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長夜將亮

“下次見面就斬她一刀好了”

“她不會斬的”

等到熒來到之前的地點時，就只見一個紫色的身影向胡桃襲去，就在熒準(zhǔn)備揮劍過去的時候，鐘離擋在了胡桃身前，而派蒙和熒也看到了紫色身影的正面。

派蒙：“為什么、將軍會在這里？”

熒沒說話，看了看四周，沒看到神子，她心里好像有個答案要蹦出來：“可能、是神子...”

派蒙：“神子？對啊、說起來神子去哪里了，她不是之前和胡桃在一起嗎，為什么她不見了，也不出來阻止將軍？|”

那邊影也收了刀，雖然摩拉克斯已經(jīng)退下神位了，但有沒有把握戰(zhàn)勝他，影心里沒底，但她也沒忘了她來這的目的。

影：“所以，神子呢？我已經(jīng)感受不到她的氣息了，而你身上還有微弱的她的氣息，所以你對她做了什么？”

胡桃推了下站在自己身前的鐘離，示意她和雷電將軍對話，鐘離看了眼虛弱的胡桃，嘆了口氣讓開了位置。

胡桃：“雷電將軍嗎？幸會幸會?！?/p>

影：“不用說這些客套話，你需要回答我的問題?！?/p>

胡桃苦笑了下，這個狐貍宮司可給自己惹了不少麻煩，等她回來了、得加錢。：“我相信將軍也能看出來，我是人，還很年輕，要說比起其他人有什么不同的，也就是有神之眼而已?！?/p>

影皺起了眉頭，她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想表達(dá)啥：“那又如何？”

胡桃說到這也笑了笑：“所以，我應(yīng)該是沒有實力，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將神社宮司制服并讓她消失不是嗎？而且于情，我和旅行者是好朋友，而她們和神子也很熟；于理，我是來這邊開店的，得罪這里的神也不可能是我的目的，綜上，我應(yīng)該是沒有動機、也沒有實力完成將軍你猜測的事情的。”

影聽完身體稍稍放松了些，這些當(dāng)然她也想到了，但是：“但是、神子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胡桃也沒想過隱瞞，畢竟要完成那些亡魂的心愿的話，光靠她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胡桃：“不知道將軍近期有沒有察覺到宮司大人的異常？”

“異常？”說到這個，影仔細(xì)想了想，：“要說異常倒是有很多，但是也因為我很久沒見到她了，我都把那些歸為這些年來她的自然變化。”

胡桃：“不只是只性格，是宮司大人的氣息其實一直在削弱，而這也是我們做了這筆交易的根本原因，宮司大人她被污穢侵蝕了，而侵蝕她的東西就是上一任鳴神大社宮司留下來的殘存了許多普通百姓靈魂的神之眼，這些，將軍您都有了解嗎？”

看了眼緊皺眉頭的雷電將軍，胡桃心里了然，這位怕是一點都不知道，這壞話，估摸著都得她一個人說完了，這生意做的，但該說的還得說啊。

“宮司......神子小姐現(xiàn)在還在這個地方，但確實不是以普通存在的形式，這也是將軍您感受不到她存在的原因。我和神子小姐做的交易是她用她和您以及那些被困在神之眼里的人的白事?lián)Q一個送這群人一次重新離開的機會。”

影：“重新離開？”

胡桃：“是的，重新，離開。他們本來都是早就應(yīng)該離開的人，過了這么長時間卻還沒離開，也忘記了自己的愿望，都是被污穢侵蝕了，當(dāng)然可以通過清除的方式暫時驅(qū)除，但這是治標(biāo)不治本的方法，所以神子小姐，選擇用自己的記憶和時間，換他們回去完成自己心愿好好離開的一個機會。”

影越聽，眉頭皺的越緊：“所以代價是什么？后果呢？”

胡桃：“如果在神子小姐徹底失去記憶之前他們都回來了，什么代價都沒有，但是如果不是，她會永遠(yuǎn)停在這里，忘記自己是誰，而在所有記得她的人都離去以后，她會循環(huán)所有的記憶，一個人，永恒的?！?/p>

影聽到這里，心里的怒意好像要溢出來了：“這種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這么久的事情，那些人可能連自己的家都找不到了吧，這種看起來似乎沒有可能做到的事情，為什么要答應(yīng)？為什么要答應(yīng)她這么幼稚 的行為？!”

派蒙：“哎！天空，旅行者你看天空，變暗了。”

熒：“影她，生氣了，這天氣應(yīng)該也是感受到了她的意志?！?/p>

胡桃：“可是迷路的人想要回家，也是本能啊。神子小姐說過那些受魔神戰(zhàn)爭的普通人只是想要活下去，又有什么錯呢?！?/p>

影：“即便如此，那她也不應(yīng)該...”

胡桃：“好好說的話，將軍不會同意吧，又或者將軍會自己去做這件事？那不是神子小姐想看到的結(jié)果，她說稻妻，不能再失去將軍了。”

影按緊自己手里的刀，她突然覺得有些迷茫，在她一心追求永恒的時間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神子又是怎么想的，她一點也不知道。直到神子獨自做下了這個決定，也從來沒有想過告訴自己吧，作為神明，一定連自己的眷屬都守護不了嗎，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

熒看著情緒低落的影，好像是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和胡桃交談的欲望了，想起之前胡桃的邀請和神子的神情，有些事情看來是需要自己來做的了。

熒：“所以胡桃，按照你說的，我們還是有機會可以救回神子的是嗎，只要讓那些人都完成自己的心愿，神子就會毫發(fā)無損的回來是嗎？”

胡桃點了點頭：“理論上是這樣，但有些麻煩的就是時間可能有些緊迫，畢竟鬼魂數(shù)量不少，而且很多鬼魂印象中的樣子可能都變了模樣，迷路，找不到方向就是尋常的事情了，但這一點，熒你倒是可以幫上忙?！?/p>

派蒙：“啊？旅行者可以做什么嗎？可她平常也看不到鬼魂，怎么幫助他們?！?/p>

熒：“我能幫上忙的請盡管說，什么都可以的?！?/p>

胡桃：“嗨，不要搞得這么視死如歸啦，其實就是和你日常的委托差不多，只不過對象從人變成了鬼，至于你們擔(dān)心的看不到鬼魂也沒關(guān)系，你們既不是這個世界的，又和這件事有聯(lián)系，我會暫時把這種能力“借”給你們?！?/p>

說著，胡桃從自己身上掏出一個羅盤：“帶上這個，熒你就能看到和這件事相關(guān)的所有鬼魂，可以和他們正常對話，但是其他的鬼魂也是看不到的?！?/p>

熒接過那只羅盤，看著有點虛弱的胡桃，有點擔(dān)心：“我知道了，這是我和派蒙很擅長的事。不過你看上去臉色不太好，是不是需要休息?！?/p>

胡桃：“昂，你不用擔(dān)心，這只是這件事的一個小小代價，只要最后做到了，這種影響會消失的，只是現(xiàn)在，我可能需要休息，這也是我不陪你們一起的原因啦。奧，對了，神子走之前還說過，她有一封信在神里小姐那里，她交代的一些事情都在上面了，她讓你告知神里小姐，讓她拆開那一封信?！?/p>

一邊說著，胡桃將一個東西拋給那邊的將軍：“這是神子小姐最后落下的東西，雖然沒有交代，但是我覺得應(yīng)該交與你。”

影：“這是...神之眼？但是是黯淡的，也有裂痕，也不是神子的?！?/p>

胡桃：“是上一代神社宮司的吧，之前的鬼魂就是寄宿在這只神之眼之中，本來它應(yīng)該破碎的，但是神子小姐好像施了什么術(shù)法，所以現(xiàn)在它的狀態(tài)和神子小姐的神之眼狀態(tài)應(yīng)該是一樣的?！?/p>

影：“所以神子的神之眼也有了裂縫是嗎...”

胡桃嘆了口氣：“時間上是不容樂觀了，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將軍，雖然現(xiàn)在熒幫忙承擔(dān)了一些鬼魂的任務(wù)，但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而且熒對稻妻的歷史、戰(zhàn)爭情況了解也有限，所以很多事情需要將軍您幫忙?！?/p>

影：“所以需要我做什么？”

胡桃：“統(tǒng)計在魔神戰(zhàn)爭期間死去的百姓人數(shù)、名字、后代情況，立冊之后給旅行者進(jìn)行對照；還需要一個熟悉稻妻歷史、風(fēng)俗的協(xié)助者。這就是目前能做的所有了。我要說的就這些了，剩下的事情我現(xiàn)在的情況也沒法參與，所以我和鐘離就先走了?！?/p>

鐘離剛準(zhǔn)備跟著核桃一起離開，卻發(fā)現(xiàn)看著他欲言又止的影。

影：“您覺得，永恒是對的嗎？”

看著眼前這個有點迷茫的小姑娘，好像和多年前的局促的身影重疊在一起：“永恒本無對錯，只是大多時候磨損無可避免，既無法避免，永恒的結(jié)果，無論是永遠(yuǎn)記得或者永遠(yuǎn)忘記，對人對神，都是太殘酷的事了。”

看著鐘離和胡桃慢慢走遠(yuǎn)，熒也走到影的身邊：“影，我們?nèi)フ揖c華吧，神子還有一封信在她那里?！?/p>

影點點頭，和熒一起離開了這個地方，一路沉默，只是快到神里家的的時候熒突然挑起了話頭：“影你還記得之前稻妻鎖國的時候，我們突然闖入你的一心凈土嗎，是神子幫的忙呢?！?/p>

影：“記得，她一直都這樣，充滿變數(shù)，但又讓人驚喜?！?/p>

熒：“但是影你肯定不知道，雖然你上次說不需要陪伴，但神子私下有拜托過我們有時間的話多陪伴你呢，她說神不是不需要陪伴，而是陪伴太奢侈了?！?/p>

影：“她...這樣說過嗎？”

熒點點頭：“嗯嗯，她真的這樣說過，派蒙也可以作證喲，而且她還會在私下一直強調(diào)是你的眷屬，還說你是她的神明，雖然她不承認(rèn)，但是...影，神子她真的很關(guān)心你?！?/p>

“其實我一開始來找稻妻的神明只是為了打聽哥哥的下落，我和哥哥也有很長很長的時間沒有見面了，也許哥哥在這些時間里也經(jīng)歷了很多，發(fā)生了很多變化，但是我一直相信，哥哥就是哥哥，無論走到哪里，變成什么，都一定會在某個角落等著我，等著我去找到他。我相信神子也是一樣的，也一定會在什么地方，等著影你去帶她回來?！?/p>

影看著努力安慰自己的熒，也不由得露出笑容，是啊，無論神子發(fā)生了什么變化，變成了什么樣子，總歸都是神子，都是，自己的眷屬呢。

只是：“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如果找到神子，一定要先砍她一刀，作為眷屬是可以這么肆意妄為的嗎?！?/p>

看著終于提起精神的影，熒和派蒙相視一笑，總算是解決了呢。

派蒙：“熒，你說影要是找到神子，真的會砍她一刀嗎，神子躲的開嗎？”

熒：“影不會砍的啦”

派蒙：“為什么呀？旅行者怎么知道”

熒：“就是知道啊，派蒙要是多讀點書，說不定也會知道呢”

派蒙：“喂，這和讀書有什么關(guān)系?。俊?/p>

熒沒再回答，她想起了空，無論空做了什么，自己都是沒辦法對哥哥動手的吧，怎么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