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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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野尾慧的表情只停留了不夠一秒鐘，已經(jīng)換回平日溫潤的笑臉。

但山田涼介還是很清晰地捕捉到那個瞬間，沒有猶豫就說：“我相信?！?/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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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野尾把腰倚在平臺邊，笑笑說：“涼介好認(rèn)真哦。“

“其實會選擇來這個小鎮(zhèn)，是因為在翻野史文獻(xiàn)時發(fā)現(xiàn)，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這邊有一條村莊，人類都能和妖怪共存?！?/span>

伊野尾看山田專心聽著自己的解說，就緩緩說下去。

“他們在這自給自足，生活得無憂無慮，一年裡總會舉辦各種祭典***調(diào)雨順；然而有一年，不知哪來了一個陰陽師…“

“陰陽師？“

“嗯，那個陰陽師來到這個村莊後，人類開始排斥妖怪。“

“甚至發(fā)生了天災(zāi)人禍都將其歸咎於妖怪們。“

“然後那陰師要求村民向他提供祭祀品，他就可以向上天祈福，讓村民不再受妖怪滋擾?！?/span>

“而，這個平臺似乎就是當(dāng)初祭祀天神的地方?！?/span>

“也不知多少生命在這臺上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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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隨著伊野尾的目光往平臺表面掃視了一眼：“果然任何時代都有這些可惡的人阿…“

“不過接下去聽說的是，妖怪們沒有與陰陽師硬碰。而是靜靜地退出了這個生活多年的地方，遷移到遠(yuǎn)離人煙的地方?！?/span>

“當(dāng)中也不盡是所有人都疏遠(yuǎn)妖怪，但那些人會被認(rèn)為是遭到妖怪附身?！?/span>

“最後會被抓來這裡受刑?！?/span>

“……“山田只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說什麼都不是。

“我要找的不是這個祭壇啦?！?/span>

“嗯？不是這個的意思是？“

“我想找的不是人類建的祭壇，而是相傳由某些妖怪為了與人類能再次共存而造的。

“根據(jù)文獻(xiàn)的記載，應(yīng)該就在附近了?！?/span>

總覺得伊野尾話中有話，但山田還是沉默著聽完這個傳說，然後總結(jié)：“妖怪比人更有人性呢…“

“沒辦法嘛，任何人都總有些劣根性?！耙烈拔猜柭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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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是在附近，但範(fàn)圍還是太廣了。

二人沿著石塔到處摸索，卻一直走不近靠山的地方。

“可能這裡還真的有妖怪在呢！嘿嘿！“伊野尾打趣地笑說。

“真的有也不奇怪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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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剛剛聊完關(guān)於妖怪的話題後，不知是幸運還是邪門，他們找到了近山的路。

天色也變得更灰，完全看不出現(xiàn)在是什麼時分。

“看來要下大雨了！我們要快一點！“

“嗯，沿著山邊總會找到吧？“

二人避開碎石繼續(xù)尋找著類似洞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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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忽然感受到一滴冰冷。山田抬頭望著天空，就見零星的雨點緩緩落下。

“下雨了?！?/span>

伊野尾本想說只是小雨沒關(guān)係，但話還沒說出口雨勢就轉(zhuǎn)大了。

一瞬間，山田伸手一拉就把伊野尾拉到自己身旁。

然後把伊野尾那連著外套的帽子戴好並束緊。

“快走吧！“不留時間給伊野尾作反應(yīng)，山田拉起人的手就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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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伊野尾醬你看，那是不是一個洞穴？“

“看來還真的是有妖怪保佑欸…“

連綿大雨中，有一個入口隱約出現(xiàn)在二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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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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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的是個洞穴！“伊野尾慧站在入口前感嘆著。

“先進(jìn)去避避雨吧?！皫缀鯘裢噶说纳教餂鼋樘统隽耸蛛娡?。

“涼介準(zhǔn)備得很充足阿！“

山田把手電筒亮起，往洞穴內(nèi)照了照，看到?jīng)]什麼奇怪的反應(yīng)後就叫伊野尾先進(jìn)去。雖然從入口看起來一次只能讓一人通過，但真正進(jìn)入了洞穴內(nèi)部後發(fā)現(xiàn)裡面比想像中寬闊。

但二人沒有往洞穴更深處移動，一來是因為不知道裡面有沒危險，而且山田還淋了雨。

“背包裡好像有毛巾吧，涼介你先擦擦?！罢f著，伊野尾就著不強(qiáng)的光拿出毛巾交給山田。

“沒事的啦。“山田接過毛巾就往頭髮揉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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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看起來一時三刻都不會停。

在洞穴裡聽雨聲還是頭一遭，像是環(huán)迴立體聲的交響樂在耳邊演奏。

山田拿出手機(jī)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過了下午六時。

“伊野尾醬，我們今晚可能回不去了?！吧教锇褧r間展示給伊野尾看。

“嗯…涼介會後悔跟我跑來這種地方嗎？“伊野尾撇頭看了眼，然後環(huán)抱著雙膝，輕輕前後搖晃；沒等山田回應(yīng)，伊野尾接著說：“早知道就不該要你來…“

望著幾乎把臉埋進(jìn)兩膝間的伊野尾，山田覺得自己左邊的胸口隱隱作痛。

“才沒有後悔阿…“伴隨著回應(yīng)的是一個帶點濕的懷抱。

山田從後環(huán)抱著伊野尾，並對著縮成一團(tuán)的人輕聱說：“能跟伊野尾醬在一起，我很高興阿。“

懷中的人身體一頓，然後抬頭茫然地望著眼前人。

“涼介為什麼會喜歡我阿…我什麼都做不好…又很沒用…“

山田輕輕揉著伊野尾的頭髮，在他的後腦勺吻了吻，說：“我不是說過了嗎？不管伊野尾醬怎樣，你就是你阿，我就是喜歡你。“

“吶，涼介…你想聽故事嗎？“

山田感受到懷中的人身體帶著絲絲抖顫，他把手臂收緊了點。

“不說也可以的?！?/span>

伊野尾抬起頭搖了搖：“沒事的?！?/span>

“那，要是說到說不下去就別說了好嗎？“

“嗯，涼介還是那麼溫柔阿哈?！?/span>

就這樣，伊野尾依偎在山田的懷中把自己的故事一一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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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杯葛、被排擠、被欺凌的日子。

到差點傷重不治、被家人遺棄、得了心理病的日子。

再到慢慢重回正常生活軌跡的日子。

伊野尾說得越輕描淡寫，山田的脆色越發(fā)陰沉。

山田只能把懷中的人抱得更緊，彷彿一放開人就會消失掉。

伊野尾抬頭看看山田，想說“這些都過去了，沒關(guān)係了“時，嘴巴卻被堵住了。

比起早上的那個也許說不上是吻的吻，這次真正感受到嘴唇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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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涼介都愛偷親人家的！“伊野尾好不容易掙脫開來，輕喘著。

“誰叫伊野尾醬你太可愛了阿。“山田倒是說得一臉理所當(dāng)然。

“我才不可愛呢！“

“你不可愛誰可愛阿？“

“欸，為什麼我們要用這種姿勢鬧著？“

“誰知道？“

“放開我啦！“

“不要！“

“沒想到?jīng)鼋槭沁@樣的人阿！“

“我是怎樣的人？“

“……“

“……“

最後，伊野尾還是待在山田的懷裡，聽著那人在自己耳邊說了句：“還好你還在?！?/span>

伊野尾聽到後一個轉(zhuǎn)身，雙手繞過山田的脖子，把自己的嘴唇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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