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怪故事·幽明錄(廿二)
135、王某
吳興戴眇家有個奴仆姓王,他老婆長得很漂亮,戴眇的弟弟就去調(diào)戲她。王某知道后很忿怒,向主人戴眇投訴說:“二爺調(diào)戲我老婆,這種行為簡直無禮之至,還望老爺能說說他。”戴眇就去問他弟,他弟聽了后大叫道:“哪有這種事?這肯定是妖怪在作祟,下次要是再看到我去調(diào)戲他老婆,就亂棍把我打死?!蓖跄抽_始并不敢對戴眇的弟弟做什么,但戴弟變本加厲。王某忍無可忍,就趁著二爺再來的時候,將門窗都關(guān)了起來,準備去綁住他。誰知二爺卻變成了一只大貍,從窗口躥出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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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蛇子
會稽郡人謝祖的妻子最初生有一男,后來又生下了一條蛇,長二尺多。蛇生下來后就徑自出門走了,再沒回來過。數(shù)十年后,謝祖的妻子年老逝世。謝祖為她辦理喪事,忽然聽到西北方向風(fēng)雨狂作。不一會兒,就見一條巨蛇,長有十數(shù)丈,腰大十余圍,直沖入謝祖家中,來到謝祖妻子的棺木前。饒著棺木爬行了好幾圈,然后以頭拍打棺木,大聲嚎叫哭泣,血淚俱出。良久才轉(zhuǎn)身出門,穿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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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薛重
會稽郡吏鄮縣人薛重放假回家,晚上到家,關(guān)上門,忽然聽到屋內(nèi)妻子床上有男人的打鼾聲。薛重就喊妻子。妻子從床上下來,還沒走出臥房,薛重就拿著刀沖了進來,問她:“剛剛是哪個醉鬼在房里打鼾?”妻子大為驚愕,苦苦向薛重解釋家里并沒有其他人。薛重家只有一座房子,搜了半天并沒有找到人。卻忽然發(fā)現(xiàn)床腳下躺著一條蛇,渾身還散發(fā)著酒臭。薛重幾刀下去,就將蛇給砍成數(shù)段,扔到家后面的溝里去了。過了幾天,他妻子卻死了。又過了幾天,薛重也死了。三天后,又復(fù)活過來,人們就問他怎么回事。他說剛死時,有個神人抓他到一處官府,官老爺問他:“你為什么殺人?”薛重回答:“我沒有行兇?!惫倮蠣斢謫枺骸澳悄闱皫滋炜吵梢淮绱绲娜釉诤鬁系氖鞘裁礀|西?”薛重答:“那是一條蛇,不是人?!惫倮蠣旑D有所悟,說:“我還常讓它去做神差,沒想到它非但淫人妻子,現(xiàn)在又來妄告他人?!瘪R上讓左右去召來那蛇。吏卒領(lǐng)命帶來一個人,帶著平巾帽。官老爺細細審問那蛇淫人妻子的罪過,讓左右將其關(guān)到牢獄。派人送薛重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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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皂莢
(一)
曲阿人虞晚的家里有一棵皂莢樹,大十余圍,高十余丈,長得非常茂盛,可以遮覆幾戶人家,有很多鳥都住在這棵樹上。一次虞晚讓他的仆人爬上去砍幾根樹枝,誰想仆人爬到上面就摔下樹來摔死了。這時樹中傳來大罵的聲音:“你憑什么來砍我的家?”隨后便有大大小小的瓦石從空中擲來,噼里啪啦。兩年后才漸漸消停。
(二)
虞晚家有一棵皂莢樹,皂莢樹有靈性。路對面有一棵大榆樹,自古傳說這兩棵樹是一雌一雄。虞晚去將路對面的大榆樹給砍了,皂莢樹也因此而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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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賣胡粉女
有一戶富貴人家,家里只有一個獨生公子,很是嬌生慣養(yǎng)。一次逛街的時候,路過一個胡粉店的時候,無意間看到店里一個賣胡粉的姑娘,很是美麗動人。公子便對其心生戀慕,但是他不會說話,不知道怎么搭訕,只好前去向姑娘買粉。從此每天都要到街上去買了胡粉才走,剛開始姑娘并沒覺得什么。時間一長,姑娘十分疑惑,心想,胡粉是長用之物,一個男人這么天天都來買呢,第二天公子又來,姑娘便問他:“公子你買的這些胡粉,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公子一聽,說:“我心里很喜歡你,可又不敢說出來;但是每天卻總是要想著你,所以就假借買胡粉的機會天天來看你?!惫媚锫犕晷睦锸指袆?,打算以身相許,約定第二天晚上相會。到了當晚,公子在房里等待著姑娘的到來。不久,姑娘果然如約而至,公子激動不已,緊緊抓住女孩的手臂說:“我多日的愿望如今終于實現(xiàn)了。”高興得狂歡亂跳,猛然一口氣轉(zhuǎn)不過來,竟倒地身亡了。姑娘嚇得驚慌失措,不知怎么辦好。實在是太害怕,只好就跑了。一直到天亮,才回到了胡粉店。
到了吃飯的時候,公子的父母還責怪兒子還不起床,去公子的房間一看,已經(jīng)死去多時了。父母只好為他治辦喪事。殯殮時,他父母打開裝東西的小箱子,卻發(fā)現(xiàn)箱子里有一百多包胡粉,大大小小,包得一個模樣。母親推斷說:“一定就是這胡粉害死了我的兒子?!瘪R上叫人到市場上去買遍胡粉對比。不一會兒查出姑娘賣胡粉的多少、包裹的樣式和自己兒子的一模一樣,立馬讓人把姑娘抓起來,責問她:“為什么要殺了我的兒子?”女子哭著把事情前后詳細說了一遍。公子的父母并不相信,就把姑娘扭送就到縣衙。姑娘看無人可以為自己作證,又感于公子的一片赤誠,便說:“他既然已經(jīng)死了,我難道還會獨活嗎?只是在臨死之前,懇求允許我到尸體旁哭祭一番,以表達我的悲哀之情?!笨h官同意了她的請求。女孩來到公子哥的靈堂,撫摸著公子哥的尸首失聲痛哭,邊哭邊說道:“想不到竟會有如此不幸的事情發(fā)生,若你死后魂魄有靈,知道我不曾害你,那么即使我現(xiàn)在死了,也沒有什么可遺恨的了!”這時,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公子突地復(fù)活了過來,對眾人詳細敘說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眾人聽了后都驚嘆不已。之后,公子和姑娘便結(jié)為了夫妻,從此子孫滿堂,家業(yè)興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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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許攸
許攸夢見一個黑衣小吏為他送來一張漆案,案上有六封文書,黑衣小吏向他拜跪道:“大人明年七月當為北斗君。”這時,又搬來另一張漆案,上面有四封文書,說:“這是給陳康的,他將要當主簿了?!?許攸一震,立即就醒過來。這時剛好陳康來訪,許攸忙起床相迎,陳康道:“我今天是特意來拜訪你的?!?許攸將陳康請進屋,坐下后,回想起剛剛的夢還心有余悸,便對陳康說知了這個夢。陳康聽后也吃驚不已,說:“我問過法師,法師說咱倆死后最多也就是當個社神;若是能當北斗、主簿,這算是高攀了!還有什么好擔憂的?!泵髂昶咴?,許攸與陳康果在同一天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