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煌言
封面：《兩個人是光之美少女》

【Q娃全明星風云錄?黑版】本周是黑版，下周是白版。

第二十一回 傳說的戰(zhàn)士西尾大介（后篇）兩尾和兩清水

西尾大介在《阿拉蕾》放送的第3年正式出道升格為正規(guī)演出家，《阿拉蕾》連續(xù)約5年完結(jié)后《龍珠》于1986年接檔開播，從頭到腳現(xiàn)場陣容幾乎都直接延續(xù)照搬了《阿拉蕾》。但是有一點職務大變動，《龍珠》的系列導演從一人變成兩人，實行共同擔任體制。一個是本來就擔任《阿拉蕾》系列導演的岡崎稔，另一個便是第一次擔任這種職務的西尾大介。

這時西尾入職公司不滿5年，年齡不滿27歲，就任系列導演在當時無論怎么說確實算很年輕的。與他同齡、并同一年入職、且是同一屆研修生的佐藤順一，之前在1985年剛剛成為東映動畫史上最年輕的系列導演，西尾成了緊接其后新世代中大展頭角的一人。雖然說是兩人共同擔任系列導演，但是當然岡崎是帶過他出道的前輩，西尾相對來說屬于輔助地位。那時的東映動畫，諸如制片人或系列導演之類的職務，輔助的人在職員表上名字顯示的字號都會小些。

系列導演的基本工作之一是給OP影像分鏡，這便是西尾就任后的第一項工作了。《龍珠》最初的OP應該是不少人的童年回憶，不過反過來說正因為很小時候知道的，那時就也還對歌詞啥也不懂。講個小事，歌詞里有一句“在這世界的某處閃著光”，當然本意是表現(xiàn)作品初期氛圍那種大冒險的興奮感。這里西尾皮了一下，唱這句時分鏡畫面正好是，龜仙人的光頭在陽光下反光一閃一閃的。順便給個視頻復習機會：

視頻地址 http://cdn.animetamashi.cn/515cf1d04f343322/video/e5ad22

但是動畫版《龍珠》的制作現(xiàn)場困難得多，雖然現(xiàn)在說起來好像是大名作、代表作之類的語感，當時完全是視為失敗作的。沒有一項商業(yè)成績出色，80年代同樣是《周刊少年Jump》的原作漫畫由東映動畫制作的之中，收視率明顯不如前作《阿拉蕾》，劇場版票房收入平平不如《金肉人》，商品化事業(yè)和版權(quán)收入更是幾乎被《圣斗士星矢》抹掉存在感。

沒有出眾點就算了還走下坡路，《阿拉蕾》是5年間平均收視率22.7%的怪物，《龍珠》開播初期20%以上的收視率本來也是手到擒來。動畫前后放送3年，第2年期間出現(xiàn)顯著滑坡。紅緞帶軍團篇結(jié)束后從25%左右徘徊的常態(tài)下行到20%至25%之間，到第2次出現(xiàn)武道會的篇章時已經(jīng)艱難卡在20%的平臺。更預料之外的是原作到短笛大魔王篇出現(xiàn)人氣上升，動畫第3年進度到這里時20%以下的收視率卻完全成為常態(tài)，甚至一度變成在15%的平臺徘徊的狀態(tài)。

當時是黃金檔放送的節(jié)目，收視率變化的靈敏度和受重視程度都是現(xiàn)在的數(shù)倍。這種事態(tài)不僅富士電視臺著急，當時連《周刊少年Jump》編輯部都被震動了。《圣斗士星矢》同時期同在黃金檔，雖然平均收視率不到兩位數(shù)但對萬代非常友好，《龍珠》就反過來了。萬代一副棄療的節(jié)奏，到第3年已經(jīng)幾乎停止《龍珠》的商品化事業(yè)。商業(yè)成績不振那當然首先負責的得是制片人，富士電視臺和東映動畫兩方的制片人都是從大成功作《阿拉蕾》延續(xù)下來的，結(jié)果統(tǒng)統(tǒng)換掉，而且兩方都是大膽的人事調(diào)整。

從1988年進入短笛大魔王篇開始，富士電視臺一方的制片人由清水賢治單獨擔任，是當時也才27歲的年輕人，入職公司不滿5年。清水剛?cè)肼毑痪脮r曾被派到《阿拉蕾》的前線，在最后一年練級打過副手，延續(xù)著干到《龍珠》的最初半年?，F(xiàn)在離開了一年半又被召回來了，而且最后一年就他單獨干。東映動畫一方的制片人，從最終章第3次武道會的劇情階段開始，也加新人森下孝三。森下就是40歲的人了，但其實在這方面同樣是新人而已。他是演出家出身，1988年才剛剛被調(diào)任轉(zhuǎn)行成制片人。

《龍珠》路線變更的第一步就是這樣更換制片人，之后第二步是新設系列構(gòu)成由小山高生擔任，之前從《阿拉蕾》到《龍珠》本來一直都不存在系列構(gòu)成這個職位的。第三步是《龍珠》這個番組干脆結(jié)束掉，變成新番組《龍珠Z》再重新出發(fā)，系列導演岡崎稔也撤掉只剩了西尾大介一人。第四步是投入《圣斗士星矢》的人員，這是最重要的一步，其實森下和小山也都是《圣斗士星矢》的人。

《圣斗士星矢》與《龍珠》的放送期間是基本重合的3年，森下在被調(diào)任轉(zhuǎn)行前，演出家身份的最后職務是《圣斗士星矢》的系列導演，擔任了前2年。第3年被調(diào)任也不意味著離開《圣斗士星矢》的制作現(xiàn)場，直接變成擔任本作的制片人。然后到了《龍珠Z》，森下在弗利薩篇先后投入《圣斗士星矢》前2年的主力演出家山內(nèi)重保，以及第3年接任自己擔任系列導演的菊池一仁。然后沙魯篇又投入《圣斗士星矢》后期的新人演出家，森下親自帶出來的細田雅弘，20年后《神與神》的監(jiān)督。

西尾在龍珠系列的現(xiàn)場當系列導演，一干就是7年半。而且到《龍珠Z》還是單獨擔任，忙到焦頭爛額。最大的難點不是動畫原創(chuàng)劇情怎么辦，而恰恰是有原作的部分怎么動畫化，這是最兩難的環(huán)境。必須想盡所有手段把原作豐滿化，甚至故意臃腫化，一切都是為了不追上原作進度。建立的經(jīng)驗體系對以后的《海賊王》也有用處，當時緊張到每周鳥山明才初步完成的草圖，就匆匆從集英社送到東映動畫用以動畫的制作。

西尾當時面臨的實際是個時代交替的結(jié)點。往后的時代，分季分期播的操作普及了。往前的時代，要么是從沒遇見過如此長年長期間地，把正在連載中的漫畫動畫化；要么是即使追上了進度，也因為原作不是這種龐大連貫的劇情，所以可以完全靠原創(chuàng)展開。而《龍珠Z》的境況則是第一次出現(xiàn)這樣的，既沒法讓動畫版徹底盡情走原創(chuàng)路線，也絕對不能追上原作進度。

《龍珠Z》的人氣達到巔峰，富士電視臺的清水和東映動畫的森下現(xiàn)在也都發(fā)達了，分別在公司里一步步當上干部當上董事。森下是東映動畫前任總裁高橋浩任上的最后一任副總裁，現(xiàn)在處在主席任上，相當于已經(jīng)是公司里的最高級人物。清水同時還是東映動畫的非執(zhí)行董事，因為富士電視臺長年是東映動畫靠前的大股東，牽動西尾在《龍珠Z》之后職業(yè)生涯的就是這個清水。

在富士電視臺的星期日早晨9點鐘這個節(jié)目檔，連續(xù)了12年的東映不可思議喜劇系列于1993年秋結(jié)束。往后這個檔從電視劇變成動畫，制片方也從東映大泉攝影所第二企劃制作部變成東映動畫。清水就任這個檔新作動畫的富士電視臺一方的制片人，給他打副手的叫金田耕司，是在《龍珠Z》劇場版一起干過的后輩。于是新作動畫的系列導演，選中了西尾大介。

《龍珠Z》的沙魯篇也在1993年秋結(jié)束，很多人瞟一眼西尾的履歷容易一眼看到是龍珠系列的系列導演，而再細一點其實西尾的擔任只到沙魯篇為止。沒有繼任者，《龍珠Z》的布歐篇不存在系列導演一職，現(xiàn)場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了。布歐篇大變樣復數(shù)職員交接，現(xiàn)在簡要說得形象點就是你看“番組的臉”，也就是OP和ED也整個變了。而西尾實際去新的節(jié)目檔擔任系列導演，新作《足球風云》也是少年漫畫的動畫化，放送13個月到1994年底。

這里有另一個清水登場，這個節(jié)目檔變更成動畫路線后，東映動畫一方的制片人由清水慎治擔任?？辞宄?，富士電視臺的制片人叫清水賢治，東映動畫的制片人叫清水慎治，兩人都是重要人物。清水慎治本來不是走制片人員這條道的人，之前80年代時是剪輯技師，西尾還是演出助手的時候他也還是剪輯助手。但是進入平成時代轉(zhuǎn)行當制片人員，擔任過制作擔當者然后這次《足球風云》是他的制片人出道作，當然這時還只是打副手。

《足球風云》之后1995年接檔的新番組叫《空想科學世界》，清水就挑大旗單干了，富士電視臺的制片人也仍是另一個清水，加上金田耕司。本片還有鳥山明來特別參加設計工作，西尾則終于獲得了1986年以來第一次沒有系列導演重任在身的時刻，不過還是繼續(xù)參加本作的演出。但是這片的人氣非常糟糕，前作的平均收視率都有12.8%，而本片最高值也才11.9%。陡落幅度太大，平均值更是不到兩位數(shù)，是這個節(jié)目檔已經(jīng)13年間沒有過的事了。

于是1996年接檔的新番組，這回就需要放大招回血。制片人仍然分別由兩個清水擔任，放出的大招是《咯咯咯的鬼太郎》，而系列導演便是西尾?！犊┛┛┑墓硖伞分霸?968年和1971年兩次動畫化，是前篇和續(xù)篇的關(guān)系，實際可以看作一部作品的第1期和第2期。之后在1985年出重制版，可以看作與之前兩次不同的另一部作品，并且人氣爆棚當時收視率勝于《龍珠》。那時富士電視臺一方的制片人便是清水賢治，清水慎治在當剪輯技師的時代也參加過，并且廣告代理商也和當下星期日早上的節(jié)目檔一樣。所以用來回血的良策就選中了《咯咯咯的鬼太郎》，在進入平成時代后再一次出重制版。

1996年西尾大介擔任系列導演的《咯咯咯的鬼太郎》，是同時具備了3世代演出家各顯身手的集大成之作。與西尾同一世代的，1981年入職的第一屆東映動畫研修生，除了西尾自己以外有諸如佐藤順一、芝田浩樹、貝澤幸男，也都是Q娃的熟人。往上前輩世代的，有諸如明比正行和勝間田具治等，60年代最初的動畫化就參加過的演出家，以及70年代東映機器人動畫的老將，后來從《兩個人是光之美少女》起參加的川田武笵。往下后輩世代的，有當時是新人的《海賊王》初代系列導演宇田鋼之介，還有就在本作中才出道的兩人，細田守、《組曲光之美少女！》的系列導演境宗久。

本片前后放送9個季度，最高收視率直接回血到20%，在雙休日大清早這個時段可以視為奇跡。但是西尾忙碌的時代又來了，同在1996年《金田一少年的事件簿》動畫化的事提上議案，東映動畫一方的制片人也是清水慎治。結(jié)果西尾也進入身兼兩作品系列導演職務的狀態(tài)，首先任劇場版的監(jiān)督在1996年年末檔期現(xiàn)行上映，然后任TV版的系列導演從1997年4月新番開始，又是放送3年半的持久戰(zhàn)。

之前幾年東映在動畫電影方面，一直是春假和暑假由《龍珠Z》劇場版作主力，寒假由《美少女戰(zhàn)士水兵月》劇場版作主力。美少女戰(zhàn)士劇場版前一年太不給力，決定放棄，于是《金田一少年的事件簿》的首個劇場版在1996年寒假接上這個檔期。TV版放送2年后，1999年的暑期檔又出第2部劇場版，仍然由西尾親自監(jiān)督，便是前篇所提的鷲尾天任制片人補的初次職場經(jīng)歷了。

鷲尾因為在秋田朝日放送工作過，什么采訪、寫稿、報道一系列流程他都干過了，所以《金田一少年的事件簿》這類有案件題材的作品，出現(xiàn)新聞場景時這方面鷲尾是行家要問他。對這第一次的工作鷲尾也是很拼，反正制片人補這個練級階段老實說出來也跟打雜差不太多，他就一門心思認真考慮電影內(nèi)容里的每個細節(jié)和臺詞。光為這一個電影做的備忘錄和筆記就寫了兩本，雖然里面的內(nèi)容最后被正片采用的只有一句臺詞。

鷲尾和西尾合作的作品中，代表除了Q娃就屬《金田一少年的事件簿》。初代Q娃之后不久西尾轉(zhuǎn)行當了制片人，后來《金田一少年的事件簿》20周年時制作OVA就是與鷲尾合作，前幾年再出新電視動畫《金田一少年的事件簿R》時也又是鷲尾和西尾的共事。

早在1999年第一次共事的那個劇場版，鷲尾就對西尾印象深刻，特別是他的思維方式。做過《龍珠Z》和《咯咯咯的鬼太郎》所以對動作戲的演出很成熟，這點雖然不假，但在《兩個人是光之美少女》之前就連鷲尾自己對這件事也不過是耳聞。而親身經(jīng)歷的則就是在本作現(xiàn)場，鷲尾體會到西尾對角色心理的塑造和描寫也很厲害，細致而不是世間一般對大老爺們印象的粗獷。換句話說西尾這個人在身為影像作家時，有種完全陰陽平衡的感覺。所以鷲尾想以后如果有機會，那么第一個想共事的就是西尾，這是后來指名委托擔任《兩個人是光之美少女》系列導演的直接原因。

《金田一少年的事件簿》2000年結(jié)束后，西尾終于在連年高強度的工作狀態(tài)中緩下來，2001年應該是自1981年入職以來職場生活相對最輕松的一年。而鷲尾身為制片人補的練級生涯，在《金田一少年的事件簿》之后則不過才剛剛開始，接下來他第一次參加電視動畫的現(xiàn)場是在《海賊王》。至于為什么是這里，因為《海賊王》的東映動畫制片人又是清水慎治，鷲尾入職東映動畫至今20年其實清水是他永遠的上司。

【注釋】

1、東映動畫史上最年輕的系列導演佐藤順一：1985年不滿26歲時就任，節(jié)目檔在現(xiàn)在放送Q娃的地方星期日早晨8:30，詳細可見于本連載第九回。
2、山內(nèi)重保：擔任龍珠系列劇場版監(jiān)督數(shù)量僅次于西尾，尤其負責布羅利登場作品。后來就任《小魔女DoReMi ?》系列導演可見于本連載第十五回、第八回，2018年布羅利登場最新作監(jiān)督則是以出身于DoReMi系列現(xiàn)場有名的長峯達也。
3、富士電視臺周日早9:00：東映不可思議喜劇系列開辟的節(jié)目檔，詳細可見于本連載第七回?，F(xiàn)在放送中的是《咯咯咯的鬼太郎（第6期）》，轉(zhuǎn)換經(jīng)過可見于本連載第十回。
4、咯咯咯的鬼太郎：動畫化原委可見于《東映兒童片年代記》第八回。

【附贈】

1997年11月19日放送的《龍珠GT》最終回當時的錄像版，與正式發(fā)售的光盤收錄版本不同：

視頻地址 http://cdn.animetamashi.cn/515cf1d04f343322/video/4567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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