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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LP】《輻射小馬國》(34)夜之邊緣 冒險 長篇小說

2023-03-16 07:36 作者:靈鶻馬尾鳶  | 我要投稿

第三十四章:夜之邊緣

作者:Kkat

翻譯:404 Found

校對:EmeraldGalaxy

潤色:EmeraldGalaxy


“好嘞,讓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你說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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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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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東西都陷入一片黑暗。就連中樞終端也完全關閉了。喲,真是倒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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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并不算完全在意料之外。飛板璐留給影角的消息中就有關閉童子軍計算機會讓所有自動系統(tǒng)停機的警告。這臺童子軍計算機基本管理著所有東西,這就意味著所有系統(tǒng)都是自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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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阻止了松軟干酪長老,只希望不會搭上一整個放逐者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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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了嗶嗶小馬照明燈。在這片死寂中,照明的燈光看上去有種莫名的靈異。我查看嗶嗶小馬的自動地圖,高興地發(fā)現(xiàn)交叉口處赫然顯示著童子軍計算機安全室的入口。我站起身,向入口走去。動作快點的話,我可以及時到達那兒,在鐵蹄趕來之前重啟草莓檸檬汁動力裝甲的魔能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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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壓抑著心中不斷涌起的慌張感。如果剛剛把整個避難廄給玩壞了,那我麻煩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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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大廳中叫喊聲回蕩不絕。我跑進中庭時經(jīng)過了兩個騎士,之前我偷聽過他們的談話。他們正向安保部跑去,頭盔上的聚光燈在黑暗中投射出光束,其中一個身后仍然拖著那只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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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難廄的應急照明燈突然亮起,將整個大廳籠罩在淡橘色的光芒中。我釋然地吐出一口氣。謝謝,小蘋花,幸虧你考慮得非常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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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號避難廄的居民們,你們好,”一個甜美的女聲從避難廄廣播中傳出,“我是甜貝兒,而我……是避難廄科技創(chuàng)始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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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疾馳時瞥了一眼廣播,這又是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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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聽到了這條消息,意味著,自密封后就一直在管理二十九號避難廄的童子軍計算機,片刻前被強制關閉,對管理之下的小馬們構成了威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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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貝兒的聲音令馬感到平靜,我放慢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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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障維生與安保系統(tǒng)的運行,應急程序已被激活,”甜貝兒的聲音通報,“不幸的是,該子系統(tǒng)壽命有限,只能運行五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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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住在避難廄、困在充斥著輻射的煉獄之下的小馬來說,這五年將會成為天大的問題。但是對我們來說,其實是一份來自上天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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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就要獨自去考慮該做什么了。但是別慌,你們都是好小馬,如果用心的話,會創(chuàng)造出很多自己都難以置信的奇跡。我知道你們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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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們好運,我的小馬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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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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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zhuǎn)過通往維修間的墻角,只見一座機槍炮塔從天花板里降了出來,后方的橙色應急燈映出了它的輪廓。我一個滑步急停下來,盯著那座炮塔。我們上次來這兒時,災厄已經(jīng)關閉了所有安保炮塔。但是子系統(tǒng)肯定又讓它們重新上線了。無論如何,如果沒有童子軍肅清整座避難廄的指令,它們應該不會懷著敵意,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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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塔咔咔作響,發(fā)出嗶嗶聲,然后轉(zhuǎn)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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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噠-噠-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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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頭閃到墻角后面,子彈傾瀉過來,盡數(shù)打在了墻上,搞毛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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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沒聽過的自動提示音響起,蓋過了廣播,這次是一只陌生的女聲:“童子軍計算機關機成功。安保子系統(tǒng)正嘗試評估緊急情況級別,并提供援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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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避難廄深處傳來更多槍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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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估結果:凈水芯片失效。塞拉斯蒂婭級緊急情況。嘗試聯(lián)系最近的避難廄科技供給單位,以取得更換用凈水芯片……聯(lián)系失敗,供給單位未應答或不存在。嘗試聯(lián)系二級供給單位……聯(lián)系失敗。不能找到二級供給單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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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小麥金塔飄出來,檢查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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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估結果:敵對單位入侵。露娜級緊急情況。采取反入侵應急方案,所有避難廄居民立即進入安全室避難,直至威脅解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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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回走道的一瞬,我開啟輔助瞄準魔法,鎖定了炮塔,四發(fā)子彈打進了它的外殼。第三發(fā)擊中目標后,炮塔爆炸,化作一團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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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飛速跑著,十分確信童子軍計算機就在所謂的“安全室”里。我要在房間被鎖起來之前趕到那兒,讓草莓檸檬汁重新站起來。還好,長老使用的秘密入口就在維修層,就在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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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轉(zhuǎn)過下個拐角后,發(fā)現(xiàn)正對著兩挺安保機槍,我立刻滑步停下。子彈傾瀉而至,我跌跌撞撞原路返回,子彈把身后的空氣撕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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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問嗶嗶小馬辨識標簽,對居民進行定位。二十九號避難廄居民數(shù):零,”聲音冷冷地說,“安全室外的二十九號避難廄居民數(shù):零。開始封鎖安全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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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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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時間重新填裝小麥金塔了。我抽出了斑馬步槍和狙擊步槍,只希望自己射擊技能已經(jīng)提升到能瞄準多個固定目標。輔助瞄準魔法并不適用于操控多支武器,尤其是武器種類還不一樣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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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繞過拐角,盡我所能迅速瞄準目標。走道在一瞬間充滿來自四面八方的飛彈。我感到有幾發(fā)打在了護甲上,但沒有擊穿。我的左臉頰傳來一陣灼痛,當子彈打穿我的右后腿時,傳來的疼痛比這更加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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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擊步槍打出了兩發(fā)子彈,射穿了第一座炮塔的外殼。斑馬步槍讓第二座炮塔著起了火,將其打了個粉碎。炮塔劇烈爆炸,它旁邊身受重傷的戰(zhàn)友也跟著遭了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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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跌跌撞撞,右后腿傳來陣陣劇痛。我可能趕不到那兒了,現(xiàn)在連跑都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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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室已封鎖,”雌駒的聲音宣告,告訴我現(xiàn)在做什么都沒用了。從一開始時間就不夠,“神經(jīng)毒氣釋放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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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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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草莓檸檬汁騎士曾叫我往房間里放毒氣來解決長老,但我一直沒意識到這方法真的可行。斯特恩在吠城就警告過我們:避難廄往往也是危險的,它們經(jīng)常會有自己的安保系統(tǒng)或自己……獨特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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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了魂一樣地轉(zhuǎn)過身,環(huán)顧四周。我得離開這地方,但能去哪個安全的地方呢?安全室已經(jīng)被封鎖了。我突然感覺十分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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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更好的選擇,我開始蹣跚走回維修部,想去嗶嗶小馬技師間。做出這個選擇時,我并沒有想太多。只感覺那里就是我最應該待的地方。我腦子或許已經(jīng)糊涂了吧,感覺那么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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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憊……又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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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放出來的是哪種毒氣。能聽到嗎?能聞到嗎?會不會讓我的眼睛和肺部火燒火燎?目前為止,什么感覺都沒有,空氣中連一點霧氣都沒有。我心中一絲希望油然而生?;蛟S,經(jīng)過兩百年,反入侵應急方案已經(jīng)失效了。或許毒氣什么完全不存在。這個想法讓我感覺好了些,但還是有些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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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暈、疲憊、又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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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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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陷入了黑暗,連自己的身體撞到地上都沒有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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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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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二十九號避難廄診所中蘇醒過來。任何避難廄的診所都不是我心儀的去處,尤其是這個避難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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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回來,小皮,”鐵蹄低沉的嗓音像隆隆作響一樣,“等你好點后,我們什么時候去馬林十字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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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嘴巴發(fā)干,像塞了棉花一樣。我用沙啞的嗓音問:“我怎么沒死?”在包扎得結結實實的治療繃帶下,我能感到自己右后腿還在一抽一抽地發(fā)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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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氣是用來麻痹的,并不致命,”是薇薇的聲音,但我卻幾乎認不出來。她的嗓音聽上去和我一樣糟糕?!耙幢茈y廄科技不信任自己可能會屠光整個避難廄的威脅分析程序……要么想把避難廄居民全部困在里面,”聽上去她對避難廄科技的厭惡已經(jīng)升到了和我一樣的高度,“我完全無法相信,他們居然連診所都通了毒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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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輕哼了一聲,停電后,薇薇第一反應是去診所——小馬們都會去那兒尋求幫助,情理之中,“或許他們只在中庭里通了毒氣,畢竟,診室的窗戶破了一個大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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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直身子,一陣惡心的眩暈幾乎讓我滾下病床。“呃呃……”我看向薇薇,“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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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內(nèi)我都不會唱歌了,”薇薇悶悶不樂地說。她看上去有些憔悴,但幸好沒有受傷?!俺诉@點,我很好,每只小馬都很好,”她加上一句,“斑馬也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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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騎衛(wèi)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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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封閉式裝甲自帶循環(huán)呼吸器,”鐵蹄說,聽上去對蘋果杰克的科技帶著一絲自豪,“毒氣對我們沒用。至少對我們穿著裝甲的沒用,就這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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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紐怎么樣了?”我問,喉嚨發(fā)痛,“還有草莓檸檬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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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事,她們那個時候在避難廄安全室里,我親自重啟了草莓檸檬汁騎士的裝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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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安保系統(tǒng)可以認證他的權限確實說得過去,至少軍械庫他是能進去的。而星騎士樞紐在房間封鎖前也有足夠的時間進去。從鐵蹄語氣來看,我能猜到草莓檸檬汁表達的感激已經(jīng)遠遠超過讓他舒適的水平了。我真希望自己能看見那種滑稽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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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馬……中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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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不就是,”薇薇啞著嗓子狠狠地回答。然后,她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憂郁,“是的,有幾個。幸好沒馬喪命,但有些幾周內(nèi)都無法走動了,那些傷恐怕會伴隨他們的余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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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自己造成的傷害,我重新靠回了病床,盯著天花板,想著有多少小馬受到了傷害,他們又會有多長時間與疼痛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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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的事你干得不錯,”盡管我深信自己不配得到任何祝賀,鐵蹄還是這么對我說,“長老還活著,但陷入了昏迷。這是他自己作死,不是你的錯。我們已經(jīng)把他放到了他的維生艙里,準備送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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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我低聲說,一陣隱隱的疼痛將我包裹起來,并不是來自我的傷口,“會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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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不會,”鐵蹄直言,說得好像是件壞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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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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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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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一個躺在病床上的男騎士,喉嚨像是堵了什么東西。他在男宿舍區(qū)被一座突然激活的炮塔傷得很嚴重。那時他沒有穿裝甲,剛從崗位上退下來,蜷起身體睡覺……他被打進自己后背的子彈驚醒,在劇痛中失聲驚叫,他的兩個騎衛(wèi)戰(zhàn)友立即跳出來解決了炮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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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設身處地把自己想象成他,不知道他從此之后是否還能再次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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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什么?”雄駒痛苦地問,“嘿,不是你的錯。如果要怪誰,我只怪松軟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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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這么想。我眨眨眼睛,強忍住眼淚,把一只蹄子放在他的肩膀上,“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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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做得夠多了,”他反駁,看著我因此縮了一下,又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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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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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厄和澤妮思順著走廊向我跑來。我看到了澤妮思的獨角,震驚地停下了腳步。一瞬間,我還以為有誰把斑馬變成了獨角獸……技術還差得一逼。但是很快就看見了把金屬板固定在她前額上的綁帶,兇氣的彎角從里面伸了出來。盡管心中滿是憂郁,我還是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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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你終于有機會把那個地獄犬頭盔做出來了,”我對災厄說,銹褐色毛皮的天馬剛好停下來用一只翅膀翻開垃圾桶。我能看出那是我們在海馬能源12號分廠發(fā)現(xiàn)的設計圖的成品。若干個地獄犬的爪子被萬能膠粘在一起,構成了格外致命的獨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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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災厄自豪地說,從垃圾堆里淘出一包舊香煙,而澤妮思看上去沒那么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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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這種武器不是隕落凱撒式的作風,”她評論,陰沉的語氣帶著異域口音,“但天馬很好證明,赤拳空蹄可斗不過天角獸的護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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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眨眼,“我們……還得和天角獸作戰(zhàn)嗎?”我猶豫地問,隱約還記得關于中心城廢墟的天角獸的警告,“我們的任務不是‘女神’親自給的嗎?她們肯定會讓我們通過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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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厄皺起眉頭,臉上充滿不安與嚴肅,把卷煙丟進自己鞍包里:“呃……就當咱們在做好最壞的打算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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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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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肆虐的風暴,現(xiàn)在已經(jīng)轉(zhuǎn)變?yōu)榻z絲細雨,災厄拉著天襲者號,在曾是馬哈頓摩天大樓的黝黑嶙峋的建筑骨架間穿梭。我們要去的馬林十字,位于這個城市中一處我還沒見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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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從小蝶的記憶水晶球中恢復了意識,自從我們今早從二十九號避難廄出發(fā),這是她第二次看那顆水晶球了。我移開視線,不與鐵蹄從頭盔中投出的目光交匯。每只小馬都該有一個供自己逃避現(xiàn)實的小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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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我不明白,”薇薇承認,看著我,把記憶球放到了一旁。她的嗓音還是有些沙啞,但比幾小時之前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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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想說話。在我自己的堅持下,我被領到了每一個因安保系統(tǒng)激活而受傷的放逐者身邊。我對他們每只小馬都道了歉。他們大多數(shù)都彬彬有禮,有些甚至還感謝我搞定了長老,感謝我還透露了兩個存儲備用凈水芯片的潛在地點。只有一只小馬對我大為光火,他們本該都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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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你說過紅眼提到移動日月,控制天氣,但連塞拉斯蒂婭女神都無法操控整個小馬國的天氣,他真以為步崔克茜的后塵,就能比塞拉斯蒂婭本尊還強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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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聳聳肩,不想說話。而且講真,我自己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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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搖搖頭:“這么說的話,為什么還要執(zhí)著于日月呢?塞拉斯蒂婭和露娜都還在天上的哪里,一如既往操縱著它們……”薇薇瞥了一眼災厄,災厄也剛好越過肩膀回頭看著我們談話,他們視線交匯在一起,“……或者災厄說對了,女神們已經(jīng)死了,太陽和月亮自顧自地東升西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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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意味著,女神們的能力亙古以來就一直是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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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她們作為一種象征一直引領著我們,”薇薇說,“但是紅眼看上去似乎……非常現(xiàn)實。他為什么要把自己變成……像‘女神’一樣的東西,來做毫無必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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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厄在一棟大樓的黑色墻皮旁一個急轉(zhuǎn),驚得一群鴿子振翅而起。車廂傾斜,我滑下了長椅,右后腿重重跌在地上,幾乎把眼淚都給疼了出來。喪火從薇薇身旁一躍而起,飛出窗戶,追趕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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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著眼睛,想爬回長椅上。長椅上更舒服,但很可能會再摔一次。我決定還是乖乖待在地板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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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明顯嗎,”澤妮思說,“他希望像神一樣被膜拜。如果能成為神,為什么還要費心篡取你們女神的位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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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我不覺得是這樣?!奔t眼那時說得好像自己是只局外馬,就好像這么做無異于自殺一樣,他的確很復雜,但還不至于目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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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假設都不成立,”災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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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轉(zhuǎn)向他。“那正確的應該是?”如果不是受毒氣后作用的影響,薇薇語氣應該透著一絲嬌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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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得好像太陽和月亮在履行義務一樣,”災厄回答,在兩座斜塔之間的高架走道下?lián)u來晃去,令馬心驚膽戰(zhàn),一些血翼在那些步行道下方作了窩,“咱聽到的說法是,一天之初,塞拉斯蒂婭升起太陽,晚上把它降下。這時候露娜把月亮升起,又在破曉時分降回去。本該是萬物之常理,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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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錯,”薇薇回答,“沒毛病,但很顯然,現(xiàn)在一切都沒變。之前是晚上,現(xiàn)在是白天,之后又會是晚上,如鐘表一樣精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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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沒變,但不像鐘表那樣精準,咱都說不清自己到現(xiàn)在見過幾次日月同輝的場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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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和澤妮思喘著粗氣,我的腦袋一陣眩暈。這話說得……好像是世界末日的預兆一樣。太陽和月亮不會共享一片天空。這不科學,完全是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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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清晨時分發(fā)生得多一點,就好像它們還沒商量好該誰下班。咱覺得它們都失去控制了,就和天氣一樣,”災厄優(yōu)雅地轉(zhuǎn)著彎,天襲者號隨之傾斜,讓我們得以一覽馬哈頓港外寶石藍的海洋。海灣外的小島上,友誼女神像投出的點點光亮映入我的眼簾。風暴云伸展著越過海面,變得愈發(fā)陰沉,地平線被濃厚的雨水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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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生得也不頻繁,但也足夠在天馬心中留下無馬領導他們的印象了,”災厄打了個響鼻,“而且也不全都發(fā)生在早上。有一次,大約在大戰(zhàn)后一代馬的時間吧,太陽和月亮不僅同時出現(xiàn)在天上,還在同一個位置!就好像撞在了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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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吃一驚,被災厄描述的景象嚇住了。我腦子里的小馬簡直想自殺,但就算再丑惡的咒罵也比不上這種事對女神們的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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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咱沒有親眼見過,”災厄告訴我們,“但見過照片,太陽變成了碩大的黑色圓盤,閃著血紅的光,就好像世界末日已經(jīng)降臨一樣,很多天馬就是這么認為的。暴亂發(fā)生了,很多小馬死于非命。之后英克雷上臺,恢復了和平。咱覺得他們就是在那個時候掌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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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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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馬林十字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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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大樓已經(jīng)被我們甩在后面,馬哈頓遺址變成了灰色的迷宮,組成迷宮的坍塌建筑和殘破大樓以馬哈頓爆炸區(qū)為中心,向四周輻散出去。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野火炸彈爆炸的地方。曾是馬哈頓市中心的位置已經(jīng)被大范圍夷為平地。除了幾處被震塌的地下通道,爆炸區(qū)基本上就是一片空地??瓷先ゾ拖耖W閃發(fā)亮的玻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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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哈頓爆炸區(qū)之外,距這個破碎不堪的城市幾里遠的地方,一條黑漆漆的河蜿蜒而過,沿馬哈頓和馬林的邊界順流而下,那里也是馬哈頓最大的郊區(qū)之一。曾幾何時,馬林大橋跨河而建,曾是馬哈頓猶如冠上明珠的地標性建筑——一座雄偉的多層懸索橋,巨大的磚砌橋墩將其從水上托起,其間還有可供出租的生活區(qū)?,F(xiàn)在馬林大橋的兩端早已坍塌,只剩一座橋墩孤零零地立在河中,一段馬路沿兩頭伸出,懸在河面上,觀察的角度合適時,看上去的確像一個碩大的十字架。雨水匯成的小溪由斷路兩端傾瀉而下,被風吹成朦朦的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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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和鐵騎衛(wèi)的交接點在河的這邊,當災厄俯沖飛越這條河時,我突然警惕地提醒他:“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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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我一邊問,爬上長椅,飄出雙筒望遠鏡。第一眼看下去,我看見了那塊乘車區(qū)的廢墟,我相信那就是我們的目的地。那里也確實有幾個圣騎士帶著面罩透過雨幕抬頭望向我們。更遠的廢墟里,還有更多騎衛(wèi)在等著什么。我看到了至少十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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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計劃伏擊我們,還是說只是在自衛(wèi)?我們應該放他們鴿子嗎?我對鐵蹄道明看見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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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槍都上好膛,”他回答,然后轉(zhuǎn)向災厄,“你要飛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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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zhuǎn)頭看向馬林十字,注意到馬車殘骸和防御路障之間,更多的鐵騎衛(wèi)在來回移動。那里部署了很多炮塔(橋底也有幾座,很顯然是用來抵御血翼的),我還注意到有幾個坦克一樣的哨兵機器馬在四處巡邏。在橋面的層與層、橋墩的柱與柱之間,擴建結構無處不在,擴大了橋墩原有的生活空間。一列起重機掛著小船,在橋邊整齊排列??傮w來講,鐵騎衛(wèi)的馬哈頓堡壘看上去很擁擠不堪,但卻意外地固若金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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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派增援的話,他們可得花點時間,因為得劃著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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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fā)現(xiàn)河里還有一些船——小巧的輕艇在巨大的扇葉推動下激蕩著浪花。在馬林十字昏暗影子的籠罩下,相當數(shù)量的小船在一個小型定居點附近的岸邊像飛蟲一樣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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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在舊日的小馬國,那些建筑曾是一個商業(yè)區(qū),據(jù)說被兩家競爭激烈的咖啡廳支配。那兩家咖啡廳互相打起了宣傳戰(zhàn),在各自商場的每個角落都立起了巨大的廣告牌?!翱Х榷剐〉辍钡膹V告牌已經(jīng)倒塌了,砸穿了隔壁“晴天沫沫洗衣店(Sunny Suds’Laundromat)”的屋頂。對面的廣告牌也沒能扛住歲月和硝煙的嚴酷摧殘,當下能認出來的只剩兩個字:星克(ar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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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民將商場免費停車場的瀝青地面用乘客和貨運車廂團團圍住,再用廢金屬的零件碎塊加固路障。這種防御工事可攻可守,但和馬林十字的相比,那個小村莊看起來更像容易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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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yè)區(qū)店鋪上方的若干廣告牌,包括“咖啡豆小店”教室黑板大小的廣告牌,都被拼在了一起,成了一塊由鉸鏈滑輪系統(tǒng)操作開合的閘門。門上,小馬們又裝點了一個新的標牌:星克鎮(zhèn),廢土上最友好的小鎮(zhèn)!閘門正緩緩升起,游商的車隊從鎮(zhèn)里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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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東西都還沒看到,就已經(jīng)明白到底是什么吸引災厄的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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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一隊被雨淋透的小馬在瓦礫之間移動,準備偷襲車隊,看上去并不像掠奪者。他們?nèi)狈δ欠N混蛋透頂、敗類至極的性質(zhì)。脖子上也沒有掛著小馬骨頭項鏈,可愛標記也不是什么嗜血的武器。他們看上去更像一隊普通的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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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災厄?或許只把他們嚇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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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讓他們再去襲擊另一個商隊?”災厄粗聲反問,踢了一下戰(zhàn)斗鞍的裝彈桿,“打算在咱們放走他們后,再一個一個向以后被他們奪走性命的小馬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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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真?zhèn)R,我噤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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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有九只馬。我看見有一些已經(jīng)開始向星克鎮(zhèn)方向瞄準。有一只石藍色的雌性獨角獸,飄著一把重型突擊步槍已經(jīng)就位。如果我們不介入,這必然是一場大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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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厄瞄準了匪徒隊伍中排頭的小馬,開了火,一次雙發(fā)點射從戰(zhàn)斗鞍呼嘯而出,那只小馬應聲倒地,身首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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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徒們在原地打轉(zhuǎn),想找出子彈是從哪兒射來的。只有一個抬頭看了天。災厄再次開火,而那只小馬正向上指著,大聲警告她的同伴。災厄一發(fā)子彈撕穿了她蹄子的底部,廢了她的整條前腿。剩余的子彈打中了她厚厚的皮甲。她倒地不起,身受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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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火在我們面前一個俯沖,直落向那個匪徒。華麗的獵手噴出一股綠色的烈焰,點燃了那個受傷的匪徒。我都能聽見她被燒死時發(fā)出的慘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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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七個剩下的,他們?nèi)級合律碚已谧o,武器指向天空。一只黑色皮毛的陸馬將短管霰彈槍瞄向了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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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美麗的野火鳳凰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凄鳴,從天空墜落,撞上了一面孤零零的墻,又被彈進一個垃圾箱里。薇薇驚恐地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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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厄,馬上降到那兒去!”她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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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堆的飛彈打在天襲者號上,發(fā)出金屬的撞擊聲。我飄出斑馬步槍,向下瞄準。其余小馬向我們猛烈還擊,但那只黑色雄馬的霰彈槍射程不夠。所以他蜷縮在一個郵箱后面,伺機找尋更好的掩體。我發(fā)動瞄準魔法,開始瞄準。他的掩體很不錯,如果想要打到他還得要點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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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了下來,把斑馬步槍放回原處,拿出了狙擊步槍,考慮用一發(fā)穿甲彈直接射穿郵箱。但是真正的原因其實是我不想把那些小馬燒成火球。這種殺法總讓我感覺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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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殺還是要殺的,我所謂的“墮落的善良”就是這么培養(yǎng)起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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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厄歪著身子飛著,再次開火了。一個匪徒以慘痛的代價,讓他們知道了絕不要躲在不結實的掩體后。一顆子彈射進了她的后臀,她尖叫起來,其他子彈將她藏身的混凝土墻打出陣陣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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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躲到咱看得見的地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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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蹄低沉的嗓音諷刺著:“我不覺得她樂意效勞?!彼叩揭簧人榱瞬AУ能嚧斑叄嫖覀兌氵h點。戰(zhàn)斗鞍外掛的導彈發(fā)射器蓋子彈開了。兩枚火箭彈呼嘯而出,反推裝置放出的窒息的煙霧瞬間充斥整個車廂。我狂奔到車窗邊,相對于觀景,我更想呼吸,眼看火箭彈正中那只匪徒小馬的混凝土護盾,把那兒炸了個粉碎。那只雌駒的肢體被大量的混凝土碎塊無情撕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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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槍聲響起。這次既不是匪徒的也不是我們的。一些全副武裝的小馬從星克鎮(zhèn)里攻了出來,用小槍和步槍沖匪徒們猛烈開火,另外一些則去保護游商車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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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余的匪徒不得不陷入兩線作戰(zhàn)。那只石藍色獨角獸調(diào)轉(zhuǎn)她的突擊步槍,轉(zhuǎn)向那些從星克鎮(zhèn)攻來的小馬,瘋狂掃射。鎮(zhèn)民們在老式戰(zhàn)車的殘骸和老牙醫(yī)診所的斷垣殘壁中尋找掩護。星克鎮(zhèn)門口,退出火線外的游商受到了一只小馬的側翼攻擊。更多子彈打在游商滿載貨物的雙頭牛身上,它在驚嚇與痛苦中不停哞哞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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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我飄出狙擊步槍,架在面前,透過瞄準鏡向下瞄準,朝郵箱打出三發(fā)穿甲彈。那只黑色雄駒就地倒下,身體隨著每次呼吸起伏,鮮血潺潺從里面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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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厄盡力落到能讓薇薇下車的高度,我突然聽見了一只小雄駒的哭聲,他突然從一堆金屬箱里鉆了出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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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別這樣。塞拉斯蒂婭求你用強大萬能的太陽耀斑操死我吧,但請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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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駒向倒下的雄駒跑去,狂奔到奄奄一息的父親身邊……直直沖進了火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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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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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的魔法護盾包裹住小雄駒和他倒在地上的父親。我把武器放到一邊,感到一陣冰冷的麻木傳遍全身。他們是匪徒,我試著告訴自己,但我不知道應該怎么應付那些上有老下有小的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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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我向塞拉斯蒂婭祈禱,別讓那個父親死去。那個……被我開了三槍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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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一個匪徒用步槍射中了一只星克鎮(zhèn)雌駒,正中胸膛。她倒在地上,咳出鮮血,一次,兩次……然后永遠不再咳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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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蹄的榴彈機槍用爆炸粉碎了匪徒的掩體,當場炸死了兩只小馬,沖擊波把剩下的震到一邊,幾乎把我耳膜震裂。災厄另一次雙發(fā)點射放倒了一個想逃跑的匪徒,鮮血噴濺到他身后的破墻上。另一個匪徒中了星克鎮(zhèn)鎮(zhèn)民射出的幾槍,大多數(shù)子彈打在了她的護甲上,就像撓癢癢一樣,但碰巧有一槍射進了她的眼睛。這一槍把她的腦袋打得后仰過去,她的眼睛現(xiàn)在只剩下一個黑色的空洞,輪廓邊還有點點鮮血,就這樣面無表情地向上望著我們。毫無預兆地,那幅日月同輝、最后變?yōu)閲娭鹕嗟暮谏珗A盤的噩夢般的景象,突然就在我的腦海中出現(xiàn)。我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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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雌駒倒下后,最后一只匪徒小馬轉(zhuǎn)頭向廢墟飛奔逃去。兩只星克鎮(zhèn)小馬追了過去。我敢說災厄也想這么干,但薇薇現(xiàn)在一心只想到喪火那兒去。車廂在半空搖晃,災厄終于下定決心。我們隨之轉(zhuǎn)向,在最近的路邊著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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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車廂落穩(wěn),薇薇就穿過車窗一躍而出。她需要當機立斷。那個父親和喪火可能都已經(jīng)快沒命了。就算兩者都還活著,也不可能撐到她治療好一方為止。她停下腳步,向一個所在的方向投去目光,然后又看向另一個。我看出她的腿在顫抖。她終于拿定了主意,痛苦地發(fā)出一聲慟哭,盡可能快地向喪火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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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邊跑邊亮起獨角,打開一個醫(yī)療箱。治療繃帶、藥水和藥品傾瀉而出?!皾赡菟迹∑?,請幫幫他!”她大聲懇求,頭也不回地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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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念力飄起掉了一地的藥品,跑向那個父親和他的小雄駒,澤妮思和我并肩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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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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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能……抓走……我兒子……”黑色陸馬啞著嗓子虛弱地說,兩只星克鎮(zhèn)小馬把幼駒從他身邊拉開。孩子掙扎著想回到父親身邊,濕透的鬃毛掛在眼前,雨水混雜著淚水滴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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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好好照顧他,”一只星克鎮(zhèn)雌駒友善地承諾,“我們會把他當作自己的一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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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澤妮思正在做我們力所能及的事,但我們倆加起來還比不上一個薇薇。而他傷口的狀況,讓我感覺就算是薇薇也需要一整個診所的補助才能救得了。至少,鎮(zhèn)痛劑可以緩解他的痛苦。他的呼吸很微弱,目光渙散、呆滯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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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視線被涌出的淚水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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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讓……”他吐出最后一口氣,這句話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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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雄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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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喘著粗氣,跌跌撞撞走開,眼淚從眼中涌出。我殺了他,我殺了一個孩子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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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喘不過氣來,思考著能做什么來讓自己好受些,但我無法讓他死而復生,我沒辦法補償這個父親或他的孩子。我心知肚明,這種感覺仿佛要殺了我,都是我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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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嘎吱嘎吱的輪子聲和蹄子踩水坑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我轉(zhuǎn)過頭,看見一只小馬拖著馬車從星克鎮(zhèn)走來。是一只結實的杏色獨角獸,可愛標記是一輛馬車,底下有一道疤。她友善地向我揮蹄問好,我遲疑地回應。她的獨角散發(fā)著柔和的棕色光芒,籠罩住那位父親,把他烏黑的身體飄了起來,和其他尸體一起放在了馬車里。星克鎮(zhèn)在打掃尸體,無論是他們自己小馬的還是匪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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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虛弱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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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總得有馬把他們埋了呀,”有著炫目橘色鬃毛的綠色星克鎮(zhèn)雌駒回答。又一陣痛苦貫穿了我,我意識到,就連星克鎮(zhèn)的好心小馬對待敵方的尸體,都比我對待自己從一開始就關心的那些小馬的尸體還要好。萍琪派和小蘋花尸骸的模樣同時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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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自己多么不配得到敬心的愛,不配得到交的這些朋友。我不能再這樣了,我不能再這么做下去了,我需要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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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變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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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出現(xiàn)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老天,不要連喪火也給帶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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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次的擔心是多余的。“她還活著,”薇薇宣布,“如果那把霰彈槍保養(yǎng)更好一點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但她還是傷得很重。接下來幾個小時應該把她帶去有輻射的地方,這樣她就能恢復得很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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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們在找輻射,”一只星克鎮(zhèn)小馬(長著棕褐色鬃毛的乳白色雌駒,因為先天問題,只有一只正常的眼睛)跑過來跟我們說,友好地握著薇薇的蹄子打招呼,“你們可以去河上游的‘日無安堂(GRHAS)’繁育設施。小心那里的變異鱷,一條也不要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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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完糖(Gerhas)?”我疑惑地問,她只用力點一下頭作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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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視線落到了她的后臀上。她的可愛標記看上去像幾顆鋒利的牙齒,可能是變異鱷的吧。可愛標記下也有一小道疤痕,看上去像一個小標志,讓我想起覆蓋了災厄可愛標記的那個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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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育設施?”薇薇問,“繁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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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育變異鱷呀,還用說,你有沒有在聽?”雌駒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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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薇薇禮貌地回答,“小皮……我們該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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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點點頭,向天襲者號走去。鐵蹄還在那兒,密切關注著綁在車頂上的維生艙。松軟干酪長老的姿勢完全沒變。災厄正把一個舊提箱從生銹的戰(zhàn)車里拽出來,撿垃圾是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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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回來噢,聽見嗎!”橙鬃的綠色雌駒對我們喊著,“我們晚飯馬上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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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在咖豆先生(Mr. Beans)和咖啡喬(Jamocha Joe)的罵戰(zhàn)之中把他們分開,已經(jīng)是這個月第三次了。自從咖啡喬在咖豆先生的‘咖啡豆小店’對面開了一家星巴克(Starbucked)后,他們就一直這樣。先是他們倆相互打壓對方價格。之后因為運來的咖啡豆在物流中失竊,咖啡喬就開始亂潑臟水。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結果原來是星巴克的終端系統(tǒng)出了些所謂的“故障”,貨物被運到了吠城。我受不了這些破事了。他們看上去已經(jīng)徹底喪失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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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昨天,咖啡喬為星巴克的‘清蒸咖啡(Steamy Coffee)’推出了一則新廣告,我松了口氣。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哪次這么想買杯咖啡來表達自己的贊賞。但現(xiàn)在,我不知道那些‘蒸過’的咖啡和其他咖啡有什么不同,但咖豆先生看上去更像是被這則廣告‘蒸火’了一樣。他稱之為‘公然使用色情手段銷售咖啡【譯注:Steamy除了“清蒸”,還有“色情”的意思】’,我覺得他對這方面的東西興趣倒是挺濃。咖豆先生集結了一幫當?shù)氐男●R,站在喬的店門口,紛紛聲討那個可憐的家伙是背德墮落的——盡是些小孩子吵架的套路——還騷擾顧客。我趕到那里準備調(diào)解的時候,一只上了年紀的雌駒用抗議標牌打了我??Х葐坛鲩T幫忙,說時遲那時快,咖豆先生和咖啡喬打了個照面,看上去一場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維澤太太(Mrs. Weather)那叫叫嚷嚷的蠢貴賓犬掙脫了狗繩,用頭痛欲裂的叫聲給騷動的馬群火上澆油,簡直是在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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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把他們勸好了,我徑直去衛(wèi)牲所(Qwik-Kare)縫了幾針。不敢相信,我居然為了這種破事辭了馬哈頓的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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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厄搜刮到的箱子被鎖起來了。打開后,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舊安保警衛(wèi)制服、一根警棍、一張四星公司露娜列車線月卡、和一本漫畫書(《女劍圣(Sword Mares)》,封面上印著一只被畫得火辣得有些荒唐,以至于有點畸形的雌駒,她穿著一件同樣很荒唐、露臀的鎧甲,口中叼著一支劍,俯視著一只長相介于妖怪和夢魘之月之間的怪物,一只睜大雙眼的小馬躲在她后面)。除此之外,還有一堆音頻日志。大多數(shù)音頻日志都已經(jīng)壞到修不好了,但我還是可以將其中八個下載到嗶嗶小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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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嗶小馬發(fā)出咔咔聲,像是在責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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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厄帶著天襲者號在粉綠相間的孵化場廢墟四周盤旋,孵化場前面建著一座卡通風格、微笑著的鱷魚雕像。這個孵化場坐落于馬哈頓城郊那條陰郁的河流與穿過街道的一組火車軌道之間。四處散落著廢棄的坦克,大多數(shù)漏著發(fā)熒光的劇毒污泥。野火炸彈爆炸的時候,火車脫軌了,把自己裝載的輻射廢料灑到了幾個街區(qū)以外。孵化場就是重災區(qū)。一些坦克落進大樓和里面的水池,把它們砸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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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糖退休旅社&鱷魚保護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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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至少十幾只變異鱷在水池里和岸邊游弋。透過孵化樓破碎的墻壁,我很容易就看見一只火車車廂一樣大的傳奇巨鱷移動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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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別進去,”我宣布。那只星克鎮(zhèn)雌駒要求我們不要傷害這些本地的野生動物。我不是很確定為什么,這里的變異鱷很明顯對下游的居民造成了威脅。我懷疑安裝在馬林十字橋底的炮塔平常射殺的不只有血翼?!澳莾河袀€大家伙,看上去能一口把我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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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忍住笑,“我們沒必要進去。災厄,把我們放在屋頂。我給喪火找個舒服的地方休息?!彼龖n郁地低頭看著裹著毯子、受了傷的鳥兒。鳳凰一邊咳嗽,一邊顫抖,讓我的朋友愈發(fā)痛苦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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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令,”災厄向后喊,“但動作要快,咱可不覺得那房頂能支撐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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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那些小馬為什么希望我們讓這些野獸活著?”澤妮思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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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告訴你為什么,”災厄笑了,“因為變異鱷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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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做了個鬼臉,澤妮思看上去也隱隱有點反胃。而我,感覺自己似乎在初入廢土第一天時錯失了機會。我當時都沒想到把大麥金塔紀念碑旁邊的那些變異鱷殺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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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厄帶我們?nèi)シ宽斀德洌涞貢r蹄子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屋頂危險地下陷,發(fā)出警告般的呻吟。我懷疑災厄說的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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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走出去,把喪火包得緊緊的身體飄在身邊,小心地在不堅固的地面上走著,穿過一堆板條箱,走到大樓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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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留在這一會兒,”薇薇輕輕說,“這里有很多溫暖的輻射,你很快就能恢復成原來的樣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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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嗶小馬發(fā)出的嗶嗶聲堅稱她是對的,也提醒我們,離開這兒之后要馬上喝些輻特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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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沒看見壓力板??陀^來說,我也沒看到。那個該死的玩意兒藏得真隱蔽。在她接近板條箱的時候,她踩到了上面。其中一個板條箱爆開,噴出一大堆五顏六色的彩帶、紙屑和派對亮片。小號聲裂空而響,幾個兩百歲高齡的氣球……已經(jīng)漏氣,爛成了一攤油膩的東西,在板條箱底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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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驚恐地向后跳了數(shù)尺,四蹄落地時發(fā)出了一聲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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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在我們腳下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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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襲者號車身一歪,開始落入曾是半塊屋頂?shù)目仗?,我感到了一陣糟糕的失重感。災厄迅速撲打翅膀,把我們再次帶入空中,我放出魔法,用漂浮的氣泡包住薇薇和喪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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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塊天花板砸入下方的水池中,下落的時候把金屬走道砸得叮當作響。我們下方的大樓響起一陣隆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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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和喪火慢慢飄回停在半空的天襲者號。很顯然,喪火恢復體力時,我們得另選地方來安置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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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巨鱷碩大的頭顱突然從半空咬了過來。我差點就沒能把薇薇和喪火移開,那畜牲的鱗片刮到了薇薇,把她從浮空氣泡里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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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掉了下去,炭黑色的獨角獸撞在了那個生物的體側,從它的鱗片上滑下,落入了下方充滿稍小體型變異鱷的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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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變異鱷扭動著身軀,張開血盆大口,向天襲者號咬來。我發(fā)現(xiàn)那個怪物嘴里連一顆牙都沒有,心里既恐懼又好笑。碩大的下顎咬住了車廂,那個怪物牢牢銜在了天襲者號上,想把我們拖下去。災厄在半空無助地徘徊,突然叫了一聲,身體撞上了一道彎梁,連翅膀都沒能來得及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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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落入水中,在小型變異鱷靠近時掙扎著把頭伸出水面。避難廄里,游泳通常并不是可供學習的技能。最近的變異鱷張開了嘴,露出一排排剃刀般鋒利的牙齒。她瘋了一般朝它釋放麻醉魔法。接著把前蹄搭在癱瘓了的動物身上,仿佛那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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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大的變異鱷正把我們拖向孵化樓。我還是不想殺死這玩意兒。于是拿出了許久沒用的毒鏢槍,一槍一槍射向它食道的軟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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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巨鱷放開了我們,踉蹌著滾回下方的水池?。巨浪把薇薇推向岸邊,那里還有幾只口齒健全的變異鱷。災厄嘟囔著,扇著翅膀重新奪回了車廂的控制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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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用念力把薇薇包起來,把她從地上飄了起來,在她剛剛上升的一瞬間,那些變異鱷一口咬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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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計劃?”澤妮思不假思索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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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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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躺進一個豪華浴缸準備泡澡,就接到了一個商場打來的緊急電話。維澤太太報告了一起搶劫案。當我濕著身子飛速趕到那兒時,制服還濕漉漉地貼在毛皮上,結果她居然跟我說,搶劫犯是晴天沫沫新買的那臺閃閃可樂售貨機,而失竊的只是一枚硬幣。顯然,她按了新上市的閃閃可樂量子版的按鈕,結果機子吐了一瓶普通款的閃閃可樂。哦,真是鬧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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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沫沫店里的營業(yè)員顯然沒辦法把機器打開。我也許能用一根撬棍解決,但接下來也許會因破壞公物被處以罰款。所以我干脆給了她一枚硬幣。結果她立刻放進了機器里,按下同一個按鈕,得到了同一個操蛋的結果。我覺得我當時沒有一警棍敲翻那個老巫婆,簡直應該得到嘉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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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還喝了幾袋輻特寧)后,天襲者號飛到交接地點的上空。鐵騎衛(wèi)們調(diào)整了他們的站位。后方許多騎衛(wèi),如今藏在了無法從空中瞄準的地方,至少我們看不見。要么是這樣,要么就是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但我并不覺得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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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嘴里舔了舔。輻特寧嘗起來就像帶著哈喇油的橙汁,余味無窮,但不知怎么,并不令馬愉快。我懷疑投產(chǎn)水果味輻特寧的那只小馬一定將其視為一種營銷策略。我真希望能見一見那只小馬,然后射她一發(fā)毒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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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火在一輛壞了的坦克上修養(yǎng),沐浴著輻射。只要不從油箱上滾下去,那只巨大的變異鱷就夠不著她。薇薇自己守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就在輻射區(qū)邊上,用我的望遠鏡密切觀察。她準備好了麻醉魔法,以防喪火滾下來,或者哪只變異鱷想辦法爬到了她的藏身處;為了防止魔法效果不理想,她還備用了一支戰(zhàn)斗霰彈槍和一堆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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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厄在停車場上方盤旋時,雨終于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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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停車場邊上著陸了,只有我們的醫(yī)療小馬不在,我們面對著視野內(nèi)的八個鐵騎衛(wèi),還有幾個我們看不見的。視覺強化魔法告訴我,他們有一個完全敵對,在指示器眾多的光點中顯示出一個紅點,盡管她現(xiàn)在還像其他小馬一樣耐心守在自己崗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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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等著災厄把自己從天襲者號的挽具上放下來,甩干鬃毛上的雨水。然后他飛起來,把車頂綁著松軟干酪長老維生艙的鐵鏈松開了。我把維生艙飄下來浮在我們的后面,災厄抓起飛火雷霆騰空而起。鐵蹄嘟囔著帶著隊。我緊跟其后,浮著維生艙。澤妮思走在我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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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就像一條繃緊的橡皮筋,被拉扯到磨損極限,接近斷裂,一觸即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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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我不喜歡這樣,”我低聲嘟囔,用念力包裹著我所有的武器,盡管它們現(xiàn)在還在槍套中。穿甲彈和附魔彈已經(jīng)分別填裝到位。我的耳朵轉(zhuǎn)動著,試圖去判斷看不見的那些鐵騎衛(wèi)移動的聲音,他們的小光點在我的指示器上來回滑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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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鐵騎衛(wèi)走了過來。一個是穿著戰(zhàn)前裝甲長袍的獨角獸文士,另一個就是指示器剛剛的紅點了——一個戰(zhàn)斗鞍裝著兩挺類似反坦克槍的圣騎士。其余的都各就各位,戰(zhàn)斗鞍上的武器蓋都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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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等那些鐵騎衛(wèi)的叛徒,而不是帶著一幫野馬的一個叛徒,”那個充滿敵意的女士怒氣沖沖地咆哮,接著注意到了鐵蹄,點頭致意,“但看上去是鐵蹄親自大駕,他們真是要準備讓我們倍感榮幸啊。告訴我,小蹄,他們現(xiàn)在真的叫你長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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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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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受了這項任命,”鐵蹄簡言,“我相信你有一只想作為交換加入我們的小馬?現(xiàn)在就放她出來,然后乖乖帶著你們長老離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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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騎士艾米(Ant Meat)?”獨角獸帶著一絲虛偽的歉意說,“恐怕她今天來不了了。她嘗試越獄逃跑,一路跳下了斷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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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鬃毛周圍的皮膚勒緊了。鐵蹄一動不動,聲音聽上去并不為這個消息所動,盡管我懷疑他肯定早已怒火中燒。他們現(xiàn)在是在故意挑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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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有壞消息,”鐵蹄平靜地說,紋絲不動地站著,“出發(fā)前,長老自己搞出了一點小意外。失去了意識,但還活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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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撮鐵騎衛(wèi)怒氣沖沖地跺著蹄子,但沒有馬輕舉妄動,那兩個看上去也滿不在乎,就好像我們的消息無足輕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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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騎士阿曼妲(Amaranth),”獨角獸文士帶著一種假意詢問的語調(diào)說,“你能不能去檢查一下長老的維生艙,確定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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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備著反坦克武器的圣騎士向前邁了一步,停了下來,又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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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騎士阿曼妲?”獨角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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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問題,”阿曼妲沉吟,“那些可不只是什么野馬,是二號避難廄的野馬。那一個,就是‘避難廄居民’。”她向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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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發(fā)現(xiàn)了,”獨角獸不耐煩地說,“但我沒發(fā)現(xiàn)這有什么問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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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很大,”阿曼妲咆哮著,“因為DJ Pon3對她稱譽很大。”我有些畏縮,滿腦子都是做錯了什么的感覺?!八屨麄€廢土都信了她說的話。如果只有放逐者,這里發(fā)生的事將會成為我們謗譏他們的武器,但如果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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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角獸皺起眉頭:“說好聽一點,你覺得當真相的天秤都不傾向于我們,這里會發(fā)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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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騎士阿曼妲退后兩步:“這事兒吹了,殺光他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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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口的一瞬間,視覺強化魔法指示器上的每個光點都變成了紅色,除了那只獨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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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獨角獸叫喊,原地打著轉(zhuǎn)看向其他小馬,“撤回這條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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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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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蹄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早在談話時,他就用自己裝甲的瞄準魔法鎖定了鐵騎衛(wèi)們。我們的蘋果騎衛(wèi)向他們發(fā)射了一波高爆榴彈,此時還沒有一個鐵騎衛(wèi)來得及對圣騎士阿曼妲或獨角獸的話做出反應。獨角獸口中“命令”一詞話音未落,三個鐵騎衛(wèi)就被炸成了穿著裝甲的肉塊,那個詞隨即被淹沒在大量爆炸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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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騎士阿曼妲幾乎沒有猶豫就向鐵蹄開了火,雙聯(lián)裝反坦克槍射出的子彈穿透了他的裝甲和肉體,從他身體另一邊射出,留下了一個完美的洞。隨著一陣金屬的撞擊聲,鐵蹄轟然倒地。他在我指示器上的光點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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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妲轉(zhuǎn)過身,對著我一陣疾跑,卻發(fā)現(xiàn)正撞在我的狙擊步槍、斑馬步槍和小麥金塔的槍口下。我扣下每一個扳機,在她裝甲上打出了孔洞,從孔洞迸射出來的藍色火花來看,可能是小麥金塔的附魔子彈徹底解決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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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顧長老和獨角獸的死活,剩下三個鐵騎衛(wèi)向我們發(fā)射了榴彈和火箭彈,引爆了周圍的世界。幸好,第一波攻擊盡數(shù)脫靶。他們瞄準的是鐵蹄,就在他被擊倒的一瞬間,他們的瞄準魔法失去了鎖定目標。當我被震到地上時,我感到彈片和火焰沖擊著我,我的耳朵轟鳴著,持握武器的魔法崩潰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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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爆炸讓我?guī)缀跏敚疫€是可以聽到飛火雷霆的聲音響徹了馬哈頓的河岸。兩個鐵騎衛(wèi)倒下了,落地前就已經(jīng)死去。第三個發(fā)射了兩枚火箭彈,我看著澤妮思跑過我的身邊,一路躲閃,進了他們中間,用前蹄支撐起整個身體,一個甩身踢在了騎士的頭盔上,巨大的力道直接踹碎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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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看向我時,我看見她用牙叼著一個小瓶。她丟掉了它,小瓶觸地而碎,整個停車場彌漫在無火的煙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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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自己站起來,渾身多處地方傳來疼痛感。嗶嗶小馬向我發(fā)出了醫(yī)療警報。我有些傷口相當深,還在大出血。庫存分揀器立刻定位到早些時候從薇薇那兒拿的剩余的醫(yī)療用品。我服下鎮(zhèn)痛劑,又喝了一瓶治療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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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爆炸轟碎了周遭的地面,把我震回了原位。我的腦袋重重撞在混凝土上,頭暈目眩。之前潛伏的鐵騎衛(wèi)現(xiàn)在已進入有清晰射擊視野的陣地了。我的耳朵鳴叫著,視線也模糊了,但仍然可以聽到機槍射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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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任何東西一樣,煙霧和灰塵掩蓋了我的視野,但是視覺強化魔法仍在挑選目標。我不知道澤妮思發(fā)生了什么。我眨著眼,想把混凝土清出眼睛,四下望去,卻望不到她。就連指示器上本來應該是她的友好光點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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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可怕的聲音在空氣中咯吱作響,一個光點亮起了,是友軍。鐵蹄如同擁有無形的巫術能量一樣又重新站了起來。中心城尸鬼沒那么容易死。想殺它們,你得把它們變成灰或者肢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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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即感到又欣慰又恐懼,恐懼是針對即將到來的中心城廢墟之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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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只小馬正爬向我。一個友善的光點出現(xiàn)在指示器上。我轉(zhuǎn)過身,希望能看見澤妮思。然而是那個獨角獸文士。她拖著身子穿過破碎的瀝青路面,襤褸的后臀在身后劃出一道血跡。一場爆炸撕開了她的一條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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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虛弱地說,死死地瞪著我,仿佛自己的命在我蹄上一樣,“……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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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命并不在我的蹄上,她已經(jīng)沒命了。那天的第二次,我給本該是敵方的小馬喂下了自己僅剩的所有鎮(zhèn)痛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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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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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星克鎮(zhèn)公共區(qū)稻草卷的席子上,看著五顏六色的小馬走來走去。他們很多停下來揮蹄問好,或是跑過來跟我打招呼?!皬U土上最友好的小鎮(zhèn)”是他們在標牌中所聲明的,而他們似乎決心實現(xiàn)這個目標。一只小馬(奇丑的深褐色雌駒,左后腿有些萎縮,可愛標記看上去是一只燉鍋)跟我說,“唔,我們總得在哪個方面做得出色。而這個小鎮(zhèn)其他所有東西都很糟糕,或許我們自己才是它最好的那部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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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幫蹄衛(wèi)牲所(窗戶外貼滿了舊時傳單和海報)和美德漫畫店(前壁早已不翼而飛,窗戶也少了很多)之外,大多數(shù)店面窗上都釘了木板。盡管如此,整個地方顯然正被使用著,是六七個小馬家庭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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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在這兒過夜。今天早些時候我們來這兒救了游商,此后星克鎮(zhèn)的好心小馬堅持要親切招待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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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識太過麻木,連推辭都做不到。毋寧說,真的,什么都感覺不到。我知道部分原因是薇薇把我麻翻的鎮(zhèn)痛劑,她之后給我用紗布包得像個博物館展覽品一樣??靵砜聪∮械谋茈y廄居民木乃伊啊,小心別被詛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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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不起戰(zhàn)斗是如何結束的。抱著那個慢慢死去的獨角獸文士之后的事,我記不清太多了。我有腦震蕩,薇薇提醒我,那時我很可能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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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感謝你的善意幫助,陌生小馬,”游商小馬對災厄說,“如果你沒介入,這很可能是我這輩子的終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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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跑向我,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她在我的角上溫柔地吻了一下,就好像我是她的孩子一樣:“你的頭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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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哼哼聲作為回應,腦子里充斥著悲傷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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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沒事,小皮,”她安慰地說,“好好休息?!彼f完之后,緊接著嘆了口氣,“我有什么必要說這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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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去哪兒了?”我問,轉(zhuǎn)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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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幫忙治療游商的雙頭牛了,”她回答,指指雙頭牛,“其中一頭中了幾槍,而另一頭蹄子上卡了一片玻璃。第一頭雙頭牛還得有一兩天才可以上路,所以游商會和我們一起吃晚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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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你真好。”我有些好奇,到底怎么才能發(fā)現(xiàn)一個動物蹄子底有片玻璃的。我是說,它們本來把玻璃踩在下面,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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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她自己告訴我的,”在我說出疑問后,薇薇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然后又親了一下我的頭,告訴我,“我要去和災厄坐會兒。”她跑開了,留我一馬獨自思索她是什么時候?qū)W會和動物說話的。我感覺腦子里的齒輪像是壞了,很肯定自己漏掉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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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我環(huán)顧四周。我沒什么事要做的,我的用處似乎僅限于射殺東西。所以我放起那個無名商場安保守衛(wèi)的另外一份音頻記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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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侄女的生日派對上待了一天。我第一次感覺自己很想被趕出去,這樣就不會有小馬困擾了。無論如何,我都想假裝出去打電話。我知道這樣很可惡很自私,但黛琳(Darling)患有戰(zhàn)時應激障礙,對此我真的什么忙都幫不了。我痛恨自己只能沒用地站在那里,和我妹妹憂心忡忡地大眼瞪小眼,看著黛琳一遍又一遍喃喃說著諸如‘這是我的生日派對又怎么樣?我們所有馬明天都會死。我恨這場戰(zhàn)爭!為什么一定要這樣?和平解決真的為時已晚了嗎?我很肯定,不是每只斑馬都是壞蛋’之類的話。這場派對誰都沒有玩盡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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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我妹妹說,黛琳至今已經(jīng)抑郁了數(shù)個月了,她為了治好她,所做的一切似乎都不奏效。她真心希望這場生日派對能讓那個姑娘打起精神。如果說生日對她有什么影響,恐怕只是讓她愈發(fā)孤僻了。妹妹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我建議她是時候打電話給和平部了。黛琳需要我們給予不了的幫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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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星克鎮(zhèn)小馬跑向我,脖子上掛著一個水壺?!跋牒赛c水嗎?”我意識到自己很渴,于是點點頭。我把遞過來的水壺飄了過來,嗶嗶小馬輕柔地滴滴響著。那只雌駒面帶著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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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兒恐怕只有污水。凈水器又壞了,已經(jīng)一整個星期了。我們盡可能收集雨水,但那些得留給孩子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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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十分理解,然后喝了一小口。足夠在體現(xiàn)禮節(jié)的同時潤濕自己的口腔。然后,想到可能要很久以后才能重新喝到這么好的水,我又嘬了一大口。天知道中心城的水是什么樣子。薇薇在我們離開十馬塔之前就在水壺里灌滿了純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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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從你們的垃圾堆里滾開!這里不歡迎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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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躍而起,看向上方傳來聲音的房間,那里曾是一家蛋糕的糕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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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特爺爺(Grandpa Rattle),回你的房間去!”帶著水壺的雌駒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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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滾遠點,永遠別回來!”壞脾氣的老馬叫著,飄著一根棍子,威脅性地揮舞,“我有把霰彈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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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根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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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駒看上去很尷尬:“請別在意瑞特爺爺,他腦子有點掉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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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我看見那只橙鬃的綠色雌駒——我之前和她對過話——出現(xiàn)在老馬的窗口,溫柔地強行帶他回了房間。水壺小馬尷尬地對我笑笑,收回水壺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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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晃晃腦袋,感覺有點頭暈,轉(zhuǎn)頭尋找朋友們。我瞥了一眼舊時的店鋪招牌,喪火正棲息在上面睡覺,雙頭牛被拴在下面。她柔和地發(fā)著光,睡著養(yǎng)傷覺,幾乎已經(jīng)痊愈。我走近些,瞻仰著熟睡的鳳凰馴柔的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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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開了另一個音頻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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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咖豆先生和咖啡喬那曠日持久的戰(zhàn)斗中,最新的一場戰(zhàn)役打響了,我得說:我真不喜歡這場戰(zhàn)斗的走向??Х葐掏{著要用他們最近一場廣告戰(zhàn)起訴咖豆先生,因為該廣告宣稱‘我們所有咖啡豆都產(chǎn)自小馬國’。據(jù)咖啡喬說,那則廣告妄圖給星巴克扣上不愛國的帽子,暗示他們有些咖啡豆可能來自斑馬國。我試著指出那則廣告并沒有說過這種話,但他不肯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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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咖豆先生聊了那則新廣告,而他說(引自他的原話):“嘿,我可沒說他的咖啡豆是斑馬咖啡豆。我只是說,什么,你知道他咖啡豆哪兒來的嗎?我可不知道。但是我們的咖啡豆可是純正的、100%愛國馬士種植出來的咖啡豆。這才是我說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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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棒??Ф瓜壬嵝盐覄C冬將至,而冬天會讓咖啡行業(yè)中的小馬一夜暴富,或傾家蕩產(chǎn)。他需要掌握所有能用來對抗星巴克的優(yōu)勢。我告訴他,他倒是應該試著做些嘗起來不像用騾子擦屁股的玩意兒濾出來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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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種就是咖啡應該有的風味?。 嬖V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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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岸(Sandy Sh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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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那個黑色皮毛匪徒兒子的名字。我越過星克鎮(zhèn)公共區(qū)一張野餐桌看著他,吃著星克鎮(zhèn)善良小馬給我們提供的滿滿一碗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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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岸昏昏沉沉,反應遲緩,很孤僻寡言。他的眼睛還留著大哭后的紅暈,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哭了,只是興趣寥寥地看著面前的燉肉。我很同情。燉肉絕對很美味(變異鱷很好吃),但我就是沒有胃口。我又往嘴里舀了一滿勺,近乎機械般地咀嚼吞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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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嗶小馬對著我緩緩地滴滴直響。這燉肉是用帶有微量輻射的河水煮出來的。在軟糖退休旅社那兒經(jīng)歷了爆炸級別的輻射后,我對自己從燉肉所用的“污”水中攝取的微量輻射并不是很在意。我反而很擔心那只幼駒,但又想到,他可能曾攝入過更多的輻射、也更加頻繁。至少他現(xiàn)在的玻璃杯里的是純凈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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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在這兒交易什么?”我聽見薇薇問。她和災厄在同一些星克鎮(zhèn)小馬、以及坐在鄰桌的游商親切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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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蹄坐在一旁,靜靜守著維生艙里的松軟干酪長老,修復魔法包住他的裝甲,緩慢修復著被阿曼妲反坦克槍打出來的洞。我不確定鐵蹄現(xiàn)在打算怎么處理長老。我覺得他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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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般會購入零件,為了讓砍腦殼的凈水機運行下去,”翠輝烈焰(Emerald Fire)(就是我之前見到的綠色雌駒)告訴她,“還有更多輻特寧,尤其是那玩意壞掉的時候。它宕機可是家常便飯。之外?還有基本的日用品。以及,天殺的女神在上,如果我們能有點廁紙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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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在上?哪個女神?難不成他們在這里真的在追隨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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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也察覺到了?!芭??”她禮貌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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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知道。‘統(tǒng)一’之類的屁話,我們都會融為一體,不是嗎?”翠輝烈焰提高聲調(diào),引得附近的野餐桌傳來一陣哄笑。她放低自己的聲音:“幾年前‘女神’一個傳教士路過這兒。那年我們過得并不好,所以他給我們帶來了一點慰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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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點點頭,然后轉(zhuǎn)移話題:“所以你在這兒賣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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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乳白色的雌駒驕傲地高聲說,“世世代代的獵鱷小馬為我供貨。”她把蹄子拍在胸口上。我現(xiàn)在明白為什么她不想讓我們殺掉孵化場的怪物了。那只大鱷魚就是他們生存的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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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識從談話中淡出。集中注意力對我來說有點困難。我低頭看了一眼燉肉,發(fā)現(xiàn)我比自己意識到的吃得更多。就算服了鎮(zhèn)痛劑,我的腦袋還是在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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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岸從桌邊離開,向著曾是幫蹄衛(wèi)牲所的商場區(qū)走去。在衛(wèi)牲所窗戶上褪色的海報和宣傳單之間,我注意到了一張灰色的海報,印著黑色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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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是什么

讓小馬和斑馬不一樣

不是條紋,不是可愛標記

是心靈

我們所有小馬的心靈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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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么圖片,不隸屬任何部門。看上去似乎是民間制作的。難堪的感覺貫穿了我的麻木感。我希望澤妮思還沒看到它。我的視線越過空地,看見她正在自己煮東西吃,孤身一馬,只有游商的牛在她的身邊,那頭牛腿上還包著薇薇纏的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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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腿旁邊是什么記號?”當我從桌邊站起來,朝澤妮思走過去時,我聽見災厄問,“看上去像什么烙印?!彼捓飵е唤z古怪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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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個是星克標記,”一只雌駒驕傲地告訴他,“在吃掉自己首殺獵物的心臟后,我們就能得到。只有帶星克標記的小馬才能在鎮(zhèn)委會上投票選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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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到澤妮思身旁,不再聽其他小馬談話,反正我也跟不上。可能是因為腦震蕩吧,又或許因為談話內(nèi)容聽上去并不那么重要。在我眼睜睜看著沙岸抱著自己父親慟哭,看著那只雌駒眼睛變成可怖漆黑的日月同輝,看著那個獨角獸文士被自己騎衛(wèi)以某些我依然不理解的政治手段抹殺后,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看上去都不可能過于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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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澤妮思吃著的東西?!罢埜嬖V我,他們沒有拒絕給你提供食物,”我說著,鬃毛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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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簡潔地回答,“我給醫(yī)療小馬和我自己做了東西吃,我們誰也不喜歡燉肉,我只希望這樣沒有冒犯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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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當然,這沒什么毛病?!拔覀儜搶δ愕狼福蔽艺\懇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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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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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因為……”我回頭看向那張海報,或許她還沒有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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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你寫的,”淦,她還是看見了,“也不是這兒或其他任何地方任何一只在世的小馬寫的。你不該為那些不是你們做的事道歉,這些事是他們很早以前做的,那時你不在場,也不能阻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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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袋神游了片刻,花了點時間才意識到我們談論的不僅僅是小馬。我點點頭,十分理解?!拔覀冋l也不會因戰(zhàn)爭時發(fā)生的事怪罪你,”我停了一下,意識到說得不對,“好吧,鐵蹄會,但我覺得就算是他,也在慢慢接受你。”我的思緒回到了海報上,“他們至少可以用油漆蓋住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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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快把自己的獵物殺絕種了,”澤妮思告訴我,“很快,這里就沒有肉可以買賣了。我并不會因為他們不用本來就為數(shù)不多、像奢侈品一樣的油漆涂墻而覺得他們吝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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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想著在孵化場見到的變異鱷的數(shù)量。在我覺得要和它們決一死戰(zhàn)的時候,它們似乎多得簡直不行,但把它們看成食物和貿(mào)易貨品后,就少得可憐了。我希望那條河能讓它們保持可觀的數(shù)量,同時發(fā)現(xiàn)自己很好奇,對星克鎮(zhèn)來說,“過得不好”究竟是怎樣的境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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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子似乎有點掉線,感覺自己好像憑空失去了一些時間。我回到桌前,聽見災厄在問新墳在哪兒什么的。我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迫切感,想要向被我殺死的匪徒致以敬意,無論這種行為多么荒唐無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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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xiàn)在還不會埋葬他們,”一只星克雄駒回答,“土地還太泥濘,我們現(xiàn)在把尸體鎖在了衛(wèi)牲所的地下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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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輝烈焰向那只小馬投去一道陰暗的眼神,災厄點點頭,薇薇警惕地咳了一聲:“嘿,那兒不就是沙岸去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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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小姐,地下室鎖好了,沒有鑰匙誰都進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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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樣的。很顯然,整個廢土唯一會開鎖的小馬就是我,不,等等,至少還有一只??赡苁欠统堑哪膫€鐵騎衛(wèi),或者是紅眼部下的某只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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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來,突然懷疑我的開鎖對手就是紅眼自己。這個假設沒有憑據(jù),但感覺八九不離十。這種不確定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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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定論從我傷痕累累的意識中溜走了,如出現(xiàn)時一樣迅速。我發(fā)現(xiàn)自己正盯著一個水坑,也不知道盯了多久。我迅速抬起頭,快得讓我腦袋發(fā)懵。但所有小馬都還在我之前看到的地方,除了沙岸,他正憂郁地坐在衛(wèi)牲所和星巴克灰暗的墻標之間的角落里,并不是咖啡豆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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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第一道光芒從云層的掩蓋中降下時,墻標突然亮了起來,像是被某種還在奇跡般運轉(zhuǎn)的古老計時器觸發(fā)。其余部分的燈泡閃爍著,三分之一還能運轉(zhuǎn),用絢爛斑斕的光將整座商場點亮。我看著那塊展板,視線在上面徘徊:那是兩只非常有魅力的雌駒肖像——雙胞胎,其中咖啡色皮毛的那一只長著奶油色的鬃毛;另一只是奶油色的皮毛,長著咖啡色的鬃毛——她們纏繞著彼此,就和她們自己的尾巴纏繞著一杯帶星巴克商標的蒸汽騰騰的咖啡一樣,所有的背景燈光都在閃爍,幾近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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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子都為她們想好了廣告語:“買我們的咖啡,就讓你看我們親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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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呢?”澤妮思問,我意識到自己可能把那句話大聲說出來了,一陣窘迫感讓我面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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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沒什么,看看而已,”我畏縮起來,忙不迭地解釋,“在看那邊的那間咖啡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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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妮思順著我的目光看去:“是她們在纏繞星星,還是星星在纏繞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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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她們是在互相纏繞對方,”話剛脫口,我就意識到,她對亂倫的百合小馬并沒有感覺。我想轉(zhuǎn)頭看看她的反應,但視線并不想離開那塊展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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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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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震蕩,”我回答。然后,用一個自己覺得合理的方式轉(zhuǎn)換了話題,“薇薇現(xiàn)在可以和雙頭牛說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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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她真是一只善良的小馬,毫無疑問,”一只雙頭?;卮?,“還非常有禮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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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幾下頭,“對,她真的……什么鬼?!”我一躍而起,向后踉蹌,絆到了澤妮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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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頭牛右邊的腦袋對我微笑,而左邊的腦袋顯然還在咀嚼自己的反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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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會說話?”我結結巴巴地說,然后臉紅了,“抱歉,我不知道雙頭牛還能……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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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聰明?”那個牛頭問,我站起身,面帶歉意地看著澤妮思,斑馬只是搖了搖自己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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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是呀,”我承認,感覺自己像個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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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哈哈笑起來:“很多小馬并不會試著和我們說話,我并不怪你,我們大多數(shù)的確蠢得像木頭。對不對,赫伯特(Herbert)?”她說著,看向另外的那個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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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只頭還在不停地嚼著。我看向澤妮思,但她只是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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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和他并不是很談得來,”她悶悶不樂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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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額……我……”我感覺自己更傻了,“抱歉,腦震蕩。腦子不夠用……額……我叫小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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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呀,小皮,我叫貝絲(Bess)。這是我的另一半,鮑勃(Bo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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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勃?”我問,暗暗好奇,怎么可能一個腦袋是雄性而另一個是雌性。我打量著貝絲。薇薇在她身上纏了一些繃帶,還給腿安了醫(yī)療支架。這肯定是一只母雙頭牛,因為有突出的乳房。雖然我也想不起自己有沒有見過公雙頭牛,說不準只是沒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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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鮑勃,”雙頭牛告訴我,“我只是為了不讓他發(fā)火,才叫他赫伯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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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看鮑勃的樣子,也沒多少事能讓他發(fā)火吧。我覺得鮑勃都沒有意識到正在進行的這場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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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shù)雙頭牛有兩個腦袋,但只有一個有腦子,我是比較幸運的那個,”貝絲解釋,“如果你覺得和鮑勃一起馱一輩子貨就算幸運的話。哞論如何,替我謝謝你的雌駒朋友,謝謝她為我包扎傷腿。她做得真好,真的,還非常有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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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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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只和平部雌駒過來把黛琳帶走了。很顯然,她被控制在馬哈頓的戰(zhàn)時應激障礙治療機構里。我辦了一張露娜線的充值月卡,這樣就可以經(jīng)常去看望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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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了初雪。冬季給商場帶來了一系列問題?,F(xiàn)在我負責給走道和屋頂鏟雪,并持續(xù)在停車場撒鹽,這樣就不會有小馬受傷??Х鹊甑纳庥兴鹕?,但大多數(shù)店鋪還是受到了客流淡季的沖擊。只有??筒艜爸L雪光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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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到了兩個不法分子,用油漆在晴天沫沫店后墻上噴涂詆毀露娜公主的玩意。其中一只蟊賊想用戰(zhàn)時應激障礙來為自己的行為開脫。立刻就把我惹火了,我可是有一個真的患上這病的家屬啊。我真的討厭看見那些小馬,盡是用戰(zhàn)時應激障礙作借口的壞習慣。另一個小兔崽子把油漆罐指向了我,終于給我逮著使用警棍的機會了。當公安小馬趕到時,那貨還在瑟瑟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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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下午錄口供。我和警官說話的時候,維澤太太狗娘養(yǎng)的貴賓狗尿了我一蹄子。我真的好想把那個小怪物也一棍子敲翻在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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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頻記錄結束,我慢慢走向薇薇和災厄坐著的桌子,他們還在和星克鎮(zhèn)小馬們聊著天。游商吃完了飯,在曾是漫畫店的(夾在晴天沫沫和蛋羹糕點房之間)店面前的影子里鋪開睡袋。我能在一排排空書架后面的墻上看見另一張《女劍圣》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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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臺天殺的凈水機已經(jīng)是今年第五次燒壞了。講真,我覺得那個小破玩意兒完全靠不上。我們一直在修,用備用零件把她拼在一起,但無法報太大的期望,”翠輝烈焰告訴災厄,“一旦報廢,我不知道我們還能做什么。我們曾試著和鐵騎衛(wèi)商量用用他們的凈水芯片,但他們只是向我們開了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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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來,眨著眼?!暗鹊取蔽姨ь^看向馬林十字黑暗的輪廓,零落的燈光照亮了建在星克鎮(zhèn)下游黑暗橋墩的一小塊。我轉(zhuǎn)向鐵蹄問,“橋的那一段還裝著凈水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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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鐵蹄帶著一絲嘲弄的語氣回答,“但是松軟干酪長老去友誼城(Friendship City)外的和平部醫(yī)院掃蕩后,就帶了好幾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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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誼……”我停住,“等等……好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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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算到了后來,我覺得他還在計劃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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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瑞特爺爺在自己的房間里吼道,“你們這群小崽子還在這兒?現(xiàn)在滾出星克鎮(zhèn)還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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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輝烈焰以蹄掩面,“有小馬能讓他安靜會兒嗎?”兩只小馬,包括獨眼乳白色的,匆匆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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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把霰彈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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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管他,轉(zhuǎn)向了翠輝烈焰?!八麄兡莾河泻脦讐K凈水芯片,依然不給你們凈水?”頭腦中的霧霾漸漸散去,化為了如刃般銳利的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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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的小馬(在她的星克標記上方,是一個小火苗形狀的可愛標志)點點頭,“我們有的東西不多。變異鱷越來越少了,但還是愿意傾盡所有來換一點干凈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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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到一陣即將爆發(fā)的憤怒感:“為什么非要這么做?那可是水?。∧銈円人拍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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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蹄一下子站了起來,而災厄則跳了起來?!巴鄣鹊?,小皮,”他飛向我,嘶鳴了一聲,“賣必需品做生意沒什么不對,”他對我匆匆耳語,“你別忘了這幫家伙也是賣肉過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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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蹄低聲悶笑:“蘋果杰克還賣蘋果呢,有毛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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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了下來,審視著自己。在避難廄,所有必需品都由避難廄提供?;镜氖澄?、水、住所,甚至還有制服。工作崗位也是依據(jù)我們特殊的才能分配的。我們只在買奢侈品時才付錢,無論是用監(jiān)督發(fā)放的津貼,還是用有利可圖的業(yè)余愛好帶來的收入。這在二號避難廄可行,但在小馬國廢土上卻并不適用。盡管如此,我還是不能自抑地對鐵騎衛(wèi)的拒絕感到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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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我最后還是堅持,“你說的小馬,他們用來交易的物品是花了很大工夫才收獲的。這里的小馬在用自己的生命和身體去狩獵,就連園丁也在辛勤種菜,但那些鐵騎衛(wèi)……那是凈水芯片。它能源源不斷地供水。而他們甚至都不是它的制造者,是他們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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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拾荒撿來的,”災厄簡略地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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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撿來的。他們也為得到它努過力了,但并不意味著可以霸占它!”我提高了音調(diào)。毫無預兆地,腦海深處開始單曲循環(huán)一首傻傻的歌。彼此分享,彼此體諒,這樣沒有壞處!我恨死這首歌了,但是,它又用極高的道德層面觸動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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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岸的玻璃杯裝滿了純凈的雨水。但是當雨水都喝完,凈水器還在罷工又會發(fā)生什么呢?我殺了那個可憐孩子的父親,至少也得保證他喝的不是見鬼的毒水。我欠他很多,現(xiàn)在也欠他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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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薇薇小心地問,“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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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松軟干酪長老裝好,”我對鐵蹄吼著。如果我是他們的領袖,那么我他媽就要好好領導一下,“去馬林十字,這次,我們不會白白把松軟干酪長老給他們,我們要用他做筆交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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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蹄哼了一聲,“鑒于今天下午發(fā)生的事,是什么讓你覺得他們還會要回他們的長老?”他走向我,“我想了一晚上了,小皮,我堅信他們本來就希望長老能死在我們的蹄下。至少他們會如此宣稱,這樣反抗的聲音也不會太多。長老一死,就成了他們偉業(yè)的‘烈士’。況且,長老活著的時候,不停派鐵騎衛(wèi)去中心城廢墟送死,也由于他的領導,馬哈頓區(qū)的騎衛(wèi)在占領二號和二十九號避難廄的行動中元氣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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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盯著他,接過了話頭:“你覺得他們會攻擊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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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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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極了,”我發(fā)出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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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薇薇倒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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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zhuǎn)向她:“我沒有挑事,但想把這事給了結了。無論怎么做,我們都要從馬林十字帶一個凈水芯片回來?!蔽野櫰鹈碱^,“不,兩個,給二十九號避難廄也帶一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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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厄搖搖頭:“小皮,好好想想。這么做,你相當于在簽星克鎮(zhèn)的死刑令?!蔽彝笸酥凰脑捇W×恕!艾F(xiàn)在,他們對鐵騎衛(wèi)來說什么都不是。如果給了他們凈水芯片,也就給了他們鐵騎衛(wèi)想要的東西,你也知道他們會怎么過來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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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個鬼臉,想到了鐵騎衛(wèi)對二號避難廄發(fā)動的襲擊,“我,可,沒,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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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畏縮了,溫柔的聲音還有點沙?。骸靶∑ぁ抑滥銥槭裁催@么想。我打心底也想讓他們血債血償,但這么做不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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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跺了一下蹄子,“我覺得很對,而且我覺得也是時候了?!蔽覓咭曋笥褌?。他們都專注地看著我,或許帶著一點恐懼,“如果你們這次不想去,我理解,我不會強迫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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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妮思一言不發(fā),正如幾年來一直做的一樣。盡管如此,無言中,她還是走到了我的身旁。災厄抖抖身子,張開翅膀,“咱可沒說咱不想去,咱只是說做事要靈活變通。友誼城離這兒不遠,咱們可以把第一塊凈水芯片帶給他們,然后薇薇再來和他們談談星克鎮(zhèn)小馬用水權的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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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災厄的計劃聽上去比我的好多了,“所以你也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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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用說,”災厄咧嘴一笑,“你覺得咱會放過和你一起冒險的機會?在和你叨叨那么久‘冒險別把咱落下’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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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以蹄掩面,“總得有小馬留在這里陪喪火……”她話頭剛起,又嘆了口氣,“但沒有我,你們就是去送死?!彼龂烂C地看著我,“但我仍不喜歡這樣。而且談判該由我來做,我可不覺得你們?nèi)魏务R當下還能和那些鐵騎衛(wèi)友好地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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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嗎?”災厄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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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薇薇承認,“但不像你們,我能假裝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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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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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花了點時間陪妹妹填了張避難廄科技戰(zhàn)時避難所的申請表。不可退還的押金花光了我大部分工資,但為了讓妹妹頭腦放松一點,也值了。自從黛琳被帶走,她就開始疏遠我。我覺得她一直都在酗酒,盡管每次下班回來都聞不到她有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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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去探望了黛琳兩次。她看上去有了很明顯的起色,臉上的笑容又回來了。無論和平部治療時都對她做了什么,看上去都效果顯著?,F(xiàn)在她看上去幾乎和以前別無二致了。我注意到,唯一不太理想的是,她似乎有點失憶。我問她生日派對的事,她只表現(xiàn)出異樣的沉默,最后告訴我她不記得今年辦過。我和醫(yī)院里一只雌駒談過,她說暫時性的失憶是療法的一個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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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真,我對此沒意見,能再次看見黛琳微笑實在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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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見到了幾個月前抓到的幾個小蟊賊中的一個。他穿戴整齊,梳著油鬃,看上去有模有樣。他在街邊停下來感謝我讓他走上了正軌。我很驚訝,告訴他是我的榮幸。我問他其他馬怎么樣了,他移開視線,說了些什么‘試著不去考慮不好的事’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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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yè)街的事發(fā)展得更有意思了??Ф瓜壬涂Х葐贪阉麄兊膹V告戰(zhàn)給升級了??Х葐躺闲瞧谪Q起(不帶雙關)【譯注:erected,還有“硬”的意思】那面巨大、印著“滾燙又性感”的星巴克廣告語,以及那對交纏彼此、被星巴克清蒸咖啡圍繞的雙胞胎——濃咖(Espresso)和拿鐵(Latte)——廣告牌后,我就已經(jīng)準備好聽咖豆先生滔滔不絕的抱怨了,但他看上去居然有點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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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咖啡豆小店’的新廣告牌立起來后,我終于知道他在高興什么了。沒出現(xiàn)色情內(nèi)容,但那廣告牌也太大了吧!比星巴克那一塊大了兩成不止。所有東西都帶著愛國主義的色調(diào),正中間是一幅露娜公主的肖像,譽其為“能讓你奮戰(zhàn)整晚的東西!”我不由得懷疑他有沒有獲得這么使用公主肖像的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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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喬今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嘗試說服我,說‘咖啡豆小店’的廣告牌太大了,不符合規(guī)定,是下暴雨的危險隱患。我讓他把他的牢騷提交給分區(qū)辦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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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沉,天襲者號向馬林十字的影子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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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家伙!”災厄喊著,急速拉升,六七座自動炮臺轉(zhuǎn)向了我們。薇薇用護盾罩住他,炮塔開火了。飛彈和曳光充斥在我們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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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用裂解保衛(wèi)咒罩住我們,我集中注意力,獨角發(fā)著熒光。魔法的光芒在馬林十字每座炮塔周圍閃爍——不僅僅是向我們開火的炮塔,而是所有炮塔。除此之外,我還把咒語擴展到我在橋上能看見的哨兵機器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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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厄在空中飛舞,用自己身體擋在我們和炮塔之間,讓天襲者號受到最小限度的槍擊。他周圍的護盾承受著大量子彈的撞擊,看上去像一顆發(fā)光的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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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努力地集中精神,盡自己所能快速操作。我知道我做得到;事實上之前就做到過。就在昨天,我還爬到天襲者號底下?lián)Q過電池呢。我的科技技能可高了,小菜一碟……但實際用的時間可能會比我理想的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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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厄的護盾破碎了,一連串子彈撕穿護盾,劃過他的體側。是皮外傷,比擦傷要重一點,但卻有好十幾處。他嚎叫起來,瞬間忘了飛行,我們突然下墜了一段距離。在薇薇盡快筑起另一個護盾后,災厄才張開翅膀,再次御風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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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炮塔同時被關掉了。我擰開了它們維修倉的螺絲,把閃閃電池卸了下來。它們再也不動了。哨兵機器馬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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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著眉,把幾十塊閃閃電池飄回天襲者號。我本來給了那些鐵騎衛(wèi)改過自新的機會。如果今天早些時候的交換是第一次越線,那么這次就是第二次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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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厄重新帶我們升了起來,飛去降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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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難廄科技今天發(fā)來了反饋信。妹妹在郵箱里發(fā)現(xiàn)了它們。我下班回來時,她正放聲大哭。我被避難廄接受了,但她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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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給了我一個特殊的廣播設備。通知發(fā)來后,我會前往三十四號避難廄。信上說這個廣播設備會是我的接受憑證,還警告我不要丟失。我想把廣播設備和三十四號避難廄的位置讓給妹妹,但她拒絕了。她說自己無論如何還是應該待在外面。警報響起的時候,她會試著趕去黛琳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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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半個晚上都在懇求她,而她喝了個爛醉。其余時間我都在默默哭泣,嘗試說服自己,無論如何都影響不大。畢竟,避難廄永遠不會派上用場。斑馬不管怎樣,都不敢使用武裝化超聚魔法的。這就意味著同歸于盡。我得這么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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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成了我一天中的極限時段,很糟糕。我不確定會持續(xù)多久?!Х榷剐〉辍€是不停在流失客源,都去了星巴克,咖豆先生幾近絕望。今天,咖豆先生在自己咖啡店里添置了一臺新的自動售貨機,一臺蹄鐵軍工的的商用彈藥售貨機?,F(xiàn)在你可以一次性購買到所需的咖啡因和彈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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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做是沒有好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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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著陸后,薇薇在天襲者號前方筑起一面護盾,固定在若干戰(zhàn)車殘骸之間,然后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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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鐵騎衛(wèi)向我們沖過來。一枚火箭彈從戰(zhàn)斗鞍中呼嘯而出,擊中了護盾,立刻就讓我們獨角獸有限的魔法能量潰作一灘粉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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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好,鐵騎衛(wèi)們!”薇薇說,用魔法提高了音量,“我們此行沒有敵意,是來和你們商談你們尊敬長老的安全交接事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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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原諒剛剛那枚火箭彈的事,但如果他們在她問好后還向她開火,那就是第三次越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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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騎衛(wèi)放慢了步伐,沒有開槍,至少現(xiàn)在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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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林十字是鐵騎衛(wèi)的財產(chǎn),”其中一個喊著,她的聲音被裝甲放大,“立即離開,任何談判在之后才能有機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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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是什么地方,騎士河西(Riverseed),”鐵蹄宣告,走出天襲者號,來到薇薇身邊,“你也會恪盡職守地保衛(wèi)這個地方。你現(xiàn)在正面對著兩個長老,其中之一正在對你說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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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騎士鐵蹄?”那個雌駒騎士問,很明顯認出了鐵蹄獨特的聲音。她結巴著,迅速就位?!拔摇覀儾弧辉俪姓J你的地位了,你是一個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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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部長和騎衛(wèi)真正目標的忠實支持者,”鐵蹄干脆利索地告訴她,“而你是一個連新兵營都還沒畢業(yè)就嚇破膽的騎士,河西騎士,把管事的小馬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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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是我,長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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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蹄一言不發(fā)地站著。隨即又平靜地說,“你在開玩笑?!蹦莻€鐵騎衛(wèi)瞪著我們,又有三個鐵騎衛(wèi)加入我們面前的三個。我發(fā)現(xiàn)上方石拱門高處的門洞里又出現(xiàn)了兩個,進入了狙擊戰(zhàn)位。鐵蹄的聲音透著無法自抑的懷疑:“你在開玩笑,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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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長官,”河西騎士說,猶豫地擺出了戰(zhàn)斗姿態(tài),“而我恐怕要請……請您離……離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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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得出你很害怕,河西騎士,”鐵蹄回答,“我們帶來了松軟干酪長老,要用他換兩塊儲存在馬林十字的凈水芯片。拿到后,我們立刻就走。如果拿不到,我們就絕對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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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看上去很不爽。很顯然,她做談判的打算已化為泡影。我打開了視覺強化魔法,抽出狙擊步槍,瞄準了那兩只狙擊戰(zhàn)位上的小馬。就算以我的技術和瞄準魔法,想擊中任何一個都非常困難。但就算沒打中,我至少也可以把他們壓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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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被完全封閉在裝甲里,也不難想象鐵騎衛(wèi)們臉上驚訝的表情:“不……不好意思……您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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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上次交接時阿曼妲可恥的舉動,我們現(xiàn)在還對歸還你們長老開出這么低的價格,你們應該感到慶幸,”鐵蹄直截了當告訴她,“上次你們自己的馬開槍射擊長老,所以小心點,你究竟該叫誰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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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騎士再次猶豫起來,向前邁了一步。“我……我們無法滿足你們提出的要求,你也知道。拒絕請求,現(xiàn)在滾出我們的要塞!”她裝甲內(nèi)嵌式戰(zhàn)斗鞍上的兩挺輕機槍裝彈時發(fā)出了咔咔的響聲,威脅地指著我們。但是視覺強化魔法并沒有將其識別成敵對目標,他們在虛張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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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攻擊一個有兩百年戰(zhàn)斗經(jīng)驗的長老,以及帶來的一隊曾戰(zhàn)勝過一條龍的廢土英雄們?”鐵蹄警告性地質(zhì)問,“你,贏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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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塊凈水芯片都不能給你,更別提兩塊了,”她啐了一口唾沫,“你的要求荒謬可笑,而你現(xiàn)在還非法侵入了我們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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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上去事態(tài)要惡化了,但視覺強化魔法指示器上沒有小馬是紅色的。我們還有談判成功的機會。我開始真切希望能做到。我沒意識到,鐵騎衛(wèi)在二號和二十九號避難廄的損失已經(jīng)慘重到耗盡了馬哈頓特遣隊的兵力。今天早些時候的戰(zhàn)斗,必然耗光了他們剩余的戰(zhàn)斗部隊?,F(xiàn)在他們所剩的只有守家的騎士,很可能還是一幫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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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不是攻擊二號避難廄的小馬,也不是今天早些時候攻擊我們的那些小馬,甚至不是下令拒絕給星克鎮(zhèn)居民供水的那些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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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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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狙擊手向鐵蹄開了火。那個騎士在指示器上甚至都還不是紅色的,我覺得是他走火了。子彈從尸鬼的魔法能量裝甲上彈開,擊中了薇薇。她叫了一聲便倒地不起,鮮血從后腿的孔洞中流出,淌過夜鶯的可愛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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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瞬間陷入了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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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向我們開槍了!”我叫喊,“投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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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獨角獸文士顯然慌了神。外面警報大作,爆炸聲沖天,所以我對此并不奇怪。他們其中一個施了個致盲咒,霎時間,樓梯井中充斥著耀眼的光亮。我緊緊閉上眼睛,用毒鏢槍盲射,不想將那些小馬置于死地。不幸的是,他們并沒有表現(xiàn)出同樣限度的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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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閃電般的爆裂聲從天空傳來,樓梯井頓時充滿臭氧的氣味。讓我汗毛倒豎,我撤回到樓梯井,緊貼著墻壁,幾乎被樓梯絆倒。他們有一只獨角獸有戰(zhàn)斗魔法。我再次開火,希望就算打不到,也至少可以阻止他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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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前來奪取的兩塊凈水芯片正用鏈子掛在我的角上。它們是極其精小的物件,都沒一顆艷俗的項鏈吊墜大。金色框架中央的大藍寶石散發(fā)出一股清涼的能量,但在其他方面幾乎都毫不起眼。為了得到它們,我冒險進入到橋墩內(nèi)部,還開了一把迄今為止開過的最難開的鎖。當警報響起的時候,我的闖入就算再隱蔽也都沒了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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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一陣惡寒,可以很清楚聽到鐵蹄的榴彈機槍聲,他和騎士戰(zhàn)斗時幾乎不講技巧,全憑過量的火力覆蓋。當我溜進馬林十字的內(nèi)部時,災厄正在空中盤旋,對付我漏掉的剩下兩個哨兵機器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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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道電漿射了過來,這一發(fā)正中我的前胸。我的身體被劇烈的疼痛死死箍住,魔法瞬間崩潰,毒鏢槍順著樓梯滾了下去。我搖晃著,喘著粗氣,從窗口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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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落體,雖然連一秒都沒有,但也夠長到讓腦袋中的小馬確信這一摔必死無疑。緊接著我撞上了金屬橫梁。我睜開眼睛,用力眨著,視野里還有致盲閃光咒留下的奇形怪狀的色塊和四處游動的圖像。我躺在馬林大橋下,躺在組成馬林十字外部框架的一根底架上,正抬頭看著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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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寒風掠過我,裹挾著另一場風暴的第一滴雨。我轉(zhuǎn)過頭,立刻就后悔了。下面真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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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要穩(wěn),要非常穩(wěn)。不過是把自己重新飄回窗口,我告訴自己。沒多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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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獨角獸文士出現(xiàn)在上方的窗口邊,他們的角發(fā)著光。星星點點的魔法能量在其中一個身邊聚集,形成了一把可怕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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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出小麥金塔,進入輔助瞄準魔法,連開了兩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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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厄撲閃翅膀,天襲者號離馬林十字漸漸遠去。我們其余小馬擠在天襲者號里,它已經(jīng)被數(shù)量可觀的子彈打成了篩子。到下一站后,災厄執(zhí)意要求讓我們開始穿護甲。這個我們倒是存了滿滿一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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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妮思面向薇薇,她睡覺時呼吸很沉重。子彈射進了她的后腿,薇薇在戰(zhàn)斗進行的時候把彈殼挖了出來,澤妮思在一旁提供所需的治療藥劑和斑馬藥膏。薇薇會沒事,只是現(xiàn)在流失了相當一部分血液,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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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馬林十字只有兩只小馬舉了白旗。我們讓他們坐著一艘馬林十字的小船走了。我看著起重機降下他們,船中少得可憐的小馬在深切傷痛的驚濤駭浪中顫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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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搜刮了戰(zhàn)死的騎士,包括文士和新兵——共計十四個——還給他們搭好了葬禮柴堆。這是他們應得的。我好奇,現(xiàn)在放逐者會不會宣稱馬林十字為自己所有。我們會把兩塊凈水芯片帶去友誼城和二十九號避難廄。但是首先需要休息。星克鎮(zhèn)為我們提供了住所,而我也迫切希望能接受他們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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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堆中的火焰扶搖九霄,仿佛被召喚出來一般,金綠相間的條紋若隱若現(xiàn),在火焰中央婆娑旋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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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飛越黑暗時,我放起了自己修復的最后的音頻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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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我在醫(yī)院里醒來。很顯然,已經(jīng)結束了這次的手術室兩日游。幸運的是,公司認定我受的是工傷,支付了我大部分醫(yī)療費用。我那時接到了維澤太太一通瘋狂的報警電話,尖叫說什么謀殺之類的事。我一邊盡快趕去商場,一邊告訴她給警方發(fā)條終端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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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經(jīng)歷了一場暴風雨。我趕到那兒的時候,晴天沫沫洗衣店已經(jīng)成了徹頭徹尾的災難。原來咖啡喬對咖豆先生那塊操蛋的大屁股廣告牌的說法是對的。那個該死的玩意兒今天早上就那么塌了下來,那時風暴都已經(jīng)結束整整三個小時了,那個玩意直接把晴天沫沫的屋頂砸了個透。而‘謀殺案’的受害者,原來是維澤太太那只天殺的貴賓犬。她正對咖豆先生尖聲嚷嚷,和我想象的一樣面紅耳赤,說是他謀殺了自己楚楚可憐、小巧可愛的狗型自走撒尿機。說得就好像他在她溜出去吃蛋糕時,故意把她那只砍腦殼的狗留在了洗衣店里一樣。我不能說自己沒有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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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都沒看見那只瘋瘋癲癲的老獨角獸掏出了槍。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她到底是真想射死我,還是說本來瞄的咖豆先生,但技術差透了。我讓警方把她拘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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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做手術的時候,避難廄科技廣播設備響了起來。我沒接到那通電話,但沒關系。根據(jù)消息,這只是一次測試運行,就像以前學校里經(jīng)常帶我們搞的消防演習一樣。我決定不跟妹妹提這件事。她自己已經(jīng)一團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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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來了,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消沉焦慮。我想她連覺都沒睡,我告訴她醫(yī)生都說我會沒事,我會在這周末左右就出院,就像全新的一樣,但我覺得她并沒有真的聽進去。她所有的關注點似乎都在‘我被槍打中了’這件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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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提這事了。很顯然,我做手術的時候,士氣部的小馬去找了她。據(jù)妹妹說,他們問的問題都是關于黛琳的。很奇怪的問題,比如她在她的生日派對上說了什么,還有她去年在四星公司的實習情況。妹妹被嚇壞了,我覺得……我覺得她也快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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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就見過這種事,盡管我對其深惡痛絕,但我覺得,是時候給和平部打電話了??瓷先ブ挥兴麄兡芴幚響?zhàn)時應激障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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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小馬都去哪兒了?”我問,從天襲者號上下來,“有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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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了,”澤妮思沉吟,“他們好像都已經(jīng)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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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當我們在馬林十字激戰(zhàn)時,夜幕就已經(jīng)降臨了。我四下環(huán)視,所有店鋪都關了門,只有封在星巴克窗戶的那些木板縫隙中有光流出。我想去那兒,但最后還是決定不闖進哪只小馬的家中。反之,我走到那個前墻塌了的漫畫店面前,聽到里面?zhèn)鱽碛紊陶鸲@的鼾聲,我實在身心俱疲,甚至可以在一場槍戰(zhàn)中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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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只好小馬,我想要做一只好小馬,我試過去做一只好小馬,但今天……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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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黑暗中有聲音向我嘶嘶道。我轉(zhuǎn)過頭,看見瑞特爺爺蜷縮在黑暗中。我尋找著霰彈槍存在的任何跡象,我是說,棍子。然而,我注意到了他后蹄上的紅色印記。我對那種印記再熟悉不過了。意味著他近期以來一直都被銬住。我的眉毛警惕地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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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他們不知道我這個老頭子還會開鎖,”他告訴我,不僅發(fā)覺我看見了什么,對我作出什么反應的判斷也很敏銳,“你和你朋友得趕緊離開星克鎮(zhèn),這可不是個好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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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眨眼:“你……你說什么?他們看上去對我們很好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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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地下室看一眼吧,如果不信我的話,但別怪我沒有警告過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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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衛(wèi)牲所的那個。他們在那里存放著明天要埋的尸體。我的心突然糟糕地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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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特爺爺神色緊張地四下望著?!澳銈兌伎鞚L,聽我的,滾!”接著他蹣跚回到陰影里。我考慮要不要跟著他,但最后還是轉(zhuǎn)過身,無聲地向幫蹄診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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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蹄衛(wèi)牲所里有三只小馬。他們圍著一碗碗燉肉、煙頭和帶白點的黑色棋子游戲聊著天,看上去像一家子,他們有只雌駒不過幼駒那么大,小得連可愛標記都沒有。我注意到了她的星克標記。他們看上去也像守衛(wèi)。無論如何,他們都沒看見我溜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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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門上的鎖,對這么一個掙扎求生的小鎮(zhèn)來說,有點過于貴重了。我并不是沒想過這可能是他們從哪里拾荒拿到的,但我覺得他們應該會在所謂“過得不好”的時候,把這么高價的東西給賣掉。但這個仍然是我那天晚上開的最簡單的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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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惡臭頓時撲面而來,伴隨著蒼蠅飛舞的嗡嗡聲。緊接著,我覺得看到尸體是意料之中。我無聲地關上身后的門,小心地走下樓梯,打開嗶嗶小馬的照明燈。兩塊凈水芯片還掛在角上,輕輕地互相撞擊。它們有一塊是我?guī)Ыo這座小鎮(zhèn)的,為此,我賭上了我和我朋友們的性命。殺了不想殺的小馬,自衛(wèi)并沒有讓那些騎衛(wèi)們免于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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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哐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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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地下室是一個屠宰場,或新或舊的斑斑血跡染紅了瓷磚地板,流向嵌在屋子中央的地漏口。小馬的尸體平躺在桌子上,不僅被開腸破肚,還被大卸八塊。他們被剝了皮,肉被剃得一干二凈。我認出那些是星克鎮(zhèn)小馬和匪徒小馬的尸體。更多小馬的遺體被一桶一桶堆放在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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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桶,還有冰箱,像士兵一樣一字排開,仿佛穿著染了血的漂白制服。我跌跌撞撞地走到其中一個前面,踩在黏糊糊的潮濕地板上的時候,身上都起雞皮疙瘩了。我用念力打開了第一臺冰箱,就算用的是魔法,觸碰到它時,我依然感到一陣惡心的恐懼感。它被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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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幾個也一樣,并不能難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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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撬開了第一個,讓自己鼓起勇氣,把門打開,看見了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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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zhuǎn)過身,感覺天旋地轉(zhuǎn)。我看到了一只掛在臺階旁邊墻壁上的小馬頭骨,那是我過來時的盲區(qū)。那個頭骨被安在一塊牌子上。下面,有小馬烙下了“統(tǒng)一”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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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會融為一體,不是嗎?那年我們過得并不好,所以他給我們帶來了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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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把他吃了,我意識到,理智在最黑暗的夜之邊緣徘徊著。他們把那個傳教士殺了,還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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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哐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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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曾是沙岸父親的黑色雄駒躺在其中一張桌子上,胸骨被砍開。他們把他的心臟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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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星克標記,在吃掉首殺獵物的心臟后,我們就能得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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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殺了那個孩子的父親,我肯定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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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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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驟然感到一陣劇烈的惡心感,踉蹌靠在墻上,干嘔著,想把今天晚上吃的每塊東西都清理干凈。我的腦袋又開始發(fā)懵了,感覺轉(zhuǎn)成一片,腦震蕩復發(f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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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為這些小馬屠了馬林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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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身顫抖,再次嘔吐起來。最后不停吐著口水,想把嘴中的味道除干凈。我想用輻特寧好好漱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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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水芯片撞在了一起,哐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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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心的感覺消失無蹤,只留下了殺戮的滾滾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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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食馬族?。俊蔽覜_回衛(wèi)牲所怒吼,用念力掐住三只小馬的喉嚨,把他們提了起來,“你們腦袋他媽進了屎嗎!廢土難道還不夠他媽操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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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家的母親,就是那只打掃尸體的杏色雌獨角獸,從桌上飄起了一把小刀。我用魔法把它拍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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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居然用那個孩子自己父親的肉來喂他,惡心的畜生???!”我咆哮,除了一片血紅什么也看不見。年紀最小的那只雌駒已經(jīng)嚇昏過去。另外兩只還在掙扎,那個父親試著踹我,哪怕我在屋子另一端。他只踢到了桌子,桌上的黑棋子和燉肉撒了一地。桌下的槍套里藏著一把步槍。杏色雌駒集中精力,把整張桌子翻了過去,向我開了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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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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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子彈擊中了護甲,留下了重重的擦痕,卻沒有擊穿。很疼,但我成功沒讓自己露出絲毫畏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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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孩子,在哪兒?”我低吼。我需要找到他,把他從這個地方救出去。他和這兒的其他小馬我都可以救。至于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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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父親虛弱地指指星巴克的方向?!爸x謝,”我嘶聲道,扣下了斑馬步槍的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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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哧,撲哧,撲哧,撲哧,撲哧,撲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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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丟下了他們熊熊燃燒的尸體,跑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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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一只小馬向我蹣跚而來。我晃晃斑馬步槍,但認出是游商后,我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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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了槍聲?”游商小馬說,看上去很擔心,“那幫匪徒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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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fā)問之前,我打量了面前的小馬片刻,聲音危險而低沉:“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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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商像是僵住了,重新評估著事態(tài):“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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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克鎮(zhèn)里是一幫食馬族,他們賣給你的肉是小馬肉,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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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商小馬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立刻顯出了反胃的表情。這只小馬搖搖晃晃,掙扎著想用四蹄站穩(wěn)。這個反應已經(jīng)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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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地下室看看,”我說,回頭指指來時的路,“小心地上的尸體和火焰。出來后,去告訴你見到的每只小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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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zhuǎn)身向星巴克走去,板封的窗戶后面依然向外散發(fā)著光亮。我可以聽見朋友們跑向我的聲音,但我忽略了他們,徑直走向了咖啡店的正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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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的地獄之火緊緊跟在我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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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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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DJ Pon3,我得告訴你們,我不知道該怎么說這件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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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周以來,我一直在給你們講避難廄居民的英雄事跡,我們小馬國廢土的女英雄,我們在這暗無天日的現(xiàn)實之中的光明使者,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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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馬哈頓聚居點失聯(lián)了,星克鎮(zhèn)沒了。我得到消息,那個鎮(zhèn)子的每只小馬,共有二十多只,盡數(shù)罹難。聽好,孩子們,我不知道怎么說……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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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上去,這一切都是那個避難廄居民造成的。據(jù)馬林十字一個目擊者報告,他看見她在星克鎮(zhèn)公共區(qū)向小馬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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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孩子們……我不愿相信這是真的。我不愿相信我們的女英雄背叛了我們。我之后一定還會聽到更多的故事版本。如果你有任何關于這件事的消息,請聯(lián)系我在十馬塔的助理敬心,任何消息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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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到底什么出了問題,為什么會出問題。但在搞清楚之前,我不會就此罷休。而當我搞清楚的時候,你們也會立刻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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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DJ Pon3,為你帶來真相,無論有多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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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注:已達到最大等級


畫師nemo2d


【MLP】《輻射小馬國》(34)夜之邊緣 冒險 長篇小說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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