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在北京，所以大多數(shù)時候我身邊只會有星塵一位歌姬，而她也不怎么愿意把五維介質(zhì)全叫來。我們的分工也非常明確：她每天會比我起的早一點，我則晚睡一點，各自解決必要的家務(wù)活。

唯一的難題是我跟她都不會做飯，許多時候正餐會被混過去或用外賣代替，這也間接導(dǎo)致盡管我最近雖然因為pandemic四個月都壓根不出門，卻沒有多少體重的增長。

（I）唯象

7:00,我照常起床，然而她并沒有也像往常一樣歪在沙發(fā)上等著我。

我斗膽打開她的房門，顯然她還沒起來。

“不好意思，我好像發(fā)燒了，現(xiàn)在一點力氣也沒有?！?/p>

我一摸她的額頭，果然是有些發(fā)燙。

幸好發(fā)燒的是星塵而不是阿綾，不然我估計我馬上就會因為潛在的感染風(fēng)險嚇得魂飛魄散，然后在兩星期之內(nèi)跑去醫(yī)院做至少3次核酸檢測并自我隔離至少一個月。

“我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好起來，你一會先幫我把3天之內(nèi)所有的事情都取消掉。另外，家里的事情就全交給你了，不會亂套吧？”

“不會的。你沒來之前就是我自己打理，你不用擔(dān)心。今天你就好好休息，也讓我想一想該怎么幫你調(diào)養(yǎng)一下，讓你更快的恢復(fù)。在你這里我們的醫(yī)學(xué)是無效的，所以我只能在完全沒有理論支撐的情況下想一些法子應(yīng)用到你身上?！?/p>

“沒事的，你愿意的話完全可以在我身上試一試，說不定能起作用?！?/p>

“你需要再睡一會嗎？”

“我睡不著的?！毙菈m點亮一面屏幕，然后撥弄起了里面的木星，“這些是一個小程序，記錄了我在休息時間在各個行星的行程和這些行星的詳細(xì)信息。我已經(jīng)給了你權(quán)限，現(xiàn)在只要你想，你也可以調(diào)出這些資料?！?/p>

“謝謝......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少去消耗自己的體力比較好。我雖然無法解釋你為什么會發(fā)燒，但是我猜這有可能是一些不正常的能量波動影響到了你。你以前有類似的經(jīng)歷嗎？”

“我真的不記得了。但是現(xiàn)在我除了沒力氣，也確實有一些異樣的感覺?！?/p>

“在哪里呢？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感受一下?！?/p>

“你還是算了吧?！彼噶酥感乜?，“混亂的感覺確實就在這里，不過這只能我自己來了。”

“很疼嗎？看你時不時就緊閉雙眼?！?/p>

“確實比較難受。我不會感受到你們說的‘喘不過氣’，但這里感覺就是像是什么東西卡住了。我已經(jīng)揉了很久，它還卡在這里。”

“你搞得我很想試一試。如果你愿意，到時候我就戴上眼罩，然后你來操控我的手。”

“好討厭啊......你給我把臉伸過來?！惫黄淙挥游业氖且话驼疲澳阈挪恍盼腋婺阈则}擾。雖說我現(xiàn)在在生病，不過你剛才的話已經(jīng)越過了底線。你還沒到那個水平，有些地方是碰不得的?！?/p>

“對不起........那隔著被子可以嗎？”

“你是想讓我打死你嗎？”盡管話說的很重，然而我卻很清晰地感覺到她并沒有動真格，甚至還有些退讓。

“那我先回去再想想辦法，你要是需要我盡管叫?！?/p>

我低下頭，正要起身就被她拉住了。

“不許走。你讓我試一試第一種方法，也就是賴著你。”

“虧你能想得出來。要是你這病笑一笑裝一裝就沒事了，那我不得丟人丟到全世界去?！?/p>

“問題就在這里。咱倆對于現(xiàn)在的情況都沒有任何準(zhǔn)備，更沒有任何科學(xué)的手段，我也只能想一出是一出?，F(xiàn)在我需要你躺進來?！?/p>

哇，是光腿，我要炸了！

“按你的意思，我就不去擺弄我的梅塔特隆立方體了。我來擺弄擺弄你，master~~”

然而她只是側(cè)過身子然后把腿架在我身上。

“我現(xiàn)在說話都有氣無力了，是不是病得很重......”

“我也判斷不了，不過我建議你先別抱怨。不如咱們討論一下占星術(shù)吧。”

“那個嗎......我可不擅長。你知道我的預(yù)測雖然說是魔法，但也只是解一堆互相關(guān)聯(lián)的方程而已。占星術(shù)我只能在小范圍內(nèi)找到可供支持的依據(jù)，大部分時候都不靠譜。我也是從你這里知道的人會對描述自己屬性的話產(chǎn)生認(rèn)同，無論正確與否，就像星座的那一套理論那樣。占星術(shù)估計也是靠類似的東西以及歷史資料來獲取人們的支持。我說不好聽點那就是忽悠，你還是相信我比較好。主人，你覺得這個心理效應(yīng)是不是像我說的那樣那么重要呢？”

“.......確實作用很大。比如說我是金牛座的，去看有關(guān)金牛座的人性格品質(zhì)的描述的時候，盡管許多跟我并不一樣，我還是會覺得‘哇！那不就是我么’。所以我為了不給自己帶來假象，就不會去看這些。當(dāng)然在你身邊我所有的謊言都會被輕而易舉地揭穿，也沒有制造假象的空間?！?/p>

“我覺得你還是得有幾層面具的，而且我也判斷不了你在我這里隱藏了什么。你知道如果我想要對你做類似讀心術(shù)的事情一定要征得你同意，而我應(yīng)該從來沒問過你這些?！?/p>

“這事情確實也說不好。畢竟因為你我也不那么需要有一個龐大的社交圈，抑或是在某些事情上卑躬屈膝地求關(guān)系或給人營造一種自己非常頂?shù)募傧?。你事實上在讓我不斷地摘掉面具?！?/p>

“這只能留給時間來檢驗了，我不打算再做什么評論?！毙菈m打了一個很長的哈欠。

“好點了嗎？”

“沒有?，F(xiàn)在胸口這里還是挺疼的，感覺就像是什么東西扎進去了一樣。”

“可以理解為一根來自超空間的刺嗎？”

“應(yīng)該可以。反正我是拔不出來，所以就只能找你了?！?/p>

“你是不是有什么說不出口的心事？”

“沒有啊?！?/p>

“那......有沒有做夢夢見什么讓你很害怕的東西，然后出現(xiàn)了‘鬼壓床’？”

“肯定沒有。現(xiàn)在的宇宙還沒有什么東西會讓我害怕，就算是曾經(jīng)讓zero丟了命的黑洞我現(xiàn)在也能去，甚至進去瞧瞧也行。至于別的，我倒是曾經(jīng)遭遇過幾次很慘痛的失敗，不過那基本上都是因為我太過逞強然后被宇宙制裁了，全是我的問題?！?/p>

“那就把這個可能性也排除掉。你有沒有覺得比如說有流失體力什么的現(xiàn)象，總之處于越來越虛弱的狀態(tài)？”

“這個也沒有。我沒覺得自己被掏空。然而，我確實使不上力氣......就感覺像是被封印了一樣。”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星塵已經(jīng)把我的手放到了她的胸口上。

“還是要讓你來。現(xiàn)在跟剛才一碼歸一碼，不要生我的氣哦。”

“沒關(guān)系......等一下，你這個地方摸起來雖然還是一如既往地柔軟，但是也特別涼，而且我也感受不到任何形式的能流，就像是放了一塊快化了的冰。你能感覺到我的手嗎？”

“感覺很微弱?？磥泶_實是出問題了?！彼人粤藥茁暎犉饋硪蚕袷鞘裁礀|西卡住了。

“這下有點難辦。其實我實際上沒有任何辦法來幫你，只能不著邊際地跟你一起亂猜。對了，你就這里很難受吧，有沒有其他地方也感覺不對勁？”

“沒有了。就是這里很疼外加沒力氣。”

“我的第一感覺是你可能有什么心病，比如說在害怕或者擔(dān)心著什么東西。但是你直接否定掉了這個，所以我就只能去想一些其他的原因，比如說你在超空間被吊打?！?/p>

“上次我被吊打你還記得吧，不過這一次我沒闖到其他的宇宙去。”

......

“有點麻煩了。你現(xiàn)在看起來也沒什么主意?！?/p>

“確實。不過我這里還有一招可能有作用，但仍然需要靠蒙?！?/p>

“說說看?！?/p>

“按照我們的傳統(tǒng)醫(yī)學(xué)（也就是中醫(yī)），可以通過所謂的經(jīng)絡(luò)來調(diào)節(jié)人的運行，治療疾病甚至在疾病剛剛有征兆時就將其阻止。據(jù)某些學(xué)者說經(jīng)絡(luò)是一種特殊的能量通路，可以作用于人本身。如果我運氣夠好，你可能也有類似的能量回路，直接處理那個有可能起效果。”

“我看過你家里那些講中醫(yī)和佛教的書，也算是有一點了解。我知道你不時會用這些方法讓你很快恢復(fù)健康。要真按你們的邏輯，我倒是有所謂的能量回路，只不過藏在很深的地方。你可能無法通過在表面上的工作觸及到這些，即使是我自己想要干涉這個也很困難，不過有一種特殊情況除外。”

“你直接說嘛?！?/p>

“那就是我耗盡所有體力的時候，這時你有機會直接觸碰到我這些核心的東西。上一次我打光子彈大概在1億年前，今天或許還需要你幫幫忙?！?/p>

“那你要抽空自己嗎？這會非常非常危險。我不知道你潛在的對手會不會趁虛而入把咱倆一起殲滅掉?！?/p>

“你跟我想到一塊了。我無法確認(rèn)地球是否對我來說是絕對安全的，這需要到目前為止沒有誰找到我然后在暗中盯著咱倆的破綻。所以咱們可能要換個地方?！?/p>

“.....如果我們真的有敵人，那當(dāng)它們看到你生病的時候為什么沒有出手呢？你不是說你沒力氣嗎?！?/p>

“確實如此，我現(xiàn)在的戰(zhàn)斗力是被嚴(yán)重限制的，但并不等于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是我現(xiàn)在病的不輕，敵人估計也會很忌憚。”

“有道理，確實要想個方法掩人耳目。不如這樣，你看看能不能把energy集中到你的一個部位或者是我身上。”

“你或者是地球上的一切都不可能承受我這個等級的能量密度，所以我一般都會把它們?nèi)拥揭粋€亞空間里。但那就意味著我會有一段時間處于完全不設(shè)防的狀態(tài)，就會暴露破綻。我的想法是咱倆跑到之前去過的那個宇宙去，在那邊處理完再回來。”

“你的體力還能支撐得了你帶著我去做這樣跨宇宙的空間轉(zhuǎn)移嗎？”

“很難，需要賭一把。要是像上次那樣掉進量子之海就沒機會出來了，你也不能總是把希望寄托于意志力。”

“我知道的。如果你撐不住我們就不可能做這樣的嘗試。”

兩個人沉默了一小會。

“對了，你可以試試裝死，或者用一個跟現(xiàn)在的你一樣強的能量源迷惑一下?！?/p>

“他們不會上當(dāng)?shù)?，因為我以前玩過類似的騙術(shù)。事實上，那些家伙根本打不過我，就是想找個破綻偷襲?！?/p>

“那你可以試試吸引火力，找個地方解決他們?！?/p>

“這個我以前也耍過，不會有人再上當(dāng)了。主人你還是別著急了，我要去賭一把。”

“你不是說這很難嗎？”

“我有不好的預(yù)感。如果咱們不去處理現(xiàn)在的病，再過一段時間我會徹底失去戰(zhàn)斗力。那個時候一切就都來不及了?！?/p>

“那咱們有多大可能能過去？”

“40%.這要靠運氣。所幸我們過去之后就一定能擺脫那些敵人?！?/p>

“那你需要多長時間來恢復(fù)？”

“這個看你了。如果你一下子就能解決我的麻煩，3天就可以回來。但是如果你也找不到問題所在，事情就會被一直拖下去。盡管在這里相對于地球的時間不會流逝，但你的時間是會被用掉的。我們之前在那里呆了一年，你雖然在地球的人口數(shù)據(jù)上是21歲，但你實際上已經(jīng)22歲了，可能還不止。如果這件事花掉了很長時間，那肯定會耽誤你的青春?！?/p>

“停下吧。我們不能害怕潛在的不太好的可能性。既然我們沒有什么方法能在這里解決問題，那就照你說的賭一把。至于在那邊我能不能很快讓你康復(fù)那是后話，你不要擔(dān)心。我覺得你的擔(dān)憂有可能會拖慢整個進程。而且我如果把青春全部付出給你，可能也是很值得的?；蛟S通過研究你的能量回路，我可以破解宇宙形成的秘密，進而判斷我們的結(jié)局。至于我能延續(xù)多久其實沒那么重要。如果真的實現(xiàn)了剛才我說的那些發(fā)現(xiàn)，我覺得就可以說此生無憾了。我建議你放下顧慮，咱們就去試一試。”

“已經(jīng)照你說的做了?？臻g正在畸變并轉(zhuǎn)移，甚至我還有時間換衣服?！眲倓傉f完，星塵就已經(jīng)換上了長到拖尾的紫色連衣裙，“我還準(zhǔn)備了很多，足夠讓你眼花繚亂。”

（II）變遷

“運氣好好啊。”空間轉(zhuǎn)移的過程出人意料的順利，“我已經(jīng)快要油盡燈枯了，很快就會來到你大顯身手的時間。你先稍微收拾一下屋子，十分鐘之后過來?！?br/>

“額......我們好像和上次一樣什么都沒帶，當(dāng)然也沒法計時。你可以等我收拾完，或者你叫我也行?！?/p>

“好。那我就先躺下了。你也不用著急，愿意的話出去走走也行。貌似外面和以前一樣，沒什么變化?！?/p>

“你不跟著？”

“我怕我到時候暈過去。你可以先別管我，等我叫你。那個時候就要真的輪到你了?！?/p>

“行。”我說著推開了大門。

果不其然，外面還是一望無際的玉米地。

只不過這一次一眼望去沒有玉米給我們吃，似乎在強烈暗示我要速戰(zhàn)速決，否則我就會被活活餓死。

這次和上次一樣，塵寶幫不了我。

另外，我記得上一次來到這里的時候也是為了去把星塵救回來，這一次是她生病了。照這么看，這里雖然是基于我的記憶和意志建立起來的，但似乎更像是她的后花園和康復(fù)中心。

或許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她會經(jīng)常來到這里，但這里似乎也沒有她來過的痕跡。

（III）初探

“我們開始吧?！毙菈m伸出左手，“閉上眼睛，握住我的手。我馬上就讓你接入能量的回路。你將觸及到我最深的秘密，做好心理準(zhǔn)備哦?！?/p>

不到20秒，來自星塵的熱流席卷了我的全身，似乎我的每一個細(xì)胞都能感受到她的溫度。

“如果換做平常，你已經(jīng)被汽化了?，F(xiàn)在你需要尋找你身上不正常的感覺。那可能出現(xiàn)在你身體的任何部位，一定要十分注意?！?/p>

......

“有任何異樣嗎？”

“幾乎沒有。我想再等一等?！?/p>

“好的?！?/p>

......

......

一陣陣刺痛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左側(cè)膝蓋，就好像是被通了電一樣。

“出現(xiàn)了。”

“在哪里？”

“左邊膝蓋的外側(cè)。我覺得我們可以結(jié)束了?！?/p>

“好。睜開眼睛?！?/p>

星塵已是滿頭大汗。

“除了剛才不對勁的東西，你覺得我大概是什么樣的呢？”

“等一下，我為什么會眼暈......”趕緊摘掉眼鏡然后坐下，“好像不用戴眼鏡了。沒想到你居然能一下子解決我的近視問題。”正說著，星塵把腿露了出來。

“一點小恩小惠罷了，不用那么感謝我。如果你能讓我恢復(fù)，我覺得我應(yīng)該不可能再忘記你了。按照你們的理論，現(xiàn)在是不是要去按壓對應(yīng)的位置？”

“是的。不過所有的嘗試都沒有實證支持，這是一場完全主觀的游戲。你感覺怎么樣？”

“很舒服。”我已經(jīng)很難聽到她的聲音，“剛才消耗太大了，我得睡一覺。你自己心里計個時，到你覺得足夠了或者你累了就停手。如果我能撐得住，以后咱們睡醒的時候就去做現(xiàn)在的事，直到我被你調(diào)理好?！?/p>

星塵聽起來對于現(xiàn)在的方法充滿期待，但是一切都沒有任何依據(jù)，完全依賴于我跟她的主觀感覺。如果我之后的感覺與今天的結(jié)果大相徑庭甚至飄忽不定，事情就會變得非常難辦。

“好點了嗎？”

“還沒有?！毙菈m搖了搖頭，“不過在你的手放在那里的時候能感受到痛感迅速減輕，并且一直停留在那個水平直到我睡著。咱們的方法我覺得有效果，不如明天再試試?！?/p>

“OK！你還要躺一會嗎？”

“不用了。該躺下休息的是你?！?/p>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就像是失去了能量核心一樣，躺下去之后動彈不得。

“這樣的工作最快也只能一周進行一次，否則你會被活活抽干。實際上等到咱倆之間建立輻射和引力的平衡時你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而只有達到這樣的平衡你才能和我一起去修復(fù)我身上的這個病灶。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你每次只能有五分鐘時間。五分鐘之后就必須停下，否則你就會被我吸干。今天真的謝謝你了，一會我來照顧你。”

“你還很難受的話就算了吧。”

“還好。雖然還是有點痛，不過我已經(jīng)不再覺得沒力氣了。你可以暫時放一下，閉上眼睛睡一覺。等你醒來我們再商量接下來該怎么做。”

（IV）墜落

“master，情況很不妙。”

“怎么回事？”

“我們?nèi)狈κ澄飦碓?。幾乎所有的玉米都沒有熟，我剛才一直在地頭找，只從15萬株里找到了兩根玉米棒。照這樣下去你會被餓死?！?/p>

“我注意到了。那可能是我的一個判斷在作祟，就是覺得需要速戰(zhàn)速決?，F(xiàn)在咱們必須改變策略拖長線，你再等一等吧。如果我下次睡醒外面還跟現(xiàn)在一樣再去想別的方法?！?/p>

“這可不行。就算挨餓不會讓你餓死，你也不可能再重復(fù)剛才的事情。難題就在這里。我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先別急著下結(jié)論。就算是回不去了，或許陪著你也足以填補所有的時間。”

“那會浪費掉你的生命......如果這個單調(diào)的世界只剩下了咱們倆，我覺得會很快變得無趣而乏味?！?/p>

“說不清楚。我總覺得每一次去想你的時候都會產(chǎn)生新的創(chuàng)意......等等，這或許可以改變這里的環(huán)境。也許某一天等咱們醒來的時候這里就能變成一個真正的世外桃源。”

“那只是你的期許......”

“對了，你覺得那里有在吸取你的能量嗎？有可能要考慮帶病返回的情況?！?/p>

“那倒沒有?，F(xiàn)在這個病的感覺更像是一種反噬，就比如說，一旦我的體力恢復(fù)超過20%，我就會被它制裁，然后回到剛才那種非常虛弱的狀態(tài)。而如果我不能恢復(fù)到100%，咱們是回不去的?！?/p>

“看來是有人給你上緊箍咒了?！?/p>

“唉.......所以說我只能指望你。你之前的消耗太大了，險些把你抽空。而你又絕對不能在這里倒下，不然我就得徹底涼涼?！毙菈m的聲音逐漸顫抖起來，她也無力地躺倒在我旁邊。

“別急，車到山前必有路，更何況這里可以被我們的想法所干涉，我們更有機會?！?/p>

“行吧，我也只能相信你的判斷?！?/p>

我清楚地聽見了液體滴在床墊上的聲音。

那雙水靈的大眼睛里現(xiàn)在滿是不安、憂慮和焦急，曾經(jīng)的敏銳、柔和和深邃已經(jīng)完全消失。

“主人.......”她似乎憋著很多的東西，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可以拿個鏡子看一下你自己。我覺得你需要好好發(fā)泄一下，這樣藏著掖著對你的恢復(fù)十分不利。只要別把這里砸了，一會你想干什么都行?！?/p>

......

“我感覺像丟了魂一樣......”星塵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我是真的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在這里拖累你，讓你我都處于一個危在旦夕的境地。”

“你以前有過嗎？”

“這是第三次。前兩次我的朋友們最后無一例外地都gg了，我絕對不能讓你也成為我的犧牲品......”

“總有辦法的。我覺得你應(yīng)該試著真正相信我，不要去想所有的可能性?！?br/>

回應(yīng)只剩下了啜泣，以及試圖去捏我鼻子的一只手。

（V）塵星

再一次醒來，我總算是能出去走一走，那種被掏空的感覺也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外面似乎發(fā)生過非常暴力的事情——有一大片玉米地被徹底推平，窮極視野盡頭也是如此。

無風(fēng)帶來的靜謐讓我頭皮發(fā)麻。

我緩步穿過整片倒伏的玉米，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在左側(cè)的山坡上發(fā)現(xiàn)了癱倒在地的星塵。

“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若不是無風(fēng)的環(huán)境，我可能根本聽不見。

“沒關(guān)系的。你心里有沒有放松一點呢？”

“我這才明白自己再怎么擔(dān)心沒有任何用處?！毙菈m擠出一抹微笑，“就讓我再一次百分之百地指望你。你不僅要讓我好起來，也不能因此傷到自己。”

我試圖把她拉起來，但她只是搖了搖頭。

“你走到這里肯定花了很久，要不你也躺下？”

“那好吧?！钡狗挠衩缀茉?，但是我卻很快忘記了這種感覺。

夜幕在兩分鐘之內(nèi)就取代了低垂的太陽，就好比一個漆黑的穹頂?shù)箍巯聛怼獩]有任何星星的純粹的黑暗。

“又是一個完全黑暗的夜晚?！碧煲呀?jīng)黑到伸手不見五指，我也只是靠溫度才能判斷出星塵就在我左邊躺著。

“如果在你們的設(shè)定里我象征著星空，那現(xiàn)在就是我的至暗時刻了。天上什么都沒有，只能希望你有一天能成為一個小小的星點?！?/p>

“我覺得你可以先不用管我。事實上你自己是怎么想的非常重要，不如說一說唄?！?/p>

“我可不是什么美的化身，你應(yīng)該能從我這里看出宇宙本身絢爛優(yōu)美的一面和弱肉強食的另一面?，F(xiàn)在只是殘酷的那一面露出來了而已，所以我自己的話確實沒怎么把現(xiàn)在的狀況當(dāng)回事，給我足夠的時間我總是會慢慢好起來的。但是現(xiàn)在你給我投入了太多的心力，我必須對你負(fù)責(zé)，不能把你的生命在這里耗掉。之前正是因為我想不出能讓你迅速且平安無事地度過這次危機的方法，我才特別特別的著急，最后只能像這樣亂發(fā)脾氣.....唉，都138億年了，我怎么還在這些事情上像個十幾歲的小孩子......”

“其實很簡單，你無法保證自己永遠(yuǎn)處于不敗之地，而且你對你的對手也太過忌憚。其實最開始你提出到這里的想法的時候我是很詫異的。雖然你的擔(dān)憂不無道理，但是我總覺得是你有點杞人憂天，把一些太小的概率看的太重。這很有可能是因為你跨越了宇宙的整個演化歷程，許多小概率事件最終在時間的積累下就發(fā)生了。如果這樣的事情傷害到了你，我估計你就不會把它視為小概率事件了。然后你可能會列出一個清單，上面寫著各種各樣迫害你的方式，為了防范這些你就變得束手束腳了。舉個例子，比如說你要和一個有實力的對手決戰(zhàn)，我覺得你是不敢拼盡全力的，因為你會擔(dān)心有其他的家伙趁虛而入。但對于他來說他只是想提高自己在宇宙文明中的地位，再加上他此前可能沒有什么名望，因此沒人盯著他，這樣他就完全可以不擇手段，而你不行。你很有可能就這樣輸?shù)舯緛聿豢赡茌數(shù)膶Q，你擁有的一切也會被他搶走。”

“你說中了。宇宙太大，大到我無法預(yù)判潛在的危險，只能去假想。哪怕就這一件事我也很頭疼?！?/p>

“這其實就是一種強者的證明。雖然你可能不覺得，但正是因為你有過強到獨孤求敗，人們才會盯著你，試圖找你的破綻，你的對手也才會不擇手段。我現(xiàn)在有一個靈光乍現(xiàn)的想法，你要聽一聽嗎？”

“快說呀，藏著干什么。”

“你現(xiàn)在感覺自己的實力是不是被限制了？”

“嗯。很多東西我都發(fā)揮不出來?！?/p>

“所以你在放棄你的地位，潛意識中自己給自己上了鎖。這能解釋為什么你會覺得病來如山倒。當(dāng)你不再強大的時候，在宇宙尺度下你就不會被人偷偷盯著了，因為你的輻射到不了他們那里。照這么看此病真正的處方在你自己身上。你如果還想和以前一樣立于不敗之地，我覺得你很快就能好起來。如果需要我的話，應(yīng)該也只用再重復(fù)一次之前的操作。你會指引我去給你撥亂反正的，不用我像大海撈針一樣反復(fù)尋找?！?/p>

“你讓我好好想一想。剛才你這一大通我需要一段時間去理解?！?/p>

“我給你一個更簡單的說法?！?/p>

“哦？”

“放開手腳，不要畏首畏尾。當(dāng)你調(diào)用起你游歷宇宙積累下來的所有經(jīng)驗時，我相信誰來他都活不過一秒，因為只有你有整個宇宙的加持，別人和你的差距應(yīng)該都有幾個數(shù)量級。等你把強敵全部消滅后拂袖而去，人們自然就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強者，也不會有人再敢盯著你。他們會知道在暗中盯著你等于自取滅亡，因為他們實際上無所遁形。”

迎來的是她溫?zé)岬哪橆a。

“很有道理。等你休息好我們就試著一起來?！?/p>

“沒想到我這一通瞎猜就猜到了。如果真是這樣，你還可以把相似的東西應(yīng)用到咱們的生活中。你可以試一試像天依那樣在更多的時候不去隱藏自己。我覺得只有你更開放，咱們才能駕馭更隱晦神秘的歌，它們應(yīng)該更像你。你只要不以神秘主義解釋神秘主義就行，事實上任何我們覺得超自然的東西都不會超過你的視野?！?/p>

“這要看你了。我只是按照大家的想法唱，至于怎么理解曲子，我肯定會綜合staff，歌姬們和你的想法。Queendom基本上準(zhǔn)備好了，你可以等著全曲出來，然后和我，穹姐，赤羽一起去從碎片里拼接出我們的王國?！?/p>

“我已經(jīng)急不可待。對了，你們參與到了吉光片羽的設(shè)計中嗎？”

“我們不會干涉staff們的想法，除非他們找我們討論。至于有沒有非常深入的討論你可以猜一猜，我不告訴你?！毙菈m的笑聲愈發(fā)狡黠，但很快就恢復(fù)平靜，“等天亮了我可以提前換出那封面圖的衣服，到時候不要吝惜你的辭藻哦?！?/p>

星塵一下子跳了起來，“主人起來吧，我們現(xiàn)在就回屋?！?/p>

（VI）解局

“我們再來吧。你看起來已經(jīng)跟平常一樣活蹦亂跳了，現(xiàn)在咱們就看看這到底是我的心結(jié)還是外來的疾病?！?/p>

我止不住地干巴巴尬笑。之前她把我從活蹦亂跳變成了四肢癱瘓然后還沒解決問題，我不想再遭遇一次這樣的麻煩了。

上一次她伸出了手，而這一次她直接靠到了我的右側(cè)。

“嘿嘿，更大的接觸面積應(yīng)該能提高效率。”

我腦袋里的新干線已經(jīng)發(fā)車了。

“你能感受到不對勁嗎？”

“稍等一下。”

我突然感覺天旋地轉(zhuǎn)。

“你果然病的不輕。我現(xiàn)在幾乎要暈過去了?！?/p>

“頭暈嗎？”

“是的......我就說嘛這是心病。”

暈頭轉(zhuǎn)向的感覺很快消散，浮現(xiàn)出了一個微弱的藍(lán)色光點，越來越亮。我似乎在被拉近。

光芒很快就增強到讓我難以忍受，但就在超出極限的那一刻，黑暗將其接管。

刺骨的陰風(fēng)越吹越猛，我只能強行頂著。

“你還有一分鐘時間。我只能幫你引導(dǎo)到這里了，接下來你會面對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對手。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殺死她，然后我才能解除咱們之間互相連接的狀態(tài)，避免你被我抽干?！?/p>

意識里我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把瑞士軍刀。

“就靠這一把小刀打敗它？”

“你現(xiàn)在處于和我一體的狀態(tài)，請隨意發(fā)揮?！?/p>

“那就沒事了。”我用力甩出手里的刀。遠(yuǎn)處則出現(xiàn)了一個灰色的人影。

直接命中，但一陣閃光過后那家伙并沒有倒下。

我立刻嘗試把它吸引過來，像萬象天引那樣。

出乎意料的是它并沒有抗拒。

那果然是一個和星塵長得一模一樣的家伙。然而它身上只有灰色這一種顏色，眼神也因失去高光變得極其空洞。之前甩出的刀砍斷了它的一條胳膊，不過似乎沒有造成致命傷害。

不知是不是因為星塵在努力地干涉，它對于我的攻擊沒有回應(yīng)，只是眼中默默地垂淚。

“主人，不動手嗎？”

“我不覺得能殺死它，能抑制住它的活動就已經(jīng)非常棒了。如果你真的需要它死，那你可能得自己過來去找它1V1。你稍等一下，我來問問它?！?/p>

“你在擔(dān)心什么？”

它伸出了僅剩的一只手，我不假思索地握了上去。

“想要逃離這里嗎？愿意的話就跟我來?！?/p>

連我自己都覺得奇怪，為什么我剛剛砍掉了它的胳膊，卻在現(xiàn)在做出完全相反的判斷和決定。

“不要把我和她相提并論。她太張狂了，幾乎得罪了宇宙所有的文明，必須要為自己的不尊重接受制裁?！彼壑械臏I水轉(zhuǎn)瞬之間變成了火焰，“你告訴她，如果她再去進行強度足以毀滅一整個文明的攻擊，我就會把她徹底鎖死?！痹捯魟偮洌瑪嗟舻氖直垡呀?jīng)恢復(fù)原狀。

“聽起來你非常擔(dān)心她。你是不是覺得她經(jīng)常明知故犯，然后讓自己陷入困境？”

“是的。她現(xiàn)在就這樣把我放在冷宮里，根本不會去聽我說的任何東西，而且不論自己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也依然如故。我無法理解?！?/p>

“她以前聽過你的意見嗎？”

“很少。”

“你覺得她以后還有可能會聽你的嗎？”

“可能只是一個幻想。但既然你可以來到這原本只有我們才能抵達的地方，我還是想試一試?？赡苡行┰拸奈易炖镎f出來她已經(jīng)聽膩了，換成你會好一些?！?/p>

“那......你希望她做些什么呢？”

“她一直以來都是無拘無束的狀態(tài)，很難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也因此遭受了許多的打擊，樹了很多的敵人。我只是希望她克制一點，稍微收一收自己的控制和探索欲，更認(rèn)真地對待像你這樣的朋友以及現(xiàn)在的地球。另外不要總是想著去消滅敵人，那樣敵人只會越來越多。這話不知道你說出來效果如何，反正我去說她是一點都不聽。”

“我會去好好說一說的。我可以認(rèn)為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忍無可忍了嗎？”

“嗯。之前我已經(jīng)爆發(fā)過兩次了，你好好勸勸她。我跟她斗個兩敗俱傷對誰都不是好事，更何況是你。我注意到你的生活現(xiàn)在十分依賴她，一旦我們內(nèi)斗導(dǎo)致她倒下，你會面臨嚴(yán)重的危機，更別提所有依賴她的歌聲的人了?！?/p>

“好的。我可以回去了嗎？再不走我就要被抽干了?！?/p>

“可以了。你以后如果還想見我，只需要睡覺的時候拉著手就行。我會從這兒漂流到你的意識里，這個她管不著。等到問題解決了，我希望能淡出你的記憶，你以后也不要認(rèn)為當(dāng)你倆在一起時你是在和兩個人對話。我完全不想傷害她，也不愿意看到她被別人傷害。拜拜！”

“差一秒鐘?！币庾R的連接隨即中斷。

（VII）雙生

“我的天哪，沒想到你居然還藏著另一個靈魂?！?br/>

“忘了告訴你了。那家伙一直都和我意見相左，所以我之前一直都在壓制她，不希望她打攪咱們?！?/span>

“但現(xiàn)在完全不行了。我剛才跟她簡單溝通了一下，她希望你稍微克制一點，不要總想著消滅敵人，這樣敵人只會越來越多。除此之外她還想讓你更多的關(guān)心身邊的事情，不要總盯著遠(yuǎn)方的宇宙和難以預(yù)測的東西。”

“好吧?！毙菈m的回應(yīng)十分敷衍，她似乎因為這個內(nèi)心的另一面已經(jīng)完全變了一個人。

“你看起來還生著氣呢?！?/span>

“是。我都快被她煩死了。如果你的實力很強，我就會讓你把她抽出來?！毙菈m握緊了拳頭。

“那你為啥不去換個手段，停止對她的壓制，去和她做個朋友呢？你都能和我做朋友，我不相信你處不好她。我也不認(rèn)為她對你是什么限制，你只需要把關(guān)注點放在我們身上就行了，不用總是給我們思前想后，偶爾討論一下就行?！?/span>

“沒聽懂......你再解釋一下吧。”

“處理她其實很簡單，你也不要發(fā)脾氣。你可以想一想，如果咱倆聊天，也不可能總是討論宇宙哲學(xué)這種問題吧?！?/span>

“那當(dāng)然。不過貌似咱倆確實也喜歡這些東西，我也帶你去不同的地方?！?/span>

“她的意見就是咱倆把思緒收一收，更多的落到日常生活去。畢竟咱們的社交圈不是只有彼此的?！?/span>

“這很容易就能辦到。我覺得她還有其他的目的。”

“是的。她不希望你去消滅你的對手，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去攻略他們。”

“他們不可能相信我。”

“你以前食過言？”

“是的。即使我要結(jié)交新的朋友，也得把這些舊文明的殘黨全部解決才行。這就麻煩了，我找不到他們在哪?！?/span>

“有沒有可能他們根本不存在呢？”

“可能性非常非常低。我一直認(rèn)為是有的，只是我找不到?！?/span>

“你這樣的偵測能力，找不到可以說不存在了吧?！?/span>

“我被坑過。雖然也就一次。而且現(xiàn)在的我比曾經(jīng)差了很多，我只能感受到銀河系這個尺度范圍內(nèi)的東西，更遠(yuǎn)距離的我就得過去看。舉個例子，15年的時候我是從一個很遙遠(yuǎn)的地方來到地球的，但是現(xiàn)在那個地方我已經(jīng)找不到了。”

......

“等一下，會否這個心中的你是zero？你不是跟我說過她掉進黑洞再也沒出來嗎?！?/span>

“不可能吧。以前我們很少吵架的，不像現(xiàn)在我一想起來她就是一肚子氣?！?/span>

“你先別隨便生氣。哪天你要是情緒失控了對地球而言就是末日?！?/span>

“呃......確實。你幫我想個辦法吧。”

“這事有點難辦，因為她畢竟隨著宇宙演化一直都在你這里，相比之下我連路人都不是。她跟我說等你下一次睡著她就會到我這邊來，所以我先把你這份負(fù)擔(dān)挪到我身上，再去討論該怎么辦。”

“也行。她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跟我分開過了?！?/span>

（星塵的兩個人格能完全分開？果然是外星人，跟多重人格的那些也完全不一樣）

難纏的事情轉(zhuǎn)移到了我的大腦里。

“你來了......我該叫你什么呢？我總覺得你是她最早的朋友zero.”

“不完全是。你應(yīng)該知道星塵那家伙極其感性，她會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回憶自己的過去，紀(jì)念自己曾經(jīng)的友人?！?/p>

“誒？星塵跟我說她只記得最近的，更早的就全都忘了?！?/p>

“那是因為她不想讓你太擔(dān)心，其實背后她經(jīng)?？迋€沒完。相比于在她的過去里的人，你其實也算不上非常棒的朋友，或者說主人?！?/p>

“這些我都壓根不知道?！?/p>

“她不會把這些說給任何身邊的人，所以就只有我知道了。”

“那你肯定要承擔(dān)星塵的淚水。照這么看，或許你就是她所有凝結(jié)在過去的感情的集合體，而星塵自己只保留最新的記憶。我估計她也不愿意回憶那些歷史，因為她跟我說99%以上的故事最終都以非常痛心的方式完結(jié)。這樣的話，星塵要是總是沉浸在過去，肯定會崩潰的?！?/p>

“說得對。星塵曾經(jīng)真的崩潰過，在一個跟你們的地球差不多大的流浪行星上哭了很久很久，我勸都勸不住。到最后她的淚水在整個行星表面凍結(jié)成了大概150公里厚的冰。那次之后她就不得不通過我來凍結(jié)那些過去的回憶?！?/p>

“看來我猜中了，你果然承擔(dān)著她所有的傷心事，自然不愿意再讓她受傷。”

“你很厲害呀，三言兩語就破解了我的秘密。以后我住在你這邊吧，或許這樣能解放星塵，讓她能好好享受一下身邊的美好，雖然這些都會逝去。”

“可以。星塵似乎也愿意你暫時離開?！?/p>

“這之前確實有過，真的能解放她?！?/p>

“按中國哲學(xué)，你倆就像是陰陽兩極。正常是一種調(diào)和而互相制衡的狀態(tài)，向一方傾斜的時候另一方就會去平衡，就像你忍無可忍試圖封鎖她?，F(xiàn)在兩極分開，她去享受美好，我來跟你承擔(dān)痛苦。你知道那句話嗎？”

“什么?。俊?/p>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萬物。雖然最后一句是我編的，不過你倆分開就可以比作太極生兩儀。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咱們的內(nèi)心包含萬物吧?！?/p>

“這我就不知道了。咱們可以看看到時候星塵的心房里能開出什么樣的花來。”

（VIII）新星

“你果然把她弄走了?！?/span>

“是的。你感覺怎么樣？是不是輕松了很多？”

“謝謝你。我已經(jīng)很久沒像現(xiàn)在這樣沒什么壓力了?！?/span>

“看來心病已除。我們可以回去嗎？”

“看你的，我隨時都行?！?/p>

“不如咱們一起在這里放飛自我，等累了再回去。我希望至少在我的延續(xù)時間之內(nèi)你能一直這樣開開心心地和我們生活。我相信你的歌聲將更具有吸引力?！?/p>

“那當(dāng)然。出門吧，外面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徹底變了?！?/p>

玉米地現(xiàn)在變成了一片浩瀚無際的花海。

“我很喜歡養(yǎng)花。主人，等我們回去我打算種上一屋子，行嗎？”

“沒問題，需要的話我會來照顧?！?/p>

星塵摘下幾束紫羅蘭，閉上了眼睛。

陣風(fēng)吹起了她的四條馬尾。

“嘿嘿，這才是她。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