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與·器靈篇】許墨·續(xù)
ooc致歉??撞梗致歉
人美心善的審核大大辛苦啦??
??千字長文預警

前文指路↓

(一)
吱呦蟲鳴枕著星河,乘著夏夜的涼風透過窗柩。
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夏夜,卻又和你往年度過的每一個夏夜都不同。
“疼嗎?”男人低沉的聲音,像是怕碰碎了手中珍寶一般小心翼翼。
沉默半晌,你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同你說話,于是喏喏答道:“……習慣了。”
許墨正蹲在你身邊,輕柔地為你包扎小臂上的傷口。
你盯著他的發(fā)頂,不禁陷入沉思。
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悉心對待。
“好了,接下來是后背……”
聽到他的話,你立刻醒神:
“哦,不用了,我自己來?!鄙焓忠铀种械乃?,卻被他輕巧躲過。
你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你不明白他如此反應的用意,盯著他的動作,不敢大意。
見你的手已然摸向腰間匕首,他面色一沉,嘲諷道:“你覺得,以你現在的狀況,能拒絕得了我?”
“大不了一死?!蹦憧聪蛩难凵癫挥勺灾魍嘎冻鍪妊膬春?。
許墨沒再說話。
交出后背,就意味著將自己的性命交付在對方手里。刀尖舔血十多年,你不曾真心相信過任何一個人。
他的武力值本就高于你,如今你又身負重傷,如果他硬來的話,只能……
就在你思索如何破局的時候,一聲嘆息打破了這劍拔弩張的沉默。
“好了,別瞎想,你該慶幸我并不喜歡強人所難?!?/p>
對峙中,他終于還是敗下陣來,放軟了語氣,將手里的藥放在桌子上。
窗外又響起陣陣蟲鳴,惹得你有些心煩意亂,連心跳也加快了幾分。
忽然,你意識到什么!
“你……!”眼前的景物漸漸模糊,你隱約看到,許墨再次抬眼看你時,那紫色詭秘的眸中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從容。
他的嘴一開一合,可你卻聽不到他的聲音。
世界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不過,我也不喜歡事情脫離掌控?!?/p>
第二天,你是被熱醒的。
緩緩睜開雙眼,你的第一反應是:“昨晚似乎睡得格外安穩(wěn)……”
與此同時,你又回想起了睡得如此安穩(wěn)的原因,“騰”地一下子從床上坐起!
環(huán)視四周,未見許墨的身影,你不由松了口氣。
一想到昨晚那個眼神……那家伙是個不穩(wěn)定因素,還是盡早擺脫為妙。
你低頭看了看身上松緊合適卻幾乎纏遍全身的繃帶,不禁汗顏。要不是他沒有將你的腦袋也包起來,你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想把你悶死。
不過是幾處刀傷而已,干嘛要裹這么多地方。
身上的悶熱感讓你忍不住想要伸手將束縛拆掉。
然而你的手剛碰到那個惡俗的蝴蝶結,旁邊突然響起一道平靜卻冷然的聲音,把你嚇了一跳。
“不怕死就只管拆?!?/p>
是許墨!
你摸向腰間,卻發(fā)現匕首早已不知所蹤!
他舉起手中的茶盞,輕啜一口,動作優(yōu)雅至極,可說出來的話怎么聽都不讓人舒心:
“省省吧。如果我要下手,你根本活不過昨晚?!?/p>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說的是事實。
剛打照面的那天,你就能感受到他的武功遠在你之上。如果他真的想對你不利,恐怕你早就命喪黃泉了。
自己昨晚的反應,確是有些過激……
思及此,你暫時放下了戒備。
打量著那處布結,毫不客氣地對他吐槽:
“沒人嫌棄過你打的蝴蝶結很丑嗎?”
似是感受到你的態(tài)度有所轉變,許墨放下茶杯的動作明顯頓了頓,轉而勾起嘴角:
“沒有,你是我的第一個病人?!?/p>
(二)
華燈初上,鬧市攘攘。
這次要暗殺的對象,是一個月前剛剛回京的五王爺。
為了保密,影衛(wèi)做任務,從來不需要理由。
消息里提到,這五王爺有個怪癖:他在洗澡的時候會屏退下人,連暗衛(wèi)都不留。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王爺哪來的這么大自信?
身著黑衣,在房頂上飛檐走壁的你,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但即便是陷阱,你也必須去探一探。
繞過王府外圍的暗哨,你成功潛入五王爺的府邸。
找到目標房屋,小心潛到房頂上,輕輕掀開瓦片。
霧影繚繞間,依稀傳來[一男一女運動]時的喊叫。待霧氣漸散,能夠看清人影時,你目光所見之處,剛好是男人的后背。
好機會!
吐出裝有毒針的小針筒,一個吹氣,便將毒針射出。
與此同時,腦海里驀然響起許墨焦急的聲音:
“不好!躲開!”
行動快過思考。沒等你想明白緣由,身體先行一步后退,恰好躲過反彈回來的毒針。
什么?!
一股氣流猛然上升,將房頂破開一個大窟窿,剛剛還雌伏在五王爺身下的女人身上裹著薄紗,漂浮在空中,聲音慵懶而嫵媚:
“哎~又一個來送死的~”
定睛看到你的模樣,女人滿帶興致地挑眉,笑呵呵沖屋里喊:
“喲~主子,這次來的是個姑娘呢~”
五王爺打著哈欠,懶懶回應:
“帶刺兒的玫瑰,不要?!?/p>
“是~”
在他們交談的幾刻鐘內,你早就跑出了王爺府。
然而直覺告訴你,危險依舊存在。
果然,一回頭,便發(fā)現身后竟有無數發(fā)絲在追趕!
烏黑而又鋒利如刺的頭發(fā)淹沒在夜空之中,成為無形的暗器,一個疏忽,恐怕就會葬身于此。
這時,許墨的聲音又響起:
“往樹林里跑!”
你想了想,轉身往城外的樹林里跑去。
腰間的蛇皮鞭忽然脫離,你沒心思去撿,只顧往前跑。
身后,發(fā)絲在碰到蛇皮鞭的時候,像是遇見克星一般,猛然停了下來。
剛剛還氣勢凌厲的發(fā)絲四周泛起粉色的微光。女人的聲音仿若從虛空中傳來,帶著不可置信的敬畏和恐懼,全然沒有了王爺府里的妖嬈嫵媚:
“您……您竟然在此?!?/p>
蛇皮鞭中漸漸幻化出一個成年男子的身形。
許墨手撫著蛇皮鞭,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器靈只負責保護器主生命安全,切不可參與凡人爭斗’。我想,以我的記性,還不至于連這么簡單的規(guī)則都記錯?!?/p>
“……”
女人沉默半晌。
見許墨有抬手的動作,趕忙求饒:
“懇請大長老手下留情!瑤姬愿自斷修為,只求大長老放瑤姬一條生路!”
發(fā)絲如同斷了線的木偶,驟然匍匐在地。
“哦?你竟然不逃?”
許墨勾起嘴角,饒有興趣,問道。
“瑤姬心知大長老手眼通天,定是逃脫不了??涩幖凵狭宋逋鯛敚蟠箝L老成全瑤姬!瑤姬愿意廢去修為,哪怕……哪怕只留一絲靈智,只希望能陪在五王爺身邊!”
女人悲痛欲絕的哽咽聲通過發(fā)絲傳來。
聽完女人的哭訴,許墨不為所動,右手食指輕抬,發(fā)絲上頓時燃起青色的火焰。
“不——!”發(fā)絲如被打中七寸的蟒蛇一般痛苦地扭動著,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聲。
“很動聽的理由,可惜……”
許墨平靜的話語在慘叫聲中顯得尤為冷漠。
“你妄想動不該動的人。”
“許墨——!我詛咒你!”女人撕心裂肺的聲音劃破紫色的夜空,“我詛咒你生生世世愛而不得!詛咒你永生永世無法與愛人長相廝守!我詛咒你!我詛咒你!啊——!”
待青色的火焰將發(fā)絲吞噬殆盡,許墨大手一揮,撤去結界,陰惻惻笑道:
“可惜,老天爺恐怕聽不到你的遺言了。”
(三)
沖入林中,沒再聽到身后有聲響,你漸漸停下了腳步。
你知道定是許墨出手了。
因為自從出了城,便沒再聽到他的聲音。
你定下心來,靠在樹下歇息了一會兒。
以許墨的功力,對付這么一個小怪物,想必不成問題。你這么想著。
忽然聽到樹木后邊傳來微弱的“沙沙”聲。
你運氣提神,“騰”地一下竄到樹上,抽出腰間匕首,靜靜觀察著樹下的情形。
“許墨!”看清樹后來人,你趕緊下去扶住他。
許墨捂著胸口,血液正順著嘴角留下,在他的身后延伸出稀稀落落的一排滴狀血跡。
“怎么會這樣?!”出乎意料的狀況讓你大驚不已。
“沒事了……她不會再追來了……”許墨虛弱地倚靠在你身上,氣若游絲,好像下一秒就會離你而去。
“你……她傷著你哪了?”你盡量控制著自己不將緊張的情緒流露出來。
“她沒有傷到我……只是……耗費的修為太多,有些傷及臟腑……”
“我該怎么幫你?”
許墨看了你一眼,笑著搖搖頭:
“你不會幫忙的?!?/p>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蹦銏远ǖ乜粗难劬?。
他見你堅持,只好說:“器靈恢復修為的最好方式就是與器主雙修?!?/p>
“……”
“而且需要雙方自愿,否則容易走火入魔?!?/p>
“……我……”
“沒關系,我應該……咳咳!咳咳咳!”他打斷你的話。
聽著他痛苦的咳嗽聲,你腦海中天人交戰(zhàn)。
“先找個地方過夜吧?!蹦阏f。
好在,離你們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個山洞。
你扶著他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便出去尋找柴火和干草。
生好火、鋪好干草,你扶許墨躺下。
“我出去尋些吃的。”
“別走?!彼蹲∧愕母觳?。
只見他閉著眼睛,弓身縮成一團,嘴里喃喃:
“別走……冷……我冷……”
你偏頭看了眼旁邊不遠處生的正旺的火堆,雖然疑惑,但還是躺下,抱住了他。
“好點了嗎?”
“嗯……”
你循著幼時模模糊糊的記憶,學著阿娘哄你的樣子,輕拍許墨的后背:
“睡吧,睡著了就不冷了。”
他像只貓兒一樣往你懷里縮了縮,沒再動彈。
聽著頭頂上女孩兒平穩(wěn)的呼吸聲,許墨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近乎透明的手指,回想起走出結界之后,自斷修為的場景,自嘲道:
“我何時也變得這么蠢了……”
將近黎明的時候,你醒了過來。
昨晚你想了很久,發(fā)現自己根本離不開許墨。蛇皮鞭是阿娘的遺物,你不可能丟棄。而且提高許墨的修為,他也能更好的保護自己,不是嗎?器靈是永遠不能背叛主人的吧?
懷著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你輕輕跨坐在許墨身上。
你將頭上的發(fā)帶解下,蒙住他的眼睛,因為你害怕在那雙好看的眸子的凝視下,自己會退縮。之后,你才叫醒他。
你感覺自己連聲音都在顫抖:
“你……愿意與我雙修嗎?”
許墨勾唇,笑得云淡風輕。
“自然是愿意的?!?/p>
“可是我想看看你……”
而后便要伸手除去眼前的障礙。
你按住他的雙手,不讓他動。
“不,不行!”
“為什么?”
他純良無害發(fā)問的樣子,好像你是個逼良為娼的惡徒。
“……反、反正就是不行……不然、不然我就不做了!”
你感覺自己現在的臉恐怕比正午的陽光還要燙人。
明明之前做任務的時候都是信手拈來,怎么……
“好,那便不摘了?!?/p>
許墨順從的樣子,讓你的罪惡感更深了。
太久沒做這類任務了。你努力回想著之前那位姐姐教給你的東西,解開他的衣物,極盡魅惑挑逗。
一邊思考,一邊動手,記憶回放直到最后一個畫面,戛然而止:
“好了,做任務的話,這些技巧就夠了,剩下的……嘻嘻~留著等你未來的郎君教你吧~”
……接下來……該怎么辦啊……
許墨的感官從她的手指觸碰到他的肌膚開始,無限放大。
再忍忍吧,別嚇到她。他想。
可是她卻遲遲沒能解開最渴求釋放的那處束縛。
難道她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學了什么新花樣?
他還是沒動。
直到她忽然停下,許久不動。
許墨忍不住了。
鬼知道,他連呼吸都在克制。
他伸手扯下眼前的遮擋,終于見到了最渴盼的春光。
見姑娘一臉迷茫的模樣,他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像個愣頭小子。
但他很快調整過來,起身吻住她,在小姑娘七葷八素的時候逐漸掌握主導:
“別怕,剩下的,交給我就好?!?/p>
(四)
再次睜開眼,就看到許墨正挑起你的一縷頭發(fā)親吻,眼神溫柔地看著你,那滿溢的深情讓人看不懂,只想沉溺在其中。
“醒了?”
“嗯……你……嘶!”
你想起身,卻發(fā)現自己像是與人打斗了一整晚,身體疲憊得根本起不來。
明明只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
你忽然發(fā)覺洞外似乎暗了下來。
“已經晚上了?!”你有些崩潰。
“沒有,我布了結界,所以顯得天色有些昏暗?!?/p>
“哦……”你松了口氣。
“你……”你倆同時開口。
他示意你先說。
“你的修為有恢復嗎?”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錯覺,他似乎愣了一下。
“嗯……雙修很有效果。你看,我都能布置結界了。”
見你沒再開口,他問:
“你還疼嗎?”
他另一只手正搭在你的腰間,不輕不重地揉捏著。
“不……不疼了,你不用按了……”
幸虧之前的任務不用做到最后,不然幾條命都不夠你折騰的。你心想。
回京之后,你聽到一則消息:
五王爺不知為何一夜白發(fā),正值壯年卻忽然辭官隱居。
你轉頭看向正與你一同聽書的許墨,只見他輕打折扇,眼神諱莫如深。
自那之后,莫名其妙地,你成了江湖通緝令上懸賞最高的目標。
不過好在,你是影衛(wèi),認識你的人不多。
所以最近來刺殺你的,大多是你的同事。因為只有他們知道那天去刺殺五王爺的人是你。
“你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嗎?”
在解決了第三位同事之后,你轉身看向屋內正在看戲的許墨。
他取了帕子走到你身邊,替你拭去臉上的血跡。
“器靈與器主雙修之后,器靈的性命便綁在了主人身上。”
他握住你的左手,仔仔細細擦拭著。
“主人死,器靈亡;器靈消散,主人無憂?!?/p>
“換句話說,他們的目標,是我?!?/p>
他抬眼看向你,微笑著問:“后悔嗎?”
你忽然覺得他的笑有些刺眼。
“后悔?!?/p>
他依然是笑著的,但那笑比哭還難看。
“后悔那天讓你替我擋住那個瘋女人,我自己跑了?!?/p>
“不然你也不會暴露吧?!?/p>
他猛地將你緊緊擁入懷中。
你像那晚一樣輕輕拍著他的后背。
“你不會有事的?!薄拔視Wo你?!?/p>
你們異口同聲。
(五)
“義父。”
你單膝下跪行禮。
面前這個中年男人便是當初收養(yǎng)你的人,也是影衛(wèi)的頭領。
影衛(wèi)和暗衛(wèi)不同,影衛(wèi)只為皇帝和皇子服務。
所以影衛(wèi)必須身家清白。
另外兩個影衛(wèi)分別端來一條白綾和一杯鴆酒。
“自己選吧。”
略顯蒼老的嘆息聲從頭頂傳來。
“你是我最得意的女兒,其實我也舍不得啊……”
你雙膝跪地,含淚向前方磕了三個響頭。
“不孝女林雀……謝義父栽培!”
而后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六)
八年之后。
西北邊境一處無名小鎮(zhèn)。
“喂喂喂,你看那個人,長得可真好看??!”
“是啊,他長得好白??!不知道有沒有娶妻呢?”
“哎呀,你們就別惦記了!人家可是有家室的人!”
茶攤里,幾個年輕的犬戎女子圍坐一團,不時抬頭瞅一眼正在洗茶的老板,嘻嘻哈哈地談論著。
你掀開簾子從內間走出,來到許墨身邊,茶攤內頓時鴉雀無聲。
“我來吧,你歇一會兒?!?/p>
“不用,馬上就好?!痹S墨躲開你伸過來的手。
相比起西北這邊的男子,許墨的膚色的確算白凈。但其實風吹日曬這么久,早就恢復不到以前那種如瓷一般的冷白色了。
你邊替他擦汗邊問道:“后悔嗎?”
他頭也不抬:“后悔啊?!?/p>
你了然地笑笑,沒有說話。
果然聽到他又接了下句:
“后悔前一年在京城競拍沒給夫人買下西北的地契,不然夫人現在也不用受這種苦?!?/p>
“我倒是不覺得苦。”
“哦?”
你笑嘻嘻地湊近他耳邊,悄聲說道:
“有夫君在,每天都能賺得盆滿缽滿,何樂而不為呀?”
他思考了一下,一臉認真地反駁:
“不,我認為還是夫人的功勞。”
“嗯?”
他也學著你的樣子,趴在你耳邊悄聲說:
“要不是夫人晚上喂養(yǎng)的好,我哪有力氣出來賺錢呀?”
同他相濡以沫這么多年,自然能聽懂他的葷話。
你紅著臉捶了一下他的上臂,嗔道:“色胚!”
這八年來,你倆帶著義父留給你的一些銀錢,一路走南闖北,好不瀟灑。
銀子不夠了,便在當地打工或者擺攤做生意賺錢。
從京城到北邊的冰原,再從冰原到南邊的水鄉(xiāng);從水鄉(xiāng)又回到京城修養(yǎng)了幾年,來到了西北。
也許未來還會去更多的地方,也許就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一個家。
誰能說得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