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龍水仙】《改造計劃》井鳴02
在國會看到井然的那一刻,我有些吃驚。自從那天被救了以后,我開始留意有關井然的一切消息。聽說這個小少爺是位設計天才,高中的時候就入圍了國際人居大賽,是大賽自舉辦以來最年輕的選手。如果放在普通人家,小少爺一定是個讓家人們都驕傲的存在,只可惜小少爺生在了井家。作為這個星球的最高統(tǒng)治者,井委員長并不需要一個做設計師的兒子。因此,在人生規(guī)劃上,井然沒少跟委員長起爭執(zhí),只不過井夫人一向偏袒兒子,所以每次都是以委員長的妥協(xié)告終。
我不知道委員長是用什么辦法讓井然妥協(xié)的,只知道進入國會以后的小少爺成熟了許多,不再像初見時那么恣意灑脫。
進入國會以后,井然突然對地球人產(chǎn)生了興趣,時不時的想要去拜訪地球人。只可惜,在知道他是井家人以后,地球人不是將他掃地出門,就是哆哆嗦嗦的一句話也不敢說。
終于在他的努力下,一位老人同意和他談談。
“燒殺搶奪,XXXX,人體試驗,這就是那十年井家在地球上做的事情……”
老人帶我們一點一點回憶了那場長達十年的戰(zhàn)爭,許多被媒體和政府掩蓋的真相就這么赤裸裸的展現(xiàn)在了井然面前,殘忍卻真實。
作為井家最小的孩子,井然是井夫人親手養(yǎng)大的。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井夫人把一切都瞞了下來,不讓他接觸到一點黑暗面。而位高者呢,不管私底下是怎么骯臟齷齪,明面上也都裝出一副君子模樣。所以,在井然前20年的世界里是沒有壞人存在的,世間的一切就像他人一樣,干凈而美好。只可惜,現(xiàn)在這一切都破碎了。
從老人的院子里走出來,井然整個人都是恍惚的,甚至連路走不穩(wěn)了,我只好拉他著他在路邊坐下。
從夕陽西下到華燈初上,我就這樣陪著他在路邊坐了很久很久。
“父親他,真的是那樣的人么”井然的表情無助極了,就像是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
我很想回答他不是,可我知道假話這個時候并不能安慰到他。
“我以為那天的他已經(jīng)足夠壞了,可哪知道,原來壞是沒有底線的”井然自嘲的笑了笑“怪不得啾啾之前那么討厭井家人,他該恨我的,該恨我的。”
看著這么無助的井然,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給他點微薄的安慰??蓜傆|及肩膀,井然突然站了起來,一邊起身還一邊把手表,袖扣全都摘了下來,啪的一下都摔到了地上。
“這些,這些都沾滿了地球人的鮮血,我居然,居然心安理得的享受了20年”井然把手指向了自己,狠狠的戳著自己的胸口說著:“林楠笙,我也,我也是那個劊子手,從小到大我喜歡的,擁有的全都建立在別人的血淚之上,就連一鳴也,也……”
或許是太痛苦了,井然后面的話終究沒有說完。看著眼前這個幾近崩潰的男人,我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這時我突然想到了我們小區(qū)看門的老大爺,每次和兒子吵完架,總會打開一瓶二鍋頭,然后指著酒對我說:“一醉解千愁。”
也許醉了就不會這么難過了,也許吧。
考慮到井然挑剔的味覺,我找人從井然家里拿了兩瓶紅酒,帶到了燒烤攤上。沉浸在痛苦中的井然,沒發(fā)覺這一幕有多么的滑稽,只是一杯一杯的往一次性杯子里倒著紅酒。
井然的酒量不算好,幾杯下去就已經(jīng)醉的昏睡了過去。我艱難的把他扶向車后座,期間聽了無數(shù)句對不起,夢里都在道歉,得有多愧疚啊,也不知道他想表達歉意的人,能不能聽到這句對不起。
歷經(jīng)艱難險阻,我終于把井然送到了家門口。剛準備敲門,井然像是清醒了一樣,嗖的一下從我的肩膀上起來了,一把把我推的很遠。
“不是,你……”
“你離遠一點,他會怕?!?/p>
我的一頭霧水在房門打開的那一刻得到了解答,開門的人在目光觸及我的那一刻就開始顫栗,信息素里充滿了恐懼。
那個改造人是他?陳一鳴。怪不得,哪怕已經(jīng)醉的忘記了回家的路,忘記了自己叫什么,井然仍然記得那個地球人害怕別的Alpha。
為了防止改造人傷害購買者,改造部在正式交付之前,會對改造人進行為期半個月的XX,使他們完全臣服于Alpha的信息素,只要Alpha對他們進行信息素壓制,他們就會恐懼不安,沒有半點反擊能力。
但是,只是看一眼Alpha就會害怕成這個樣子的情況是極為少見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陳一鳴試圖自殺過。購買者想要的是一個玩物,而不是一具尸體,因此,在保質(zhì)期內(nèi),改造人自殺了,改造部會面臨巨額賠款。為了防止改造人自殺,除了用家人威脅這種基本的手段,改造部還會對屢教不改的改造人進行特殊的催眠。催眠過后的改造人的身體不再受自己的意識支配,只能接受主人的安排,哪怕已經(jīng)在自己的意識里死了無數(shù)次了,可身體身體還是只能機械的變換著各種主人要求的姿勢。這種催眠的副作用也是極大地,催眠過后的改造人會對主人以外的Alpha產(chǎn)生極強的恐懼感,哪怕只是共處一個空間,就會全身顫栗,所以催眠過后的改造人很難再走出房門了,畢竟現(xiàn)在這里是ABO星人的地盤,目光所及之處,哪里會沒有Alpha呢。
“井然,我,我還沒有準備好三個人,可不可以下次……”
顯然陳一鳴是誤會了我來的目的,為了不被清醒后的井然追殺,我自作主張的上前了一步,想要解釋自己只是來送醉鬼回家。結果,還沒等我開口,一陣帶著警告意味的信息素把我又逼退了兩步。井然居然對我用信息素壓制,上天哪,我真的只是想維護一下我的清白。
“走開,我不準你傷害他!”
多么中二的言語,不愧是從一個醉鬼嘴里說出來的,為了安撫眼前的兩個情緒異常的人,我決定耐下心來再解釋一下我來的目的,結果這次又沒等我說出口,水蜜桃的氣味從井然身后傳來。
剛才的信息素讓陳一鳴被迫發(fā)X了,除了XX以外,陳一鳴的眼神里還有深深地絕望。井然一下子慌了,他手忙腳亂的搖著陳一鳴,似乎是想把這XX搖回去。
“對不起,我,我忘記了,我不是故意要釋放信息素的,是不是很難受,對不起……”
井然手忙腳亂搖了半天,陳一鳴的臉更紅了,水蜜桃的味道充斥了整個樓道。
“所以,你要進來么?”陳一鳴自嘲的笑了笑,語氣中充滿了絕望。
“呃,不用了,其實我真的……”
“哐”,如你所見,他們又沒給我說話的機會,關上的門離我的鼻尖只有幾毫米,感謝剛剛的信息素把我逼退的兩步,不然明天我該找井然報工傷了。算了,算了怎么能跟一個醉鬼計較呢,我揉了揉剛剛差點被誤傷到的鼻尖,走出了井然的小區(qū)。
在回家的路上,我又仔細回憶了一下陳一鳴的臉,第一次見面時光顧著感慨他們倆人的般配,沒有仔細觀察陳一鳴的臉,這一次近距離接觸后,總覺得這張臉有些熟悉,可我怎么就想不起來了。
沒等我想太久,背著書包放學回家的朱怡貞就給了我答案。
“楠笙哥哥,我今天又搞到了一張我男神的照片,你看,帥不帥!”
“陳一鳴?”
“你終于記得我男神的名字了,太不容易了?!?/p>
“能給我講講你男神么?”
“我男神呀,他不光長得好,學習好,他性格也很好,陽光自信,又待人溫和,這世界上一切美好的詞形容他都不為過?!币惶岬疥愐圾Q,小姑娘的話匣子就打開了。
“最重要的是,他是我們omega還有地球人心里的一束光,這種感覺你們Alpha可能不懂,從我出生以來,這個世界所有的高端行業(yè)都被Alpha把持,而omega和地球人不是留守在家就是干一些薪水很低的苦力活。一鳴哥是第一個打破這個壟斷的人,他十六歲不到就進入了研究所,十八歲時取得的成就是許多Alpha窮極一生也到不了的珠峰。他讓我們知道原來處在下位的omega和地球人也是可以有夢想的,除了體力上的差異,我們并不比你們這些Alpha差,甚至能做得更好。所以,自他以后,越來越多的O和地球人選擇進入大學,雖然過程要比你們Alpha困難許多,但是只要努力就會有希望,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成為下一個陳一鳴。”說著,說著,小姑娘激動地眼眶都是淚水。
“就是可惜,幾個月前一鳴哥突然不見了,他們都說他出國了”小姑娘的腦袋耷拉了下,不過轉(zhuǎn)瞬就打起了精神說道:“一鳴哥出國一定是為了更好的完成自己的夢想,他一直都想成為可以和生化屆的神話——沈巍并肩的人,他一定可以的,我男神是世界上最棒的人!”
看著小姑娘興高采烈的樣子,我實在沒忍心告訴她,她的這束光滅了。這是我第一次對這個世界產(chǎn)生了懷疑,那么努力上進的一個人,甚至都已經(jīng)快爬到行業(yè)的頂端了,可在權勢面前,還是那么的不堪一擊,這樣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