎?” “我想你也已經(jīng)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不過，我想你把我和我的一個朋友搞混了。我會說我有過很多次生命，而不是一次特別長壽?！?“是的，當然。你們這些永生的人都不一樣，甚至嚴格意義上說，有的都不是人?！?“您是指帝皇嗎?” “你見過他一次，是不是?” “是的,格拉瑪提庫斯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不管他的其他說法是什么，他肯定有能力以這種方式聯(lián)系到他，并且知道這場戰(zhàn)爭中更大的利害關系。很久以前，在統(tǒng)一戰(zhàn)爭期間，格萊瑪提庫斯曾是高加索軍團的一員，他學會了警惕那些比自己擁有更多知識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他發(fā)現(xiàn)最好少說話，專心聽。 艾達接著說。“很多年前，是不是?”事實上是好幾輩子?！?格拉瑪提庫斯點點頭。 “不?！卑_斷然地說?！拔也皇侵杆?，我指的是沃坎。他也不能這樣死，但你已經(jīng)知道了，不是嗎?就在你我說話的時候，他有極大的危險。我需要你幫我救他，如果你愿意的話?” “如果我愿意的話?”格拉瑪提庫斯嘲笑道?！澳阒牢覟槭裁丛谶@里嗎?我被要求做什么?”那么你是在給我一個選擇，假設我相信你告訴我的一切?” “我相信您知道我說的是實話，正如我相信您會接受這件事一樣。” “那為什么要問呢，如果這是預先決定的?” 禮貌是自由意志的幻覺。不管你選擇什么理由，都沒關系?！?你說的是選擇，但感覺上還是像是操縱。不過為了爭論起見，告訴我你想讓我做什么吧?！?“把你的手放在通道上?！?格拉瑪提庫斯正要問他說的通道是什么意思，他猜出是指那個碗。 “現(xiàn)在做好準備吧。”艾達說，不需要別人告訴他，格拉瑪提庫斯已經(jīng)按要求做了。 “為什么?” “因為這會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