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雙同人學(xué)院篇——我的空花戀愛物語果真沒毛?。ㄆ渲?/h1>
琥珀色的陽光像糖一般甜膩,在地心引力的拖拽之下如同包裹蔚藍(lán)行星的海洋般,稍顯濃稠地滴落于甦醒的花瓣與眼眸之上,將稍縱即逝的美麗時光暫且封存。有人用眼眸、相機與琥珀去停滯美,有人則縱身這宛若熔爐的詩篇,將自己的名與手心的美得以輪回長久。
炎炎灼日略微仁慈地允諾夏風(fēng)犒勞深陷炙烤的生靈,干澀而疲乏的綠茵承載著那迅捷矯健的足步,任憑他們施展騰空與疾馳的力度。潔凈的羽球飄飛如白鴿,圓滾的球體在墻壁與地板上清脆地彈跳著。在那擁擠的鮮活與澎湃的呼喊中,似乎就連激昂的進(jìn)行曲都化為陪襯,灼目的白晝都無法掩蓋地上晨星的光芒。
“各位親愛的同學(xué)們,男子單人1500米長跑即將開始,請各位運動員到指定地點候場?!?/span>
“.......”葉隙間的陽光稍顯溫和,將蒼翠的綠葉燒灼得光熱,再斑駁著投射于他的臉龐。他坐在環(huán)繞操場的露臺看臺上,伸出手指略微遮擋住自斑駁樹影間投射而下的陽光。
不遠(yuǎn)處的人們聽隨著廣播號召在深橘操場深橘的跑道上躬身預(yù)備,而在不遠(yuǎn)處,也早已有人簇?fù)碛?/span>50米跳遠(yuǎn)的沙坑旁。他瞥了眼藏匿于密林間的廣播音響,略顯憂慮而似有心事地凝視著那隸屬于獨單之人的空閑座次。
“...時間在流逝,賽道在延伸,成功就在你面前展現(xiàn)心臟的躍動!青春里也有過雨季...”彩旗飄揚之間,播音站臺的浮華激昂與周遭滿是歡愉與調(diào)笑的喧囂彼此雜糅,讓每個人的心也隨著這股熱情的浪潮一同暫且飄揚于無憂的云間。
“...誒誒,首席吃巧克力豆嗎?”神威那因熱絡(luò)動作而愈發(fā)張揚的金發(fā)仿佛無法被樹影所斑駁遮擋的陽光,略顯溫燙但卻并不令人感到聒噪地灑落于他心不在焉的眼眸。神威呲嘴笑笑,說著朝他坐近了點,“..怎么啦?一個人坐在這兒不覺得無聊嗎?”
“....這倒沒有,主要是我馬上就要上場了...要準(zhǔn)備一下。”他自然接過那五顏六色的齁甜糖果,并未咀嚼過就便將其吞咽而下,他微微一笑,“...我現(xiàn)在就等著廣播念我的名字了?!?/span>
“....那不是還有很久嘛,來來來,跟我們一塊兒打牌!”神威一把攬過他的肩頸,或許是因為鮮有漂洗整潔的緣故,原本素白潔凈的袖口此刻早已略顯泛黃而晦暗,他大剌剌地?fù)现~角的金發(fā),“里哥老強了,快幫幫我?!?/span>
“....21點...我贏了。”里凌厲的眉宇并未展露過多執(zhí)著勝負(fù)的鋒芒,只是略顯寡淡的將眼前敗者的頹容映于眼眸,“...要繼續(xù)嗎?”
“...繼續(xù)...當(dāng)然繼續(xù)!”
“砰!”信號槍朝向蔚藍(lán)的天幕輕響,最為吸睛的子彈便是那一排躍步而出的迅捷身影,隨著他們的揮汗如雨,周遭的看臺陡然多出了夾雜著些許傾慕的歡呼與尖叫。
“....喂,我說你們這幫男生能不能不要再偷懶了啊....”艾拉回過身,那總是裹挾著似是而非戲謔的眼眸宛如她的筆觸般流光溢彩,總是順?biāo)煨囊獾念U指氣使仿佛將她自出生便享有的優(yōu)渥悉數(shù)袒露,“...如果真的沒事做的話,就和我們一起些運動會加油詞,一篇可以給咱班加3分呢?!?/span>
“...我們男生可是要去為班級贏得榮譽的人,文字工作怎么能交給我們???”神威略微掃興地?fù)狭藫项~頭,一如既往地要與她理性探討一番。
“....我怎么感覺是肚子里沒墨水,寫不出來呢?”
“....?世界舞臺上一無所有,唯有星辰在秘密中牽引,我們像草木一樣生長,被同樣的天空賦予盛衰,少時繁茂,日中則仄....”賽琳娜將之余那郁紫眼眸而言過于樸素的紙張安置于雙腿之間,華美娟秀的游絲自那隨處可見的圓珠筆尖滑墜而下。她將撰寫完畢的句段微微抬起自己事先品鑒一番,最后微笑著將其呈遞給一旁奮筆疾書的露西亞,“...班長,這樣的可以么?”
“...嗯..請讓我先看看....”露西亞輕輕撩起垂落于紙張的墨發(fā),濕潤的夏風(fēng)拂過閃光的鏡面,將圍巾戲謔地?fù)P起一個邊角,“...哇...好華麗的語言啊...雖然對于加油詞來說大材小用了點,但我個人很喜歡。”
“...那就麻煩班長幫我投遞一下,謝謝啦。”
“...寫得這么快,不如幫我把我那份也寫了吧?”艾拉忽然將側(cè)臉依偎于賽琳娜肩頸,仿佛撒嬌般輕扯過她的手臂小幅來回?fù)u晃,“...好不好???親愛的?”
“....唔...艾拉自己寫啦...”賽琳娜微微一怔,隨后頗有芥蒂般回眸淺淡顧及某人是否有何反應(yīng),她正好撞上了他一無所知的眼眸,那對瑰艷的紫羅蘭似乎在日光下變得敏感而含蓄,先是兀自有如繁星璀璨,再如仲夏海潮般含蓄而羞澀地映射天幕的星點,又再度飛快轉(zhuǎn)過身去。
“....愿神護佑各位的光明坦途?!北劝部ㄝp輕將筆擱置,碧藍(lán)如泛泛柔波的清澈眼眸卻因那深陷莫名囹圄的心緒而難以生動,她審慎反復(fù)檢閱了幾次,隨后又將其遞交予露西亞,“...這是我的祝詞,班長?!?/span>
“...嗯,辛苦大家啦。”女孩兒們坐在比他略矮的前排看臺上,在那般賞心悅目的淑儀與窈窕下,就連樸素而毫無亮點的文化衫似乎都成了美的忠實附庸。
“....說起來,怎么沒看見麗芙呢?”他兀自在那似乎略顯偏題的加油詞上浮光掠影地窺視一番,正打算調(diào)侃看來某些人似乎真的不太擅長寫得平實自然,又察覺到露西亞身邊那略顯寂靜的空闊,“...從運動會開始就沒見到她?!?/span>
“...她說給大家做了甜點,應(yīng)該是去教室拿了吧...”露西亞扭過頭,那沉郁的朱紅眼眸于他的臉龐禮節(jié)性輕點一番,隨后又沉心于紙張的收集整理之中,“...不過,也的確應(yīng)該回來了吧....”
“....我回來了,各位...”麗芙那略微紅潤的臉龐為她此刻那柔軟而歉意的情態(tài)點綴了些許近似氣泡與流云的棉軟,那纖軟的淡粉色發(fā)絲似乎因風(fēng)塵仆仆而略微飄飛而起,她淺淡地喘息著,嘴角似乎洋溢起異于往常的興奮與笑意,“...抱歉大家,我剛剛?cè)ツ命c心的時候在路上遇到了提法,就想著跟邀請她一起來我們班坐坐?!?/span>
“...是嘛...非常歡迎,提.....”
“...是提法同學(xué)?!歡迎歡迎!”還未等露西亞來得及做出表率,神威便略顯激昂乃至焦躁地猛躥而起,他輕輕咳嗽一聲,“...還記得我嗎?我是高一春游時,負(fù)責(zé)車上點名的那個...就是...我應(yīng)該還是很好認(rèn)吧?”
“...嗯..哦...不太認(rèn)識...”名為提法的少女略顯局促地垂眸輕靠于麗芙身旁,紅色瑪瑙般纖徹的眼眸似乎將心間的郁苦與更似桔梗瓣蕊的瓔珞永存其間,她將掌心瑟縮著輕扣于心膛,細(xì)軟而略微沁透出酒紅的發(fā)絲一如身邊人般綿軟,但卻更為陰郁而漠然,仿佛一只凝結(jié)滂沱雨露的烏云,在黯淡無光的天幕中,懵懂而漫無目的地獨行,“.....抱歉.....”
“....額...沒關(guān)系啦...”神威頗為落寞地?fù)蠐虾竽X,但洋溢的微笑卻仿佛某種天經(jīng)地義的存在,絲毫不為任何言行與境遇黯淡幾分。
“.......”他打量著那并不全然陌生的青澀臉龐,不知為何竟覺得她竟與麗芙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相似之處,而驅(qū)使她們走向背道而馳的極端的,似乎是簡單卻再難消解之物。
“...好了,一起和我們看比賽吧?”麗芙眼眉中的纖羽輕柔熹微,讓一切過于熱烈的光影都融化為裝點其澄澈心性的窗燈,她微微一笑,似乎要將眼前人心中藏匿卻幾欲被其壓垮的芥蒂悉數(shù)安撫,“...我做了一些新的糕點,給我點評點評好不好?就當(dāng)是轉(zhuǎn)換心情吧?”
“...唔....好吧....”提法輕撩起深郁的垂肩墨發(fā),眼眸中長久凝結(jié)的哀愁仿佛鮮亮的傷痂,她郁郁寡歡地被麗芙牽引著坐下,似乎對一切正在演繹的生動都無意探尋。
“...男女混合2500米長跑馬上就要開始了,請各位參賽選手到跑道處就位....”
“...唉....”他站起身略微活動筋骨,望著那仍舊空蕩蕩的位置輕聲嘆息著。
“...阿爾法還沒來嗎?你們都快上場了誒....”艾拉轉(zhuǎn)過身,刻意提及之事仿佛參透了他內(nèi)心此刻真正介懷之事,她略顯介懷地舉目環(huán)顧周遭,似乎想在人群攢動中找尋那總是避人三舍的惹眼存在。
“...那該怎么辦呢....”麗芙微微蹙眉,拆分點心的手也無意停滯,只是頗為擔(dān)憂地凝視著他的臉龐。
“....或者我們其中一個人代替阿爾法同學(xué)吧?!辟惲漳容p輕梳理著陽光下泛起柔輝的細(xì)軟發(fā)絲,她淺淡抬眸,“...這樣下去的話都無法參賽....”
“...你們自己挑啊,反正我可不去...”一旁沉浸于5階魔方的卡列頭也不抬地說道。
“...但是...照片和本人對不上的話...也無法參賽啊..”
“...大家不用為我操心,我就先過去了...沒準(zhǔn)她已經(jīng)在那兒等著了?!彼従彄P起一抹溫潤而近似息事寧人的笑意,即便是略轉(zhuǎn)話鋒,那并無沉郁的言辭也盡是了無遺憾的從容,“..如果真的沒來,我就去問問裁判可不可以自己全程跑完如何?”
“...你又亂來...”比安卡那細(xì)軟而溫潤的眉宇明顯顰蹙而起,碧藍(lán)的海潮也凝結(jié)為了無人煙的極地凍土,只不過白茫雪地中,似有花蕊滋長的前韻。
“........”提法似乎因為他那滿不在乎的自我調(diào)侃而涌現(xiàn)起一絲有所反映的漣漪,她微微側(cè)目,以最為隱匿的余光若有所思地凝視著他澄清如盛夏本身的眼眸。
“....不過眼下似乎也只有先過去看看了...”里微微推扶一下單薄的圓框眼鏡,“..雖然阿爾法在的概率不大,但把握這不大的概率也是當(dāng)下能做的事了?!?/span>
“...那我就先過去準(zhǔn)備了各位?!彼麑⑼蟊碚拢谶@般隨性的喧囂與長風(fēng)的鼓動之下,他的內(nèi)心竟用起一股莫名的澎湃心潮,這并非他往日的做派,但他此刻的確是急欲將其悉數(shù)抒發(fā)。脫離綠影蔭蔽的他緩緩回首,隨即露出一副凌厲而自信的笑意,“...是時候讓大家看看我真正的實力了!”
“....哈哈哈哈哈...”薇拉忽然頗為不解風(fēng)情地大笑起來。
“....那就祝你旗開得勝了,加油?!甭段鱽喲垌心强|溫?zé)岱路鸩⒉粯O端的紅蓮,自然展現(xiàn)出紅色所代表的順理成章的溫度。
“...加油首席!”
“...我相信你可以的?!?/span>
“...如果被棄權(quán)了的話,記得幫我買瓶可樂,懂了嗎?”
“...好了...知道了?!彼麩o奈一笑,隨后向并無清涼與樹影的操場走去。
乳白的陽光如若熹微羽翼的稚嫩白鳥,在碎裂于炙烈溫度中的長風(fēng)中悠然騰行。略顯沉悶的空氣中,那微不可見的塵埃仿佛微小恒星般飄飛閃耀于明媚的寰宇。
“.....是灰鴉一班的參賽成員么?”裁判員將他的臉龐與登記圖像仔細(xì)核對,她微微挑眉,一襲柔順的灰發(fā)有如她的語調(diào)般顯露出更似疏離的調(diào)侃,“...你們不是還有一個女生么?在哪里?”
“...額...這個嘛...應(yīng)該快來了?!?/span>
“...還有五分鐘開始,沒到的話按棄權(quán)處理?!?/span>
“....能稍微通融一下嗎?再多等等...”
“...不能,你沒有理由讓每個人都等你...”裁判員輕抬的眉目緩緩露出一抹如若俯視般輕蔑的寡淡,她漫不經(jīng)心地笑笑,“..而且...你要知道如果你們這一隊棄權(quán)了,對于其他選手未嘗不是好事?!?/span>
“.....唉...好吧....”他無奈瞥了眼教學(xué)樓外緩慢彳亍的復(fù)古鐘盤,那寸縷計數(shù)的尖細(xì)針鋒在時間的邊緣謹(jǐn)慎徘徊,在由他個人期望所堆砌的相對論中,時間的流速已然快了不少,每一寸輕率離去的分秒都讓他內(nèi)心的期望黯淡一分。
“...喲,這不是老大的天才吉他手嗎?”他的焦慮似乎并不能讓周圍有所共情,諾克提跳著高抬腿向他靠近,悠游閑散的言辭自那健康爽朗的白齒中脫口而出,“...怎么,你也來參加這個項目?”
“...嗯...不過我的搭檔還沒有來...”
“...嗤...沒來那不就是棄權(quán)么?”諾克提頗為掃興地?fù)u搖頭,他將五指插入粉色的桀驁亂發(fā)中,“..沒勁..本來還想著和你一較高下的?!?/span>
“....要較量的話,其實還有很多種方法?!?/span>
“...也是,那這次你自求多福吧,我一開始就是沖著第一名去的...”
“.........”銀白短發(fā)的少女自膨脹的熱霧與喧囂中規(guī)律地淺淡吐息,那凜冽卻略顯優(yōu)柔寡斷的眼眸躊躇停滯片刻,不知為何已然專注于前方跑道上仍舊閑聊的男生名,她略微調(diào)整視線,讓那頗為熟悉的面容再度映于自己難有悲喜的眼眸。
“..全體成員,各就各位!”清脆的哨聲響起,運動員們將胸前各自的標(biāo)號穿戴平整,按部就班朝向預(yù)備點走去。
“....唉....”他無奈嘆息,似乎他已然不得不辜負(fù)那些寄予厚望的人。
“...在這兒愣著嘆氣干什么,還不快過去?”寡淡而略顯倦怠的嗓音如同紅楓般寂然滑落,阿爾法纖軟的白發(fā)散亂卻又規(guī)允地將其淺淡的左眸遮掩,讓那唯有引人幻痛的深紅顯露。不知何時,她已然穿戴好單薄的運動裝,清涼短褲下的靈動線條似偶有陽光雨露滑墜的筍白,“..看我干什么?”
“...你剛剛到哪里去了?”他微微蹙眉,心中除了宛如磐石般厚重沉郁的安穩(wěn),也有一絲火星般閃逝的嗔怪夾雜其中,“..我還以為你不來了?!?/span>
“..........”阿爾法略顯怠惰而疲乏地抬起深紅的眼眸,那本就匱乏溫潤血色的臉龐似乎此襯托下更為素裹,她沉吟片刻,隨后將自己的答復(fù)輕飄飄地隨性揮灑,“生理痛啊,還能怎么?”
“.....嗯?”那微妙的嗔怪瞬間遍轉(zhuǎn)為強烈的愧疚,他凝視著阿爾法似乎略顯蒼白的臉龐,內(nèi)心不由得泛起陣陣遲疑與模糊的柔波,“....你今天..?抱歉...我不知道...”
“....你那什么眼神,看不起我么?”阿爾法顰蹙起不怒自威的眉目,讓眼眸中滿盈的鮮亮瞳色傳遞出本能令人心揣忐忑的刺骨冰涼,她沉郁地與理虧的他對視一番,隨即興致索然地與他擦肩而過,她傲然將白發(fā)揚起,“...你自己慢慢站著吧,懶得管你?!?/span>
“...............”看來,生理期的某人...心情可謂是相當(dāng)糟糕。
................
“...四個2,王炸!”卡列輕輪那本就咄咄逼人的眉宇,那略顯刻薄的笑意似乎令人難以忤逆,她將撲克牌扔在地上,志得意滿地拍了拍手,“...自覺點,快!”
“.......”神威和里兩人面面相覷,又在眉宇上粘上一縷自作業(yè)紙上撕下紙條。
“...你知道嗎?他直到走的前兩天才和我說要出國的事...”提法用略顯緋紅的指尖輕輕拭去眼角的滾燙淚珠,她接過麗芙遞過的紙巾,胡亂在臉上擦拭片刻,過于動情的美麗眼眸都因哀慟而略顯紅腫,“...我之前完全不知道,為什么他就不肯和我提前說一聲....”
“....唔...那現(xiàn)在...你們還在聯(lián)系么?”麗芙因寓情于她聲淚俱下的描述而略感哀愁,她輕輕撫摸著提法的背脊,格外溫和地疏導(dǎo)著她激烈如洪流的情緒,“..好了...別哭啦...”
“....沒有...他之前有聯(lián)系過我,但我都沒有理睬...”提法略微哽咽了片刻,既沙啞又脆弱,“...
雖然我也告訴自己要向前看,但每次想起來...我都好難過...”
“....嗯...希望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賽琳娜輕悄撩起盤旋旖旎于側(cè)頰的鬢發(fā),略顯畏縮地微微回首,無比在意地專注聆聽著后座兩人那似是而非的說辭。她似乎頗為惋惜地輕嘆一口氣,又將目光投向遠(yuǎn)處操場那已然蓄勢待發(fā)的序章。
“...看來阿爾法也到了...”艾拉輕輕伸出畫筆在空中丈量著什么,她輕扣上右眼,攤開的筆記本更似記錄下一切奇思的連環(huán)畫,顯然,眼前的景致也即將化作被用以裝點夢境與虛幻的點線與斑斕,“...誒,我都看到他們了?!?/span>
“砰!”寡淡的硝煙微微揚溢于淋漓的白晝,很快便默然消逝,但那干脆的聲響卻如投擲于湖心的石子,片刻之后便于本就未曾平靜的海潮激蕩起更為熱烈的漣漪。在他們跑動起來的剎那之際,呼喊與鼓舞中便有了他們的名字。
長風(fēng)與流云結(jié)伴漂泊,成伴的白鴿自教學(xué)樓頂?shù)墓排f擺鐘掠翅而過,不遠(yuǎn)的嫩枝正傾吐著蒼翠的新芽。那是他眼中所捕獲的,瞬間的寂靜,而在下一秒,一切便隨著某種約束的框架身不由己地?zé)崃移饋怼?/span>
他沉靜而富有節(jié)奏地吐息著,盡力讓自己自
從最開始便掌握優(yōu)勢,他驅(qū)動著體內(nèi)那還尚有余裕的動力,讓自己健步超越一個個競爭對手,他在第一個彎道發(fā)力,很快便與之所有的后塵拉開距離。此刻,唯有毫無顧忌地超越,似乎才能掙脫雜亂如羅網(wǎng)的思緒。
至少,自己要為阿爾法爭取盡可能大的優(yōu)勢......畢竟尚處生理期的她會承受怎樣額外的負(fù)荷,他也只能通過杞人憂天去盡可能想象。
“...哦哦!開始了嗎?”神威將臉上的紙條悉數(shù)扯下,他扒拉著看臺外圍的欄桿,眼看著那被寄予厚望的身影迅捷而穩(wěn)健地超越一切遲緩的阻礙,便隨即興高采烈地高呼起來,“...首席我愛你??!你是最棒的!”
“...嘖嘖...矜持點好嗎?”艾拉淺笑著揮動畫筆,巋然不動地在素白的紙張上書畫點綴著跳脫而璀璨,她抬起眼眸將那值得書畫的盎然一一認(rèn)取,隨后悉數(shù)封存進(jìn)永恒的瞬間,“...雖然他現(xiàn)在的樣子....的確很帥....”
“.......”麗芙的眼眸中漲溢起曖昧似雨霧的朦朧情愫,似乎唯有在他毫不知情的時光中默然欣賞著他,自己才會難以抑制地浮現(xiàn)起那易于遭人誤解的笑意。
“.......”提法略顯訝異地打量著友人那似乎前所未有的溫軟與欲說還休的靜美,她順著身邊人的目光望去,在那矯健的身姿中,她仿佛暫且找回了些許往日白晝與聲色的碎片。似乎只消這般忘卻一切的注視,心中的煩憂與惆悵便會暫且退卻,只剩過于陌生的平靜。
長存的日光似乎在呼吸與運動之間陷入了一種令人躁動的平靜,就若翻涌的滾水一般,趨于淡漠地蒸煮著快要熟透的靈魂,并不寡淡地震顫著。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陷入了一團溫燙的膠凍,生澀的肌肉酸澀感不斷蟄撓著他的意識,仿佛是某種勸人墮落的靡靡之音,引誘著他松懈下來,只要松懈之后便可讓自己的身體稍微自在些。
“..........”不知何時,諾克提已然追趕至他的身后,前者與他保持著適當(dāng)?shù)木嚯x,讓他為自己遮擋住迎面而來的風(fēng)阻,從而節(jié)省最后沖刺需求的體力。
“........“他頓時心中略有被算計的不快,于是便微微回首,以淺淡而無奈的視線斜乜身后得志之人。
“....嘿嘿....”諾克提顯然意識到了他不滿,索性愈發(fā)猖獗地伸出大拇指,志得意滿地沖他一笑。
眼看著到了最后一圈,與自己接力的隊友已然就位,諾克提便驟然邁開腳步,輕而易舉地將他超越,“...謝啦...”
“....唉....”他無奈地嘆息了片刻,隨后一鼓作氣將諾克提甩出了100米遠(yuǎn)。
阿爾法面無表情地佇立于起跑線的位置,那深邃的紅瞳此刻卻格外淺淡。終于,她緩緩伸出手,靜默著等待迎面而來的他將接力棒傳遞于自己手中。
“....呼...呼....”他將身體中最后一絲還未枯竭的涌泉榨取,在與阿爾法完成交接的剎那,他似乎總算掙脫了某種近似咒語的桎梏,再度掌控自己疲乏的身體。但那令人舒心的松懈并未如期而至,他只是以略懷芥蒂的目光望向絕塵而去的她,他所憂慮的并非是她的強大,而是因為強大連自我都所忽略的東西。
熱切的呼喊隨掠過古舊鐘擺的白鴿群高飛于濃郁樹蔭,略微躬身的少女在下一刻便急馳而出,仿佛一只純粹由冰雪錘煉的弓矢,悄然無聲地穿透熾熱地扭曲的空氣。她邁動著修長的雙腿,仿佛奔跑便是她引以為傲的天賦與禮物,讓這般曇花一現(xiàn)的驚艷引來世人羨艷的目光。
然而一騎絕塵之人并非絕無僅有,銀白色短發(fā)的少女在短暫而沉穩(wěn)的加速之后,很快便追趕上明顯后勁不足的阿爾法。如果將后者比擬為逆行于蒼穹的紅色流星,那么后者便是奔騰于極地的獨角獸,前者因重力的束縛很快便失去了瑰麗的曳尾,而后者則似乎真正地棲息于這如她一同雪白的霜地,那是她最熟悉不過而稀松平常的天賦。
“....隊長加油!社長加油!”身旁的觀眾區(qū)內(nèi),一個有些面善的白發(fā)少女正賣力忘情地吶喊著。
“...額...你是上次社團招新的那個劍道社成員?”他被這莫名熟絡(luò)的吆喝聲所吸引,隨后便以手背擦去臉上細(xì)密的汗珠,看似不經(jīng)意地與她攀談。
“...是啊...你也好像有點眼熟的樣子啊....”少女淺灰色的眼眸并不如色澤般單調(diào)而寡淡,她熱情友善地輕笑起來,靈動的眼眸閃爍過難以察覺的竊喜,“...你不就是上次那個新社員嗎?快叫師姐。”
“...怎么最近老有人讓我喊師姐啊...”他頗為倦怠地揉了揉眉心,轉(zhuǎn)而將話題引向他所真正在意的事,“..你剛才說...隊長..是指那個和阿爾法不相上下的女孩嗎?”
“....是啊,羅賽塔是我們田徑隊隊長啊...”白發(fā)少女凝視著齊頭并進(jìn)的兩人,言語間充斥著難以言說的自得之情。
“...原來是叫羅賽塔么....”
“...咳咳,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嗎?”
“...額....不知道....”
“再見?!?/span>
阿爾法橫眉冷視著身旁那固執(zhí)得澄清的少女,在那宛如霜雪般純凈的目光中,似乎唯有勝利的一席之地,然而勝利之于她而言,似乎也僅是某種她難以理解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阿爾法默然咬緊下唇,讓本就疼痛而炙熱的身軀勉強地榨取出無可挽回的生命力,鮮烈而恒久的痛楚讓她倍感疲乏,又讓她怒意橫生,她最為怨恨之事便是有人在一無所知之際剝奪了原本屬于她的所屬物,正如她正在逐漸失去的勝利一般,這并非是因為對方的優(yōu)異,而是自己那無可避免的脆弱。
那是本該屬于她的東西,而且....不知為何,她似乎也因別人的期待而滋長出對自身的期待,似乎她僅是因為不愿辜負(fù)那兀自巴結(jié)的期許,所以......
“..第一名,灰鴉一班?!卑柗ㄝp捷躍過緩沖區(qū),有如縱身墜入淺海的旗魚,以流線而健美的曲線劃開焦灼的空氣,一頭柔順如貝的白發(fā)飄然垂墜,正好將她斜眉冷視露西亞的左眼遮攬。
“.........”他凝視著那倔強的少女,一言不發(fā)地迎了上去,眼前人的神色似乎頗為平淡,那深紅的眼眸仍舊一如既往地散漫而寡淡,“...沒事吧?”
“........”阿爾法只是默然抬眉瞥了他一眼,隨后略顯綿軟地以雙手輕扣住他的肩臂,滾燙的額頭輕抵于他的鎖骨處,讓自身點到為止地依偎于他。
“...阿爾法?”始料未及的炙熱與宛如縈繞于少女身側(cè)的幽香一起并無距離地貼合于皮膚,他的身體一時有些僵硬,只是宛如榆木般為疲憊的飛蝶提供暫且的棲居。
“...嘖嘖....”周圍的旁觀者紛紛響起善意的揶揄,那自己似曾相識卻又不知姓名的白發(fā)少女也不禁流露出心滿意足的癡笑。
“....累了,讓我稍微靠會兒....”
“....嗯.....”
................
“...剛才發(fā)生的事,當(dāng)作不存在?!?/span>
“....嗯嗯...知道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待到兩人略顯疏離地走回班級所屬的看臺時,神威忽然頗為雀躍地道出了某些不妙的言辭,“...首席和阿爾法強強聯(lián)手,這個長跑冠軍肯定是我們的!”
“....呼.....”原本有些忐忑的他頓時長舒一口氣。
“....于是...英雄凱旋,詩人與歌者必將以宴會紀(jì)念他們的英武?!辟惲漳容p悄揚起嘴角,只是獨單誦念著這符合自我心境的詩行。
“....真是辛苦兩位了...也感謝兩位為班級贏得的榮譽?!甭段鱽喌难垌坪跞跃捅S兄强床磺逍木w的淺淡霧靄,但她又如此誠懇地微笑著,并罕見地以目光向與她格格不入之人施以善意。
“.......”當(dāng)然,阿爾法只是對這善意嗤之以鼻地漠視。
“阿爾法同學(xué)你渴了嗎?給你專門準(zhǔn)備了礦泉水?!丙愜教嫠焉w子擰開,這無微不至的體貼有時反倒會成為難以拒絕的托辭,“...一定累壞了吧?”
“..........”阿爾法沉默地看著麗芙手中的冰凍涼飲,臉上的表情似乎略顯僵硬。
“..不要客氣,大家都是同學(xué)啦?!?/span>
“.......”他正想幫她推脫,某人便一把接過那沁透冰涼的礦泉水,仰頭將其一飲而盡。她寡淡抹抹嘴,頗為別扭地將臉別過,“...喝完了。”
“..........”生理痛喝冷水真的沒問題么?他忍不住思考這個問題。
“...阿爾法大姐頭,要擦汗嗎?”神威似乎也心領(lǐng)神會地在一旁一唱一和,他頗為殷勤地湊上前,“...跑了這么久一身汗肯定不舒服,我能體會?!?/span>
“...你誰啊....”阿爾法索性頗為疏離地冷視了他一眼。
“噗哈哈哈哈...”艾拉輕笑著擺了擺手,那戲謔的神色似乎在某些人的眼中儼然成為一種赤裸裸的嘲諷,“..看來某人今天的桃花運不濟啊,又被拒絕了。”
“...依我看,每天都是?!崩锊缓蠒r宜地在一旁精準(zhǔn)補刀。
“....嗚嗚嗚你們別說了....”
“........”他輕笑著搖搖頭,目光卻始終停留于阿爾法那似乎恢復(fù)了少許血色的臉龐,盡管那泠冽的少女仍舊拒人于千里之外,但至少這份心的距離,似乎已然不再那么遙不可及。
“......要擦擦汗嗎?剛剛新買的毛巾?!甭段鱽喨崛嵋恍?,溫和揚起的嘴角仿佛可以容納一切的矛盾與個性,“...想著你可能用得到?!?/span>
“...嗯...謝謝班長?!?/span>
“...........”阿爾法眼眸中凝結(jié)的深紅似乎冷淡地沉郁了一分,她一言不發(fā)地打開棒棒糖包裝袋,似乎能借糖果的甜意暫且消解心中滾燙的不快。
“.....今天組長就好好休息吧,明天還要兩個項目呢?!?/span>
“...嗯...和賽琳娜的兩人三足還有和比安卡的雙人搖繩嘛...”
“....可不能亂碰我家賽琳娜哦...”
“...額...你放心.....”
“......咳咳首席你一定要好好回來和我描述雙人搖繩的經(jīng)過,我要聽全過程?!?/span>
“....什么過程....?”
“.........”阿爾法黯淡的眼眸因眼前那似是而非的虛無泡沫而變得煩悶而鮮烈,她摟抱起雙臂,蒼白的長發(fā)略微遮擋住她從不示人的左瞳,漫如海潮的氣息似乎自那眼眸流溢。她施施然站起身,作勢就要離席而去。
“...阿爾法同學(xué),你要去哪里?。俊丙愜捷p喚一聲,眉宇間似乎略顯一絲復(fù)雜的憂慮。
“....出去轉(zhuǎn)轉(zhuǎn)?!?/span>
“....那...中午和大家一起吃飯嗎?”
“....看情況?!?/span>
“...我建議你要不還是和我們一起吧,要不到時候不好和你聯(lián)系。”他輕撓著眉宇,內(nèi)心卻莫名堅定要讓她老實吃頓午飯,沒完沒了的面包和牛奶...更何況她現(xiàn)在身體虛弱,“...一起吃飯吧?!?/span>
“..算了...”阿爾法漫不經(jīng)心地掠過著露西亞眼眸,故技重施隨手將棒棒糖塞入他的嘴里,“...給我重新買個可樂味的就行?!?/span>
“............”雖然他真切地覺得這是一種殊榮,但在此刻他又過于不合時宜而惶恐起來。眼看著阿爾法的身影逐漸離去,他竟莫名感覺身邊的氛圍略顯凝重起來。
“..........”比安卡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凜冽目光冷視著自己,那碧藍(lán)的眼瞳中似乎包含了前所未有而顯而易見的淺淡慍容。
“...嘶...別掐了..疼死我了...”賽琳娜郁紫色的眼眸謬似乎已然失去了友善而生動的光澤,只是略顯凝重而執(zhí)著地掐著艾拉腰上的癢肉,“...你別掐我,你掐他啊!”
“...我認(rèn)為....組長有必要解釋這件事,前因后果?!丙愜轿⑽Ⅴ久?,眼眸中的絳粉似乎略顯執(zhí)著地凝結(jié)為細(xì)密的陰云。
“....嗯...十分贊同。”露西亞似乎也卸下了那無論如何都溫軟可親的善意與寬厚,她緩緩露出微笑,但似乎總讓人感覺有幾分莫名的怖色。
“...首席...如果你還活著...今晚我們?nèi)コ灶D好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