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波同人番外丨《前方》:(1)六年后——(5)財前與里見
前言:
很早前就有了這篇番外的idea。通關《交響樂之雨》并讀了番外小說后,興之所至,又有了將idea寫下來的想法。本來打算都寫完再發(fā)的,但懶得動筆,進程實在堪憂。想著發(fā)出來之后可能會寫得更勤快些,就先發(fā)一部分。不過也可能因為寫不下去就直接鴿了。(但還是爭取在7月20號之前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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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六年后
感受到一陣輕微的顛簸,我緩緩睜開了雙眼。
或許,窗外向后飛速逝去的光景,就如同我這近10年來的求學經(jīng)歷一般。
原以為在高度育成的那些刻骨銘心的記憶,今日回首,竟不可避免地模糊了許多。
漸漸,引擎停止了嘈雜的轟鳴,窗外的景色也重歸于靜,
走下舷梯,深吸了一口日本夏天特有的潮濕空氣,我打開了LINE,毫不掩飾即將重逢的歡喜,對著話筒說道:
“清隆,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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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的夏天,我終于完成了綾小路先生的要求,拿到了有關心理學和教育學的兩個碩士學位。
6年的時間聽上去無比漫長,在經(jīng)歷過后,也只覺仿佛一瞬,
在美國的學習十分辛苦,但我從不覺得疲憊——正如在高度育成度過的那3年一樣。
哦,對了,
現(xiàn)在的我,仍然以“一之瀨 帆波”的名字生活。
雖然應清隆的要求,我和清隆在高度育成的體育館舉行了婚禮,但那時的我畢竟還沒有滿足“拿到兩個碩士學位”的要求,入籍的事情也就只得耽擱下來。
所以,這6年來,每當我學習到新知識時,我都無比欣喜。
一方面,每讀一本書,距離我和清隆的結婚登記就又近了一小步,另一方面,我也無比渴望去為“白色房間”的孩子們做些什么。
綾小路先生應該是想讓我參與那邊的工作吧,否則為什么要特意指名“教育學”和“心理學”這兩門學科呢?
說起白色房間,雖然6年過去了,但據(jù)清隆所言,那里還是和從前一樣,殘酷的英才教育伴隨超高的淘汰率一起,狠狠地折磨著孩子們的身心。
本以為綾小路先生會在清隆和彩羽的對決后意識到那里的不合理處,并且實際上,綾小路先生也曾說過,讓清隆去參與白色房間的變革事宜。但現(xiàn)在看來,那時的我還是太過樂觀了,
所謂“變革白色房間”,或許只是束縛清隆的一個借口吧。
畢竟怎么變革、變革多少,這個標準,還是綾小路先生一人掌控的。
在我眼中,這個機構的未來絕對算不得光明,而當我學習了諸多理論后,我更加堅信了這一判斷。
無視天賦的差異強行“量產天才”,這一構思或許很偉大,但“量產”和“天才”本身就是矛盾的不是嗎?
這點,就連綾小路先生本人也不得不注意到了吧。
確實,這些年來,從那里畢業(yè)的人才越來越多,但他們卻毫無例外地,沒有一人表現(xiàn)出綾小路先生所預想的足以令世界矚目的才能。根據(jù)清隆的評價,他們和從其他英才教育脫穎而出的人們相比,并沒有顯露出任何本質上的優(yōu)越性。
留給他們的時間太短,這當然是一個原因。但在我看來,更重要的,乃是白色房間的教育模式限制住了他們的視野和想象力?;蛟S就像叔本華說的那樣,想象力是天才性能的基本構成部分。正是想象力,把天才的地平線遠遠擴充到他個人經(jīng)驗的現(xiàn)實之外。
也唯有想象力,才能讓人在最為關鍵的地方超越邏輯,完成天才的一躍——而在密集且高壓到令人喘不過氣的課程安排下,又哪里會有余裕令自己的心靈云游到表象之外呢?
這么看來,亞里士多德對“閑暇”的強調,或許還真有其道理。
“?!钡囊宦暎沂盏搅诵】l(fā)來的消息:
“姐姐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到東京了吧?這是彩羽昨天演奏安可曲時我拍的視頻,彩羽超帥的!”
小葵的視線,還真的被彩羽擠滿了啊……
4年前,小葵成功以A班生的身份畢業(yè),獲得了校方提供的“創(chuàng)業(yè)基金”。
而令我意外的是,她竟然在畢業(yè)之后聯(lián)系起了高園寺君。作為彩羽的經(jīng)紀人,她希望彩羽可以和高園寺集團保持一定程度的合作,畢竟,在本就不大的古典音樂圈子中,鋼琴新人要想嶄露頭角,實在是太難了。
而高園寺君給出的條件也十分單純:
“去拿一個國際大賽的冠軍回來。”
同年,彩羽憑借著一首驚為天人的鋼琴協(xié)奏曲獲得了xx大賽的優(yōu)勝。
高園寺君也沒有食言。
截至彩羽大學畢業(yè)為止,她已經(jīng)和全美國有名的交響樂團都合作過一遍了。
據(jù)葵的話說,這樣做不僅是為了提高彩羽的名氣,更重要的,則是創(chuàng)造彩羽和各式各樣的藝術家們的交流機會——只有這樣,彩羽對藝術的理解才會更進一步。
那個時候,我似乎明白了,葵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在高度育成里努力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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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耳機,流入耳中的,是觀眾們興高采烈的歡呼聲,映入眼簾的,是微微躬身致敬的彩羽。
相比6年前的稚嫩,彩羽已成熟了許多——不過即便這樣,聽葵說,彩羽直到現(xiàn)在還經(jīng)常被人認為只有“中學生”的年紀。
這大概就是日本人和歐洲人不同的地方了吧?
伴隨著一聲強烈的和弦,彩羽開始了演奏。
肖邦.英雄波蘭舞曲。
彩羽不愧是彩羽,即便是安可曲,她依然表現(xiàn)出了對鋼琴無與倫比的掌控力。不僅如此,即便是外行的我也能透過視頻感受到,彩羽的演奏中存在的,在那無與倫比技巧之上的氣氛。
漸漸地,我明白了葵所說的“帥氣”的含義。
雖然是名剛剛成年的女孩子,但不論是手指的力量還是展現(xiàn)出的那種“豪氣萬丈”,都完全不輸那些正在活躍著的男鋼琴家們。而這,或許也正是彩羽這些年學習成果的證明——用她自己的話來講,她不再僅憑著自己的天賦和對音樂的熱愛來演奏,而是在其中融入了對不同文化之間區(qū)別的理性思考。
驀地,我想起了6年前的圣誕節(jié)。
“就像小葵說的那樣,彩羽果然很帥,在她的演奏中,我真的感受到了肖邦的英雄情懷?!?/p>
“嘿嘿,是吧~”
“不過,小葵你那邊應該是1點了吧?這么晚還不睡覺,沒問題嗎???”
“姐姐你好啰嗦誒,你以為我不想睡嗎?還不是一直在等你飛機的落地時間!”
說完,小葵還發(fā)了一個表情包,那是一只正在鬧別扭,說著“不理你了”的可愛小熊。
“抱歉抱歉,是姐姐錯了,小葵快睡吧~”
“哼,這還差不多”
而后,她又發(fā)了一個表情包,雖然是同樣的小熊,但卻是一副拽拽的樣子,居高臨下地說著“原諒你了”。
即便這么久,小葵的本質依然沒有變,凝視著那只小熊,我不禁莞爾。
“那晚安啦姐姐”小葵又補充道。
“晚安,早上記得替我向媽媽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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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祈愿
和小葵的對話結束后,我站起身來,在托運處的履帶上尋找起了自己的行李,
大概是因為形狀和顏色都很樸素的原因?混雜在其中的那一抹銀色在日光的照耀下反而無比顯眼。
話說回來,這個行李箱已經(jīng)陪伴了我6年了啊…
而它陪伴媽媽的時間,還要追溯到更久之前吧?
想到這里,我小心翼翼地將它放了下來。
一切就緒,那么,啟程吧!
不過在離開托運處之前,我還是有些不死心地打開了手機。
發(fā)給清隆的短信,依然是“未讀”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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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帆波,突然被安排參加一場很重要的會議,恐怕明天不能去機場接你了?!?/p>
昨天在候機廳等待的時候,我收到了清隆這樣的短信。
“沒關系的哦,畢竟清隆的工作很忙嘛。”
雖說有些遺憾,但對于已經(jīng)成為“社會人”的清隆來說,這終歸是沒辦法的事情。
而我,也即將踏入這一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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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機場大廳,本來應該向前直走的我卻不受控制地向右轉彎,來到了麥當勞的門前。
我的肚子,也不爭氣地在此時叫了起來。
好餓…
畢竟已經(jīng)9點10分了,而我還完全沒有吃飯嘛。
這種時候,哪怕在機場也維持全國統(tǒng)一定價的麥當勞真是救星啊……
正當我想要推開玻璃大門進入美食天堂之時,我的身后傳來了一陣女聲:
“請問,是一之瀨帆波女士嗎?”
回頭望去,站在那里的,是一位穿著職業(yè)套裙的女性,雖然看上去只有20出頭的年齡,但她眉宇間的氣質卻無比從容。
“請問您是…?”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后,她向我展露了一個柔和的微笑:
“我叫綾地有希(ayachi yuki),是奉坂柳大小姐之命來接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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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機前,我在和有棲閑聊的時候提到了“清隆不會來接我”這件令人沮喪的事。
而有棲她則對此興致缺缺的樣子,只回了句“這樣啊”,就單方面終結了這一話題。
實在沒想到,她竟然會專門派人來接我。
“有棲那家伙還真是……那就麻煩你啦,綾地女士?!?望著眼前的職業(yè)女性,我苦笑道。
“啊對了,可以麻煩你等我一下嗎?” 實在難以割舍近在眼前的麥當勞,我向綾地女士詢問。
而她,則依然以毫無破綻的微笑回應:
“大小姐對這件事早有預料,她命我在車里備好了米其林級別的壽司,就等一之瀨女士您品嘗呢。”
“真的嗎???”
“當然~”
“那快去吧!”
聽到綾地女士的這句話后,我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不自覺間竟用起了催促他人的語氣。
抱歉啦,麥當勞,雖說你很有魅力,但畢竟我在美國的時間太長了,已經(jīng)對你有些厭倦了呢。就讓我們短暫分別一段時間,過幾個月再重歸于好吧~
“有棲她還好嗎?”
婉拒了綾地女士“幫我提行李”的建議之后,我向她打聽起了有棲的消息。
有棲回國的時間比我大概早了一周左右,
其實,以她的聰明才智,她本來可以更早畢業(yè)的。
每當問起她這件事的時候,她都會以“當學生比參加工作可要輕松得多”來回應。
當然有這方面的原因,但我明白,她更是怕我一個人在美國孤單。
有棲對我的照顧總是那么不留痕跡,在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外表下,潛藏著的卻是一顆比誰都溫柔的心。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永遠住在立刻就能見到她的地方。
可惜,朝夕相處數(shù)年的我們已然在一周前分離。
“拖您掛念,大小姐現(xiàn)在很好?!?/p>
“可是她接下來要去完全陌生的地方工作啊……沒問題嗎?”
據(jù)有棲說,她接下來會隱瞞自己的身份去基層企業(yè)工作一段時間,為的是能以一個全新的視角來看待這個世界。對此,本來坂柳叔叔是反對的,但在有棲的堅持下,這位溺愛女兒的父親也還是松了口,給了有棲不多不少的6個月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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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的時候,有棲發(fā)給我的工資中的絕大部分都被我省了下來,存在了銀行里。
其實我姑且還是懂一點財會知識的啦,但怎么說呢……大概自己是極端風險厭惡型的吧,總是不想去冒哪怕一點點風險。
半年后,對于我這種“放任金錢貶值”的做法,有棲實在看不下去了。
“反正帆波同學留著這些錢也沒用,不如放到我這里一段時間如何?”有一天,有棲神神秘秘地說道。
“好…好。” 我懵懵懂懂地回應。
以后,每次有棲給我發(fā)工資的時候,我都會把其中的大部分再轉回給有棲。
兩個月前,有棲匯給了我一大筆錢——這一金額有我寄存有棲金額的數(shù)倍,不,數(shù)十倍之多……
“有棲…這是?”望著短信上的數(shù)字,我顫顫巍巍地問道。
“帆波同學的工資啊,多出來的部分是我投資賺到的收益——大多是些短期投資?!庇袟桓崩硭斎坏臉幼?。
“有棲你…原來這么會賺錢嗎?”
聽到我這個問題后,有棲白了我一眼,她的表情仿佛是在說“這么明顯的事情難道還需要問嗎?”
而我,也只得乖乖地閉上了嘴。
拖有棲的福,我現(xiàn)在擁有的財富連我自己都難以置信……
有棲給我的工資本來就很高,在此基礎上又有了數(shù)十倍的收益,
如果排除掉通貨膨脹的話,這些錢是我努力一生才會獲得的財產……
所以,當我聽到這么會賺錢的有棲還要去基層職場參加無比繁重的工作之時,我也表現(xiàn)出了和坂柳叔叔一樣的反對態(tài)度。
“帆波同學,我們并不是活在這個世界之中,而是活在我們的世界觀之中。”
面對我的勸阻,有棲她說了這句令我記憶猶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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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的工作能力,您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嗎?” 綾地女士微笑回應道,但那不只是浮于表面的笑容,她來自對有棲毫不動搖的信任。
或許,她是類似于有棲親信一般的存在?
“也是呢……”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jīng)走到了地下停車場。就當我們臨近那輛奔馳的時候,一直以來步履從容的綾地女士小跑了幾步,在打開了車的后備箱并和我一同將行李放入其中之后,她還貼心地為我打開了后座的車門。
“謝謝你啦。”
進入轎車,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清淡的花香。
“聽聞您喜歡向日葵,大小姐特地囑咐我安排了對應款式的車載香水?!?/p>
在后視鏡里注意到我的心曠神怡后,綾地女士解釋道。
“有棲那家伙…太過操心了啦。”
“那么,目的地是您和綾小路先生的家嗎?” 盡管綾地女士已經(jīng)從有棲那里得知了我歸途的終點,她還是一絲不茍地向我確認道。
“是的,麻煩您了。”
“壽司就在您的旁邊,如果您不介意的話,還請趁現(xiàn)在享用?!?/p>
“那我就不客氣啦~我開動了!”
……
“嗚哇,真的好好吃啊~而且剛一回到日本就有這么美味的壽司,真是太令人感動了……”
雖然已經(jīng)數(shù)次發(fā)出過相同的感想了,但家鄉(xiāng)的食物,果然就是不一樣啊。
有棲準備的壽司和飲品自不必說,更令我驚訝的,是綾地女士的駕駛技術。
在她的操控下,這輛轎車行駛地無比平穩(wěn),即便是在前后左右都有其他車輛的情況下,我杯中的飲料也未曾泛起一絲波紋。
窗外陽光燦爛,感受著身旁穿梭的車流,品味著美味的壽司,我的思緒飄回了大洋的彼端,并不禁喃喃自語了起來:
“我們兩個自駕游的那幾天,它也是這么明媚呢……”
有棲,
如果能早些再次相見,就好了。
這是我回到家鄉(xiāng)后的,第一個小小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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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重逢
“那么,我就先告辭了。” 將我送到家門口后,綾地女士向我道別。
“真是辛苦您了,留下來喝杯茶怎么樣?”
“感謝您的體貼,不過我待會兒還有工作要做,恐怕沒有福氣喝到您泡的紅茶了。”
“這樣啊…好吧?!?/p>
隨后,綾地女士微微躬身,徑直下樓去了。
待那輛黑色轎車消失在視野外之后,我拿起手中攥了許久的鑰匙,將其插入鎖中,緩緩轉動。
大門洞開,撲面而來的,是一股熟悉的生活氣息,它宣示著房間另一位主人的存在。
盡管我已數(shù)個月沒有回到這里,但只看這一塵不染的樣子,就好像我只是下樓去了趟超市一般,從未遠離。
看來這幾個月,清隆一個人依然在這里獨住呢。
“我回來了?!?對著無人卻又滿溢溫暖的房間,我微笑呢喃。
“先簡單收拾一下行李吧?!杯h(huán)視了一圈客廳后,我如此打算。
但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抱歉帆波,會議剛剛結束。我現(xiàn)在就去我們那里?!?/p>
是清??!
“現(xiàn)在還不到11點,工作沒關系嗎?”按捺住想要立刻與他相見的心情,我詢問道。
“已經(jīng)都處理好了,本來今天沒有工作的,這場會議算是意外?!?/p>
“嘿嘿,那我就在這里等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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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掉手機,我興奮地跳到了沙發(fā)上,并把臉緊緊地埋在了抱枕之中。
即便與清隆交往了8年之久,我的心依然如同剛開始時一樣,總有說不清的忐忑與羞澀。
不,如果只論對他的喜愛之情,甚至還要超出那時數(shù)倍、數(shù)十倍。
偏過頭去,望著我即將打開的行李箱。
清隆說他現(xiàn)在要過來,那么留給我的大概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先去洗個澡吧……
行李什么的,就之后再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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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速洗清自己在旅程中蒙上的灰塵后,我忐忑地坐在了客廳里。
看了看時間,清隆應該不久就要來了。
到時候要和清隆說些什么,心中并不是沒有想過,
但以往每次再見時,提前打好的草稿都因為興奮而被我改的面目全非。
好緊張啊……
臉頰好熱,即便是充斥在室內的涼氣也無法將其冷卻下來。
心跳好快,即便是數(shù)次大幅的深呼吸也無法使其重回平靜。
不知不覺,我站起身來,漫無目的地走著,緊張著。
還是聽聽音樂吧…雖然空調在好好地運作著,但外面畢竟是東京的夏天,如果因為焦急而再出多余的汗可就麻煩了。
打開音樂軟件,緩慢而優(yōu)美的詠嘆調順著耳機流入了我的耳中。
每當我心情煩躁的時候,巴赫的這首《哥德堡變奏曲》總是能讓我的內心取回平靜。
漫無目的地瀏覽著手機上的APP,怎么也不能集中精神。
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要是讓有棲看到的話,一定會被她嘲笑一輩子的吧。
話說回來,清隆,好慢啊……
平常這個時間應該已經(jīng)到了才是?。渴峭饷嬗卸萝噯??可是據(jù)我剛才的觀察,道路上的車流雖然不少,但還絕對不至于到擁堵的程度?。?/p>
……
聽到門外傳來一聲輕微的響聲,我連忙摘下耳機,跑到玄關處。
和我預料的一樣,清隆站在那里。
一套純黑的西裝將他本就酷酷的氣質襯托得更加冷冽,但與此相對比的,是他那帶著些許笑意的嘴角和眉眼。
清隆很少笑,即便偶爾笑笑也基本不露痕跡,
這些許的笑意,一定意味著,對于這次重逢,清隆那邊也是和我一樣的歡喜——我自顧自地這么解讀著。
和我預料的一樣,我什么都沒能說出來,只是沖了過去,抱住了還站在玄關的清隆。
他的胸膛是那么開闊、那么堅硬,但同時,卻又那么溫暖。
“我回來了,帆波。”清隆輕撫我的頭,說道。
“歡迎回來,我一直在等你。”
我們就這么抱著,良久無言,但我們的肢體卻借著這次擁抱在無聲地相互傳遞著對彼此的感情和思念。
一時間,我竟覺得,那提前準備在草稿上的內容,已全部言盡了。
“我回來了,清隆?!?/p>
和剛才清隆所說的話一模一樣,但卻又完全不同。
“歡迎回來,我一直在等你?!?/p>
“6年了呢……”
從今天開始,我終于可以和自己的心上人正式地生活在一起了。
不必隔著世界上最寬廣的大洋,不必隔著黑夜與白天的時差,不必在每年中有整整6個月強行忍耐。
不知不覺,我們已吻了起來,
對分別了這么久的我們,擁抱已不足以讓我們相互確認彼此的存在,
而且,我們要借此確認的,不僅是過去和現(xiàn)在,更是遙遠的未來。
我們向彼此索取著,與此同時,也在向對方奉獻著。
與凌亂的衣衫相伴隨的,還有早已按捺不住的火熱的心情。
“清隆,抱我……” 在他的耳邊,我輕語道。
而清隆在聽聞這句話后,也真的將我“抱”了起來,朝我們的臥室走去。
這所房間的一切都被清隆打掃得很好,玄關是、客廳是,臥室也是。
這里彌漫著的淡淡花香讓我無比安心。
應該是清隆昨天提前準備的吧。
被他這么重視,我真的很高興。
而由這種喜悅所產生的,便是反過來侍奉對方的想法。
感受到我的行為轉變,清隆也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躺了下來。
然而,就在我們彼此都意亂情迷之時,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清隆…那個,在哪里?”
盡管我十分喜歡小孩子,但應付爭取提前畢業(yè)的學業(yè)負荷以及為有棲服務的工作負荷對我而言已然十分勉強。所以這些年來,我們每次都好好地做著措施。
“已經(jīng)不需要那些了,帆波?!?/p>
可是,接下來我是要到白色房間那里去工作的吧?如果工作剛開始就…的話,是不是會不太好呢。
本想這么說的,但當我剛說到“可”字的時候,我的話就被清隆打斷了。
“沒關系,如果有了孩子,那就由我們共同將其撫養(yǎng)成人。”
我發(fā)誓,這是我這些年來聽過的,最令人感動的話。
……
在那之后,直到晚餐前,我和清隆都緊緊地抱在一起。
理性和靈魂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幸福如同漲潮時的海浪一般一股股地涌來,每一股,都要比之前的更為激烈,每一股,都在滋潤著我如同沙灘一般的心靈,它被名為“分別”的太陽炙烤了太久。
但已經(jīng)沒有關系了,因為只要和清隆再度在一起,它就不會再度干涸。
我如此地,確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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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白色巨塔
晚飯后,我依偎在清隆的懷里,享受著愜意的休閑時光。
說來有些慚愧,本打算自己下廚的,結果還是叫了外賣。
“帆波有什么想看的電視節(jié)目嗎?” 清隆問。
“突然這么說的話,一時間倒也想不起來。清隆決定吧,怎么樣?”
“好,那就看這個吧?!?說完,清隆拿起了遙控器,隨意地按了幾個按鈕。
“現(xiàn)在很熟練了嘛” 我調侃道。
“畢竟我在高中畢業(yè)之前從來沒接觸過電視啊。帆波經(jīng)常拿這件事來笑我,不覺得膩嗎?” 清隆苦笑。
“因為,那么完美的清隆第一次看電視竟然是在我家……想想就很有趣啊!”
“就算如此,那時我也只不過多盯了幾秒鐘遙控器罷了,實在沒想到就連這么一小會兒都逃不過帆波的眼睛?!?/p>
“嘿嘿,再多夸獎我一下也是可以的哦?”
相互打趣之間,節(jié)目已然上演。
“《白色巨塔》…沒記錯的話,是20年前的電視劇吧?”
“是啊?!?/p>
“清隆怎么突然想看這個了?”
“大概是因為我也生活在‘白色巨塔’之中?”
“那算什么…?” 面對清隆的玩笑,我忍俊不禁。
“從財前當選教授后再開始看怎么樣?二倍速的話,今晚應該可以看完?!?清隆提案道。
“沒問題喲~”
……
“話說,清隆,我接下來…是要到白色房間去工作嗎?”
這些年來,清隆和綾小路先生從未向我提過我畢業(yè)之后的工作事宜。
既然他們沒提,我這邊也就不好主動去問,萬一綾小路先生借此來考驗我的心性呢?
更何況,我需要獲得的學位是綾小路先生指定的,在我們之間,倒也算由此達成了一種默契。
不過,就算再怎么“心照不宣”,也總有一天要開誠布公。
這一天,就是現(xiàn)在。
“我們這邊是這么打算的,帆波也想去那里沒錯吧?” 清隆確認道。
“是的。”
“帆波,你沒有怪我吧?雖說我一直在和你說白色房間的進展情況,但始終沒有給你兜底……忍到現(xiàn)在才問,一定很辛苦吧?!?說完,清隆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從中可以感受到他對我的憐愛,這讓我無比歡喜。
“怎么會呢!應該是綾小路先生的考驗吧?”
“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p>
“所以說,要我做什么呢?” 我強裝鎮(zhèn)定,詢問道。
千萬不要是壓榨那些孩子們的魔鬼教官啊……
“帆波也知道,雖說這些年的淘汰率已經(jīng)比原來低了些許,但總得來說,白色房間的效率依然很低?!?/p>
我點了點頭。
現(xiàn)在的淘汰率大概是90%-95%,換算成人數(shù)的話,白色房間現(xiàn)在每年會產出3—4個畢業(yè)生。
淘汰率不再是100%,每年都有幾個能夠通過畢業(yè)測試的人才——在概念上,這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但是,境況依然不容樂觀。
“如果帆波能讓這些已經(jīng)被淘汰的學生們,能夠重新復歸到白色房間的教育中……就好了?!?/p>
“當然,我們打算交給帆波的都是一些10歲以下的兒童。那些精神出現(xiàn)問題的學生們也不會交給帆波,畢竟對他們來說,需要的已經(jīng)不是教育了,而是治療。”
清隆淡淡地訴說著他對我的期許,由于我坐在他身前的原因,我看不到他說這些話時的表情。
此時的他對我,會不會有一絲期待呢?
“帆波覺得這件工作怎么樣?應該符合你的初衷吧?”
沒錯,我不想經(jīng)我的手向孩子們施加那些殘酷的折磨。我希望的是,通過自己的小小努力,讓這個機構變得更加人性化一點,讓至少一個孩子變得健康一點。
只是……
“帆波你有什么顧慮直接說出來就好?!?看穿了我的心思,清隆說道。
“我可以不將這些孩子們培養(yǎng)成全才嗎?你看,畢竟他們是沒法承受那種高廣度高強度的學習才會被淘汰的嘛……就算我短期內讓他們恢復健康,他們也很難再承受那種無情的教育吧?”
“帆波是想將他們向‘專才’的方向引導?”
“沒錯…這樣的話可以嗎?” 我小心翼翼地問。
在某種意義上,這是一個根本上違背白色房間理念的方案,就算是清隆,也可能會受到綾小路先生的制約。
“沒問題,還有其他顧慮嗎?”沒有任何猶豫,清隆直接答應了下來。
“誒?啊…那個,我能獲得的資源,以及自主權…大概有多少呢?”
沒預料到清隆竟然會答應地這么果斷,我先是愣了一下,在確定清隆是認真的之后,我將我心中的第二個疑問道出。
“帆波認為必要的,只要不在根本上動搖白色房間的利益,或者不是太奢侈的話,都會被允許?!?/p>
老實說,這兩個問題的答案真是出乎我的預料。
我的工作如果成功的話自然很好,如果不成功,對白色房間的利益也不會有什么損害——作為一名新人,被安排這樣的工作是再正常不過。
但即便如此,我依然詫異于清隆對我毫無保留的信任和支持。
“清隆…你是不是太寵我了?”我在清隆的懷里蹭了蹭,撒嬌道。
“現(xiàn)在才說這個嗎?” 說完,清隆將我抱得更緊了些。
感受著清隆傳遞給我的溫暖,我的心臟砰砰地跳了起來。
無關情欲,僅是純粹的感激。
一時間,雙方無言,房間里唯有財前和里見爭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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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醫(yī)生而言,慎重比什么都重要?!?和即將升為教授的財前共同望著玻璃門里側,里見助教授感慨道。
他懷疑患者的癌細胞有轉移到肺部的可能性,但他身旁的財前才是那個掌控手術方案的人。
“但我覺得,對醫(yī)生而言,決斷力才是最重要的。” 沒有去看一旁里見的表情,財前只是冷漠地盯著玻璃門里側的病人。
財前剛剛為這位罹患食道癌的病人做了一場完美的手術,但此刻他的眼神卻是完完全全地事不關己,仿佛視萬物如芻狗的神明。
“要是判斷出錯,有時候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吧?!?在話語的末尾,里見輕嘆了口氣。
“我的判斷是不會出錯的。”財前語氣決絕。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選擇今天做手術,是因為東教授在今天退休嗎?”懷疑財前只是不想跟在東教授的身后巡房才做此安排,里見問。
“沒錯,那又怎樣?” 不屑地冷哼一聲,財前坦率承認。
“這也太得意忘形了吧。不管發(fā)生過什么事,東教授終究是你的恩師?!?/p>
“里見君,過了今天,就別再給我提意見了。等過完年,我會就任教授,一個助教授提的意見,我可沒空仔細聽?!?里見話音剛落,財前就不耐煩地說道。
傲慢從他的話語中滿溢出來,他不再是那個和里見一起挑燈夜戰(zhàn)的同學了,現(xiàn)在的他是外科教授財前五郎,是一位已然登基的暴君。
“說起來,你還沒祝賀過我啊?!?看到里見無奈地偏過頭去,財前的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沉默了幾秒,財前又補充道:“其實我最想聽的就是你的祝賀?!?/p>
“我不會去祝賀你……不好意思,我認為自己因你成為教授而開心的那天,永遠都不會到來?!?/p>
說完,里見徑直離開了病房。
只是,他看不到的是,望著他背影的財前露出的那像是不屑卻又像是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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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帆波,你就不好奇工資的事情嗎?” 清隆找準時機問道。
“誒?還有工資嗎?。俊?/p>
“……”
“我開玩笑的啦,求求你,千萬別把我當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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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財前與里見
“白色巨塔”的故事還在繼續(xù)。
正如里見所擔心的那樣,財前錯了,并且一錯再錯。
財前過于相信自己的診斷,已經(jīng)當選教授的他不容許再有人質疑他的權威,其結果,便是遺漏了患者的癌細胞提前轉移的可能性。
正當財前在波蘭華沙的國際會議上出盡風頭,即將滿載榮譽而歸時,
患者佐佐木庸平,死亡。
…
……
………
“那是因為一個人的死亡就是這么沉重。你太缺乏操持他人生死的自覺了。” 佐佐木家的辯護律師——關口對財前說道。
“你想裝正義人士沒問題。不過,操持生死究竟意味著什么,你才是根本不明白。我們一旦拿起手術刀,就必須時刻對抗病人死在眼前的恐懼。我壓抑著這股恐懼,迄今為止拯救了超過3000位病人??赡隳??對佐佐木庸平一個人的死揪著不放,想慫恿社會不信任大學醫(yī)院,簡直愚蠢至極?!?/p>
“即便救了3000人,害死1個人也是不可饒恕的,這才是生命的分量吧?!?/p>
“這是從未置身于生死夾縫中的人,幼稚的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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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波更欣賞財前還是里見?” 驀地,清隆問道。
“嗯…不是很好說?!?/p>
如果是高中那時候,我應該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里見吧。但時光荏苒,對于這個問題,我竟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確實,財前為了登上教授之位而使用了賄賂等違法手段,但從能力、資歷等角度來考慮,那個位置本來就應當是財前的。
確實,財前果斷放棄缺乏治愈可能性患者的做法不夠人道,但這是因為他希望最大化醫(yī)院和自己的救治效率,對此,誰又能說錯呢?他的做法之所以難以接受,不過是因為電視劇的拍攝手法所導致的感性印象吧。畢竟相比于抽象的數(shù)字,具體的人和故事對旁觀者而言會更有沖擊力——即便前者比后者在數(shù)字上多得多。
確實,財前的權力欲望很強,但那歸根結底是為了攻破“癌癥”這個現(xiàn)代醫(yī)學束手無策的重大難題啊。
至于里見,他和財前完全相反。他沒有任何的權力欲望。當整個醫(yī)院都在為“教授選舉”一事而忙前忙后之時,他卻只是關懷著那個被財前拋棄了的患者,只是默默地進行著自己的研究,一如往常。
同時,他還有著極強的正義感。為了替死去的佐佐木庸平討回公道,他毫不猶豫地成為了原告方證人,甘愿與整座白色巨塔為敵。
這讓我不由得想起了那句法諺:
“為了正義,哪怕天崩地裂。”
如果大家都如里見一般,這個社會一定會很美好吧。
但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或許也只有像財前這樣的人,才可以真正成就一番大事業(yè)。
想到這里,我對清隆答道:
“如果問我欣賞誰的話,大概是財前吧。但我絕對不想成為財前那樣的人?!?/p>
“明明更加欣賞他,卻不想成為他嗎?”
“在遠處看著他倒是沒什么問題,但讓自己去奉行這套價值觀的話,果然還是有點……”
面對我的回答,清隆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這樣啊”,便再無任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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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觀點的轉變也有很大程度上要歸因于清隆。
在得知清隆的身世之后,我曾偷偷問過自己:
如果清隆接下來會回到白色房間,主管那種非人道教育的話;如果清隆和他人從事了某些灰色交易的話;如果清隆和那些鋃鐺入獄的政客們一樣,觸犯了法律的話……作為她戀人的我,要怎么做呢?
我明白,自己和清隆的性格可謂完全相反,或許也正是這點,才讓我在那些和他私交甚密的女生中脫穎而出吧。
然而,若關涉到畢業(yè)后的共同生活,這個問題便不能說不嚴峻。
濫用職權,行賄受賄……作為清隆的枕邊人,我能對這些問題視而不見嗎?
在高中時,我并沒有多想,因為光是為了和清隆在一起的未來,便已拼盡了我的全部力氣。
再加上這些并非是短短幾天就能想明白的事情,所以那時的我就將它們擱置了起來。
就算是為了拯救清隆,我也仍然要朝著能和他在一起的未來而努力——那時的我如是安慰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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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小葵的話,會怎么做呢?”在離校前,我曾將我的困惑向小葵和盤托出。
“嗯…其實我也認真想過這個問題,畢竟如果你們結婚的話,綾小路前輩就是我的姐夫了嘛。對于這件事,我倒是有自己的看法。但姐姐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和你完全不同,征求我的意見,真的好嗎?”
“告.訴.我.啦~除了小葵外,我真的不知道要和誰商量呢?!?我大幅度搖晃著小葵的胳膊,撒嬌道。
“嘿嘿,依賴我的姐姐真可愛~那我就說啦?”
“嗯嗯!”
“我覺得姐姐你可以試著相信綾小路前輩?!笨Z出驚人。
“相信…是指?”
我覺得我還是蠻相信清隆的啊,小葵為什么要這么說呢?
“我并不認為綾小路前輩會是沉溺于低級欲望的人。誠然,在將來他可能會和一些人從事灰色交易,也可能去行賄,但與此同時,他應該是有自己的理念在的?!?/p>
“理念?”
“對,理念。雖然動機并不會影響行為是否違法,但姐姐你畢竟不是審判綾小路前輩的法官,相反,姐姐是想要成為他家人的存在。既然如此,為了理想而不得以從事的違法行為,和只為滿足私欲的違法行為,在根本上,便是完全不一樣的對吧?”
“是…這樣嗎?”
“姐姐你要知道,我們都是生活在名為‘社會’的巨大蛛網(wǎng)上。如果想要謀求偉大功業(yè)的話,就不得不和其他人打交道。即便自己不想去做那些不好的事情,但有時也由不得自己,不是嗎?現(xiàn)實畢竟不是小說,即便是綾小路前輩,也沒辦法僅憑著一人的聰明才智而在功成名就的基礎上‘片葉不沾身’?!?/p>
“所以,姐姐只需要去辨別,哪些是為了理想而不得以從事的行為,哪些是為了私欲而從事的行為。站在旁觀者角度來看,它們當然都是錯的,因為它們違反了法律。但作為家人,對于前者,如果可以視而不見的話……”
“就選擇去視而不見?”
“是的,就是姐姐說的這樣?!?/p>
“聽上去好沉重?!泵靼琢诵】囊馑迹铱嘈Φ?。
“畢竟是姐姐自己選擇的路嘛。現(xiàn)實可不像童話,王子公主打破障壁在一起后便是永遠的hAPPy ending?!?/p>
“總覺得好辛苦啊?!贝蟾攀潜恍】f動了吧,我不再掩飾自己的軟弱。
“所以說嘛,還是我的彩羽好!即便未來沒有機緣成為世界頂尖的鋼琴家,但以彩羽的技術,開一家鋼琴教室還是綽綽有余的。”見我已有了自己的想法,小葵一如既往地炫耀起了彩羽。
“是,是,知道你最喜歡彩羽啦~”說完,我捏了捏小葵的臉。
“嘿嘿,彩羽也最喜歡我了?!?/p>
“小葵有了彩羽就不再喜歡姐姐了,好傷心……”
“喂喂,姐姐你當著我這個天下第一姐控的妹妹面前說什么呢!”小葵一副義正辭嚴的樣子。
“小葵你真的打算為彩羽奉獻自己的一生嗎?”出于擔心,我問了這個太過多余的問題。
“姐姐又何嘗不是打算為綾小路前輩奉獻自己的一生呢?”小葵反問。
“看來…我們還真是像呢?!蔽铱畤@道。
“因為我是姐姐的妹妹嘛~”不待說完,小葵就撲到了我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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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著小葵對我說的那些話,
不知不覺間,我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