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里的吃喝170:宋江夜訪煙花,美人素手分茶

相比鄆城和清風(fēng)寨,東京的元宵之夜果然更加絢爛精彩。
???? 正月十四的傍晚,宋江在柴進(jìn)、戴宗和燕青的陪伴下,終于走進(jìn)了向往已久的京城,看到了燈火璀璨下的繁華富貴、明月清輝下的生動喧嚷,心有無限感慨。
一行人東游西逛,走著走著竟走進(jìn)了煙花柳巷一條街。眼見“歌舞神仙女,風(fēng)流花月魁”這幾個招牌字后,宋江心有所動,便走進(jìn)一家茶坊,一邊吃茶一邊向茶博士打聽,不知這里的花魁娘子是哪位?
茶博士說,這邊是李師師,那邊是趙元奴,都是東京城最有名的名妓。
宋江一聽,立刻來了精神:這兩位,是不都與今上打得火熱的那兩位?
“今上”就是,“當(dāng)今皇上”的縮略語,類似于我們現(xiàn)在“張局”、“李處”,茶博士一聽,趕忙擺手,你可小聲點哎,別被人聽到了——皇上跟名妓打得火熱,畢竟不夠體面,雖然人盡皆知,但不好這么公開大聲說啊……
宋江點頭,隨即招手叫燕青:我想見這個李師師一面,通過她招安。你想辦法進(jìn)去,我在這里等你。

燕青長得帥,人又聰明伶俐,最適合辦這事兒。他從容走進(jìn)李師師家,依舊以前日哄騙王班值的路數(shù),去搭訕李媽媽。
見到李媽媽第一眼,燕青“納頭四拜”,極其恭敬客氣。
眼見這么一個俊俏小哥對自己如此恭敬,李媽媽自然也很和氣,問他,小哥高姓——你是哪位???
燕青一副熟人的態(tài)度,老娘您忘了?我是張乙兒的兒子張閑啊,從小在外地,今天才回京城來。
李媽媽閱人太多,既想不起來見過這人,可又不敢肯定沒見過這人,可人家小哥笑容那么燦爛,態(tài)度那么恭謹(jǐn),感覺那么熟悉,她頓時想起一個“太平橋下的小張閑”,莫非是他?
燕青不過是順口胡謅的,沒想到對方自己想出一個,便趕緊順桿爬下說,我就是那個小張閑,我現(xiàn)在跟了個山東的大財主,這次跟著他來東京看元宵、做買賣,來求見娘子一面——他也沒別的念想,就想跟娘子吃頓飯而已。并且,他是真有錢,一定不會白見面的……
無論生人熟人,利益從來最動人。

李媽媽一聽是這么個有錢的主兒,頓時熱情起來,她請出了李師師,燕青也回茶坊請來宋江等人,英雄與美人終于相見了。
不過當(dāng)然,宋江對李師師并無非分之想,李師師也絕對看不上宋江,她之所以對他客氣,完全是看著他銀子的面子。
二人寒暄過后,李師師請這幾位就坐,然后親自捧著香茶,分別給宋江、柴進(jìn)、戴宗和燕青。
一杯茶飲下,“不必說那盞茶的香味,細(xì)欺雀舌,香勝龍涎。”這幾位除了柴進(jìn)之外,都沒喝過這么高級的茶,宋江找不到形容詞來恭維,大約只能說一句“真是太好了……”
當(dāng)然,他也不是來喝茶的,他是有正事兒的。喝完這一杯美人親奉的香茶,宋江正要開口談他的忠君報國的志向,表達(dá)他的強(qiáng)烈的招安愿望,忽然有人來向李師師報告“官家來了?!?/span>
李師師止住了宋江欲說的話,直接送客道,我不敢相留各位。還是等明天吧,明天官家必不會來,我再請各位喝茶聊天。
宋江有求于人,自然不敢多言,唯有客氣告辭。然而一番周折,好容易見到了李師師,卻連句正經(jīng)話都沒說上,宋江實在有點不開心。

出得門來,他對柴進(jìn)說,我聽說皇上有兩個情人,一個是李師師,另一個是趙元奴。我們雖然見到了李師師,但何不再去趙元奴家走一遭?
依舊是燕青過去搭訕,依舊以金錢誘惑,不過這位趙媽媽卻沒興趣接招。她說我女兒身體不好,實在不能出來相見。
宋江無奈,只能轉(zhuǎn)身出來,他們繼續(xù)行走看燈,路過東京城最繁華的酒樓樊樓,“只聽得樓上笙簧聒耳,鼓樂喧天,燈火凝眸,游人似蟻?!眮頄|京,豈能不上樊樓?他們四人便上樓找了個閣子,一邊賞燈一邊飲酒吃喝。
幾杯酒下肚,忽然聽見隔壁有熟悉的聲音在唱歌:
“浩氣沖天貫斗牛,英雄事業(yè)未曾酬。
手提三尺龍泉劍,不斬奸邪誓不休!”

宋江大驚,連忙過來看,發(fā)現(xiàn)是另一隊來東京的九紋龍史進(jìn)和沒遮攔穆弘,這兩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喝酒喝多了,正在抒發(fā)英雄情懷呢。
宋江對他們一頓大罵,你們在這兒胡說八道什么啊,招來了捕快可是了不得的事兒!隨即,他嚴(yán)令他們立刻離開出城,不許逗留。
史進(jìn)穆弘很不高興:大過節(jié)的,那么多人,我們又沒殺人放火,不過唱幾句歌而已,哪個捕快愛多管閑事啊!但老大的話不能不聽,他們只能算了酒錢,默默無言下樓而去。
宋江也是氣不順。他來東京,可不止是為了看燈,他就想走個捷徑,通過李師師和趙元奴傳話給皇帝,實現(xiàn)他招安的愿望。為此,他只能屈身去跟他厭惡的美女
不想出師不利,趙元奴干脆就沒見到,李師師見了也沒說上一句正經(jīng)話,就被禮送出來了。
我就想投個降,招個安,怎么就這么難呢?他不知道,很多事情,捷徑其實路最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