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這是一篇原神同人文，主CP：魈鷺（魈x神里綾華），副CP：柏櫻（神里綾人x八重神子），歸離（歸終x鐘離），不喜歡不要看，你好我好大家好，能接受的再來看，也歡迎與我多多交流哦。鐵血BG人，BG就是最好的！

Chapter 1

她一直很想去看看，海的那邊，燈火通明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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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大人，行李都差不多收拾完了，您還有什么要帶的嗎？”托馬仔細(xì)清點神里綾人的行囊，確保他此行不會再同前幾次一樣落下重要的隨身物品，“沖泡奶茶有了，八重堂的輕小說也拿上了，嗯，應(yīng)該沒有漏掉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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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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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戴整齊的綾人從內(nèi)室走出，丟給托馬一枚粉櫻色的御守，囑咐他系在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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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這是……”突兀的御守垂掛在托馬手邊，他抬頭看了看綾人，后者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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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打點好了？”綾人問道，托馬頷首，將包袱遞給他的侍從們，“那便吩咐他們啟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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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蓖旭R推門而出，可身后的家主卻未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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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說的話，可就沒機會了?！焙鋈?，綾人對著空蕩蕩的客廳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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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明滅，角落里探出個小小的身影，慢慢向他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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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闭f話的是綾華，“……我可以與你同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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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人此行璃月，是應(yīng)七星之邀共赴海燈佳節(jié)。古老的巖之國土在后輩的治理下煥發(fā)新生，而這片土地上的子民們亦熱情地想將新璃月展示給整個提瓦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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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這么說？”綾人語氣溫柔，面帶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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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時局穩(wěn)定，家中也多了托馬照料，兄長與我的擔(dān)子輕了不少，” 說到這，綾華頓了頓，“但這么多年來，我還未曾和哥哥同游過，所以，這一次我想與哥哥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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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指緊攥，目光誠懇地投向綾人。“白鷺公主”這一身份于她而言是眷顧，也是枷鎖，平日里的綾華因顧及家族，總是恪守本分，與兄長主理社奉行內(nèi)外事宜，然而正值青蔥的她，在禮教的約束下也有與同齡人一般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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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的行李呢？”綾人輕笑，轉(zhuǎn)過身看著兩手空空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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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就去取。”沒想到哥哥會如此爽快地答允，少女腳步輕快地拿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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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馬在碼頭賣力揮手，送別在如墨的夜色中啟航的兄妹。二人將在璃月游憩數(shù)周，社奉行上下事宜將均由托馬打理，不過對于處事有方的家政官而言，這些并非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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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的海風(fēng)冷涼刺骨，綾華回到艙內(nèi)，接過侍從端來的熱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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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要見到他了?！被蛟S是茶水溫?zé)幔倥膬深a染上緋紅，“不知道宮司大人口中的少年仙人會是怎樣的性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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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華將半張臉塞進棉被中。方才自己并未與哥哥全盤托出，實際上她此行璃月是為著個內(nèi)心傾慕卻從未謀面的護法夜叉，那是她聽八重大人說起的，她說那是個寡言的仙家翹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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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甘雨姐姐只說了這些?！鄙褡邮巧窭镂莘蟮某？停龕鄢跃c華做的點心，經(jīng)常來找她喝下午茶，“你要是真想了解他啊，就讓那小子帶你去咯?！闭f著，紫色的雙眸還裝作不經(jīng)意掃向綾人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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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鋪碎在青石板上，商販早早地擺攤吆喝，初來乍到的少女好奇地打量著這座繁華的商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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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剛出爐的摩拉肉，熱乎著呢，您來塊嘗嘗？”綾華接過燙手的面食，禮貌地向?qū)Ψ近c頭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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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里，你可以不用拘束。”像是看穿了妹妹的困窘，綾人付完帳，咬了一口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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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華聞言，學(xué)著哥哥的樣子，在熙來攘往的街邊收起了家鄉(xiāng)的矜持，是啊，此時此刻的她不再是稻妻的公主，只是位陌生的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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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哪里走走嗎？”侍從已經(jīng)帶走了二人的行囊，海燈節(jié)晚宴將于兩日后舉行，在那之前綾人亦無外交行程，因此他有足夠的時間陪伴最疼愛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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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想去荻花洲?！鄙倥摽诙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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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想到去那兒了？”綾人表現(xiàn)得有些詫異，家妹似乎比他以為的更熟悉這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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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聽宮司大人說起過，那里有成片的荻草，風(fēng)吹過時，搖曳生姿?！闭f完，綾華往嘴邊推了一口摩拉肉，扭頭看向另一側(cè)滾鐵圈的孩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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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險，差點就被發(fā)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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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生蘋末，搖揚遍遠(yuǎn)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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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的呢喃心跡，風(fēng)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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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今晚的玉京臺璀璨如晝，戲臺子上你方唱罷我登場，好不熱鬧。綾華隨哥哥入座席間，自然而然地端出了貴族的禮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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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能與各位同賀佳節(jié)，是我璃月之幸，我僅以此佳釀，略表心意?！蹦庖伙嫸M，舉杯道，“愿歲歲年年有今朝，四方泰定，穰穰滿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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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國賓客回以盛禮，焰火踏著絲竹聲韻，綴滿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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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玉衡星刻晴。”衣著精致的少女來到神里兄妹面前，“早就聽說稻妻有一位才貌雙全的白鷺公主，百聞不如一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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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華得體地與對方寒暄，感謝七星的妥帖周全，讓自己和兄長賓至如歸。末了，更是以一盞酒謝其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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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我也放心了，二位自娛便是?！笨糖绾蜕倥嘁曇恍?，結(jié)束了短暫的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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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璃月的酒后勁兒大，刻晴走后沒多久她便有些頭暈?zāi)X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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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我想出去透口氣。”綾華帶著三分醉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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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人允準(zhǔn)她離席，只指了幾位終末番的成員暗中保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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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不似會場喧鬧，綾華不知不覺步行至璃月港北側(cè)的木橋上。遠(yuǎn)處間或還會傳來禮炮的低鳴，今晚定是個不眠之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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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雨姐姐說璃月人很重視每一年的海燈節(jié)，各家各戶還會聚在一起守歲?！鄙褡佑謯A了一塊油豆腐，“還要整夜整夜的放煙花，哦對了，有不少還是從長野原家買了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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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做可是有何典故？”綾華聽得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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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為了驅(qū)魔除妖？真是的，妖怪也不都是壞的呀?！鄙褡訑嚵藬噲F子牛奶，嘟囔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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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妖除魔。寒風(fēng)讓綾華清醒了些，卻讓她生出了一個更大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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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宮司大人后來還說妖邪不敢來犯是因為……”她收了聲，四下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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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想必沒人會注意到她這位異國來客，那不如就再縱容自己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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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木橋再往北走便是歸離原。官道上的燈籠是新修的，夜幕中依稀可見斷壁殘垣，綾華將外衣裹緊了些，頂著北風(fēng)繼續(xù)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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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雨傾盆而下，綾華不得不尋了棵樹躲雨，卻無濟于事。這場雨來得著急，未攜雨具的少女只能盡量避靠在粗壯的枝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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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抬手拭去額前的雨水，倚著燈光發(fā)覺手背上居然沾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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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仔細(xì)擦了擦，額頭并無傷口，可這殷紅的血竟平白無故地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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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沒事吧？”終末番的成員帶著傘圍了上來，把公主護在身后，“您傷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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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華接過外套和雨具，對著四人的背影說：“我沒事，這不是我的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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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成員尚側(cè)目道：“不是您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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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蔽迦司萑氤了?，直到綾華瞥見傘面上也有同樣的血痕劃過，才意識到或許這詭異的紅源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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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尚重復(fù)了小姐的話，他指揮兩名忍者上樹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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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漸猛，身手矯健的武者也不免打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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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兒躺著個人，像是暈過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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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是闔家團圓的日子，怎的會有人孤零零地暈倒在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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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他抬下來吧。”綾華沉著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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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小心翼翼地將其抬下，平放在少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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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的傷口還泊泊滲著血，可綾華卻一眼識出來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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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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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小姐，這……”雨漸漸收了，四人卻犯了難，本該只負(fù)責(zé)小姐安全的忍者，突然被要求多照顧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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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們素日只聽兄長的話，可這也是條人命，終末番不會見死不救吧?！币幌驕厝岬拇笮〗阍谟昴恢卸嗔藥追至鑵?。左右都是神里家的主人，他們也不好再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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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雨天路滑的，我們把他放哪去?。俊眰€子稍矮的那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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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我來?！本c華替少年簡單做了包扎，起身望向前頭的客棧，“那里應(yīng)該可以歇腳，帶上他，當(dāng)心一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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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背著昏迷不醒的少年人匆匆登上了望舒客棧的升降梯，綾華握著傘柄，手心里滲出一層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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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出去吧，這里有我就行了?！边€沒等忍者們歇口氣，少女就急著把他們往屋外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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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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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華當(dāng)然明白自己這般是壞了規(guī)矩的，一旦鬧出去，不僅對自身清譽無益，更嚴(yán)重的還可能干涉到兩國的外交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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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分寸，把處理傷口的膏藥留下吧?！鄙倥鬼奶蔑w快，“這件事，誰都不許說出去，哥哥那邊，我會去解釋的，出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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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合上了，幾人面面相覷，手足無措。但既是小姐的意思，他們也只得聽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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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內(nèi)，綾華沒有點燈，借著窗外的微光，少女細(xì)細(xì)端詳他失了血色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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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魈，是宮司大人多次提起的璃月仙人，在宮司大人的述說中，他總是個危險、冷冽的狠角色，是個令歹人、妖邪聞風(fēng)喪膽的存在，她從未想過與他的初見，會是這種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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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意識迷離，根本不知曉少女的舉動。綾華細(xì)致地替他擦洗傷口、消毒止血，為他抹上稻妻能買到的最好的藥膏，一忙活就是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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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的夜叉微微蹙眉，低喘了一聲又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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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雀在窗臺嘰喳嬉鬧，踩著朝露梳理羽毛。晨光熹微，睡夢中的少年艱難地動了動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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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他使不上力氣，卻并非因為傷情，縱然昨夜傷勢不輕，但他到底是夜叉一族，自然不似凡人一般脆弱，限制他動作的其實是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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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口氣，忽覺暈眩，陣陣鳥鳴令他愈發(fā)清明。昨晚是他大意了，原是跟蹤一群鬼鬼祟祟的愚人眾，沒想到被后者擺了一道，也不知對方是如何辦到的，竟能以殘渣“復(fù)生”魔神，而自己正是被那強而扭曲的怨靈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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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魔神，”他暗自低語，“改日該拜訪帝君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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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傳來柔軟觸感，睡不安穩(wěn)的少女微微挪了挪腦袋，魈下意識閉上眼，胸前跳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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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的綾華揉了揉眼，伸手探探他的體溫，還是一樣涼。她打了盆熱水，沾了血的毛巾將水染成了淺粉色，她像凌晨那樣輕柔地為他擦臉，盡管他尚未蘇醒，但面色倒是紅潤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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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傳來敲門聲，謹(jǐn)慎的綾華拾起刀循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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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原來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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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人上前一步，卻被妹妹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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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欲言又止，縱使知曉瞞不過哥哥，未曾想他會來得如此之快，都沒給她組織說辭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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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住在外面還適應(yīng)嗎？”綾人繞過她，四處檢查了一番，除了一扇大開的窗外，再無第三人，“剛剛起床？”他的手背壓在枕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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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可是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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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躺在床上的少年已不知所蹤，綾華眨巴著眼，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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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說昨天發(fā)生了點小意外?！本c人波瀾不驚，終末番效忠的自始至終只有他一人，所以他今天過來不是聽小妹復(fù)述事情的原委，而是來了解她的想法，“怎么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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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嘆息，哥哥能找到這里來，大約也看破了自己同行璃月的目的，好在他不是不講理的人，同他實話實說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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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弊屗麚?dān)心，是自己的不是，“兄長或許以為是綾華任性，但妹妹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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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一個別人口中的英雄付出真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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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兄長都將我保護得很好，在稻妻也多有交好之人，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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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越來越貪心了，她想要一個能與她平等相對、并肩而立的友人，那個人不會將她看作“社奉行”或“白鷺公主”，不會為禮數(shù)和地位所束縛。最好還有廣博的見識，必要時還能給她講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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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信了宮司大人的話？”他忍不住笑了，漏洞原來出在這兒，想來那幾天有人樂得快藏不住尾巴也是因為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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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本c華低頭，捏著雙手承認(rè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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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父母去世后，他便只有綾華一個親人，私心里他是不愿讓妹妹涉險的，可他也清楚，在這件事上，自己并沒有立場去阻止她，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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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的身影浮現(xiàn)在他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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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凡事當(dāng)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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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華睜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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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讓尚他們?nèi)耘f跟著，這段時間任你差遣。”綾人伸出手理了理妹妹的碎發(fā)，“這里到處都是七星的眼線，為避是非，那邊我替你應(yīng)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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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華的鼻尖酸酸的，噙著淚點了點頭。她同兄長約定，無論結(jié)果如何，兩周后定會與他在璃月港相見，不叫兄長為難，綾人欣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又交代了幾句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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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兄長這一關(guān)是過了，可她又該去哪里尋人呢？一向總說那是個行蹤鬼魅的仙人，本地人都對他知之甚少，更何況是她這個千里之外的旅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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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華夾了一塊精細(xì)的點心，卻沒什么胃口，擔(dān)憂他的傷勢，牽掛他的行蹤，只是一面之緣都叫她寢食難安。在家的時候她曾用茶葉為自己占卜過戀愛運勢，那會兒她還不信結(jié)果顯示的需遠(yuǎn)渡重洋方能求得思慕之人的說法，如今想來……水靈的臉蛋粉撲撲的，更惹人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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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多管閑事?！狈路鹩惺裁慈嗽谕忸^鬧起來了，“我問你，見過這個人沒有？”聲音尖細(xì)的女人提著張畫片，揪著店小二的衣領(lǐng)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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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以面罩遮眼，看不清她的神色，店小二瞥了眼畫中的姑娘，眼神飄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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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對這樣的姑娘沒有印象，清澈的雙眸，溫婉的舉止，談吐大方有度，就連用膳都透著高雅，這會兒在餐廳安靜用餐的可不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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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見過?！敝庇X不是什么好事，小二慌忙扯了個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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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的小心思早被視線出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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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子挺大的。” 娜塔莉亞譏諷道，她是愚人眾的一員，奉命來找雨中冒冒失失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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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推開小二，扭著腰朝餐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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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出神的綾華并未留意她的到來，連湯羹涼了都不曾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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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你?！睂τ谇閳缶W(wǎng)遍布提瓦特大陸的愚人眾而言，認(rèn)出個稻妻公主也不算奇怪。只不過她沒想到，膽敢插手他們在璃月行動的還真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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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是？”綾華與她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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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亞徒手抓起一只蒸餃嚼了幾口，而后道：“你別自作主張，我就和你沒關(guān)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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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不明就里，自己好似沒在璃月得罪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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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純粹無辜的神情，看著還真讓人來氣，娜塔莉亞輕嗤一聲：“看來你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彪m然昨夜來報的愚人眾說親眼見到一個姑娘帶走了那個夜叉，可這也不能證明她一定打聽到了他們的計劃，那夜叉?zhèn)媚敲粗?，也許連開口的力氣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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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亞，樓上沒人?！被疸|游擊兵不知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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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眼睛始終盯在少女身上，片刻后，她冷哼一聲便帶著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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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需要派人留意嗎？”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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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華稍稍松了口氣，看了眼專心做菜的廚子，緩緩道：“叫兩個人悄悄跟著吧，記住，我們在璃月的地界，千萬不能生出事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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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末番個個都是訓(xùn)練有素的忍者，就算小姐不提點，他們也明白如何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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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們這么一鬧，綾華更加食不知味，一桌的餐食沒吃幾口便打發(fā)人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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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獨自來到望舒客棧樓下的碼頭，拿著剛才沒吃完的饅頭掰碎了喂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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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爭先恐后地?fù)屖常て痍囮嚌i漪，雨后的河面又恢復(fù)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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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不是咱這兒的人吧?！鳖^戴斗笠的船夫前來搭訕，“我看您衣服上的花兒，不像咱們這邊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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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夫說的沒錯，綾華這身緋櫻斗篷是小倉澪特意為她制作的，冬日里特別襯她的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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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一個人在這兒喂魚也無聊，要不我?guī)谶@水面上轉(zhuǎn)轉(zhuǎn)？”好客的船夫主動提議陪著神秘的小客人泛舟河上，不叫辜負(fù)了這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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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稻妻人啊，難怪我覺著眼生呢?！本c華端莊地坐在竹筏上，河上風(fēng)大，她的下巴朝里收了收，“不是我吹啊，咱們璃月有的可不只是好山好水，這每一片土地，都是有故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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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夫滔滔不絕地講著各式傳說，什么巖王帝君鎮(zhèn)壓地中邪龍、仙家化形行走人間，樁樁精彩，件件奇絕，綾華不時含笑應(yīng)和，感慨是一方好風(fēng)水滋養(yǎng)了燦爛的璃月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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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不算啥呢，我再給您說個更厲害的，這夜叉啊曉得的人可就不多了……”飄在江心的竹筏忽地不動了，風(fēng)吹碧波，連帶著筏子都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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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繼續(xù)?！本c華沒有回頭，依舊從容地欣賞江畔的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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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只聽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降魔乃分內(nèi)之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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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的弦繃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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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多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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筏子悠悠向前漂著，可少女卻覺得心仿佛停在了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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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想轉(zhuǎn)身，但不敢有動作，她怕一切僅是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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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么在飛鳥的注視下徐徐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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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頃，還是綾華先開了口：“尊駕來得突然，還未問候，是綾華失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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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小聲，在風(fēng)中聽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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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少年并不介懷，金色的雙眸眺向遠(yuǎn)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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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再成熟的談吐，都抵不住情愫挑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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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知尊駕的傷是否痊愈。”她吞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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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魈即可。”少年沒有直接回答，“已無大礙?！边€是那樣言簡意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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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華淡淡“哦”了一聲：“那樣，我也放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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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鴨猛扎進水中，也不清楚它捉到魚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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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之事，”這次，是魈先張了嘴，“多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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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不必再來這一趟，只是在離開客房后，發(fā)現(xiàn)手臂上纏著條精致的布料，似乎是從誰人身上扯下來的，而當(dāng)他返回客棧時，又無意聽見了愚人眾與她的對話，約莫是因為他惹上了麻煩，于情于理，他都該來見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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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幾番調(diào)整呼吸，綾華自在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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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回璃月港?！彼啡松?，更清凈些，也不會驚著她。魈想到方才被他架回岸邊的船夫，即便被他消了記憶，都還驚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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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她好不容易走到了這兒：“不。”綾華一口回絕，“我、我是來找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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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心扉像是被小貓小狗撓了似的，癢癢的卻又找不到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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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見你?！毙液盟恢闭驹谧约荷砗?，否則真叫她無地自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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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也并非全然不認(rèn)識她。稻妻尚未鎖國時，璃月與稻妻往來事務(wù)都由甘雨與對方接洽，有幾回他見甘雨帶了人往山上搬了不少箱子，多嘴問過一句，后者說這些均是從稻妻進口的煙花，這一批是神里家額外差人送的，據(jù)說是神里家的小姐特意托鳴神大社的宮司聯(lián)系人做的，等入夜后點燃引信，整片天空都會染上蒲葦一般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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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的確見過，那一年的海燈節(jié)，他獨坐于天衡山頭，眼里灑滿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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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沒有問她理由，靜靜等她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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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過許多關(guān)于你的故事?！彼种?，指關(guān)節(jié)都白了，“我常常在想，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想成為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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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白白地道出了這番不合身份的話，無謂他人如何看待，只消不留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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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少年想起了幾個人，他也有過朋友，抑或說是家人。他們曾一同與帝君簽訂契約，斬妖除魔護一方平安，但魔神力量強大，他的摯友們皆因魔神的憎恨與執(zhí)念而隕落，即便是他也不得不背負(fù)因世代殺戮而沾上的“業(yè)障”。他不愿再拖累任何人，更不愿讓渺小脆弱的人類陷入困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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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朋友，”他冷冷道，“也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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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華幼時曾因失足掉進過河里，寒冬臘月的河水冰涼刺骨，等父母遣人將她救起時，她依偎在母親懷里瑟瑟發(fā)抖，把她凍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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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時的冷不及此刻的十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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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再說話。對于他的態(tài)度，綾華也是不意外的，宮司大人說過，那是個脾氣比哥哥還古怪的仙人，見過他的人不多，對他也都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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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guān)系?！本c華把失落藏在心里，于她而言，能見他一面也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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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那一路上，雖說沉默仍占據(jù)了絕大多數(shù)時間，可偶然他們還是能聊上幾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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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藝？我曾聽母親提起，稻妻的茶文化源自璃月，茶道課上，老師也多番介紹過?！本c華屈膝坐在他跟前，津津樂道地借兩國相似的文化建立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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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一會兒看著水面的渦旋，一會兒瞥眼她的衣領(lǐng)，就是沒敢再把目光往上放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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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你有特別青睞的茶嗎？”少女神采奕奕，向他拋了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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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加快，魈的喉結(jié)上下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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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港中有位通曉茶道之人?！焙冒胩焖糯鹕蟻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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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華喜出望外，順著他的話攀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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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衡山的輪廓逐漸清晰，就快靠岸了，二人心照不宣地收了話題，等魈穩(wěn)穩(wěn)地把竹筏停在了不太起眼的一隅后，綾華一個人上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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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送我過來?！本c華有禮有節(jié)地同他道謝，“以后可能也不會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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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舍，也還是要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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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送給你，就當(dāng)是謝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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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手中攥著的是枚御守，上面紋著緋櫻繡球，是她自己做的。她本想抽個日子帶著它去神社祈愿，但經(jīng)過剛才的際遇，她決定把自己的心意交付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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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望不要嫌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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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沒有接，也沒有拒絕，他神色寡淡，好像有什么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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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前面說要去品茶是嗎。”少年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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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懵懵地答了個“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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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放下竹竿，與她一道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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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意同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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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堂內(nèi)。綾華又換上了拘束的模樣，她與魈并肩而坐，正對著氣宇不凡的男人。他慢條斯理地泡著茶，在檀香的映襯下，顯得尤為穩(wěn)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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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他遞了杯茶給綾華，后者彎著腰用雙手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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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今年海燈節(jié)，七星遍邀四海，閣下可還自在？”鐘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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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有勞七星費心打點?！彼怯悬c心虛的，畢竟受邀的只有神里家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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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彼裁蛄丝诓?，七八分燙的水剛好激發(fā)了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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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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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喲，新來的客人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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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魈剛想發(fā)話，就被鬼靈精怪的胡桃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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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身體可好，有沒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家人可還無恙？”胡桃搭在綾華肩上關(guān)懷備至，“需不需要了解一下往生堂的業(yè)務(wù)？”說著還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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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華輕笑，倒也不惱，她柔聲道：“家父家母均已落葬，現(xiàn)下一切無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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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和魈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氣氛略有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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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先生泡的茶很好喝呢。”綾華轉(zhuǎn)移眾人的注意力，她從對方的衣著扮相認(rèn)出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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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謬贊了?！彼痔砹藟?zé)崴?，自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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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jì)相仿的少女們很快熟絡(luò)了起來，綾華并未因胡桃的冒犯有所芥蒂，反倒對她口中的那些怪誕頗感興趣，鐘離與魈則是去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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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前來是有要事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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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無妨?！辩婋x背過身，對魈要說的話多少有點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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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復(fù)生，恐生大變?！摈桃晃逡皇貙⒂奕吮姷年幹\及他的遭遇講與鐘離聽，依照他的實力，斬殺魔神殘渣本也不難，可是那晚的力量太不尋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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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處置，還請帝君明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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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怨靈般的殘魂嗎?！辩婋x在心中低語，他想起了一些舊事，心中沉甸甸的。他已不再是巖王帝君，有些事不宜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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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物先交予你保管?！蹦腥藦氖詹毓裰心贸鲆恢坏窕竞校叭粼僖娔恰x物，打開即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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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鐘離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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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燈節(jié)期間，街面上總是熱熱鬧鬧的，自從那日認(rèn)識了不容小覷的往生堂堂主，綾華常常跟著她游走在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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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快來，這個可好吃了！”胡桃拿了一串冰糖葫蘆給少女，“老板，記我賬上就行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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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綾華傻乎乎地撕開糖衣外的糯米紙，胡桃趕緊阻止了她：“哎哎哎！別撕啊，就是要貼在一起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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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給綾華示范了一遍冰糖葫蘆的吃法，綾華依樣照做，四只眼睛看著彼此鼓起的腮幫子，不住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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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一只氣鼓鼓的風(fēng)史萊姆！”胡桃又在胡謅，“走，我?guī)闳トf民堂，那兒有更好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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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胡堂主口中的菜，怕是另有深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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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歡鬧生活很快過去，這段時日里，她一次也沒見過魈，卻總能想起曾經(jīng)歷的一幕幕。她記得那晚他睡得很不好，難受夢囈時還緊握她的手。少女自知無法分擔(dān)他的痛苦，她只愿自己全心全意的照料能讓他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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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撫過被他抓出血印子的手心，結(jié)了痂的傷痕像是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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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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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現(xiàn)在就回稻妻？”綾人問道，距離約定的日子還有四五日，妹妹卻提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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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華不置可否，只默默收著行李。她一件一件將這幾日收到、買到的東西放進包里，胡桃的茶葉、香菱的點心、行秋的小說，還有……他送的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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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塤，璃月最古老的樂器之一?！本c華接過巴掌大小的器物，擺在掌心端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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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人感念先祖之情尤甚，常吹奏此物以解相思?！闭f這話時，魈移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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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華珍惜地把這枚樂器收進袋中，沒想到她隨口一提家中的情況，他竟聽了進去，她低眉淺笑，到家后得托兄長找位前輩好好學(xué)學(xué)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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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半個時辰才能發(fā)船，綾華與哥哥在碼頭同認(rèn)識不久的友人們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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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主，到家了可要給我寫信啊?！焙依^綾華的手，“有生意也可告訴我，往生堂承接跨國業(yè)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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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華和眾人紛紛笑了起來，她很喜歡開朗活潑的少女，明艷得和家鄉(xiāng)那位煙火專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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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對啊，有好吃的也要跟我說哦，我等不及要和稻妻大廚切磋呢?！毕懔獠嬷f，鍋巴也在一旁哼哼唧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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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謝過每個人的好意，一一與大家告別，臨行前還特意往山頭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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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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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也是情理中事，她自我安慰道，本就沒有多少牽連，他又何必為自己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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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華提起箱包，優(yōu)雅地?fù)]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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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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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頭忽然亂作一團，商販游客大聲呼號，四下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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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神里兄妹被閃現(xiàn)的終末番團團圍住。只見方才還好好的天，已是黑塵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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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大人，請您和小姐先回避?！鄙秀”M職守，勸主人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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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帶綾華走?！本c人總是最掛念妹妹，“留兩個人跟著我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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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xì)密的飛塵讓人睜不開眼，幾步開外便難尋蹤跡。如泣如訴的風(fēng)中，仿佛還有誰人的怨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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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負(fù)我，天下……皆負(f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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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一起行動。”綾人拉過妹妹的手邁開長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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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沒跑幾步，瘦小的妹妹便和他人一起被黑風(fēng)卷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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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塵漫天，千巖俱裂，昔日情狀，今又現(xiàn)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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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和仙人第一時間就位，但此等情勢令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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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善于欺騙，你們，欺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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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于樓閣之上的留云借風(fēng)真君猛一激靈，她認(rèn)得這個聲音，她張開羽翼，問道：“歸終，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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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躁的風(fēng)轉(zhuǎn)了方向，塵土徑直撲向聲音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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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曾經(jīng)的摯友，她與留云借風(fēng)、與摩拉克斯曾共飲一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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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都背叛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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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華死死抱著箱包，她害怕一松手，自己就會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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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他們，都是一樣的?！逼嘣沟呐暬厥幵谔爝叄?，恨那些道貌岸然的仙與神，恨這些小小的人，“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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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查到了，這伙愚人眾的根據(jù)地在歸離原的一處遺跡里?！比河耖w上，凝光的情報網(wǎng)傳來消息，這次災(zāi)禍的罪魁禍?zhǔn)滓琅f是他們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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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該怎么做?！碧鞕?quán)星正襟危坐，吐了口煙。從對方實施計劃的那一天起，七星便盯上了這伙人，他們忙前忙后，借科研之名調(diào)遣學(xué)者頻繁出沒歸離原附近的灘涂地，為的就是汲取魔神殘渣。彼時，凝光并不明晰對方的目的，只派人留心他們的動靜，以便來日一網(wǎng)打盡。后來，根據(jù)菲爾戈黛特的描述，她終于知曉其中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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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眾一直想借七國之力舉起反抗天理之大旗，每個執(zhí)行官皆有各自的手段，此番鬧劇便是出自“博士”之手。璃月人敬神愛神，倘若摧毀璃月人的信仰，讓更多的人拋棄他們的神明，那對抗天理的力量又會強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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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位熟知璃月歷史的學(xué)者毛遂自薦，領(lǐng)著愚人眾一行人深入歸離原，吸收并改造塵之魔神的殘魂，他們用至冬國先進的科技做出了一個怨魂，也即如今的“歸終”，愚人眾將她對這片土地的愛與遺憾化為癡恨，命令她親手攻擊曾被她用性命保護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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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拉克斯……在哪里?！北P旋的黑塵在空中生出了兩只可怖的眼，她不斷重復(fù)著那句執(zhí)念，“你負(fù)了我，這天下人都負(fù)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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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室外風(fēng)波不斷，檀香爐旁的男人巋然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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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他也去了?！绷粼平栾L(fēng)仍然配合著七星拖延時間，“他曾與我在深夜同游，只為尋一株野生的琉璃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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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剛剛解決完幾個偷襲他的愚人眾，這些人的武器很先進，非常不好對付，他揣著帝君托付給他的木盒，火急火燎地趕往璃月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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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她似平靜了些，“可我都不記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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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巖軍來報，已拿下該分隊頭目，人贓并獲，璃月港那邊，救援隊也都派出去了?！鄙萑A無比的空中樓閣，人人都神情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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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呀……”她笑得瘆人，“我要與你們，同歸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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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刺眼的金光穿破了墨黑的屏障，一只做工精巧的法器徐徐升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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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大口喘著氣，半跪在某處房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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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盟約的信物，也是我對你的挑戰(zhà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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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切智慧，都藏在這把石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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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的記憶從那光芒中溢出，那是只有她與他知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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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鎖的事，忘了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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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鎖的核心有規(guī)律地轉(zhuǎn)動起來，層層節(jié)節(jié)恢復(fù)至她拼合它前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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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年來，他都沒能解開的鎖，直到這一刻，一切歸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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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感受到了蘊藏在法器里的溫暖，呼嘯的塵風(fēng)也漸漸止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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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控制的綾華和其他人一樣急速下墜，她緊閉著眼，死死咬住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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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她跌入了一個有力的懷抱，再睜眼時，朝思暮想之人竟活生生出現(xiàn)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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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把綾華輕輕放在碼頭高處的屋頂上，這里沒什么人能注意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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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驚的少女呼吸急促，小手卻牢牢護住懷中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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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本c華鉆出他的懷，整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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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二人相視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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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了嗎？”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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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華頷首，盡管她也很想留下，但就和眼前的少年一樣，她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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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帝君簽訂契約的金鵬翅王有守護璃月的責(zé)任，而身為白鷺公主的她同樣也肩負(fù)著守衛(wèi)稻妻之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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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送到這里吧?！本c華回到了平地上，同他行了個禮，“接下去的路，我自己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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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稻妻的船只出發(fā)了，綾華在甲板上再次與眾人揮手道別，直到岸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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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別的人群里依然沒有那位少年仙人，可是在無人看到的天衡山頭，多了位迎風(fēng)而立的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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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不知道，從此那夜叉的口袋里，多了一枚繡工精巧的異國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