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幸運之禍！

公司新品發(fā)布會后，蘭瑟?蘭特斯這位電子學天才，他又開始著手去從事其他領域的工作—放松與事業(yè)兼?zhèn)洹?/p>

如果克里斯的姐姐伊麗莎白，她向自己推薦的那位恩斯特龍醫(yī)生沒有說錯的話，那蘭瑟的工作壓力的確有點兒大了。

比起繼續(xù)埋頭苦干，蘭瑟選擇了與之相反的一面：適當放松，打打室內壘球和高爾夫之類的。直到三天后，他發(fā)現(xiàn)這還不如埋在實驗室里有意思。

因為他根本就不懂這些球類運動—需要帶著棍棒和鋼管才能發(fā)動的球類運動—他連參與籃球和足球比賽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其他球類運動，也就可想而知了。

現(xiàn)在，把新聞發(fā)布會、詭異的相片外加那位神秘消失的少女，都塞到腦后，忘的遠遠的吧！來上場暢快淋漓的電影—西歐騎士的廝殺—和汽水薯片是絕配。

看到一半后，蘭瑟才意識到那不是歷史電影，而是魔幻神話電影。如果要再定位的準確些，是從他看到騎士的劍刃開始冒火，滿屏鉆出些長滿綠包的哥布林幫開始的。

騎士，魔法或許早已不復存在，但科技發(fā)展到一定程度，便與魔法無異。一套盔甲，加上些熒光燈飾品—不，不是熒光燈—是感應裝飾，一旦拔出劍鞘，便會自動升溫加熱、釋放火焰的那種，這不僅會非?？幔€極具殺傷力。

“對—就這么做—！”說干就干，蘭瑟可不是把幻覺當雪茄抽的空想家。他關掉面前的幻燈放映機，站起身后拍了拍手。

“有什么能效勞的么，蘭瑟先生？”娜塔莎的運行系統(tǒng)，通過兩側的全息裝置投射至蘭瑟身前。蘭瑟需要她做好準備，兩手準備。

第一手，告訴所有想要預約見面的人，見面時間推遲。接下來的三天到一星期內，拒絕待客。第二手，蘭瑟需要娜塔莎去網上找點音樂，越酷的越好。

“那您的生理需求呢？蘭瑟先生，睡眠時間與熱量獲取，水分補充—”娜塔莎的合成語音，依舊是那樣溫柔耐心。蘭瑟也臨時想出一個方案：去便利店買上點囤貨。

整個下午，蘭瑟都將自己鎖在機械實驗室內。

無論是誰，他都閉門不見，就像某部老牌電影—《弗蘭肯斯坦》—中研究出科學怪人的博士。這一次，他沒將自己鎖在鐘樓或風車谷倉里，而是在銅墻鐵壁構成的實驗室中待了兩天一夜。

雪諾差點懷疑蘭瑟是走火入魔了，還可能將自己改造為第二個活腦。

事實證明，她在這一方面多慮了，當撬鎖公司的人用圓錐鋸，將實驗室的大門完全切開后，等待他們的只有蘭瑟拋出的幾本加厚字典，外加一句不太和善的問候—“請”滾出去！—蘭瑟如是所言。

自命不凡的家伙們，他們在工作投入時，總要表現(xiàn)的這么尖酸刻薄么？蘭瑟，再之前是鐵面人奇波夫，再再之前是斯—雪諾輕咳幾聲，她不想再提起斯坦的名字。

實際上，比起擔心蘭瑟將自己的腦袋鋸下來、接到另一架大型機器軀體上。倒不如說雪諾擔心他變?yōu)榈诙€斯坦—自從那次新聞發(fā)布會后—蘭瑟的舉止就有些反常。

按照恩斯特龍的話來講，突然出現(xiàn)的女孩是壓力的具象化，是蘭瑟腦中的幻影。蘭瑟需要找到自己的放松方式，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

雪諾認為，自己也是時候該提出建議了。在蘭瑟像斯坦那樣，制造出重生的扭曲玩偶與墳墓巨人之前—她經歷過太多瘋狂，不想再進行重溫了。

萬事俱備，只欠最后一根拉桿。唔，蘭瑟今天進入實驗室時，似乎忘記了要插好門鑿—雪諾就這樣走到他的身后，他都沒能發(fā)現(xiàn)。

轉身過后，頭戴護目鏡的他自己，他身后的雪諾，都將對方嚇了不只一跳。

蘭瑟取下鑲有紅色夜視鏡片的護目鏡，他剛剛看起來有點像個瘋子，還是在這種黑到令人惡心的地方，這點他必須承認。

可他也說過了，在他主動離開前，沒人會被允許來拜訪他—雪諾也不行。不過，既然雪諾已經進來了，那就請吧。蘭瑟為自己的客人，滿上了一大杯鮮牛奶。

“牛奶，還是冷的。壓縮餅干，還有速溶咖啡。蘭瑟，你就靠著這些硬撐了—”雪諾的大腦變得十分混亂，蘭瑟把自己鎖在這里多久了？反正，肯定不是一兩天了。

“—撐了五天零八個小時，現(xiàn)在這東西—我是說杰作，這杰作就要完工了?！碧m瑟抓起雪諾的手，也不顧對方是否同意?，F(xiàn)在，是私人展示時間。

他開始奔跑，在肖邦進行曲的伴奏下逐一啟動燈光開關—就像在演音樂劇，墜入迪士尼早期的音樂動畫電影—這么做很荒謬，可也很棒，很令人激動。

燈光全數亮起的時刻，娜塔莎將音樂按下暫停鍵。肖邦進行曲，播放完畢。所有燈光也被蘭瑟準時激活，他等不及要讓娜塔莎和雪諾親眼看看了，現(xiàn)在就要。

“所以—所以—”

一分鐘后，雪諾才意識到不停地重復一個詞，會讓她看起來和聽上去都像個傻瓜，還是那種在刻意模仿留聲機的傻瓜。她給自己接了杯冷水，試圖說服自己保持冷靜。

“所以，你給自己做了一套，復古風格的盔甲？”

雪諾試著用幽默感，來掩飾內心深處的擔憂、疑慮與焦慮。蘭瑟也沒有留心觀察，只當雪諾也是在為此而激動。在這之后，蘭瑟點了點頭。

蘭瑟也看過那些超級動作漫畫，例如鋼鐵俠和蝙蝠俠之類的，鋼鐵俠的經典戰(zhàn)甲是什么配色來著？黃色加紅色，還要有激光噴射器。

可是現(xiàn)在，蘭瑟他敢打賭，托尼?史塔克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一個更酷的主意，比激光噴射器還要酷，也更實用—

騎士的頭標，與他拔出劍鞘的利刃一同亮起。兩束變幻無窮的異色光輝，時而變?yōu)榱钊税残牡乃{色，時而化為地獄般的赤火，正如雪諾內心的惶恐一般。

這算的上是種騎士盔甲，這一眼就能看出來。內部采用高密度金屬與適當留空，精細打磨的球形關節(jié)避免笨重。胸前的護甲像是顆倒掛的撲克黑桃—是銀色的，當然啦。

頭盔間的縫隙，參考了西歐騎士中最為常見的豎列長條，一共四個。胸前與顱盔兩側的縫隙，可用于減輕風壓，還可用于散熱與緊急解體。

兩側的肩甲發(fā)光發(fā)亮，肩甲底部噴有金色熒光涂料，膝蓋上的探照燈—那不是探照燈—蘭瑟讓自己進入胸甲，又繼續(xù)補充道—只是兩顆出于時髦目的，安裝的藍環(huán)燈圈。

看得出來，蘭瑟還想為這套盔甲加上鏈索短裙來著，可后來這種形象被他砍掉了—這樣看起來會很柔弱，還有點小孩子氣。

雪諾聽后，則直接回應一句：“你現(xiàn)在做的事情，也不見得有多成熟?！遍e聊時間現(xiàn)在結束，蘭瑟完成了著裝的最后一步：頭盔?，F(xiàn)在，啟動電源，接入人工智能系統(tǒng)。

能源儲備，正常，氧氣含量，足夠八小時正常呼吸。緊急彈出設備，感應正常。與娜塔莎人工智能終端的連接，信號正常。

運行安全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六點五。

“很好，把剩下的百分之三忽略掉，我們去兜風—”蘭瑟說完，雙腕的機械夾層中便增出兩套推進裝置。伴隨刺目的藍色火焰與氣流，蘭瑟與他的盔甲，直沖云霄。

雪諾看著被撞出兩層大洞的實驗室，飄落各地的碎木板、漆料墻皮與飛散的紙質文件—她認為，現(xiàn)在有必要提前聯(lián)系鐘點工，讓他們來進行清理了。

高點兒，高點兒，再高點兒—蘭瑟回想起自己所看過的所有電影與漫畫—不行，這對于一個只考過直升機駕照的人來說，還是太高了—“娜塔莎？”他試著呼叫，卻因海拔過高而失去了信號。

不算太糟，盔甲里有附帶人工操作系統(tǒng)?，F(xiàn)在，將噴射裝置的動力調小—棒極了，現(xiàn)在蘭瑟的狀態(tài)，終于從直奔星河改為直沖地底—他可不想看著自己摔成肉餅。

哪怕下面就是龐頓中城的運河，從如此高度摔落后，濺出水花與沖擊力，也足夠讓蘭瑟的五臟六腑感受到被大鬧一番的快感。墜落過后他會狂吐不止、頭暈目眩，可能還會躺進急救中心。

蘭瑟是不會讓這一切發(fā)生的。

將雙臂與腳部的噴射裝置調整好，適當的壓力與沖擊力。只要保持浮動就好，不要太高也不要太低。調試過程就像是在做數學驗算，就像是在刮彩票號碼—

即將墜入水底的前一刻，蘭瑟成功了。迎面而來的中號游輪，在蘭瑟對盔甲的指揮下被成功避開。在水上飛行的鐵騎士，這對游客們而言可是個新鮮事。

“什么？不，我不是托尼?史塔克，更不是鋼鐵俠—我是—我是—”盔甲的蘭瑟也不知要如何應答。關于這套盔甲的名字，蘭瑟還真沒留心設想過。

不過，降落到船艙上，給人們簽個名之類的，這種要求他倒可以接受。鑒于真正的名字還沒能想好，蘭瑟便直接用自己名字的開頭首字母“L”來代替本名。

好了，又一個孩子，至少這一次，孩子的發(fā)絲顏色是黑色。女孩的皮球掉入了運河，這對蘭瑟來說可謂是小菜一碟—樂意效勞，孩子—他將皮球自水中撈出，踢回女孩手上，之后離開水面，繼續(xù)自己的旅行。

“真高興您沒事，蘭瑟先生。另外，監(jiān)控顯示您的公司中多了幾名訪客?！?/p>

蘭瑟對娜塔莎的通知表示無奈，他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本周概不待客，怎么有人就是聽不懂呢？難道說，一定要他親口去通知才好嗎？

蘭瑟用極其吃力的語氣，對娜塔莎下達指令：“調出監(jiān)控，讓我看看這些訪客的臉—我會想辦法，給他們寄幾個惡作劇盒子的！”

“娜塔莎，我以為，你說的是正經客人！”當蘭瑟看到娜塔莎投射出的監(jiān)控畫面后，他差點直接氣暈過去。四個頭戴化學面具、手持火器的盜賊，這也能算客人？

“蘭瑟先生，上一次派對時，是您親手將我的幽默值調動到了百分之七十五—”蘭瑟沒功夫再廢話下去了，他在水面上疾馳著，火速趕回自己的公司大樓。

當他甩干盔甲上的水漬后，娜塔莎又重申了一遍她的問題：需要她重新調試一下幽默感么？蘭瑟對此表示贊同，下調到百分之三十左右，要快！

“調取犯罪記錄檔案中—資料查詢成功—智腦科技公司在逃人員—”在娜塔莎將四名罪犯的身份查明過后，蘭瑟明白自己可以放開拳腳了。

他對身下手提錢箱的四人張開雙手—不，他可不是要發(fā)射激光。

四名罪犯應聲倒地，蘭瑟也象征性地吹了一口掌心的硝煙。麻醉電流針彈，不多不少剛好四發(fā)，比激光更加穩(wěn)定、準確，還更加廉價高效，可供循環(huán)使用。

蘭瑟甚至還沒能用上身后的切割光刃。

“想知道我和唐吉訶德的區(qū)別么？答案就是—”蘭瑟拔出身后的光刃，幽藍色的劍光旋轉下，他剃掉了一名歹徒的胡須，“—我比他要能打的多，且絕不會輸給白月騎士！”

他轉過身去，很好，四個家伙都在這兒。錢箱與被盜取的機械零件也全數巡回。他讓娜塔莎為克里斯發(fā)送了一條訊息。

在克里斯帶著警隊抵達這里之前，他還有大把的時間可用。摘下頭盔后，藍色微笑著詢問雪諾，晚上要不要來兩份披薩用做慶祝？

最好是點弗萊迪披薩店的，那里的芝士牛肉番茄披薩，這個星期正在打折。

雪諾認為，再沒有比這更好的真心話時間了。披薩？那好，但是不要點口味太過刺激的，否則蘭瑟的腸胃可能會受不了。

“雪諾，雪諾。知道嗎？你都快從我的秘書變成保姆了—”蘭瑟卸下胸前的裝甲，可在他開始哈哈大笑前，他還是將手搭在了雪諾肩上，說了聲“多謝提醒”。

三塊半芝士披薩，兩杯蘇達汽水。在這相對輕松的氛圍中，雪諾的故事開始了。只有兩名聽眾：蘭瑟與娜塔莎。雪諾只希望，蘭瑟能夠將這個故事聽進去。

斯坦?路尚，沒人不會知曉這位十五年前的青年企業(yè)家，與天才工程師的名號。他創(chuàng)立自己的公司時，比蘭瑟還要小上兩歲，可人們都說天妒英才—在墳墓巨人對紐約市的進攻后，他，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失蹤了。

“雪諾小姐，你還知道些什么嗎？人們都說，墳墓巨人是一個叫穆迪的罪犯建造出來的—還有那四個機械殺手—我才不相信其他的呢，當時，還有人說那是外星人進攻地球、瑪雅人預言的世界末日—根本就是在瞎說！”

發(fā)表完自己的長篇大論后，蘭瑟才反應過來，自己對這故事有些過分激動了。幾聲道歉與尷尬過后，蘭瑟又拋出他內心的疑惑：所以，雪諾怎么會知道這些？

“當時我有一個表親，他就在那里工作?！毖┲Z也可以告訴蘭瑟，她那位表親的名字—杰瑞米?亞里克—實際上，她應該將杰瑞米，稱之為愛人。

可惜，那些研究，墳墓巨人，金屬細胞，對死亡法則地揮劍挑戰(zhàn)。在這之后，貪婪的探索者們沒能征服死神，反而失去了一切。

蘭瑟的猜測方向沒錯，金屬細胞的最初來源，是那名叫穆迪?克什的瘋狂罪犯，他制造出四臺電子玩偶，他將無數條無辜生命，變?yōu)樽约鸿T造永生之橋的鐵錠。

最終，命運的洪流將鋼橋沖垮，穆迪被押入牢獄，不知所終。他麾下那四臺渴望新鮮靈魂的惡魔，也在形體被摧毀后找到新的效忠對象—雪諾曾經的制造者，她的主人斯坦?路尚。

“斯坦，他是個天才，真正的天才，”雪諾為干渴的唇舌，飲入半杯低糖蘇達。故事還在繼續(xù)，“他認為，這世上他已經沒有任何對手可言了，除了—”

除了他的老師，米塔。想要超越米塔的唯一方式，便是攀登至她也無法達到的領域—使用機器，來征服死亡—他在四具惡魔之形的蠱惑下，進行金屬細胞的提煉，他對永生的研究愈發(fā)癡迷，甚至連他最忠心的同伴離去，也無從察覺。

最終他成功了。他以為自己創(chuàng)造了神明，創(chuàng)造了墳墓巨人。墳墓巨人的確能夠征服生命、抹除死亡。這臺恐怖造物正如其名，它是死亡本身的墳墓。

可是，一臺混有四具惡魔靈魂的機器，它認為自己應當凌駕于人類之上。能夠征服死神的人，也只應有它一人。代價，則是人類的徹底滅亡。

墳墓巨人的驅動與運作，它們全都需要能源。而能夠令墳墓巨人保持運作的唯一能源—就是靈魂本身—最純粹的人類靈魂，沒什么比這更合適。

或許是臨時悔悟，亦或是對名譽的最后一絲惋惜。斯坦?路尚抵達墳墓巨人的內部，用自己的生命埋葬了他的最后一臺造物。斯坦的失蹤，其實一點兒也不神秘。

“這么多年了，我都保守這個秘密?，F(xiàn)在，我認為你應該知道真相?！币驗槲艺J為，你現(xiàn)在越來越像斯坦了—這句話，雪諾還是沒能直接說出口。

失去斯坦，又失去杰瑞米，辭掉在博物館的講解員工作。之后的十幾年間，雪諾像是具木偶般在塵世游蕩。直到威斯克?蘭特斯收留了她，為她提供了一份工作。

現(xiàn)在，蘭瑟對她而言，在某種程度上，他們也算得上是親人。雪諾沒有看到蘭瑟誤入歧途，可她害怕這一切發(fā)生?，F(xiàn)在，蘭瑟已經在制造自己的盔甲，那么，誰知道未來又會如何？

“那么，你就看好吧?！?/p>

蘭瑟的回答，令雪諾差點松掉她手中的紙杯。腕中的利刃與用于切割披薩的尖刀，它們就在雪諾身邊?？衫碇菈褐浦┲Z的恐懼，讓她拒絕走上最極端的道路。

她不想那么做，蘭瑟—事情還沒發(fā)展到，非要武力解決不可的地步。

“雪諾小姐，我希望你繼續(xù)留在我的公司，好好看著這一切。我會向你證明，我創(chuàng)辦這家公司，都是為了幫助更多人，而不是我的一己私欲！”

蘭瑟背對晚霞與成群的水泥大廈，俯下身后對坐墊上的雪諾伸出左手。就像剛剛學會一個新姿勢的小男孩那樣，蘭瑟對雪諾伸出小指，小指彎曲為鐵鉤的形狀。

“約定好了，你可要盯緊我哦！”蘭瑟對雪諾眨了眨眼。

雪諾也伸出自己的雙手，作為回應。在晚霞與候鳥的見證下，蘭瑟對雪諾立下承諾：斯坦曾走過的道路，他絕不會邁上一步。

“我會的。”雪諾回應道。望著蘭瑟收拾好披薩盒、離開天臺的背影，她欣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