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畢業(yè):后會無期(下)
6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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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才可以稱之為沒事兒,按照安排今天是取典禮服裝:一件定制的、印有錦師logo的綠色半袖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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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點出門,五個人分兩批一起去學校,天氣很熱,好在有風,我和大大先到,L已經等在102發(fā)放襯衫,見到我們到了,招呼我們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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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變帥了是伐?!蔽液茌p地說。
“是欸是欸,4號那天剛見面就想說,我還跟他說你變帥了,哈哈哈他反過來說我瘦了問我是不是抽脂了,踏馬的這老小子?!贝蟠笮χ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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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有關“工作”,私人的話我一句都問不出來,那些在微信私聊都打不出的字句更別提面對面,我單方面覺得,橫亙在我和他之間的尷尬是我自己臆想出來的卻無法打破,我沉默地觀察他,聽著別人和他的談話,偶爾才插一兩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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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三位室友到了,想到明天的典禮安排,我們對是否來得及回到民宿收拾東西表示懷疑,正常是12點退房,但典禮又幾點結束呢?于是想到可以求助住校的同學暫時將行李放到宿舍,我懷著試一試的心情,詢問了住校的隔壁寢室長,得到肯定回答后,等到她來謝謝了她,在取完了襯衫,我們五個人決定去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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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的是,我唱歌已經唱不了高音了,甚至瘋狂跑調,焯,因為心態(tài)改變了歌唱聲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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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去年5月放假游錦州的時候大大不在,接下來為了彌補不能出去玩的快樂,五個人直奔凌河公園的水上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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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坐了海盜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個項目去年5月我就和大家一起玩過,當時坐的船頭最邊緣,這次選了船尾最邊緣,房兒(室友之一)和我同坐,我倆的前面一排是33大大和另外一個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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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搖到最高點的時候臀部離開座位,在最低點和最高點搖動的間隙,房兒和我吐槽,說自己已經起飛、心臟受不了、啥時候結束啊、有點抓不住了……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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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心出汗,濕滑雙手抓著卡腿的橫桿,起起落落時似乎心臟也跟著一陣陣抽搐,搖到最高點的時候我甚至懷疑自己的力勁兒要把橫桿拔出來,然后同座的所有人一齊飛出去。最高點時我遙望小凌河的方向,河水波光粼粼、對岸的白墻高樓和綠樹青影俱都收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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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州。
我曾是那么想留在這里,我報了遼寧工業(yè),但是差了37分沒有考上,再回頭時我知道確實是我沒努力到位的問題,但我想留在錦州,我的外公在錦州古塔區(qū)任職過、、武、、、警,我的父親在錦州三飛院地勤工作過,我怎么就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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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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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慨以后還是驚恐于在這樣的游樂設施上還有心情想別的,我忙不迭地囑咐身邊的房兒再抓緊一點,搖下來的時候我低頭看她,房兒彎著身體,把整個人對折著撅在座位上,估計這個姿勢,降低重心后是能好受一點兒,我學著她的動作,悠上去后還是坐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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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再看看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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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海盜船,大家都暈了一陣,坐下歇著紛紛表示不能再來,于是看園區(qū)里其他的游客上去蕩悠悠。天公不作美,想到從學校出來都沒吃飯,大家一致決定喝個蜜雪冰城,點外賣回民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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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就結束了,睡前我收拾了一些雜物,準備了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就等早睡早起打包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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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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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五點醒來,33已經先我一步進入衛(wèi)生間洗漱了,我猛地坐起來,取回昨晚洗好的衣服收拾箱子,按照計劃,我們要帶著行李到學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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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典禮服裝,我們下樓,離開了民宿,因為不會再回來,這和退房也沒什么區(qū)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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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人分開行動,我和大大一輛車,兩個人兵荒馬亂地到了學校,送了行李到一號樓231宿舍,在6:30左右到了操場的典禮會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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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口有個大布牌,有大一學生的工作人員遞給我們簽字筆,我和大大思量了一下,來都來了,簽個字嘛也沒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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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們就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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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L不在,我先找到了二班班長,問他一班坐哪兒,二班班長表示隨便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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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著大大接到了二班以后,我們身后很快就來了人,是四班的,好家伙我們被兩面包夾芝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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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員過來,帶著一群需要上臺的榮譽教師們坐到我前一排來,導員她還認識我,坐在大大的前面、我的右斜前方,湊過來對我說,一會兒她要上臺,手機需要我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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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不表示ok嗎?能不嗎?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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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導員無冤無仇,就是個普通班級學生干部,沒當過顯眼包也沒搞過大事兒鬧,大抵是雙方都很舒適的那種師生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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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禮7:00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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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是副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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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宣讀畢業(yè)生名單的時候,大屏幕上的名字一閃而過,我瘋狂地尋找自己沒找到,倒是我身邊的大大和右后方座位的房兒都看到了,連導員都回頭笑著對我說,看到了我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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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宣讀優(yōu)秀校畢業(yè)生和優(yōu)秀學院畢業(yè)生。
優(yōu)秀學院畢業(yè)生,學院名單的第一個就是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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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的名字竟然有點興奮,我不顧前面就是導員,非常驚訝又開心地叫了一聲:“臥槽老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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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員回頭看我一眼,估計我聲音真的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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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員辦公室302不缺學生的八卦新聞,還在學校的時候總有學生去導辦給導員講同學之間的“趣事兒”,很多時候八卦和緋聞被送到更上面的地方就成了一種笑話和談資,但今天就要走了,我不在乎,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了我也不在乎,不在乎我和L還會不會成為別人的討論中心,我忍一個秘密夠久了,除了因為疏忽大意讓人知道以外,我從沒主動說出去過,而現在,如果可以,我甚至想要主動抓一個人和ta說我自己的緋聞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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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上場了,我舉起手機來當望遠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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頒獎很快的,當這個環(huán)節(jié)結束后,我在典禮臺左側后方的樹蔭下尋找到了L的身影,他在和另一個穿文學院典禮服裝的男生說話。
我有L雷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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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禮結束后別走啊,食堂有蛋糕和禮物,是咱們食堂自己做的?!睂T笑著又回頭說道。
因為我全程在當個氣氛組,臉上的笑都沒停過,這種狀態(tài)我很會調控,笑著笑著突然停下來回到一張平靜的臉,或者死水一般的臉忽然不繃了開始笑,導員回頭的時候看到我燦爛的臉,應該心情也很不錯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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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員要上臺了,將手機遞給我,副校長喊她的名字時,整個學院都在叫。
實際上整個學院都在當氣氛組,是誰上臺無所謂,就是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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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5差不多就是尾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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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環(huán)節(jié)是大合唱,當所有的學院的領導小組教師都站上臺,副校長宣布了典禮結束,伴隨著歌聲大聲對學生們說出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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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我一度對我這個母校頗有微詞,但在那一刻催生出的歸屬感淹沒了一切,要說再見了,要離開錦師了,離開這個呆過兩三年痛苦又快樂的地方了,臺上的領導們隨著歌聲和學生揮手,于是臺下的學生們揮舞著旗子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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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禮就這樣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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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操場時,我回頭看了一眼,散場的人們一群群的離開,帶不走的空椅子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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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著那張印有文學院的卡片,到了食堂和人搶蛋糕,大大似乎是被里三層外三層的人類搞得心情不爽,我把她接出來,去食堂取來兩雙筷子,正好另外三個室友也來了,看了看擠不進去的人群,決定五個人造這一塊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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彳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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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衣服上留下擠蛋糕的戰(zhàn)績,胸前連著后心一圈全是奶油,笑亖,怎么這么壯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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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蛋糕,我和大大回宿舍換下了衣服,重新回到食堂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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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時,大大問我,還喜歡他嘛?
我思考了一下。
我說這一年都挺平靜的,但在知道有畢業(yè)典禮的時候又在活泛,想給大家做畢業(yè)禮物,第一個想到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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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還能見面,我就不會處于“對這個人死心”的狀態(tài),最偏激的時候想要不要噶了他,我都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太病嬌了,太變態(tài)了,太可怕了,冷靜下來我自己都害怕自己,當一個人陷入對另一個人病態(tài)一般的迷戀時,思想是極度分裂的,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我永遠都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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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得上頭,大大打開手機一看,要發(fā)畢業(yè)證書了。

我打開手機一看,嚯,果然是,因為聊得太多,33給我發(fā)消息我都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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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02,屋里是一群自己班的人,我找到最里面的33,坐到她身邊,大大也坐下來,房兒和另一個室友取完了畢業(yè)證,已經在改簽車票了。
她們倆一個沈陽一個鐵嶺,買同一輛車正好順路到達,而我和大大到的時候,她們甚至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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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這就要分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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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大大也改了票,時候還早就陪33多呆一會兒,兜兜轉轉屋里只剩下我們仨,喔還有L,L忙得一會兒出一會兒進,有同學沒能回來參加畢業(yè)典禮,他需要把名單交到學院,數著人數還不忘和我們插科打諢,問我們要不要學校發(fā)給畢業(yè)生的花,不要就可以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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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程沒和他說超過五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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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次L離開102教室時,33發(fā)出了一聲嗤笑。
“送誰花啊,他都有對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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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晴天霹靂,我彷徨,我恐慌,我躊躇,我坐在椅子上一瞬間想跳起來把桌子砸碎。
我想說話,但是話卡在嗓子眼里了,舌頭也捋不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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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驚訝地問:“臥槽誰啊?他一點兒也沒說???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頭像沒變朋友圈也沒官宣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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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昆哥說的,我也不知道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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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哥這次返校和L住在酒店同一間房間,那也就是說,一群男生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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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xù)支起耳朵聽著。
33:“弓長1萍兒知道具體是誰,昆哥只知道是個學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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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L當過班導,那必是下一屆班級了,那么2021年11月17號給他打告白電話那晚的我,是第三者還是單純的沒得到結果?
啊,明明決定了告白不要結果,還是這樣貪心的嗎。此時此刻我很想站起來出去走走,但是兩腿灌鉛了支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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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回來了,我盯著他的背影,絞盡腦汁地回想搜集過的所有他的信息,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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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位同學姍姍來遲,她取完后,剩下都是回不了學校的人了,L開始收拾東西,把無人領取的畢業(yè)證書歸攏到一起送到隔壁103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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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yè)快樂!”L背好書包,拎著東西在教室門口對我們揮了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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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點什么說點什么,他要走了,他走出教室了!
“畢業(yè)快樂!??!”
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模@一聲足夠還沒走遠的L聽個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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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大大還有33又坐了一會兒,思考著要去哪兒呆著,合計了三四分鐘,決定去放我們行李的宿舍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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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員打著電話探頭看進來,然后出去,聲音漸遠,我們仨對視一眼,33先說話了:“走走走”。好的,我們悄悄起身,沒有人再來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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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個離開了102,踏出教室,我聽到了從隔壁傳過來的屬于L的說話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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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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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和另一個男生說話,要結伴離開,我在走廊頓了頓,33已經走出中文樓了,走在前面的大大問我怎么了,我說我在刪除那些學校里的群,接著慢慢抬腳跟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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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的聲音就在我遙遠的身后,我到了中文樓外的拐角怎么也邁不開腿了,索性低著頭站在原地等,如果我的耳朵有實質估計已經伸到背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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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鐘后,我聽到了L的聲音,從我身后路過。
“站這兒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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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著我的大大回答了他:“干部在刪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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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行,我走啦,拜拜?!?/p>
“拜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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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程沒說話,甚至不敢回頭。他的腳步已經遠了,我收起手機對大大說道:“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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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超市門前,我再也蚌埠住了,從聽到L“有對象”之后渾渾噩噩的腦子突然回了點理智。我意識到這可能是最后一面了,我們,五年、十年、也許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見了,思及此,那種在典禮上冒出的不顧一切的念頭跑出來,我猛地回頭轉身,跑到超市門前,踩上一塊石墩子,往學校后門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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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L雷達,想找他十分不難,他那個白色上衣身影好認得一批,L半背著書包,手里拎著紙袋,紙袋里是很顯眼的三支花,一邊低頭一邊往前走,應該是在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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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他會回頭,不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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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到宿舍,定了果茶和咖啡,我爬到上鋪給手機充電,觀察著地下102寢室的姑娘們收拾行李,其中有我的同桌,她們要離開了。我選了一些照片發(fā)了朋友圈,L竟然給我點了贊,這是甚至大學三年來他第一次點贊我的朋友圈。果茶和咖啡的外賣送到了學校后門,取回來后我在上鋪坐著吸著冰水,看著隔壁床上刷手機的33,想問的話一陣一陣地堵在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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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現在問,至少要等到屋里只剩下33、大大和我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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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別了102寢室的同學,33如釋重負:“終于只剩我們寢室的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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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真好,我拿起手機看時間,還有大概一個半小時,那種鈍刀子割皮肉的痛麻感又來席卷了,我如同破罐子破摔一樣大聲問:“姜兒,我想聽八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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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你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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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比腦子快:“l(fā)hy(注:名字縮寫)對象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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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撥弄手機的手指一頓:“我不道啊,弓長1萍兒知道你問弓長1萍兒。”
我愣住,竟然不知道如何接下文,因為我完全不敢去做33說的這事,她讓我去問的這個人知道我喜歡L,若是真的我去問會成為一種笑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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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告訴33呢?想起典禮時我的沖動,要不要抓到33對她說我的八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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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幫助解了圍:“那弓長1萍兒怎么知道的啊,他們一圈男生互相......都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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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不道,估計是lhy告訴弓長1萍兒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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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的話卡了開頭,大大的手機進來個電話,聽起來是紙筒(音譯,同鄉(xiāng)同學),要來找我和大大集結一起去錦州北站,她是二班的人,我知道我失去說出來的機會了,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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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大大、紙筒、我,我們四個重新開了個話題,未來、升本、學習,輪流發(fā)表著自己的見聞和經驗,在場的四個除了33都有各自的失敗心得,1.5個小時很快就在談話中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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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該走了,33要送我們到宿舍樓門口,出了寢室轉去了衛(wèi)生間,紙筒去給大大和我買水,我謝絕了她的好意,跟著大大也往衛(wèi)生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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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氣呵成之后,我提好褲子到外間去洗手,前面是33粉色上衣的背影,我心念狂動,腦子里兩種聲音交戰(zhàn)不休。
——說吧,都要走了,說了又能怎樣
——不能說!有些秘密之所以是秘密,說出去總要付出些代價的
——你已經忍不了了,就今天你不止一次動了念頭,早就想放棄了
——如果說了,你生扛這兩年的心血就白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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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兒,”我洗手,念出我的學委、我的寢室長、我的上鋪的昵稱:“我要和你說個八卦?!?/p>
“啥?誰的???”33一臉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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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蔽移届o地笑著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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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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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勒戈壁我竟然自己把話往回吞:“我覺得十年之后再說也可以的。”
“啥?。空f吧!”33幾乎把【你快說】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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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我竟然還有心思看大大的表情,大大用鼓勵的目光看向我,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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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33,還是笑。
——“我喜歡歷宏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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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33崩潰地彎腰抱頭,她的長發(fā)貼在臉上,驚叫起來:“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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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會把心臟都跳出來,然而,很平靜。
“是真的,我喜歡歷宏巖?!蔽野阉拿帜畹煤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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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為什么你喜歡他?。。???”33崩潰地跑出去,我和大大對視一眼,跟著33回到休息的寢室門口。
我不在乎這個走廊里有誰會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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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一邊叫著一邊在屋里轉圈,恢復了一些理智后停下來,繼續(xù)問我:“什么時候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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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5月19號?!蔽也患偎妓鞯卣f出了那個時間,那天的前一晚我做了夢,醒來后我意識到我可能喜歡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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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吶,天吶,好爆炸,”33按著腦袋做無語狀:“我覺得你不是喜歡他,就平常幫忙辦事兒什么的......”
我笑著打斷了她:“不,我是認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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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還興奮的大大切進來,對33說道:“不不不,干部是認真的,她喜歡他好久了今天才說?。 ?/p>
“你知道嗎?”33瞪著大眼睛看著大大。
“我知道,我很久之前就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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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是在2021年9月29日錦州站、等候那輛晚點兩個小時的K2047時,告訴我她知道我喜歡L的,因為她有我的LOFTER賬號,在我沒有和她主動提L之前,她已經知道了大概四個月,卻是一直尊重我沒有來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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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天啊我不知道?。 ?3滿臉的震驚和好奇。
33小我兩歲零一個月,卻是和我同為天蝎座,我還在研究星座的時候對這些東西信手拈來:11月出生的天蝎比10月出生的天蝎更有包容性、更愿意表達自己,而10月出生的天蝎比11月出生的天蝎嫉妒心更強、性格更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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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她們兩個談論這件事,心里無端泛起輕松而又愉悅的痛快,那是一種得到勝利的快|感,贏了什么東西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放蕩、殘忍而惡劣地想著:
原來她不知道!
原來她們不知道??!
原來她們真的不知道?。。?/p>
我珍藏了那么久的東西,除了被動了解,原來真的沒有讓別人主動知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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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再不走真的要趕不上車了,雖然我很想看到33震驚的樣子,但沒空再交流了,大大提議我把公眾號交給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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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把我們送到宿舍樓門口,很迅速地轉身回去,我猜她也是很急切地想知道在我身上究竟發(fā)生過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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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們不能再面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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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校園時遇到了院長,這位氣質女神今天非常漂亮,我們和她做了最后告別,沒有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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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紙筒和我到了北站,和同車歸家的小學弟會面,啊,許久未見的小學弟成熟而圓潤了,他和我一樣學的理工科但是電氣,這次也是差了運氣,決定明年二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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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我坐好,33突然給我來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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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看了多少,是否將我的公眾號翻個底朝天,那些編故事一樣的敘事風格像一部長長的青春虐戀苦情電影,是我自己寫完重看都疑惑到發(fā)指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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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感謝她的理解......我那九個室友都是很高素質的人,之所以我從沒想說出來,是極度的固執(zhí)和別扭,我就要以自己去摸索到L的一切,搜集他的情報,然后尋找出擊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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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沒有發(fā)現,這間接證實了一件事,我們全寢除了偶然得知的大大,剩下的室友都沒有發(fā)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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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點固執(zhí)得到的勝利吧,就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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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了我很多,直觀的結果就是,這勾起了我大學以來的所有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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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時曬太陽的勞累、土操場的震驚、十個姑娘在寢室的水泥地面上壓新被、忍受著寢室里瘋狂繁雜的規(guī)矩、大晚上不睡覺穿針引線縫床圍子、為了早起軍訓頂著不能洗澡的臭汗身體打地鋪、軍訓隊列終于結束的輕松、能洗澡的快樂、中文樓爬六樓的艱辛、開始上課后提心吊膽寢室的扣分成績、令人無語的課間操、無奈的起大早去跑步、能彈出聲音的床圍子和沒有一點褶皺的床單、跑六樓打掃衛(wèi)生導致沒有早飯吃、參選班干和校內干部名額的狂躁、每天早上中文樓和寢室樓來回跑的癲狂、寫百篇作文用光了一大把筆芯、晚自習的無聊、到處都有檢查人員的煩惱、隨處隨到去導辦候命、難以搞定的領導們、期末考試突擊復習、得到獎學金的驚喜......與大家重見的興奮、回來工作的頭疼、水土不服身體作病、寢室夜聊刺激話題、吐槽問題時一致對外、查早檢晚檢導致早起晚睡、到浴池互相搓澡、到達某個人數去浴池洗澡時就暈堂的室友、想方設法完成老師發(fā)布的作業(yè)、到圖書館體驗學習、第一次進北樓不知道教室在哪兒、一眼看得到盡頭的校園探險、吃遍食堂找自己喜歡的口味、早餐必點醬香餅、難纏的寢室老師和寢室阿姨、圍觀寢室樓里別的學院打架、經常吞錢不好操作的洗衣機、看新生入校痛心疾首、帶班新生的痛苦、為了等去一號樓查寢的系舍務部部長室友到門衛(wèi)守晚門、參加集體活動發(fā)現總來不全人、煩人的疫情不能出校、排長隊到體育館做核酸、連續(xù)四十天連軸轉不休息為了放假、第一次上臺講課緊張得不會說話、在兩個班面前做名著推薦和名篇誦讀、得到期末全班第一成績、被推薦進入、、、黨、、、、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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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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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喜發(fā)覺有同齡人、恐慌地注意到自己喜歡自家班長、用各種辦法試探得出自己是認真的結論、決定守住秘密、搜集對方的朋友圈和聊天記錄、給對方守生日零點祝福和跨年祝福、精心準備的告白詞、告白時的忐忑、得到意料之中結果的無奈、再見面之后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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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L還能不能記得我,正因為我沒得到過他才能對他念念不忘,告白那晚我抱著電腦去了寢室101空屋,電話結束之后我哭了個天昏地暗,為了不嚇到室友硬生生在水房洗了五分鐘的臉,才掛著一張死人的平靜臉將電腦送回寢室床上,自己去到門衛(wèi)集合查晚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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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開始何談結束,但就是會想念的啊。我沒有在演苦情戲,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沒有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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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我的母校。
再見了我的中文樓。
再見了我的十人寢室。
再見了我的同學們。
再見了我親愛的室友們,愿你們有更好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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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我不知道該怎么和你再見,也許我們該后會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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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畢業(y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