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立電子工業(yè)研究所（又稱電子實驗室）新樓的房間里，一個寫滿復雜數(shù)學公式的白板周圍擺了許多計算機和電子儀器，其中有個非常顯眼地方，是一臺放在桌上的終端，周圍的地上畫了個紅圈。這里是退魔計劃推進室，是費德教授直接通過內(nèi)閣官房長官創(chuàng)立，沒辦法正式以“退魔”命名，所以貼在門上的標牌寫的是“新AI項目推進室”。

一周前的晚上，費德和成川陪同完全康復的中島秘密拜訪了內(nèi)閣官房長官藤田。費德避開中島的罪責，解釋了--中島如何用電腦召喚惡魔戰(zhàn)斗，以及事件對未來引發(fā)的潛在危險。

藤田的反應就沒那么和諧了。

“就算是從你這個麻省理工的天才科學家嘴里說出來，我也不相信有惡魔存在?！蓖高^藤田的眼鏡，他的眼里只有驚訝與不解。

“至少美國政府很多人都是相信的?！辟M德聳聳肩。

“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都派出最優(yōu)秀的調(diào)查員協(xié)助你了...”藤田不屑地說，毫不掩飾聲音里的憤怒。

默默傾聽的成川突然開口。

“中島君，能給我們看看刻耳柏洛斯嗎？”

“當然可以?！?/p>

中島拿出手提電腦，手指輕盈地在鍵盤上飛舞。不耐煩得直跺腳的藤田這時突然停住了，液晶屏上流出一股怪霧，迅速壓縮凝成了一只不凡猛獸，在辦公室里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吼，藤田發(fā)現(xiàn)自己正凝視著它火焰般的雙眼。

“這是什...??？”

“這就是惡魔，藤田長官，這個惡魔很聽話，對主人中島十分衷心。”

藤田被吼聲震得直發(fā)抖，使勁地搓手表示理解。

退魔計劃推進室的第一項工作就是就是重新編寫十圣高校主機里被小原刪除的惡魔召喚程序，對中島來說很容易。幾天后他正逐行檢查快要編寫完成的程序時，費德在身后叫住了他。

“這個跟舊版本比怎么樣？”

“一部分計算機語言子程序可能有區(qū)別，不過大多都是一樣的?！敝袓u的聲音有些消沉，他已經(jīng)不想再和惡魔扯上關系了。

“想試試嗎？”費德走進硫化汞涂料畫的紅圈里，隨口說道。

“好吧?！?/p>

電腦啟動，開始散發(fā)出麝香味，低沉的隆隆聲響徹整棟新建的大樓，白墻突然裂開。

“要是惡魔出來了，就讓我來處理。”費德右手握著一個裝飾華麗的十字架，感受到誠意的中島，第一次向他報以誠摯的微笑。震動越來越弱，麝香味逐漸變淡。

“程序出錯了嗎？”中島看著費德，像在找尋答案。

“我覺得沒有，剛看到的召喚磁場沒問題，惡魔可能不是經(jīng)由這個磁場被喚來的?！?/p>

“關于惡魔召喚的機制，我還有一些細節(jié)不太了解?！?/p>

“這可不像第一個成功召喚的天才說的話呀?！辟M德咧嘴笑了，看到中島后? 表情又變得嚴肅起來。

“最后一個出現(xiàn)的惡魔是自稱賽特嗎？”

“對?！?/p>

“用我們僅有的常識估測魔界現(xiàn)狀很危險，這只是我的推想，魔界就像無數(shù)小宇宙的膠狀集合體，每個小宇宙都以一個強大惡魔為核心。洛基的死讓日本或者東京關聯(lián)的小宇宙消失了，然后賽特的小宇宙就侵占了原本位置。惡魔召喚其實只是打開兩個世界的一個接觸點。”

“同時打開兩個接觸點會怎樣？”

“惡魔會自己決定出現(xiàn)的位置，不過在中世紀惡魔召喚記錄里，有些例子說，兩個磁場強度相差足夠大時，惡魔會被強制帶到更強的磁場那里...”

敲門聲打斷了費德的解說，成川抱著一摞厚書走近二人，關上身后的門。

“目前東京市區(qū)大約有6000臺具備召喚條件的計算機，我們調(diào)用了大批調(diào)查員，這是在一個月內(nèi)能詳查到的地點數(shù)目?！?/p>

項目正式啟動后，成川在追捕小原的同時，也一直在調(diào)查那些裝有中大型計算機的地點，尋找召喚惡魔所需的硬件。

“明白，搜尋小原的工作有什么進展嗎？”

“很可惜沒有，不過我有事想問你...”成川看了一眼費德。

“什么事？”

“教授你認識一個叫伊斯馬 費德的人嗎？”

中島發(fā)現(xiàn)教授一聽到這個名字，臉色馬上陰沉下來。

“這名字是你從哪兒的聽說的？”

“我們從FBI那收到一份公報，說伊斯馬已經(jīng)潛入日本?！?/p>

“這下糟了，賽特作為蛇的化身，單槍匹馬就能把埃及眾神全部打垮，要是伊斯馬跟他這種惡魔合作的話...”

費德沒有解釋伊斯馬的身份，只是轉(zhuǎn)向窗邊目光茫然地凝視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