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我心——《追憶》續(xù)67
第六十七章
走在曲曲折折的回廊之上,展昭的心中暗自思忖:“如今可以坐實的是在館驛安插眼線的正是梁允,但卻還沒有證據(jù)能證明他就是那個與千刃堂勾結(jié)企圖謀害王爺?shù)哪缓笾?,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梁允的嫌疑的確最大?;噬舷轮冀藴缜刑?,或許是為了試探梁允和千刃堂的關系,但同時卻也給了梁允一個滅口的好機會,就算梁允不能將千刃堂一舉全殲,他也能在千刃堂面前將自己說成是身不由己,若他再將皇上下旨剿滅千刃堂之事加之于召靖王爺?shù)念^上,像這種殺手一旦起了玉石俱焚之心,王爺就真的會相當危險了。但如果梁允真的這么做了,他目的是什么?按理,召靖王爺應該與他毫無瓜葛,他為何一定要致王爺于死地?身為朝廷重臣,難道他會想不到,一旦王爺在京城出事,將會惹出多大的禍端?”
一系列的問題縈繞于心,答案似呼之欲出,卻又似依然如墜十里霧中,茫茫然辨不清方向。

“展昭,你在想什么?”走在前面的李寧令發(fā)覺展昭并未緊跟,回頭之際,正撞見展昭劍眉微蹙,若有所思。
“梁允的動機!”展昭抬眸,看向李寧令道:“若他真是千刃堂的內(nèi)線,展昭在想他非得致王爺于死地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李寧令抬眸撇了一眼展昭,心中暗道:“這人真是生就操心的命。這個時候,操心她干嘛?不該操心操心他自己嗎?”
倒退著行了兩步,李寧令與展昭并行著,傾身斜向展昭,反手掩在唇邊,很是認真地說道:“你說......他會不會是因為嫉妒本王我太過玉樹臨風啊?”
“......”冷不丁地就被李寧令的這句話哽住,展昭忽地有些氣結(jié),忍不住以拳掩口,悶咳了幾聲,心下暗嘆:看來老天真的待他不薄,怕他修行太淺,一個白玉堂還不夠,如今又添一個。而且這兩棵“玉樹”竟然都不是安于“臨風”便罷休的角色,簡直就是到處主動“招風”的主,也真是不怕被風吹閃了樹腰。
李寧令原本只是打算調(diào)侃一下,也好讓展昭別總是瞎操心,卻萬沒料到展昭會是如此反應,心中一緊,后悔不迭,連忙停下了腳步關切問道,“展昭!你......你沒事吧?”
“謝王爺,展昭不礙事?!闭f話之際,一陣風過,夾著冰涼雨霧撲面襲來,展昭一時不防,只覺一口冷風入喉,本欲強自忍住,卻不想反而覺得胸中一滯,終是忍不住悶咳出聲。

“展昭!你怎么樣?展昭!你別嚇我?”李寧令見狀大驚,手忙腳亂地幫展昭拍著背,卻不曾想讓展昭更是咳得說不出話來,李寧令頓時不敢再有所動作,只能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干著急。
抬手撐在雨廊的紅漆柱上,展昭又掩口咳了片刻,方才提氣勉力壓下胸中不適,穩(wěn)了穩(wěn)氣息,展昭直起身,抬眸卻見李寧令正噙著眼淚呆呆地站在身旁看著他,見他抬頭眼淚便再也含不住地撲簌簌落下。
展昭見狀,微微一怔,沒想到這個小王爺也會哭,看來千刃堂的殘忍終究還是讓這位做事不計后果的小王爺開始害怕了。
“王爺不必擔心,千刃堂一日不伏法,展昭便一日不會讓他們得逞?!闭拐寻参康馈?/p>
哪知此話一出,李寧令更是淚流不止,甚至開始抽泣起來,展昭微微搖了搖頭,輕聲笑道:“展昭一直以為王爺年紀雖小,卻果敢堅毅,怎么此刻卻像個女孩子?”

“我本來就是女孩子!”這是此刻李寧令最想告訴他的,卻也是最不能告訴他的。
“本公......本......”然而心疼不已的李寧令還是差點兒就說溜了嘴。
“你怎么無論到了哪里,都能有本事把自己弄成這般模樣?”一個略顯低沉的聲音打斷了李寧令的話,帶著責備,更帶著心疼,從展昭的身后傳來。
不用回頭,展昭也知道是誰。
“大人!”展昭轉(zhuǎn)身,對包拯抱劍一禮。
“是剛剛殿中的那個黑大人。”被眼淚蒙了雙眼的李寧令還是認出了包拯,連忙抬手擦干了眼淚,見包拯緊擰著濃眉,雖然黑著臉,卻難掩眸中的關切之意,李寧令心中暗道,“看來他很是關心展昭。”
“展護衛(wèi)是否覺得不再隸屬于開封府,便可不再遵守公孫先生的禁令了?”包拯盯著展昭嚴聲問道。
“屬下......下官不敢。”展昭斂眸,躬身答道。
“那本府問你,范統(tǒng)領之毒傷是如何轉(zhuǎn)危為安的?”
“大人,當時情況緊急,生死攸關之際,屬......下官一時情急,不及細想......大人放心,屬......下官已經(jīng)不礙事了。”展昭的聲音不大,似乎有些心虛地仍然垂著眸。
包拯并未接話,整個雨廊突然變得很安靜,只剩下冷風夾著涼雨橫掃過來時,打在瓦當上的沙沙聲。
陰冷的風雨越來越緊,讓李寧令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她很是擔心還發(fā)著高熱的展昭,卻又不便打破此時微妙的沉默。眼見展昭在面對眼前這個黑大人的嚴厲質(zhì)問之時,所表現(xiàn)出的,她從未見過的局促,讓李寧令更加確定這兩人的關系一定不僅僅只是同僚這么簡單。
一陣橫風猝不及防地肆虐而來,雨廊下的宮燈被吹得撞到了梁上,冷雨更是被吹得忽一轉(zhuǎn)向,朝著三人就打了過來,展昭下意識迅速將李寧令拉向包拯身側(cè),一個旋身上前,將打向二人的雨幕擋下大半,卻不料手腕一緊,反被一只大手反抓住護向身后,伴著一聲急斥:“展昭!”
包拯憂急轉(zhuǎn)身,卻見那個半幅衣衫已被雨浸濕的紅衣青年正眨巴著一雙清亮的眼睛看向他,眸光從一瞬的懵到隨后的笑意盈盈,最后竟還帶著些調(diào)皮地笑著贊道:“許久不見,大人好身手!”

原本想要吼他的話瞬間再難出口。
盡管早已經(jīng)料到展昭定然抱恙,但方才的那一拉一護之間,觸手的灼熱還是讓包拯著實心驚!深深蹙了蹙眉,包拯似乎很生氣,一甩袖子,轉(zhuǎn)身便行。
“大人!”展昭急道。
包拯駐步,卻并未回身。
“不要告訴先生?!闭拐扬@得有些底氣不足,語氣中帶著懇求。
如山的身形一滯,包拯終究還是忍不住回身,擰眉望向正輕輕抿住嘴唇,靜靜等待著他回答的展昭,良久后方才低低一嘆,再次轉(zhuǎn)身離去前,低沉著聲音“警告”道:“若再有下次,你可仔細了!”
說完,闊步而去。
“好厲害的黑大人!”李寧令望著包拯的背影感嘆道。
轉(zhuǎn)眸看向默默目送著那個身影漸漸走遠的展昭,李寧令歪著頭問道:“你很怕他?”
輕輕揚起唇角,展昭收回目光道:“走吧,王爺,回館驛?!?/p>

“展昭,你還沒回答本王的問題......你是不是很怕剛剛的那位黑大人?”
“......大人姓包,不姓黑......”
“好吧。那你是不是很怕包大人?展昭?你有沒有聽見本王的問話?......誒......展昭?你等等......”
?
聚賢廳中,千刃堂的三個堂主聚集一堂。
“魏武這個人,不能再留了?!焙诎闳艉苁菤鈵赖亟淮齾莿Φ馈?/p>
另外三人心中一梗,相互看了一眼。
“你要我殺了他?你不是說他是你的心腹嗎?”吳劍挑眉問道。
“心腹?再是我的心腹,也比不得你我之交。”黑般若說得“深情”,“你要知道,若不是他打草驚蛇,怎么會搞得我們?nèi)绱吮粍??就因為他中了展昭的奸計,再加上那個重傷了三堂主的黨項小王爺在一旁煽風點火,皇上已經(jīng)震怒,頒下圣旨,正派兵全城搜拿你們。千刃堂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怎不讓我心急如焚?你說,我如何能饒了這個陷你們于危難的蠢材!至于那個黨項王爺嘛......”黑般若嘆了口氣道:“也不能怪你們......”
“怎么?您的意思是嫌我們拿錢不辦事??!眳莿π表诎闳舻馈?/p>
“豈敢豈敢。”黑般若見吳劍不悅,連忙躬身致歉道。
“想我千刃堂長久以來幾乎都是做的官場上的生意,所殺高官也有不少,不也照樣逍遙自在?”吳劍有些得意地說道:“實話告訴你,我的千刃堂還有一批“影子殺手”,個個皆是殺手中的佼佼者,他們平日里都潛于市井小民之中,除了我們?nèi)值埽瑹o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所以,我千刃堂豈是說滅就能被滅掉的?”
“哦?沒想到堂主還有如此高招?在下佩服!”黑般若聞言,笑著抱拳道,心中卻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他沒料到這個看似粗鄙的吳劍竟還有讓其高手大隱于市的遠見,如此一來,他又如何能斬草除根,永絕后患呢?
眼珠一轉(zhuǎn),黑般若笑道:“那值此生死存亡之際,堂主何不召回他們,共同抗敵?這樣豈不是更有勝算?”
“不可,不可,他們可是我千刃堂的家底,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動用他們的。萬一......”轉(zhuǎn)頭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的兩個兄弟,“萬一我三人有個什么閃失,畢竟千刃堂的名號還不至于從此絕跡于江湖。相信個中一定會有弟兄多年后可以重振我千刃堂的雄風!”吳劍的心中突然就沒來由得升起一絲沮喪,竟莫名做起了被滅后的打算。自己的貪財和二弟的過激,讓千刃堂最終惹怒了官家,派兵剿滅,面對天子的軍隊相信任誰也不可能不做最壞的打算。
“大哥!”肖易和慕云雁擰著眉,看著吳劍,心中是說不出的滋味。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吳劍又連忙轉(zhuǎn)了話鋒,“當然,要想一舉滅了我千刃堂,哼哼,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p>
“那是......那是......”黑般若有些心不在焉地附和著,心中暗自思忖,看來想要從這三人口中套出“影子殺手”的秘密是不可能了,更別說一舉而殲了。看來他只能趁他們還未聯(lián)系上“影子殺手”之前先力求將他們徹底剿滅。若不能成功,這個滅門之仇,也一定不能與他有任何關系,他得想辦法將這筆仗得記到開封府或展昭的頭上,所以,這三個堂主,他不能親自動手,還是得讓他們折在開封府或館驛。這樣一來就算日后“影子殺手”重建千刃堂之后再次清算尋仇,也會講個“冤有頭債有主”。
聚賢廳里所有人突然就變得很沉默,四人各自都心事重重。
“來人!傳令,讓所有弟兄都轉(zhuǎn)入密壇。先避避風頭!”吳劍有些沙啞的嗓音打破了聚賢廳內(nèi)的凝滯,他最終還是決定選擇暫避鋒芒。
“堂主這是何意?”黑般若一愣,忙攔住吳劍道。
“我千刃堂的弟兄個個都是殺手中的這個,”吳劍豎起大拇指,“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页姓J這次我二弟的確過了,殺誰不好,一次毒殺了那么多御林軍,這不擺明了挑皇帝的事兒嗎?我原以為他就是去簡單搞掉幾個兵士,順便看能不能以他的“美人醉”收拾了展昭,順順他胸中的惡氣也就罷了。誰知他......唉!”吳劍轉(zhuǎn)眸看向肖易,四目相對之時,肖易不由得垂下了眼簾,吳劍深深一嘆道:“不過,既然事兒已經(jīng)做下了,我這個做哥哥的,也不能不幫襯著。如今我認慫!我躲了還不行嗎?我千刃堂犯不著去和皇帝的軍隊硬碰硬?!?/p>
“堂主此言差矣!”黑般若一驚,千刃堂這一縮頭,他拿什么去向皇上交差?
“哦?”吳劍斜眼看向黑般若。
“堂主方才所言,雖有道理,但卻非上上之策。你躲得了一時你還躲得了一世去?皇上圣旨已下,你想想,兵部能輕易就放過你?”
“這......有道理?!眳莿︺读算?,“那你的意思是......”
“一鼓作氣,先下手為強!”黑般若右手為掌,做了一個“殺”的手勢。
千刃堂的三位堂主很是疑惑地看向黑般若。
“不行!”慕云雁首先反駁道:“這簡直就是以卵擊石!想來,若不是接了你們這個亂七八糟的一會兒是遼人,一會兒又是黨項人的生意。千刃堂何至如此狼狽。大哥!這生意咱不做了!到時候別落個有命賺銀子,沒命花銀子的下場?!?/p>
“三堂主莫急,先聽我把話說完。”黑般若快步上前拍了拍激動的慕云雁,又對吳劍道:“三位堂主請細想,昨日御林軍已受重創(chuàng),今日就算有所補防,必定也有個適應的期限,加之新補之兵士,也都是血肉之軀,二堂主毒藥之狠辣與殺人于無形的威懾力仍在,御林軍軍心勢必會有所渙散,而此時也正是我們完成計劃的絕佳契機!”
“嗯,先生分析的有理……”吳劍摸著他的豆眉,微微點了點頭,緩緩坐到了他的交椅上,思忖了片刻后,又擰緊了眉道:“不過......展昭此人的確太過扎手,不得不防。既然二弟的“美人醉”沒有毒到他,他必然會更加防備......”
“他更加防備,又能如何?”黑般若得意地反問道。
“怎么?您有什么新消息?”肖易眼中一亮,他依稀覺得自己的“美人醉”不會完全對展昭無所作為。
黑般若哈哈一笑道:“還是二堂主敏銳。二堂主之毒雖然沒有直接毒倒展昭,不過卻令御林軍統(tǒng)領命懸一線,為了救人,展昭在帶傷的情況下,仍耗費了大量內(nèi)力替他逼出了毒氣。二堂主,您自己的毒您自己還不了解?如今的展昭是否還足以為懼,您應該最清楚!”黑般若走到肖易身邊,俯身睨著他。
“哦?消息可靠?”肖易驚喜地抬眸看向黑般若,問道。
“千真萬確!”黑般若緩緩道。
“好!”肖易一拍椅子跳了起來,“能從我的“美人醉”下,救得人命,也不枉他的“南俠”之名。不過,如此一來,展昭必定已是元氣大傷,加之他之前的傷勢,估計此時的南俠也就只剩下這個名號還可以?;H肆税??大哥!今晚小弟自請帶人館驛一行,我定要一雪前恥!”
“正是!二堂主好氣魄!此時若不乘勝追擊,一旦讓他緩過勁兒來,豈不麻煩?”黑般若遞去一個“崇拜”的眼神繼續(xù)道。
肖易勾起一邊嘴角,對黑般若道:“放心,今晚一戰(zhàn),我一定將那個黨項小子交到你的手中!”
“二哥!萬不可大意!”慕云雁站起身來拉住肖易道。
“誒......三堂主也未免太過謹慎,須知“兵貴神速”。三位堂主有所不知,兵部奉旨搜拿貴堂,作為守護京畿治安的開封府又豈能置身事外?所以,今夜開封府的守備必定空虛。喏,三堂主,這是給您的。”黑般若從懷中取出一張圖恭敬地遞給給慕云雁,笑著說道,“聽說三堂主已然探得開封府的崗哨和換崗時辰,在下本不該多事,卻因開封府派出大量捕快致府內(nèi)空虛而重新調(diào)派了人手,讓在下有了拿到開封府最新詳細布防圖的機會。如今在下雖已不能再給二堂主提供館驛的布防圖,但至少此圖可以為今晚三堂主帶人襲擊開封府,大開方便之門,從而彌補在下的過失。在下想要提醒三堂主,一定要將動靜弄得大一點,而且一定要放走一個開封府的衙役或者是校尉,只有這樣,到時候,展昭才會知曉開封府也同時遇襲,才能讓他在分身乏術之時有所破綻。從而也降低了二堂主這邊的風險不是?”
“是啊,三弟,你二哥我還得靠你幫我不是?喏,拿著,今晚咱兩兄弟就徹底地來個揚眉吐氣!”肖易見慕云雁并未接圖,忙一把扯過布防圖,往慕云雁懷里一塞,哈哈哈笑道。
“二哥......”慕云雁還想說什么,卻被黑般若打斷。
“看看看,還是年輕了不是?”黑般若轉(zhuǎn)身行至吳劍跟前道,“看來沒您這個大哥坐陣,我們?nèi)弥餍闹羞€是不踏實啊,哈哈哈哈?!?/p>
“對!我們本就是弟兄三個,豈有讓弟弟冒險,哥哥在后面坐享安逸之理?”吳劍起身,投給肖易一個眼神道,“今晚我和二弟負責館驛這邊,畢竟多一個幫手也可以以防萬一?!?/p>
肖易當然明白,吳劍一直惦記著那只傳說可以幫慕云雁續(xù)腕的玉蠶,如此機會他又怎肯錯過?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三弟,有大哥坐陣你總可以放心了吧?”拍了拍慕云雁,肖易轉(zhuǎn)身對吳劍道:“為了讓大哥行事更為方便,小弟還有一計!”
回頭警惕地瞄了黑般若一眼,肖易并未往下說。
黑般若立即會意,“哦”了一聲,又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恭敬地遞給吳劍道:“那在下就不打擾三位了。這是先前說好的另一半傭金,多的那四百兩,有一百兩是除去魏武的定金,請三堂主今晚在夜襲開封府時,一定別忘了除掉他。另外的這三百兩則是在下提前為三位備下的謝儀,還請?zhí)弥鱾冃{?!?/p>
“哦?先生如此客氣,吳劍實不敢當?!眳莿ρ壑蟹殴?,面上卻還是要推卻一番的。
“大堂主不要推卻才好,望莫嫌少,事成之后,在下還另有重謝。”黑般若又將銀票再往前遞了遞道。
“如此......就卻之不恭了。”吳劍笑瞇瞇地將銀票接過,放入懷中。
見吳劍收下了銀票,黑般若躬身,沖吳劍三人團團一拱手道:“那......在下就恭候各位佳音了?”
“好!先生請!”
“堂主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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