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忒涅洛斯號駛向了鋼鐵真理號的下方。舵手基里克塔斯將護衛(wèi)艦引向這怪物的腹部。在卡利布斯的命令下，他將斯忒涅洛斯號帶到了飛船黃道面極低點，同時將船只做好攻擊準備。 斯忒涅洛斯號現(xiàn)在沿著相對于鋼鐵真理號的陡峭線路上升。如云霧般密集的魔船正在逼近，其中一些與斯忒涅洛斯號并駕而行。在它們之外還有另一團云霧，那是在收縮中發(fā)出雷霆之聲的尸骨星。

?鋼鐵真理號的護衛(wèi)艦已經(jīng)完全處于他們的射程內(nèi)。 “在我們被摧毀之前，我們只來得及發(fā)動一次攻擊，”卡里布斯說道。 ‘那就讓它成為敵人的噩夢。 為了費魯斯·馬努斯和第十軍團，為了杜倫·阿蒂克斯和第一百一十一氏族，我們將懲戒這不潔的機械?！彼ｎD了一下，看著占滿觀察窗口的飛船。它巨大的船體底部遮擋住了所有星辰。斯忒涅洛斯號正布滿虛空中的邊界。而其上有著眼睛和嘴巴。它正饑餓難耐。

不過至少它上面沒有槍炮。?

“舵手，”卡利布斯下令道?！伴_火后立即撤退?！闭f出這樣的命令讓他惡心。這與斯忒涅洛斯號的設(shè)計和機魂背道而馳；它不是用來做這種襲擾攻擊的。但他眼下別無選擇。戰(zhàn)爭規(guī)模發(fā)生了變化。如果與鋼鐵真理號已成為的龐然大物正面對抗，斯忒涅洛斯號堅持不了多久。

機械本就具有可適性，卡利布斯想到。工具該為任務(wù)而改變，否則只會招致失敗。他從伊斯塔萬五號以后就在不斷適應(yīng)新的境況。他當初犧牲了他的攻擊巡洋艦阿西諾辛之禍，那時他也選擇了撤退，但卻留下了一個可以摧毀整個帝皇之子艦隊的陷阱。不過這一次，他們撤離的舉動倒確實名副其實了。

只能打出一擊。但我會盡己所能將你撕裂，他想著。

?隨著斯忒涅洛斯號高速抬升。 鋼鐵真理號充斥著觀察窗。當?shù)谝粋€護衛(wèi)艦進入射程時，戰(zhàn)略室中的掃描屏幕也開始閃爍紅光。

?“開火，”卡利布斯說道。燃盡一切，他想到。燃燒吧，你這骯臟的東西。燃燒吧，你這對昔日名號的玷污和英雄記憶的背叛。

所有魚雷排齊射。每個炮臺都啟動了。斯忒涅洛斯號的全部前置武器開火了。海量炮彈朝著那龐然大物飛奔而去。等離子火炮則稍等了片刻才開火，不過它們的怒火是經(jīng)過精準測量的，它們的攻擊將會與實體彈藥同時擊中鋼鐵真理號?？ɡ锊妓箶?shù)著彈幕的讀數(shù)。當炮火讀數(shù)開始停滯時。他立刻喊道，“轉(zhuǎn)舵向左并下降！”

?“轉(zhuǎn)舵向左并下降，”基里克塔斯確認了命令。

觀察窗中的景象慢慢地改變了。在進行轉(zhuǎn)舵之前，炮彈、魚雷以及聚焦的等離子爆炸就擊中了鋼鐵真理號。爆炸在觀察窗的左上角爆發(fā)。閃光瞬間淹沒了視野。在這美妙的幾秒鐘內(nèi)，魔船消失了，被熾熱的彈幕所掩蓋。卡利布斯注視著，希望這次攻擊能在敵人的船體上留下一個巨大的傷口。

在沸騰的火焰中。船體上的一只巨眼被刺穿了。它在船體上滲出一股膿液，在船體裝甲層上蔓延。 鋼鐵真理號被攻擊的表層上出現(xiàn)了漩渦。風暴在船體的惡魔物質(zhì)中形成，但隨后就消失了。沒有被擊穿。沒有出現(xiàn)損壞。

?卡利布斯目睹了他在虛空戰(zhàn)場中的齊射只是一場空洞的表演。

?斯忒涅洛斯號只能在失敗中撤離。它向下傾斜來遠離鋼鐵真理號。如今的獵物是他們了，他們需要在獵食者發(fā)現(xiàn)前撤走。

“連長，”塞特里庫斯說道，“鋼鐵真理號的掃描讀數(shù)正在改變。船體下部出現(xiàn)了變形?！?

卡利布斯看向戰(zhàn)略室中的圖片屏幕。后方傳感器呈現(xiàn)了敵人的掃描全息圖。在咆哮聲中，一個新的尖刺生長而出。

萊萬納斯說道，“槍炮在從它體內(nèi)長出來。”

“右滿舵，”卡利布斯命令道?！八械膭恿Χ冀o引擎?；锟怂?，讓我們脫離它的射程?！?/p>

?甲板因引擎的突然增壓而震動。 基里克塔斯陷入了沉默，現(xiàn)在他的整個意識都與斯忒涅洛斯號的機魂融為一體，將飛船推到了極限。船體隨著急轉(zhuǎn)向而發(fā)出呻吟聲。這種機動可能折斷護衛(wèi)艦的脊骨。并隨著壓力損傷蔓延整個船體，警報開始響起。

卡利布斯與萊萬納斯交換了一個眼神。暗鴉守衛(wèi)點了點頭。他們早已為必然之事做好了準備。

自從伊斯塔萬五號以來，他們已經(jīng)在這場戰(zhàn)爭中生存的夠久了?？ɡ妓瓜胫涝谶@里也夠了。

鋼鐵真理號開火了。比虛空更黑暗的閃電從尖刺中閃過，擊中了斯忒涅洛斯號的船尾。船體被其切開。亞空間火焰從中爆發(fā)，黑夜和綠色的風暴將船體后三分之一的每一層甲板都包圍了起來。船脊斷了。護衛(wèi)艦斷成了兩截。然后是更大的爆炸。物質(zhì)和非物質(zhì)互相發(fā)生湮滅，產(chǎn)生的爆炸將船裂開的兩體推開。后部發(fā)黑的外殼滾落，徹底撕裂解體，跌入戰(zhàn)場下方的黑暗中。爆炸使前半部分陷入了旋轉(zhuǎn)。當巨大的捕食者逼近時，斯忒涅洛斯號無法進行任何操作，只能在無助中漂動。

鋼鐵真理號張開了它的嘴。

卡利布斯和克魯克斯將基里克塔斯從指揮座上拉了下來。舵手的四肢已經(jīng)陷入痙攣。機魂承受的致命傷隨著神經(jīng)反饋在他的身體里竄動。他們將機械附枝從他的脊椎中拔出。然后他們走向通往艦橋主甲板的樓梯，在他可以自行走動之前，將他撐在他倆之間。萊萬納斯緊隨其后。

圖像屏幕和應(yīng)急燈的光亮照亮了艦橋。一些輔助發(fā)電機還在運行。在其垂死的時刻，斯忒涅洛斯號仍在盡可能效忠。煙霧從大門涌入艦橋。搖曳的火光從大殿中傳來。

?“棄船，”卡里布斯命令道。他的戰(zhàn)斗兄弟們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 “我們要去到炮艇那里?！?/p>

?“我們?nèi)阅軕?zhàn)斗，”克魯克斯咆哮道。

或許只是自欺欺人，卡利布斯忍不住想到。 “是的，”他還是說道。 “我們?nèi)阅軕?zhàn)斗?！?/p>

?萊萬納斯附和著他的話，第 85 氏族連的軍團士兵也跟隨他離開了艦橋。

當三架雷鷹離開唯一還能運作的發(fā)射艙門時，卡利布斯再次喃喃自語。他透過卡拉許之火號的觀察窗看向了斯忒涅洛斯號，只為自己的反抗感到空洞。護衛(wèi)艦仍在轉(zhuǎn)動，鋼鐵真理號擊中了它。點燃的氣體在船體殘端的邊緣閃爍。較大的殘骸還能發(fā)出些閃光。而在虛空中飄動軍團士兵和數(shù)百名仆從的尸體。則完全看不見了。雷鷹只能勉強算是虛空中的一個斑點，根本不值得魔船在乎。

卡利布斯等待著怪物的下顎將船的殘骸壓碎。 鋼鐵真理號咆哮著逼近。然后它的下顎夾在護衛(wèi)艦上。它吞下了斯忒涅洛斯號。護衛(wèi)艦的最后一盞燈隨之熄滅。

鋼鐵真理號龐大的身軀就在雷鷹上方。每一秒它的速度都在恐怖地加快，開始尋找艦隊中更大的獵物。它發(fā)出腐爛的光芒。本來黑色的外層裝甲被眼睛和嘴巴發(fā)出的紅色光芒籠罩。巨大的炮筒閃耀著地獄般的火光。它像染病的恒星一樣穿過星系，將自身的光輝施加給宇宙。它即是恐怖真理的傳播者。

?卡利布斯抬頭看著朝圣者，他現(xiàn)在明白了它所造訪和改造過的世界上的那些人產(chǎn)生的迷信和敬畏。

在黑暗中涌出了某種東西，它涌向了斯忒涅洛斯號的另一半殘骸。坐在卡利布斯旁邊的重力椅的克魯克斯，當他看到發(fā)生的事情時喉嚨里發(fā)出了哭泣的聲音。這預料之中的恐懼還是讓卡利布斯感受它的冰冷。他應(yīng)該說自己并不驚訝。眼下發(fā)生的一切已經(jīng)不可避免。

那東西正是斯忒涅洛斯號撕裂的船尾。它與仍在旋轉(zhuǎn)的前半截飛船重逢。伸出的金屬卷須穿過護衛(wèi)艦兩截之間。他們重逢、融合、再生。 斯忒涅洛斯號進行了自我改造。但再生卻是腐敗的開始。船體開始鼓起水泡。它的鍍層在蠕動。不規(guī)則的燈光從上層建筑中閃耀出來，將雕像轉(zhuǎn)變?yōu)楣终Q的剪影。飛船側(cè)翼出現(xiàn)了睜開的眼睛。這艘護衛(wèi)艦變成了鋼鐵真理號的扭曲倒影。 不過與那巨大怪物的陰冷威嚴相比卻相形見絀，它不過是一個食尸鬼，一個以主人殘羹為食的玩意。它的引擎開始重新燃燒，旋轉(zhuǎn)開始減速直到完全停下。

斯忒涅洛斯號再次向前移動。它沖向了撤退的雷鷹。

港口大炮開火了。綠色能量在其中閃過。它蒸發(fā)了意志熔爐號。

跑不掉了。

?“基里克塔斯，”卡利布斯說道。舵手正在駕駛卡拉許之火號。

?“連長。”

?“轉(zhuǎn)向。向斯忒涅洛斯號開火。”

?“得令，連長。我很榮幸與您同行。”

“亦是我的榮幸?！?

剩下的兩架雷鷹都改變了航向。槍炮在怒吼，他們向著斯忒涅洛斯號的亡魂沖去。

“我們?nèi)阅軕?zhàn)斗，”克魯克斯說道。

?“一直如此，”卡利布斯說道。 “直到最后?！?他解下重力束帶站了起來。其他軍團成員也是如此。他們要站起來迎接自己的結(jié)局。

在他身邊，萊萬納斯說道，“我們打得很好?！?

“是啊，”卡利布斯說道。他們沒在伊斯塔萬五號上迎來自己的結(jié)局。他們得以戰(zhàn)斗很久。他們讓敵人流血。他們告訴叛徒，鋼鐵之手和暗鴉守衛(wèi)并沒有滅絕。

萊萬納斯伸出了手。 “血肉苦弱，”他說道。他和卡里布斯握緊了彼此的前臂。

?“勝利或死亡，”卡利布斯說道。

萊萬納斯的笑容很猙獰。 “這次我們能確定是哪一個了，”他說道。

卡里布斯舉起了爆彈槍。在終局來臨那一刻，他會開火來迎接。

他沒等多久。雷鷹的前部被剝離。在黑夜的火焰吞沒他之前，他扣動了扳機。

?

三個軍團的艦隊率先開火。旗艦在鋼鐵真理號上使用了他們最大的火炮。三分之一的其他船只同樣如此。其它船只則重創(chuàng)了這魔船的護衛(wèi)艦。炮火完全同步發(fā)射，由旗艦之間協(xié)調(diào)命令。惡魔艦隊直接駛?cè)肓吮ǖ牡鬲z。齊射一瞬間就蒸發(fā)了四組鋼鐵真理號護衛(wèi)艦組成的密集云霧。飛船重新化為死尸，殘軀被徹底粉碎。一陣爆炸在敵方艦隊身后發(fā)生，是因未能命中敵軍船只的光矛打在了不斷收縮接近的尸骨星上。

在薩莫色雷斯號的艦橋上，船長阿爾圖澤說道：“我們現(xiàn)在知道它們可以被摧毀。”卡米努斯在紅淚號上喊出了同樣的話。在整個艦隊中，在數(shù)百艘船上，轟炸成功后發(fā)出了戰(zhàn)吼。 他們曾經(jīng)對皮洛罕堡壘大門的炮火沒有取得任何成果，但在這里，敵艦能被消滅。能被癱瘓，能被打敗，能被擊倒，能把它們送回把它們吐出來的墳墓里。

隨著鋼鐵真理號被數(shù)十次等離子爆炸和多發(fā)新星炮擊的星滅光輝所掩蓋，勝利的歡呼也在持續(xù)著。憤怒的黎明沐浴著虛空。然后，可憎之物從火中冒了出來?；鹧嫜刂拇砹魈?，環(huán)繞著巨大的、移動的石像鬼。那些身影憤怒的抽搐著。船首的頭骨張開了大嘴，它的咆哮在靈能以太中肆虐，在帝國艦船中每個靈魂的腦海中回蕩。船體上出現(xiàn)了彈坑。部分上層建筑像融化的蠟像一樣坍塌。

但彈坑開始愈合，被流動的疾病贅生物填滿。新的黃銅和骨柱在上層建筑周圍升起，重新加固，重建了成群的鋸齒狀塔樓的巨大堡壘。它經(jīng)受住了炮火洗禮，速度絲毫不減朝著艦隊駛?cè)?，它的饑餓感隨著它的憤怒而增長。

惡魔艦隊開始還擊。一陣亞空間能量風暴席卷了所有軍團。炮火以閃電與火焰交織的形式出現(xiàn)。虛空在沖擊波所到之處撕裂開來，正在收攏的艦隊間充斥著血云。風暴重創(chuàng)了虛空盾并觸發(fā)了蓋勒場的緊急激活。而在那些沒來得及防御的位置，金屬迸發(fā)出了非自然的火焰，船體扭曲成了肉食性活體。 鋼鐵真理號巨大的下顎向薩莫色雷斯號吐出黑色火焰。極限戰(zhàn)士戰(zhàn)艦駛?cè)肓讼碚麄€船體的燃燒漩渦。虛空盾因推至極限而尖叫，像太陽一樣閃耀。當 薩莫色雷斯號從火中駛出時，整個護盾已經(jīng)陷入連鎖式損壞。然后它的船頭逐漸抬升，拖著還帶著煙霧和燃氣的船開始上升到頭骨噴射火焰的上方。

旗艦在第一次惡魔齊射中首當其沖。艦隊也損失慘重，尤其是是護衛(wèi)艦，較小船只首先被淘汰。但三個軍團的體量不可小覷。帝國船只仍數(shù)倍于惡魔。陣型也絲毫未亂。隨著碰撞的臨近，他們也越發(fā)收緊陣型。未受損的船只停靠在受損的船只旁，用以吸引火力并為受傷戰(zhàn)友提供支援。

?鋼鐵真理號似乎仍在向前猛沖。它以噩夢般的速度向軍團襲來。它的路徑是一條直線，就好像這艘船因為過于龐大而無法操縱，或是過于強大而無需轉(zhuǎn)向。它穿過光矛和火炮的轟炸。它承受的所有傷害都在受損的同時愈合。它兩側(cè)的嘴巴吟唱著靈能合唱，像弓型波浪一樣從船的前部傳出。當鋼鐵真理號撞入極限戰(zhàn)士陣列核心時，合唱以勝利的憤怒狂吼，它的火炮向左舷和右舷同時開火。

薩莫色雷斯號已經(jīng)完成抬升，堪堪避免了直接碰撞。巨獸從它的船尾下方經(jīng)過。亞空間之火的彈幕在艦隊中心制造了如同超新星的爆炸。多道光矛擊穿了火之榮耀號和傳奇之子號。這些艦船在數(shù)百個黑暗化身的光矛擊穿后就像在前進中被凍結(jié)。他們的大氣場瞬間破裂，狂風從他們船體的多個裂縫中吹出?；鹬畼s耀號的引擎陷入絕境。隨之而來的等離子爆炸產(chǎn)生的沖擊波撞擊了十幾艘飛船的虛空護盾，并打破了它們的防御，使它們更容易受到敵人新的火力洪流的攻擊?；鹬畼s耀號在它的自焚中消失了。傳奇之子號的燈光消失了。沿著它的船身出現(xiàn)了半英里長的撕裂。它的引擎陷入停滯。甲板發(fā)生倒塌并相互融合。數(shù)以萬計的船員在熔毀的廢墟中被壓成一層薄薄的紙漿。

鋼鐵真理號就像一根大棒，打散了陣型，迫使船只進行規(guī)避行動，沖擊波波及了整個艦隊。隨著火之榮耀號的爆炸，墮落的光芒順著傳奇之子號周身而下。它的船體長出了刺，它再次加速，將槍口對準了不敗守夜號。被惡魔炮火擊中的其他船只也變成了腐化的幽靈。他們發(fā)動攻擊，摧毀了本是前來救援的船只。極限戰(zhàn)士的陣型崩潰了。混亂開始呈指數(shù)增長。尚未死亡的船只也開始因潰爛的傷口感染而死亡。機魂在瘋狂地尖叫。他們雖已陷入了遺忘，但卻唯獨記得瘋狂，并將他們再次召喚出來，然后變成怪物。這能夠轉(zhuǎn)移的癌變通過第十三軍團的船只傳播得更深更廣。本來只是從正面?zhèn)鱽淼墓?，現(xiàn)在已經(jīng)從四面八方襲來。

鋼鐵真理號的沖鋒擾亂了帝國艦隊的前進。惡魔船成倍的增加。過于接近的火炮攻擊迫使軍團艦船紛紛轉(zhuǎn)向，將武器對準這些亡魂艦船。而這些導致了整個艦隊陣列陷入了混亂。

鋼鐵真理號也越發(fā)深入整個艦隊，以其巨大的舷側(cè)散播著毀滅。它的護衛(wèi)艦緊隨其后。隨著極限戰(zhàn)士陷入停滯，暗黑天使和圣血天使利用他們尚存的動力將攻擊的角度向內(nèi)移動。他們的交火摧毀了惡魔艦隊后方的船只。隨著敵人而來的還有收縮的白骨風暴。這籠罩星系的外殼在收縮中發(fā)生破裂，其碎片大小從陵墓到小行星。第一軍團和第九軍團意識到必須要處理這白骨風暴。炮火擊碎了部分外殼，但對這無盡的尸骸依然微不足道。在數(shù)十萬英里范圍外的虛空已經(jīng)被灰暗的死亡所籠罩。超過一半的飛船不得不連續(xù)開火只為確保戰(zhàn)場上還有足夠的空間進行移動?？扇杂休^大的碎片闖過了炮火。骸骨像流星一樣猛烈撞擊在了很多飛船的側(cè)翼和上層建筑。一個比巢都還大的戴冠顱骨砸在了圣血天使第九遠征軍號的艦橋上。這場碰撞的爆炸摧毀了顱骨但也同時癱瘓了艦船。它在虛空中失控的奔騰，它的軍官盡已死去。它消失在灰暗的風暴中，陷入黑暗，最后在烈火中消亡。

薩莫色雷斯號攀升到了鋼鐵真理號上方，然后再度現(xiàn)身。阿爾圖澤本以為在薩莫色雷斯號完成轉(zhuǎn)向時，鋼鐵真理號會試圖拉開二者之間的距離，但魔船卻反而放低了速度。它哪也不想去，它就想待在這里，被它的獵物環(huán)繞。在它面前一切都顯得那么渺小，一切都在死去，而在其中，丑陋的門徒在崛起，散播更多的毀滅。

?“所有船只，”阿爾圖澤向艦隊傳去信息。 “如果你已經(jīng)動不了了，啟動自毀?！?火之榮耀號的尸骸沒有在毀滅中歸來。只因它已被徹底摧毀。 “帶上敵人一起?！?

鋼鐵真理號正處在極度接近的交火距離上。每艘還有余力的艦艇都在炮轟它。但卻只是徒勞無功。能發(fā)起齊射的船只數(shù)量不足，而且勉強造成的破壞也幾乎在出現(xiàn)的同時愈合。如果連首輪的全體齊射都未取得多少成果，那想要折斷這頭野獸的脊椎需要更極端的力量才能做到。

當鋼鐵真理號船尾上的巨大炮臺轉(zhuǎn)向薩莫色雷斯號開火時，絕望在她的腦海閃過。已經(jīng)沒有完全避開的可能。虛空盾閃起的光芒讓她顫動。他們勉強躲過了威力最大的第一波攻擊。但隨后就被黑色的、燃燒的灼熱閃電地擊穿了船舯。上層船體的裝甲層發(fā)生了爆炸。破裂的等離子管道向虛空噴射出了火焰的噴泉。即使還沒收到損壞報告，阿爾圖澤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傷口的深度。甲板搖晃的就像戰(zhàn)艦是一個醉鬼，一個被擊中的傳說中的巨人，正捂著自己流血的腹部。她知道他們在失去控制。她知道他們在失去速度。引擎也在失效。

鋼鐵真理號開始在前方出現(xiàn)。它就像一條緩慢改變世界的軌道。隨著它逐漸轉(zhuǎn)向左舷，船頭的下顎半合著。這骷髏似乎在笑。很快，鋼鐵真理號將與薩莫色雷斯號相遇，其上半數(shù)的火炮都已經(jīng)對準了極限戰(zhàn)士的旗艦。而且它還在前進。當鋼鐵真理號最終發(fā)射時，船只將處在零距離范圍內(nèi)。

?“發(fā)射旋風魚雷，”阿爾圖澤說道。

?“船長，”勞特尼克斯開口道，“在這樣近距離下……”

?“不過是它死或我亡，”阿爾圖澤繼續(xù)下達命令?！皢⒂脝渭夢~雷。確保撞擊瞬間就能引爆。”

薩莫色雷斯號發(fā)射了它的行星殺手。阿爾圖澤和她的軍官們?nèi)褙炞⒌啬慷昧怂麄儽瘎〉慕Y(jié)束。魚雷命中了。 鋼鐵真理號的整個船身都好像變成了液體一樣抽搐。一股漩渦包圍了船體。

然后是烈焰。

?

基里曼和萊昂穿過倒塌墻壁前的入口，然后轉(zhuǎn)身迎接巨大惡魔的攻擊。怪物的沖鋒之勢使瓦礫飛濺至大廳各處。祭壇室被破壞殆盡。傳送門現(xiàn)在覆蓋了整個北墻，現(xiàn)實在其邊緣尖叫。傳送門向神殿釋放了大量的惡魔。它們盤踞在巨魔身邊和腳下。它緩慢的踩過廢墟，走在金屬殘骸上。

暗黑天使、極限戰(zhàn)士和圣血天使以復仇的戰(zhàn)吼迎接惡魔。大殿內(nèi)充斥著爆彈的雷霆和動力劍的凈化火焰。軍團士兵的怒火打破了惡魔的浪潮，穹頂之下的空間化作殺戮的漩渦。

“帝皇的忠嗣們，”基里曼喊道，“現(xiàn)在輪到我們讓敵人付出代價！”

?原體沖向那頭巨大的怪物，它也正在向他們逼近。它向基里曼揮舞著巨劍。他閃過劍鋒。隨后半截劍身砸進了碎石中。碎石在劍刃下被融化為低語的血肉。亞空間的火焰從縫隙中奔涌而出?；锫鹬俨谜呱湎驉耗У氖滞?。同時，他用統(tǒng)御之手擊中了它的身軀。一擊之下打得它骨肉分離。一道腐液噴向基里曼的臉旁，其中的酸性讓他的皮膚鼓起水泡。在與主人分離后，劍身開始爆發(fā)出一股不受控制的能量波動。

惡魔尖叫著用它巨大的爪子攻向基里曼。

基里曼閃過了這一擊，但巨爪的邊緣還是擦過了他的肩膀，將他砸倒在地。他摔倒在地，留下了一道凹痕。就在巨爪再次向他襲來時，他向左閃去，它只砸碎了幾塊石頭，震動了德爾福斯的墻壁。

基里曼站起身來，萊昂隨之跳到了巨獸的背上。它憤怒地尖叫著，轉(zhuǎn)動著巨大身軀，試圖擺脫原體。萊昂卻抓住了它頭上向后彎曲的巨角。他的斗篷在身后翻滾，他的左手緊緊抓住了它的角。然后他的右手舉起了狼刃。 “我曾在卡利班捕獵過比你更強大的野獸，”他喊道，“而我把它們都殺了！”他鋸入惡魔的后脖。它站起身來，用它的四條腿向后撞去。它重重地撞在了神殿的墻壁上，將萊昂壓在了它的身軀和磚石之間?？衫侨腥栽谂叵?。大量的膿液和碎肉濺在了石頭上。

惡魔抬起頭來。形似毒蛇和雷電的舌頭從它的嘴中伸出。惡魔用它的舌頭抽打著后方，同時大廳中閃爍著紫綠色的光芒。墻壁開始自燃。當萊昂將狼刃深深割入惡魔的脖子時，火光映射出萊昂的輪廓。

基里曼在大惡魔身后轟擊著。烈火與血肉組成的旋風試圖阻攔他前進。他扣動了仲裁者的扳機。爆彈流粉碎了它們的身軀，為他掃清了道路。

在他上方，這巨獸兩條由活塞驅(qū)動的巨腿在空中擺動。它們時而交叉，而當這發(fā)生時，雷霆在其中閃耀。

腿部運動的規(guī)律、碰撞的時機，集合這惡魔的身高和還有跳躍的弧度，這就是一道已經(jīng)給出定值的方程式?；锫玫搅肆蛣幽芟蛄?。然后隨著他縱身一躍，他解開了方程式。

他將仲裁者固定在他的身側(cè)。他彎曲雙腿，然后跳了起來。他伸出他現(xiàn)在空閑的右手。他抓住正在向前沖去的惡魔腿部末端，借著這股力向著惡魔的胸口撲了過去。用他的全部力量，他將統(tǒng)御之手刺入了怪物的胸膛。動力拳套蒸發(fā)了惡魔的血肉。脖子以下的巨大身軀陷入了癱瘓。它最后的吼叫還未發(fā)出就被打斷。劍刃就割進了它的頭顱。它的身體試圖后退，但狼刃保持著憤怒的咆哮，隨著劍刃的一路撕裂，最終從它的喉嚨中鉆出。

惡魔倒下了。它龐大的身軀一路碾碎了數(shù)十只小型怪物，它們因自己的首領(lǐng)被摧毀而發(fā)出了尖叫。

基里曼和萊昂從尸體上跳了下來。不潔的煙霧從它身上升起，聞起來就像刀刃入喉。血肉和金屬組合的怪物開始在現(xiàn)實中消散。大量惡魔包圍了原體們。傳送門中在不斷走出更多的惡魔。

“太多了，”哥羅德匯報道。

可憎之物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股足以可席卷在場和大廳外的阿斯塔特的洪流。

基里曼一邊轟碎了一個帶有蝎尾的四足惡魔的頭，一邊問道。 “你和我們在神殿外的部隊有取得聯(lián)系嗎？”

?“自從傳送門出現(xiàn)后就無法取得聯(lián)系?！?/p>

事已至此。他只能相信所有軍團的戰(zhàn)團長會明白自己的任務(wù)。與惡魔交戰(zhàn)不過是個幌子，不是他們此行的目標。三個軍團來到這里不是為了占領(lǐng)達文的。

?“我們現(xiàn)在需要堅守住，”他回復哥羅德，然后向開放的戰(zhàn)斗通訊頻道上傳令。 “堅守大廳，不得后撤?！?兩個赤紅的惡魔，揮舞著長劍，同時向他襲來。不過這些東西還不夠快。先是用統(tǒng)御之手粉碎了其中一個的頭骨，再用仲裁者將另一個炸成兩半。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傳送門中傳出，直接將傳送門邊上躲閃不及的惡魔瓦解。神殿的地板開始向上隆起，碎裂為不均勻的石板。穹頂開始崩塌，磚石從天而降。墻壁在搖晃中傾斜。

在震顫中。德爾福斯在呻吟。而在傳送門內(nèi)，傳來了圣吉列斯的怒吼。

全體圣血衛(wèi)隊立刻看向了聲音的方向，他們帶著全新的怒火投入到與惡魔的戰(zhàn)斗中。

“看來有人加入戰(zhàn)斗了！”萊昂喊道。

基里曼和萊昂并肩作戰(zhàn)，在惡魔的浪潮中向傳送門方向前進，在起伏和上升的地板上穩(wěn)步前進。傳送門在憤怒中閃動。神殿開始來回搖晃，在一場基里曼無法理解、無法直視的戰(zhàn)斗中被波及。

?

爆發(fā)的火焰吞噬了圣吉列斯和瑪戴爾。大火籠罩了天使，他的身軀化為了能量。閃電從他的翼尖向外閃爍。惡魔憤怒地咆哮著，身上的許多眼睛都瞇了起來。它轉(zhuǎn)動著身軀，圣吉列斯手中的漆紅之刃未能擊中，然后將他甩向自己的左側(cè)。還未落地，圣吉列斯就已在半空中停下，拍打著翅膀提供動力。他在引擎室中飛起。下面的可憎之物向他挑釁。長廊中的惡魔伸出尖爪想要抓下他。帶翼的惡魔也飛升而起，它們無意識的尖叫聲穿透喧囂，但它們并沒有試圖靠近他。已集結(jié)的惡魔大軍仍在觀望。它們眼下依然只是扮演著他與瑪戴爾之間斗爭的觀眾。

瑪戴爾抬頭看向他。“此非汝喪命之地，”它確認了命運的走向。它的聲音洪亮，蓋過了正在見證的萬千恐怖之物?！叭曛劳?，終為徒勞。然則，天命于此可重塑。于此，汝必將侍奉！”

火焰在圣吉列斯的血液中流動。他靈魂堅守中的仁慈此刻已然消失。仁慈在這里毫無用武之地。他向瑪戴爾俯沖而來，用泰萊斯托之矛回應(yīng)了惡魔的話語。熾熱的金光擊中了惡魔的胸膛。

瑪戴爾發(fā)出怒吼。然而無分混沌之牧師看到了，它看到了隱藏其中之物，看到了原體和他的軍團深藏的隱秘，它忍不住后退，然后，它閉上了眼睛。它瞎了。它顱骨空洞的眼窩中爆發(fā)出亞空間之火。瑪戴爾搖晃著自己的頭顱，將引擎室化為火海。而穹頂上尖叫的可憎之物也未能幸免。它們身軀向下滾落，身體突然發(fā)生變化，它們的身體失去了穩(wěn)定性，開始分解，最后化為甲板上的塵埃。

圣吉列斯從惡魔謊言的枷鎖中解脫而出，乘著他自由的翅膀。他繞過從它眼中傳出的火焰。他將打倒這個牧師。他將撕裂這個全一信徒。

圣吉列斯轉(zhuǎn)身遠離惡魔。他如同箭矢一樣沖過巨大引擎室之間的空隙。當他經(jīng)過時，惡魔們的嘴巴因憤怒而亂語，它們向他吐出舌頭。巨大起伏的墻壁也發(fā)出了回應(yīng)。圣吉列斯猛烈地拍打著翅膀向右轉(zhuǎn)去，飛向左舷引擎。他將漆紅之刃刺入墻壁。然后繼續(xù)加速，拖動著刺入的長劍在血肉和機械組成的墻壁上游走。他割開了一道五十英尺長的傷口。墻壁發(fā)出了痛苦地尖叫。傷痕噴射出毒液和钷素，然后是一陣點燃的等離子體。而瑪戴爾正在走向他時這道火焰籠罩了惡魔。

圣吉列斯從火焰中升起，轉(zhuǎn)身飛向瑪戴爾，留下被他割裂的左舷墻壁。引擎的尖叫聲越發(fā)激烈。一波又一波的爆炸在發(fā)生，整個空間都在震動。在烈火的風暴中，瑪戴爾開始瘋狂地攻擊，胡亂地將亞空間能量向所有方向噴灑。圣吉列斯翱翔在惡魔所在同時也是能量翻涌爆裂核心的上方，隨著火焰開始消退，他迅速飛下。將劍揮向惡魔的脖子。 瑪戴爾勉強轉(zhuǎn)身躲過致命一擊，可漆紅之刃還是刺入了它肩部多刺的幾丁質(zhì)盔甲中。圣吉列斯的攻擊劈開了甲殼，深深地切入了隱藏其中的惡魔軀體?，敶鳡枒嵟叵?，它巨大的爪子抓住了天使，遏制住了他的行動，然后將他扔向引擎。墻壁上長出的牙齒撕咬著他的盔甲，咬住了他的羽翼。瑪戴爾怒吼著舉起法杖，將其上尖刃對準了圣吉列斯的喉嚨。

然后它猶豫了，它想起了自己還有任務(wù)。

你不敢殺我，圣吉列斯心想道，感覺力量的天平正在改變。泰萊斯托之矛迸發(fā)出一陣火光，他掙脫了瑪戴爾的控制，向上一躍而去。他飛快地沖向引擎室高聳的穹頂，待他飛至最高點時，他準備像流星一樣砸落在惡魔身上。

但是瑪戴爾還沒有放棄它的布道?！叭瓯仨毘蔀闅缣焓?，否則毀滅則會降臨汝身。汝已可見其蹤跡?！?

圣吉列斯在準備下降時猶豫了。惡魔的話刺穿了他的憤怒。盡管憤怒依然強大，但他開始意識到與自己同行的黑暗。這是屬于他的黑暗，但還并未真正到來。它屬于未來，同時播種于過去。它還沒有成熟，但已足夠強大，這讓他也變得強大。他無法擺脫它，但可以利用它。盡管他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自制力在被吞噬，但他還是接受了它。他此刻沐浴在正義之炎中。他即是忠誠之火。血渴也在蠢蠢欲動，而他把它融入了自己龐大而完美的憤怒。他沉浸其中。

他那一瞬間的猶豫，足以讓瑪戴爾回過神來。惡魔張開雙臂，高喊著它對眾神的贊美頌歌，比它周圍成千上萬的合唱更響亮。一個亞空間漩渦，一股可見的燃燒之風，在它的指揮下聚集起來。漩渦開始擴散開來，化作一個旋轉(zhuǎn)的毀滅圓錐形體?。惡魔站立在其最上方。如同端坐在王座上的野獸，瑪戴爾起身飛向圣吉列斯。天使的泰萊斯托之矛中釋放出另一道閃光。惡魔用它的法杖擋住，并將刀刃對準了圣吉列斯。武器頂部布滿了噩夢般的能量且噼啪作響。圣吉列斯收起雙翼加速俯沖。他用漆紅之刃斬下。力道足以將一輛犀牛切成兩半。惡魔用肩膀頂下了這一劍。圣吉列斯刺穿了怪獸的裝甲并深深地切入?，敶鳡柊l(fā)出痛苦的嘶鳴，反手將它的法杖刺向了圣吉列斯的胸口。它刺穿了他的盔甲，刺入了他的肉體。就在痛苦和亞空間之火徹底壓垮他之前的那一刻，圣吉列斯將泰勒斯托之矛刺入了可憎之物身上位于中央的眼睛。

天使和牧師同時將對方的武器困在了自己的身體里。他們隨著漩渦轉(zhuǎn)動。能量在他們周圍爆發(fā)。他們身處于一個熔爐，在這個熔爐中，現(xiàn)實在被創(chuàng)造和毀滅，未來在誕生和死亡。引擎室在圣吉列斯眼中消失了。他胸前的尖刺，牧師的符文，將未來的折磨傳遞到了他身上。靈能震動了他，試圖讓他放棄眼前的目標，將他拋入無邊傲慢的深淵。他在獲取無上勝利的風暴和墜入黑暗的風暴之間抓取著平衡。他幾乎無法看清他面前惡魔的樣貌。他還是握緊與大敵交戰(zhàn)的現(xiàn)實。他用漆紅之刃切得更深。長矛在他手中燃燒，灼燒著惡魔的皮肉。

“選擇仍在，”瑪戴爾說道。怪物的聲音中終于有了痛苦。這是它第一次表現(xiàn)出絕望的跡象。 “臣服然后升華，或不從然后隕落。即注定墜落。何不墜入權(quán)柄。墜入榮耀?！彼臋?quán)杖再次燃燒起來。黑暗越發(fā)接近。這黑暗不僅僅是他的一部分，它取決于自己是否選擇對抗瑪戴爾。

他本來堅定的信念開始松動。

瑪戴爾笑了。它伸出空閑的手。它巨大的爪子抓住了圣吉列斯的頭顱?！叭陮⒁娮C！汝將知曉”惡魔吼道?！叭陮⑦x擇！”

?黑暗抓住了他。他的怒火在變化。他的意識在分裂。他消失在黑暗中，但他仍然未與它完全融合，仍有他部分的存在未下決定。他陷入瘋狂和痛苦，因為現(xiàn)在他看到了黑暗的真相

“此為后果，”瑪戴爾說道?！拔磥碇?。其父之難。禍及子嗣。”

圣吉列斯再次看到了他早已見過的未來。荷魯斯再次殺了他。而這一次，他從第三方看到了自己的死亡。即便如此，他還是感受到了那致命的一擊。當他看到自己死去時，他見證了黑暗的誕生。那是一種憤怒的嚎叫，由背叛所召喚，由他血液中的缺陷所鍛造。那是一場終極黑暗的狂暴，它誕生的尖叫聲將響徹漫長的千年，直到最后的圣血天使隕落，他所有的子嗣都將聽到。他死亡的瞬間將凝固直至永恒。它永遠無法被抹去。這是他靈魂的遺言。是他的尖叫、他的狂怒、他對背叛者的仇恨，它將永遠活在他軍團的鮮血中。他想起了紅淚號上失去的時光。

他想起來了。

他想起自己抓起了姆卡尼·卡諾，他看到的不是智庫。他看到的是荷魯斯。他看到的不是紅淚號的艦橋。他看到的是復仇之魂號。借由憤怒的深淵，他穿越了時間來為自己的死亡復仇。他想要殺死卡諾，因為在他眼中這是一切罪行的源頭。

這將是他留給子嗣的遺產(chǎn)。黑怒會來找上他們，讓他們脫離所在的現(xiàn)實。在憤怒的仇恨中，他們會沉浸于他們墮落開始的那一刻。他們會向荷魯斯復仇，并將面前的任何人看作他。他們對邪惡的憤怒會把他們變成瘋狂的屠夫。

?“此將為汝之選擇！”瑪戴爾大聲說道?！叭曛磥恚　?

圣吉列斯曾以為他只需犧牲自己一人。雖然想到自己的死可能毫無意義，讓他一直感到絕望。但現(xiàn)在他看到了這將有所改變。而其中的意義將是可怖的。他現(xiàn)在依然不知道自己的死亡是否能阻止荷魯斯。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會招致帝國的毀滅。但他現(xiàn)在確實知道的是，他將犧牲自己的軍團。如果他接受自己的命運，他的手將浸滿他的兒子們以及他們將要殺死的人的鮮血。

天使發(fā)出了痛苦地尖叫，而惡魔享受著這獎賞。

然而雷霆突然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