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 “李承鄞,你還有沒有尊嚴(yán)!你給我起來!”

深宮里,新舊交替,因緣起而喜,因緣滅而悲;追逐半生,終究化為一坡黃土…
一陣腳步聲離太極宮越來越近,“陛下,太醫(yī)到了”,時恩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進來,讓他進來!”李承鄞朝著外面怒吼道。
“微臣拜見陛下,”太醫(yī)院的掌事恭敬地跪拜在地上,向我和李承鄞行禮。
“高太醫(yī),不必多禮,你快過來看看皇后?!崩畛雄吹脑捳Z短促而又有力。明明如此善于掩飾自己心際的一個人,此時也藏不住那發(fā)自內(nèi)心的擔(dān)憂。
此時我頭疼欲裂,腦海中滿是黛兒撞梁的畫面,眼前一片模糊,只見一個人影顫顫巍巍地向我走來。我分不清這究竟是一個夢還是現(xiàn)實。若是一個夢,那這個夢也過于真實,那腦海里上演的一幕幕不禁讓我后背發(fā)涼。若這是現(xiàn)實,那我到情愿不再清醒過來…
我感覺到靠在一個人的懷里,被他死死地?fù)碜?。他的心跳跳的好快,他身上發(fā)出的熾熱燒得我有些不安。可不論我怎么晃動身子,這個抱著我的人始終沒有松手。
“高太醫(yī),皇后怎么樣了?”若說先前的這個聲音還有一絲鎮(zhèn)定,那此刻這聲音便徹底失去了平靜;那是一種帶著深深悲憫、仿佛在接受命運審判的聲音。
“啟稟陛下,皇后她…”,高太醫(yī)一時止住了話語,低下了頭。
“她怎么了?”我感覺到這個抱著我的人,身體明顯向前傾一傾。
“請陛下降罪?;屎竽锬镏卸径嗳?,已無回天之力。臣無能,診治不了皇后娘娘的病癥。”高太醫(yī)順勢拜倒在地上,當(dāng)頭與地面碰撞時,發(fā)出來刺耳的響聲。
“我命令你們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治好皇后,否則你們就全部陪葬。”手邊的茶杯被李承鄞高高摔下。隨著“砰”的一聲,陶瓷與地板碰撞,發(fā)出來尖銳的響聲。
巨大的響聲讓我從那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的畫面里回過神來,“李承鄞,你干嘛?”我扶了扶頭,微微睜著眼睛,看著李承鄞。
“小楓,你醒了!”李承鄞臉上的陰霾一下子掃去,嘴角勉強擠出一笑。
“李承鄞,剛剛…”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可我卻一時間開不了口。
“你放心,我會安葬好黛兒的。雖然黛兒罪大惡極,可我知道你不忍心。你呀,就是對自己太苛刻,對他人太縱容。我李承鄞對天發(fā)誓,從今往后不再逼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只要是你想的,我一定做到?!崩畛雄礇_著我彎彎一笑,用手將我的碎發(fā)別在耳后。
“李承鄞,你…”我被他的反常震驚到了,但不知怎地,一時半會也想不出怎么回答他。
“小楓,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崩畛雄错槃菸兆∥业氖?,一臉深情地看著我。
我記得黛兒撞梁前好像說了什么,可我想不起來了。剛剛我只覺得我的頭好痛,然后就陷入了一個不知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的畫面。我拼命想回憶起黛兒死前說過的話,可不論我怎么想也想不起來。
“嗚,好痛”,隨著劇烈的疼痛感再次襲來,我猛地一下抱住了頭。
“高太醫(yī),高太醫(yī),你快過來看看皇后現(xiàn)在怎么了!”李承鄞見我痛苦不堪,立刻讓還跪在地上的高太醫(yī)過來再度為我診治。
高太醫(yī)跪著挪過來,為我搭脈,“回陛下,皇后是剛剛過于驚慌而導(dǎo)致的間歇性頭疼,待我回太醫(yī)院給皇后娘娘開好藥,服下即可?!备咛t(yī)的聲音顫顫巍巍,不敢出一聲大氣,仿佛一個不小心,脖子上這個人頭隨時都會落地。
“你們速速回太醫(yī)院為皇后熬藥;若是治不好,你們的腦袋也別要了?!崩畛雄匆贿呡p扶著我的后背,一邊下達命令。
“微臣遵命”,高太醫(y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輕輕吐了口氣。
李承鄞起身將我抱到側(cè)殿,讓我先好好休息,便出去了。我不知他要干嘛,但我也不想去知道。
我只是覺得現(xiàn)在我的記憶一天不如一天,很多事明明發(fā)生過,可我卻已經(jīng)記不清了,甚至有些事在我腦海里已經(jīng)完全消失了。每當(dāng)我拼了命地想,就頭痛不止。剛剛黛兒說她對我做了什么,可我已經(jīng)記不清她說過什么了。我的頭痛想必與她有關(guān),但我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因為在我心里她永遠是那個日日守護我、陪著我度過一個個煎熬夜晚的小姑娘。若是她做了什么傷害我的事,我現(xiàn)在不想知道,以后也不想知道。 “逝者已逝”,只愿她是一直我記憶里那個天真快樂、善良活潑的姑娘。
隨著長廊里響起一陣緊促的腳步聲,李承鄞回到了側(cè)殿。他剛剛是出去跟太醫(yī)說了什么嗎?我雖不善察言觀色,可高太醫(yī)剛剛一副“無力回天”的表情,我是看在眼里,記在心里。是我身體有什么問題嗎?還是?我陷入了深深的思緒。
“小楓,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頭還疼不疼?”李承鄞坐在我旁邊,伸手撫摸著我的頭,一臉擔(dān)憂狀。
原本我對李承鄞是厭惡至極,可不知道怎地,看著他這一副面容,我卻一下子心軟了下來?!袄畛雄?,你干什么?”我打開了他的手。
“小楓,我們不吵架了,好不好?你以后想要什么,我都滿足你,我們…不鬧了,好嗎?”李承鄞低下頭,輕聲細(xì)語地說著。
“李承鄞,你難道覺得這些天以來只是我為了與你爭吵而爭吵嗎?”我的怒氣一下子又涌了上來,狠狠地向他質(zhì)問道。
“是我錯了,是我不對,是我沒有顧忌你的感受。我發(fā)誓以后不會了,你就再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李承鄞像個小孩一樣,低首下氣地求我。
“李承鄞,我真希望向你一樣永遠都記不起來,”我躺在床上無力地流淚。
李承鄞輕輕用手為我拭去眼淚,轉(zhuǎn)而又猛地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小楓,是我錯了?!?/p>
隨著“啪”地一聲,李承鄞的臉上立刻顯現(xiàn)了一個五指印,又接著從床上起身,跪在地上做出一副懺悔狀。
“李承鄞,你干什么!你給我起來!”我被他突如其來的下跪給嚇住了。李承鄞是那么高傲的一個人,如今真真切切地跪在我面前。
“李承鄞,你還有沒有尊嚴(yán)!你給我起來!”我是又驚又惱,一時不知說些什么。
“小楓,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我向你道歉?!辈徽撐艺f什么,李承鄞都不肯起來。
殿里的人見皇帝下跪,紛紛地立刻朝我跪了下來,整個側(cè)殿里皆是一副跪拜之狀。
我看著這場面更加慌亂,從床上起身拉李承鄞,“李承鄞,你…你…你給我起來,你還要不要臉,你是皇帝,你怎么能向我下跪!”我一時間也想不出什么別的詞來告誡他。
“小楓,我李承鄞發(fā)誓再不負(fù)你。若有半分假話,我定五雷…”李承鄞話沒說完,我便捂住了他的嘴,我不愿見他發(fā)下毒誓。
以前那個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李承鄞,此時此刻低聲下氣地跪在我面前認(rèn)錯。這一刻,我還是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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