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城新生兒醫(yī)院，內(nèi)部環(huán)境因為無馬值班變得更加寂靜。通常這家醫(yī)院只接受飛馬隊成員的孩子。時鐘早已走過下班時間。室內(nèi)昏暗無比，黑晶王從云朵般輕柔的窗戶縫隙中鉆進來，撬開窗戶。露娜緊隨即前后溜進產(chǎn)房。本應(yīng)負責照明的白熾燈覺察到黑晶王降臨，仿佛有意識般自動熄滅。此時此刻，只有微弱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走廊和房間里，給整個空間籠罩上一層神秘的氛圍。露娜他們恰好位于一間產(chǎn)房內(nèi)。她向門外探頭查看走廊狀況。只見走廊的燈光被調(diào)至最低，只留下一些微弱的指示燈，勉強照亮前方的道路。墻壁上的壁燈散發(fā)出柔和的光芒，投射出淡淡的光暈，其他房間的門緊閉著，從門縫中透出微弱的光線。房間內(nèi)部一片昏暗，只有來自走廊的微光透過窗戶投射進來，勉強照亮嬰兒床上的小小身影。嬰兒床上鋪著柔軟的床單和毛毯，周圍擺放著一些必要的醫(yī)療設(shè)備。房間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讓露娜感到安心和清新。墻上掛著溫柔的壁畫，繪制著可愛的動物和繽紛的花朵，給房間帶來一絲生機和溫暖。柔和的背景音樂輕輕地流淌在空氣中，營造出寧靜而舒適的氛圍。

飛馬幼駒們臉上洋溢著寧靜的微笑，臉龐紅潤而充滿生機。眉毛輕輕地皺起，似乎在做著一場甜美的夢。呼吸平穩(wěn)而輕柔，嘴角微微上翹，似乎在享受著無憂無慮的時光。小小的身體由溫暖的床單包裹著，他們睡得很安詳，就連露娜的臉蛋快要貼合上去，也只是翻了個身。這些飛馬幼駒的睡姿優(yōu)雅而宛如天使，他的呼吸聲輕柔而規(guī)律，仿佛自己給自己在唱一首富有韻律的搖籃曲。木質(zhì)的白色長桌貼在墻面，就像是整理倉庫時，必定要擱一個平臺儲存不斷倒騰出來的物件。各種羊皮信紙，幼駒喝奶用的小瓶子，一些零碎積木玩具的包裝都沒有拆開，露娜選擇守在桌子邊，方便隨時觀察全屋的幼兒床的布局。真的是，護理產(chǎn)房的醫(yī)生真的以為這些玩意能哄好牙牙學語的孩子們？

“我忽然覺得，對每一只小馬來講，生下來后，起跑點是一樣的?！甭赌瓤春诰跻造F氣形態(tài)溜進產(chǎn)房，深夜確實沒有哪個恪盡職守的守夜者走爛一層樓巡邏，便經(jīng)過緊閉的房門，與恢復(fù)原樣的黑晶王匯合。

“那是因為運氣好的含了金湯匙，運氣差的你壓根看不見在哪生的。”黑晶王說著，他的眼神中已經(jīng)暗淡無光，不像露娜湊近端詳孩子，差點把鼻子貼到幼駒臉上那般仔細。露娜看不到那堆積淤泥的角落中，一顆破敗之草是如何汲取僅有的養(yǎng)分，逆勢生長的。露娜只曉得這些待在溫床之中的小寶貝們，在護士和家長的精細呵護下成長，作為家長，自然對每一個幼年生命的未來充滿向往。

“或許吧，我小時候含的是銀湯匙。還是說銅湯匙更確切。我的漁夫姐姐又不懂得學寓言的做法找次品?！?/p>

“你認為你姐姐做的一定對嗎？坎特洛特根本不是你倆的出生地，怎么你就能被坎特洛特的政治體系左右呢？為什么不反抗，說出你真正的聲音?！?/p>

露娜承認自己有些惱火，但青年時期早跟水里的泥鰍那樣無法抓住，一出溜就跑了?！拔也桓遥矝]有那個本事。我是天角獸，做了事必須負責，你不能理解?！?/p>

“你是誰只有你自己說的算。獨立意識才造就了個體之間真正的差別，確實這個社會立下一萬個規(guī)矩要約束你，從我們出生那天就開始了。但露娜，我想說的是，雪災(zāi)或許在你心里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改變了你生活的格局，若你在雪災(zāi)之后和你姐姐說出自己的心聲，你的事情會更早出現(xiàn)轉(zhuǎn)折?！?/p>

“你搞錯了，是姐姐認為我不行，那群貴族都不認可我有能力，我就算說了也白搭。來醫(yī)院你到底想干嘛？”露娜只悔恨自己的天賦為何不提前幾年進入大腦，那樣的話她可以和姐姐一起就讀于魔法學院。姐姐也不會在自己寶貴的青春期眾缺席。

“改變未來。你選一只看起來順眼的?！焙诰鯂@口氣道。

?露娜已經(jīng)開始找了。似乎這個產(chǎn)房專門為飛馬設(shè)計，看不到獨角獸和陸馬寶寶的影子。

“然后呢，你要干嘛？”

“你挑一只，我挑一只，然后帶到月球上，動作快！”黑晶王動作熟練地把一只飛馬從小床邊抱起，它睡的很甜，絲毫沒有察覺到危機到來。露娜就近凝望一只小幼駒的臉頰。它長著藍色的羽翼，像天使一般把脆弱的身軀包裹起來。可能是小家伙比較焦慮，露娜一碰到它，就咿呀地呼喊幾乎思念媽媽的話。

露娜又猶豫了，“黑晶王，他們還小，我不能在屬于自己的黑夜里當一個掠奪幼兒的混蛋。他們尚未成年，我不應(yīng)該用自己的過錯懲罰他們?！?/p>

“你有什么錯，錯的是這個社會?！焙诰醴畔潞⒆?，把露娜拉到一邊的辦公桌前，像是之前來這里調(diào)查過儲存文件一般，借朦朧月光，黑晶王拿出一份嬰幼兒登記名單甩在露娜臉上：“本來這家醫(yī)院負責接收云中城所有父母誕下的幼駒，因為這家醫(yī)院院長收受坎特洛特國防安全院的賄賂，只把醫(yī)院的資源集中傾向給閃電飛馬隊的父母。至于普通的孩子，醫(yī)院地方容不下，剛開始醫(yī)院還會收。但是其他貴族一聽說有這好事，嫌醫(yī)院資源多還加塞。結(jié)果云中城的醫(yī)院逐漸只為貴族的孩子服務(wù)?！焙诰踉秸f情緒越加激動。

“這事我都不知道，你從哪里聽到的，姐姐不可能容許這事真正發(fā)生?！甭赌炔桓蚁嘈?。，黑晶王用魔法在半空中點燃登錄名單，使其在月影下悄無聲息得焚燒成灰。

“我也懂點怎么讀取記憶。你姐姐怕你擔心，內(nèi)務(wù)的事從不和你講。你不覺得這很諷刺嗎？這家醫(yī)院還刻意抬高費用，導(dǎo)致普通家庭沒錢在醫(yī)院生產(chǎn)，只能花冤枉錢找私馬醫(yī)生在家接生。憑什么上層家庭動一動嘴可以剝削底層家庭的權(quán)利？”

“你還操控貧民士兵為你征戰(zhàn)呢，那會我沒見你這樣多愁善感。”說實話，露娜從一開始就懷疑黑晶王怎么會態(tài)度比之前發(fā)生大轉(zhuǎn)彎。

“露娜，去月球之前，我的確對這種權(quán)利上的事感觸不深，去月球后我建立起一個小國家，本以為夜騏應(yīng)該相互間團結(jié)合作，結(jié)果就是夜騏依然像這的馬一般貪得無厭，內(nèi)部搞孤立歧視。我反控夜騏一支部隊成立灰燼軍團，想先以實驗做目的建立一塊小國土，最好沒有歧視，處于弱勢的小馬通過奮斗就可以跨越階級?！?/p>

“等等，月球上還有智慧生物存在，你還能打敗他們？”走廊中傳來高跟鞋踩踏地板的聲音，恍惚間距離他們很近，又逐漸遠去，隱去聲音。

“你忘了，水晶帝國一站我本可以單挑你們兩個。露娜，你姐姐搶走了本應(yīng)屬于你的教育機會，這么多年過去，你心里能一點感觸沒有？你不為醫(yī)院的這個現(xiàn)象感到悲哀嗎？”黑晶王離開桌面，眼神中閃爍著復(fù)雜的情緒，他開始挑選適合帶走的飛馬幼駒。

“你小點聲！道理是沒問題，一旦誰發(fā)現(xiàn)我和你混，姐姐會把我永久禁足。”露娜內(nèi)心那股對塵世不滿的掙扎仿佛一只蹄子，伸出波濤洶涌的海面，向自由的天空拼命揮舞。而黑晶王或許能成為把她從絕望湖中撈起，徹底奔向自由的那批馬。

“露娜不能出來，難道夢魘之月也不能嗎？”黑晶王已經(jīng)選好目標，把幼駒從床上抱起，露娜清晰看到床鋪名單留有“閃電飛馬隊”的名字。

“你那么在意我？可我一點都沒想念你?！?/p>

“對，我發(fā)現(xiàn)在月球開辟歷史的過程中不能缺少你。那邊有個家伙教會了我要勇于承認心中的感受。雖然你總愛哭鼻子，抗挫折能力差，但你是皇族里唯一敢做這件事的公主?！?/p>

“黑晶，我不是公主，也對當公主沒興趣。”

“那么我把月球一半留給你。等你過來，我就率領(lǐng)灰燼軍團搬家，去月球另一端?！?/p>

“我總能解決一個又一個難題。等你自己去會知道的。一年前，我從貧民窟帶走五只幼駒，他們來月球之前灰頭土臉，面黃肌瘦。到了新環(huán)境，我就有時間把有限的資源全放在他們身上。哦對，露娜咱們做個實驗。”黑晶王把蹄子打在露娜的肩上，

露娜仿佛猜出他的心思，‘黑晶，你想把夜之子帶回來？

“交換馬生，聽說過嗎？我們帶兩個，讓他們體驗月球這種艱苦的環(huán)境，再從月球上帶回兩只飛馬幼駒，我那邊恰好也有。讓時間檢驗一下取消階層限制，個體會生活的更幸福?！焙诰跻呀?jīng)把熟睡的幼駒樓入懷中，準備從窗戶中溜走。露娜心一橫，眼睛一閉，隨蹄把幼駒用魔法拿到面前，忽然有陸馬猛地踢開大門，露娜一時間不知所錯，黑晶王不等對方出口喊請求增援，從雙眼中向?qū)Ψ缴眢w噴發(fā)出一道黑霧，對方頓時渾身散架一般癱倒在地，蹄電筒因此滾落到露娜蹄邊。

“露娜，你先走，我?guī)湍闱宄洃?！”黑霧迅速游走在房間四周，他口中哼哼著一種曲調(diào)，直到露娜跳窗遠離云中城醫(yī)院，一輪明月下與新生兒產(chǎn)房保持水平距離，依稀看見黑晶王變?yōu)樵?，像一位耐心的護理醫(yī)生那般在給孩子唱搖籃曲。

懷里忽然傳來一陣哭聲，露娜這才想起自己的確帶走了一名飛馬幼駒?！皩殞毠圆慌拢铱梢赃M入你的夢，把壞蛋統(tǒng)統(tǒng)打跑?！甭赌鹊拖骂^親吻那幼駒的臉頰。偶爾有兩名飛馬隊員瞇著眼睛從露娜身邊路過。露娜趕忙用飄逸長發(fā)遮住孩子面門，隨后躲在云朵之下。

???“如果當時我和姐姐命運對調(diào)，不見得我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事做?！?/p>

???“露娜，我來了?！焙诰醮丝袒癁橐豢|長長的黑色霧氣，像墨水一般飄蕩于空中，留下一縷痕跡。黑色身影在空中輕盈的飄蕩，在虛空中描繪出連綿不斷的曲線和弧度，逐漸形成一個旋轉(zhuǎn)的漩渦。漩渦中的霧氣開始翻滾，它的形狀時而扭曲，時而平直，接著，霧氣像一團舞動的煙霧，緩緩旋轉(zhuǎn)并向外蔓延，同時，霧氣中還出現(xiàn)了微小的漩渦和漣漪，宛如水面上蕩起的漣漪紋理。最后，黑色的霧氣逐漸散開，兩顆黃色眼珠呼之欲出。

???“你帶的孩子呢？他們已經(jīng)飛升至云端之上，普通飛馬倘若想針對兩馬進行地毯式搜查，還是頗有難度的。黑晶王再度變化為雄性小馬形象，對露娜坦言道，

???“我沒帶，怕因為我引發(fā)騷亂讓你難受。我希望你過后來月球，但肯定不是背負謊言和背叛過來。我覺得，你可以和姐姐聊一下月球上發(fā)生的事?！?/p>

???“啊，讓我背鍋。那是絕對不會發(fā)生的。你知道嗎黑晶王，我姐姐每天忙到很晚，總對我說要保持微笑，振作起來準備繼任公主的職位。我也心疼她?？蓡栴}在于當天角獸就把自我與家庭使命捆綁在一起承擔，我沒有那么多選擇?！甭赌葘诰跽f道，沒想到第一個愿意真心聆聽她的小馬，居然還是黑晶王?！安贿^，感謝你剛才為我表演的水墨秀。你動起來，不像刻板印象那樣產(chǎn)生恐懼之心。就是說，其實你還不錯?！?/p>

“嗨，也感謝你在那段時間給與我前進的動力。露娜，你有幾年沒去水晶帝國了？”

“好幾年了吧，小瑪利亞一處被徹底以往的城池?！?/p>

“我領(lǐng)你參觀一下根據(jù)地吧。”迅速凝聚成一只帆船，準確地停在露娜的腳下。帆船的輪廓清晰可見，黑色的霧氣仿佛是實質(zhì)一般，展現(xiàn)出船體的甲板部分船身修長而優(yōu)雅，船首高翹，星星光點以此在露娜雙蹄之下點亮。船上的帆篷展開，黑色的霧氣仿佛是一塊巨大的黑帆，輕輕飄動，迎接著微風的吹拂。身體上的每一塊肌肉松弛下來。她閉上雙眼，仔細聆聽風聲像琴弦般撥動自己飄逸的長發(fā)，發(fā)出空靈的嗖嗖聲。群星仿佛在遠方閃耀，仔細看兩眼，仿佛能用幾根線條連綴成一個象征性的動物圖案。這些星光的影子反射到露娜稚嫩的面龐上。她伸出蹄子，張開雙翅，向一只桅桿打開帆布，享受遨游在愛星空之海的感覺。

“感覺又回到了那無憂無慮的孩童時光。黑晶王，沒想到你也可以展示出另外一面?！?/p>

“只要不放棄希望，自然就愿意向外界展示你心中的美，那錦繡，也會開口?！?/p>

“什么意思？解釋一下什么是錦繡？”

“你的夢。”黑晶王回答道。黑霧在船頭前方變幻出一左一右兩盞綠色燈光，

水晶帝國頂層，露娜和黑晶王并排伏坐在頂層中，風雪之心依舊圍繞軸心在旋轉(zhuǎn)，讓帝國不至于失去魔力而從內(nèi)部瓦解崩塌。他們一路從坎特洛特跨越萬里飛至一片雪原中。水晶帝國隕落之后，這里便失去了往日的光輝，只剩下破敗建筑兀自承受風霜打擊。沒有了悉心的護理，城堡終于變得殘破不堪，除了表面的藍色墻皮，再也找不到能吸引過路者的理由。

“你臉上多出一道疤，我感覺你也變老了?！?/p>

“長矛劃破的。老嗎？我跟你一樣，可以永生。你不在，我也懶得組織軍團打仗?！焙诰跻廊荒恳暻胺?，仿佛鼻子嗅到了戰(zhàn)爭硝煙的味道。

“黑晶，我研究書里的那些謎題。你走后，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腦子真有病，就我自己較勁，貴族沒空看書的，我真像個被時代拋棄的孤兒。”

“呵，逆流而行，咱倆這種永生的，照樣沒依靠也干不動。所以這個永生詛咒還是一種懲罰機制，做普通小馬，痛苦就有了限度，不像干，直接重開。”黑晶王從瞭望臺墻壁上一躍而下，走到水晶之心旁邊，“你姐姐又想辦法把它修好了，何必呢，這地方已經(jīng)荒廢了，把風雪之心當做念想？露娜你看，我記得上次毀掉它之前，這里是凹陷下去的。那里是有裂紋彼此交叉在一起的。”

“我還記得，咱倆在這打架爭奪魂器，我還是輸給了你?！甭赌刃睦镆埠懿皇亲涛叮砬槁淠?，低下頭繼續(xù)對黑晶王道，“我早該明白：我貪玩，任性，自以為是。我不配使用三件魂器。這段時間我已經(jīng)越來越難阻止罪夢靈壓制我的意識，所以我想過，把魂器使用權(quán)還給你?！?/p>

“我用不上了，你自己留著吧，魂器早就認定你是合格的。我以后，準備踏實鑄造一個理想的國度，沒有誰吹胡子瞪眼瞧不起誰，資源永遠平均分配的國度?！焙诰蹀D(zhuǎn)身回答道，他走下通向平臺的階梯，在最高階梯點伏坐而下，露娜也坐在他身旁。

仿佛又回到攻占水晶帝國的前夜。黑晶王迎著晚風，面對茫茫雪原。露娜右蹄翹在左蹄之上，目光偶爾與黑晶的目光交匯，立刻害羞的回避掉。黑晶王看起來也有心事，一直低頭，在思索著什么。終于，露娜幾年來壓抑的心終于在此刻釋放。

“黑晶，你覺得孤獨嗎，我指心靈上的。當你環(huán)游世界，卻沒有個懂你的馬在身邊?！?/p>

“是啊，物質(zhì)上可以孤獨，但心靈孤獨會能吞噬掉一個靈魂高傲的意志的。這一年，你不在我身邊，我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哎?！焙诰鹾诰踺p啟紅唇，緩緩?fù)鲁鲆豢|幽黑之霧，如墨染的細絲在寒風中舞動。

“認同，既然那一刀沒殺死你，為什么不早點回來找我。我不想當公主，真的。”

“露娜，因為我當時生你的氣。畢竟你一句話毀掉了水晶帝國的未來。你還記得，征戰(zhàn)前一天，你說在帝國里看見一排陸馬，穿的破衣嘍嗖等候在水晶城堡里領(lǐng)一小碗飯，而負責管理城堡的獨角獸卻窩在幾十層高的閣樓里吃山珍野味。塞萊斯蒂亞探測不到那有文明存在，是因為有錢的不愿意出來承擔責任啊。我想改變這一切，你也同意。”

“對，我還替你和一只獨角獸大吵一架，沖進去掀翻桌子，要求他們把自己存的食物分給陸馬難民。征戰(zhàn)前一晚，我還為你縫錦衣，祝福你征戰(zhàn)成功?！甭赌葴喩戆l(fā)抖，雪原可以稱得上小馬利亞夜間氣溫最嚴寒的區(qū)域。黑晶王的蹄子想觸碰露娜的肩頭，把她摟入懷中，露娜再一次躲開了。她還不習慣這個溫柔的黑晶王。

“塞萊斯蒂亞根本沒為群眾利益考慮，她只想讓知道秘密的我去死。然后能在中心城吹響凱旋號角，自己包攬所有虛假的榮譽。哎，水晶城堡是這個樣，我的故鄉(xiāng)也是那樣。這個世界是怎么了？怎么一點不考慮掙扎在基層的群眾呢？”

“你故鄉(xiāng)在哪？你從小也不受重視？緊衣縮食的生活？”

“足夠荒涼，你去外面，壓根不想找誰玩。因為連能玩的東西和馬都沒有。當然，我曾經(jīng)遇到了自己愛慕的馬，她叫希望輻射（Radiant Hope）。但是我們沒能走到一起?！?/p>

?露娜張開嘴，反問道，“她拒絕你的表白？”

“她去世了，絕癥，然后我就自己過，直到救下你?！焙诰跹鐾强照f道。

“我姐姐，是這樣。她拒絕我的提議，把貧民窟的幼駒集中到一個干凈的地方。提供純凈的水，充足的干糧。”露娜道，“就好像他們懶得在乎我們腦子里在想什么，明明我的內(nèi)心情感比任何一只天角獸都要豐富多變。她怎么就，不肯留意觀察一下！有那么忙嗎？”

“忙只是借口，露娜，我原諒你了。咱們都是被這個社會拋棄的小馬?！?/p>

“是啊，希望月球上這個小社會，不要學這里搞歧視?！?/p>

“用真心培育下一代夜之子，建造你心中的理想國度，這就是你活下去的動力?！?/p>

“這么簡單的事，我姐姐一定覺得很幼稚吧，還會把我鎖在屋里，跟星璇說，我腦子有問題，看書看傻了，想和生活不著邊際的偽哲學論題?！甭赌入p蹄捂住臉頰，這些苦水，黑晶王真的能聽得進去嗎？對，他們在精神追求上或許存在共同點，可他們當下還處于對立陣營，不是嗎？“咱們也就認識一年而已，你不了解我?！?/p>

“我愿意活在你的月影下。露娜，我想重新認識你，并且我樂意接受你身上的缺點。”

?黑晶王張開雙唇，身體朝自己這邊又挪動幾分。露娜無法抗拒他身上散發(fā)的荷爾蒙力量，安然接收他的懷抱。每一寸的接觸都充滿了一種難以抗拒的吸引力，不要，別是現(xiàn)在。“黑晶，我覺得我們還不到時候！”露娜一聲驚呼，猛地從會議室椅子中挺身驚醒。此時距離選舉開始已經(jīng)過去兩天，露娜從湖畔醫(yī)院回家以后，便商量幫助落雪女兒·，五月梅贏得本次選舉。這不，露娜正坐在市政廳電視機前收聽競選直播，清晨九點，候選小馬會向民眾發(fā)布首輪演講，而五月梅被市長安排在第一個發(f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