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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絨/叛徒】永眠鄉(xiāng)

2023-04-09 10:16 作者:虔誠華門教徒晚yu月  | 我要投稿

*OOC預警不要上升,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架空背景,科技高度發(fā)達,政治制度可以參考中世紀西歐,君主制之類



——“我,一個懦弱而自私的叛徒,正贖著還不清的罪過,在親愛的你沉睡在的永眠之地?!?/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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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十辰于記得他剛剛出生的時候,發(fā)生了一件轟動全世界的大事——不管是不是他記得的,但身邊人常常將它掛在嘴邊,任憑自己怎樣不記事,也終歸是記住了。不過按照時間來看,那確實發(fā)生在他出生后不久。

他,與全人類所居住的星球,被稱作貝勒庫爾星。自從有生命在貝勒庫爾發(fā)生的上萬年以來,這個星球上的人都將自己視為宇宙的中心。哪怕到日心說被提出,大家開始慢慢破解宇宙的奧秘,人們仍然視貝勒庫爾星,以及這個星球上的全體公民,為群山之巔,為造物主。這種觀念與科學現(xiàn)實無關,這是融進了貝勒庫爾血液以至于骨髓里的,與生俱來的觀念。

一種在十辰于看來不過是莫名其妙且愚昧至極的優(yōu)越感。

十辰于剛出生后不久,貝勒庫爾航天局的一紙通報,正式昭告所有人——他們發(fā)現(xiàn)了異星球,上面疑似有文明存在。他們將它命名為H-9207

于是,伴隨著十辰于整個成長過程的,除了貴族學校里老師們教的晦澀難懂的文理知識,更有時不時便能聽聞到的各種航天方面的突破和成就。

十辰于十四歲那年,貝勒庫爾航天局成功將兩位航天員送上H-9207,其中一位,是自己的父親。由于各種航天技術在那時早已達到最最先進和頂峰,十辰于亦跟著全體貝勒庫爾人一起,線上目睹了父親在那個地方的所見所聞。

那是一個何其高等且先進的文明。

十辰于跟隨父親的腳步,到貝勒庫爾航天局接受正規(guī)訓練,在大學學習H-9207的語言文字,同時,在二十歲那年,他被正式加冕為貝勒庫爾的大司命。而他的父親,也成為貝勒庫爾的最高統(tǒng)治者。

在這短短幾年時間,貝勒庫爾與H-9207快速建立了聯(lián)系,隨著更加便利快捷的宇宙隧道的竣工,這兩顆行星就這樣被聯(lián)系在一起。

剛開始只是各自星球派出使者互相往來,后來隨著越來越多宇宙隧道的建成,往返越來越便捷,兩星球間的交往從單一的政治領域迅速拓展到經濟文化社會生活,等等。

十辰于在二十三歲那年作為外交使者,在那顆星球上待了兩個月之久。他們將自己居住的星球稱為莫里哀。

接待自己的是莫里哀王室,國王皇后,還有自己無意中在花園碰到的小王子——一身矜貴的白色禮服,坐在噴泉旁邊的石凳上,彈著豎琴,哼著歌。

小王子名叫絨絨,他似乎很高興有其他人來到這里,笑著問十辰于的名字,還問十辰于,莫里哀星是不是他見到過的最美的地方。十辰于也笑了,笑著用自己在大學學到的莫里哀語應到,是——莫里哀星像一座本應該無人打擾的世外桃源,這里面的晨光月色都太純粹,人們簡單美好,城市熠熠生輝,簡直找不出什么不好的地方——他反倒對自己,對貝勒庫爾人的闖入,而心生一絲莫名的羞愧。

可是后來的日子,十辰于依舊完成了貝勒庫爾交給自己的任務——簽署各種協(xié)議合約以保兩地人民友好交往,選舉產生共同的議會,共同制定部分法律,諸如此類。十辰于那幾晚常常做噩夢,夢到莫里哀與貝勒庫爾兵戎相見,最終讓他腳下的這片土地化為灰燼。

在十辰于離開的前一晚,絨絨翻墻進到十辰于住的酒店的花園里,癟著嘴問他為什么這么快就要走,是否是莫里哀的月亮不夠皎潔,陽光不夠耀眼,泉水不夠甜美,泥土不夠芬芳,一切都不夠美好,留不住他。

十辰于慌張而急切地摟住絨絨單薄的身子,說,不是這樣的。他太喜歡這個星球,這片土地了。

其實是十辰于不敢在這片土地上久留,他怕自己的腳印玷污了這里。

但十辰于不敢說。

“十哥哥,你還會來的,對嗎?”

“嗯?!?/p>

十辰于實在不忍心拒絕,尤其當他看到絨絨向自己仰起的小臉,鮮紅而豐潤的嘴唇,一塵不染的雙眼與清淺的瞳孔。他不忍心拒絕這不諳世事的純粹。

“什么時候?”

“我忙完自己的工作就趕過來?!?/p>

十辰于本不愿意用這種哄小孩的話術的,只是他實在不曉得自己下一次鼓起勇氣踏上這片土地,又是什么時候,出于什么目的。

“好?!苯q絨踮起腳尖,勾出十辰于的脖頸,偏過腦袋輕輕吻了他的側臉。

第二天一早,絨絨站在莫里哀的人海里,目送著十辰于進入宇宙隧道?;氐郊乙院蠼q絨卻看見自己的哥哥——立風,在大廳里和父親吵架。

立風比絨絨大了不少,甚至比十辰于還要大兩歲。人們說他生得俊美,但做事決絕果斷,是繼承王位的不二人選。但絨絨不在意這些,他只曉得哥哥對自己很好很溫柔,哪方面都是的。

“父親,您這樣一次次接受貝勒庫爾人的來訪簡直就是把整個莫里哀往火海里推,您以為他們會是什么友好善良的東西嗎?”

絨絨又害怕又疑惑,但當他真正走到門口時,爭吵聲戛然而止。父親緊皺著眉毛,似乎還在氣頭上,但立風早已換回一副和藹的神色,走上前彎下腰將絨絨摟進懷里,撫摸他頸后的發(fā)尾,“阿絨,你怎么來了?!?/p>

“父親,哥哥,你們在吵架嗎?......你們在說什么?”

立風沉默了一會兒后直起身,牽起絨絨的手帶他回到臥房。絨絨側過頭去看他的模樣,神情嚴肅,嘴唇緊緊抿著,有些疲態(tài)。耳垂上戴著素銀耳環(huán),身上是還沒來得及換下的盔甲,還有系在肩上鮮艷的紅色戰(zhàn)袍。絨絨知道,立風是剛從軍營里趕回來的。

立風領著絨絨在寬大的床邊坐下,神色緩和了一些,“阿絨,你這兩天是不是見到貝勒庫爾的使者了?”

絨絨歪著頭皺了皺眉毛,“誰?”

“十辰于。”

絨絨恍然大悟,緊接著揚起嘴角笑著應,“是呀!我都忘了他是貝勒庫爾派來的使者了?!?/p>

立風深深嘆了口氣,“阿絨,你知道他是誰嗎?”

“誰......?他是十辰于啊?!?/p>

“他是貝勒庫爾的大司命,說白了也是貝勒庫爾皇族的人。他的行動代表的是他們整個星球的意志。”

“所以呢?”

“貝勒庫爾星沒有什么好人,阿絨,你答應哥哥,以后不要再去見十辰于了好不好?”

“為什么啊?”

立風的神情一點都不像再開玩笑,絨絨也總是一向最聽自己哥哥的話了,因為他無論說什么,總是正確的。絨絨一向這樣堅信,這一次卻猶猶豫豫,始終說不出那句答應的話。

“哥哥,可不可以不要啊,阿絨不覺得他是壞人。”

“而且,哥哥,阿絨好像有點喜歡他?!?/p>

立風沉默了很久都沒有說話,直到絨絨急得掉了眼淚,才終于被摟進懷中,“別哭,別哭。”立風說,“我們不想了,睡覺吧?!?/p>

?

2/

立風說對了。

【貝勒庫爾】

全人類會議上,十辰于的父親——整個貝勒庫爾的最高領袖,正在臺上做最后的發(fā)言。長達三個小時的會議中,十辰于坐在屬于貝勒庫爾大司命的議席上,一只手折斷了兩支筆,該上臺做的發(fā)言和報告都沒做,每一條等待審議通過的議案,他都投了棄權票。沒等到臺上父親發(fā)言的結束,十辰于便再也忍受不了,憤然離開了現(xiàn)場,吸引了不少目光。

會議結束后,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十辰于和父親吵了個天翻地覆——

十辰于不理解啊,不理解他所處的這個星球,這個從小便被老師們稱為“最美好”且“唯一”,“最崇高”且“最偉大”的貝勒庫爾星以及貝勒庫爾星人,怎會這樣愚昧,這樣荒唐。

愚昧到,至今無法扭轉自身“宇宙之巔”的思想,仍稱自己為全人類,而僅稱莫里哀為H-9207,將莫里哀星上的公民,叫作——“異星人”。

荒唐到,已經開始覬覦莫里哀這片純潔的凈土,并開始謀劃一場征服莫里哀的戰(zhàn)爭。貝勒庫爾人要將它據(jù)為己有。父親以及各位王公貴族,甚至在上層議會“開誠布公”地討論,應該以怎樣的理由發(fā)動戰(zhàn)爭,才是“絕對正義”的。

“十辰于!你最好還記得你是誰,整個星球上的人都是你我的臣民,而你竟然打算就這樣棄整個貝勒庫爾于不顧。你貴為貝勒庫爾的大司命,怎么會有一天要去站到人家異星人的立場上想問題?你知道這場戰(zhàn)爭能給我們帶來多少好處嗎?我為貝勒庫爾的環(huán)境問題頭痛了多少年,只要征服那個星球,讓我們的公民遷移到那片土地上生活,等待貝勒庫爾的生態(tài)恢復,這一切問題就能迎刃而解。而我們的戰(zhàn)爭,從來不會殃及人民,僅僅讓那個星球的人換一個統(tǒng)治者,就可以讓整個貝勒庫爾人重獲一片凈土!你終歸是要生活在這片土壤上的,你到死都是貝勒庫爾的人,誰都可以背叛貝勒庫爾,你不能?!?/p>

十辰于被父親禁足在莊園里,整整半年。半年來十辰于靠著通訊設備,從未斷開與外界的聯(lián)系,但最讓他感到無力的是——自己什么都知道,卻什么都做不了。

技術改進使兩星球之間的交通往來越來越方便,貝勒庫爾人對莫里哀這一方凈土無不趨之若鶩。但所幸,莫里哀那邊似乎有一位大將軍一直堅持要嚴格限制貝勒庫爾人入境,才不至于在這短短半年就對莫里哀造成太大的影響。莫里哀那邊尚且扛得住,但自己所踏的這片土地上的人呢...他們向往莫里哀自由的空氣,舒適的環(huán)境,卻始終對莫里哀人抱有極大的疏遠甚至于鄙視。兩個星球的人一同步入婚姻殿堂的不是沒有,但是莫里哀人在那段婚姻中是否幸福,十辰于也尚未可知。在貝勒庫爾人的觀念里,始終有一群“異星人”,霸占著莫里哀那片天堂。

有一天,父親終于來找了他,讓他下個月再出使一趟莫里哀。

“時機已經很成熟了,我們只需要你去那里,尋找一個發(fā)動戰(zhàn)爭的借口。不要說你做不到?!?/p>

“最好記住,十辰于,你是貝勒庫爾的大司命?!?/p>

來自父親的指名道姓讓十辰于陷入一種更深的無力感,明知一切有多荒唐——卻又不得不妥協(xié)。

“好?!?/p>

“但我只有一個要求?!?/p>

“我要帶一個人回貝勒庫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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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十辰于這次的出使,貝勒庫爾這邊也是碼足陣仗,而莫里哀這邊來迎接的是立風——莫里哀的正統(tǒng)繼承人及大將軍。

十辰于知道立風這邊來者不善,進入接待室后桌上的茶點一口也沒碰。立風干脆也就不再端著了,說話的語氣毫不掩飾鋒芒,“不知十大司命這次造訪莫里哀,有何貴干?”

“......”十辰于垂著眸子,沉默了好一會兒。

“十大司命怎么不說話?是您自己也知道您這次造訪的目的不純,心虛到連話都說不出?”立風戲謔地笑著,“貝勒庫爾人...不應該是這樣的喔。你們星球的人源源不斷地來我這里,可給我造成了不少麻煩。我今早才因為這事跟我的父親吵過一架?!?/p>

“我說,你們貝勒庫爾人總是如此狂妄,將你們自己稱作全人類,而把我們叫做異星人,把莫-貝大會稱作宇宙會議...你們真是總愛叫囂并炫耀自己的愚蠢。但我父親偏不信,您說他五六十歲的一個人,怎么活得比我這個二十多歲的小孩兒還迷糊?”

十辰于深呼了一口氣,“抱歉,”他低聲道,“貝勒庫爾人為這里帶來麻煩不是我的本意...事實上,這個時候來這里也不是我的本意?!?/p>

“但無論您是以十辰于的身份而來,還是因為大司命這個身份而來,您都已經到這了不是嗎?”立風伸手端起一杯涼掉的茶,不急不緩地抿了一口,冷著眼說道,“這時候再辯解這一切不是您個人的意愿,而是‘全人類’的要求,又有什么用呢?”

十辰于實在覺得無地自容,最后只支支吾吾了一句,“我有些累了,事情能否日后再議?”

立風瞇著眼打量著十辰于的這副模樣,手指敲了敲手邊貼在墻上的地圖,“我不是總有空的,如果想找我,還請勞煩十大司命親自跑一趟,來莫里哀的軍營?!?/p>

說完,便有兩位侍者領著十辰于去了安頓的酒店,立風隨后下樓,坐上車,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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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辰于依舊失眠,窩在陌生的被褥里翻來覆去睡不踏實,總能聽到院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十辰于剛打開燈,一顆毛茸茸的腦袋便從窗外伸進來——

“十哥哥!是我呀!”

絨絨的聲音輕輕的,軟軟的,可愛的臉上寫滿喜悅。

十辰于也顧不上這么多,趕緊跑到床邊將人拉上來,眉頭緊了緊,“你怎么來了?”

“聽說你來了,我當然要來!”

“翻窗很危險,怎么不走正門?”

絨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因為我哥哥不讓我亂跑,他要是知道我來找你,肯定會不高興的!不過沒關系,這里也不高。”

暖黃色的燈光下照得絨絨那么可愛,十辰于心情復雜,因為他此刻根本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這位善良而單純的小王子。于是他只好無可奈何地摸摸絨絨的頭發(fā),輕聲道,“好晚了,洗過澡了嗎,來睡覺吧?!?/p>

絨絨嘴一撇,“這就睡了,多沒意思呀?!闭f完扯過十辰于的手腕走到落地窗旁邊,將窗簾一并拉開,“我好久沒有認真看過星星了。十哥哥陪我吧?!?/p>

十辰于無奈一笑,跟著絨絨坐在擺在窗前的一只軟軟的雙人沙發(fā)上,抬頭向那一片燦爛的夜空望去。絨絨很興奮,滔滔不絕地跟十辰于講,這是什么星座,那是什么星座,曾幾何時哪里劃過一顆流星被他目睹,還有他給每一顆看似不起眼的小星星取的名字......

講著講著,兩人不知怎的就依偎到了一起。絨絨身上散發(fā)著一股莫里哀特有的花香味,他的頭發(fā)撓著十辰于的脖頸癢癢的,而他耳朵上的耳飾,晃蕩蕩,搖得十辰于愈發(fā)不清醒。

是夜色太曖昧了嗎。

十辰于扣住絨絨的頭,送給他一個又一個繾綣纏綿的吻,還有這夜的一切一切——十辰于知道,這好像錯了,但...一切都已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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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哥哥,絨絨好愛你,你留在絨絨身邊好不好?”

絨絨迷離的眼中溢滿生理性的淚水,眼尾和臉頰無不沾染上情欲的緋紅。

“絨絨,你愿不愿意跟十哥哥走?”十辰于吻著人兒的嘴角回應到。

這是父親給的承諾,才讓十辰于有勇氣帶絨絨回貝勒庫爾——戰(zhàn)爭一旦發(fā)生,父親必然會把戰(zhàn)場放到莫里哀,彼時讓絨絨待在貝勒庫爾,是最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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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后】

“十哥哥,你喜歡莫里哀嗎?”

“喜歡,太喜歡了?!?/p>

夜深人靜,溫馨的小房間里回蕩著二人咬耳朵的聲音。

“那十哥哥為什么不愿意陪絨絨留在這里呢?”

“絨絨...”十辰于將懷里的人摟得更緊了些,“你相信十哥哥嗎?”

“當然相信。”

“那就聽十哥哥的話,到貝勒庫爾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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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通往貝勒庫爾的列車正在宇宙隧道中飛馳,絨絨倚在座椅上,雙手緊緊抱著身邊的柱子——就像抱著十辰于那樣——列車行駛中難免突如其來的顛簸讓絨絨感到害怕極了。

絨絨穿的是他第一次跟十辰于相遇時穿著的白色西裝,胸口別了一枚勛章,也是十辰于為他別上去的。他的手里還捏著兩張信封——一張長長的信封,裝著十辰于寫的信,是貝勒庫爾的文字,絨絨看不懂。他只知道,到了貝勒庫爾以后,要將這封信交給國王。另一張小小的,厚厚的信封里面,是他和十辰于花兩個月周游莫里哀,拍下的照片。

每一張照片的背面都有十辰于留下的文字——可惜用的是貝勒庫爾的文字,絨絨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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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開莫里哀的車,十辰于只好租了一匹馬,騎到立風的軍營去。幾百里路,十辰于卻是一刻也不敢停歇——他要去找立風,將一切都告訴他,讓他做好萬全的準備后,自己再向莫里哀宣戰(zhàn)——以便能在戰(zhàn)爭的號角吹響前,自己能趕回貝勒庫爾,回到絨絨身邊,帶他逃走。

可十辰于沒想到,他連跟立風談判的時間都沒有......

莫里哀的軍營里一片寂靜肅殺,輪班站崗的士兵隨處可見。說明來意后,來了八名士兵,無不手執(zhí)槍械,腰佩尖刀,幾乎是將十辰于押進軍營。

營帳里,立風正坐在正廳看書??匆娛接诤髲澚藦澴旖?,聲音辨不出情感,“十大司命終于想起來找我聊聊了?您這幾個月在莫里哀玩得可還愉快?”

“莫里哀的人民善良友好,熱情好客,自然是愉快的?!?/p>

話音剛落營帳里便回蕩起立風的一聲冷笑,“我們還是聊正事吧?!?/p>

十辰于頷首,邁步走到立風對面坐下,“您大概也能猜到,當前雖然兩星球人民表面風平浪靜,和諧共處,但實際上局勢緊張。貝勒庫爾與莫里哀開戰(zhàn)在所難免。我這次來是希望提醒您,全面做好迎戰(zhàn)的準備?!?/p>

“其實這次父親派我過來,不過是想尋找一個開戰(zhàn)的理由,再想方設法把罪名推到莫里哀頭上,以保證貝勒庫爾在輿論方面的絕對優(yōu)勢?!?/p>

十辰于平靜地敘述完這一切,立風緩緩抬眼凝視著十辰于,“如果是站在莫里哀大將軍的角度,我會很感謝您跟我說的這一切。但是,如果我是貝勒庫爾的公民,或是國王,那我會對您,貝勒庫爾的大司命,感到失望至極?!?/p>

“無論我是否早有猜到貝勒庫爾的陰謀,您的行為都無異于背叛?!?/p>

“十大司命,我還以為您會是怎樣一位剛正勇猛的人。您真是讓我失望?!绷L冷笑一聲,繼續(xù)問到,“不過我依舊想知道,您為什么要這樣做?”

還沒等十辰于開口解釋,一個士兵便匆忙跑進來——

“大將軍,小王子被貝勒庫爾王室的人帶走了,據(jù)說是被直接抓去了審訊室?!?/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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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你們要這樣子對待我...你們讓我說的話我都說了,你們?yōu)槭裁床辉敢夥盼易?..”

陰森潮濕的監(jiān)獄里有一朵干涸的白玫瑰,淌著血,被鎖鏈無情地銬在十字架上。

獨身一人熬過暗無天日的五天,絨絨終于被釋放。拖著沉重的四肢一步步邁向有光的地方,可是每走一步都要忍受撕心裂肺的痛楚。走到大街上,絨絨被耀眼的太陽刺得睜不開眼。沒有一個人可以認識,身上掛著的白色西裝已經浸透了干掉的褐色血液,枯槁的雙手止不住發(fā)著抖,捏著那張厚厚的信封。

絨絨滿心只剩下十哥哥的模樣了。十哥哥什么時候來,他丟了嗎。他是不會騙人的,那他去哪了。是不是他不知道自己被抓走了,他會不會擔心死呢...

這時走來一個打扮樸素貝勒庫爾人,用著莫-貝會議通用的國際語言,皺著眉問他還好嗎?

絨絨勉強能聽懂,于是點了點頭。

“你看起來很不好,受了很嚴重的傷,需要我?guī)闳メt(yī)院嗎?”

絨絨使勁搖頭,一個踉蹌差些摔到地上,還是被那個人扶起來的。

“那,有什么我能為你做的嗎?”

絨絨于是將手里的信封打開,扯著嘶啞的嗓子,“您能告訴我這些文字都是什么意思嗎...”

那人接過照片,照片的正面都被血模糊了,而背面的字跡也只能勉強辨認而已。那人認真地讀完每一句照片后面的句子后說到,“這些句子應該都是一個意思,‘等我,我一直在,我一直愛你?!?/p>

“這是你的愛人留給你的嗎?這真是很讓人感動的故事。”

“是的,但我找不到他啊...”絨絨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淚像斷了線一樣落下來。

“你的愛人是上戰(zhàn)場去了嗎?這確實是一場大戰(zhàn),不過我們堅信貝勒庫爾人會贏得勝利的。上天保佑你,孩子。”

“我的小孩還在家里等我,醫(yī)院就在那條路的盡頭。我先走了?!?/p>

戰(zhàn)爭...什么戰(zhàn)爭...絨絨茫然地看看那人的背影,又低頭看著手里的照片,終于在腳邊,發(fā)現(xiàn)了一張被踩皺的報紙——

“莫里哀王室全盤托出莫里哀的陰謀”

“莫-貝戰(zhàn)爭正式打響”

“貝勒庫爾率先奪取戰(zhàn)爭主動權,突破敵人三道防線”

“貝-莫戰(zhàn)爭戰(zhàn)場正式轉移至莫里哀大平原。”

“H-9207時代之終結,貝勒庫爾將永遠成為最后的贏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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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十辰于,你就是個叛徒,你背叛了貝勒庫爾,你還背叛了阿絨?!?/p>

是的,他就是一個罪該萬死的叛徒。用不著立風再多說什么,十辰于自己都想拿一把左輪手槍對準自己的胸膛,以死抵罪。

從被立風放回來到現(xiàn)在,整整五天啊。十辰于終于在離貝勒庫爾監(jiān)獄不遠處的地方,找到了暈倒在街邊的絨絨,身邊是被風吹散了一地的,屬于他們二人的照片。

十辰于抱著絨絨回到家去,找了最好的醫(yī)生為他療傷,然后帶著一副目眥欲裂的樣子,狠狠質問自己的父親為什么要這樣。

“你并沒有完成我給你的任務,那么我認為我也沒有義務兌現(xiàn)我的承諾。”父親一臉漠然。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沒干!我……”

“將近三個月的時間,貝勒庫爾的大司命音訊全無,滿腦子只會心心念念這個小家伙,你讓我怎么相信你不會在把一切都告訴莫里哀以后獨自帶著他逃走呢?”

十辰于瞳孔微縮,啞聲沉默片刻后垂下頭,嘴里反反復復地念著,“那你也不能這樣對他……”

“那你也不能這樣對他......”

“那你也不能這樣對他......”

父親冷笑一聲,隨后笑聲愈發(fā)放肆起來,“都無所謂了!現(xiàn)在不過開戰(zhàn)了三天,莫里哀就已經連退三道防線了。那一群天真可愛的小家伙啊......”說完他走向十辰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出一個月,戰(zhàn)爭就會結束。而你身為貝勒庫爾的大司命,也該為你的臣民們做些什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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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臥室一片灰白,連燈光都沒有色調。絨絨剛剛恢復意識,刺眼的光線加深了全身上下那一股鉆心的疼痛,抬一抬手臂都會扯到傷口。

“十哥哥...”

“立風哥哥...”

“戰(zhàn)爭......”

絨絨啞著嗓子,費勁力氣想要從床上坐起來,盡管每動一下,身上的痛苦就更加深一分。

外面在打仗嗎...絨絨兩只眼睛無神地望向窗外,沒有想象中的戰(zhàn)火硝煙、槍林彈雨,反而,空氣好安靜好安靜。

絨絨只以為自己被救到醫(yī)院里去了,反正哪也去不了,他于是開了電視,把聲音調到最大,這里詭異的空氣讓他窒息得想要流淚。

電視里是十哥哥。

穿著無比莊嚴神圣的黑色禮服,肩上系著鮮紅的戰(zhàn)袍,胸前別滿了勛章。神情嚴肅,像是在發(fā)表什么很正式的演講,自信且威嚴。

十辰于講的是莫-貝的官方語言,這是絨絨第一次聽到他講除了莫里哀語以外的其他語言——在絨絨面前,十辰于從來沒有用過貝勒庫爾文...那幾張照片除外。

“全體貝勒庫爾的公民們”

“現(xiàn)在我們的生命,我們的星球都遭遇到了極大的威脅?!?/p>

“莫里哀上的異星人早早便妄想占領貝勒庫爾,毀掉我們這樣一個美好又神圣的家園。”

“貝-莫戰(zhàn)爭剛剛打響,我們已經取得了三場戰(zhàn)役的大捷,但我們每個人都不能掉以輕心?!?/p>

“我們要以絕對正義的姿態(tài),堅決消除來自異星球的一切威脅?!?/p>

“宇宙之巔——貝勒庫爾——永遠不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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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辰于像是做了一場噩夢,走下演講臺時終于如夢初醒。群眾的歡呼吶喊幾乎將他淹沒,將他震碎。他真該死啊。

但是...

“真正的戰(zhàn)場都讓優(yōu)秀其它的軍隊將領帶兵去了,你只要完成這一場演講,我便答應你——戰(zhàn)爭結束后,所有人都會將你,將那個小家伙奉為英雄——一個是勇敢的大司命,大英雄;一個是明辨是非,忍辱負重的小王子,小英雄。到時候你們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相愛?!?/p>

帶上絨絨,現(xiàn)在就逃走。十辰于飛奔回家,卻發(fā)現(xiàn)絨絨不見了。電視里放著自己的演講,被子上的還浸有濕噠噠的淚。

十辰于發(fā)了瘋似的找啊,終于在絨絨登上宇宙隧道的前一刻,拉住了他。

“絨絨!別走...別走?!?/p>

“十辰于,你是個騙子?!?/p>

絨絨拼了命想要推開十辰于的懷抱,一邊掉眼淚一邊掙扎,換來的只有十辰于一句句的“對不起”。

“對不起,絨絨,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你?!?/p>

“等一切都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我們逃走好不好。私奔到一個世外桃源去。”

“我再也不用上臺講那些違心的話了,你也再也不會受苦了,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

話還沒說完,四處的人們卻突然開始尖叫歡呼,聲音震耳欲聾,仿佛整個星球上的人都參與了這場莫名之狂歡。他們興奮地尖叫到,“戰(zhàn)爭結束了!我們勝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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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立風!你是不是瘋了!”殿前,老人家氣得不輕,“任憑戰(zhàn)場轉移到莫里哀,你讓生活在這個星球上的人們怎么辦!”

“對不起,父親。是我的疏忽。不過您放心,這場仗我們的準備也很充足,不見得就一定會讓貝勒庫爾那群家伙贏?!绷L低著頭,語氣順從但堅定,卻沒人看見他那一雙垂在身體兩側,被攥出血的手——立風不是不打,他沒有辦法做到在貝勒庫爾開戰(zhàn)——阿絨還在那個星球上,立風不想讓子彈從他眼前飛過。

老人家滿是皺紋的眼尾擠出了兩滴渾濁的淚水,“不。”他搖搖頭,“不打了,不打了?!?/p>

“立風,投降吧?!?/p>

“莫里哀只有這一個,它太美了,它經受不起戰(zhàn)爭,我不忍心見到它就此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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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于是退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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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絨絨帶著十辰于趕回莫里哀王室時,一切都晚了。

立風用劍刺穿了自己的胸膛,大殿里一片血泊。

莫里哀的大將軍自殺身亡,國王長病不起,貝勒庫爾緊跟著派了新的政府上任,管理莫里哀。

莫里哀王室?guī)缀跛械娜硕疾坏蒙平K,只有小王子,自此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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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好像從未如此冷靜過,像是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似的,找了一塊墓地安葬立風,然后便執(zhí)起十辰于的手,“十辰于,我們走吧?!?/p>

漆黑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東西陷下去了,永遠缺了一塊。冷掉的聲音聽得十辰于心里好害怕。

“去哪,我都陪你。”

“你不是說,戰(zhàn)亂結束后帶我私奔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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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每日,絨絨日日享受著貝勒庫爾王室里的奢侈華貴,夜夜拉著十辰于深陷情欲的泥沼,無可自拔地緊緊倚著十辰于寬闊的肩膀,亦或是摟著他的腰,恨不得整個人融進他的骨血里,擁抱他,親吻他,挑逗他,等他的嘴唇包住自己的兩片唇瓣,唇舌交纏之際,再任由淚腺分泌幾滴咸澀的眼淚,落到他們的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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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一年過去了,莫里哀星球上已經充斥著貝勒庫爾人。不作為的貝勒庫爾政府,以及星球上的貝勒庫爾人,至今也從來不把莫里哀人當人看,更不珍惜這個星球。短短一年多時間,這顆星球上爆發(fā)了無數(shù)次莫里哀人的起義,都被政府無情鎮(zhèn)壓。無數(shù)場自然災害接踵而至,將這顆星球搞得支離破碎。

明天是立風的忌日。

夜晚,絨絨捧著十辰于的臉一路吻下去,“十辰于,我想去莫里哀了?!?/p>

“去那里干什么?”

“我想去看看我哥哥?!?/p>

“......好?!?/p>

十辰于其實并不想讓絨絨去。去看到,他曾經引以為傲的星球,竟然會破敗成那個樣子。

十辰于寧愿整日陪絨絨過這樣醉生夢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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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辰于睡著后,絨絨又吻了吻他的嘴角,輕聲道,“阿絨也是個叛徒。”

不過他該去贖罪了。

......

絨絨走出宇宙隧道的那一刻,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刺鼻的硝煙味,還有漫天的風沙。

“絨絨...”十辰于有些不安,輕輕握住身邊人兒的手。

但絨絨抬頭望了望天空,面色平靜,回握住十辰于的手說到,“我們去買花吧?!?/p>

“好?!?/p>

絨絨買了三支白色玫瑰,給了十辰于一支,自己拿著剩下的兩支,跟十辰于一路走去了陵園。

還有一朵玫瑰是給立風的。絨絨跪在立風的墓前,沒有哭。他輕輕將玫瑰擺到墓前,笑道,“哥哥,莫里哀的白玫瑰還是這么白,很漂亮很干凈?!?/p>

說完,絨絨落下了眼淚,轉頭摟過十辰于的脖子,發(fā)狠吻上去,愈吻愈動情,最后卻漸漸暈了過去,倒在十辰于的懷里,沒了氣息。

絨絨算準了時間,在前一晚便服好了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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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隨著絨絨小王子一同沒了音訊的十大司命,在莫里哀新政府上臺的一年零一天后,突然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他帶著莫里哀的民兵沖入了新政府,殺了里面所有的貝勒庫爾人。還沒等消息傳回貝勒庫爾,十辰于又帶著千軍萬馬殺回貝勒庫爾。十辰于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

——十大司命弒父篡位,一手推翻兩個政府,而后重新建立了一個新的貝勒庫爾政府和新的莫里哀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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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辰于花了十年的時間扭轉貝勒庫爾人根深蒂固的思想觀念,恢復重建了莫里哀,使它重新變成一方凈土。

十辰于有一位近臣,叫小炸。小炸對十辰于忠心耿耿。但也一往情深。一晚,十辰于叫他來自己的房間,那小孩兒的面色紅紅的,但不明顯。十辰于笑著撫了撫小炸的頭,“你覺得你自己一人,可以治理好這兩個星球嗎?”

小炸愣住了,“阿十...您在說什么?”

“以后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咯,明天我就走了?!闭f完,十辰于脫下了身上象征著至高無上權位的長袍,摘下了手上的金色戒指,一并放在小炸的手中,“拿好它,以后也要戴好他,不要弄掉了哦。也不要讓我失望?!?/p>

自此,十辰于徹底消失了。他手握著絨絨送給他的那支早已干枯的白色玫瑰,永遠地沉睡在了他為絨絨種下的玫瑰花海中。

【The end】


【十絨/叛徒】永眠鄉(xiāng)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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