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ki生賀，Psyborg?only，全文1.4w+，有咒shu師出場。

住在玩偶里的靈魂體fu??X?人類?uki，左右無意義

HE，我有大團圓結(jié)局強迫癥。

（1）

在Uki?violeta過七歲生日的時候，他收到了一件特殊的生日禮物。

在他小小的生日宴會上，從手拉式禮炮里炸出來的小彩帶還在空中飛舞，燭光搖曳，母親拉過他，往他懷里塞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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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低頭一看，那是他一直很想要的一款小羊玩偶，幾個月前他在一家商店里看見它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了，母親或許是看出了他眼里的渴望，所以現(xiàn)在它成了他的七歲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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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懷里的小玩偶，只一眼，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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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小羊玩偶跟他在商店看見的小羊玩偶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黑而亮的眼睛，潔白柔軟的毛，還有短短的小羊蹄子——但uki非常確定，商店櫥窗里的小羊玩偶，眼睛下面絕對沒有這種鐵紅色的，心電圖形狀的紋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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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抬起頭，目光越過懷里的玩偶，越過母親期待的眼神，他看見在客廳的鋼琴旁靠著一個男人，銀色的碎發(fā)垂下來遮住了半邊臉，他漠然地望著這邊的燭光和笑語，像一個與世界格格不入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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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不動聲色地收回了目光，對著母親露出了笑容，表示自己真的非常非常喜歡這份禮物。在此之后他就將小羊玩偶和其他的禮物一起放在了自己的床邊，之后他回到桌邊坐下，余光卻瞥見銀發(fā)男人直起身，在房間里游蕩了一圈之后徑直穿過房門，走進了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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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走動的時候，uki看清了男人眼尾鐵紅色的紋身——和小羊玩偶臉上的紋飾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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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徹底黑下來，星星在夜空中沉默著，城市也陷入寂靜以后，uki才回到他的房間，再次拿起他的新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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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在五歲的時候，一顆星星劃過夜空，墜入了他的右眼，從此之后他就擁有了某種魔力，能看到一些普通人感知不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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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發(fā)男人坐在他的窗臺上，小腿垂下來，在半空中有一搭沒一搭地前后晃著，似乎是覺察到自己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男人挑了挑眉：“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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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抱緊小羊玩偶，后退了一步：“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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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靈’，”男人答道：“住在這個玩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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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普通的小孩子，聽到這樣的自我介紹，大概會覺得自己在做什么奇怪的夢吧——但幸好uki并不普通，超自然事件他已經(jīng)聽過見過太多，他已經(jīng)猜到這個男人多半是寄居在玩偶里面，但“靈”這個概念是他第一次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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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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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發(fā)男人從窗臺上跳下來，月光自他身后灑落：“有一本專門介紹‘靈’的書，以后我會幫你把它找來，但是現(xiàn)在我們長話短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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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靈’，可以是‘靈魂’，也可以是‘幽靈’，隨便你怎么理解，它是死去的人留在世間的思想，是失去了肉體的活人，只能寄宿在一些原本沒有生命的器物中，比如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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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指了指uki懷里：“就住進了這只小羊玩偶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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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低頭看了看小羊玩偶，視線在它臉上的紋路處停留片刻，隨即抬起頭：“所以你已經(jīng)...死去了？你的肉體已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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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死于早年間的一場戰(zhàn)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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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看著那個男人，他的發(fā)絲，皮膚乃至瞳孔都是蒼白的，如同煙霧般虛幻渺茫，可他坐在那里笑著，晃著腿的樣子又顯得真實而鮮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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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人的感覺很奇怪，任何人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能明白他不是一個符合科學(xué)定義的活人，但卻又很難相信他已經(jīng)逝去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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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自然不知道uki在想什么，他接著往下說：“我以‘靈’形式存在于這個世界上，有一件比較不幸的事，我并不能離這個小玩偶太遠，否則就會消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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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移開了視線看向別處，停頓了片刻才說出接下來的話：“我知道，這個玩偶是你很喜歡的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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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知道他糾結(jié)的是什么問題，男孩出言打斷他：“沒關(guān)系，我不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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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猛地轉(zhuǎn)回視線，微微睜大了眼睛，露出一點驚訝的神情：“你不在意？我以為孩子們都不會喜歡自己的玩偶里面住著一個死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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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搖了搖頭，笑了：“那不是很有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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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別的孩子會怎么想，但對于uki來說，擁有一個只有自己能看見的，別人都不知道其存在的朋友，真的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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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坐直了身子，第一次認真凝視著uki的眼睛，好像要從那雙眼睛里讀出他的想法一樣，半晌，他嘆了口氣：“好吧，看來我要留下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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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點了點頭，或許是因為星辰入眼獲得靈力的緣故，他似乎天生就對超自然事物充滿著好奇，留下這個男人的很大一方面原因就是他真的非常想了解更多關(guān)于“靈”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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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雖然語氣很不情愿，但可以看出來，比起待在人來人往的店鋪里，這位寄宿在小玩偶里的先生，其實更喜歡住在什么人家里安安穩(wěn)穩(wěn)地消磨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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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為什么不將他留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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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從uki眼中得到了肯定回答后露出了一副“好吧我認命了”的表情，在uki房間里找了個墻角一靠，不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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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關(guān)掉燈，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久違地感到有點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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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真的得到了，很特殊的生日禮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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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書包落地發(fā)出響聲，可以聽出扔下它的人心情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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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甩掉鞋子，一頭栽倒在柔軟的床鋪上，沉默了幾分鐘后，他抬頭看向書架旁的人：“fufuc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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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ovid最后看了一眼那本《戰(zhàn)爭與和平》，將目光移向uki：“又是那個杰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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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以沉默的方式作出了肯定回答，fulgur嘆了口氣，走到他身邊說：“說實在的，我建議你狠狠揍他一頓...但你還是學(xué)生，這種解決方式帶來的后續(xù)影響對你來說還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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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偏過頭看著fulgur：“fufuchan可以幫我解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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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一怔，uki見狀笑了：“只是開玩笑的，我總不能把玩偶帶到學(xué)校去，這樣那些bitch只會更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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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沒關(guān)系的，杰伊那些愚蠢的手段還沒法影響我，只不過有時候會被弄得心情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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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停頓了一下，彎起眼睛輕聲道：“但是回家以后看見fufuchan，心情就會好很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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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早就習(xí)慣了uki經(jīng)常脫口而出的調(diào)笑，聞言也只是無奈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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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他剛來到uki家時告訴了uki他的名字，但男孩皺眉說他的名字真的很難讀，于是他就變成了“fufuc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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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的相處下來，他們的關(guān)系變得親密，uki逐漸對他無話不談，從沒得到優(yōu)秀的成績單到嘮嘮叨叨的父母，從對他糾纏不休的同學(xué)到鄰居家吵鬧的狗，少年將煩惱毫無保留地對他傾訴。

而這些心事通常都輕淺如同雞毛蒜皮，uki在講完的第二天就忘得七七八八，但fulgur卻一直記著，大概是生前太少聽到尋常人的故事，所以才會對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這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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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聽uki給他講一些故事，不管是快樂還是煩惱，他可以跟著uki一起開懷大笑，也可以用他那戰(zhàn)爭年代的老舊世界觀給他提一些大概率用不著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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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fulgur作為一只小羊玩偶所做的事情，看起來不免有些單調(diào)無趣，但已經(jīng)比他生前的日子好了太多。

只要所寄生的物件不損壞，“靈”就可以一直存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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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死于戰(zhàn)爭的亡魂，普通人的生活對他本就有著莫大的吸引力，uki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也讓他不自覺地生出了歸屬感。

如果可以，他愿意就這樣陪著uki，看著他從小男孩到少年再到男人，看他身邊的人來了又走，看完他平凡的一生，送他離開之后，待在某個倉庫或者閣樓里，一直到他所寄居的玩偶腐爛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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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fulgur想要擁有的未來，不出意外他的未來也只能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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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天命難料，比得償所愿更常見的是事與愿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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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ki十六歲的時候，他們終于找到了那本介紹“靈”的書。

那本書是一位專門研究“靈”的咒術(shù)師所著，權(quán)威性不容置疑，但可惜的是它已經(jīng)輾轉(zhuǎn)了數(shù)百年，難免破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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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看著書頁被撕下后殘余的碎紙，轉(zhuǎn)向fulgur：“我們還能找到缺少的這幾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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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但是大概要費點力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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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找到就好，只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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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的話說到一半猛然停住，他偏過頭劇烈地咳嗽起來，整個人都隨著嗆咳的聲音而顫抖，fulgur下意識伸手去扶他的肩，當(dāng)手穿透uki肩膀的時候才想起自己早已是一縷游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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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揪心的聲響止息，uki轉(zhuǎn)過臉來，本就白皙的面容變得更加蒼白，他努力掩蓋嘶啞的嗓音，像沒事人似的續(xù)道：“不知道fufuchan愿不愿意為了我而費這個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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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熟悉uki，他知道uki問這話的目的就是想聽他答復(fù)一聲：“我當(dāng)然愿意了。”

但他現(xiàn)在忽然沒了附和uki的心情，fulgur皺起眉，問道：“你沒事嗎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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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搖了搖頭，笑容如常：“沒事，只是最近風(fēng)大，嗆多了灰塵，嗓子不太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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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凝視著uki，血色依舊沒有回到那張漂亮的臉上，但他最后只是移開目光，轉(zhuǎn)移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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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選擇相信uki，相信他沒有撒謊，相信他只是嗓子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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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這是出于他對uki的信任，uki信任他，他自然也要相信uki說的話——可是，fulgur突然想到，其實除了相信uki的話，他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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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不相信uki說的，那他又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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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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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時間流逝，轉(zhuǎn)眼幾個月過去，新的一年到來，uki所謂的“嗓子不舒服”折磨得他瘦了兩圈，寒假結(jié)束后他沒有回學(xué)校，而是躺在了家里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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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帶他去醫(yī)院做了檢查，取結(jié)果那一天，uki在家等待父母帶回報告單，fulgur在旁邊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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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無話不談的兩個人罕見地都保持了沉默，只剩下時不時響起的咳嗽聲回蕩在小小的房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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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很久，fulgur打破了沉默：“這段時間在家...過得好嗎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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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羅蘭發(fā)色的少年原本在望著窗外碧藍的天空出神，聞言收回目光，露出一個微笑：“很好啊，不需要應(yīng)對功課，老師和那些討人厭的同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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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話說得艱難，每吐出幾個字，uki就要停下來咳嗽幾聲。

而他每咳一聲，fulgur的心就要跟著揪一下，其實比uki現(xiàn)在更加令人揪心的情況他見過很多，那些傷兵嘴里漏著血沫，呼吸聲粗重急促如同破損的風(fēng)箱，伸出手扯住他的褲腳求一個痛快——這樣的場景是他生前每天都能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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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從未親眼見過一個本是朝氣蓬勃的生命一點點衰敗下去，這是uki無論如何也沒法掩蓋的事實，將近十年前fulgur初見的那雙明亮如星辰的眼睛，開始變得暗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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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不忍心再讓他說下去，于是出言打斷：“我知道了uki，你想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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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卻沒有停下來，他望著fulgur，聲音很輕：“而且我可以一整天都和fufuchan待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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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段時間我過得真的很好，每一天都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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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與uki對視，看著那雙紫色眼睛里映出一個銀色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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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突然響起，uki和fulgur幾乎同時轉(zhuǎn)過臉，看向房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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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uki的父母走進來，什么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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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需要說什么了，母親通紅的眼眶和父親刻意閃躲的目光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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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一動不動地坐在他的床上，半晌，他抱起小羊玩偶，將臉深深埋進了它柔軟的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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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他們說我還有不到半年。”

Uki躺在他的床上，盯著天花板，沒去看身邊的fulg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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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還可以了，至少我可以過完我的17歲生日再走，能多收一大堆禮物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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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收生日禮物...但是那些禮物都比較普通，我收到過最特別，也是我最喜歡的生日禮物就是我的小羊玩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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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是你，fufuch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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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眉梢眼角含著溫柔的笑意，聲音卻蒼白而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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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沒說話，他和uki一樣盯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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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荒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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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背負著詛咒，不然為什么只要他對什么人產(chǎn)生哪怕一點感情，那人就注定活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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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漫無目的地想著，心里滿是無措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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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失去一些東西，戰(zhàn)場上人命如草芥，一條鮮活的生命，喜怒悲歡五臟俱全，前一天還在摟著酒瓶勾著肩膀和他談天說地，一個晝夜的工夫，就變成了黃沙里冰冷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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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經(jīng)歷太多這樣的離別，后來自己也成了死去之人中的一員，他本以為自己早就看淡了生離死別——可是他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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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陪著走過一生的少年，他輾轉(zhuǎn)幾十年找到的歸宿，就要這樣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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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似乎故意不給他一個好結(jié)局，他所眷戀的，他所向往的，他所愛的那些，統(tǒng)統(tǒng)離他而去，沒一個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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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ovid，你就是個掃把星，他咬牙切齒地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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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還要回答uki：“是啊，我是你的特別生日禮物，在你七歲的時候，這多棒啊ba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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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完之后fulgur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了個什么東西，他低下頭看了一眼uki，病人的精神頭很差，uki在應(yīng)了他一聲之后就闔上眼睛墜入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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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想著他是uki最特別的生日禮物，大概也是最失敗的一個，至少其他的禮物都是死物，它們不用眼睜睜地看著星辰一般的少年失去了全部光芒而后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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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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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uki的最后一個生日，他總該準備一點禮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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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靈”可以弄來的禮物不多，他恰好知道其中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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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起身，走到書架前，將手伸向了那本破舊的古書，那是他給uki找來的，上面記載著“靈”相關(guān)的知識，卻遺憾地缺了幾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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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碰到古書書脊，奇跡般地沒有穿透過去，而是與書發(fā)生了實實在在的接觸，古書上殘留的魔力使“靈”能夠觸碰甚至移動它，fulgur將書抽了出來，翻到缺頁的部分，盯著殘缺的紙看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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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剩下的書頁在哪，或許可以把它們找全，至少可以不讓uki感到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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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ki?violeta的十七歲生日當(dāng)天，天很藍，襯著縷縷白云顯得清澈悠遠，是少見的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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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少年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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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uki患病以來，他從未醒來得這么早過，他感受得到窗外澄凈的天色，卻無論如何也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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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瞇起眼睛試圖看得更清楚些，卻恍然發(fā)現(xiàn)窗邊有一個人影，銀色的發(fā)垂下來遮住了目光，紅黑色夾克的下擺被風(fēng)微微揚起，飄動著如同浪潮，視線依舊一片模糊，但他知道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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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fuchan...？怎么了？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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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應(yīng)，視野里的人影一動不動地站在窗前，現(xiàn)在他的銀發(fā)也被風(fēng)吹起，fulgur整個人立在風(fēng)中，衣擺在風(fēng)里獵獵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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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心里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他似乎越來越難以看清fulgur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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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似乎要將他整個人都帶走了，uki看見fulgur的衣擺逐漸變得透明，天光灑入室內(nèi)，將那身影映得越發(fā)明亮也越發(fā)虛幻，從發(fā)絲開始，他漸漸消散在風(fēng)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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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臥室里一片寂靜，沒有風(fēng)，一點風(fēng)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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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還是什么也看不清，一陣異常洶涌的困意突然淹沒了他，意識迅速被他的大腦自動切斷，再次睡過去的一剎那，他知道自己聽見了一聲低啞的呢喃，來自風(fēng)里的那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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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對他說：“生日快樂，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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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ki在今天第二次睜眼醒來的一剎那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肺部仿佛被死死擠壓的窒息感和每逢呼吸就會感受到的尖銳痛楚，這些已經(jīng)不間斷地折磨了他將近一年，可此時它們?nèi)肯Я?，空氣無比順暢地涌入他的呼吸道，脈搏和心跳重又變得有力，之前他失去的活力和健康仿佛一夕之前全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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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已經(jīng)完完全全地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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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把這件事告訴他的fufuchan，可當(dāng)他環(huán)顧室內(nèi)時，卻沒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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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怔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他第一次醒來時，朦朧間看到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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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身抓起小羊玩偶，發(fā)現(xiàn)它眼角的鐵紅色圖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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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看起來就像一只普通的小羊玩偶，和櫥窗里千千萬萬的流水線產(chǎn)品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可這不是uki的小羊玩偶，uki的玩偶眼角有著鐵紅色的心電圖，里面住著一個“靈”，“靈”的名字是fulgur?ov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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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死死抓著玩偶，嘴唇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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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他多年的病，特殊的小羊玩偶，只屬于他一個人的“靈”。這些就像一場夢一樣，夢里的世界異彩紛呈有悲有喜，可現(xiàn)在他醒了，于是夢就成了夢，夢里的一切都不復(fù)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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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相伴度過幾千個日夜之后，他該怎么去相信，在這漫長的十年生命里，他的fufuchan其實從未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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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從床上一躍而起，三兩下套上衣服奪門而出，忽略了父母驚異的目光，他在整個房子里尋找著，地板被急促的腳步敲擊，發(fā)出聲聲脆響，房子幾乎被翻了個底朝天，從閣樓到花園，房子的幾乎每一個角落全都被他找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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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fulgur沒有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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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回轉(zhuǎn)身沖到了街上，明艷的陽光撲面而來，暖意在他每一寸沐浴陽光的皮膚上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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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感受不到喜悅，他知道找到fulgur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小羊玩偶眼角的紅色圖形已經(jīng)消失，“靈”所寄宿的物件上不再有專屬于“靈”的標(biāo)志，這只意味著一件事——那個“靈”已經(jīng)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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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那本書上白紙黑字寫著的話，uki向前跑著，不停地告訴自己那本書不可信，fulgur不可能就這樣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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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里有一個小聲音對他說：“你在欺騙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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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猛地甩了一下頭，將那聲音趕走，他不停地向前跑著，轉(zhuǎn)過一個又一個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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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了第一次看見小羊玩偶的雜貨店，去了他們一起去過的圖書館，可這些地方都沒有fulgur的蹤跡，最后一絲留存的希望也破滅了，uki茫然地站在街口，四面八方是城市早晨的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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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離開他了，這無可辯駁的事實就像冰錐一樣，在這一刻深深刺入了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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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呼喚聲從身后傳來，uki看著他們跑過來抱住他，不住地詢問他的身體狀況，在他給出回答之后又欣喜若狂地擁抱他，歡呼著親吻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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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慶祝一場奇跡般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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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抱住喜極而泣的母親，目光卻越過她的肩頭，望向了更遠的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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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空浩蕩，日光毫不吝嗇地鋪滿了街頭巷尾的每一寸地面，夏日早晨的風(fēng)景，明媚而鮮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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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病痛織就的繭里掙脫獲得新生，灰暗的未來驀然變得光明坦蕩，可最該在他身邊陪他一起慶祝，陪他接著向前走的人卻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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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身邊人的歡呼聲里閉上眼睛，有淚水從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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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幾天后，一個包裹被寄到了uki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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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遞員讓他簽收時臉上帶著明顯的困惑：“沒有發(fā)件人，沒有發(fā)件地址，先生，它好像是突然出現(xiàn)在了郵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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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過快遞員，uki回到房間里，拆開了那薄薄的包裹，里面是幾頁破舊的紙，還有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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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張紙一看就是那本介紹“靈”的書里撕下來的殘頁，uki來不及深究它為什么會出現(xiàn)，他打開了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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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由黑色的墨水寫就的，字跡卻不像是油墨在紙上留下的痕跡，更像是漂浮在了信紙上，虛幻如水中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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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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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時，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到了我為你準備的十七歲生日禮物。

我決心要為你的最后一個生日準備點什么，左思右想也只能將那本書剩下的殘頁找來作為禮物，至少可以讓你知道它殘缺的內(nèi)容，少留下點遺憾。

??我找到了一個還活著的咒術(shù)師朋友，我們通過他的咒術(shù)聯(lián)系，一起幫你找到了這些殘頁，現(xiàn)在附在信上給你。

??不過當(dāng)我閱讀完這些殘頁之后，我突然找到了一個更好的，更適合你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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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有一些話我只能在這樣的時刻，借助信件才能對你說出口，我死后一直寄居在玩偶里，努力適應(yīng)著時代，沒有人在我身邊，我很孤獨，是你給了我新生，我認為我該給你同樣的報答，但我采取了不同的方式，希望你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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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茍延殘喘得夠久了，這樣結(jié)束，也算是實現(xiàn)了我最后一點價值，不用為我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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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為我們兩個人的生命好好活著，希望我們還能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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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ov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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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很短，但uki讀得很慢，當(dāng)他讀完之后，他已經(jīng)隱約知道了fulgur送給他的禮物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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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的手在顫抖，他知道答案就在那幾張書頁上，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要看，知道一切未必是好事，可他的手已經(jīng)不受控制地翻動了紙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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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的力量有時非常強大，甚至可以救活將死之人，治愈一切病痛，使人重獲新生。但很遺憾，能量的交換是等價的，“靈”只能以自身消散為代價，將自己殘留的能量填補進對方體內(nèi)。

需要注意的是，這一切都以“靈”自愿執(zhí)行為前提，“靈”必須發(fā)自內(nèi)心地希望對方活下去，發(fā)自內(nèi)心地愿意通過自我犧牲來讓對方存活。

因為條件太難達成，成功案例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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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一遍又一遍地讀著書頁上的文字，書上的詞匯很抽象，只是大概陳述了概念，uki卻想起幾天前的那個早晨，想起那朦朧的最后一眼，想起fulgur的身影在風(fēng)里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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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他終于知道他的小羊究竟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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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順著墻緩緩坐在了地上，無力感以沒頂之勢襲來，紙頁信封散落一地，被風(fēng)掀起了邊角，又飄落回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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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fulgur送給他的，特別的十七歲生日禮物，一場盛大的新生，以fulgur的消亡作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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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ki回到了學(xué)校，生活一步步回到正軌，他的痊愈成了父母口中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成了醫(yī)生口中的醫(yī)學(xué)奇跡，被很多人談?wù)撝?，大家驚嘆于他的好運氣。

只有uki知道，他哪來的好運氣，只不過是有人把自己犧牲掉，給他換來了活下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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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著失魂落魄了好幾個月，身邊人將這歸結(jié)為大病一場還沒徹底緩過來的表現(xiàn)，而他也懶得辯解，只是整天抱著他的小羊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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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玩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再普通不過的玩偶，十年前的款式早已過時，但uki不愿意扔掉它，他將它擺在自己床頭最顯眼的位置，讓它陪著自己度過一天又一天，這樣他就可以時不時欺騙自己，幻想著fulgur還在世界某個地方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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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從未停下腳步，uki高中畢業(yè)，然后是大學(xué)，他成年，從男孩變成了年輕男人，俊美溫和，一雙漂亮的紫眸里有星河流淌，一個目光就能吸引來一大群女孩為他尖叫，校園傳聞里他的前任和現(xiàn)任加在一起需要用火車拉，他成了校園社交圈子里的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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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他的人確實很多，uki也樂意奉陪，他習(xí)慣了用曖昧不清的態(tài)度回應(yīng)每一個熱烈的眼神，也習(xí)慣了在一段關(guān)系越界前及時終止，事實上他從沒和人發(fā)生過比擁抱更親密的肢體接觸，就像沒人知道曾有一個“靈”以消散的代價換來了他生命的延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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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uki也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再次對什么人敞開心扉，雖然他平日里撩這個逗那個好像誰都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寶，但實際上距離感隔開了他和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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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以去傾訴，去無話不談地和某人分享自己所有的喜怒哀樂，這曾是fulgur擁有的特權(quán)，但fulgur離開了，這一切也就都被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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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被人世間的洪流裹挾著前進，身邊的每個人對他來說都無甚差別，他們短暫地相聚，觸碰而后分離，順著自己的軌道繼續(xù)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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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yè)之后，他一路順?biāo)?，有滿意的工作，舒適的交際圈，一間位于城郊的房子，交通便利環(huán)境優(yōu)美——普通而平淡的日子，一天天的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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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生似乎不會再有什么轉(zhuǎn)折，uki是這么認為的——直到fulgur離開他的第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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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今年uki?27歲，更準確地說，今天是他的27歲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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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一直在下小雨，今天卻是陽光明媚的大晴天，空氣中濕潤的雨水氣息尚未褪去，陽光便已帶著溫度降臨，戶外有些悶熱，但幸好uki今天不需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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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住在很遠的鄉(xiāng)下，他也沒有什么朋友，一個人度過的生日就和平常的日子一樣，唯一的區(qū)別就是晚餐會多幾樣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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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黯淡褪色的小羊玩偶依舊擺在他的床頭柜上，與周圍嶄新光亮的家具格格不入，uki看著它，恍然回憶起了十年前的今天，也是一樣的明艷陽光，穿透窗戶灑入房間，而那時，銀發(fā)的“靈”站在窗邊祝他生日快樂，而后隨風(fēng)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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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抱著小羊玩偶，看著它漆黑的眼睛，試圖從里面找出一雙銀色的眸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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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dāng)然失敗了，門鈴聲阻止了uki的第二次嘗試，他應(yīng)了一聲，起身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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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口的中年婦女拎著一大堆從超市買來的東西，熱情地對他微笑著。

這是uki鄰居家的女主人，為人開朗，非常健談，平日里經(jīng)常打招呼關(guān)心uki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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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太太？您這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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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太太擺了擺手，二話沒說先把那一大袋東西塞進了uki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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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完之后她整了整袖口，笑道：“上午好uki，我聽說今天是你的生日，買點東西慶祝一下，不知道你需要什么于是就都買成食物了，好了，祝你生日快樂——需要我?guī)湍惆阉鼈兎胚M冰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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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艱難地托著明顯不堪重負的塑料袋：“那真的是非常感謝...需要，麻煩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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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所有的東西全都放好，貝爾太太直起腰抱怨道：“你搬過來好幾年了，怎么從沒跟我們說過你的生日，生日不慶祝怎么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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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太太轉(zhuǎn)而談起了她兒子的生日派對，uki卻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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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沒跟貝爾太太說起過他的生日，那么貝爾太太是如何知道，他生日就在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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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壓下重重疑慮，出于禮貌聽完了貝爾太太大談特談她兒子的生日蛋糕，并在話題轉(zhuǎn)到派對游戲上之前及時打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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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太太，您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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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太太看著他，突然笑了：“有人告訴我的呀，喏，就是這個星期剛搬進來的那個年輕人，你好像還沒見過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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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怔住了，知道他生日的人并不多，除了父母就只剩下小時候鄰居家的幾個玩伴，是誰碰巧搬到這里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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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xù)問道：“他是怎么告訴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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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太太回憶了一下：“大概是前天下午，他來敲我的門，問住在我樓上的男性是不是名叫uki?violeta，我說是的，他向我道謝之后就走了，走到一半突然回頭，沒頭沒尾來了一句話，說你的生日是在17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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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越發(fā)疑惑了，如果是他幼時的鄰居，既然已經(jīng)知道他住在這，沒理由不來拜訪，哪怕只是隔著門相互問候一下，而且為什么會突然對陌生人提起他的生日？他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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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的心臟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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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不僅只有父母和幼時的鄰居知道他的生日，還有一個人...最重要的，最珍貴的，也是最不可能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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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太太正要離開，突然被身后的年輕人叫住了，uki胸口起伏著，呼吸變得急促，眼睛卻亮得可怕：“能不能再麻煩您向我描述一下，那個人...那個告訴您我生日的人，他長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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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回過身，似乎被uki的突然激動嚇到了，她遲疑著開口：“長得...很好看，年紀很輕，跟你差不多，但是長了一頭白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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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一瞬間把所有禮節(jié)全都扔在了腦袋后面，他一把攥住了貝爾太太的雙手，盡力控制著顫抖的指尖：“他在哪？我記得他住在這層樓，我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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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太太非常吃驚，她將手抽出來，安撫性地拍了拍uki的肩：“冷靜些年輕人...事實上他就住在你隔壁，但他現(xiàn)在不在家，我看見他出去了，那是你曾經(jīng)認識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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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說不出話來，他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囂著，像是為得到想要的東西而大發(fā)脾氣的孩子，告訴他現(xiàn)在就沖出去，跑遍每一條街找遍每一間房屋，把城市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出來，他現(xiàn)在就要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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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還有理智，他的理智讓他沒有貿(mào)然相信，uki牽起嘴角露出一個微笑，努力壓下顫抖的雙手和呼吸，他對貝爾太太點了點頭，開口再次確認：“他有一頭白發(fā)，然后呢，還有什么特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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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太太沉吟片刻：“呃...我不太記得了，畢竟白發(fā)真的太惹眼了，相比之下我真的注意不到他的其他特征...我也不記得他的名字，他告訴我了但我忘了，很復(fù)雜的拉丁語單詞，好像是什么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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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輕聲道：“fulgur?ov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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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太太猛地點頭：“對！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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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ov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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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年來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uki夢里的名字，每當(dāng)夢境中有這個名字存在，都會讓他不想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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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舊的小羊玩偶被擺在床頭，故事在日記本里封存，那個身影曾在清晨的風(fēng)里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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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xiàn)在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就好像以悲劇結(jié)尾的童話突然有了續(xù)集，好像上一個已經(jīng)逝去的春日隨東風(fēng)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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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ovid，屬于uki一個人的fufuchan，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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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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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太太突然指著窗外喊道，uki撲到窗前，透過玻璃向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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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樓下，銀發(fā)的男人穿過小小的庭院，枝葉在他的銀發(fā)上投下陰影，鳥雀被腳步驚起，清脆地啼叫著，振翅飛到了更高的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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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不會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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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全身都隨著這一眼而顫抖起來，他來不及思考為什么fulgur會回來，而且是以完整的人類的形式，也來不及思考為什么fulgur搬過來好幾天卻一直沒有來見他，事實上他已經(jīng)完全放棄了思考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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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在貝爾太太驚訝的注視下像一陣風(fēng)一樣跑向樓下，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樓梯，是順著扶手滑下去的還是一步四個臺階飛奔下去的——這不重要，當(dāng)他站在樓門口的時候鑰匙開門的聲音響起，uki明白自己和fulgur——真正的fulgur，不是只有他才能看見的“靈”而是一個人類，一個活生生的，有著呼吸和體溫的人類——只隔著一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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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腦子里一瞬間轉(zhuǎn)過了幾千種久別重逢可以說的話，卻又全部被他一一否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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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就只能懷著滿腔的激動緊張與期待，聽著自己熱烈到幾乎要沖破胸腔的心跳，等待著眼前的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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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fulgur打開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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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站在門前，一對漂亮眼眸死死盯著他，圈住他的身影，雙手攥緊成拳，指甲幾乎嵌入肉里，嘴唇顫抖著欲言又止，淚水卻已悄無聲息爬了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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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停下腳步，拿鑰匙的手垂下去，片刻后又抬起，他對著uki張開雙臂：“上午好，uki，生日快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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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那我就這么寫？一場宿命般的失而復(fù)得，這是fulgur?ovid送給他的摯友的27歲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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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詞不準確，shu，現(xiàn)在uki是我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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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咒術(shù)師大翻白眼：“行，我用詞不準確，我改...這么說他原諒你東躲西藏一個星期之后才去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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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扶了扶快要從手里滑下去的智能手機，他現(xiàn)在還沒完全適應(yīng)飛速發(fā)展的現(xiàn)代科技：“他冷靜下來之后我向他解釋了，我說這是我為他準備的27歲生日禮物，一個驚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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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被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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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沒有，甚至他還在對我十年前干出來的事耿耿于懷，可是shu，這不耽誤他想跟我談戀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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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fulgur話鋒一轉(zhuǎn)：“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過多操心我們兩個之間的事...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排除我心血來潮去你家刺殺你的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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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在電話那頭樂不可支，fulgur吐槽道：“畢竟就因為你的失誤，uki對他還能再見到我這件事毫無準備，突如其來的驚喜交加會把人搞出心臟病來的sh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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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笑夠了才應(yīng)道：“在uki第一次跟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非常誠懇地道過歉了——我只是落下了那么一頁紙！就一頁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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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嘆息：“對，你落下的那一頁紙偏偏是最關(guān)鍵的一頁——算我倒霉，好吧，算我倒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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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還要從幾天前說起，當(dāng)shu收到fulgur給他發(fā)來的好消息時，他由衷地為fulgur感到高興，畢竟這位早在幾百年前就與他相識的朋友無論生前死后一直活得顛沛流離，能有個好結(jié)局，這令他感到非常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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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感慨萬千地去收拾自己的儲物間，再然后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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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剛被他拖出來打開的箱子里，赫然放著一張散落的書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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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書頁shu再熟悉不過，來自他幾百年前寫的一本研究“靈”的書，當(dāng)然他寫的時候沒有料到自己的摯友會變成一個“靈”，也沒料到有一天他得親自尋找這本書最后的殘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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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頁當(dāng)然被他找全了，一張不漏，fulgur通過咒術(shù)閱讀了這些殘頁，shu記得他當(dāng)時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輕聲告訴他，他決定犧牲自己來換取那個男孩活在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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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制止他，但話未出口，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制止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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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就按著fulgur的意愿，幫助他完成了最后的儀式，并將殘頁和信寄給了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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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就出在這一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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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知道他為什么會在寄信的時候落下一張殘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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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盯著那張書頁看了許久，表情慘不忍睹，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想直接一把火燒了這張紙，就當(dāng)自己從來沒寫過這一段——但良心制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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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永遠忘不掉自己給fulgur打電話時是什么心情，同時他一點也不想知道fulgur聽見他聲線顫抖地講述這件事時又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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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fulgur先是深呼吸了幾次，隨后開口問他：“告訴我，shu，你落下的是那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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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最后一頁?！?/p>

即使是隔著電話和幾萬公里的距離，單憑著電話那頭抽冷氣的聲音，shu都能想象到fulgur兩眼一黑險險一口氣背過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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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兩頭的空氣好像凝固了，很久以后，fulgur的聲音悠悠從聽筒里飄來：“很好，感謝你，shu，我現(xiàn)在知道uki看見我的時候為什么又哭又笑像個瘋子了...他本該有心理準備的但是多謝了你的小失誤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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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的話音一氣呵成，音調(diào)幾乎捅到了天花板上，shu把聽筒挪遠，等著聽fulgur什么時候達成破音成就，但下一句話又成了氣若游絲地從聽筒里飄出來：“天哪...shu...uki知道了之后一定會先擰斷我的脖子把我的魂重新關(guān)進玩偶里，然后遠渡重洋一刀把你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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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使用了很夸張的說法，說明問題不大，所以shu對此作出的反應(yīng)是沒心沒肺的大笑：“我有沖鋒槍呢——那我現(xiàn)在要不要再給你把這一張紙寄過去？國際郵費就當(dāng)是我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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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嚴詞拒絕，但隔天他就收到了shu的郵件，很明顯這家伙根本沒麻煩郵政，而是使用了咒術(shù)師的小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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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的敏銳程度不輸fulgur，而且他更加熟悉這房子，所以fulgur沒能成功藏住那頁紙，uki從床頭柜的接縫里把它翻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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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fulgur在外面的花園里修剪藤蔓，進了家門以后他就看見uki坐在床沿，手里捏著那張致命的書頁，陽光透過薄薄的紙，將上面短短幾行字照得極為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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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會消散，理論上消散之后的“靈”就永遠消失了，再也不可能存在于世上，但實際上，即使是消散了的“靈”，也是可以回來的。

這是所有學(xué)說都無法解釋的現(xiàn)象，其中原理尚不明確，所以前文沒有詳細說明。

無論是出于留戀還是遺憾，只要“靈”有可以回去的家，有想見的人，思念都會帶著它們跨越生死，以人類的形態(tài)重返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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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解釋了，雖然他沒抱什么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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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聽完了一個曲折離奇的，名為《有個咒術(shù)師連郵件都寄不明白》的故事，出人意料地只是輕輕嘆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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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口，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fufuchan，你要知道，給我這樣虛幻的希望只會讓我這十年過得更加煎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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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把fulgur拉到身邊坐下：“我一直在想念你，在夢里見到你，但這樣的思念是實實在在的，如果我當(dāng)時看到這頁紙，我的思念就會被期待吊在半空，升不上去也落不下來，我要這樣度過整整十年...我會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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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靜靜聽他說完，輕聲道：“我理解，但我覺得還是應(yīng)該讓你提前有個心理準備，這對你來說實在是太突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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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挺突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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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笑著靠過去抱住他：“但是你回來了，重要的是結(jié)果，過程突然一點也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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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人的心跳真實有力，溫度隨著血液流遍四肢百骸，從肌膚相接處傳遞，熨燙著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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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將臉埋進fulgur頸間，如愿以償?shù)芈劦搅俗约杭依镢逶∫旱奈兜?，這對他來說意味著心里空了十年的一塊終于被完完整整地填上了，曾經(jīng)隨風(fēng)而逝的身影歸來，棲息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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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fulgur低聲說：“嗯，‘只要“靈”有可以回去的家，有想見的人，思念都會帶著它們跨越生死，以人類的形態(tài)重返世間’——所以我回來了，uki，這是我給你的生日禮物，因為我覺得上一個禮物可能不那么討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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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i打斷他，臉依舊在他頸窩里埋著，顯得聲音悶悶的：“那既然你作為我的生日禮物回來了，就不會再離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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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gur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點到一半才想起來uki看不見，于是他想說點什么，話還沒出口，

Uki的聲音又響起來，fulgur不確定他是不是哭了：“會一直和我在一起，不會走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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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就像一個委屈的，擔(dān)心再次失去心愛之物的孩子，fulgur向來不會安慰人，也不會說什么山盟海誓，他只能用最肯定的語氣告訴uki：“對，不會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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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風(fēng)吹起窗簾，拂開窗外的枝葉，陽光順著窗臺溜進來，uki抬起頭，天光落在他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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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那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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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藏著星星的漂亮眼眸彎起來，笑容溫柔，遠處的蟬聲此起彼伏，夏日的陽光明艷，一如往昔，和幾天前fulgur穿過庭院歸來時，十年前他在風(fēng)里消散時，二十年前他作為小羊玩偶，被遞到男孩手里時的那個夏日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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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數(shù)十年時過境遷，曾經(jīng)對fulgur的存在充滿好奇的男孩現(xiàn)在在他耳邊悄聲訴說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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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哪一次，fufuchan，你永遠是我最好的生日禮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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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