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前文食用

第一章《百鬼夜行》CV13894961

第二章《仲夏夜之夢》CV13998764

“卷，這次上級交給你的任務(wù)可不小呢！好好表現(xiàn)！”

“姓名？罪行？”

“華颯颯，連環(huán)殺人犯。”

華颯颯……

“我拒絕。”卷兒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為什么？”

“我……”為什么？

“那不是工作！華颯颯！那是犯罪！你要是去當(dāng)殺手我就要做警察，專門去抓你！”那是一個青澀稚嫩的聲音。

來自十幾年前。

“目標(biāo)對象已經(jīng)解決，颯先生，您確定不和我們一起撤離嗎？”

“不了，來抓我的那群小警察里有一位我的故人。這么多年了，我還挺想他的?！憋S颯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

颯颯，職業(yè)殺手，拿人錢財(cái)替人辦事，手里有一個大型地下組織。他本人開價(jià)極高，一般人顧不起，所以他很少親自現(xiàn)身犯案，各地警察多年追捕未果。

現(xiàn)在這個重任落到了卷兒頭上，颯颯也打聽到了這一消息，故意在作案現(xiàn)場等他來。

“你們先回去，我隨后?！?/p>

警車的鳴笛和紅藍(lán)閃爍的強(qiáng)光不出所料地打來，颯颯微微瞇上了眼，領(lǐng)頭從警車?yán)锍鰜淼拈L發(fā)男人正是卷兒。

他穿警服還挺好看。颯颯笑著想。

“來了？”颯颯靠墻站著，聲音輕飄飄地絲毫不在意指著自己的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

卷兒眉頭微皺，他的聽出來颯颯在對他說話。

持槍一向平穩(wěn)的手第一次開始顫抖。

“別動！武器扔地上，手舉起來！”

颯颯輕笑一聲解下了自己腰間的手槍和短刀，隨意扔在地上，順從地舉起了雙手走到那群警察的面前——準(zhǔn)確的說是卷兒面前。

“現(xiàn)在滿意了嗎？小警官？”話語里滿滿是戲謔的笑，颯颯放下一只手摸了摸卷兒的臉頰。

槍口抵上了他的額頭。

“你打算襲警嗎？”

語氣還算平靜，卷兒卻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開始加快，剛才被颯颯摸過的地方火燒一般的發(fā)燙。

溫度開始上升，逼近冰雪的熔點(diǎn)。

“不錯的主意?！憋S颯猛的一個反手掐住卷兒持槍的手腕，繼而把人狠狠拽進(jìn)自己懷里，奪下手槍看了一眼，幾乎要笑出聲。

剛才指著自己腦袋的槍上了保險(xiǎn)。颯颯忍不住在懷里人的腰上掐了一下。

果然是下不了手嗎？

卷兒努力壓抑住突然被颯颯觸摸敏感處的驚喘，狠狠瞪了他一眼放棄了掙扎，任由颯颯把自己摟在懷里。他有很多理由來解釋自己的行為。

比如自己現(xiàn)在是人質(zhì)，再比如槍已經(jīng)被颯颯奪下，冷靜，不掙扎，表現(xiàn)的順從一點(diǎn)才能為自己爭取活命機(jī)會……

只是這些理由未免有些冠冕堂皇。

卷兒明知道，明知道颯颯不會要自己的性命，他只是下意識地想要逃避自己內(nèi)心的真實(shí)想法。

記憶里的堅(jiān)冰開始融化，封存了數(shù)十年的溫存慢慢顯露。

“看來你們大名鼎鼎的卷警官能力也不怎么樣嘛?！憋S颯的手慢慢探進(jìn)了卷兒的警服。

“你！”卷兒的氣惱不是因?yàn)樗脑捳Z，而是因?yàn)樗絹碓竭^分的手。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我只要他一個人。興許……我心情好了就會放他回去呢？”颯颯挑眉，攬著卷兒彎腰撿起自己的刀和手槍重新裝回去。

當(dāng)然沒有人動，場面一度僵持，他們都沒想到卷兒會被劫持，又怕誤傷卷兒，不敢開槍。

“你們……回去吧。”卷兒垂下了頭，屈辱地咬住了嘴唇，颯颯的手已經(jīng)拽住了他的腰帶，“颯颯曾經(jīng)是我朋友，他不會把我怎么樣的?！?/p>

朋友？警察曾和殺人犯是朋友？卷兒這一句話說愣了在場的所有人。

“朋友？”沒有人說話，颯颯先笑了，貼近卷兒的耳邊，低沉又輕柔地說，“Ich wei? wie du atmest.Ich wei? wie du schl?fst.Ich wei? das du wach,liegst und dich nicht bewegst.Ich lieg neben,dir und die zeit vergeht.Sag es mir,sind wir freunde.Oder sind wir mehr？”

他說的話在場的只有卷兒一人能聽懂。

年少時(shí)卷兒選修的小語種，颯颯因違紀(jì)被學(xué)校開除，閑的沒事就天天往他家跑陪他學(xué)。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的德語依舊很好。

呼在耳畔的熱氣讓卷兒半身酥麻，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回去！別管我！這是命令！”

早年種下的，被埋藏在大雪之下的種子開始生根發(fā)芽。

警察們撤離，人群散開，空地上只剩了颯卷二人。

卷兒已經(jīng)被颯颯的各種小動作弄軟了身子，依在他懷里輕喘著，眼角瞥見了死于颯颯之手的目標(biāo)對象。

場面讓人遠(yuǎn)遠(yuǎn)聯(lián)想不到殘忍，惡心，血肉模糊等詞，反而稱得上一種別樣的美。

死者胸口上被準(zhǔn)確無誤的捅了一刀，一擊斃命，噴涌而出的鮮血瞬間沾染了衣料，又向下流淌成河，在身下聚成小小的湖泊。刀口被插上了玫瑰，染血的，開的正艷的紅玫瑰，細(xì)刺嵌進(jìn)血肉里，仿佛在從鮮血中索取營養(yǎng)，滋養(yǎng)花瓣紅的更烈。死者臉上被涂抹了少許鮮血，嘴唇，眼角，還有眼下頗有力度狠狠地一抹紅，像是某種鮮艷奪目的妝容。神色中并無任何驚訝與痛苦之情，靜靜地垂著眼瞼，仿佛不是他殺，而是自愿赴死，為了紅玫瑰所象征的浪漫而熱烈的愛——為愛身陷囹圄，為愛沉淪，為愛而死。

就像卷兒現(xiàn)在的處境一樣。

他突然想到，社會中流傳著一種對颯颯的美稱。

“血腥藝術(shù)家”

所有他親手造成的殺人案都被稱為“玫瑰殺人案”，因?yàn)樗勒邆幙偸遣逯鴰锥涿倒濉?/p>

“你為什么這么喜歡玫瑰？”卷兒突然回頭問颯颯。

“或許你已經(jīng)不記得了，那是十多年前……”颯颯放緩了語調(diào)，似乎真的在回憶。

“你說，我們將來的家要有一個小花園，里面種滿浪漫的紅玫瑰?！?/p>

仿佛是為了印證颯颯的話，卷兒突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玫瑰香。看向颯颯的眼眸里帶著訝異，隨后便腳步不穩(wěn)眼前發(fā)暈，身形一晃栽進(jìn)颯颯懷里，陷入了昏迷。

玫瑰香型迷藥，颯颯特調(diào)的。

幾乎所有被颯颯殺的人都曾沉淪過這種香氣，以至于利刃穿過胸膛的疼痛都不足以將他們喚醒。

融化的雪水浸潤了玫瑰的芽。

卷兒醒來時(shí)已經(jīng)不在作案現(xiàn)場了。

“颯颯……”意識恢復(fù)后下意識喚出這個名字。

“在?！被貞?yīng)他的是17歲的少年。

卷兒在他的故居里醒來，枕邊的少年抱著他，懷抱里帶著熱戀的溫度，落在他長發(fā)上的吻甚是輕柔。夏夜的風(fēng)挾著熱浪，燦爛而熱烈，一如十幾年以前的每一個夜晚。

夏天，夜晚，微風(fēng)和颯颯。

有那么一瞬間卷兒以為他們不是飽經(jīng)世事滄桑的成年人，僅僅是少年，夏日熱戀中的少年，剛剛初嘗禁果經(jīng)歷了一夜歡好，笑著，喘息著，耳邊溫柔軟語呢喃著。短暫的昏睡后在愛人的懷里醒來，被環(huán)抱著，親吻著，安慰著，實(shí)實(shí)在在地存在著。

是玫瑰迷藥帶來的幻象吧？還是自己內(nèi)心最深處的渴望，那些壓抑了太久的綺念……不重要了。他只想這一切不要消散，忍不住抱的緊些，再緊些。

溫度爬上了記憶里夏日的一角，星光開始閃爍，昆蟲開始鳴叫。

“卷兒，你現(xiàn)在可沒有一點(diǎn)威風(fēng)凜凜的警官的樣子?！憋S颯調(diào)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夢境破碎。卷兒再度醒來，真正來到了現(xiàn)實(shí)。

卷兒睜開了眼，眼睛里蓄了淚水，目光渙散的失神樣子一下勾起了颯颯的欲望。

指尖撫摸著小警官的嘴唇，熟練的打開他的牙關(guān)挑逗他的軟舌。

“你們警察的實(shí)力就這樣了么？這么輕易就讓我?guī)Щ貋砹?？”颯颯翻身把卷兒壓在了身下，撕扯衣服的動作完全談不上溫柔。

才不是，卷兒偏過頭在心里嘀咕，我只是對你從來沒有防備。

這話他沒有說出口。

畢竟面前的不是17歲驕傲溫柔的戀人，是身心全部成熟的變態(tài)殺人犯，還是個混蛋。

“颯颯……”

……

陽光開始映照緩緩流淌的溪流，充斥著青草香的岸邊響起少年的笑。

卷兒突然主動摟住颯颯的脖子，湊上去吻他。糾纏不清。

稍稍平息后，卷兒突然從扔在床頭的警服里摸出一副手銬，迅速鎖住了颯颯的雙手。手指勾住中間的鎖鏈，溫?zé)釟庀姙⒃陲S颯的臉頰上。

“你被逮捕了哦。”

說不出來是認(rèn)真的還是調(diào)情，颯颯嗤笑一聲。

單手腕翻轉(zhuǎn)，鐵絲熟練的撬開了鎖。颯颯卻不著急整個脫下，而是把解下來的那一半轉(zhuǎn)而扣在了卷兒的手腕上。

“襲，警?！币蛔忠活D，玩味的笑。

“我并不氣惱你所做的決定，卷兒，我只是很遺憾，你連主動靠近我都是有別的目的?！憋S颯一手掐住卷兒的脖子一手扣住他的腰，手上與卷兒的手腕緊緊相連的手銬叮當(dāng)作響。

順著手銬，他們十指相扣。

“我們注定是對立面的人，如果你不打算悔改的話?！?/p>

“是嗎？我看我們現(xiàn)在貼合的像一個人?！憋S颯捏了一把卷兒的大腿，“再來一次吧？”

“滾。”

水位上升，浮浮沉沉。呼吸如夏天的風(fēng)般熾熱滾燙。

翻云覆雨后卷兒昏昏欲睡，颯颯悄悄拆開了手銬準(zhǔn)備離開，剛穿好衣服下了床，手腕就被猛的拽住。

“颯颯，別走……”卷兒艱難地睜開眼，“?? ?? ??? ???? ???，?? ?? ?????？”

颯颯的身形一頓，回眸看向卷兒，眉眼帶笑。

“????? ??? ??? ???”

少年再次敲響愛人的窗，積雪終是融成了一片汪洋。

下個春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