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貝|貝貝珈|珈特琳】輕刀快馬(17)

三人背身正準備逃出時,一道血紅色屏障拔地而起,將方圓百米籠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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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率先恢復冷靜,趁著狐魔眩目時候,抱起負傷的王嘉然、拉著身后的向晚退到林子里,將她們安置在緊貼屏障的大石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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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妹子,嘉然宗主就靠你關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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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把漆黑色刀鞘按在石頭上,取出一道咒符,那刀鞘兩端生出白色鎖鏈緊緊纏繞住大石,護在嘉然向晚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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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貝拉跳回狐魔跟前,才瞧清楚這兇獸到底什么模樣:赤紅色的虛影足有六七米長,四足觸地聳起肩膀有三米多高;身后一巨大紅黑色狐尾在夸張的后腿附近來回掃動,口鼻異常突出,送出滿嘴的尖牙,吐息中閃動著紅黑色的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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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說目眩之效恐已散去,貝拉重擺右定膝刀勢,不等狐魔徹底明目就飛上前去一記劈刀,直取那尖利口吻處。誰料這刀身剛一觸碰血肉,那狐魔立即以虛影示人。純銀的利刃穿過那虛影,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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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魔看準時機,趁貝拉被慣性帶出,它一個掃尾直接向貝拉拍去。虧得貝拉身法輕盈,在空中繞著刀柄一換身,雖不能完全閃過,卻只留了一個側面給那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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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魔是虛影不假,可這拍擊卻全無虛幻意味,把貝拉狠狠拍出十米,生生靠斷了林中粗壯樹干。貝拉經(jīng)年煉體,肉體強度早早脫出凡人行列,起身活動活動腰背便再迎敵。她一改先前策略,以低看刀勢向敵,順勢向狐魔下段發(fā)起沖鋒。雖然這劃腹一刀依舊斬空,可貝拉從狐魔四肢下方貼地而過,眨眼就繞到了狐魔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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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狐魔是當真狡猾,還不等貝拉在它身后穩(wěn)住腳步,它便如鬼魅般掉轉了身子,張開大口向貝拉頭上咬去。貝拉下意識抬起持刀右手格擋,卻沒來得及擺正刀身,叫那狐妖一口咬在了她的小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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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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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黑色濁氣順著尖牙流到貝拉的肌膚中去,本來被血液浸紅的小臂此時蒙了一層深深的恐怖,縱強橫如貝拉亦不免痛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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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小臂上的鮮血與那紅黑色濁氣混合后竟如同有了靈性,像一條繩索反纏住了狐魔的尖牙。狐魔不免面露疑惑,口中力道自然松了下來,貝拉見狀連忙后撤幾步,脫離了狐魔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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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此時把單刀插在面前,左手捂著右小臂的傷口,鮮紅的血液不時從指縫里滲出。她額頭上的深紅色魔紋亦開始顯現(xiàn),緩慢流露光彩,將蘊藏其中的紅黑色殺氣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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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貝拉長年以肉身同妖魔相搏的緣故,受傷后貝拉總是下意識地通過吐納冷靜神智,以獲取在后續(xù)戰(zhàn)斗中的優(yōu)勢。幾次吐納過后,貝拉周身的些許紅黑色氣息竟消失不見,那額頭的紅色魔紋亦漸漸失去色澤,最后隱去了形狀。貝拉右臂的血液滴到地上,竟然像被牽引一般向著面前刀身運動;貝拉也十分驚詫,盯著那純銀的刀身,眼看它吸著自己落下的鮮血,卻沒看出什么變化。忽然刀身略帶銀光,顫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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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得手上疼痛,貝拉用左手拔出刀來,置于面前,想要仔細看看這刀身是何種奇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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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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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潔的月光灑落在貝拉與狐魔中間,雙方都不敢妄動。狐魔此時依然是一副不解,前爪野蠻地伸進自己口腔中,好似要生生拔出自己的舌頭一樣。貝拉臉色有些發(fā)白,半跪在地上,左手吃力地抬起手中單刀,想要看清刀身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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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月光灑在那純銀的刀身上時,貝拉手中的單刀突然有了變化:刀身上原本因貝拉血液微微閃爍的銀光此時大亮,刀柄也激烈顫抖起來,逼得貝拉不得不雙手持刀;當貝拉右手握住刀柄時,她的小臂傷口竟奇跡般地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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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貝拉身上也產(chǎn)生了微妙的變化:她周身泛起了銀白色的霧,學著狐貍一樣,上身下探,雖二足而立卻仿狐妖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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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銀的刀身暴露在月光下,貝拉的眼中也恢復了色澤,眸子里染上了燦燦金光。她前身依舊撲出,卻高舉單刀過頭,以手臂為軸于身側起舞,好似一只銀白的雪狐,優(yōu)雅地舞弄著靈巧卻致命的巨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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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狐魔猛地一愣,不等它反應過來貝拉已然飛出,空中快速舞出一套奇異法門;那銀白色的霧氣隨著貝拉的刀尖運動,沒一會兒,竟被塑成了一銀色巨影,好似一千年白狐,向狐魔探去。那白影和狐魔一接觸便好像要蠶食狐魔血肉一般,瘋狂地吸納著狐魔維持虛影的氣息;狐魔本想逃開,卻被白影一張大口吸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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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狐魔虛影被完全吸收,霧氣里的貝拉也慢慢落地,輕輕睜開眼眸,瞳孔閃著金光,背后竟出現(xiàn)她自己的一道人形虛影,只不過衣著與貝拉的紅色道袍、黑色輕褂不同,是一襲純白的素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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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名,戀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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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罷,虛影漸漸散去,貝拉周身的白霧也沒了蹤跡,眸子里少了金色光芒。她面前還留下一道殘存的紅黑色濁氣,想必是那狐魔手筆,貝拉剛想倚刀驅散,那氣息卻兇猛地鉆進她眸子里。貝拉忽然定在原地,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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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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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
“姐姐!”
“姐姐住手!”
“我還能陪你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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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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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找乃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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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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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猛然驚醒,腦中好像被術法鉆進去轟炸過一般,輕輕按住自己的太陽穴。稍作休整后她忙趕了兩步,石頭后兩人此時還不知安危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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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可還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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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解開刀鞘上的禁制,搬開那三人高的大石頭,急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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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姐,我倒是沒事,就是嘉然她一在你那一聲大叫后就一直昏迷不醒了,口中還老說些胡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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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還說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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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么‘不如我隨姐姐一并去了’,總之邪門得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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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嘉然宗主安全送下山去吧,她這等狀況,你我也問不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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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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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把嘉然背起來,跟著向晚去往她二人飲馬的溪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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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晚晚妹子,你不是去了州府上嗎,怎么又和嘉然宗主來這荒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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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一偏頭,想著還不能告訴貝拉此處就是合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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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絕情的兄弟分派了三路追兵截殺我,幸虧嘉然宗主及時搭救才幸免于難。我二人為躲避追兵才誤打誤撞來了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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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還不大滿意,接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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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晚妹子給我的這把刀到底什么來歷?怎如此奇異?以我的血為引不說,在發(fā)光時竟然能讓我看到虛像。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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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刀,是樂華山莊的上任掌門放在我杜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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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忽然一驚,臉上馬上陰沉下來,警惕地看著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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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姐,抱歉,關于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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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知道就不該把這刀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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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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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樂華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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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抱著一具尸體,出現(xiàn)在山莊大院中,背后八根狐尾格外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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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中弟子不論修為高低此刻全部集結在院中,紛紛祭出玲瓏心鏡,齊刷刷照著乃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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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輕輕吐出一口銀色霧氣,周圍便好像結冰似的瞬間冷了下來;再一看,眾樂華弟子的心鏡上都結了一層厚霜,人也是不能動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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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若想活命,就要答應奴家一個條件、幫奴家保守一個秘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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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