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錘40K/荷魯斯大反亂】《紅砂之王:安格隆》
世上只有一件事物值得為之奮戰(zhàn)。
他知道那是什么,在他的父親在對虛假的公正的無視中凋萎的時候;在他的兄弟們在這片不信神的宇宙中扮演眾神的角色的時候;在無膽的弱者們宣稱是他的子嗣,卻走在掩蓋了戰(zhàn)士之路的懦夫的小徑上的時候。
但他知道——即使沒有人會去聽或是理解——這世上只有一件事物值得為之奮戰(zhàn)。
他登上街壘,戰(zhàn)斧在他的手中咆哮。這座死城又一次派遣最精銳的戰(zhàn)士們向他沖來,很快,那些最精銳的戰(zhàn)士們又一次在慘叫聲中退卻。他們被他大卸八塊。他們中的一些穿著他的兄弟們的顏色——自負的弗格瑞姆的皇家紫色,或是死人般的莫塔里昂的灰黃色。他們奮勇沖鋒,夢想著光榮,然后只帶著痛苦和恥辱死去。
他們中的另一些穿著與他自己的子嗣們相同的骯臟的白色。他們的死法與其他人別無二致。他們流著同樣的血,呼喊著同樣的誓言。當他們的軀體被劈開,內(nèi)臟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的時候,他們同樣臭不可聞。
在刀光劍影中,他似是突然憶起了些什么——某個蝕刻在白色護甲上的名字一瞬間看上去是那么的熟悉,一把向他劈來的斧頭則讓他回想起了另一場戰(zhàn)斗,遠在那火熱的烈日灼烤著紅砂的年代……
他殺死了每一個擋在他面前的戰(zhàn)士,然后向那些聰明到知道撤退的人追去。他用斧子一擊劈開了第一個,而后猛地向第二個獵物撲去,就像當年斗技場的野獸獵殺那些饑餓的男女們那樣。
榮耀?
榮耀是留給那些弱小到無法找到自己心中的力量,以更弱者的情感為食的虛偽的寄生蟲們的。榮耀是留給那些甚至不敢讓自己的名號死去的懦夫的。
現(xiàn)在,他站在他們的尸體上,咧著嘴,一邊將戰(zhàn)靴踩進腳下尸體的胸甲內(nèi),一邊繼續(xù)著殺戮。戰(zhàn)功的標記物他的腳邊越積越高:每一次擊殺都意味著他必須登上更高處才能迎接新的獵物。槍彈如錘擊般不停地打在他的后背和肩膀上。這只會讓他更加憤怒,僅此而已,幾乎都算不上是干擾。這場戰(zhàn)斗的勝利在他踏入這座死城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是注定的了。
他將戰(zhàn)斧劈進又一個子嗣的胸膛,在那個戰(zhàn)士向后倒下的同時,他感到斧子從他滿是鮮血的手中滑了出去。纏在他手腕上的鐵鏈猛地繃緊,拉住了滑落的戰(zhàn)斧,但他看到了他們的嘗試——三個他的子嗣吶喊著緊緊抓住那把戰(zhàn)斧不放,即使那斧子已埋進他們其中一人的體內(nèi)。
一個戰(zhàn)士的終極犧牲,犧牲自己的生命以贏得繳械敵人的機會。他們合力拉住他的臂膀,逼得他憤怒地吼叫起來。
他沒有忍耐或是向后反拉。他猛地撞向他們,用腳,用拳頭,用他黑色金屬鑄成的牙齒將他們的護甲化為了碎片。他們狡猾的犧牲只為他們贏得了由拳打腳踢而不是尖叫的鏈鋸斧帶來的死亡。
他們的尸體倒在尸山上?,F(xiàn)在,每做一個動作都是如此痛苦。每一次呼吸都會感到破損的肺葉發(fā)出的劇痛。鮮血從他的唇角淌落。
還有時間,還有時間,還有時間。沒有他的兄弟的支援,他也能打贏這場戰(zhàn)爭。
征服?
是什么樣的暴君最先夢想征服并且用美德這個詞來粉飾暴力壓迫?為什么強迫他人接受自己的意志會比其他罪惡都要更加吸引人?兩百多年來,帝皇要求整個銀河都統(tǒng)一在他的信條之下,無數(shù)自由的文明因為反抗他的暴政而滅亡?,F(xiàn)在,荷魯斯又希望這個破碎的帝國的主要勢力能按著他的拍子起舞。以十億計的人因為征服而死,只為了讓那兩個披著人皮的虛榮的怪物心滿意足。
在為了征服而進行的戰(zhàn)斗中不存在美德。再沒有什么是比為了奪取更多土地,更多財富,更多用神圣的贊美詩歌頌?zāi)愕拿柕穆曇舳鴦儕Z他人的自由更虛偽,更沒有價值的了。
征服和榮譽一樣毫無意義。更可怕的是那份自私中的邪惡。只有在愚者的遠征中,二者才會被稱為勝利。
不。不是榮耀,不是征服。
他沿著血跡向他的獵物走去。那個戰(zhàn)士癱坐在地上,背靠著墻,腿甲上濺滿了內(nèi)臟。他滿臉是血。污血在這個世界上的每一件事物上留下了痕跡,但那個百夫長的臉只反映了戰(zhàn)斗本身。他的半個身子已經(jīng)不見蹤影,只露出被原體的戰(zhàn)斧劈斷的森森白骨。他瞇縫著僅存的那只眼,一聲不吭,用超乎尋常的集中力維持著生命,即使是在他的腸子已被扯出體外的現(xiàn)在。
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但是他沒有。他舉起了一把爆矢槍。
安格隆微笑著面對著這個人出色的挑戰(zhàn),用手中仍在轟鳴的戰(zhàn)斧的斧面將那柄槍拍到了一邊。
“不。”他有些野蠻地說。這個戰(zhàn)士和他死去的兄弟們打得很好,他們的父親不會讓他們在最后的時刻受辱。
他的其他子嗣,那些忠于他的,正在贊美他的名號,歡呼聲回蕩在廢墟之間。他們贊美著他的奴隸主們給他起的那個名字,當他還是紅砂之王的時候。安格隆。安格隆。安格隆。他不知道帝皇本原本打算賦予他的那個名字是什么。他從來都不在乎去問,而現(xiàn)在他也永遠失去了這個機會。
“大人。”垂死的百夫長說道。
安格隆蹲伏在他的兒子身旁,他對正沿著嘴唇不斷淌下的鼻血和在腦后滴滴作響的屠夫之釘毫不在意。
“我在這兒,考拉噶。”
吞世者戰(zhàn)士顫抖著吸了口氣,那無疑是他的最后一口氣。他僅存的眼睛看向原體的臉。
“你喉頭的那道傷,”考拉噶吐著血泡,說道。“那是我砍的?!?br> 安格隆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他的手指變得有些濕潤。他笑了,幾周以來的第一次。
“你打得很好?!痹w低沉的嗓音如巖石一般粗糲?!澳銈兌即虻煤芎??!?br> “還不夠好?!卑俜蜷L咧嘴而笑,露出被污血染成暗紅色的牙齒。“為什么,父親。為什么和那個大叛徒站在一起?”
安格隆的笑容消失了,是他的兒子的無知將他的笑容揮散。他們中沒有人明白。他們總是覺得他應(yīng)該為被授予了一支軍團而感到榮耀,在帝國將他從他真正的兄弟姐妹們中間帶走,他自己選擇的生活被從他身上竊取的時候。
“我不是與荷魯斯站在一起?!卑哺衤〈⒅f道?!拔沂窃诜纯沟刍?。你明白嗎,考拉噶?我現(xiàn)在自由了。自由了。你無法理解嗎?你們?yōu)槭裁匆◣资甑臅r間來告訴我,我應(yīng)該以身為一個奴隸而活為榮,在我曾經(jīng)就要自由地死去的時候?”
考拉噶的目光越過他原體,向閃爍著電光的天空望去。鮮血從他的口中涌出。
“考拉噶??祭粒俊?br> 百夫長呼了一口氣——一聲緩緩的、疲憊的嘆息。他的胸膛再也沒有起伏。
安格隆為他死去的兒子合上眼,而后站起身來。
他從地上再一次拾起他的戰(zhàn)斧,鎖鏈碰撞在他的護甲上,咔咔作響。
安格隆。安格隆。安格隆。他的名字。一個奴隸的名字。
他走在廢墟之間,忍受著他的那些滿身血污的追隨者——那些生來就比被他們殺戮的異星人和叛徒更優(yōu)秀,只關(guān)心榮譽和征服的戰(zhàn)士們——的歡呼聲。與他們的同類作戰(zhàn)事實上是他們經(jīng)歷過的第一場公平的戰(zhàn)斗,而他們的基因原體的嘴唇則正因這一念頭而卷曲著。
在被帝皇的意志桎梏之前,安格隆和他的衣衫襤褸的戰(zhàn)幫在他的故鄉(xiāng)世界面對的是由訓(xùn)練有素、裝備精良的戰(zhàn)士組成的軍隊。
他們在潔凈的天空下體味著自由,并且將奴隸主的城市夷為平地。
現(xiàn)在,他帶領(lǐng)的是一支幾個世紀以來不斷被輕松的屠殺催肥的軍隊,而他們?yōu)樗炔实姆绞剑c他的奴隸主們在他為了取悅主人而屠殺野獸的時候為他喝彩的方式如出一轍。
這不是自由。他知道。他知道得很清楚。
“這不是自由。”他盯著那些正在呼喊他的名字的吞世者們,想到?!暗菓?zhàn)斗才剛剛開始?!?br> 當?shù)刍仕涝谒母碌臅r候,當?shù)刍首罱K醒悟到偉大遠征只不過是一場可憐的無用功的時候,當?shù)刍士吹降淖詈笠荒皇前哺衤埧岬男θ莸臅r候……那時,人類之主就會明白安格隆從第一次拿起武器時起就知曉的是什么。
自由是唯一值得為之奮戰(zhàn)的事物。
這就是為什么暴君總是會被推翻。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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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aron Dembski-Bowden
譯者:最期の牛
原帖:http://tieba.baidu.com/p/2463609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