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飛升】我是誰——意識的解構(gòu)與機械飛升倫理漫談
“我”是一個洋蔥。
這句話我要表達兩個意思:
一、作為洋蔥,沒有內(nèi)核,“我”就是由一層層的皮包裹起來的東西,將這些一層層的皮去掉后,“我”將什么也不剩。
二、對“我”的解構(gòu),需要像剝洋蔥一樣,層層扒開,才能發(fā)現(xiàn),“我”披了多少層皮。
個體和個體的界限
信息角度
從我們?nèi)祟愃季S的角度來看,個體其實是一個模糊概念,而不是一個精確概念。
一條狗,剃了毛,還是一條狗。毛長回來了,它還是它。
在我們腦中,對個體的定義其實是一個集合,而不是一個元素。
狗有毛狀態(tài)和無毛狀態(tài)都是這條狗這個集合的元素,而二哈這個品種則是一個更大的集合。二哈和泰迪這兩個集合都屬于狗這個更大的集合。
我們接收到的所有關(guān)于我們家寵物狗的信息都會進行上述歸類,所以我們對這條狗的描述其實是一個非常龐大的信息集合。將這個信息集合和鄰居的狗的信息集合進行對比,我們便區(qū)分出了不同的個體。
并且,個體其實是一個動態(tài)的概念,而不是靜態(tài)的概念。
有一天我們突然發(fā)現(xiàn)我們的二哈會自己開門,那么“我們家二哈在開門”這個元素會自動歸入“我們家的二哈”這個集合。我們家的二哈從來都不撕家,那么別人家的二哈撕家和我們家的二哈就不一樣,“撕家”這個元素就不在我們家二哈這個集合中。
這種現(xiàn)象的本質(zhì)是外界信息到達我們大腦后,我們大腦對接收到的信息進行歸類處理。
以前我們認為人類性別主要分為男性和女性,以及相關(guān)器官發(fā)生變化從而產(chǎn)生的其他非男非女的性別,但是現(xiàn)在我們又漲見識了,原來性別還有“沃爾瑪購物袋”(笑)。
總結(jié):從信息角度來說,“個體”這一概念就是個體的行為現(xiàn)象通過信息傳播途徑進入我們大腦后我們大腦對其進行邊界判斷,將屬于它的部分歸入一個集合,不屬于它的部分歸入其它集合。(我們不止能夠判斷其它個體,也能判斷我們自己。)
個體的定義來自我們對其邊界判斷和歸類。
其它角度
物理上,一條狗就是一團巨大的原子團,狗會進食,會排泄,會吸入氧氣,呼出二氧化碳。我們用稱稱狗,狗的重量是處于變化狀態(tài)的。
時間在流逝,過去的狗和現(xiàn)在的狗是不是同一條狗?
我剪指甲了,我還是不是我?我換衣服了,我還是不是我?我近視了,我還是不是我?我眼戴眼鏡了,我還是不是我?
我發(fā)現(xiàn)養(yǎng)我18年的父母其實是養(yǎng)父母,我找到親生父母了,我的社會關(guān)系發(fā)生了變化,我還是不是我?
我暴富了,我還是不是我?我落魄了,我還是不是我?
我抑郁了,我還是不是我?我精神分裂了,我變成兩個我了嗎?
我換了個假肢,我還是原裝的我嗎?
我的大腦通過腦機接口接入了AI,我的思維能力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還是我嗎?
我掃描了大腦的神經(jīng)元鏈接方式,將思維和記憶在電腦上重建,我變成了兩個我了嗎?
這些物理化學角度,社會關(guān)系角度,生理變化角度的問題,其實本質(zhì)上都是我們對個體的邊界的判斷和歸類。
我們對自身的邊界的判斷和歸類,形成了“我”。
我以為我自己的意識是一個元素,但實際上我的意識是一個集合,“我”不是“我”,“我”是“我們”。
解構(gòu)意識-腦內(nèi)議會
人的意識并不是一個最小單位,人的意識是可分的。
念頭議員
人的行為是腦內(nèi)多種不同的意識相互對抗妥協(xié)而達成的最終結(jié)果。
人的意識其實就像一個議會,人的不同念頭是不同的議員,他們代表著各自不同的利益。
作為一個長期因為打游戲而自我譴責的人,我從游戲的角度舉個例子。
我們的身體只有一具,時間只能單向流動,代表著短期欲望的打游戲黨會和代表著長期欲望的學習黨互相對抗,最終可能是打游戲黨成功上位,獲得身體行為的控制權(quán),我們做出了打游戲的決定。
而手機游戲派和電腦游戲派又進行黨內(nèi)斗爭,最終電腦游戲派獲勝,成功上位,我們決定玩電腦游戲。
而派內(nèi)《饑荒》議員和《LOL》議員又進行角逐,而《饑荒》議員成功上位議長,暫時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我們最終決定玩《饑荒》。
這時學習黨一直在腦內(nèi)議會中提出抗議,讓我們保持學習,但是《饑荒》議長控制著身體,所以我們一直在打游戲,一直獲取著游戲帶來的快樂,但同時遭受著無法學習帶來的痛苦。
但是我們的行為只能通過同一具身體表現(xiàn)出來,所以這就會導致我們經(jīng)常做出自相矛盾前后不一的行為,我們腦內(nèi)哪個念頭占了上風哪個念頭便開始主導身體的控制權(quán)。
這也是雙標現(xiàn)象的本質(zhì)。我們覺得某個雙標人自相矛盾很可笑,但實際上他很純粹,他腦中的每個念頭都很純粹,他腦子里的念頭一開會,會議結(jié)束后身體就開始盡力執(zhí)行會議方案,這是很好的,很純粹的。可糟糕的是,前一刻會議中通過的A方案在下一刻的新會議中就被B方案推翻了,這導致從外部看來這個人的行為糟糕至極。
朝令夕改現(xiàn)象,在我們腦內(nèi)議會時常發(fā)生。
不同的念頭議員由于不同的原因在不同的時刻占領意識議會的權(quán)力上風,產(chǎn)生不同的行為,這便構(gòu)成了外界所了解到的“我”。
新議員
我們見識的增長會導致念頭的增長和變化。也就是說我們腦內(nèi)議會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其中的念頭議員會發(fā)生變化。
這個時候,我還是我嗎?
一個公司,從老板到員工都換了一遍,甚至公司名稱和主營業(yè)務都發(fā)生變更,企業(yè)文化也完全不同,那么這個公司還是原本的公司嗎?
但是從歷史的角度來說,公司的變化確是在歷史上連續(xù)的現(xiàn)象。
這和我們?nèi)祟惖某砷L又有什么區(qū)別?我們經(jīng)常說我們活成了自己討厭的樣子,但是我們?yōu)槭裁床徽f我們不是我了?
我們的天真和懵懂都消失了,但我們還是自己。
或者說,“我”和“自己”這些概念本身就是虛假的,都是錯覺,我們就是一層層的洋蔥,所有的皮加起來,都是我,去掉某些皮,還是我。
學到了新的知識,我們的思維議會便加入了新的成員,我們學的越多,我們的變化就越大。
但如果是基于人類肉體,我們有著肉體和基因的約束,念頭議員再怎么變,議會地址都是在大腦中,但是將意識復制到電腦上,那么肉體和基因的約束都將不在存在,我們的思維則會獲得更大的自由。
新生與成長
在我們腦內(nèi),念頭開會并不影響“我”這一概念,不同的念頭都是“我”的一部分。
將意識上傳到網(wǎng)絡,由于軀體的改變,部分來自生理原因的念頭肯定會發(fā)生改變,但是獨立于肉體的高級念頭肯定會保留,這時,我們獲得的是新生。是純粹自由意志的新生,不再局限于肉體欲望。
我們的意識和他人的意識融合,互相連接共同思考,組成一個新的思維議會,新的意識來自舊的意識,繼承了舊意識的記憶、思維課方式和念頭,還是那些念頭議員,只不過組成了更大的思維議會。這是思維意識的成長。
意識上傳后,我們的軀體不再局限于獨立的肉體了,在舊的時代,我們不同的念頭想要實現(xiàn)不同的行為,只能操控軀體在不同的時間段進行。但是在新的時代,我們思維中的每個念頭都能獲得一副機械軀殼,同時執(zhí)行不同念頭議員提出的方案。這是一種進化,是生命軀殼的飛躍。
機械飛升
這種復制思維記憶并上傳到計算機,產(chǎn)生新的智慧生命的過程,我稱之為機械飛升。
飛升,是從“人”到“神”,獲得無窮偉力,獲得無窮智慧,獲得無窮壽命的一種生命飛躍。
機械飛升,便是人類褪去血肉軀殼,融入機械身軀之中,獲得神的力量,誕生一個新的種族——機械神族。
這時候,人的智慧,記憶力,壽命都不在被肉體所束縛,而征服星辰大海的偉大目標也不再受限于人類血肉軀殼。
基因飛升
飛升的另一條路就是血肉軀殼改造,基因改造,來讓人獲得神的力量。
新倫理
機械飛升之后,新的后代就不再是血肉生殖了,思維分裂可能是誕生新生命的一種方式。新的子體繼承母體的知識,但不繼承母體的思維方式,子體依靠天生的知識通過自己去形成新的思維方式,誕生新的智慧以保持種群的活力。
機械族族的愛情,或許不再局限于組建家庭,思維融合或許能成為一種新型的婚姻方式。
愛情也不再局限于一對一,多角愛情或許成為可能。
并且新人類的性別真的能是“沃爾瑪購物袋”了。
當然,來自舊人類的壓力也是無法避免,但是時代的車輪一直在向前滾動,個人的微小意志無法改變時代的潮流,我們這些舊人類,能做的就是做好準備,迎接未來的巨大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