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夢碎回響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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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羽凪關(guān)門離去，霞哼著小曲重新回到二樓陽臺。走上樓梯時還沒什么感覺，直到黑發(fā)少女站在陽臺，背對夏夜繁星，習習清風吹動少女衣裙搖曳輕揚，垂眸沉思的她仿佛一朵綻放在夜里的藍色鳶尾花，清冷迷人，卻又感到一層朦朧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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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忽然意識到房子里真的只有她們二人了，霞停下腳步，看著抬起頭的美雪，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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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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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雪緩步走到霞的面前，伸出雙手握住對方了左手，然而，一直待在陽臺的她手心的溫度比長發(fā)少女的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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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將少女的手輕輕貼在自己的右臉，由于經(jīng)常鍛煉，對方的掌心不似平常少女般柔軟，但美雪從中感到一股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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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合上雙眸的少女，霞想要開口，可此刻似乎不需要言語，因為無聲的動作更能表達出彼此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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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還是黑發(fā)少女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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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些冷，去房間里吧，前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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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點點頭，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對方頭頂?shù)娜彳浐诎l(fā)，恢復了往常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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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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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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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上房門，霞深吸口氣，帶著一如既往的笑容回頭，卻發(fā)現(xiàn)少女已經(jīng)坐在了她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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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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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拍了拍身邊的床鋪示意，霞只好也在床邊坐下，搓了搓手指，這還是她第一次在自己的房間還如此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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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的房間，意外地干凈呢。”美雪打量著房間里的角落，除了游戲機，并沒有太多像霞前輩那樣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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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嘿嘿，其實早上我有稍微收拾過，小雪的房間應(yīng)該比咱的要可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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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的房間很亂，東西都是隨便放，只有床是干凈整潔的，因為那里放著前輩送的布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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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長時間的凝視，美雪眼前被明亮燈光籠罩的房間有些模糊，心里有種不現(xiàn)實感，視線雖然沒有投向霞，心卻全部放在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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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抱著睡嗎，嗯嗯，我非常地高興哦，送給小雪的禮物能派上用場的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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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布偶很大很柔軟，但是，沒有像霞前輩那樣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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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雪對自己這像是撒嬌的話有些害羞，剛想偷瞧霞前輩的表情，身體卻被一雙柔軟而有力的纖手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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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訝只是一瞬，隨后她將頭輕輕靠在長發(fā)少女的胸口，感受著懷抱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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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的溫存持續(xù)了幾分鐘，美雪抬起頭，剛剛眼眸中的動搖一掃而空，有的是如深邃夜空般的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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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燈有些太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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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只開一個臺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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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舍的松開貼著少女背部的手掌，霞起身迅速將頭頂惱人的光源熄滅，接著將床被那盞柔和的小燈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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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甚明亮的光芒只能籠罩兩位少女所在的區(qū)域，更遠處的光線逐漸減弱，直至完全黑暗。而就算坐在床邊的二人也只能勉強看清對方的臉，只是在這種朦朧中，氣氛越發(fā)夢幻與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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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我喜歡你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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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最喜歡小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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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一個信號或者開關(guān)，再次確認了彼此心意的少女們對視著，明明有些暗淡的燈光打在臉上竟有些發(fā)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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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接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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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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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輕輕摸著少女光滑的臉頰，沒有再說多余的言語，只是緩緩將嘴唇湊了上去。為了更好的kiss，美雪偏著頭，一雙黑眸輕輕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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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二人都閉上眼，她們的雙唇也已經(jīng)重合在了一起，而且不同于之前只有幾秒的輕吻，這次的吻無比熱烈，一直到少女濕潤的瞳孔呈現(xiàn)迷離之色，才喘息著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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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小、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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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的腰被黑發(fā)少女環(huán)抱住，接著，向后倒去。睜大眼睛的她看見美雪從微微抬起上身，正靜靜凝視著她，同時，十指緩緩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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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總是要我主動呢……除了告白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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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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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害羞的……”說著，美雪將交錯的十指握得更緊，似乎這樣能從相觸的指縫中獲得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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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在做什么啊，在期待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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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落在長發(fā)少女精致的眉眼上，光滑的肌膚，細細長長的睫毛，微挺稍窄的瓊鼻，被劉海遮住大半的額頭，淡色眼眸閃著令她著迷的微光，以及那隨呼吸微微張合的粉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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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近的距離和曖昧的姿勢，終于讓美雪意識到自己十分地興奮，卻也有一絲恐懼，于是，她深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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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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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的性格，在某些地方意外的大膽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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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想這種事是不是對的……”說完，美雪再度吻去，目標卻不只是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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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柔的吻，如蜻蜓點水一般觸碰著霞的額頭、眼簾、雙頰，最后又輕輕啄在唇瓣，讓霞感到一股靜謐，又有一股酥麻難耐的滋味在心口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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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現(xiàn)在感覺很舒服哦，雖然可能什么都沒有想就是了……”說著，霞再次閉上眼，握住對方的手，似乎要將自己失去的力氣轉(zhuǎn)移到少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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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做夢一樣呢，不，如果那樣的話就幾乎沒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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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雪的內(nèi)心浮現(xiàn)出強烈的不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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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著的雙肩，卻暴露出美雪的內(nèi)心遠不似神情那邊平靜，她艱難地咽下嘴中不多的唾沫，發(fā)燙的血液流淌在額頭，并向著雙頰迅速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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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又一個長吻，美雪的大腦開始有些空白，心跳當當?shù)卦诮?jīng)脈骨骼中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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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俯視著嘴角洋溢著微笑的長發(fā)少女，竟產(chǎn)生了一種自己為什么不是男孩子的不甘，那樣的話，她或許就不會在此時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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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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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美雪被一股堅定而溫柔的力道推倒了，后背與床鋪接觸，一時間竟失去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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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勢逆轉(zhuǎn)后，霞那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美雪柔順的頭發(fā)，然后又將手掌貼在了少女泛紅可愛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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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發(fā)少女也伸出手，握住霞撫摸她臉頰的手背，閉上眼，想要更加深刻地體會對方掌心的那份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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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的美雪五官更像精雕細琢的雕塑，美得像畫中的人物。唯有喉頭“咕嘟”一聲滾動時的起伏，讓人知曉少女并非人工造物，而是具有鮮活氣息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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眩暈感襲來，就像身下的床突然塌陷了一般，霞有著強烈的倒向少女的錯覺，多虧了相扣的十指，才讓她懸崖勒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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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雪緩緩睜開了眼，一如既往的清冷黑眸在昏暗的房間里顯得越發(fā)漆黑，卻透出一抹冷艷與綺麗，定定看著將她推倒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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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人憐愛的嘴唇向上勾起一抹動人的清淺，讓霞連眨眼都不愿地呆呆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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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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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有些嘶啞的開口，霞說完后覺得似乎時間都靜止了，只有少女那蘊藏著星海的眼眸靜靜注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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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狡猾了，前輩，這樣我怎么可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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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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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發(fā)出這一個音節(jié)后，美雪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放松身心去接受即將到來的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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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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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做那種事比想象中的更花時間，等二人再次匆匆洗漱后，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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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的房間里，床邊的鬧鐘顯示著當前的時間是23：30，距離世界毀滅還有三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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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從家里帶來的睡衣，美雪和前輩一起躺在床上，前輩則很自然地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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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輩有些無奈的目光中，霞傻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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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就像做夢一樣，一整天都和小雪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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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滿足了嗎，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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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但她的內(nèi)心早已充滿了不安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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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害怕明天無法到來，而是擔心這一切只是一場美好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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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了，無論是前輩的告白，還是這一天如草莓巧克力蛋糕般甜蜜的回憶都將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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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非常地滿足~就算明天世界毀滅也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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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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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說著，美雪卻輕輕將前輩抱著自己的手推開，翻過身，換成能和霞前輩相視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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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了眼女孩的笑容，美雪又飛快地別過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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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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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想和前輩做更多的事情的，無論是約會，還是（審核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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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是不可能的，即便明天順利到來，我和前輩也難以過上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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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前輩家那邊她不太清楚，但她思想保守的父親母親是不可能接受唯一的女兒喜歡上另一個女生的事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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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jīng)她也無意間提及同性戀的話題，然而平日溫和的母親卻斥責起她那無中生有的“朋友”。父親雖沒有表示反對，可想來也是同母親一樣的態(tài)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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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抱著不想給霞前輩和父母造成困擾的念頭，一直扮演著普通的學妹去和霞前輩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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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或許未來她會像其他女孩子那樣喜歡上某位男生，然后結(jié)婚，成為家庭主婦，隨著時間流逝淡忘掉這份禁忌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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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壓抑著這份感情，真的，真的，真的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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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jīng)不記得有多少個難眠的夜晚，萬籟俱靜中，仿佛整個世界只剩自己一人，抱著霞前輩送的貓布偶，忍受著要滿溢出來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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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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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聽到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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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觸碰你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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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撫摸你的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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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揉捏你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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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握住你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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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和你緊緊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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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擁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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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美雪那么清晰地體會到愛這情感，原來愛不是只有快樂，痛苦也是愛的一部分。尤其是愛而不得時，那份對愛的渴望像是無數(shù)小蟲子，從她的心里拼命想要鉆出，去尋覓永遠不可得的幸福與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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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曾見過陽光，我本可以忍受黑暗。若非你突然闖入我的生活，我又怎么會如此孤單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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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像今天這樣的美好結(jié)局或許就是神明仁慈的饋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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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美雪不禁摸索著握住了學姐的手，對方也很自然地回握得更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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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溫在相扣的十指間傳遞，最重要的是，二人相互愛慕的心意也傳遞給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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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又要上學了呢，玩得這么累，會不會起不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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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明天原來是周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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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霞前輩提起，她快忘了這件事。不過也無需思考這些吧，今天過后的一切都與自己和霞前輩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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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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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以霞前輩的性格，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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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自然地接過話題，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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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啊……明天好像是我值日的說，別看我這樣，我可是不睡夠八小時就會很困的類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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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前輩你看起來就很能睡。我一天睡五個小時就很精神，所以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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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厲害，那小雪到時候要記得叫醒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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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霞前輩，就算把你丟下床，我也不會讓你遲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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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下床還是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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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明天起來又是普通的上學日常，兩人開心地閑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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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被學姐悄悄握住，美雪忍不住開始想象明早起床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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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清晨的陽光朦朧地灑進房間，睜開眼看見的是霞前輩沒有淑女形象的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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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前輩的左手還會不安分地摟住她的腰，嘴角因為美夢露出可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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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將會帶著逐漸日常的微笑輕喚對方的名字，叫醒喜歡懶床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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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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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冰涼落在手臂上，待她發(fā)覺時，淚水已毫無征兆地溢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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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為什么偏偏是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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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的冰涼迅速轉(zhuǎn)移，淚滴正好滑落到手臂相觸的少女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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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霞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可隨著越來越多的“雨點”打在她的手臂上，她終于發(fā)現(xiàn)了正淚流不止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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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怎么啦？不要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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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有些不知所錯握住少女的手，既想要為對方拭去淚水，又想輕撫對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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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熱的淚意從眼睛蔓延至全身，勉力維持的平靜神情在前輩擔憂的溫柔話語下崩潰了，少女從無聲的落淚變成低聲的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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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好丟臉，居然在最喜歡的前輩哭了，快停下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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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刻身體卻不受控制地肆意哭泣，悲傷的情緒如海浪般將她的理智一次次地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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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最喜歡的霞前輩都向我告白了，簡直就像做夢一樣，但這一切又是現(xiàn)實。明明，好不容易考上了霞前輩的高中，還沒來得及認識前輩的朋友，還沒來得及和前輩一起參加各種校園活動，還沒能與前輩好好的享受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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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今天會是最后的時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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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美雪已經(jīng)撲進了長發(fā)少女的懷里，就像那些從睡夢中哭醒緊抱著布偶的夜里，顫抖著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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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和前輩分開，過了今天，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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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在霞胸口的頭微微抬起，少女的黑眸被止不住淚水染上悲傷的色彩，顫抖的聲線不復往日的從容，這幅傷心欲絕的模樣如利刃狠狠刺中霞心中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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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從未想過黑發(fā)少女會因為自己的不確定的預言而情緒失控，甚至對可能不會到來的明天充滿恐懼。她本以為對方會將自己的預言和告白一笑置之，接著如往常般用她特有的犀利吐槽安慰告白失敗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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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看著眼前與平日那個遇事淡漠冷靜的她完全不同，仿佛被搶走了心愛玩具的脆弱而無助的小女孩，霞的心里滿是愧疚與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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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guān)系，我不會離開小雪的，今后的每一天，我們都會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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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太不了解這位黑貓般神秘的少女，尤其是對方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即便如此，有些話霞也必須傳達給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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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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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我愛你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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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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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要在哭了好嗎，不然，我也要忍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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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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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可惡，在后輩面前哭就沒有威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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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前輩，我也愛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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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對前輩的愛，明明用一整本厚厚的線裝小說書都無法表達，可話到嘴邊，最后傾吐出的也不過是最簡單樸素的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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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嗚嗚，我超愛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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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雖對未來懷著恐懼，但此時此刻無比幸福的少女相擁而泣，感受著彼此的體溫。無需海誓山盟，因為比起甜蜜如絲的情話，肌膚相觸的動作更能表達彼此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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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大人，原諒我至今仍貪心地祈求更美好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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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明日無法來臨，惟愿在不會醒來的夢里和前輩在永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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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二人止住了哭泣，霞起身關(guān)燈，接著再次將心愛的女孩摟進懷里，動作輕柔而堅定，如同懷抱里的是她的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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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只有少女細長的呼吸聲，明明是最容易孤單寂寞的深夜，美雪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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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子鬧鐘的時間跳到了23：59，距離世界毀滅還有60秒，59秒，58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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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雪緩緩將頭靠在了霞前輩的胸口，感受著從對方心口傳來的心跳律動，那心跳聲平穩(wěn)而劇烈，是生命最鮮活的溫暖，也是她最想感受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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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干淚痕，深吸口氣，她用著一如既往的平和語氣說出了也許是最后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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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霞前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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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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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在黑暗房間中二人的思緒萬千中，鬧鐘上的時間跳到了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