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燐的日常(五)摸魚快樂
在夜雀燒烤攤工作了一段時間,便認(rèn)識了不少顧客,像鈴仙,她總是抱怨被因幡帝欺負(fù),但凡她機靈一點,大約就不會被捉弄了;像堀茲姆利巴樂團,她們?nèi)舾吲d,會即興演出一場,這可是燒烤攤的盛會啊,往往掌聲雷動,喝彩不絕,順帶一提,那位鼓手可真帥氣;再如茨木華扇,她是個喜歡說教的大姐姐,當(dāng)然,不要對我說教就一切都好。
不過其中最有特色的一位,還是小野塚小町,她是在三途河上擺渡亡靈的死神,卻經(jīng)常在幻想鄉(xiāng)游蕩,尤其是燒烤攤的???。“?!钡绞裁闯潭饶兀咳煲姴坏剿?,我就懷疑她是不是出意外了,考慮需不需要叫上米斯琪去救她。
若見到一位帶著大鐮刀、紅發(fā)紅瞳、梳著雙馬尾的女子,那就是她了,走近她,就能聽見她如連珠炮一般的話語,她常常談?wù)搹埣议L、李家短,大概是從無良記者的無良報紙上看的吧,又或者談?wù)撏饨缛说谋呱?,?yīng)該是利用職務(wù)之便聽的故事。她的話比茨木華扇還多,但話語的營養(yǎng),那就有天壤之別了。
我很喜歡聽她講故事,平平無奇的故事,經(jīng)過她繪聲繪色的講述,就變得活了起來。比如無良記者報道過的,紫和蕾米莉亞彈幕對決炸掉紅魔館那件事,無良記者只寫了“蕾米莉亞雖然盡了全力,依然沒有打過紫,現(xiàn)在她只能被迫接受紫的頤指氣使”,說書人小町的改編就極有靈性了:
她先挺起胸脯,用鼻子對著別人,模仿紫道:“哼,你敗了,就來當(dāng)我的奴隸,先捶捶我的腿。”然后她縮起身子,雙手抱頭,用顫抖的聲音模仿蕾米莉亞說:“嗚嗚嗚,蕾米是大小姐,大小姐應(yīng)該有大小姐的威嚴(yán),嗚哇啊……”聽眾已經(jīng)笑倒一片了。
她繼續(xù)模仿紫說:“蠢貨,連捶腿都不會,太嬌生慣養(yǎng)了!”然后又模仿蕾米莉亞說:“嗚嗚嗚,我不會捶腿,但是我能逗您開心,我能當(dāng)您女兒?!彼慌淖雷樱溃骸案魑?,有沒有覺得紫和蕾米莉亞很配???”神情就像是媒婆在說媒。聽眾紛紛點頭,七嘴八舌地說:“太配了”“原地結(jié)婚吧”“cp加一”……
于是乎,報紙上干巴的條條,就變成了紫和蕾米莉亞原地結(jié)婚,我忽然想在八云邸看見蕾米莉亞,當(dāng)紫的女兒。
命蓮寺修行之后的那天,小町注意到了我。在我上完菜后,她拉住我的手,憐憫地說:“哎呀,你日日在工作,天天在工作,卻不知道工作的真諦,真是太可惜了。不懂得工作真諦的人,一輩子都只能干苦力哪,太可憐了。我就覺得,打工的人,怎么著也得了解一下工作的真諦。”
我便問:“工作的真諦是什么呀?”
她一見我上道了,就神采飛揚地說:“工作的真諦,在于摸魚。你看呀,工作來,工作去,不就是為了吃那點死工資,你認(rèn)認(rèn)真真地干,能多掙幾塊錢?你摸魚,又能少掙幾塊錢?人生,難道就得被那幾塊錢拖累嗎?看姐多瀟灑,擺渡的活計,我想干就干,不想干就摸魚,也沒吃不上飯啊,還比所有同事都快活。人活著,就得快活一點。”
我道:“但是我不能摸魚?!?/span>
她又把我拽得靠近她一些,說:“不能摸魚是什么話,萬事皆可摸魚。你趁夜雀不注意,直接溜走不就完了嘛,就是扣點工資的事,那叫事嗎?今天你有福了,‘摸魚大王’小野塚小町親自指導(dǎo)你,該怎么科學(xué)地摸魚,合理地摸魚,快樂地摸魚。怎樣,走不走?”
神經(jīng)病吧?我掙脫她,回到米斯琪那里,把這事當(dāng)作笑話講給米斯琪聽。誰知米斯琪激動得滿臉紅暈,叫道:“‘摸魚大王’親自指導(dǎo)摸魚?還有這等好事!摸了!”
她讓妖夢開一會“妖夢燒烤”,和我一起去與小町摸魚。
好刺激啊,論和老板一起摸魚是什么體驗。只是苦了妖夢。
小町把沒吃完的烤串當(dāng)成旗幟舉起,叫道:“叮叮,‘小町摸魚團’出發(fā)!目的地,妖怪之山?!?/span>
她將鐮刀向前揮舞,斬出一道白光,就像開了一條路,我們順著白光的方向走,不一會就直接到了妖怪之山腳下。這就是操縱距離程度的能力吧。
夜幕之中,妖怪之山就如一只偃伏著的巨大妖怪,警惕地注視著我們。
我們沿著小徑上山,我問小町具體要去哪里,我可以直接傳送過去。小町卻說:“摸魚講究的就是個悠閑,悠閑地散步是最好的體驗,在散步之中可以觀察周圍的景色,體會周圍的人情,獲得內(nèi)心的愉悅。如果摸魚時也一味追求效率,那和工作有什么區(qū)別呢?那還不如去工作呢。所以和小町一起慢慢走吧?!?/span>
可惜今晚沒有明月,山里的景物顯得晦暗不明,只能看得出搖動的樹影和堆疊的草色,怪石都一團團的,看不清明。還好有清幽的花香和潺潺流淌的溪水陪伴著我們。
山腳有正在喝酒下棋的河童,我們駐足看了一會棋局,沒看懂;山腰有正在飛行的鴉天狗,我們和他隨便聊了一點家常,說話聲都隨著風(fēng)聲消散無蹤;在幽靜的林中見到了一個山姥,我們看她笨拙地砍柴,聽著柴刀叮叮咚咚。
身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啊呀呀呀!”
多么令人討厭的聲音啊——是無良記者。
無良記者問道:“三位美女,在干嘛呀?”她的眼睛不停地來回打量,一定是在尋找我們身上的大新聞。
小町答道:“在摸魚呀,記者大人要和我們一起摸魚嗎?我給你講,摸魚可快樂了?!?/span>
文說:“我不能摸魚,我還要趕稿呢?!闭f著就要飛走。
小町趕忙拉住她,道:“工作什么時候都能做,但‘摸魚大王’帶人一起快樂摸魚可是千載難逢的盛事哦?!彼ζ鹦靥牛院赖卣f:“‘摸魚大王’小野塚小町帶你科學(xué)地摸魚,合理地摸魚,快樂地摸魚,真的不參加嗎?”
讓文參加指不定要搞出什么幺蛾子來,我肯定要把文打發(fā)走。
我上前道:“文真的很忙啊,還是不要打擾她為好。”
米斯琪卻激動地說:“文文,文文,和我們一起玩吧,順便能收集新聞素材,寫報導(dǎo)啊?!闭f著就和小町一起把她往這邊拉。
文感覺盛情難卻,就和我們一起摸魚了。
天哪!我不想在明天的《文文新聞》上看見我的名字……
我們四個沿著山道進發(fā),一路上文和小町都在張家長,李家短,把謠言與緋聞編派得越來越離譜。
小町說:“之前紫和蕾米莉亞不是彈幕對決了嘛,然后怎么樣了呢?蕾米莉亞現(xiàn)在還是得聽紫的嗎,還是翻身做主人了呢?”
文道:“唔,她們關(guān)系更差了,蕾米莉亞為了反抗紫,還差點把燐吸干呢?!彼聪蛭?,向我求證。
我氣惱地說:“沒有這回事,蕾米莉亞差點把我吸干是因為那天是滿月,她克制不住嗜血的沖動!”
文說:“啊呀呀,哪是這樣???你了解的沒我多,就是蕾米莉亞吃醋啦。”
我道:“我是當(dāng)事人,我了解得還沒你多?”
米斯琪對我說:“可能是你記錯了吧,畢竟當(dāng)時情況危急,出現(xiàn)記憶偏差也是有可能的?!?/span>
小町眉飛色舞地說:“是嗎?為什么我聽說的是蕾米莉亞去八云邸給紫當(dāng)女兒了呢?她一邊喊著‘大小姐的威嚴(yán)’,一邊抱頭蹲防,喊‘媽媽好’?!?/span>
文饒有興致地盯著小町,道:“然后呢,然后呢,繼續(xù)說?!?/span>
小町就繼續(xù)添油加醋地說:“蕾米莉亞啊,就像只小狗狗一樣,天天纏著紫,要紫媽媽和她做游戲。時而又要去游樂園玩,時而又要去和萃香阿姨開宴會。紫啊,那可真是幸福極了,每天一睜眼,就能看見蕾米莉亞小可愛喊‘媽媽’‘媽媽’,撒潑打滾。真的是安享天倫之樂,令人羨慕?!?/span>
我真的是三觀盡碎,任她們編吧,我管不了了。
文道:“那藍(lán)呢?橙呢?她們沒吃醋嗎?”
小町道:“橙,肯定是吃醋了嘛。可是吃醋無效啊,她已經(jīng)不得寵了。就像是以前的皇帝,換了新的寵妃,那誰還管舊的妃子呢?直接往冷宮一扔,了事。橙就是在迷途之家晝夜哭泣,也喚不回紫的心意了。”
“嚯,可真是好新聞啊。聽說蕾米莉亞不僅自己進了八云邸,還把紅魔館全員都搬進了八云邸?!?/span>
“哦,還有這回事。咲夜直接搶了藍(lán)的飯碗,你看啊,得咲夜一人,勝過幾百個仆人。藍(lán),就跟換了新妃扔舊妃一樣,拜拜啦,八云邸不用再養(yǎng)她啦。”
“可不是嘛,聽說藍(lán)都生活無以為繼了?!?/span>
“藍(lán)真的是吃了上頓兒沒下頓,都跑去要飯啦。真是世態(tài)炎涼,世態(tài)炎涼??!她和橙一起要飯。她們立塊牌子,上書“母病女弱”五個大字,藍(lán)趴著裝病,橙蹦蹦跳跳地賣萌,不少路人都駐足圍觀呢。我還給她們投了好幾塊錢?!?/span>
“你可真是個好人。”
“唉,那咋辦呢,小町見多了世態(tài)炎涼,在三途河擺渡,經(jīng)常能見到無人贍養(yǎng)孤獨死去的老人、八九歲就夭折的小孩、苦了一輩子沒享過一天福的母親,我都想去篡改一下他們的人生,可惜沒這能力,也就只有接濟一下藍(lán)和橙這兩個可憐人,才能讓我良心暫安了?!?/span>
小町在一個路口停下,沿著左邊的路揮舞鐮刀,順著白光,我們直接穿越了迷宮,到達(dá)一處宅邸的門口。
小町道:“叮叮,‘小町摸魚團’的各位,最終目標(biāo)茨華仙邸已到達(dá)。讓我們看看茨華仙在不在?!?/span>
小町敲了敲門。茨木華扇來開門,見到我們四個,驚訝地說:“今天怎么這么多人?”
小町笑道:“今天小町帶著‘小町摸魚團’來了哦。有文、米斯蒂婭、燐,都是一起來摸魚的?!?/span>
茨木華扇讓我們進去,小町帶領(lǐng)我們直奔后院。
后院簡直是一個巨大的動物園,里面養(yǎng)著很多貓子、狗子、松鼠、浣熊、飛鳥、游魚……可以看見各種動物在草甸與林木間嬉戲打鬧,貓甚至可以撫摸蛇的鱗甲,鳥甚至可以和狗相和相鳴。
小町和米斯琪開始上躥下跳,一會摸摸貓,一會逗逗狗,一會拿起食物投喂,一會趴到地上與動物對視。文則瘋狂拍照,閃光燈跟打摩斯電碼一樣一閃一閃。我對動物不怎么感興趣,就只是坐在凳子上休憩。
華扇坐到我的旁邊,左手習(xí)慣性地握著包著繃帶的右臂,說:“知道小町為什么能毫無顧忌地摸魚嗎?”又自問自答道:“因為她靠三途河擺渡的工作掙了數(shù)都數(shù)不清的錢,以至于能把錢當(dāng)彈幕用?!?/span>
我驚訝道:“天哪,她這么有錢的嗎!”
華扇道:“所以沒她這么有財力的話,最好不要總跟著她摸魚。我看你是她帶來的新面孔,就提醒一下?!?/span>
小町突然從背后抱住華扇,叫道:“捉到華扇一只?!比缓髮⑹稚斓饺A扇的嘴邊,發(fā)出喚雞吃食的聲音,華扇很聽話地低頭,嘬了一口她的手心,假裝吃了一口,道:“嗯,真香?!毙☆中χ荛_了。
我正看著那邊,也忽然被人從背后偷襲了,米斯琪抱住我,叫道:“捉住燐一只?!比缓笳娴纳靵砹孙暳?。
玩累了,我們便一起坐在凳子上談天。此時天空已經(jīng)泛亮,若不是云朵覆蓋,可能晨光已經(jīng)斜射進庭院了。
小町道:“看這滿園動物相親相愛,我就總能想到時常戰(zhàn)火紛飛的底比斯,我在擺渡時見到底比斯人,三個里有兩個都是飽經(jīng)戰(zhàn)火摧殘的,小孩面黃肌瘦,大人神情抑郁。若外界人都有這些動物一樣的覺悟,那就好了。”
文道:“那不可能,外界大部分人都是自私且躁動不安的?!?/span>
小町繼續(xù)說:“西方發(fā)達(dá)的瓦奧萊特里,有的人看不起東方的佐渡,更看不起赤道上欠發(fā)達(dá)的底比斯;而佐渡和底比斯呢,有的人就無端仇視瓦奧萊特。大家都是人,他們怎么就不能相親相愛呢?”
文道:“不是所有地方都是幻想鄉(xiāng),是幻想中的,絕對快樂的樂土。”
米斯琪道:“其實如果外界人能夠體會到這種毫無顧忌的,只求內(nèi)心愉悅的摸魚,可能他們也就能相親相愛了?!?/span>
我道:“我發(fā)現(xiàn)幻想鄉(xiāng)大部分人都更看重精神,而外界大部分人都更看重物質(zhì),可能這就是幻想鄉(xiāng)與外界的區(qū)別吧?!?/span>
小町道:“幻想鄉(xiāng)就是不限制精神的飛揚的。我和文在路上聊的那些,我們知道都是編的,也沒人會相信那是真的,但是只要愉悅,就自然可以去說?!?/span>
文道:“哈哈,比如我的《文文新聞》,它是一個提供談資的、令人愉悅的報紙,而不是客觀報道物質(zhì)世界的報紙,只有幻想鄉(xiāng)會有這種報紙,因為幻想鄉(xiāng)自由愉悅。”
我不是很贊同她們的觀點,但是“小町摸魚團”倒真的讓我體會到了自由愉悅的感覺。就是回家之后得給妖夢多付點工錢,可能會令人肉疼。
我們在茨華仙邸門口與文告別,接著我和米斯琪又隨小町去三途河瞧瞧。然而剛到三途河邊,就看見四季映姬黑著臉,站在小町的船邊。小町尷尬地笑了笑,然后半打瞌睡地聆聽她上司的長篇大論。
看來這次摸魚只是一次快樂的摸魚,而不是科學(xué)的摸魚與合理的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