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禍起深淵》(9)游戲結束 黑暗 中篇小說

第九章: 游戲結束
暮光呻吟著挪了挪自己的腿,發(fā)現它們既僵硬又麻木,雖然她的意識已經漸漸地蘇醒過來,但她還是不愿意睜開自己的雙眼。這感覺就好像…就好像她在熬了一整晚夜讀書學習的同時還和一只九頭蛇進行了近身搏斗,她真的還想再多睡一會兒,謝天謝地,周圍的環(huán)境既黑暗又舒適,沒有什么刺眼的光芒來逼她睜開眼睛,嗯,既黑暗又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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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個陰影一樣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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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的意識瞬間從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轉變?yōu)榱送耆逍眩拇竽X迅速回憶起了她在昏迷之前所陷入的恐怖處境。她的心臟在胸膛中怦怦直跳,眼睛掃視著黑暗中的各個方位,想要找到那個還有一秒鐘就要把翼刃刺進她腦袋里的充滿殺意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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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什么都沒找到,她的周圍既沒有炸成廢墟的迷宮也沒有那個神秘的城堡,不,她甚至不在那片森林里了,此刻,她正躺在一家醫(yī)院的房間里,所有的窗簾都被嚴絲不漏地拉上了,空氣中充盈著的消毒水氣味不停地刺激著她的鼻腔。在她身旁的一個柜子上擺著大把大把的鮮花,還有一個誰也沒碰過的蘋果派和幾個五顏六色的氣球,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安全,那么的寧靜,那么的有序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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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放心下來還是更恐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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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看來你終于睡足你的小懶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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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緊閉著的窗簾和擺滿禮品的柜子前移開眼神,暮光迅速地看向了自己的右邊,發(fā)現無序正坐在——對,他確實是坐著的——坐在一把醫(yī)院提供的用來探視病馬的椅子上??雌饋?,他正在翻閱一本也許是從等候處借來的雜志,是啊,混亂之靈,一個可以用自己的尾巴和爪子的響指改變扭曲任何現實的龍馬,從一個等候處借來了一本雜志,正坐在椅子上翻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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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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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是嗎?”無序打斷了她的話,把那本雜志隨手向身后扔去,它自動折疊成了一架形狀復雜的紙飛機,又在空中做了幾個高難度的大回環(huán)以后便飛出了房間,“簡單來說呢,你,塞拉斯提婭,雙刃,當然還有我,從提雷克的魔爪里又一次拯救了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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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雷克…等等,我還以為我們早在地宮里就把他打敗了呢,塞拉斯提婭公主告訴我說她用提雷克自己的黑暗彩虹的力量狠狠地給了他一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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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啊,那的確是一個關于正義戰(zhàn)勝邪惡的很引馬入勝的傳奇故事,”無序沉思了一會兒,接著說道,“不過,有一點我必須明確告訴你,提雷克是絕不可能這么輕易就被打敗的?,F在,如果你對這些事件還有點印象,而且又很感興趣的話,那我不妨把這些從頭到尾再來給你梳理一遍。”無序把爪子伸到背后,神奇地拿出來了一個很小的圓形蛋糕,上面布滿了雪白色的奶油,而在蛋糕的中心,則用黃色的用奶油描繪出了一個太陽的形狀。無序把這個蛋糕放到了暮光的腿上,又把爪子伸到了自己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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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在很久很久以前,小馬國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小母馬,她的妹妹有一天心血來潮發(fā)了一頓大脾氣,于是,這匹小母馬決定讓自己的妹妹冷靜一下,然后關了她一千年的小黑屋,唔,應該就是這么長吧。要做到這一點呢,就需要動用你們那些迷馬的小石子了。事成之后,這些小寶石就一直被封印在了那個石頭基座里面,不過呢,它們其中的一小部分力量殘留在了那個德高望重的小母馬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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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無序從背后抓出了六支蠟燭,把它們一根一根地插在了蛋糕上,然后點著了它們,令馬驚奇的是,每一根蠟燭燃燒的火光都不一樣,“這些魔法力量一直陪伴著她走過了漫長的歲月,默默地保衛(wèi)著她不受任何那些骯臟而又黑暗的,試圖控制或是侵蝕她的魔法的影響。這種保護一直持續(xù)到,唔,持續(xù)到這匹小母馬為了給她那親愛的妹妹擦屁股而不顧安危地下到一個黑暗的老地下室那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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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城堡里的那個墓穴?”暮光問到,卻被無序飛來的爪子堵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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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暮暮,你不知道隨便打斷別馬是有多不禮貌嗎?現在,我說到哪了?哦,對了,在那個老墓穴里,這匹小母馬遇到了一個非常猥瑣的惡魔,他則想對這匹小母馬做一些齷齪的事情,不過呢,想要離開那個黑漆漆的小角落對他來說也不是什么容易事,他必須要有一個宿主。于是,他就用自己的手指碰了一下那匹小母馬的額頭,希望這樣她就能把他帶出去,而當他的手指碰到了她的額頭的一瞬間,這件事發(fā)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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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序舔了舔自己的一根指頭,然后用它掐滅了蛋糕上的其中一根蠟燭,于是,蛋糕上只剩下了五根還在燃燒的蠟燭,散發(fā)著屬于它們自己的那不同尋常的火焰。暮光盯著這些起舞的火苗看了好一會兒,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了一些與它們非常相像的東西,她喃喃道:“五根蠟燭…五顆星!等等,它們就是諧律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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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要是再打斷我的話,我就就要罵你了,不過呢,我也覺得我老是這么干巴巴地講課沒什么意思,唉,在這么些破事發(fā)生之后,我覺得我自己都損失了一些青春的活力和迷馬的幽默感呢?!睙o序轉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爪子神奇地變成了一把刀,然后,他開始用這把刀切割起了那塊象征著塞拉斯提婭的小蛋糕,“沒錯,你被忽悠去熄滅的那些可憐的蠟燭正是象征著諧律精華殘存在塞拉斯提婭體內的魔法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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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序遞給了暮光一塊蛋糕,然而,就在暮光打算禮貌地拒絕時,她胃里的一聲呻吟卻讓她的饑餓暴露無遺,于是,她接過了這塊蛋糕,用她的魔法直接挖出了其中的一大塊奶油,然后塞進了自己的嘴里。瑞瑞要是在場的話估計又會對她糟糕的形象和禮儀說三道四了,不過,在這會兒,暮光覺得用魔法直接吃蛋糕還真是出乎意料的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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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暮光的視線透過僅剩的一小塊蛋糕,看向了無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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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事可復雜了,”無序說到,他隨爪從暮光收到的在柜子上的那一大把花中抽出了一支,開始信爪折疊了起來,仿佛在玩折紙一般,“從目前的情況看,似乎在參觀了那個有趣的老墓穴之后,我們親愛的塞拉斯提婭公主每周都有好幾個晚上在夢游呢,她的私馬心理專家把這種情況歸咎于那些噩夢,然而,從事實狀況來看,這應該是提雷克的那些不可告馬的小魔法在塞拉斯提婭防備最低的時候生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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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雷克肯定這么把塞拉斯提婭當提線木偶操縱了幾個星期,來準備和完善他的復出計劃。據我所知,他向來都是這么有耐心,當然啦,只要一匹馬有耐心,他總是得不到應得的回報,所以他的計劃從來沒得逞過。不過呢,他依然這么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準備,然后,他幫自己造了一個扳機?!睙o序停下了爪子上的動作,把那個由鮮花制成的折疊品放到了暮光腦袋的正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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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松開了爪子,讓那個新鮮出爐的圓形花環(huán)完美的套在了暮光的獨角上,“有的時候會一點兒高效的催眠術真是很管用呢,特別是在那些小馬睡著的時候。說句有意冒犯的話,提雷克簡直就是把塞拉斯提婭訓練成了一只聽到鈴鐺響就會搖尾巴流口水的小狗,當他把那個角冠交給她的瞬間,塞拉斯提婭下意識地就想戴上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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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什么他非要選在夢魘之夜這一天呢?”暮光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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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想提雷克才不會管這些亂七八糟的小馬節(jié)日呢,他所需要的只是塞拉斯提婭在某個城堡舉辦的大型宴會上戴上那個角冠,不過,我必須承認,他挑的這個日子實在是太精準了,”無序給自己也切了一塊蛋糕,然后,他又揮動了一下手腕,把自己的爪子變成了一個餐叉,挖了一小塊蛋糕塞進了自己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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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塞拉斯提婭一直在被提雷克的黑魔法影響著,就因為提雷克在墓穴里碰了一下公主的腦袋?然后他用公主自己的魔法造了那個角冠,不過…不過話說回來,那個角冠到底是管什么用的呀?是不是一個能把所有小馬都傳送到那個城堡里的大型傳送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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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不不,那么強力的一個大型魔法對于提雷克來說太難了,”無序一邊說著一遍吃完了自己的那份蛋糕,然后又給自己切了第二份,“所以那樣是不可能的,事實上,那個角冠上原來設計的魔法能做三件事,第一,它能讓在場的所有小馬的意識都和塞拉斯提婭的大腦相連接,第二,它能讓提雷克徹底控制塞拉斯提婭的思想,第三,是建立在前兩件事順利完成的基礎之上,提雷克的思維就可以控制所有那些與塞拉斯提婭大腦相連接的小馬的意識,這樣,他在一瞬間就擁有了一支小型軍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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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為什么它沒有按原本的計劃來…”暮光剛要張口問到,突然像是明白過來什么似的,抬頭看向了無序,“在你抓住那個角冠的時候,你對它動了手腳,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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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聰明嘛,我的小暮光,我要獎勵你一朵小紅花,”無序像一個慈祥而又自豪的老師一般,把一朵不知從哪兒變出來的小紅花貼到了暮光的臉上,“沒錯,在那一瞬間我察覺到了那些齷齪的小勾當,而且我也明白了這一切的背后都是提雷克在搗蛋,畢竟那個角冠上散發(fā)著他所特有的,別的小馬都不怎么能欣賞的美感,更別提那上面的黑魔法了。因此,我才不顧一切地要抓住它,不幸的是,他似乎從某種途徑得知了我改過自新,轉變?yōu)橐晃恍●R國的守法公民這么個事實,所以,提雷克在角冠上也施加了一些防止我橫加干預的魔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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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既然我不能直接阻止這個魔法,那么我就把它…變得更有意思了點兒?!睙o序又把他的爪子插進了蛋糕里,不過這次,他沒有把蛋糕送進嘴里,而是不停地抬高他的手臂,讓那塊蛋糕變幻了形狀。漸漸的,一個高聳而又威嚴的城堡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當然,完全是由蛋糕制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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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你制造了這場游戲,等等…那個假露娜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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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關于這一點,沒錯,我確實玩了一場很特別的游戲,只不過這次,我是為了整個小馬利亞的未來而玩的,”無序一邊說著,一邊從這個城堡上折下了一根蛋糕高塔,送進了自己的嘴里,“所有被那個角冠制造的精神網絡所影響的小馬都被傳送進了塞拉斯提婭的夢里,在那里,他們必須克服自己內心之中最深的恐懼和噩夢,不然的話,他們就會變成可怕的怪物和野獸。按照我的打算,這么些可怕的怪物可以齊心協力圍剿提雷克,把他從親愛的塞拉斯提婭的大腦中掃地出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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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啦,還有一些小馬在游戲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變了形,那些我特地選來保護塞拉斯提婭大腦的小馬,畢竟,我可不能在游戲一開始的時候就讓球門大開,讓提雷克射個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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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等等…就是你把我變成那個書本巨蛇的!”暮光充滿指責地用蹄子指向無序,惡狠狠地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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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是我,但我必須承認那個變形實在是太妙了,是你各種恐懼癥的一個非常天才的結合體。對蛇,破損的書籍,棺材的恐懼感,還有一點幽閉恐懼癥,它們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把你變成了一個非常強大的怪物。哦,對了,我跟你講,下次夢魘之夜的時候你一定要再試試這身行頭,我敢保證,你絕對能贏得所有服裝創(chuàng)意比賽的一等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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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什么那個有著蛇嘴的塞拉斯提婭公主在鏡子里的倒影那么像夢魘之月呢?為什么那個塞拉斯提婭公主還戴著我的鬃毛?為什么我還帶著塞拉斯提婭公主的鬃毛?還有,為什么你要把我也變成其中的一支蠟燭?”暮光連珠炮似的問到,她的大腦依然在艱難地把所有的事實和這場游戲結合起來,包括無序竟然是發(fā)自內心來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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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先來回答前三個問題吧,因為它們事實上是同一個問題,”無序說著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來,吃完了整個蛋糕城堡后伸了個懶腰,“也許我是游戲規(guī)則的制定者,暮暮,但那并不能阻止提雷克那顆渴望作弊的熱切的心。當他發(fā)現自己并不能只靠自己的力量來熄滅那些蠟燭之后,他就開始催眠那些小馬,讓他們陷入了無盡循環(huán)的夢境之中,這些夢境大多都是美夢,不會讓他們轉變成有威脅的怪物。然后,他想到了讓別的小馬替他代勞,你也清楚這點吧,暮暮,特別是你在雙刃中尉的記憶中遨游了一番之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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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真正的露娜公主被她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變成了一個專吃小寶寶的夢魘之月,提雷克的魔法讓她變成了那個外表神似塞拉斯提婭,還戴著你的鬃毛的形象。他想誤導你,讓你以為你最開始其實是從城堡外面進來的,在這一點上,我想我們都一致同意他做得很成功。”無序轉過身,來到了床腳,又對著暮光竊笑了起來,“哦,我不得不說你有的時候簡直太死心眼了,當然啦,這也就是為什么大家那么喜歡逗你的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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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提雷克在作弊,你為什么不去阻止他呢?”暮光雙蹄抱在胸前,氣鼓鼓地看著仍然在竊笑的無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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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并不真正的存在于這個游戲中,”無序回答到,用爪子掃了掃自己的胸前,就好像暮光的怒視對他來說是什么不討他喜歡的灰塵一般,“沒錯,我是掌控著我的那個小蝙蝠,但也僅此而已了。畢竟,用我的混沌魔法更改一個精神網絡,又憑空創(chuàng)造出一場游戲,還沒把那匹小母馬的腦子燒壞也不是件容易事,事實上,我們應該非常慶幸在那么多小馬在她的夢里滿城堡亂跑過后,親愛的塞拉斯提婭的腦袋還沒有變成一個熟雞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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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又怎么解釋我是其中的一顆“星”呢?”暮光不滿地問到,硬生生地把無序從故意偏題的道路上拉了回來,“那玩意想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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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承認,這點對我來說也是很出乎意料的,”無序說到,用他的爪子擰下了暮光床腳的一顆螺絲,“本來我計劃的這場游戲里是有五根蠟燭的,但顯然,魔法之元的形象在塞拉斯提婭的心中早就另有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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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序扔出了那顆螺絲,只見它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精準無比地落在了暮光獨角的正中央,就好像她剛剛在角上施展了一個磁力魔法一樣,“那個形象就是你,暮暮,畢竟,你是魔法之元的持有者,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在我的小游戲中更好地代表魔法之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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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提雷克想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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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哇哦,哇哦,”無序打了一個響指,從床腳消失的無影無蹤,緊接著,他又出現在了暮光的身邊,迅速地把一個大號的安慰奶嘴塞進了暮光的嘴里,“你還真不應該因為這事而大哭大鬧,要是沒有這個,我們在最后還真的沒法逆轉這場游戲呢。事實上,正是因為你在塞拉斯提婭的心中代表了魔法之元,你才能在蠟燭熄滅之后還擁有第二次機會,而不像是韻律,菲拉米娜,瑞文,在她們守衛(wèi)的蠟燭熄滅之后,她們也就與塞拉斯提婭的大腦徹底脫離了聯系。說句真心話,你這作弊的程度跟提雷克其實沒什么兩樣,不過,在當我知道你那尊敬的導師也樹立了那么個好榜樣之后,我還能說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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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趕緊吐出了那個大型奶嘴,問到:“怎么,塞拉斯提婭公主也在游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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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當然咯,畢竟這一切都發(fā)生在她的那個小腦袋里嘛,她,唔…這么說吧,她在這盤棋里并不像其他小馬一樣有自己的棋子,但你又怎么能期待一個棋盤作為一個棋子來參與這場棋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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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整個棋盤?!蹦汗獍涯X袋歪向一邊沉思著,突然像明白過來什么一般倒抽了一口冷氣,“她就是那個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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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意義上講,沒錯,”無序贊賞地點點頭,走到窗戶邊打開了窗簾,讓溫暖柔和的陽光灑進了整個病房,窗戶的外面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沙漠,“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她腦子里的一場夢,但每一件事物都因為某些原因無比準確地代表著你親愛的公主的某些方面,打個比方,圖書館,代表著她這么多年來知識與智慧的結晶,而圖書館中的那幅肖像,則是她全部意識的核心,這也就是為什么即便是用來保護畫像的木框已經腐化脫落了,而肖像本身卻依然完好如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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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提一句,你真該好好謝謝她,要不是她作了一點小弊幫你找到了那本潛入雙刃記憶的咒語書,在那個沒什么順序的圖書館里,你還真不一定能找不到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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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又咀嚼了一口蛋糕,眼神因為深思而游離著,“那么…對,這就是為什么所有的東西總是在我看不見的時候又變回原樣的原因,為什么我在離開一條走廊和房間之后那里的燈總是像從未被點著一樣的原因,公主她忘記我怎么改變那里的了,但是…最后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要是你并不在整個游戲之中,那為什么你的蝙蝠要把我領到迷宮中那個雕像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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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讓你用這個,”無序說到,把自己的手臂變成了平時的兩倍長,拿起了暮光身邊柜子上的魔法之元的王冠,“在你為虎作倀般地幫助提雷克把除你之外的所有蠟燭都熄滅之后,我們唯一取勝的希望就是讓你驅動這個,只要能驅動諧律精華,我們就可以把提雷克和他的邪惡計劃從塞拉斯提婭的大腦中徹底清除出去,讓他殘留在公主體內的黑魔法蕩然無存,同時,還能徹底打破角冠上的魔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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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太了解你啦,暮暮,只要你的朋友們不在你的身邊陪著你,你是絕對不會想起來利用這個精美的小頭飾的。于是,我就給了你一個用它的理由,這也就是為什么我要把我的雕像隱藏在迷宮里的原因。當然,我必須也得向提雷克平衡一點,所以站在他的角度講,把雕像的每個部分都隱藏在其他雕像的身體之中,然后再藏在迷宮里也算是我比較值得驕傲的創(chuàng)意之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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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序笑了幾聲,然后把王冠丟給了暮光,悠然地向門口走去,“終于,在六位偉大的小馬駒的努力之下,這個世界再一次被她們和諧律精華拯救了,當然,很慚愧,一只飛馬衛(wèi)隊長,一位德高望重的皇家小母馬,還有我也做了一點微小的工作。順便說一句,要是你想拜訪塞拉斯提婭的話,她的病房就在這條走廊的盡頭,除了咱們倆之外,她大概是唯一知道整件事所有真相和前因后果的小馬了,其余涉及此事的小馬都只或多或少知道一點細節(jié),而且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認為這不過是場噩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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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從各種意義上都可以這么講,”無序把爪子放在了門把手上,“游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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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還有件事想問,”暮光突然從病床上坐直了身子,讓無序略帶詫異地回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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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個?哦,我才不信你呢,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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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你剛才說話的語氣來看,你好像很了解提雷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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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序那標志性的輕浮的笑容隱去了,然后,他把目光移向了別處,“又一次,我被你精湛的眼光看穿了,我狡猾的小暮光。你看,在我漫長的龍生之中,我曾經被那道強力的彩虹光束,現在你們都管它叫諧律精華,打中過三次。其中的兩次是被你們這些來自小馬利亞的小馬所打的,然后我變成了石頭。而第一次,那是在很久很久之前,我被直接送進了塔塔魯斯最大的監(jiān)獄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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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序抓著門把手的爪子不自覺地握緊了,而另一只閑著的爪子也攥成了拳頭,“我真心地希望你們誰也不要再看見那里面的景象,暮光閃閃,在你經歷過我的游戲所帶來的黑暗與恐怖之后,你會發(fā)現那個地方比這場游戲還要殘酷一萬倍,我,絕不希望任何生靈遭受那樣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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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連我都幾乎無法逃脫的噩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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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地轉過頭,無序的雙眼對上了暮光的雙眼,暮光在一瞬間被無序的眼神給嚇到了,那雙眼神如此嚴肅和冷峻,那種純粹的破壞力幾乎能與小蝶的死亡凝視相媲美,“我絕不會再回到那種地方去,我也決不允許提雷克把這片小馬的伊甸園變成屬于他的另一個地獄,我絕不會…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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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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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輕輕地呼喚了一聲,聲音中飽含著關切與善意,讓那位龍馬突然間回過了神來,只見他迅速換上了一副笑臉,轉過身揮了揮手臂,“哎呀呀,我剛剛好像把氣氛搞得太嚴肅啦,不行,這可不是我的風格,畢竟我也是混亂之靈嘛,我可不能再讓自己像剛才那樣那么情緒化啦?,F在,我親愛的暮暮,如果你允許的話,我可要去給我們親愛的塞拉斯提婭帶來陽光明媚的全新一天咯,沙揚娜拉(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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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無序…”暮光想要阻攔他,然而,那位龍馬卻用爪子把門用力一推,在那一瞬間,一群五顏六色的小馬和一只小龍沖進了房間,環(huán)繞在了暮光病床的周圍。她們所有馬都在喋喋不休地訴說著,講述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來她們是多么焦急地在等待,看到她醒來她們是有多么的高興,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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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場令馬暖心的大團聚之中,無序溜出了病房,把門也順爪帶上了。然而,就算暮光微笑著歡迎并感謝她的朋友們放在柜子上的禮物時,她的內心也依然在像狗啃骨頭一般咀嚼著無序剛才的那番話,如果塔塔魯斯竟然比她所經歷的那場游戲還要殘酷和黑暗的話,那她不得不思考一下那里究竟是什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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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什么樣的恐怖讓連無序這樣的生物都不愿意回想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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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序悄悄地躲在房門外潛伏著,舉起了自己爪子,慢慢地倒數著,“三…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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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你剛剛說我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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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馬再也抑制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在聽到暮光大吼大叫的一瞬間得到了難得的滿足感。不過,他可是位超忙碌的混亂之靈,還有許多正事要干呢,想象一下,他一只龍馬是絕不可能忙過來所有這些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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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序醫(yī)生,病馬小太陽已經做好出院檢查的準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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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序轉過身,一層頭皮屑一般的白色粉末突然憑空地落在了他的身上,變成了一套醫(yī)生專用的雪白制服。他把記事板從護士的爪里接了過來,一個帥氣到不可思議的龍馬護士。無序看向那個護士的時候,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他正面對著鏡子工作一般,不過,當然了,這種感覺同樣適用于這個醫(yī)院其他所有的工作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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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的混沌魔法稍微超常發(fā)揮了一點兒,無序又一次把自己復制成了一大隊醫(yī)護工作者,這隊醫(yī)護工作者把坎特洛特城堡里的一個掃帚棚變成了一個擁有大量先進醫(yī)療設備的小型醫(yī)院。這種付出當然是有回報的,小蝶對于無序這么熱心地想要幫助那些陷入那場可怕的夢魘事件的小馬而感到非常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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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忍心告訴她,其實把提雷克的痕跡徹底從小馬利亞里抹去比醫(yī)療這些小馬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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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別的事嗎?”無序一邊問著,一邊和他的克隆體向前走去,那個無序護士又遞給他了一個記事板,無序若有所思地翻看著畫在上面的卡通涂鴉,潦草的墨跡和一些有著經典風格的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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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馬小太陽女士想要在她今天出院之前去拜訪一下病馬亂涂亂畫女士,當然,還有一位雄駒想要在今天來接亂涂亂畫女士出院,是尋路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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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尋路先生先在亂涂亂畫女士的病房里等我,”無序說著把記事板遞給了無序,“我在給小太陽女士做完檢查后一會兒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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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點了點頭,從一條走廊的岔路口轉過了彎去,而無序則繼續(xù)順著這條走廊走著。出于各種各樣的原因,這家醫(yī)院已經比它最開始的時候變得大多了,但隨著各個病馬的痊愈出院,無序也讓這個由自己魔法創(chuàng)造出來的衍生空間進行了適當地縮減?,F在,整個醫(yī)院只剩下十幾個病房了,顯然,某些病情特別頑固的病馬還需要一些特殊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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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都有些懷念他這個小型而又神奇的病房了呢,不過,他擔任這個特殊的醫(yī)生身份已經夠長時間了,他必須盡快到外面走走,在剩下的二十四小時里做一些其他專業(yè)的事情,來使自己擺脫這個“有序”的生活和工作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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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也不能沉浸在快速從自己的診所里退休這樣的美夢太久啦,畢竟,他還有病馬需要去探視呢。無序來到一個緊閉的房門前,徑直地,毫無障礙地走了進去,就仿佛那房門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層無形的紙一般,“這個下午過得怎么樣,睡得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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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斯提婭從病床上緩緩坐起身來,微笑著看著那位走過來的龍馬,“我很好,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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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想咱倆都很清楚你現在究竟該感謝誰,要不是你那親愛的妹妹及時撐起了大局,攬下了所有的皇家事宜,你們這些病馬也沒法在這兒安心養(yǎng)病,”無序輕快地走到了塞拉斯提婭的床前,用一根仿佛是來自悠悠球的細線把她的病歷拉了過來,又把自己的一只爪子變成了一根音叉,輕輕地往塞拉斯提婭的長角上彈了一下。音叉發(fā)出的聲音聽起來活像一曲男聲四重奏的熱身表演,但無序卻滿意地笑了起來,“說真的,你作為一個大姐姐,竟然能允許自己躺在床上睡懶覺的時間比你親愛的妹妹還長,憑借我之前對你的印象來看,這實在是太讓我難以置信了。跟我說實話吧,你是不是為了享受一個額外假期而在裝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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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只不過是在遵循我的醫(yī)生給我的醫(yī)囑而已,”塞拉斯提婭溫順地說到,依然微笑著,然而,從她的微笑中也能看出些許疲倦的神色,讓塞拉斯提婭看上去比以前那個被所有小馬都尊奉為“不朽”的太陽公主要年邁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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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必須承認擔任你的主治醫(yī)生確實是個很愉悅的經歷,不過,我有一點一定要講,自從我嚴格禁止你吃你最愛的那種蛋糕大餐之后,你的體重下降速度比我預期的還要快得多。我猜,要是吃了你的肉能得到你的新陳代謝速度的話,一大群小母馬就會考慮去犯叛國罪了,啊,我一定要把這個無中生有的大新聞傳播出去,現在,張開嘴,說“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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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斯提婭聽話地張開了嘴,只見龍馬傾過身子,從自己的上衣口袋中抽出了一個牙醫(yī)專用的小鏡子,然后徑直伸進了公主的嘴巴里。無序把鏡子伸得很深,讓鏡子的頂端輕輕地碰到了她的喉嚨上。塞拉斯提婭輕輕地咳嗽和干嘔著,不過,無序已經看到了他所需要看到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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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序的小鏡子中,有六道不同顏色的光芒一閃而過,明亮而穩(wěn)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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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看來今天我得把我的午餐派留給別的小馬了,”說著,無序把那件小巧的工具放回了口袋,“你已經可以出院了,當然,你還得再進行團體心理治療。還有,我建議你剛開始不要接蹄太多管理事物,而且在升起太陽的時候也適當節(jié)省一點法力?!睙o序把爪子放進自己的嘴里,響亮地吹了一聲口哨,轉瞬間,一個輪椅撞開了房門,飛一般地來到了塞拉斯提婭的床前,然后穩(wěn)穩(wěn)地停了下來,“您的皇家座駕已經準備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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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斯提婭點了點頭,緩緩地把自己從床上撐起來,然后下了床,走向了輪椅,她的蹄步依然有一些虛弱,但還是成功地走到了輪椅旁,坐了下來。她輕聲地說到:“真是謝謝你了,無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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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寫別急著謝我嘛,等你收到我的賬單的時候可能就笑不出來啦,”無序臉上掛著一副狡猾的笑容,抓住了輪椅的推手,開始把塞拉斯提婭向門外推去,“我的賬單包括各種惡作劇,允許隨意釋放混沌魔法,還有全小馬國都要給我慶祝一個關于混亂與無序這樣的國家法定節(jié)假日。還有,我甚至還在考慮你應不應該給我一塊屬于我自己的地盤,你懂得,就像韻律那個那么大就行,一個完美的混亂之都,哇,聽起來是不是很令馬期待?嗯,我自己還是很期待把小馬鎮(zhèn)變成整個世界最混沌的中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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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暮光那小雌駒估計又要對我說三道四的了,畢竟她現在已經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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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斯提婭轉過頭看向無序,“暮暮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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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啊,她大概幾分鐘前剛剛醒過來,現在,她已經被她的朋友們淹沒了,你在心理治療之后就可以去見她了,不過現在,我覺得咱們還有位更重要的小馬要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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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路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那扇房門,倒不是害怕這敲門聲會打擾到病房中的小馬,事實上,每次他來拜訪無序的這間小醫(yī)院時,他面前的房門都會突然做出什么不同尋常的舉動來。比如,第一天,房門突然從下向上旋開了,門板狠狠地敲在了他的下巴上,還有一次,這個房門竟然直接變成了一個火圈,想要進去的唯一辦法就是跳進去,現在他的尾巴上還留有那條他英勇一躍的燒焦印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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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天,那扇門竟然平靜地向里旋開了,就好像上面沒有一點兒混沌魔法一樣。當然,尋路本身是不會相信這種事的,所以他依然逗留在外面的走廊上,擔心那扇門會在他要進去時突然關上,狠狠地給他的鼻子來一下,這不就是無序那種所謂的幽默嘛。不過,他的內心還是不愿意讓病房里的小馬等太久,于是,他謹慎地向里跨了一步,那一步越過了門框,而房門依然紋絲不動,他又朝里走了一步,還是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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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路也不知道怎么解釋這扇門今天這種“不同尋?!钡谋憩F,但他決定還是不要去理它比較好,于是,他就這么安全地走進了病房,讓身后的門自動關上,然后走向了位于房間那頭的病床旁,“嘿,你怎么還賴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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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躺在病床上的雌駒正是雙刃,不過,她脫下皇家衛(wèi)兵制服的樣子還是讓一直是同事的尋路很難辨認。與那套日之衛(wèi)隊盔甲賦予他們的白色皮毛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雙刃天生的深黃色皮毛,和她那又短又直的紅色鬃毛與馬尾非常般配,在她的屁股上還有一對交叉著雙劍,那正是她的可愛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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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顏色充滿了生機與活力,而不像尋路自己的,他那棕色的皮毛和灰白色的鬃毛與馬尾倒是和他的名字和天賦非常相符:尋路,他的這種色調在陸馬之中是很常見的,就像他的父親,雖然他倆都是獨角獸罷。他的可愛標記則是一張淺棕色的地圖配上一條彎曲的紅色虛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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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刃緩緩地讓自己在床上坐直身子,然而,一些關節(jié)的咔咔響動還是讓她有些吃痛地縮緊了身子,“抱歉,剛才我還打算再打一個盹呢,這一整天我干過的最有意思的事情就是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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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睡覺就說明你的身體正在恢復,不過今晚,我猜你能在你自己的床上睡覺啦,”尋路輕快地說到,他的角上開始閃爍起了光芒,開始用魔法懸浮起房間里各種各樣的東西,放進了字自己的鞍包中。其中絕大部分都是來自皇家衛(wèi)隊同事們的好運卡和小紀念品,不過,尋路在把大部分東西裝進鞍包的同時,也從里面取出了一個小東西,引起了雙刃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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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遺憾,你沒能親自去領這個東西,不過現在,你已經是位國民英雄啦,據我所知,你是這一千年來第一個被授予此榮譽的小馬呢,”尋路用魔法把一個小木盒遞給了雙刃,輕輕打了開來,露出了藏在里面的東西,那是一枚精致的獎章,被安穩(wěn)地安置在柔軟的天鵝絨內襯之中,旁邊還伴有一張說明書。這枚金色的獎章是由半個太陽和一輪彎月完美地相互連接而成,在獎章的外圍,還鑲有六枚顏色不同的小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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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諧律金章,”尋路一邊說著,一邊把他從雙刃床頭拿的一大堆好運卡堆疊整齊,放進了自己的鞍包里,“這個榮譽原本是為了紀念那些在抗擊無序的混亂統治和之后的戰(zhàn)斗中表現出超乎尋常的勇氣與智慧而設立的獎項,據露娜公主所說,塞拉斯提婭公主自從第一次夢魘之月事件之后,就再也沒給任何小馬頒發(fā)過這項榮譽了。其實,這枚獎章本該由她們倆一起來頒發(fā)的,畢竟,諧律金章所代表的價值和意義可是唯一一個能比太陽勛章還高的,當然,這個問題取決于你問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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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刃輕輕地合上了小木盒,把它放在了自己的枕頭邊,“它很漂亮,謝謝你幫我把它領了回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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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意效勞,”尋路笑到,希望這個行為可以改善雙刃的心情,然而,她似乎依然對他心存芥蒂,讓尋路回憶起了那一段他再熟悉不過的,在墓穴之中亡命逃生的時光。不過,他依然保持著臉上的笑容,用魔法把獎章平穩(wěn)地懸浮起了,小心地放進了自己的鞍包中,“好吧,大概就這么多要說的了,現在,我該怎么把你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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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路伸出了一只前蹄,打算讓坐在床邊的雙刃扶住自己的這條胳膊來走下床來,然而,還沒等他和雙刃有什么下一步的動作,就被房門那邊傳來的一聲巨響給打斷了。那扇門直直地倒了下來,那樣子活像一條護城河上的一道吊橋,而站在橋那邊的,正是兩張他們再熟悉不過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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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序推著塞拉斯提婭的輪椅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壞笑,戲劇性地揮舞著自己的爪子,“哎呀,又有一位準備好要回到外面的世界的病馬啦,呦,身邊還有一位英俊魁梧的想要帶她回家的雄駒吶。別擔心,塞拉斯提婭,我敢保證,只要你想的話,韻律一定能幫你找到一塊和你年級差不多大,賣相也不錯的化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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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睂ぢ汾s忙向公主鞠躬,不過,他總覺得有些奇怪,似乎自己的視野里缺少了一個本應該出現的身影。他悄悄地向一側瞥去,沒錯,雙刃竟然沒有鞠躬,她甚至都沒有轉過頭,在無序把公主推進來的全過程中,她都只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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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序,我自己來吧?!比固釈I說到,用自己的蹄子扶住了輪椅上的兩個輪子,無序感激地笑了笑,松開了握著把手的雙爪,讓塞拉斯提婭自己駕駛行動。隨著公主逐漸臨近,尋路緩緩地站直身子,這才發(fā)現公主的臉色竟然如此疲憊,以前,他作為護衛(wèi)見到塞拉斯提婭公主時,她總是那么光彩照馬,充滿活力,但現在,公主明顯比以前老了。她的臉上出現了眼袋,聲音中也缺乏力氣,然而,她那特有的慈母般溫柔善良的神色卻一絲不減,依然蘊含于她的眼神和表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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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占用你太久的時間,”塞拉斯提婭公主來到雙刃病床的旁邊,柔聲說道,“但我必須親自過來說一聲,謝謝你。沒有任何小馬應該經歷你所經歷過的噩夢與折磨,到目前為止,你已經有兩次為了保護我,我的妹妹還有整個小馬利亞而奮勇向前,直面強大而又危險的惡魔。似乎無論我怎樣做都難以回報你對這個國家的貢獻與付出,不過,我愿意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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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刃,我的大門將永遠向你開放,如果你希望現在就退休,那我可以保證,除非你自己愿意,否則你這一生可以再也不用工作哪怕一天;如果你希望繼續(xù)留在軍隊之中,那我可以保證你能得到你愿意擔任的任何職務,因為在之前的戰(zhàn)斗之中,你已經證明了自己具備超乎尋常的堅毅,勇敢與才智;如果你希望離開小馬利亞,去到另外一個國度生活,把這一切都拋在腦后,那我可以保證無論你想去往何處,那里都必將敞開溫暖的胸膛,擁抱你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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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路被自己聽到的一切給震撼到了,公主完全給雙刃開了一張空白支票,任何東西,只要雙刃想要,塞拉斯提婭公主都會盡一切可能滿足她。雖然雙刃的行為可能確實配得上這一切,但親眼看著公主做出這樣的承諾卻是讓尋路永生難忘的,他甚至能想象出來,如果公主的身體條件允許的話,她會向雙刃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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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控太陽的小馬利亞的至高,會向一位日之衛(wèi)隊的飛馬護衛(wèi)鞠躬,也許有的小馬會不滿,會說雙刃不過是盡了自己的本職工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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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刃則完全被塞拉斯提婭的提議給震驚到了,在這一切發(fā)生之后,這對她來說就好像是一場惡毒的玩笑。然而,在度過了寂靜的幾秒鐘之后,雙刃有動作了,她把床單疊好,輕輕地從床邊自己滑了下來,略帶吃力地落了地。然后,她轉過身,抬起頭看向了塞拉斯提婭公主,尋路很肯定她的臉上帶著一絲淺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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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感謝您給我的提議,現在我的腦子還有點混亂,還有許多事情要考慮,所以,我想請您先等一段時間之后,我再和您聊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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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斯提婭伸出一只蹄子,關切地搭在了雙刃的肩膀上,“你想考慮多長時間都沒關系,不過,我還想再給你個提議,在你做出最終決定之前,好好考慮一下帶薪休假這個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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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刃點了點頭,輕輕地拍了幾下公主搭在自己肩上的蹄子,然后轉過了身去,“謝謝您,公主,”她走到了尋路的身邊,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微笑,“現在,我要先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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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路點點頭,迅速向公主行了一個鞠躬禮之后,便和雙刃一起走向了門口,其實,雙刃的公寓離城堡并不遠,那間公寓也和普通護衛(wèi)的公寓沒什么太大的區(qū)別。這段回家的路程注定是一場沉默的路程,兩匹小馬誰也沒有說一句話,但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容。雙刃很高興又一次來到了外面的世界,看到了明媚的陽光,而尋路,則是很高興雙刃又有了和陽光一般明媚的心情,臉上又掛起了微笑,即使那只是一抹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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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那句話簡直太不合時宜了,無序,”塞拉斯提婭嘆息著說到,這時,無序已經把她從雙刃的病房之中推了出來,正沿著走廊向前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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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只不過是在說尋路作為一個同事很可靠很合格而已,我又沒說他會對她干什么出格的事情,也許,尋路只不過是太尊重雙刃所以把她只是看做一位“朋友”而已。我想說的是,仔細一想他們還是挺般配的,而且,要是他對那只紅頭發(fā)的母馬真的動了感情的話,我一點兒也不會驚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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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路只是雙刃的一位朋友罷了。”塞拉斯提婭說到,為兩位已經遠去了的小馬辯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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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倒是真的,不過我記得韻律曾經這么說過,”無序一邊沉思著,一邊推著塞拉斯提婭的輪椅走過走廊,遇到了好幾個既在刻苦工作,又在用蠟筆涂畫一場百老匯音樂劇來自娛自樂的無序護士,“我是說,在她第一次發(fā)現自己比平時多長出了好幾條腿,又用自己所能發(fā)出的最高分貝大喊大叫了一番之后,她還說了點別的什么,對,我記得她是這么說的,一個浪漫的伴侶同樣也會是你最佳的摯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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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韻律聽到你這么曲解她的話會作何感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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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們這不就能直接問她了嘛,對吧?”無序說著來到了一對巨大的門前,從門上設置的小窗戶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是一間非常舒適愜意的房間,里面的墻壁大多鋪有暖色調的壁紙,地板上擺著好幾個非常蓬松柔軟的坐墊,這是這家醫(yī)院里唯一一間無序被迫放棄混亂控制權的病房。團體心理治療間,正如無序眼前所呈現的這樣,是在他的混沌醫(yī)院和混沌魔法所包圍中的一個充滿秩序的一個病房,宛如一個主權大使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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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自己的尾巴打了一個響指,無序的魔法讓門自己打開了,他推著塞拉斯提婭走進了治療間,發(fā)現露娜公主和韻律公主早已經在各自最喜歡的坐墊上坐好了。不過,這里也有一位未曾在他意料之內的拜訪者,而這位拜訪者,此刻正氣勢洶洶地朝推著塞拉斯提婭的無序走來,仿佛要和他好好“聊一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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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銀甲閃閃,看到你也來參加心理治療真開心,我相信那位心理醫(yī)師肯定會為你這種全心全意支持你老婆治療的精神鼓蹄的,不過,我原本還以為這個房間是只供內部馬員使用,不向外宣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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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和你談談,無序?!便y甲惡狠狠地低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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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吧,看來我醫(yī)院的投訴箱里又要受到一封新的投訴信了,塞拉斯提婭,我猜剩下的路你能自己走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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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沒問題?!比固釈I說完,便從輪椅上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緩緩地向露娜旁邊的那個坐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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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極了,那現在請允許我和銀甲閃閃失陪一小會兒,”無序說完,一下跳到了輪椅的座位上,把后背緊緊地倚住了靠背,雙爪專業(yè)而又迅速地推動著兩個輪子,把輪椅駛進了外面的走廊。在銀甲閃閃跟在他后面出來之后,無序又一個響指關上了大門,然后一臉壞笑地說到:“啊,親愛的米阿莫?閃閃先生,我有什么能為你效勞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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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問問你關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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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等等,先別告訴我,我要從你的臉上把你的問題猜出來,”無序淘氣地笑著,用一只爪子握住了銀甲的嘴唇,“想在我面前隱藏自己的秘密是毫無意義的,你是一只奇蹄目的公馬,所以你想問我要點什么來紀念你那親愛的八條腿的韻律。好吧,我承認我當時忘了拍照,但你應該非常清楚我杰出的記憶力和深藏體內的藝術細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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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道混沌魔法的閃光之中,無序把他的輪椅變成了一張搭在畫師專用畫家上的大畫布,與此同時,他的右爪多出來一支畫筆,左爪上多出來一塊奇形怪狀的調色板,“請問我是應該用坎特洛特經典風格來描繪她呢,還是說你更喜歡水晶帝國的藝術風格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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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么要對暮暮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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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你問這事啊,”無序漫不經心地說到,用畫筆蘸了蘸調色板上的其中一塊顏料,然后開始在畫布上揮毫起來,“沒關系,不管怎樣我一定要送你一副韻律的畫像,而且我希望你在讓她看見之前一定要準備好一個高清相機,我特別想知道她第一眼看到我的杰作的時候會是一副什么樣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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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序,你告訴暮暮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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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是這么說的?!睙o序無動于衷地回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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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是這根本就不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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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而且我甚至能想象又一個專門的詞來形容這種事,咦,那個詞叫什么來著?哦,對,我想起來了,那個詞叫“撒謊”,對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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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甲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他聲音中憤怒的語氣加強了,“她剛醒過來,你就又去迷惑了她的大腦和她的記憶,難道你就不擔心我或者她的任何一位朋友告訴她真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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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告訴她真相了嗎?”無序停下了爪中的筆,饒有興趣地看向了銀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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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們還沒告訴她,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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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就和我一樣背負上了那個你想象之中的罪名了嘛?撒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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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想象中的?!便y甲怒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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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沒錯,我就和你說這么多,我確確實實是向你那位親愛的“永好友小妹”隱瞞了一點點真實的信息,然而,本龍清白純潔的名聲并不會因為你含沙射影的指責而蒙受玷污,因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暮光閃閃公主最大的利益著想,為了更偉大的利益著想?!睙o序說到,只見他戲劇性地揮了一下自己的畫筆,然后又用兩只爪子一起把那個調色板摁到了畫布之上,他帶著如同幼駒一般歡樂的笑容把調色板在畫布上搓了又搓,就像小孩子在玩游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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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就像你說的,最終會有小馬告訴她真相,”無序繼續(xù)說到,他的皮膚上莫名其妙冒出了幾塊雀斑,然后,他又用尾巴從他自己的耳朵中憑空變出了一個牛仔帽,戴到了自己的腦袋上,“事實上,我知道哪位雌駒會在最合適的時候把這一切的真相都告訴暮暮,但是,對你親愛的妹妹來說,過去這幾周的時間對她來說都像是白駒過隙,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而已,她記憶之中最后的一件事就是和提雷克在塞拉斯提婭大腦中的形象正面對峙,別的什么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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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序把爪子搭在了畫板之上,慢慢地把它向銀甲的方向轉去,讓整個畫布上的內容都暴露無遺,“那么,你真的認為,現在就應該告訴她真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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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完全的呈現在了銀甲面前,展現了一個他之前就曾見過,而且這輩子恐怕也永遠不會忘卻的場景,那是坎特洛特城堡底下的水晶礦洞之中,當他和他蹄下的衛(wèi)隊正嘗試用一切辦法穿過那扇似乎是傳送門的鏡子時,暮光的朋友們身上的諧律精華突然起了反應。沒有任何預兆的,諧律精華的寶石被激活了,一齊發(fā)射出了一道強力的彩虹光柱,毫無任何阻礙地擊穿了那個由水晶制成的鏡子,仿佛它不過是一面白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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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他們都擔心諧律精華的力量打碎了傳送門,仿佛那是一個什么極為不潔的東西,必須從小馬利亞之中徹底抹去。待彩虹光柱消失之后,銀甲閃閃是第一個沖上前去查看的,而也就在那時,他們看到了一切。那個由水晶制成的光滑的鏡子,其實并不是什么傳送門,而是一道完全透明的墻,在墻的后面,是一個巨大的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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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個巨大的洞穴之中,他們找到了所有的賓客,然而,賓客們的形態(tài)卻和他們記憶之中的大不相同。他們幾乎所有的小馬都被魔法扭曲了身形,產生了奇怪的變異。一個衛(wèi)兵踉踉蹌蹌的后退到了一個墻角,把他的午餐全都吐了出來,說實話,銀甲也并不責怪他,因為他自己也是強忍著才沒有把胃里的東西都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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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那個場景,那個銀甲和所有衛(wèi)兵都在洞穴中看到的場景,無序把它完完全全地展現在了畫布之上:一大群小馬昏倒在地板上,他們的分布十分奇怪,是呈螺旋形排列的,而且,越接近中心的地方,小馬們身體的變化就越奇怪,越可怕。其中一些詭異的變形已經開始漸漸消褪,是諧律精華的魔法起了作用,而另外一些小馬,則一點兒都沒受到彩虹光柱的影響,身體的大部分,甚至整個身體,依然處于被魔法變異的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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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洞穴最中間的,是五只最為巨大,最為引馬注目的怪物:一只粉紅色的蜘蛛,一只灰燼鳳凰,一只巨大的蝙蝠,一只看似隨時會擇馬而噬的夢魘之月,然而她們都不似最后一個那般巨大,那是一條有著紫色鱗片的巨型眼鏡蛇,那個蛇頭上詭異的鬃毛對于銀甲來說簡直熟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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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她們五個的中間,還躺著一只純黑色皮毛的半人馬怪獸,他擁有著塞拉斯提婭公主那神奇的鬃毛,但其余的部位和太陽公主沒有任何一點相似之處。這是一個只在傳說和神話中出現過的怪物,已經有上千年時間沒有任何小馬目睹過他的真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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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會在合適的時間知道這一切的真相,而且她肯定也會平靜地接受,對此我一點兒也不懷疑,”無序用一只爪子在附近的墻壁上劃了一下,讓他的爪子燃起了火焰,就好像那是一根火柴一般,“但我并不認為她現在就應該知道所有的真相,塞拉斯提婭腦海中的變形被提雷克的魔法完全地反映到了現實世界中來,畢竟,要是想要征服小馬利亞的話,就連提雷克也得需要一支軍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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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鏡之中影亦假,”無序沉吟著,用那只燃燒的爪子點著了畫紙的底部,讓那個洞穴漸漸消失在了火光之中,“假鏡之中方為真。有許多種方法來理解這句話,特別是當它們作為我那場小游戲中一個十分不平衡的規(guī)則的時候。說句實話,現在,只有我才知道,所有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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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在畫紙底部燃著的火星迅速席卷了整幅畫作,然而,畫紙并沒有消失,而是由之前陰森的洞穴轉變?yōu)榱艘粋€現在正在發(fā)生著的場景:暮光被她的五位朋友和一只小龍包圍著,她們每匹馬臉上都洋溢著真誠歡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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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認為,最好不要有任何小馬,包括你,銀甲閃閃,知道我們在這場游戲中曾經多么的千鈞一發(fā),”無序從畫板前走開了,臉上又換出了一副壞笑的表情,“現在,不好意思,我要失陪一會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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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去吧。”銀甲喃喃到,后退了一步以便無序可以離開,然而,那只龍馬并沒有去任何醫(yī)院其它地方的打算,而是徑直走向了那間所有公主都在的團體心理治療間,“喂,等等,我記得你說過那間病房不對外開放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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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句話并沒有什么問題啊,”無序說著,把一只爪子搭在了門把手上,隨時準備進去,“難道韻律沒告訴你嗎?我也參加了她們的團體心理治療,跟你講,看著這些小母馬們敞開心扉地傾訴自己內心深處的恐懼簡直太好玩啦,要是我早知道這個治療項目這么富有娛樂性,我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加進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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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序忽然俯下了身子,強壓著自己聲音中的笑意,“而且,既然好愿博士決定外出休假了,我想,要是去看看他的那些同事們應該也會是樂事一件,哦,當他蘇醒過來時那副表情,真是…哈哈哈,還有墨點博士的眼睛和耳朵,哈哈哈哈…好了,現在,我要暫時失陪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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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序溜進了治療間里,在半空中飛過了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然后降落在了一個柔軟的坐墊上,銀甲也忍不住跟了上來,把門掩了一條小縫,偷偷地看向室內。這時,一位雌駒從另一扇門進到了治療間內,蹄中拿著一個記事板,透過厚厚的鏡片掃了一眼屋內的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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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安,小馬們,我很高興這次我們的病馬全都來齊了,包括新來的這位朋友,無序。現在,我們還是按老規(guī)矩開始,按順序來敘述自己這一周的生活,然后我們將會從其中隨便一天的生活出發(fā),展開來討論我們內心的想法。不用擔心,這里是一個安全的地方,這里也是一個寧靜的地方,這里是一個你們絕不用擔心被外界小馬說三道四的地方。在這里,你不再是公主,也不再是混沌之靈,在這里,你們只是自己,遭受了殘酷的現實與不幸,在這里,我們將會一起努力,攜蹄走向全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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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無序,在我講話的時候請把你的爆米花放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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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請問這就是全部的借書記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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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沒錯,”圖書管理員說著,推了一下自己的黑框眼鏡,“我按你的要求,把所有塞拉斯提婭公主過去一年在晚上從皇家圖書館借過的所有書都統計了一遍,這就是那封非常詳細的書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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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那名衛(wèi)兵說到,接過那封書單,放進了自己的鞍包之中,“我們都知道這對所有小馬來說都是一段艱難的時期,不過,我們依然得對塞拉斯提婭公主每個晚間行動了如指掌。當然,我相信我們的統計工作已經快接近尾聲了,這份書單就是我們未來幾個星期要分析的公主晚間行動的信息之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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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太好了,我很高興大家又能齊心協力地為公主辦事,而不用提心吊膽地擔心整個城堡都被卷入一個愚蠢的黑魔法里面,”衛(wèi)兵準備轉身離開,圖書管理員朝他禮貌地揮了揮蹄子,“謝謝你們的工作,還有,要是你能見到塞拉斯提婭公主的話,一定要替我向她問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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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女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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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管理員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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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管理員把視線從那個遠去的衛(wèi)兵身上移開,頭轉向一側,看到了一位年輕的圖書館助手,“哦,我在,有什么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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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我在整理那些書架的時候,發(fā)現了一本擺錯了地方的書,所以我想去查查我們的書目分類表,看看它應該在哪個書架里,但是,我在那里面根本沒找到這本書的記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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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管理員略帶驚訝地接過了那本書,來來回回仔細地上下打量了好幾遍,然后,她把那本書打開,簡單地翻閱了幾頁,“《克拉維庫拉康考迪亞后記》?唔,一般有這種名字的書都是咒語書,不過它看起來像是純蹄寫的,而且從字跡來看還是塞拉斯提婭公主的蹄跡,不過,眼下這段時間她都忙翻了,怎么還會有時間去寫這么一本咒語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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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清楚,女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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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不過這本書的質量真是很好呢,”管理員一邊感嘆著一邊迅速翻閱著這本書,看到了上面簡潔精美的蹄繪圖案和咒語解析介紹,“看起來,這肯定是塞拉斯提婭公主曾經以私馬身份捐贈給皇家圖書館里的一本咒語書,而我們又碰巧忘記了做記錄。你去魔法咒語區(qū),在那些書架上找一個合適的地方把它放在其它咒語書的后面,我來把它記錄到我們的書目分類表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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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女士?!蹦莻€年輕的助手點了點頭,把書放進了自己身后的小推車里,轉身走開了。圖書管理員用魔法懸浮起了一支羽毛筆,拉過身旁的書目表,在上面添加了那本書的名字,那本書的內容與圖畫依然清晰地印在她的腦子里。那位助手越走越遠,帶著那本他完全不知道其中內容的奇怪黑書走過了一排排的書架,慢慢地進入了圖書館的深處。他們都不知道,也不會有小馬知道,這本書,是為了取代另外一本曾經被塞拉斯提婭親蹄燒掉的皮制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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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不會有小馬知道,這本書里有著這樣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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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提雷克觸碰過的小馬將永無解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