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上升

古風(fēng)文表達可能有滴滴問題

有看不懂的發(fā)評論區(qū)！

左···左航？

張梓星沒顧上拍裙子上的污漬了，她的眼神一直跟著眼前的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本坐在地上，聽見自己的名字，忙抬頭一看眼見著穿著珠光寶氣的張梓星，立馬認出了這位少司郡主，也顧不上屁股疼了，馬上起來，手隨便拍了幾下衣擺然后單膝跪地，右拳撐地：

“見過少司大人?！?/p>

張梓星反應(yīng)過來，讓他起身，自己走到滿悅邊上想扶她起來，見狀左航立馬走了上去，也伸出了援手。

他多看了滿悅幾眼，腦子里便記下了她的樣貌。日子里校場訓(xùn)練不常見女孩，偶爾在司里見的到的大多女官，多是上了年紀，同樣年紀的女侍也少有和眼前的一般眉目清秀之中又透出一股英氣的特別的。沒有旁郡主的粉飾珠釵，然身姿爽朗，他伸出手臂，讓滿悅搭了一把起來。

滿悅起身后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整潔儀態(tài)給少年人也回了禮。

滿悅起來后注意到張梓星濺了一身的水，“小人去給郡主殿下拿馬車里的披風(fēng)。”

旁邊的小官見狀，數(shù)落了左航一頓，體面地說自己派人去取，可以先去休息。

“慢著。”

先前聽著小官數(shù)落，覺得沖撞少司這事也就這么過去了，左航心里本還悻悻，聽見郡主這一聲“慢著?！毙睦镆魂?/p>

“哦豁，要遭。”

控制住臉上尷尬的表情，給張梓星鞠一躬，臉上盡力地把尷尬轉(zhuǎn)換成嘴角向上的笑容：

“但憑少司大人吩咐?！?/p>

眼前機靈古怪的郡主圍繞自己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好像眼睛放光似的：“你怎么不在隊里？”

“隊里？”

左航?jīng)]反應(yīng)過來，小官回道：“剛隊里的是司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小左的武藝還有待精進。”

聽了小官的話，左航附著：“小人技藝不精，以后定當(dāng)勤加練習(xí)，為司爭光?！?/p>

“技藝不精，自有精湛的一日?！?/p>

張梓星思考了一會：“你擅長什么？”

“回大人，小人…”左航眼珠子一轉(zhuǎn)思考了片刻又立即回答：“小人擅長御馬騎射?！?/p>

“你也擅長騎射？”

聽見張梓星這么問，左航自信地拍拍胸脯：“是哈，小人最擅長的就是騎射了，今下午有騎射的訓(xùn)練，這不是急著打水去清洗馬鬃，”說到這，臉上又埋笑：“這，太心急了，也沒注意沖撞了少司大人…”

“看得出來，你剛叫那一聲，倒像是孫猴子降世似的。”

“多謝少司大人…夸獎?！被蛟S這是在夸自己吧，左航想著。

雖然不知道少司嘴里的孫猴子是什么東西。

“我待會就來看！”

張梓星留了這么一句，拉著滿悅往前走，小官也跟了上去。

左航在原地呆滯了一會，最后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憨笑，兩只手在自己的兩頰搓了兩把，然后發(fā)出了“嘿嘿”的笑聲，隨后就一蹦一跳地撿起地上的兩個木桶重新去打水了。

小官派人去取了馬車上的披風(fēng)，領(lǐng)張梓星和滿悅到了靶場的觀臺。

觀臺約是七尺高，下面是青黃色的草坪， 幾十尺開外遠近高低設(shè)約二十靶圓形活靶，小官在觀臺上給張梓星報著名字，臺下便有一名少年騎著馬持弓背劍出來，小官喝一聲：“起！”

那名少年便縱馬前奔至半場，跑了一個弧形，中途不停，拔射數(shù)箭，再從靶場左側(cè)離場。

活靶中心的紅心原片是活動的，射中中心，圓片便會轉(zhuǎn)動，箭也會穿過靶心落到地下。

“發(fā)十二，中八！”之后再由小官報中靶數(shù)。

先進來的都是之前那一路小隊里的，果真的與小官說的一樣，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十二中八已經(jīng)算是成績中下的，后聽著小官報，還有十四中十一，十三中十的。

張梓星暗暗道。

“Dior···”

數(shù)名少衛(wèi)上場后，最后張梓星終于聽見了自己期待的一個名字。

“陳天潤！”

張梓星往前走了幾步，探了身子去看。

陳天潤騎的深棕悍馬，鬃髶在陽光下發(fā)亮，眼看就是一匹駿馬。少年黑衣云紋風(fēng)流倜儻，一聲“起！”映一聲鞭響，少年御馬前弛，眼神堅定，在即到半場時，便備好了箭，仔細定睛一看，他不是按一箭一箭備的，而是一抽三箭，一發(fā)三箭，發(fā)箭速度比別人慢幾分，但又穩(wěn)又好。遠處看都不得不為之驚嘆，先是驚訝少年人的英姿颯爽，再是頂尖絕藝的箭術(shù)。

“發(fā)十八，中十六！”

“Dior炸了···”

滿悅不知道張梓星在嘀咕些什么，但陳天潤的箭術(shù)的確是這么多人中最為出眾的。

“殿下可有決定了？”

“再等等?！?/p>

張梓星忍不住抓了一把小官派人送來的杏仁果，一邊剝殼一邊緊盯著后邊一個接著一個上場的少年侍衛(wèi)。

等得她瞌睡都起來了，最后才聽見小官報道。

“左航！”

這下張梓星一下子來了精神，手里的杏仁都塞給滿悅了，她到要仔細看看左航的表現(xiàn)。

左航是騎著一匹小黑馬進場的，但那匹馬的成色不如別的光鮮，看得出上場前剛用清水清洗過馬鬃，但總感覺欠缺點精細的保養(yǎng)，馬的四肢也不如之前的見到的精壯，甚至有些偏瘦了。

張梓星遠遠看見左航輕輕拍了拍馬背，在小官一聲“起！”報過后，那匹小黑馬也沖了出去。

他的動作不如別的人矯健穩(wěn)重，但抱著一股腦地沖勁，發(fā)箭倒是比別人快得多，但總是感覺氣勢在那，箭射不夠遠，中率也不夠高。

“發(fā)十五，中七！”

張梓星的眼中是難掩失望的，也有一絲惋惜，她準(zhǔn)備下去，便跟著小官的指引從箭場的一側(cè)下去了。

彎彎繞繞的下到平地的時候，張梓星回頭看了一眼箭場。

精瘦的黑色身影正牽著他的小黑馬把靶后的箭收到掛在馬背兩側(cè)的箭囊里。

小官添了一句嘴：“訓(xùn)練最后打掃場地的一般都是成績最需要努力的少衛(wèi)?！?/p>

張梓星聽見了這句話，默默又注視了良久。

遠處的左航，小跳著撿著地上的箭，臉上有一點汗顏的無奈，但看他的樣子動作是積極的，尤在他望著他的小黑馬的時候，臉上尷尬的假笑也有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好私真心看待自己的伙伴一樣的眼神，他摸了摸馬背，好像給自己又打足了氣，沒有怠慢地又去撿了遠一點的箭支。

張梓星轉(zhuǎn)身走了，心里打定了主意。

左航把箭收回倉庫后，聽見了傳話，郡主要見他。

哈？郡主這么小氣的？

他的腦子里逐漸顯現(xiàn)了一位京城內(nèi)皇宮外最為尊貴的女孩，嬌生慣養(yǎng)，大人偏記小人過，要來找他茬，脾氣不好等等。

反正罰也不是一兩次了，總可看看這位少司郡主有什么樣的花樣。

張梓星等左航的時候在校場的一處帳內(nèi)休息。她讓小官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滿悅收載外面，她在帳子里的長席上沒有骨頭似的四仰八叉地躺著。

校場真甜美的大…

累死了。

躺了好不一會，門口的滿悅叫了她一聲：“殿下，左少衛(wèi)來了?！?/p>

張梓星一下從席上彈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襟。

滿悅和左航一起進來了，左航給張梓星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張梓星擺擺手讓他免禮，然后開始問他：

“你京都人？”

“不是?！弊蠛交卮穑骸拔异F山人?！?/p>

“那怎么想著進京來司督司了？”

左航義正嚴辭回答：“想為人民服務(wù)?！?/p>

這句話莫名現(xiàn)代，張梓星繼續(xù)追問想繼續(xù)聽下去。

“我父親之前是霧山的一個縣令，地位卑微，但他為官清廉，是我的榜樣。前些年霧山洪災(zāi)，他身體不行了就辭了官，我是家里老小就想著進京，看看能不能做和我父親一樣的事情?！?/p>

“那你不應(yīng)該趕著科考嗎？”

“我看不得那些枯燥的文章，話本倒是看得進去，一開始想科考的，就來就放棄了，轉(zhuǎn)考的司督司的少衛(wèi)?！?/p>

張梓星撲哧笑了一下，后面的滿悅也沒忍住嘴角露出了微笑。

“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p>

“在京住在哪？”

“西郊的客棧?！?/p>

“多高個子？”

“上次司里的測算是五尺一?！?/p>

“多久和家里寫一次家書？”

“一月一次。”

盤問了一番，張梓星的嘴角逐漸露出了笑容，只不過在左航的眼里這笑容看著有一絲詭異。

家世，住處，往來，年紀，身高·····

京城里那些婆子給哪家哪戶小姐公子說媒打聽的不過就是這些，話本里?？吹囊灿惺裁垂魈暨x侍衛(wèi)當(dāng)面首這種橋段的·······

左航的臉上也浮現(xiàn)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那這樣，我今天去稟了司里，你調(diào)來我園子，我正好缺···”

張梓星話說了一半，左航卻截斷了。

“恕屬下不能從命。”

？？？哈？？？

張梓星滿臉的問號。

然后就聽見左航自說自話起來。

“屬下雖有一副好皮囊，但也不能用以討來金銀生活。天生我才，小人不比其它司里的成績斐然，自然才不在此，那容貌啊是要帥氣幾分的，若因此飛黃騰達，那是爹娘的恩賜，不是自己的爭取，也不是個道理····”

他劈里啪啦說了一堆，但說不到半句就要提到自己長得好看這件事。

張梓星總結(jié)半天，他大抵是說什么。

我長得帥，是我爹媽給的。

我長的帥，確實也是我的優(yōu)點。

我長的帥，確實是我的優(yōu)勢。

我長的帥，但我不想吃軟飯。

但是他說著說著臉上逐漸露出一種油然而生的

《自豪感》

無語。

門口小官傳話：“郡主殿下，陳少衛(wèi)來了?！?/p>

陳天潤走進來單膝跪地行了一禮：“見過少司大人?！?/p>

張梓星點點頭。左航回頭看見陳天潤，眉頭一擠，眼睛一瞇，有點疑惑。

這個小郡主胃口這么大？？？？？？

和問了和剛剛左航問的一樣的問題。

哪里人，為什么來司督司，多大年歲，住處，來往，身高。

陳天潤也是一一回答的，張梓星大概也有了解。

他本就是京都人，父親是翰林院的七品編修，自覺書文資質(zhì)不強，就鉆研考了司督司的少衛(wèi)，也是十六的年紀，平常就住在家里。

張梓星點了點頭說：“你們倆的情況我大概也知道了?！?/p>

“我我問過司里，你們現(xiàn)在在校場訓(xùn)練，經(jīng)過一年的篩選才會編入司內(nèi)，之后才有司里的補貼?！?/p>

“我這里缺兩個暗衛(wèi)，如果從司里面調(diào)的話，現(xiàn)在可以入編，我給你們封工資，包吃住，工作996?！?/p>

說完看著他們倆懵懵的樣子，張梓星繼續(xù)解釋。

“就是早上辰時開始酉時結(jié)束，一禮拜工作六天?！?/p>

張梓星掰著手指頭給他們解釋996的含義，然后笑嘻嘻的問：“怎么樣可以嗎？”

左航?jīng)]有很快回答，陳天潤倒是很干脆沒有廢話，答應(yīng)了下來，隨后就表示自己還有余下的訓(xùn)練要先告退就離開了。

陳天潤離開的時候，左航還是沒有回答。

“你還有什么要求嗎？”張梓星問。

左航似乎被剛剛張梓星提出來的條件整懵了，當(dāng)她又一次問他還有什么問題的時候，良久他才開口。

“小人想知道，為什么是····，小人何德何能，呃，守衛(wèi)少司左右呢?！?/p>

這句話似乎有些悲傷。

“其實，我好像除了長得帥也沒有別的優(yōu)點了?！?/p>

畫風(fēng)好像有點不對。

“難道郡主你真的要一次招兩個男寵？？？？?。?！”

張梓星無語，拳頭都硬了。

剛剛左航是貧嘴開的玩笑，說完后他又一次單膝跪下雙手抱拳，重言謝道：

“屬下孤身一人進京，決心努力進入司內(nèi)，每日勤加練習(xí)，希望有一天能出人頭地，雖然不知為何大人如此善心，但屬下日后必然肝腦涂地?！?/p>

張梓星喝了一口水：“要的就是你說的肝腦涂地?！彼闶腔卮鹆嗽颉?/p>

張梓星餓了，打算就此打道回府，交代了左航明日收拾來府上，就準(zhǔn)備和滿悅回去了。

滿悅也在路上問她問什么選上左航。

“他們能進入司里那必然身手都不會很差，那用人必是看人心了，陳天潤穩(wěn)重，左航活潑，一靜一動的，而且左航是真摯的人，看他御馬就能見得，與這樣的人打交道也放心?！?/p>

一五一十的邏輯清晰。

滿悅想，原以為自家郡主落水后，像換了一個人腦子就不好使了，看來她自己還是有自己的打算。

也不愧是少司吧。

張梓星在馬車里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想。

“轉(zhuǎn)悠了一圈也只找到個左航和陳天潤，也不知道其他帥哥在哪?！?/p>

夜幕降臨，京城燈火通明。

天街小雨，長街人流涌動逐漸散去，只看見一個身穿深竹青長袍的男子往東街走去。

他的手上提著一個黑棕色的木箱，似乎帶著重物，他撐著一把油墨紙傘，步履堅定，似乎要去見今晚必須得見的人。

步行許久，終于到了他目標(biāo)的那戶人家，紅柱兩側(cè)，門匾瓊曦園。

他把紙傘放在一旁，拍了拍吹到身上的雨露，眼神看向門上的銅環(huán)。

他不曾放下木箱，往前幾步，拉動了銅環(huán)敲了幾下門。

不久便有小廝來開門，也沒有攔他，讓他即刻進了門，于是他一步一步走進了園內(nèi)，外面也留下了他一步一步的腳印。

穿過前堂中廳，又到了后院，似乎他早已熟悉這里的一切，最后走向亮燈的那個屋子。

屋內(nèi)沒有其他人，只見得透過昏晃的紙影，張梓星瞌睡連天的在看今日的學(xué)堂上的文卷。

男人的步子邁進屋內(nèi)。

張梓星一下清醒抬起了頭嚇了一跳。

“師哥你來了也叫一聲啊?！?/p>

宋亞軒齜牙露出一臉笑：“好久不見，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