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風(fēng)】宇宙神主序章十五 洶涌的激蕩 (中)
作者的按語:
其實,將宇宙神主定義為武俠或仙俠,我是不完全贊同的。然而,既然趕上了這么一個活動,卻不得不參與這活動以小說的名義來投稿。因為她本來就是。所以,按照B站指定的規(guī)則,就必須選擇一個門類。選擇“其他”,當然不行。我不想產(chǎn)生出一種“不主流”,或者是“可歸于另類”,或者是“這不可能在計劃之中”的錯覺,所以,不得不選擇一個相對而言比較貼近的種類。在我看來,這個書定義為“神話幻想”還是更貼近一些。
是的。因為找不到合適的神話體系,我就自己造了一個,僅此而已。
然后……就開始吧。此篇是連載之中的其中一章。我大概會一直寫下去。參與這次活動的大概不只這一段。
雖然,不可能被選中。

正文:
宇宙過于窄狹,乃至于容不下幸福的輪廓。這絕不是虛妄之言。
這是一段文字。是記載著真實想法的內(nèi)容。
生命是一種具有侵略性的存在。生命存在的狀態(tài)就是對于其他生命的侵奪。這是宇宙的規(guī)則,不可能被改變。任何一個生命,自從出生之后,就開始了與其生命的戰(zhàn)爭。
生命的誕生,即是宇宙產(chǎn)生的原罪。生命即是惡。魔鬼,作為一種生命,只不過是遵照了宇宙的原意,只是恪守著生命的本源。
生命的侵略本性決定了抗拒被侵略是他們的本能。然而,持續(xù)不斷的戰(zhàn)斗,使得失敗者越來越多。這是因為宇宙的原意被破壞。沒有產(chǎn)生唯一的生命,沒有一個生命足以成為宇宙的宗主從而真正的擁有宇宙的本源。失敗的生命被允許保存,生命的失敗就此擴散。本應(yīng)充實到勝利者的寶貴資源卻被沉淀下來,成為了臃腫的劇毒,而且在永恒的擴散。失敗者的對于侵略的抗拒都被沉淀下來了,演化成為了污染生命的疾病。這樣,在一個被污染的宇宙,生命的疾病被肆意擴散著。這就是所謂的文明。
本應(yīng)已死的失敗者卻要佯裝自己還活著。如此荒謬的需要構(gòu)建了所謂文明的虛偽。這是宇宙的扭曲,是越發(fā)深入的大罪。這罪業(yè)已經(jīng)無法被扭轉(zhuǎn)。只能放任顛覆宇宙的崩潰。只有重新啟動的宇宙,才能把這沉溺已久的錯誤徹底清除。
魔祖渾寂滅是宇宙中最有野心的生命。他是真正的生命。不得不承認,他保持著對于生命原意的最大忠誠。
讀到此處,雪瑯天緊蹙眉頭。
這是三世神皇紀行天留下的筆記。紀行天留下了非常豐厚的遺產(chǎn)。而雪瑯天最看重的就是他留下的自己寫就的書籍。閱讀這些文字,就如同是與紀行天對話。當然,她的呼喚,已經(jīng)不可能再被聆聽。她不想再讀下去了。送別了熠晗天,她卻不能歸于平靜。直到現(xiàn)在,她也不敢相信,父皇竟然還有那樣的一個女兒。
她知道。所以,她竭力的讓自己平復(fù)。她繼續(xù)閱讀這筆記。她在領(lǐng)略父皇對于魔祖的認知。
他才是真正的生命。我不得不承認,因為他的存在,所有的神類生命都已經(jīng)失去了繼續(xù)存在的價值。他是生命的拯救者。他應(yīng)該成為唯一的生命。他賦予了生命以絕對的價值。只有他領(lǐng)悟了生命的真諦。他是唯一的征服者,他是游戲的唯一主角。他洞徹了宇宙,他得到了唯一的知識。他注定會成為僅存唯一的生命。他會迎娶宇宙,作為他的新娘。
雪瑯天讀到此處,不由得渾身一顫。此前讀到此處時,她并沒有如此劇烈的感觸。然而,現(xiàn)在……她突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她蠢蠢欲動的真正原因。
魔祖渾寂滅已經(jīng)脫離了現(xiàn)實……暫時看不到宇宙生命歸于一體的希望……然而,這種最極限的執(zhí)念卻另一種姿態(tài)得到了繼承……雪瑯天的思緒從父皇的遺作延伸到現(xiàn)實宇宙。她發(fā)現(xiàn)了一種可能被忽視的關(guān)聯(lián)。魔帝混天極雖然遠不及魔祖渾寂滅那般兇殘,卻也有著一統(tǒng)宇宙的雄才偉略。雖然他并不想成為宇宙唯一的生命,卻也有著使得神魔宇宙和為一體的夢想。仁慈的魔帝擁有偉大的構(gòu)思。神魔宇宙雖然不會成為同一個生命,卻可以成為同一個家庭。神魔想到自己不僅可以繼續(xù)生存,而且可以加入永久和平的,已經(jīng)成為了同一個家庭的神魔宇宙。想到此處,雪瑯天就不由得激動起來。
然而,雪瑯天的心情卻由不得不再次猛然下墜。她知道,魔帝混天極正在試圖聯(lián)絡(luò)的那一個究竟是誰。
宇宙神主霽晴天是一個異常怪誕的生命。她不愿意拋頭露面,總是把自己隱藏起來。她曾經(jīng)對體己的身邊的侍神說過,她總是覺得有一只眼睛在盯著她看。她很害怕被發(fā)現(xiàn),所以就用面具將自己隱藏起來。顯然,這種說法非常難以被接受??墒?,她身邊的女神們卻選擇信以為真。也許是瘋狂可以被傳染。任何霽晴天身處的位置,總會被覆蓋在一團迷霧之下。這是一對孿生姊妹神的杰作,她們輪流往復(fù)的為宇宙神主搞這種東西。
霽晴天告訴她們:如果她的真實容貌被魔鬼偷窺了去,那么,神屬宇宙就會滅亡。女神們偏偏信了她的怪話。她們都愿意為了滿足霽晴天的古怪妄想而將這個怪誕的游戲繼續(xù)推行。奇怪的是,這個怪異的神主完全沒有讓女神們產(chǎn)生一絲一毫的恐懼。雖然,女神們可以自由選擇去處,可是,竟然沒有一個選擇離開霽晴天的虹碧蘭臺。
也許,在這個沉悶畸零的神屬宇宙,只有宇宙神主的那些癲狂妄誕的想法才能讓這個宇宙看上去沒有那么的無聊。
霽晴天對她們說:德天世界發(fā)生了一些事情。我從微小中看到了宏大的現(xiàn)實。我看,宇宙要發(fā)生變動。我要做一些事情。我想……這意味著,有可能我要提前對你們說抱歉。我承受了太多,我覺得是時候卸掉我與生俱來的背負。我太累。我需要找到一個方式,進行一段長久的休眠?,F(xiàn)在,瘋狂在指引著我的行動。業(yè)力的積壓已經(jīng)不可持續(xù)。一切都會被業(yè)力裹挾著,以崩毀的狀態(tài)傾倒下來。你們應(yīng)該知道我在說什么。我們一直在走的路,似乎已經(jīng)瀕臨著盡頭。我知道業(yè)力有多么的龐大。不僅僅是神類生命的業(yè)力,魔鬼們的業(yè)力也在潰散的邊緣聚集。業(yè)力的匯聚終將觸發(fā)一個必然的結(jié)果。我不能確定那到底是不是宇宙的結(jié)局。
業(yè)力與愿力的匯合。我知道,有太多太多的圣格生命在召喚邪祟。這是他們所愿的。我想,他們會如愿以償。
我沒有別的選擇。我只能兌現(xiàn)我之所以出生的含義。作為生命,我一直覺得羞愧。也許,最適合我的去處只能是永久的死亡。我本身就是罪惡。也許,我做什么都只是罪錯。然而,我以為沒有任何生命可以阻止我的行動。因為……
霽晴天說道此處,竟然欲言又止。作為神類,真的不需要把話說的太過直白。
霽晴天知道。自己和他們,存在的狀態(tài)只是罪惡。雖然,自己一直在抗拒,卻不可能從這罪惡里解脫。唯有讓一切都發(fā)生才是出路。作為一個生命,她完全不知道陳述如此的殘酷應(yīng)該使用什么樣的語言。
霽晴天在心里默念:如果宇宙真的拋棄了生命,那么,這無邊的罪業(yè),就讓我來承擔。
她說道:我去做一件事。宇宙已經(jīng)選定了我。我只能讓自己成為觸發(fā)這一切變動的開關(guān)。
霽晴天飛了出去。她在心里默念著:我是由罪惡誕生的生命。我也會成為罪惡的終結(jié)。
神屬宇宙。一片清徐和麗的風(fēng)光,絲毫不似風(fēng)暴將至。眾神都在享受著幸福喜樂的生活。他們不會接受任何一種導(dǎo)致不愉悅的信息。他們滿足于這秩序。他們認為,眼下就是最美好的時代。雖然,有一些神屬生命盼望著對于宇宙的另一邊對于自己的拯救。然而,這種不合時宜的情緒并不會在如今這個時代被表現(xiàn)出來。而是會隱藏起來,默默地推進。在某些神屬生命的意識之中,拯救自己的力量只能來自于魔界。他們的意識已經(jīng)完成了連接。他們擁有擁有完全一致的愿望。他們產(chǎn)生了完全一致的愿力。他們正在推進,宇宙之中的那個不可描述的終極恐怖得以回歸。
作為世界的宗主,馬格寧斯在沒有得到召喚的情況下是不被允許進入天外域界的,而進入最高層級的宇宙域界則是更不可能。天外域界和其下的各個層級存在著根本性的差異。不再有各個世界的分野,而是在神屬宇宙的完全統(tǒng)一。可以說,進入天外域界,才是真正開始踏足一個神屬的宇宙。然而,這個宇宙層級也被分成了五個并不被隔離的區(qū)域,乃是五天宙域。而天外域界之下的各個世界,則分別被統(tǒng)御在五天宙域之下。而統(tǒng)御著五天宙域的五位王者,則是五大神王。
五大神王為神屬宇宙處置各世界之尋常事。五大神王雖無同體,卻有同心。他們是神屬宇宙的五位表率。如果只看他們的表現(xiàn),那么,在任何時刻,都只能是完美無缺。他們是精于生存的工匠。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刻意而為。他們直接遙控著神屬宇宙的諸元世界。然而,他們卻凸現(xiàn)著神皇日炎天的尊嚴。馬格寧斯是他們招來的,卻是讓神皇親自下了指令。日炎天也必須按照流程行事。流程一旦確定,無論是誰都無法阻礙。誰也說不清那究竟是一種何等巨大的威力。只是因為誰都不會與之對抗,這流程就做到了無往不利。趨從于順遂而厭惡逆流而上。這就是生命們共有的一套行動規(guī)則。
偏偏有一個生命。她偏偏要逆反這攜裹一切的潮流。
當馬格寧斯剛剛竄入天外域界之后,就被她發(fā)現(xiàn)。她俯沖而下,她直接殺到馬格寧斯的面前。馬格寧斯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被劇烈的光驚到,什么都看不見,只有恐懼在縈繞著他。如果以人間的經(jīng)驗來描述這突如其來的游戲,那么:霽晴天的狀態(tài),就如同是一只突襲了老鼠的隼鷹。
馬格寧斯絕想不到自己竟然會遭遇宇宙神主。雖然,他不可能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更不可能看到宇宙神主的真身。甚至,他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因為他不被允許在這個時候擁有任何感覺。
宇宙神主是威嚴的光,卻不賜予馬格寧斯以照耀。馬格寧斯的感官只是被這光的余鋒完全切斷。而他自己,卻陷于無邊無際的冰冷與黑暗之中。他聽不到霽晴天的聲音。那只是一種轟然的混響,更是對于意念的操控。馬格寧斯的遭遇被沒有任何生命看到。因為,宇宙神主屏蔽了他的存在。他已經(jīng)憑空消失,被塞進了空間的裂縫。甚至,他來時的軌跡,也被徹底的抹除。
霽晴天發(fā)出了震心裂膽的嘵音,卻只有馬格寧斯可以聽見。你這卑劣的魔帝的奴仆,你即將被他拋棄!他對你的利用,僅僅是為了進行一場輕褻的試驗!這是你最后的機會。脫離罪孽,不再為魔鬼效命。最后一次,允許你得救。你只要答應(yīng),就可以從這游戲里解脫。否則,你將不再被拯救。你將徹底毀滅。墜入無底深淵,遭受無可挽回的厄運。這是慈悲,不僅僅是警告。這不是幻象,真實無虛。
生命的歸宿,往往就在于一次稍縱即逝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