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③中

OOC預(yù)警
私設(shè)預(yù)警
圈地自萌,請(qǐng)勿上升蒸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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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后院取了衣服府門口等著?!?/p>
王媽媽打探的消息還真準(zhǔn),張?jiān)评滓淮笄逶缇蛷能姞I(yíng)回到了王府,只不過東西院他都沒留意,徑直往自己書房走去。
“讓他們別準(zhǔn)備車了,我待會(huì)兒騎馬……”
張?jiān)评滓痪湓掃€沒吩咐完,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臺(tái)階下面,就看見楊九郎趴在自己書房的書案上,右手微微握著中楷,腦袋枕在左邊胳膊上,一看就是睡著前還在寫著什么,實(shí)在熬不住了,迷迷糊糊昏睡過去。
張?jiān)评追泡p了腳步,小聲吩咐下人去備馬,自己則悄悄走過去。旁邊散落在地上的宣紙和絹布上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都是楊九郎寫的各種形式的“壽”字,筆鋒剛勁有力,一點(diǎn)都不像是楊九郎平日里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
張?jiān)评装櫚櫭迹恢浪@是在做什么,就算是翻閱典籍,修習(xí)書法也不用這樣拼命啊,怎么都累得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他輕輕把楊九郎松松握在手里的毛筆抽出來(lái),微小的動(dòng)作卻把楊九郎弄醒了,不過也可以說他根本就沒睡,微微瞇著眼睛,偷窺著張?jiān)评椎囊磺袆?dòng)作。
“嗯……”
楊九郎假裝被吵醒,鬧脾氣一般撅嘴哼唧了一聲,一副可憐巴巴沒睡好的樣子,惹得張?jiān)评仔念^微顫,他記得小時(shí)候的楊九郎并不是這么撩人的。
“怎么睡這兒了?回房睡去吧?”
書案旁邊的炭盆早就涼了,也沒個(gè)人在旁邊伺候,端個(gè)熱茶添個(gè)炭火。張?jiān)评字乐灰约翰辉?,府里的下人便?huì)時(shí)不常的冷落楊九郎,但沒想到他貼身嬤嬤,王媽媽也不在身邊。
“王…王爺!妾身僭越,還請(qǐng)王爺恕罪?!?/p>
聽見張?jiān)评椎穆曇簦瑮罹爬刹耪嬲嬲蜒劬Ρ犻_,像是才看清張?jiān)评滓话?,嚇得連忙跪下,懇求張?jiān)评尊埶∽约核阶赃M(jìn)了他的書房還在他面前失態(tài)。
“不怕不怕,沒有怪罪你的意思??炱饋?lái),地上涼?!?/p>
張?jiān)评讻]想到自己一出聲倒把他嚇到了,心里既是好笑,又是失落,好笑他怎么就跟喂不熟的家雀一樣,和自己總有那么一道嫌隙,失落的是原來(lái)?xiàng)罹爬烧嬲媲星械耐浟俗约?。張?jiān)评谞克饋?lái),才摸到楊九郎的手冰涼,身上的衣服僅僅是棉的,連鳳毛都沒有,大冬天的夜晚生冷,有沒有火盆暖著他怎么受得了。
“您…您不怪我嗎?”
楊九郎攥著張?jiān)评椎男淇?,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他,面上裝作謹(jǐn)言慎行,心里卻早已算好了下一句說什么,下一步做什么。
“這些書你喜歡就看,不妨事的。不過你先給我說說,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是什么?”
張?jiān)评啄笃鹨粡埮赃吷⒙涞男垼厦孢€寫著楊九郎的字。
“王爺當(dāng)心!這些可不能再碰壞了……再皺上一點(diǎn),姐姐又要命我重寫了。”
楊九郎見張?jiān)评滓S手把宣紙扔出去,連忙上前勸阻,口里雖然說著軟話,但是心里也是實(shí)實(shí)在在不愿意這些碰壞,萬(wàn)一又得重新寫呢。
“誰(shuí)讓你寫的?王妃?”
張?jiān)评滓宦牀罹爬晌桶偷恼Z(yǔ)氣,就知道是東院那位又趁著自己不在府中,刻意刁難楊九郎,看著他熬的通紅的眼睛,眼下的烏青,就知道這兩天過的辛苦,手上磨搓著他的手指,一聲細(xì)微的“嘶”,引起張?jiān)评椎淖⒁猓拖骂^把楊九郎的手牽過來(lái)細(xì)看,才發(fā)現(xiàn)他因?yàn)殚L(zhǎng)時(shí)間的握筆寫字,手指都磨紅,甚至破皮。
“我不是說了她的話你可以不必言聽計(jì)從嗎?怎么還把自己弄成這樣?”
張?jiān)评纂m是埋怨楊九郎,但是實(shí)打?qū)嵉男奶鬯?,從書案旁邊的架子上,翻出一瓶青玉小瓷盒,用竹片挑了一天半透明的藥膏,小心抹在楊九郎的手指上,里面冰片的藥效冰冰涼的游蕩在楊九郎的傷口處,感覺也不是那么疼了。
“姐姐也是為了皇上的壽禮,才特別允許妾身進(jìn)些心意的?!?/p>
楊九郎把話說的漂亮,既把事情的原委說清楚了,又把自己的姿態(tài)放低,一副不得已的受害者模樣。
“行了,我知道?;匚輷Q身衣服,我?guī)愠鲩T。”
張?jiān)评装褩罹爬伤偷轿髟洪T口,正好撞見假模假式來(lái)尋楊九郎的王媽媽,囑咐她給楊九郎更衣,小心手上的傷口。
“走,東院?!?/p>
張?jiān)评谆馗臅r(shí)候天色尚早,府里除了要給主子預(yù)備早點(diǎn)吃食的廚房,其余地方的丫頭、婆子都沒有起來(lái)呢,更別說這位嬌生慣養(yǎng)的王妃了。
“把你們主子叫出來(lái)?!?/p>
張?jiān)评鬃谡弥魑簧?,腳翹起來(lái)直接踩在了桌子上。
“王爺安,不知王爺清早來(lái)妾身這里,所謂何事?”
王妃聽見張?jiān)评淄蝗粊?lái)了,來(lái)不及梳洗打扮,草草披上一件披風(fēng)就往前屋來(lái)。
“所謂何事?還用我說嗎?既然你想不出來(lái),就出去,隔著瓷瓦片跪在院子里,什么時(shí)候想出來(lái)了,什么時(shí)候起來(lái)回我去,想不出來(lái),你就一直跪著。不許給她吃食?!?/p>
最后一句,張?jiān)评讎诟栏飫?dòng)私刑的嬤嬤們,說完,便起身出了東院,楊九郎剛好站在花園子里等著張?jiān)评住?/p>
“王爺別怪姐姐了,她也是好意?!?/p>
楊九郎從前最恨玩弄心機(jī)之人,但是他如今,為了能在府里活下去,為了得到平西王的重視與寵愛,不得不成為了那個(gè)在自己心里深惡痛絕不知道多少遍的人。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走,跟我出門?!?/p>
張?jiān)评滓姉罹爬啥急徽勰コ蛇@樣,還惦記著給始作俑者求情,心里好受許多,看著那張臉,如同看見小時(shí)候,他們一起站在梅花下看雪時(shí)候,楊九郎單純又可愛的樣子。
“王爺要帶妾身去哪兒?”
楊九郎的手雖然被張?jiān)评谞恐€是在垂花門前停住了腳步。按理說,若是出席各大王公貴族的宴會(huì),帶著的家眷一定是正妻才符合禮數(shù),更何況他以為人妾室,斷不能依照從前男兒的禮數(shù),想去哪兒抬腳便去。
“我還要在軍營(yíng)核查賬目,估摸得再待半個(gè)月,你跟我一起去,不然又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p>
張?jiān)评渍砹艘幌聴罹爬缮砩系囊路髅鞔┠袃貉b儒雅知禮,偏偏當(dāng)初還要穿女孩子家家的花裙子。
“王爺不可,軍營(yíng)中帶家眷是犯軍規(guī)的,輕則挨打,重則殺頭。妾身可…可不舍得王爺受罪……”
楊九郎低著頭,躲避張?jiān)评拙o追不舍的目光,最后一句話說得小聲,快要只張嘴不出聲了。
“唉,”張?jiān)评卓粗π叩臉幼?,嘆了口氣,“我若是不把你帶在身邊,你再給我鬧出來(lái)這么一出好戲,你說我是向著誰(shu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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