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學院同人文:深藍囈語》 06:金環(huán)初顯
但來救我的不是他,而是你……亞戈
隨著卡爾森一把扯下了不算干凈的黑袍,那人便露出了丑陋的面容。每一道傷疤的背后都是一個故事,一段面前的丑家伙永遠不想回味的過去。
他面部的燙傷面積如此之大,甚至卡爾森也被他的樣子所震撼,瘡痍的面龐無法長出獸人的毛發(fā)。皺皺巴巴的皮膚實在是不忍直視。
如果沒有這身與自己一樣只能在夜里“隱身”的黑布,恐怕他一輩子都不會離開自己的陰暗的棲身之處。
蘭迪勒斯下意識地伸出枯槁的手努力遮掩著自己難堪的容貌,最后直接將臉完全貼在了地上。
“你……你看到了?”
憔悴而又滄桑的聲音傳入卡爾森的耳朵,硬生生將吃驚的白狼從剛才一幕拉了回來。卡爾森意識到自己分心太久,抖了抖耳朵便恢復了以往的嚴肅。
白狼習慣以劍作為自己的回答,但當利刃再次臨在那人的頭上時,蘭迪勒斯卻出奇地平靜,仿佛知道自己必定要死在這里了。
“來做個賭注吧,你有機會活著離開這里?!笨柹nD了一會兒,遲疑的尾音隨著銀劍一起,“咔噠”嵌入劍鞘。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蘭迪勒斯面對卡爾森的挑釁,心情并沒有多大的起伏,他用自己不屑地眼神看著眼前的白狼,拒絕來自任何一位騎士的憐憫。
“你居然以為這是同情?”卡爾森冷冷地笑了一聲。“眼神很不錯,那是屬于戰(zhàn)士的證明,可惜你錯誤地估計了騎士的實力?!?/p>
奔跑聲由遠處傳來,卡爾森用耳朵捕捉到了姍姍來遲屬于帕羅西汀的學生們,緊接著將注意力重新投回到腳下的可憐蟲,不懷好意地說到:“從那七位見習騎士的手中成功逃離這個村莊,僅限這一次?!?/p>
“這不公平?!?/p>
“我并不覺得你有什么選擇的權利?!笨柹l(fā)出威脅的重音,從容中帶著自信。
“……”蘭迪勒斯沉默了許久,過了一會兒又虛弱地問到:“如果我失敗了呢,你們又能得到什么好處?”
“你的命很昂貴,所有生命都是如此?!卑桌鞘疽馔艧o需插手,接著向后退了幾步,好讓蘭迪勒斯獨自站起。
“就像貓戲弄著他的食物,我知道,你們騎士就是這樣的存在。”蘭迪勒斯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看著七位稚嫩的臉龐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卡爾森雙手叉腰轉身下達了任務的第一條命令——活捉蘭迪勒斯。

“好的……嗯……我明白了?!贝髦┌咨痔椎哪ú枭亲笫纸又~質電話,右手飛快地記錄著數據。
新生們的到來只會讓我們可憐的院長增加更多的工作,而作為一院之長,處理這樣的事務是理所應當的。
“西利歐!”深紅色的狼穿著睡衣,像往常一樣準點拜訪。似乎來的不是時候,拜訪對象現在正和白紙黑字打情罵俏,沒時間理會一介大名鼎鼎的海盜兼大海男兒。
被冷落的迪德里奇越發(fā)覺得不是滋味。不過根據以往的經驗,他知道此時的西利歐超級不好對付,莽然行動的后果就是,自己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概率會惹他生氣。
迪德里奇嘆了口氣,閉起眼安靜地聽著西利歐唰唰的寫字聲,他不喜歡文書的工作,但認真工作中的西利歐,總是有種神奇的吸引力總讓自己不自覺地癡笑。
寫字聲終于停了下來,就在西利歐伸了個懶腰期間,迪德里奇抓住機會乘機坐在大忙人的身邊。
“額??!”西利歐被這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家伙驚嚇住,打了個冷顫。
“干嘛,又不是見到鬼了。”迪德里奇看著一驚一乍的西利歐露出一副無語的表情。
“干嘛突然嚇我啊,真是的。”西利歐才剛剛從驚嚇中緩過神,緩緩摘下眼鏡撫摸著紅狼的耳朵。
“我喊過你了,但你只在乎你的那堆破紙。”迪德里奇皺起眉頭一字一句地抱怨起來,但誠然他的內心倒是非常渴望某些人的關注。
“真的有人會跟沒生命的東西吃醋嗎?!蔽骼麣W抽動著耳朵小聲吐槽,卻被耳尖的紅狼一字一句地聽進去了耳朵。
“迪德里奇是愛情的傻子?!钡系吕锲婕傺b失望的表情,起身準備離開
“啊好好好,不說了!我錯了還不成嗎?”西利歐連忙一手抓住賭氣的紅狼,一手無奈地扶著額頭,滿口抱歉。
得手的迪德里奇卻像旌國變臉一般換了副自信的面孔,他挑著眉指了指著自己:“吻我?!?/p>
西利歐瞬間臉紅了起來,對于這個家伙的直球攻擊,他實在是沒有招架的能力。抹茶狼在四處張望確定沒人之后,咽了咽口水,雙手撫摸著心愛之人的側臉,閉起眼睛向他的臉上吻去。
“真來啊,那換一個好了,晚上跟我……”
“迪德里奇,別得寸進尺!”西利歐的微笑地加重了最后一個字的語氣,雙手由撫摸變成了猛扣給予警告。
兩人的心跳逐漸加快,眼見西利歐即將吻到迪德里奇的臉頰絨毛,信梟的玻璃撞擊聲卻打破了這份令人感到害羞的氣氛。
“南南東!”
“喂,串味了吧!x2”
西利歐汗顏地看著這只傻鳥不停地撞擊玻璃,滯后的信使鳥更換計劃在自己的心里稍稍提前了一些。
西利歐打開窗戶,小心地取下綁在信梟腿上的一卷信紙,沒有署名和日期,他倒也習以為常。
計劃被破壞了的迪德里奇內心自然是十分不爽,但聽到西利歐說是那只白狼寄過來的信,一下子又變得敏感又精神了起來。
?
親愛的西利歐和三流騎士:
海神在上。西利歐,我開門見山,寫這份信的時候,我的小隊還在弗洛汀的港口小鎮(zhèn)。你的學生遇到了些問題。亞戈在睡夢里不自覺地走向了海洋,不過好在被我及時阻攔了下來,暫時沒有大礙。我觀察過,他的周圍除了我,百米內沒有第三者的E.P存在,所以精神控制大概率被排除了,另外也沒有凝結成線和體的E.P能量。
在E.P方面,你比我懂得多,給出合理猜測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我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她的氣息了。)
“斯道鋪(stop)!斯道鋪(stop)!那家伙為什么給我的稱呼是三流騎士???”迪德里奇闔上眼睛皺起眉頭,仿佛下一秒“你小子”就要脫口而出。
“起碼比上次好很多了不是嗎?上次壓根就沒提到你呢?!蔽骼麣W捂著嘴偷笑著生氣到無言的迪德里奇,。
“他還得謝謝咱呢是吧?!?/p>
“嘛,你不了解他,雖然他性格確實有些惡劣就是了?!蔽骼麣W將視線轉移回信箋,大腦也跟著高速運轉。
迪德里奇漫不經心地猜測著:“要我說,這就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夢游吧?!?/p>
“卡爾森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夢游還是E.P,他知道怎么分辨?!蔽骼麣W戴回眼鏡,露出了認真的神色。
“那精神類控制的E.P也能排除了?”迪德里奇點了點頭。
“嗯,這是E.P粒子的束縛差異性,束縛并使用E.P粒子需要消耗體力,而精神類E.P不僅體力消耗是正常的三四倍,同時還被施術者的精神能力所約束。大多數E.P范圍可以達到幾百米,但普通的精神類E.P使用者控制范圍為最多60米。極其稀有的天才類型經過訓練上限也只能達到100米。除非……”西利歐引導迪德里奇的眼睛一同看向了沙亞特的龍之庭院。
“不能吧,那已經不是以我們能力能解決的事情了?!钡系吕锲鎿u了搖頭。
“其他的龍不會那么無聊去盯上一個見習騎士。況且這還是在弗洛汀境內,面對如此挑釁的行為,我們的龍應該早就有動作了?!蔽骼麣W推了推眼鏡,否定了這種的可能性。
“我還想過傀儡術E.P,但……”西利歐的手有規(guī)律地敲了敲桌子,但隨后卻又放了下來。
“但沒有凝結的E.P連接物對吧?!?/p>
“原來你之前有認真聽課???”西利歐霎時間感到了十分欣慰,對一開始連E.P是啥都不懂的海盜傳授知識,總算是有些回報。
“啊……”紅狼心虛地撇過腦袋?!捌鋵嵤俏以跁峡吹降摹!?/p>
“我講課真有那么無聊嗎?”西利歐腦海中浮現起了某只打瞌睡老虎,又一次無奈且沮喪地低下頭。
“不是還有種E.P嗎?”迪德里奇搖了搖著暗自神傷的西利歐,企圖讓他快速恢復過來。
“哦,你是想說契約型E.P嗎?那就更不可能了。”
“為什么?”
“契約型E.P確實完全符合以上發(fā)生的場景,而且這種契約,卡爾森也分析不完整,畢竟附著在被契約者的E.P粒子很少,而且這種聯系空間跨越度很長,隱匿性極強?!?/p>
“那么……”迪德里奇更加疑惑,顯然自己的想法已經非常接近現實了。
“問你個問題,現在有人用大白話直接告訴你,給我脫褲子!你會脫嗎?”西利歐打算用迪德里奇式比喻讓迪德里奇理解自己的意思。
“要是你要求的話,那我迫不及待了!”迪德里奇雙眼瞇成了一條縫,賊賊地露出狼齒靠近前者。
“比喻,只是比喻而已?!蔽骼麣W一臉嫌棄地用手擋住了紅狼噴薄而出的熱情?!耙话闳丝隙ú粫鈱Π桑敲雌跫sE.P也是一樣的,被契約的一方會在非常清晰的意識場里選擇是否愿意將自己的身體毫無保留地交給對方操縱控制。也就是說,不存在欺瞞,受控者完全自愿。”
“亞戈那孩子應該不至于那么沒有警惕心。”迪德里小聲嘟囔了幾句“除非他有這方面的xp()?!?/p>
明亮的房間瞬間冷清下來,紅綠茶狼皺起眉頭意識到似乎所有的猜想都被推翻??茖W的盡頭是玄學,E.P的盡頭是無解。
“明天去問問沙亞特大人吧。”西利歐無奈地宣布自己能力不足,本次研討會到此結束。
“那今天呢?”迪德里奇瞟了一眼自己的睡衣,努力用眼神暗示眼前的抹茶狼。
西利歐微微一笑,掏出鋼筆輕輕敲了下紅狼的腦袋。

今晚夜色很美,月光朦朧如紗。祂取下一段作為收藏。
自己早就喪失對于美的反應,陰冷而又潮濕的居所遠比這里要好太多,祂無需希望,希望,只是被絕望吊起來引誘暴食者的謊言。
祂遺忘了許多,喪失了許多,而促使祂還留在此地的,僅僅是一段不屬于自己的遺憾與惱怒。
神性讓祂的內心平淡如水,祂放棄了個人的意識,任由其飄蕩天宇之間。在那天到來之前,祂會等待。

今晚夜色很美,冰冷的月光直直地照著蘭迪勒斯,明亮而又致命,誓要將他的每一寸丑陋的皮膚展現給眾人。
眾人沉默,空氣里迷漫著肅穆而又危險的氣息。在蘭迪勒斯跳下屋頂的那一刻,七位見習騎士的冷刃便早已出鞘,月光永遠都在擁護著強者,甚至用自己來向蘭迪勒斯發(fā)出威脅與警告。
他不在乎,他已習慣。
一整寒風吹過,蘭迪身后逐漸燃起絢爛的火焰。騎士們屏住呼吸,顯然猜不透他的下一步動作,只好比拼反應速度。
火星切割著寒冷的空氣,在漆黑的夜幕之下高歌。當騎士們反應過來時,絢爛的火光就已經在自己的頭頂炸裂開來,分崩離析。
它的目標從來就不是一個,而是……
吊著木板的繩索在火星在爆鳴前便已經被斬斷,大批的木板從空中向見習騎士與眾人襲來。
利用這段恐慌的時間,蘭迪勒斯悄無聲息地向村莊外逃竄。
「生長」帕羅西汀的學生高喊著簡單的咒語,村莊的泥土便似乎回應了他的想法,巨大的藤蔓沖破帶土的磚塊,一瞬間貫穿所有的木板。
格蘭清楚這只是蘭迪的緩兵之計。他不顧散落的碎木屑,甩開眾人獨自追逐蘭迪勒斯。
“格蘭君!”陣腳被打亂的見習騎士們中,保羅看著孤身追逐的格蘭,頓感不妙。
一道青色的身影穿過保羅,緊隨其后。
“亞戈君!”
喧鬧被自己甩到了身后,雙耳只剩下了呼嘯的風聲。黑袍被重傷,這是自己活捉蘭迪的有利條件,他要獨自一人完成這個任務。
為了什么呢?
一個困擾了他很久的問題再次不合時宜地出現。
虎獸人甩了甩頭,現在的緊要關頭,不允許自己再進行這樣無謂的思考。
聰明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任何大意的生物都將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
出乎格蘭的意料,你追我趕的游戲伴隨著蘭迪放緩的腳步而宣告結束。
格蘭懷疑自己眼花了,前面并不是死路,他蘭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這個黑熊獸人為何會就此停下。
兩人不約而同地站在了原地。瞬間快速的奔跑讓格蘭氣喘吁吁,他大口著吸收著寒冷的空氣,劍上的寒光也隨著體力的消耗黯淡了幾分。
剎那間,熊獸人的手上閃過光芒,與此同時,格蘭看見了他丑陋的微笑與駭人的笑聲。
伴隨著巨大的爆炸聲與明亮的光,時間慢了下來。金黃的虎瞳中倒影著美麗的閃光與熊熊的大火,緊接著圖像向天空移動,漆黑的夜空中星星顫抖地拖著長尾,默默見證一切。
銀色的佩劍在空中旋轉,如同時針一般留下了一圈又一圈的軌跡。
所有聲音都盡數消失,只留下了自己鏗鏘有力的心跳。
咚——咚——
一聲清脆的金屬落地,格蘭重重地砸向了地面,細小的石塊與碎屑隨著他的身體落地而起,又在橙黃色的身影回彈的剎那落定。
嗡嗡聲中,格蘭痛苦地睜開了一只眼,緊接著麻醉感襲滿全身,锃亮的佩劍如同鏡面一般讓他看清了自己流著鮮血而又猙獰的臉。
滴答……鮮血還在滴淌,麻木之后,疼痛感襲滿了全身。疼痛迫使格蘭屈服,迫使他吶喊。但虎獸人咬緊牙關不愿放棄,用僅存的意志操縱自己顫抖的手伸向配劍。
還不能放棄,為了……為了……為了什么?名為格蘭特尼的虎獸人一遍又一遍詢問自己。
然而在手指碰觸到劍柄的那一刻,一只鞋子無情地踩滅了他的希望與他的疑惑。
“多可憐,獨行的家伙?!碧m迪漫不經心地碾了碾自己的鞋子,格蘭終于再也忍不住地發(fā)出了痛苦的叫喊,因忍受疼痛的汗水伴隨著血水一同滴下。
“明明,我們都有E.P,但一個受盡人們的尊敬,另一個……”蘭迪邊感嘆邊握住了銀劍,發(fā)出了陣陣嗤笑,最后回歸到了冷酷與平靜“卻被人驅逐,四處流浪,受盡苦難?!?/p>
“放下……”格蘭惡狠狠地看著把玩自己佩劍的家伙,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你對E.P究竟了解多少,你們這些人又做了什么,家貓?”
“……”格蘭感到了對方的無情嘲笑與傲慢,如同觀察籠箱里的小鼠一般。
“準備好接受死亡了嗎?小鬼,就像你們舉起手時判決別人一般。”蘭迪將劍尖對準了格蘭的心臟,做出了最后的死亡宣判。
格蘭無力地閉上眼睛,他心有不甘,不甘死在這樣的一個無名地方,不甘還沒有成為英雄,最重要的是,不甘就這樣帶著被亞戈誤解的樣子死去。亞戈,請原諒我吧,他微微揚起嘴角,靜靜等待屬于自己的死亡。
約定的死亡沒有如期而至,憤怒的刀劍被一只有著蔚藍色毛皮的身影擋下,劍與劍之間的摩擦,發(fā)出了尖銳的金屬聲,那是決定格蘭與他命運的聲音。
因為僅有一只手發(fā)力,蘭迪顫抖不穩(wěn)的劍終究是被亞戈平穩(wěn)的蓄力一擊擊打了回去。藍狼難得地露出了嚴肅而又認真的表情,雖然因為奔跑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但堅定的眼神足以震懾眼前的熊獸人。
“跑!”亞戈沒有過多言語,拉起格蘭向身后跑去。
“你以為自己走得掉嗎?”蘭迪的憤怒到達了極點,情緒的高漲讓E.P粒子的匯聚速度再次提高了一個檔次。格蘭眼見不妙,側身護住了身后的朋友。
一次猛烈的攻擊,火球在格蘭的背部炸開。被沖擊波及的亞戈摔倒在地,意識恍惚中他感受到一股生命的熱流,當意識逐漸清晰時才驚恐地注意到如注的鮮血從亞戈的嘴里吐出。鮮血染紅了白色的絨毛,染紅了亞戈的衣物。
“為什么要幫我。”亞戈憤怒地看著眼前的虎獸人。
“我們……是朋友?!彪p眼失去高光的格蘭虛弱地回答著,縱使每一個字都會讓自己愈加疼痛,但他還是決定把自己內心的聲音告訴那個天真無邪的家伙。
又一次爆裂聲響起,格蘭承受不住撲在了守護之人的身上。背部的毛皮和一部分骨肉已經全部燒焦變成了碳黑色,細小的絨毛成為了火焰的附著物。
“你的朋友是Armico,我們……已經不是朋友了?!眮喐甑膽嵟饾u變?yōu)椴唤猓麖娙萄劭糁写蜣D的淚水,哽咽著看著眼前的虎獸人。
“但來救我的不是他,而是你……亞戈。”格蘭艱難地擠出了一個疲憊的笑容,他咬著牙拖起傷痕累累的身體,接著顛簸地轉過身,緩緩向蘭迪走去?!八浴辽佟愕没钕氯ァ!?/p>
格蘭能感到溫暖的能量流入自己的身體,金色的光芒環(huán)繞在虎獸人的身邊,在漆黑的舞臺中,他像是被聚光燈照射的主角一樣。
「傳送」「吸收」,熟悉的聲音響起,緊接格蘭的面前出現了帕羅西汀的兩名學生,與此同時,格蘭的光芒逐漸黯淡。
“現在送死還太早了哦,同學?!逼渲幸晃惠p輕揮動手指,肉眼可見的圓頂領域就被展開,其對蘭迪的火彈如同坦克防御蚊子一般輕松。
“大叔……你就沒有什么更厲害的E.P了嗎?”
「附著」另外一位趁蘭迪沒有注意小聲地發(fā)動了E.P。
伴隨著腳步聲逼近,奧斯卡等人也及時趕來。
“哼……”眼見人數逐漸增多,熊獸人意識到自己處于下風,于是丟下銀劍準備撤退。
“別跑?!备裉m眼看蘭迪準備溜之大吉,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準備追趕。
“誒,同學,比起這個,我覺得你的情況更糟糕哦,還是算了吧。”其中一位擋住了不理智的格蘭,好言相勸。
“這位E.P有使用次數限制,而我的只有輔助功能,追到了恐怕下場也和你們沒什么兩樣。”
格蘭緊繃的神經得到了舒緩的機會,但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疼痛和疲憊感,終于他的意識逐漸模糊,再次睜開雙眼時,映入眼簾的是亞戈,他正攙扶著自己走向酒館。
星夜之下,虎獸人想說些什么,但他不知道如何開口。狼獸人沉默著,不敢去看虎獸人的臉龐。
“你的劍?!眮喐晡罩鴦εe在虎獸人面前。格蘭只記得,那晚他的聲音像和煦的風,一瞬間驅散了黑夜的寒冷,一圈又一圈地自己心中漾開。
“幫我拿一會兒吧?!被F人上揚嘴角喃喃低語,緩慢地抬起自己的右臂,將自己的手包住了狼獸人的。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你左一步我右一步地走向燈火微明的酒館。

“干得好,小葉?!迸亮_西汀迎面向兩人走來,溫柔地摸了摸自己的學生。
“教官,我已經給他上了標記。接下來就拜托您和卡爾森教官了?!毙∪~呼吸有些急促,看起來十分勞累。
卡爾森沒有說話,微微點頭以示感謝。他看向小葉,碧藍的眼瞳中閃著光,一條由E.P粒子匯聚而成的連接物在他的面前顯現,直接連向了村莊以東不知名的地方。
“卡爾森教官,需要傳送嗎?”小葉看著卡爾森猶豫不決的樣子,發(fā)出了自己的疑惑。
“……”卡爾森看著大汗淋漓的小葉,知道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帕羅西汀,準備好了嗎?我們也許會有被圍攻的危險,但這是不可多得的機會?!笨柹瓏@了口氣,然后毅然決然地抽出了自己的銀劍。
“小葉現在很虛弱,只怕……我們到時候還需要保護他?!迸亮_西汀擔憂地看著逐漸恍惚的學生。在理性和感性的沖擊之下,他一狠心,還是接受了卡爾森的提議。
似乎幸運的女神沒有親吻二人的額頭。就當所有人都準備好時??柹牬箅p眼,看著唯一線索的E.P連接物不可思議地斷開。
他疑惑地轉向小葉,但發(fā)現對方也是一臉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卡爾森迅速調整心情,默默安慰著他:“辛苦了,這樣的消耗量還是太勉強你了。”
“不,卡爾森教官,不對。它……不是從我這邊斷掉的?!毙∪~顫抖地吐出了一字一句。
寒冷的空氣拂過眾人的毛發(fā),每個人瞬間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眾人后知后覺,連接物的斷裂是個小小警告,宣告卡爾森的小伎倆被完全識破。

“卡爾森,你的手段還是那么不光彩?!钡k看著手中斷裂的連接物逐漸分崩離析,一片又一片散落在空中直至消失不見。
“已經安排好了嗎?”披著白色神職服裝的祂拿起權杖,輕盈的披風于身后散開,一步又一步地走向蘭迪勒斯和他身后的“同類”們。
“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另一隊人,E.P法陣已經畫好了?!碧m迪勒斯謙卑地俯下身,不敢直視那深藍色的雙眸。
“你就那么想讓那個村子被毀?縱使自己也將成為計劃的一部分而死去?”祂斜著眼冷冷地看著墻上的法陣。
“是的?!睕]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他以最平靜的口氣說出了內心的答案。

保羅小心地脫下格蘭暫且能稱為上衣的襯衫,用消過毒的鑷子輕輕地取下粘在背后肉體上的碎布料。格蘭眉頭緊鎖,嘎吱嘎吱的磨牙聲訴說著自己的痛苦之深。
“笨蛋,想叫就叫出來吧,沒人會笑話你的?!毙『诓裼谛牟蝗痰剞D過身,避免自己與血的相遇。
保羅不僅做飯是一把好手,還因為跟西利歐身邊,學會了許多醫(yī)療緊急處理技巧。亞戈愈發(fā)覺得這位白熊獸人是團隊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格蘭的恢復速度真的很快?!北A_親手為他纏上紗布,最后再綁上一個結。白熊獸人在做完這一切后總算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以往都是他在輔佐西利歐教官,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成為正位救治自己的同伴。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格蘭也不堪勞累地昏睡了過去。
亞戈知道兩人一直在盯著自己,端坐著接受了兩人的詢問。
“亞戈,所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可以告訴我們了吧?”奧斯卡和保羅將目光集中在了亞戈身上。
亞戈長嘆了一口氣,一五一十地把他和格蘭的沖突以及他們被攻擊的事情陳述出來。
“格蘭有個朋友叫Armico,長得很像你?”
“而格蘭君當著你的面把你認成了他?!?/p>
“但是他又以自己的生命來保護你?”
兩人眼神微妙地你看看我看看你,內心五味陳雜。
“亞戈君,你是因為他把你認成他死去的朋友而感到惱怒嗎?”
“說難聽點格蘭就是在把你當成替代品了?!?/p>
“奧斯卡君……”保羅用手指敲了敲凳子示意奧斯卡。
“我……我不說了。”奧斯卡也意識到自己說地有些過分,尷尬地轉過了頭。
保羅看著眼前苦惱的亞戈,知道他最需要什么。他伸出雙臂與亞戈擁抱,明明體型十分巨大,但動作卻異常地輕柔。
“事情總會水落石出,亞戈君,一切都會沒事的。”
? ? ? ? ? ? ? ? ? ? ? ? ? ? ? ? ? ?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