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是一男一女是嗎？”

　　“對?！?/p>

　　我自己也沒想到這么順利，告訴護士來意后，她在電腦上輕敲了幾下，就得出了結(jié)果：

　　“昨天晚上家人接回家了。”

　　“確定接走了？”

　　“是的?！?/p>

　　我離開前臺，現(xiàn)在我想跑了。待在這兒也沒什么意思了。

　　“哥你剛才問的是那個古研究員的女朋友嗎？”他跟在后面。

　　“不然？”我頭也不回。

　　我們坐電梯上了五樓。屋里打掃了，吃剩的包子和喝剩的湯也沒了。

　　“我現(xiàn)在可以出院吧?！蔽议_始換衣服。

　　“應(yīng)該是可以，但你這樣就出院沒問題吧？我看你走路都晃悠?！?/p>

　　“晃悠啥，就是躺多了才沒勁的。我沒病，走兩步就好了?！?/p>

　　我把病號服疊好放在枕頭上。很奇怪明明只是頭部受傷為什么還要換成專門的衣服，可能是為了方便管理吧。

　　下了樓才又想起卡不在身上，沒法掏醫(yī)藥費，只好又去找了趙主任，讓他幫我“墊付”。不經(jīng)意間意識到自己在醫(yī)院已經(jīng)花費了將近半年的工資。

　　我總共工作也就一年出頭，攢的錢大概有工資的三分之一。當(dāng)然指的是和軒轅在一起的工作，之前的只當(dāng)是磨洋工。

　　“現(xiàn)在去哪？”小江問我。

　　“我回家了。你該去哪去哪?！蔽一卮鹚?，然后走向公交站“你不是上班嗎？去上班吧。”

　　“那我得跟著你啊?！彼咴谖液竺?。

　　“跟著我干嘛？你不上班嗎？”

　　“現(xiàn)在就是在上班啊。古研究員找不到，只能跟著你了。”

　　“你跟著我也沒用啊，我哪兒知道他上哪兒去了?！?/p>

　　“那也只能跟著你了。”小江跑快幾步去一排車中開了自行車鎖“你去哪兒我去哪兒?！?/p>

　　“哎，我問你，這車哪兒來的？”我想起這茬事了。

　　“自己買的啊?！?/p>

　　“和軒轅那輛一模一樣，車筐也是扁的?！?/p>

　　“不是，這是舊貨市場淘來的。而且我這車筐買來就這樣，咋可能一樣了。”

　　“二手車?。烤瓦@還趕時髦呢?！闭f到時髦，我環(huán)顧邊上這些自行車，似乎長相都差不多甚至完全一個樣。這是我第一次注意到，因為我自己并沒有買過，只是小時候騎過爸爸的。

　　“你坐公交嗎？”他問。

　　“嗯。”

　　“去哪兒？”他又問。

　　“你這算侵犯別人隱私權(quán)了吧？”我反問。

　　“沒辦法啊。那你老板還違反了合同呢，你怎么不提他？”

　　“……你跟著公交騎?！蔽要q豫了一會兒說道。念及他還算是我的救命恩人，總歸沏杯茶還是要的。

　　公交很快來了，我上車坐到后排，拉開窗戶看他跟著騎。

　　“哥，你把頭縮回去吧，”他喊我“在車上不能探出頭?！?/p>

　　“這有啥不能的。”

　　“特危險，有時候哎哎頭！哥！頭！”

　　我被他嚇了一跳，把頭縮了回去，一個金屬路牌飛速閃過。

　　“你看我說什么來著?！彼f“要是晚點，那腦袋不得……”

　　我趕緊把窗戶關(guān)上了，透過玻璃看他賣力地蹬踏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