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文書三創(chuàng)]四十三年后,無聲鈴鹿與大和阿爾貝開始改變悲劇 part1:新的清晨
雨。
連綿細(xì)雨。
東京一向是個多雨的城市,雖然一年之中也是晴天居多,但一旦下起雨來,就會讓人感到一股雨似乎下不盡的錯覺。但好在現(xiàn)在并非如此,由浩大滂沱的暴雨轉(zhuǎn)變成的細(xì)雨預(yù)示著這場本就不長的春雨即將結(jié)束,只需要過段不長的時間,這座被雨淋得微濕的城市就會又一次被陽光曬干。街上并沒有什么行人,也正是因此,一個微弱而悅耳的聲音在此時恰如其分的與雨聲混在了一起。
踏,踏,踏,踏,踏,踏,踏……
運動鞋的蹄鐵與地磚碰撞的悅耳聲音與有序的呼吸聲混在一起,紅白色的運動服與橙色的發(fā)絲一起在清晨的商業(yè)街中飄逸著。在灰蒙蒙的天空籠罩下,奔跑著的少女不像是在奔跑,反而像是在這個為她所搭建的舞臺上自醉的表演著。這雨似乎也看時候,只是在少女終于跑得疲乏了之后,從天空落下的最后一絲雨線也終于落在了地上,撥云見日雨過天晴,陽光終于掙脫了雨的束縛而將光輝施灑在地面上,也讓少女微濕的發(fā)梢都有了光暈。
“呼——呼——”
無聲鈴鹿停下腳步調(diào)整呼吸,可她心中的興奮感卻時時刻刻的在與跳動著的心臟同步。明明只是在重復(fù)著過往每天都會做的事情,但她卻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都在位置沸騰。不再每時每刻都隱隱作痛的身體,重新變得輕快迅捷的腳步,還有許久沒體驗過的似乎永遠(yuǎn)用不完的青春活力,這失去了四十三年后失而復(fù)得的一切都讓她振奮,也讓她想要奔跑的欲望更加強烈。
是的,無聲鈴鹿回到了過去。她回到了四十五年前,回到了那個她才剛?cè)雽W(xué),四十多年前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的十六歲。在反復(fù)確認(rèn)了這一點之后,她欣喜若狂亢奮不已,差點還把室友特別周嚇到。在剛流浪的那幾年里她也曾幻想過時間回溯從頭再來的美夢,但在時間無情的將這個夢消磨殆盡之后,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卻將這個夢變成了現(xiàn)實。她感謝她,所以,她準(zhǔn)備以奔跑的方式回報他,讓他可以看到已經(jīng)截然不同的自己在賽場上奔跑的身影。
“這個點……差不多要回特雷森了?!?/p>
鈴鹿從運動外套的口袋里拿出多功能計時表看了看,又從另一個口袋里拿出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汗巾擦了擦汗之后就轉(zhuǎn)身往特雷森的方向走去。即使過了這么多年,她依舊記得晨跑要帶好計時表和汗巾,也依舊記得晨跑路線的最終段是繞著商業(yè)街跑三圈。這或許證明了她依舊向往奔跑,又或者是單純的記性好。
她邁開腳步往特雷森的方向走去,又一邊打量著商業(yè)街的各種店鋪。在她的印象里,這個商業(yè)街在四十三年里經(jīng)歷了大大小小幾十次的改造翻新,最大的一次翻新改造甚至還把整個商業(yè)街都改得脫胎換骨,哪怕是她這種在醒悟之后不愿再去商業(yè)街的人遠(yuǎn)遠(yuǎn)望去都能感受到無比的壯觀。而現(xiàn)在再看這條原汁原味的商業(yè)街,雖說沒有當(dāng)時的震撼,但卻在無形之中多了一股讓人懷念的味道。
“……手卡發(fā)赫烙,墓地拉阿爾貝進(jìn)手卡?!?/p>
“屋了。”
“劍指。”
兩個不同的說話聲與卡片落在桌面上的聲音傳入鈴鹿的耳朵里,而她也聽出了聲音的來源就是那間在不遠(yuǎn)處的卡店。雖說鈴鹿也知道這條商業(yè)街里有一家每天雷打不動六點鐘開店晚上十一點才關(guān)門的卡店,但在這個點就來打牌的人她倒是第一次見。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其中的一個聲音她似乎聽到過……
“通召阿爾貝,發(fā)阿爾貝效果,卡組檢索烙印魔陷?!?/p>
“效遮。”
“行,超融合,丟張深淵赫界,拿阿爾貝和你的巨大噴流出偽裝龍。然后手卡發(fā)融合,手卡阿不思和偽裝龍做素材出冰劍?!?/p>
“你這六十烙印成分這么雜?神通?!?/p>
“我家神說使不得。娛樂流打法嘛,追求的就是虧卡整花活。冰劍效果拉白界送墓除外你的神騎,老板你跟連鎖嗎?”
“沒得跟?!?/p>
“那就結(jié)束了,老板你偽裝龍效果加神通扣兩千一,我冰劍三千打點,一點不多一點不少,剛好扣完?!?/p>
隨著一連串長說書的結(jié)束,這場對局也落下了帷幕,而鈴鹿也恰好在此時聽出了其中一個聲音的來源。不會有錯的,是他,絕對是他,絕對就是那個帶他回到現(xiàn)在的青年!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你這一看就是算好了壓血線的啊年輕人,挺厲害的嘛?!?/p>
聲音越來越近,而鈴鹿奔跑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現(xiàn)在的她只想快點去確認(rèn)自己的猜想。
“哪有,僥幸罷了。再見了老板,下次會再來玩的?!?/p>
卡店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視野里,再多邁幾步,多邁幾步——
吱呀——
卡店的玻璃門被人打開,紅發(fā)的青年從卡店里走出,深紅的眼眸剛好與少女的碧綠眼眸對上了視線。
“晨跑完了?”
“……誒??”鈴鹿被青年突然的問話搞得有點不知所措。
“你忘了我嗎?”青年發(fā)出了疑問。
“沒,沒有……”
鈴鹿連忙解釋著?!澳愕拿帧墙写蠛桶栘悓Π?。”
“還好,看來你還沒有忘了我?!?/p>
阿爾貝走下了臺階?!八?,感覺怎么樣?”
“……?”
“……好吧好吧,看來有時候思維太跳脫也不是什么好事。我是問你回到四十五年前的感覺怎么樣?!?/p>
“……感覺……非常好?!扁徛箍偹闶欠磻?yīng)了過來。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會不習(xí)慣什么的。跟我走吧,請你吃頓早飯?!?/p>
“哦……哦。”
鈴鹿連忙走到了阿爾貝的旁邊,而阿爾貝也同樣邁開了步伐。兩個不同頻率的腳步聲代替著雨聲在街道上混響著,少了一絲寧靜,卻多了一份人的氣息。
“時隔這么久之后重新變得年輕,有沒有感受到什么和以前不一樣的地方?”
“感受嗎?我的感受……非常好。以前的那些感覺又一次回到了我的身邊,沒有疼痛,沒有饑餓和長久的疲憊,有的只有健康的身體和想要一直奔跑的欲望,好像自己的心性都變回了十六歲的樣子。這種感覺真的……非常棒?!?/p>
鈴鹿的話語中帶上了一絲激動?!八裕娴姆浅8兄x您!”
“我只是給了你一個契機(jī)而已,不需要感謝我,要感謝的話就感謝三女神去吧。”
阿爾貝慢悠悠的說著。“說起來,在我剛了解到過去曾發(fā)生過的事情那會我也是這個反應(yīng)來著?!?/p>
“過去的事情?是指現(xiàn)在嗎?”
“不,那是和我那個變成人生贏家的孿生兄弟有關(guān)的過去了。但你估計也不知道。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度過這三年?”
“……和以前一樣在賽場上奔跑。但是,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用興奮藥物了,我要靠自己的力量,親自跑在賽道上!”
“不錯不錯,看來你的確是這么想的嘛?!?/p>
阿爾貝回應(yīng)著語氣里帶著堅定的鈴鹿,而他的腳步也在轉(zhuǎn)過一個拐角之后停了下來?!暗搅??!?/p>
“這里是……”
鈴鹿有些呆滯的看著在他們眼前出現(xiàn)的店招牌,原本還在因為激動而彭彭直跳的心臟似乎都慢了一拍。
“中華昧菜???怎么了?”
“我……我能不進(jìn)去嗎?”
鈴鹿膽怯的回應(yīng)著他,就連頭也低了下去。作為那場[目白麥昆事件]的始作俑者,她自然知道這家店是什么地方,也知道這家店是由誰來運營的,也正是因此,她才在現(xiàn)在對這里有著恐懼的心理。一個殺人犯又豈敢堂而皇之的接近受害者的家屬?哪怕是時光倒流一切從未發(fā)生?
“……怎么了?”
“……”
鈴鹿沒有回答,她的身體顫抖,額頭上冒出冷汗,因為恐懼已經(jīng)將她牢牢釘死在了原地。就算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變回了那個十六歲的少女,她的思想也依舊是那個六十歲的無聲鈴鹿,所以,她近乎本能的害怕著。
“你害怕了?就因為這里是那個曾經(jīng)被你害死的訓(xùn)練員的父親開的店?就因為你現(xiàn)在對那時的事情心懷愧疚?”
“……”
“還是說,你想逃?想要逃離這里,一輩子都不去正視?”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不……不……”
“……好吧好吧,這倒也正常。第一次嘛,人之常情,誰都會有。”
阿爾貝看著自言自語著的鈴鹿,像是早有預(yù)料一樣的從他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只小巧的發(fā)條鳥。“喏,拿著這個。”
“……誒?”
“讓你先拿著啦?!彼寻l(fā)條鳥遞到了鈴鹿面前。
“哦……哦?!?/p>
鈴鹿接過了那只發(fā)條鳥,而那只小發(fā)條鳥也就這樣安靜的在她的手里躺著,藍(lán)色的眼睛忠實的反射著一切。
“所以……這是什么?”鈴鹿好奇的看著阿爾貝。
“拿一塊結(jié)晶做的發(fā)條鳥,可以當(dāng)心理安慰用?!?/p>
阿爾貝擺了擺手?!白甙桑コ栽顼?,要是覺得害怕的話就盯著這只小玩意看看,我那兄弟就是這么做的?!?/p>
“……”
鈴鹿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那只發(fā)條鳥。不知怎的,在這只發(fā)條鳥的身上,她能感受到一股讓人不再動搖的力量,似乎只要拿著它,束縛著她的恐懼就會徹徹底底的消失不見。
“走啦,還楞著干什么。放心吧,不管怎么樣都好,我會在你身邊陪著你的?!?/p>
“……”
鈴鹿依舊沒有回答,她只是緩緩的抬起了頭,然后,與那雙一直看著她的深紅眼眸對視著。
“走吧?!?/p>
他轉(zhuǎn)身邁開腳步,而鈴鹿也沒有多說什么,她只是無聲的將那只發(fā)條鳥捏緊,然后,跟隨著他一起走了進(jìn)去。
“喲,兩位客人想吃什么?”老板的聲音在他們兩個剛踏進(jìn)店里的時候就粗放的在廚房響起。
“稍等稍等?!?/p>
阿爾貝拉著鈴鹿坐到了座位上,又把桌上的菜單遞給了鈴鹿?!坝惺裁聪氤缘膯??”
“嗯……”
鈴鹿面露難色的看著眼花繚亂的菜單,半晌過后,她把菜單還給了阿爾貝?!皼]有,我看不太懂?!?/p>
“那我就按我三姐帶我來吃的單來點了?!?/p>
阿爾貝放下了菜單?!袄习?!十三個大號肉包兩大杯豆?jié){!”
“好!馬上來!”
老板迅速的回應(yīng)著阿爾貝,不到一會,他就把阿爾貝剛點的東西全都端了上來。
“老板的上餐速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快啊?!?/p>
“哪有,人老了,手腳不利索了,我家那個毛頭小子也不在這里了?!?/p>
老板笑著把摞得半個人高的蒸籠一個個放在桌子上?!翱茨銈冞@樣子,你們也是特雷森的吧?”
“是?!?/p>
“嘿,我家那小子也是個特雷森的訓(xùn)練員,前幾年的時候放著好端端的廚師不做非要去特雷森當(dāng)訓(xùn)練員,一路考到現(xiàn)在才終于考了過去,還真是不讓我省心吶。”
老板像是倒苦水一樣的說著,可他臉上的笑容卻是越說越大,那上揚的嘴角幾乎要咧到后耳根。
“但年輕人就得有自己的夢想對吧。”
“話是這么說,我就算再不情愿也沒辦法阻止他去追夢啊。”
老板一邊說笑著一邊離開了他們面前,而鈴鹿也望著老板的背影,久久都沒有轉(zhuǎn)過來。
“在想什么?”
“明明自己的兒子去了特雷森,可他卻笑得這么開心,如果他知道了他的兒子在日后會被那樣對待的話,他又會怎么想呢?”
“不會怎么想,因為這件事情絕對不會發(fā)生?!?/p>
阿爾貝把一個肉包遞給了鈴鹿。“知道在目白麥昆事件之后這家店怎么樣了嗎?”
“不知道,但……大概率不會怎么樣吧?!?/p>
“沒有,好著呢?!?/p>
阿爾貝喝下一口豆?jié){。“在目白麥昆事件之后大概七年吧,老板他領(lǐng)養(yǎng)了一個叫德川渡的孩子,而那個孩子在長大之后也選擇去特雷森當(dāng)訓(xùn)練員。他有兩個同期的擔(dān)當(dāng),一個叫北部玄駒,一個叫里見光鉆,兩個人都跑出了很好的成績。而在此之后,德川渡娶了北部玄駒,而里見光鉆為了報答恩情就特意讓里見財團(tuán)花了大價錢翻新了這家店,結(jié)了婚之后的小兩口就陪著老板經(jīng)營著這家店,老板也算是好人有好報了吧?!?/p>
“這樣啊……真是太好了……”
鈴鹿自言自語著,而阿爾貝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默默陪著鈴鹿把桌子上的肉包吃完。不得不說,馬娘的食量就是大,在阿爾貝的肚子被一杯豆?jié){和三個包子填滿的時候,鈴鹿還在吃著第五個包子;而在桌上的東西全部都被橫掃一空之后,鈴鹿才終于心滿意足的停下了口。
“吃飽了?那就走吧?!?/p>
阿爾貝在桌子上留下了錢之后就帶著鈴鹿離開了店里,而此時的天空也已經(jīng)徹底放晴,沒有一絲陰霾的天空展示著它的湛藍(lán),混著陽光一起讓人感受著開始新一天的希望。
“這個時間點的話……還有剩余?!?/p>
阿爾貝看著那個在他左腕上的“腕表”,又轉(zhuǎn)過頭看著鈴鹿?!案杏X早飯怎么樣?還不錯吧?”
“嗯,肉包很好吃?!?/p>
“老板的廚藝一直可以的。只不過……你一直捏著我的發(fā)條鳥是幾個意思?”
“啊……不好意思!”
鈴鹿慌忙的把從拿到開始就一直緊緊捏住的發(fā)條鳥遞還給了阿爾貝,而阿爾貝也把發(fā)條鳥拿了回去,看著鈴鹿的眼神也奇妙了起來。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你還是在害怕著過去發(fā)生過的那些事情的對吧?”
“嗯……我還是在害怕那些事情,也害怕事情會在現(xiàn)在再次發(fā)生。”
“那就拿著這些東西?!卑栘悘乃牧硪粋€口袋里拿出了三女神送給鈴鹿的禮物遞給了她。
“這是……”鈴鹿一臉好奇。
“三女神送你的禮物,她們祝福著你?!?/p>
“誒?!像我這種犯下了大錯的人……居然也能獲得三女神的祝福嗎?”
“當(dāng)然。像我這種人都能獲得三女神的祝福,你又怎么不能了?”
阿爾貝笑看著一臉不可思議的鈴鹿,又從另一個口袋里拿出了兩樣?xùn)|西。“當(dāng)然,我也有禮物送你?!?/p>
“什……么?”
“這個啦?!?/p>
阿爾貝把那兩個東西遞給了她。
純白色的耳套,還有同樣純白色的球形耳飾。
“作為你重獲新生的禮物,就像是在白紙上打上烙印一樣開始新故事吧。”
“嗯……謝謝!”
“要謝謝我的話,那就來當(dāng)我的擔(dān)當(dāng)怎么樣?”
“誒?。俊?/p>
“別這樣看著我啊,我好歹在我的年代也是個訓(xùn)練員好嗎?!?/p>
他無奈的看著鈴鹿,可在他臉上的笑意卻完全掩蓋不住?!霸趺礃樱饝?yīng)我嗎?”
“……嗯!請多指教,訓(xùn)練員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