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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魯迅書信》與外國友人信(譯文) 書信片段附錄

2022-04-22 23:59 作者:知識課代表  | 我要投稿

《魯迅全集》━魯迅書信

目錄

與外國友人信(譯文)

·1933年11月14日致山本初枝?

·1933年12月2日致增田涉?

·1933年12月27日致增田涉?

·1933年12月××日致內(nèi)山完造?

·1934年1月8日致增田涉?

·1934年1月11日致山本初枝?

·1934年1月27日致山本初枝?

·1934年2月12日致增田涉?

·1934年2月12日致山本初枝?

·1934年2月27日致增田涉?

·1934年3月17日致山本初枝?

·1934年3月18日致增田涉?

·1934年4月5日致內(nèi)山完造?

·1934年4月11日致增田涉?

·1934年4月25日致山本初枝?

·1934年5月11日致增田涉?

·1934年5月19日致增田涉?

·1934年5月30日致伊羅生?

·1934年5月31日致增田涉?

·1934年6月7日致山本初枝?

·1934年6月7日致增田涉惠?

·1934年6月27日致增田涉?

·1934年7月14日致伊羅生?

·1934年7月23日致內(nèi)山嘉吉?

·1934年7月23日致山本初枝?

·1934年7月30日致山本初枝?

·1934年7月31日致伊羅生?

·1934年8月7日致增田涉?

·1934年8月22日致伊羅生?

·1934年8月22日致伊羅生?

·1934年8月25日致伊羅生?

·1934年9月12日致增田涉?

·1934年9月23日致山本初枝?

·1934年11月11日致內(nèi)山完造?

·1934年11月14日致增田涉?

·1934年12月2日致增田涉?

·1934年12月13日致山本初枝?

·1934年12月14日致增田涉?

·1934年12月29日致增田涉?

·1935年1月4日致山本初枝?

·1935年1月17日致山本初枝?

·1935年1月25日致增田涉?

·1935年2月6日致增田涉?

·1935年2月27日致增田涉?

·1935年3月23日致增田涉?

·1935年4月9日致山本初枝?

·1935年4月9日致增田涉?

·1935年4月30日致增田涉?

·1935年6月10日致增田涉?

·1935年6月22日致增田涉?

·1935年6月27日致山本初枝?

·1935年7月17日致增田涉?

·1935年8月1日致增田涉?

·1935年9月11日致增田涉?

·1935年10月17日致伊羅生?

·1935年10月25日致增田涉?

·1935年12月3日致增田涉?

·1935年12月3日致山本初枝?

·1935年12月7日致巴惠爾·艾丁格爾?

·1936年2月3日致增田涉?

·1936年3月20日致內(nèi)山完造?

·1936年3月28日致增田涉?

·1936年3月30日致巴惠爾·艾丁格爾?

·1936年5月8日致內(nèi)山完造?

·1936年7月23日致雅羅斯拉夫·普實(shí)克?

·1936年7月26日致內(nèi)山完造?

·1936年8月28日致須藤五百三?

·1936年9月6日致鹿地亙?

·1936年9月7日致巴惠爾·艾丁格爾?

·1936年9月15日致增田涉?

·1936年9月22日致增田涉?

·1936年9月28日致雅羅斯拉夫·普實(shí)克?

·1936年10月5日致增田涉?

·1936年10月11日致增田涉?

·1936年10月14日致增田涉?

·1936年10月18日致內(nèi)山完造?

◎書信片段附錄?

·致葉紹鈞?

·致母親?

·致高植?

·致劉峴?

·致錢杏邨?

·致尤炳圻?


331114致山本初枝〔1〕拜啟:惠函及玉照,前天拜領(lǐng)。正路君長大多了,你也較前豐滿,山本先生也變得年輕了,這樣看來,東京倒是個很好的地方。上海依然很寂寞,到處呈現(xiàn)不景氣,與我初來時大不相同。對文壇和出版界的壓迫,日益嚴(yán)重,什么都禁止發(fā)行,連阿米契斯的《愛的教育》〔2〕,國木田獨(dú)步的小說選集〔3〕也要沒收,簡直叫人啼笑皆非。我的全部作品,不論新舊,全在禁止之列。當(dāng)局的仁政,似乎要餓死我了事??墒?,我倒覺得不那么容易死。插圖本《美代子》〔4〕,今天亦收到。這本書極好,謝謝。中國幾無好事者,所以這類書不易出版。最近我和一位朋友在印《北京詩箋譜》,預(yù)定明年一月出版,出后當(dāng)即奉覽。"田雞"即青蛙。堇不作食用。據(jù)書上說,有吃"蒲公英"的,不過只限于荒年。字近期寫好送上〔5〕。養(yǎng)蘭花是頗麻煩的事,我的曾祖栽培過許多蘭花,還特地為此蓋了三間房子。不過這些房子,全被我賣了,這委實(shí)是蘭花的不幸。我們托福均好。草草頓首魯迅十一月十四夜山本夫人幾下〔1〕此信據(jù)《大魯迅全集》第七卷所載編入。

〔2〕阿米契斯(E.de'Amicis,1846--1908)意大利作家?!稅鄣慕逃?,即日記體小說《心》,我國有夏丐尊譯本,一九二六年開明書店出版。

〔3〕國木田獨(dú)步(1871--1908)日本作家。他的小說選集,指《國木田獨(dú)步集》。我國有夏丐尊譯本,一九二七年六月開明書店出版。

〔4〕插圖本《美代子》日本兒童文學(xué)作品,佐藤春夫著,石谷伊之插圖。一九三三年東京青果堂出版。

〔5〕指《無題("一枝清采妥湘靈")》,后收入《集外集拾遺》。

331202致增田涉為什么"幽蘭"不好,"幽蕙"就好,其理由不明白。但覺得所謂"散漫"居士〔1〕卻不壞,人才一多,也許愈趨于散漫。

《大阪朝日新聞》〔2〕刊載的照片,確實(shí)形容枯槁,但實(shí)物并不那么枯槁??磥?,所謂寫真有時也不免寫不真,恐怕那照相機(jī)本身枯槁了罷。

東南方面,略有動亂,〔3〕為著搶骨頭。從骨頭的立場說,給甲狗啃和給乙狗啃都一樣。因此上海無恙,堪稱幸福。

法西斯正大肆活動,我們平安......也算幸福。

洛文上十二月二日增田兄幾下〔1〕"散漫"居士魯迅對增田涉的戲稱。

〔2〕《大阪朝日新聞》參看340125信注〔3〕。所刊照片待查。

〔3〕指福建事變。參看331205④信注〔3〕。

331227致增田涉健康如常。

《大阪朝日新聞》預(yù)告中所刊照片太年青了,也許不是我的照片,但也有人說并非別人的。到底如何,弄不清楚。

近戴上老花眼鏡,看書時字很大,一摘掉,字又變得很小,因此懷疑字的實(shí)際大小究竟如何。對自己的容貌,也是如此。

迅上十二月廿七夜增田兄幾下3312××致內(nèi)山完造〔1〕1.如按照(一)的版面大小,印珂羅版三百張,每張的制版及印刷費(fèi)是多少錢?

2.如用(二)的AB樣張的紙,印珂羅版,原圖空白處會印成什么樣子?

以上,請詢洪洋社。鄔其山先生L頓首〔1〕此信所談系印刷《引玉集》事,當(dāng)寫于一九三三年十二月。

340108致增田涉一九三三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惠函及令郎照片均已拜見。我覺得令郎的照片比父親更漂亮,這樣說似乎不太好,但照片是事實(shí)勝于雄辯。總之,這證明人類是在進(jìn)步,對世界也應(yīng)樂觀。

木實(shí)君看來是頗有堅強(qiáng)主見的人,這也是可喜的事。

中國尊重舊歷也尊重新歷,不知如何是好,我對兩者都相應(yīng)不理。但既說是新年,燉只雞吃吃,是個好主意罷。

所提問題,添了解答寄還,另擬改正處,也一并寄上。

上海昨晚初雪,并不冷。我所寫的東西又被封鎖,不易發(fā)表,但不要緊。敝寓均好,請勿懸念。草草頓首增田兄幾下迅上一月八夜令尊令堂、令夫人、令嬡、令郎均吉。中國小說史略第三二四頁第三行,"實(shí)為常州人陳森書"之下,(添上括弧)加下列四句:(作者手稿之《梅花夢傳奇》上,自署"毗陵陳森",則"書"字或誤衍。)又第三八頁第四行,將"一為陵"改為"一為.陔"。.又同頁第六行,從"子安名未詳"到"然其故似不盡此"九行,改正如下:子安名秀仁,福建侯官人,少負(fù)文名,而年二十八始入泮,即連舉丙午(一八四六)鄉(xiāng)試(鄉(xiāng)試及第為舉人),然屢應(yīng)進(jìn)士試不第,乃游山西、陜西、四川,終為成都芙蓉書院院長,因亂逃歸,卒,年五十六(一八一九----一八七四),著作滿家,而世獨(dú)傳其《花月痕》(《賭棋山莊文集》五)。秀仁寓山西時,為太原知府保眠琴教子,所入頗豐,且多暇,而苦無聊,乃作小說,以韋癡珠自況,保偶見之,大喜,力獎其成,遂為巨帙云(謝章鋌《課余續(xù)錄》一)。然所托似不止此。

又第一四頁目錄第七行"魏子安《花月痕》"改...為"魏秀仁《花月痕》"。...

340111致山本初枝〔1〕拜啟:惠函敬悉,謝謝。我們平安如常,上海還是很寂寞,天氣也冷了。我一直想去日本,然而倘現(xiàn)在去,恐怕不會讓我上陸罷。即使允許上陸,說不定也會派便衣釘梢。身后跟著便衣去看花,實(shí)在是離奇的玩笑,因此我覺得暫時還是等等再說為好。記得前次惠函中曾說起想去塔希提島,其實(shí)我想實(shí)物決沒有書本、畫冊和照片上看到的那樣秀麗。五六年前我為了寫關(guān)于唐朝的小說,去過長安。到〔2〕那里一看,想不到連天空都不像唐朝的天空,費(fèi)盡心機(jī)用幻想描繪出的計劃完全被打破了,至今一個字也未能寫出。原來還是憑書本來摹想的好。我不需要什么東西,但有一件頗麻煩的事相托。我自前年開始訂閱版畫雜志《白與黑》〔3〕,是限定版,我又訂遲了一些,缺一至十一期,又二十期、三十二期,共十三冊。倘貴友中有常到舊書店走動的,煩他代為留意購買。"白與黑社"的地址是淀橋區(qū)西落合一之三七號,但該社除了第三十二期外,已無存書。但這也不是什么非有不可的東西,倘沒有,也不必費(fèi)力去找。中國恐怕難以安定。上海的白色恐怖日益猖獗,青年常失蹤。我仍在家里,不知是因?yàn)闆]有線索呢,還是嫌我老了,不要我,總之我是平安無事。只要是平安無事,就姑且活下去罷。增田二世的相片我也收到了。我回信說,他比父親漂亮,想來這對一世有些失敬,然而是事實(shí)。

魯迅上一月十一日山本夫人幾下〔1〕此信據(jù)《大魯迅全集》第七卷編入。

〔2〕一九二四年七月魯迅去西安講學(xué)時,曾收集材料,作寫長篇小說《楊貴妃》的準(zhǔn)備。這里說"五六年前"系誤記。

〔3〕《白與黑》參看340309信注〔2〕。

340127致山本初枝〔1〕拜啟:惠函奉悉,承提醒我注意的事,甚感。上海也冷,據(jù)聞閩粵交界一帶四十年來初次下雪,今年似乎到處都冷。Tahiti島究竟怎樣,我也懷疑。謝謝芙美子〔2〕女士的好意,下次遇到時務(wù)請代為轉(zhuǎn)達(dá)。前幾天讀了《面影》〔3〕,也想看看房間,然而現(xiàn)在到日本去,恐怕會引起麻煩。讓便衣釘著去觀賞花,固然也別有趣味,但到底是不舒服的事,因而目前還沒有到日本去旅行的決心。關(guān)于日本的浮世繪師,我年輕時喜歡北齋〔4〕,現(xiàn)在則是廣重〔5〕,其次是歌〔6〕的人物。寫樂〔7〕曾備受德國人的贊賞,我讀了二三本書,想了解他,但始終莫名其妙。然而依我看,恐怕還是北齋適合中國一般人眼光。我早想多加些插圖予以介紹,但首先按讀書界目前的狀況,就辦不到。貴友所藏浮世繪請勿寄下。我也有數(shù)十張復(fù)制品,愈上年紀(jì)人愈忙,現(xiàn)在連拿出來看看的機(jī)會也幾乎沒有。況且中國還沒有欣賞浮世繪的人,因此我正不知將來該把我自己的東西交給誰。增田一世仍孜孜不倦地在翻譯《小說史略》,遇到不理解的地方時常問我,倘無書店可以出版,就實(shí)在太遺憾了。只要有助于出版,我為他寫一篇序文也好。草草頓首魯迅一月二十七日〔1〕此信據(jù)《大魯迅全集》第七卷編入。

〔2〕芙美子即林芙美子(1903--1951),日本女作家。一九三○年九月在上海經(jīng)內(nèi)山完造介紹認(rèn)識魯迅。

〔3〕《面影》即小說《面影,我的素描》,林芙美子著。一九三三年東京文學(xué)雜志社出版。

〔4〕北齋即葛飾北齋(1760--1849),日本版畫家,浮世繪"三大師"之一。作品以人物和風(fēng)景見長,作有《富岳三十六景》等。

〔5〕廣重即安藤廣重(1797--1858),日本版畫家,浮世繪"三大師"之一。作品多描繪風(fēng)景名勝,作有《東海道五十三景》等。

〔6〕歌即喜多川歌(1753--1806),日本版畫家,浮世繪"三大師"之一。作品善于刻劃民間婦女生活。

〔7〕寫樂即東州齋寫樂(1762?--1835?),日本浮世繪版畫家。

340212①致增田涉木實(shí)君的玉照看到了,與以前的相比,覺得她已經(jīng)長大不少而且美麗了。于此大有時光飛駛之感,因而想到應(yīng)當(dāng)趕快寫點(diǎn)什么。搬家以后,海嬰很健康,但更頑皮,在家時常有暴動之慮,真難辦。

迅上二月十二夜增田兄足下340212②致山本初枝〔1〕拜啟:日前蒙賜《版畫》〔2〕四帖,這些木刻我在三四年前即開始收集,但當(dāng)時一二兩號連出版社也沒有了,故終于未弄到手。這次承你厚意為我收齊了,感謝之至。上海已轉(zhuǎn)暖,春天似乎確實(shí)來到了,但對文學(xué)界的壓力卻愈見加重。不過我們都好,請釋念。草草魯迅上二月十二夜山本夫人幾下〔1〕此信據(jù)《大魯迅全集》第七卷編入。

〔2〕《版畫》日本神戶版畫之家木刻印本,山口久吉編。一九二四年起分輯出版,每輯十幅。

340227致增田涉內(nèi)山老板有朋友明天回日本,我托他帶上小包一個,大約要到達(dá)大阪后才能送出。

包內(nèi)有《北平箋譜》一函。這是由我提議、得鄭振鐸君之力才得以出版的。原版是紙店的,買紙付印后,集成一部書,也并不壞。因?yàn)橹挥∷⒁话俨?,故出版前皆已預(yù)約完。幸出版者的三閑書屋尚有存書,特奉上一部,以供清玩。

此外,小包內(nèi)書后附有一個小包,擬贈渡君〔1〕,但其實(shí)作為大人的玩具可能更適當(dāng)。五十四年前我出世后,每逢出門時,就要掛那個玩意兒。照日本的說法是"避惡魔",但在中國沒有"惡魔"之說,故稱"避邪"好些。如不加說明,有點(diǎn)費(fèi)解,特為圖解如下:那個圓東西,就是搗了米后,用來把精米和糠篩開,是竹子造的,中國叫做篩,日本的名稱不明。一、不待言是太極,二、算盤,三、硯,四、筆與筆架,五、可能是書,六、畫卷,七、歷書,八、剪子,九、尺,十、似為棋盤,十一、圖解者也難說清,那東西形似蝎子,其實(shí)應(yīng)是天平。

總之,這些東西,都是為了弄清事物的。可見中國的邪鬼,非常害怕明確,喜歡含混。日本的邪鬼性格如何,我不知道,且把它當(dāng)做中國的東西奉贈罷。

文壇所受壓迫日甚,然而我們?nèi)杂崎e度日。

迅上二月二十七日增田兄幾下〔1〕渡君增田涉之子。

340317致山本初枝〔1〕拜啟:今天午后在內(nèi)山書店漫談時,丸林先生的夫人〔2〕帶來了惠贈的佳品,同時惠函也已寄到,不勝感謝?!侗逼焦{譜》的木版都存在紙店里,每次編好即向該店買紙,托他們印,出書是容易的,不過習(xí)俗在逐漸改變,這種詩箋怕不久將絕跡。因此我決心印一些,留下從前的成績,倘其中還略有可看的東西,則幸甚。增田一世處也已寄上一函。上海氣候不好,流行著種種疾病,孩子也患流行感冒,經(jīng)須藤先生診治,今天才好。他正在鬧脾氣,我將你贈送的玩具給了他,他很高興。你送給他腳踏車的事,他還記得。草草頓首魯迅上三月十七日山本夫人幾下山本先生與正路君均此致候。

注釋:

〔1〕此信據(jù)《大魯迅全集》第七卷編入。

〔2〕丸林夫人未詳。

340318致增田涉拜啟:從惠曇村寄來手書,早已奉悉。諒你已抵東京,就給你寫上幾句。

關(guān)于《北平箋譜》的兩點(diǎn)意見甚是,但第一點(diǎn)在付印前雖屢與紙店交涉過,說顏料一過濃,就粘到版上,下次印信箋會受影響,終究沒有照辦。第二點(diǎn),是我特意這么做的。說實(shí)話,自陳衡恪、齊璜(白石)之后,箋畫已經(jīng)衰落,二十人合作的梅花箋已感無力,到了猿畫就很庸俗了。因?yàn)榕f式文人逐漸減少,箋畫大概會趨于衰亡,我為顯示其虎頭蛇尾,故來表彰末流的箋畫家。

雕工、印工現(xiàn)在只剩三四人,大都陷于可憐的境遇中,這班人一死,這套技術(shù)也就完了。

從今年開始,我與鄭君每月出一點(diǎn)錢以復(fù)刻明代的《十竹齋箋譜》,預(yù)計一年左右可成。這部東西神致很纖巧,雖稍小,總是明代的東西,不過使它復(fù)活而已。

我一九二四年后的譯著,全被禁止(只《兩地書》與《箋譜》除外)。天津報紙還登了我患腦膜炎,其實(shí)我頭腦冷靜,健康如常。倒是海嬰這小家伙患了流行感冒,鬧了兩星期,現(xiàn)已轉(zhuǎn)好。

迅拜上三月十八日增田兄幾下340405致內(nèi)山完造拜啟:請將敝人之照片交持信人,諸多費(fèi)神,甚感,容后面謝。

草草頓首魯迅四月五日鄔其山仁兄幾下祈代向夫人殿下問候。

340411致增田涉拜啟:四月六日手書奉悉。

送佐藤先生的《北平箋譜》一函,已于三月二十七日用小包寄出,到四月五日尚未收到,實(shí)在太慢。現(xiàn)在諒已到達(dá),可否順便問一聲,如終未到達(dá),當(dāng)再寄奉。

《朝花夕拾》如有出版處所,譯出來也好,但其中有關(guān)中國風(fēng)俗和瑣事太多,不多加注釋恐不易看懂,注釋一多,讀起來又乏味了。

所謂"文藝年鑒社",實(shí)際并不存在,是現(xiàn)代書局的變名。寫那篇《鳥瞰》〔1〕的人是杜衡,一名蘇汶,他是現(xiàn)代書局出版的《現(xiàn)代》(文藝月刊)的編輯(另一人是施蟄存),自稱超黨派,其實(shí)是右派。今年壓迫加緊以后,則頗像御用文人了。

因此,在那篇《鳥瞰》中,只要與現(xiàn)代書局刊物有關(guān)的人,都寫得很好,其他的人則多被抹殺。而且還假冒別人寫文章來吹捧自己。在日本很難了解其中奧妙,就不免把它當(dāng)做金科玉律。

多謝你上次來信忠告。我曾再三要求編者幫我改正,但除太觸目處略作修訂外,大抵照樣刊登,實(shí)在難辦。

再:日本的木版彩色印刷,有人說比中國的遜色。依我看,紙質(zhì)大有關(guān)系。中國的紙有洇的性能,印刷時就利用了這性能。日本的紙不洇,因此色彩就呆板了。草草洛文四月十一日增田兄幾下〔1〕《鳥瞰》指《一九三二年中國文壇鳥瞰》。收入中國文藝年鑒社編輯、現(xiàn)代書局出版的一九三二年《中國文藝年鑒》。

340425致山本初枝〔1〕拜啟:惠函奉到。日前承賜孩子衣服,謝謝。正路君已開始繪畫了嗎?真有趣。但作父母的當(dāng)然也得練習(xí)一下,否則就難以回答他的問題。我們的孩子雖不繪畫,但要我們講解畫冊,這也是件很難的事。我以為增田一世盡量多寫寫就好。這位先生有點(diǎn)"悠閑",而且太謙虛。只要看看現(xiàn)在的所謂中國通,盡管他們所寫的東西穿鑿附會,錯誤百出,竟然也堂哉皇哉付梓問世,那他又何必太謙呢?我想如現(xiàn)在就專心致志做起來,一定能夠成功。倘按中國俗話所說的"慢慢交"那么辦,就會誤事。上海一帶今年特別冷,因此什么都遲了。只是桃花卻已開放。我生胃病,麻煩須藤先生一個星期左右,現(xiàn)已痊愈。內(nèi)人身體健康,孩子不過是患感冒。我自己覺得,好像確有什么事即將臨頭,因?yàn)樵谏虾?,以他人的生命來做買賣的人頗多,他們時時在制造危險的計劃。但我也很警惕,想來是不要緊的。

魯迅四月二十五日山本夫人幾下〔1〕此信據(jù)《大魯迅全集》第七卷編入。

340511致增田涉《佩文韻府》〔1〕、《駢字類編》〔2〕等龐然巨著,書是見過的,卻從未仔細(xì)閱讀過。我以為如非中國文學(xué)專家,則毋須購藏,但為編輯《大辭典》〔3〕,也許是適用的書。

如僅用《辭源》、《通俗編》〔4〕來對付,我以為太貧乏。此外,可從《子史精華》〔5〕與《讀書記數(shù)略》〔6〕中摘錄些認(rèn)為必要的東西放進(jìn)去如何?或從《駢雅訓(xùn)纂》〔7〕(比《駢字類編》簡明)亦可略為采擇些。

《白岳凝煙》〔8〕未看過,請勿見寄。我想內(nèi)山書店一定會販來的。

洛文頓首五月十一日增田兄幾下〔1〕《佩文韻府》分韻編排的辭書,清代張玉書奉康熙敕編,共五五六卷。

〔2〕《駢字類編》分類編排的辭書,清代張廷玉等奉康熙敕編,專收二字合成的詞語。分為十三門,共二四○卷。

〔3〕《大辭典》當(dāng)時增田涉等擬編的漢語大辭典。

〔4〕《通俗編》清代翟灝撰,收集日常通俗詞語,說明其源流演變,分天文、地理、時序等三十八類,共五千余條。

〔5〕《子史精華》類書,清康熙時輯,收子史中名言雋語,分類排比而成。分三十部,共一六○卷。

〔6〕《讀書記數(shù)略》類書,清代宮夢仁編,集古書中的故實(shí),"分類隸事,各以數(shù)為綱"。共五十四卷。

〔7〕《駢雅訓(xùn)纂》清代魏茂林所作《駢雅》的注本?!恶壯拧罚?xùn)詁書。明代朱謀偉撰。收集古書中雙音詞語,依《爾雅》體例,分條解釋。

〔8〕《白岳凝煙》山水畫集,清代汪次侯作??滴跷迨?1714)刊行,一九三四年東京文求堂影印出版。

340519致增田涉得悉譯稿〔1〕已完成,至為快慰。你在這本乏味的原作上費(fèi)了很大氣力,實(shí)深慚愧,但不知有無出版的希望?

拙作《南腔北調(diào)集》竟闖了大禍。有兩三種刊物(法西斯的?)說此書是我從日本拿到一萬元,而送給情報處的,并賜我一個"日探"〔2〕尊號。但這種不實(shí)的攻擊,很快就會煙消云散的罷。

洛文上五月十九日增田兄幾下〔1〕指增田涉所譯《中國小說史略》。

〔2〕"日探"參看340516②信注〔10〕。

340530(美)致伊羅生〔1〕伊先生:昨天收到來信,當(dāng)即送給M.D.〔2〕看過了,我們都非常高興,因?yàn)檎诘胗浿?。全書太長,我們以為可以由您看一看,覺得不相宜的,就刪去。

刪去《水》〔3〕的末一段,我們都同意的。

《一千八百擔(dān)》〔4〕可以不要譯了,因?yàn)樗碛凶髌罚覀兿霌Q一篇較短的。又,他的自傳,說是"一八......年生",是錯的,請給他改為"一九......年生",否則,他有一百多歲了,活的太長。

這位作者(吳君〔5〕),就在清華學(xué)校,先生如要見見他,有所詢問,是很便當(dāng)?shù)?。要否,俟來信辦理。倘要相見,則請來信指明地址,我們當(dāng)寫信給他,前去相訪。

專此奉復(fù),并問好,且問太太好。

L啟五月三十日〔1〕伊羅生即伊賽克(H.R.lssacs),中文名伊羅生,美國人。曾任上?!洞竺劳韴蟆酚浾?、《****》主編。一九三四年他為了譯介中國現(xiàn)代作品,曾約請魯迅、茅盾編選短篇小說集《草鞋腳》。

〔2〕M.D.指茅盾。

〔3〕《水》丁玲作,載《北斗》第一卷第一期至第三期(一九三一年九月至十一月)。

〔4〕《一千八百擔(dān)》吳組緗作,載《文學(xué)季刊》創(chuàng)刊號(一九三四年一月)。

〔5〕吳君指吳組緗,安徽涇縣人,作家。當(dāng)時清華大學(xué)中文系學(xué)生。

340531致增田涉增田兄:《小說史略》第二九七----二九八頁的文字,請訂正如下:二九七頁:第六行,"一字芹圃,鑲藍(lán)旗漢軍"改為"字芹溪,一字芹圃,正白旗漢軍"。

第十二行,"乾隆二十九年"改為"乾隆二十七年"。

又"數(shù)月而卒"改為"至除夕,卒"。二九八頁:第一行,"----一七六四"改為"一七六三"。

又,"其《石頭記》未成,止八十回"改為"其《石頭記》尚未就,今所傳者,止八十回"。

又,"次年遂有傳寫本"一句,刪去。

又,"(詳見胡適......《努力周報》一)"改為"(詳見《胡適文選》)"。又二九九頁第二行從"以上,作者生平......"至三○○頁第十行"......才有了百二十回的《紅樓夢》"止,共二十一行,請全部刪去。

洛文上五月卅一夜340607①致山本初枝〔1〕拜啟:五月廿日惠函早已奉悉,因種種瑣事打擾,遲復(fù)為歉?!段膶W(xué)》跟我毫無關(guān)系,使我成為它的編輯者的,還是那位井上紅梅先生。他在改造社的《文藝》上這么寫過,〔2〕大概《日日新聞》〔3〕便信以為真。當(dāng)編輯也是了不起的,我并不認(rèn)為不好,但不符事實(shí),有些為難。君子閑居為不善。孔夫子漫游一生,且?guī)Я嗽S多弟子,除二三可疑之點(diǎn),大體還可以,但如果閑居下來,又當(dāng)如何?我實(shí)在不能保證。尤其是男性,大概都靠不住,即使在陸上住久了,也還是希罕陸上的女性。至于會不會有厭倦的時候,倒是個問題,但依我說,還是不要多加議論。上海已熱起來,我家前面又造了新屋,吵得沒辦法,但我還沒有考慮遷居。

魯迅拜六月七日山本夫人幾下〔1〕此信據(jù)《大魯迅全集》第七卷編入。

〔2〕《文藝》月刊,山本三生編,一九三三年十一月創(chuàng)刊,東京改造社出版。井上紅梅在該刊一九三四年五月號曾發(fā)表《魯迅與新雜志<文學(xué)>》。

〔3〕《日日新聞》日報,一八七二年二月在東京創(chuàng)刊。

340607②致增田涉惠函與王照均收到。我并不覺得尊容特別可怕,當(dāng)然要就家居時期與寄宿時期的照片做比較的,因你抵滬后已進(jìn)入苦惱時期,故我看來并無顯著變化。

兩次寄上《小說史略》的訂正,未知收到否?近來有不少新發(fā)現(xiàn),頗有尚須訂正之處,但沒有心思繼續(xù)研究,就姑且那樣罷。

上海的景象和漫談都較蕭條,我大抵悶在家里多??植郎趿?,因其沒有規(guī)律,就被看做一種意外災(zāi)害,反而不覺得可怕了。曾經(jīng)打算夏季帶孩子到長崎去洗洗海水浴,又作罷了。于是暫時仍在上海。

我們都好,只有那位"海嬰氏"頗為淘氣,總是攪擾我的工作,上月起就把他當(dāng)作敵人看待了。

《引玉集》的印刷所是東京的洪洋社。

洛文上六月七夜增田兄幾下340627致增田涉六月二十一日手書和玉照均收到。我覺得這張照片比上一張更莊重些,想必是即將"轉(zhuǎn)地療養(yǎng)"之故。

《小說史》的訂正,只有兩次。

奉上我的照片一張,沒有新的,只好把去年照的送上,別無他法。加上一年余的老態(tài),看起來就接近真相了。盡管這種看法是頗不容易的。

上海這兩三天,室內(nèi)已九十三四度,室外恐到百度以上,應(yīng)付這樣天氣,我是在流汗之外又生痱子。

洛文上六月二十七日增田學(xué)兄幾下340714致伊羅生〔1〕伊羅森先生:來信收到了。關(guān)于小說集〔2〕選材的問題,我們的意見如下:I.蔣光慈的《短褲黨》〔3〕寫得并不好,他是將當(dāng)時的革命人物歪曲了的;我們以為若要選他的作品,則不如選他的短篇小說,比較好些。至于選什么短篇,請您自己酌定罷。

Ⅱ.龔冰廬的《炭礦夫》〔4〕,我們也覺得不好;倒是適夷的《鹽場》〔5〕好。這一篇,我們已經(jīng)介紹給您。

Ⅲ.由一九三○至今的左翼文學(xué)作品,我們也以為應(yīng)該多介紹些新進(jìn)作家;如何谷天的《雪地》〔6〕及沙汀,草明女士,歐陽山,張?zhí)煲碇T人〔7〕的作品,我們希望仍舊保留原議。

再者,茅盾以為他的作品已經(jīng)占據(jù)了不少篇幅,所以他提議,將他的《秋收》去掉,只存《春蠶》和《喜劇》?!?〕除此以外,我們對于來信的意見,都贊成。

我們問候姚女士〔9〕和您的好!

茅盾魯迅七月十四。

再:魯迅的論文,可用左聯(lián)開會時的演說,載在《二心集》內(nèi)。又及?!?0〕〔1〕此信系茅盾執(zhí)筆,魯迅簽名。

〔2〕指《草鞋腳》。

〔3〕蔣光慈參看331220①信注〔12〕?!抖萄濣h》,中篇小說,一九二七年十一月上海泰東圖書局出版。

〔4〕龔冰廬(1908--1955)筆名櫻影,江蘇崇明(今上海)人,左聯(lián)成員。《炭礦夫》,短篇小說,連載《創(chuàng)造月刊》第二卷第二期、第三期(一九二八年九月、十月)。

〔5〕適夷即樓適夷,〔2〕參看330924信注。《鹽場》,短篇小說,參看340921信注〔1〕。

〔6〕何谷天參看330929②信注〔2〕?!堆┑亍罚唐≌f,載《文學(xué)》第一卷第三號(一九三三年九月)。

〔7〕沙汀,〔1〕參看331124信注。草明、歐陽山,參看360318信注〔1〕。張?zhí)煲?,參?30201信注〔4〕。

〔8〕茅盾參看351223③信注〔1〕?!肚锸铡罚唐≌f,載《申報月刊》第二卷第五期(一九三三年五月);《春蠶》,短篇小說,載《現(xiàn)代》第二卷第一期(一九三二年十一月);《喜劇》,載《北斗》第一卷第二期(一九三一年十月),署名何典。

〔9〕姚女士伊羅生夫人(V.R.lsaacs),中文名姚白森。

〔10〕原件這一段系魯迅筆跡。

340723①致內(nèi)山嘉吉〔1〕拜啟:和光學(xué)園學(xué)生的木刻,已于昨日拜領(lǐng)。我對其中的靜物作品,尤感興趣。

今天另封寄上少許信箋。這是明末即三百年前的木刻復(fù)制品,無多大用處,只當(dāng)小玩藝兒,請分給各位小藝術(shù)家罷。草草頓首魯迅上七月二十三日內(nèi)山嘉吉兄幾下令夫人請代致候。

注釋:

〔1〕此信據(jù)《大魯迅全集》第七卷編入。

340723②致山本初枝〔1〕拜啟:托了大風(fēng)尾巴的福,兩三天來上海已頗涼爽。我們都平安,痱子也消失了?!蛾囍胸Q琴》〔2〕是預(yù)約的,已于一周前寄到。書很漂亮,倘我對歌懂得多一些,恐怕就更有趣了。這樣的軍醫(yī)先生,現(xiàn)在在日本也寥寥無幾罷。上月曾很想到日本的長崎等處去,終因種種關(guān)系而作罷。上??崾?,西洋人似乎有不少去日本,一時赴日旅行成了摩登之舉。明年去罷。男孩子大都是欺負(fù)媽媽的,我們的孩子也是這樣;非但不聽媽媽的話,還常常反抗。及至我也跟著一道說他,他反倒覺得奇怪:"為什么爸爸這樣支持媽媽呢?"增田一世久無音訊。內(nèi)山老板依然很忙,正埋頭寫漫談,并寄出去。

魯迅拜七月二十三夜山本夫人幾下〔1〕此信據(jù)《大魯迅全集》第七卷編入。

〔2〕《陣中豎琴》詩歌散文集,佐藤春夫著,一九三四年東京昭和書房出版。

340730致山本初枝〔1〕涼快了兩三天,近又轉(zhuǎn)熱。也只有再生一次痱子。楊梅已經(jīng)完了。我很佩服增田一世的悠閑。恐怕你也不知道他下次什么時候再來東京罷。鄉(xiāng)間清靜,也許舒服一些;但刺激少,也就做不出什么事來。不過這位先生是"哥兒"出身,沒有辦法的。周作人是位頗有福相的教授先生,乃周建人之兄,并非一人。我贈給增田一世的照片,照的時候也許有些疲乏,并不是由于經(jīng)濟(jì),而是其他環(huán)境關(guān)系。我有生以來,從未見過近來這樣的黑暗,網(wǎng)密犬多,獎勵人們?nèi)ギ?dāng)惡人,真是無法忍受。非反抗不可。遺憾的是,我已年過五十。我們的孩子也很淘氣,也是要吃的時候就來了,達(dá)到目的以后就出去玩,還發(fā)牢騷,說沒有弟弟,太寂寞了,是個頗偉大的不平家。兩三天前給他照了相,等印好后,送你一張,此外還有我的。在東京別無要事,神田區(qū)神保町二之一三號有一家叫"科學(xué)社"的書店,據(jù)該店廣告,有俄國版畫及明信片出售,便中請去看一下。倘有《引玉集》中那樣的版畫,請代為購買一些。如有繪畫的明信片和復(fù)制的畫片,亦請買一些,但不要風(fēng)景或建筑物的照片。草草魯迅上七月三十日山本夫人幾下〔1〕此信據(jù)《大魯迅全集》第七卷所載編入。

340731(美)致伊羅生〔1〕伊羅生先生:您的七月廿四日的信,收到了。對于您這最后的意見,我們可以贊成。

至于張?zhí)煲淼男≌f,或者用《最后列車》〔2〕,或者用《二十一個》〔3〕,----《二十一個》是短短的,----都可以。

天氣太熱,不多寫了。祝您同姚女士的好!

魯迅茅盾七月卅一日〔1〕此信系茅盾執(zhí)筆。

〔2〕《最后列車》短篇小說,載《文學(xué)月報》第一卷第二號(一九三二年十月)。

〔3〕《二十一個》短篇小說,載《文學(xué)生活》第一卷第一號(一九三一年三月)。

340807致增田涉尊處白天在八十度內(nèi)外,誠可羨。上海又是九十度以上,鄙人正以滿身痱子,作為光榮的反抗旗幟而奮斗著。

《十竹齋箋譜》已完成約五十余幅,現(xiàn)將其中四幅樣張奉覽。全部約二百八十幅,何時可成,尚不可知,俟半數(shù)完成后擬即開始預(yù)約,先予發(fā)賣?,F(xiàn)在這里,生命是頗危險的,凡是不愿當(dāng)私人的走狗,有自己興趣的人,較為關(guān)心一般文化的人,不論左右都看作反動,而受迫害。一星期前,北平有兩個和我興趣〔相同的朋友被捕1〕了。怕不久連翻刻舊畫本的人都沒有了,然而只要我還活著,不管做多少,做多久,總要做下去。

我與內(nèi)子均好,阿米巴似已和海嬰告別,但海嬰這家伙卻非常頑皮,兩三日前竟發(fā)表了頗為反動的宣言,說:"這種爸爸,什么爸爸!"真難辦。

迅頓首〔八月七日〕增田兄幾下令尊令堂、令夫人、令嬡和寶寶均吉。

注釋:

〔1〕指臺靜農(nóng)和李霽野。他們被捕事,參看340805信注〔1〕。

340822①(美)致伊羅生〔1〕伊羅生先生:八月十七日來信收到。您翻譯的魯迅序文〔2〕,還有您自己做的引言〔3〕,我們都看過了,很好。您說要我們修改您的引言,那是您太客氣了。引言內(nèi)有您注明問我們對不對那一節(jié),我們只知道事實(shí)是不錯的,可是那年份是不是一九二三,我們也查不出來,只記得那《NewChinaYouthmagazine》〔4〕是"中國少共"的機(jī)關(guān)報。這報當(dāng)時是惲代英〔5〕編的,他已經(jīng)死了。至于樓適夷的生年,我們也不大明白,只知他今年還不過卅歲。蔣光慈死于一九三一年秋(或者一九三二年春),死時大約三十四五歲;他不會比樓適夷年青,那是一定的。

這本小說集您打算取名為《草鞋腳》〔6〕,我們也很贊成。魯迅用墨寫的三個中國字,就此附上。

您問茅盾《喜劇》中那山東大兵和西牢這一點(diǎn),這是茅盾疏忽弄錯了,請您把"西牢"改作"監(jiān)牢"(照《茅盾自選集》的頁數(shù)算,就是一○八頁第十一行中那"西牢"二字)就行了。茅盾很感謝您指出了這個漏洞。

您說以后打算再譯些中國作品,這是我們很喜歡聽的消息。我們覺得像這本《草鞋腳》那樣的中國小說集,在西方還不曾有過。中國的革命文學(xué)青年對于您這有意義的工作,一定是很感謝的。我們同樣感謝您費(fèi)心力把我們的脆弱的作品譯出去。革命的青年作家時時刻刻在產(chǎn)生,在更加進(jìn)步,我們希望一年半載之后您再提起譯筆的時候,已經(jīng)有更新更好的作品出世,使您再也沒有閑工夫仍舊找老主顧,而要介紹新人了,----我們誠心誠意這么希望著,想來您也是同一希望罷!順候您和姚女士的好!

茅盾魯迅八月廿二日〔1〕此信系茅盾執(zhí)筆,魯迅簽名。

〔2〕即《<草鞋腳>小引》,收入《且介亭雜文》。

〔3〕即一九三四年伊羅生為英譯本《草鞋腳》寫的引言。一九七四年該書出版時未用,譯者另撰長序。

〔4〕NewChinaYouthmagazine《中國青年》。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tuán)中央委員會機(jī)關(guān)刊物,惲代英主編。一九二三年十月在上海創(chuàng)刊。

〔5〕惲代英(1895--1931)江蘇武進(jìn)人,中國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青年運(yùn)動領(lǐng)導(dǎo)人之一。一九三一年被國民黨反動派殺害于南京。

〔6〕《草鞋腳》參看340921信注〔2〕。

340822②(美)致伊羅生伊先生:許多事情,已由M.D.答復(fù)了,我都同意的。這里只還要補(bǔ)充一點(diǎn)----一、樓適夷的生年已經(jīng)查來,是一九○三年〔1〕,他今年三十一歲,經(jīng)過拷問,不屈,已判定無期徒刑。蔣〔2〕的終于查不出。

二、我的小說,今年春天已允許施樂〔3〕君隨便翻譯,不能答應(yīng)第二個人了。

三、書名寫上,但我的字是很壞的。倘大小不對,制版時可放大或縮小。

此復(fù),并問安好。L.S.上〔八月廿二日〕并問姚女士好,北平的帶灰土的空氣,呼吸得來嗎?附寄:序言原稿兩篇,M信一封,書名一張。

注釋:

〔1〕樓適夷的生年應(yīng)為一九○五年。

〔2〕蔣指蔣光慈。

〔3〕施樂即斯諾,參看331021④信注〔1〕。他曾翻譯魯迅《藥》等七篇作品,后收入《活的中國》,一九三六年倫敦喬治.哈拉普公司出版。

340825(美)致伊羅生伊先生:前幾天我們掛號寄上一信,想已收到。

蔣君的生年,現(xiàn)在查出來了,是一九○一年;卒年不大明白,大約是一九三○或三一年。

我此刻已不住在家里〔1〕,只留下女人和孩子;但我想,再過幾天,我可以回去的。

此布,即請暑安。

L.S.啟八月廿五日姚女士前并此問好。

注釋:

〔1〕已不住在②家里參看340831信注〔5〕。

340912致增田涉九月二日手書奉悉。

漢學(xué)大會〔1〕,大可參加。研究曼殊和尚一定比研究《左傳》、《公羊傳》〔2〕等更饒興味??戳诉@期《東方學(xué)報》,居然有用漢文發(fā)表論文的日本學(xué)者,〔3〕殊感驚異,這究竟是打算給誰讀的呢?

此地的曼殊熱,最近已略為下降,全集〔4〕出版后,拾遺之類,未見出現(xiàn)。北新已無生氣。

上海已漸涼爽,我們平安。

祈代問候諸位。

洛文上九月十二日增田兄桌前再者:內(nèi)山老板因母病已歸國,據(jù)說將于二十日左右回滬。

注釋:

〔1〕漢學(xué)大會指一九三四年十月二十七日東京帝國大學(xué)增田涉的母校所屬漢學(xué)會召開的第三次漢學(xué)大會。

〔2〕《左傳》亦稱《春秋左氏傳》、《左氏春秋》,是一部用事實(shí)解釋《春秋》的史書,相傳為春秋時魯國人左丘明撰?!豆騻鳌?,亦稱《春秋公羊傳》、《公羊春秋》,是一部闡釋《春秋》"大義"的史書,舊題戰(zhàn)國時公羊高撰。

〔3〕《東方學(xué)報》日本社會科學(xué)雜志,京都東方文化研究所編印,一九三一年一月創(chuàng)刊。該刊第五冊(一九三四年八月)載有吉川辛次郎用中文寫的《左氏凡例辨》。

〔4〕指《蘇曼殊全集》,柳亞子編,共五集,一九二八年至一九二九年北新書局陸續(xù)出版。

340923致山本初枝〔1〕拜啟:《版藝術(shù)》〔2〕日前收到。這本我已有了,但你送我的還是要珍藏,正如富翁不嫌錢多一樣??茖W(xué)社復(fù)制的繪畫及明信片亦已收到,并無特色,以后不再搜集這類印刷品了。內(nèi)山老板偕夫人已于二三日前返滬,這一次倒是很快。頃接增田一世函,說他的論文〔3〕已登在《斯文》雜志上,但該雜志不在滬出售,因此無法拜讀。

迅拜上九月二十三日山本夫人幾下〔1〕此信據(jù)《大魯迅全集》第七卷編入。

〔2〕《版藝術(shù)》參看340309信注〔3〕。

〔3〕指《現(xiàn)代支那文學(xué)"行動"的傾向》,載《斯文》第十六編第八號(一九三四年八月)。

341111致內(nèi)山完造昨晚發(fā)燒,不能行動。想系疲勞所致。拜托你請須藤先生于今日午后來為診視。內(nèi)山先生幾下L上〔十一月十一日〕341114致增田涉十日手書奉悉。令嬡令郎的玉照,前些時候也已收到,都比以前長大了,就是說增田二世們在世界上的位置擴(kuò)大了。

讀了《斯文》刊載的大作,覺得痛快,日本青年想必大抵如此。但這種文章,其它雜志未必能登罷?畢竟是因?yàn)椤端刮摹返年P(guān)系。

《文藝春秋》〔1〕內(nèi)山書店雜志部有得賣,但終未讀過。"是杜甫倒不錯",不過糟糕的是,沒有詩,正如沒有錢一樣,今后大量地做詩罷。

吳組緗〔2〕是北平清華大學(xué)學(xué)生,叔文〔3〕則不知道,總之不會是女士。因全中國的男士們不會這樣吵鬧,內(nèi)情可知。

此地實(shí)行出版前的檢查制,刪削之處,不許加上圈圈和虛點(diǎn),因此常常變成怪文。除官僚而外,誰都感到困難。《文學(xué)》之類日內(nèi)可寄奉。

舍下大抵都好,只我受涼,發(fā)熱一星期,大約就會好的。但在發(fā)熱時似有身體在膨脹之感,倒也不是沒有趣味的事,這是西班牙流行感冒。草頓首洛文上十一月十四日增田兄幾下〔1〕《文藝春秋》綜合性月刊,一九二二年一月創(chuàng)刊,東京文藝春秋社出版。該刊一九三四年十一月號所載佐藤春夫《蘇曼殊是何許人也》一文,在文末曾說"魯迅相當(dāng)于杜甫"。

〔2〕吳組緗參看340530(美)信注〔5〕。

〔3〕叔文未詳。

341202致增田涉十一月二十五日惠函收到?!赌呈霞贰?〕請全權(quán)處理。我看要放進(jìn)去的,一篇也沒有了。只有《藤野先生》一文,請譯出補(bǔ)進(jìn)去,《范愛農(nóng)》寫法較差,還是割愛為好。

兩三日前奉上《文學(xué)》第二至第五期,第一期與第六期日內(nèi)也可寄上。因檢查甚嚴(yán),將來難以發(fā)展。但如《現(xiàn)代》這種法西斯化的刊物,沒有讀者,也已自生自滅了?!段膶W(xué)新地》是左聯(lián)機(jī)關(guān)雜志,只出了一期。

我每晚仍稍發(fā)熱,弄不清是因?yàn)槠谶€是西班牙流行感冒。似乎是疲勞罷,倘是,則多玩一玩就會好的。

洛文頓首十二月二夜增田學(xué)兄幾下〔1〕《某氏集》指佐藤春夫、增田涉合譯的《魯迅選集》。內(nèi)收小說《阿Q正傳》等八篇,散文《藤野先生》一篇,講演三篇。一九三五年東京巖波書店出版。

341213致山本初枝〔1〕拜啟:惠函奉悉。自上月起,我每晚發(fā)熱,大約休息了三個星期,現(xiàn)在已好轉(zhuǎn),始終未查明是流行感冒還是疲勞,以致久疏問候。內(nèi)人和孩子均健康。已按須藤先生的囑咐,給孩子吃魚肝油,體重增加不少,也胖了一些。我原有舊的《古東多萬》,今天找了一下,卻沒找到。我曾把用不著的書寄到北京,可能那一次寄走了。佐保神的語源,中國好像沒有。中國有花、雪、風(fēng)、月、雷、電、雨、霜等神的名字,但春神至今尚未聽說過。或許中國沒有春神。《萬葉集》〔2〕里有不少從中國傳去的語匯罷?但因此就學(xué)漢文,我卻不以為然?!度f葉集》時代的詩人用漢文就讓他用去罷,但現(xiàn)在的日本詩人應(yīng)該使用當(dāng)代的日語。不然,就永遠(yuǎn)也跳不出古人的窠臼。我是排斥漢文和販賣日貨的專家,關(guān)于這一點(diǎn),怎樣也是跟你的意見不同的。最近我們提倡廢止?jié)h字,頗受到各方的責(zé)備。上海尚未下雪,但不景氣依然如故,然而有些人似乎依舊很快活。我對面的房子里,留聲機(jī)從早到晚像被掐住了嗓子的貓似地嘶叫著。跟那樣的人作鄰居,呆上一年就得發(fā)瘋,實(shí)在不好受。最近東京又成立了限定版的團(tuán)體。三四年前也曾有過同樣的事情,我也參加了,但終于垮臺,毫無結(jié)果。因此這一次我就不這么熱心了。

迅拜十二月十三日山本夫人幾下〔1〕此信據(jù)《大魯迅全集》第七卷編入。

〔2〕《萬葉集》日本最古的詩歌集,收公元四世紀(jì)至八世紀(jì)中葉長短和歌約四五○○首,文字均用漢字標(biāo)音。

341214致增田涉拜啟:今午接到八日惠函。答問寫入另紙。

小包的散亂,想是敝國郵政檢查員的功勞。這些先生們常常這么干。這就是認(rèn)真的成績。

《北平箋譜》初版,確已成為珍本,再版也已賣完。現(xiàn)只有內(nèi)山書店還留存一點(diǎn),此外什么地方都沒有了。

《十竹齋箋譜》日內(nèi)可成四分之一,其它四分之三預(yù)定明年內(nèi)完工。如果演出**之類的亂子,則將延期或中止。分四次出版,我為你定了一部,是一冊一冊寄去,還是合在一起送去好?

對南畫家先生的熱心,表示佩服。

洛文上十二月十四日增田學(xué)兄幾下"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實(shí)際上是"聽到風(fēng)聞而來,看到實(shí)際而去"的意思。那里面毫無實(shí)際和風(fēng)聞符合與否之意,是個不得要領(lǐng)的回答。

341229致增田涉十二月二十日惠函收到。你寄給吳君〔1〕的信,其中有費(fèi)解之處,我略為改動一下,這樣也許通順些,但仍然是日本式文字。實(shí)在說來,中國的白話文,至今尚無一定形式,外國人寫起來,是非常困難的。

《十竹齋箋譜》第一冊,即可開始付印,預(yù)計明年一、二月間可完成,出版后當(dāng)即奉上?,F(xiàn)先寄樣張一枚呈覽。實(shí)物的紙張較此略大,當(dāng)然要比樣張美觀些。

上海尚暖和,我時常為報刊寫點(diǎn)文章,然經(jīng)檢查官刪削之后,都已支離破碎。中國與日本不同,要先檢查,才能付印。我擬從明年起和檢查官們一戰(zhàn)。

洛文上十二月二十九日增田學(xué)兄足下〔1〕吳君即吳組緗。

350104致山本初枝〔1〕恭賀新禧。今天已是一月四日,上海的情形與去年無甚差別。內(nèi)山老板惠贈松竹梅一盆,最近盛開,給會客室增添了不少生氣。內(nèi)山老板原說假期中去南京一游,結(jié)果未去,只到南京路轉(zhuǎn)了一遭,去看《克來阿派忒拉》〔2〕。我也去了,這部電影并不如廣告上說的那么好。我已康復(fù),胃口也正常了??墒菍Τ霭娴膲浩葘?shí)在厲害,而且沒有定規(guī),一切悉聽檢查官的尊意,亂七八糟,簡直無法忍受。在中國靠筆來生活頗不容易。自今年起,打算不再寫短評,想學(xué)點(diǎn)什么。當(dāng)然就是要學(xué)點(diǎn)罵人的本事。孩子已較大了,病也少了,但另一方面卻非常吵鬧。他苦于孤單,沒有朋友,便常常來找大人,妨礙了學(xué)習(xí)。

迅上一月四日山本夫人幾下〔1〕此信據(jù)《大魯迅全集》第七卷編入。

〔2〕《克拉阿派忒拉》美國影片,中譯名《傾國傾城》。

350117致山本初枝〔1〕拜啟:惠函收到了。我是散文式的人,任何中國詩人的詩,都不喜歡。只是年輕時較愛讀唐朝李賀的詩。他的詩晦澀難懂,正因?yàn)殡y懂,才欽佩的?,F(xiàn)在連對這位李君也不欽佩了。中國詩中,病雁難得見到,病鶴倒不少。《清六家詩鈔》〔2〕中一定也有的。鶴是人飼養(yǎng)的,病了便知道;雁則為野生,病了也沒人知道。棠棣花是中國傳去的名詞,《詩經(jīng)》中即已出現(xiàn)。至于那是怎樣的花,說法頗多。普通所謂棠棣花,即現(xiàn)在叫作"郁李"的;日本名字不詳,總之是像李一樣的東西。開花期與花形也跟李一樣,花為白色,只是略小而已。果實(shí)猶如小櫻桃,孩子們是吃的,但一般不認(rèn)為是水果。然而也有人說棠棣花就是棣棠花。上海已冷,室外約三十度。內(nèi)山老板依然在埋頭寫漫談,已成三十篇。我們均平安。草草頓首魯迅一月十七夜山本夫人幾下〔1〕此信據(jù)《大魯迅全集》第七卷編入。

〔2〕《清六家詩鈔》清劉執(zhí)玉編選,收清詩人宋琬、施閏章、王士禛、趙執(zhí)信、朱彝尊和查慎行六人的詩作。

350125致增田涉十八日惠函收到。《十竹齋箋譜》第一冊二月底可成,預(yù)約價每冊四元五角。余三冊擬于今年內(nèi)完成。如有遇到動亂的事,則延期或休刊。

寫字事,倘不嫌拙劣,并不費(fèi)事,請將那位八十歲老先生〔1〕的雅號及紙張大小(寬、長;橫寫還是直寫)見告,自當(dāng)寫奉。

《四部叢刊》早已成書,并未中斷?!独m(xù)編》第一年部分已于去年十二月完成?!抖氖贰飞詾榫徛磕暌嘣诔鰰?。四分之三既已寄去,必定是書款全部付清,真不明白為何其余四分之一又未寄出。請將預(yù)約者姓名、住址示知,以便向書店查詢。

《文學(xué)》是我托書店寄的。由我自辦,就怕懶散而常有遲誤,故托了書店。二月號將刊登我的《病后雜談》,僅原文的五分之一,其余五分之四都被檢查官刪掉,即是拙作的頭一節(jié)。

檢查官中頗有些摩登女郎,彼女流輩(試用明治一九三五年一月653時代的寫法),對我的文章看不懂就動手,刪得叫人不舒服。高明的勇士,一刀便擊中要害,置敵于死地,然彼女流輩手持小刀,對著背上或屁股的皮膚亂刺,流著血,樣子也難看,但被刺者不易于倒下,雖不倒下,總使人厭惡難受。

木實(shí)君竟如此喜歡小姐的畫像,那些小姐沒有意思。日內(nèi)將我寫的字和濃裝艷飾令人難受的畫像一并寄奉。

上海不大冷,又流行著流行感冒了。

答問:----活咳?;钤撝`,意為"當(dāng)然",其中又含有oo"自作自受"、"不足惜"之意。天津話。

蹩扭=糾葛、意見不合、合不來。天津話。oo老闆=老板=商店主人,但對戶主也可這么稱oo呼。上海話。

癟。最難譯。最初的意思是形容壓扁的氣球泄氣o四分之三的樣子時,使用此字。引伸到形容精神的萎靡、郁悶的表情、饑餓的肚子等。上海話。又另有"小癟三"的名詞,這指沒有能力謀生,而將淪落為乞丐的人,但若成為乞丐,就正式稱乞丐,就從"小癟三"的類型劃出。

洛文上一月二十五夜增田學(xué)兄爐下〔1〕指今村鐵研,增田涉的表舅,鄉(xiāng)村內(nèi)科醫(yī)生。

350206致增田涉一月卅日手書拜讀。木實(shí)女士的杰作,決非"一笑的東西"。它已脫離從頭上長出四根棍以當(dāng)手腳的境界,成為頗寫實(shí)的東西。臉的畫法也端正。中國美人畫已經(jīng)去找了,我的字寫好后一并寄上。

但我這里的海嬰男士,卻是個不學(xué)習(xí)的懶漢,不肯讀書,總愛模仿士兵。我以為讓他看看殘酷的戰(zhàn)爭影片,可以嚇?biāo)幌?,多少會安靜下來,不料上星期帶他看了以后,鬧得更起勁了。真使我啞口無言,希特拉有這么多黨徒,蓋亦不足怪矣。

白話信讀過了。多處是日本式的句子,但大抵可以看懂,只有兩三句還費(fèi)解。實(shí)際上中國的白話文尚未成形,外國人自然不容易寫的。我對吳君〔1〕不大熟悉,但從他的回信所發(fā)的議論看來,我以為此人是頗不足道的。第一,我不贊成"幽默是城市的"的說法,中國農(nóng)民之間使用幽默的時候比城市的小市民還要多。第二,把日本的切腹、投水等看做幽默,不知是何道理?嚴(yán)肅地觀察或描寫一種事物,當(dāng)然是非常好的。但將眼光放在狹窄的范圍內(nèi),那就不好了。第三,俄國文學(xué)沒有幽默,這與事實(shí)相反。即在目前也有幽默作家。吳君好像是自滿的,如果那樣,就停留在一個小資產(chǎn)階級作家的地位了。依我看,同他通信也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

但最近,紅軍進(jìn)入此君的故鄉(xiāng)(安徽),據(jù)說他家的人逃到上海來了。

《臺灣文藝》〔2〕我覺得乏味。郭君〔3〕要說些什么罷?這位先生是盡力保衛(wèi)自己光榮的舊旗的豪杰。

昨日立春,初次下雪,但隨即融化。我為糊口,應(yīng)某書店之托,編選別人的小說,三月中旬左右可成。去年年底出版了一冊短評集,已別封寄上一冊。今年還有兩冊材料(都是去年寫的),看來至少還可以出兩本。

洛文上二月六夜增田兄爐下〔1〕吳君指吳組緗。

〔2〕《臺灣文藝》中日文合刊,張星建編,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五日創(chuàng)刊,臺中臺灣文藝聯(lián)盟出版。該刊自第一卷第二號(一九三四年十二月)起連載頑銕所譯增田涉的《魯迅傳》。

〔3〕郭君指郭沫若。他針對增田涉《魯迅傳》中涉及創(chuàng)造社的一些文字,在《臺灣文藝》第二卷第二號(一九三五年二月)發(fā)表了《<魯迅傳>中的誤謬》一文。

350227致增田涉手書兩封先后拜讀。近來為編選別人的小說,忙極。給鐵研翁的字,還未寫,以后寄到東京去罷。但送給木實(shí)君的美人畫,昨已托老板寄去。時裝古裝均有,但古裝奇異,古時也不一定穿這樣的服裝。

對珠花的訂正〔1〕,很感謝。我不大了解戲曲,或..者是《牡丹亭》原本中稱《玩真》〔2〕,后人實(shí)際演唱時稍為改動,題為《叫畫》,也許是紀(jì)昀的失誤〔3〕。我覺得這是題目,不應(yīng)把取消,但我也不堅持?!?#34;雅仙紙"其名未曾聽過,也許是為向日本出售而特定的名稱。中國有"畫心紙"或"宣紙"(因在宣化府〔4〕制造的)?!侗逼焦{譜》用的就是這種紙,此次仍將用這種紙。

三月號《文學(xué)》上又發(fā)表我一篇東西,照例被大加刪削,但不如二月號那么厲害。我擬于夏天出一本集子,將所有被刪文字,統(tǒng)統(tǒng)補(bǔ)進(jìn)去。

上海暖和起來了,從去年起至今未曾下過一次雪,真奇。賤軀如常,并不壯健,但也沒有致命的癥候。

海嬰的頑皮頗有進(jìn)步,最近看了電影,就想上非洲去,旅費(fèi)已經(jīng)積蓄了兩角來錢。

洛文拜二月二十七日增田兄幾下〔1〕對珠花的訂正《中國小說史略.清之?dāng)M晉唐小..說及其支流》引錄《閱微草堂筆記.如是我聞(三)》中的"珠花",經(jīng)增田涉訂正為"金釧"。

〔2〕《牡丹亭》全名《牡丹亭還魂記》,明代湯顯祖著。《玩真》是其中的第十八出。

〔3〕紀(jì)昀(1724--1805)字曉嵐,直隸獻(xiàn)縣(今屬河北)人,清代文學(xué)家。他在《閱微草堂筆記.姑妄聽之(三)》中將《牡丹亭》中的《玩真》一出稱作《叫畫》。

〔4〕宣化府應(yīng)為宣城縣,在今安徽省。

350323致增田涉從東京寄來的惠函已收到。

今天已將我寫的字兩件〔1〕托內(nèi)山老板寄上,鐵研翁的一幅,因先寫,反而拙劣。包中有貫休畫的羅漢像一冊〔2〕,是大為縮小后的東西,只覺得有趣才送給你,別無他意。此外又寄奉《文學(xué)季刊》(第四期)一冊,《芒種》和《漫畫生活》各二冊。《芒種》是反對林語堂的刊物,《漫畫生活》則是大受壓迫的雜志。上海除了色情漫畫之外,還有這種東西,作為樣本呈閱。

增田學(xué)兄幾(?)下洛文拜上三月二十三日〔1〕指魯迅為增田涉、今村鐵研各書南宋鄭思肖《錦錢余笑》中詩一幅。

〔2〕貫休(832--913)俗姓姜,字德隱,號禪月大師,浙江婺州(今蘭溪)人,五代前蜀和尚,畫家。他畫的羅漢像,即《五代貫休畫羅漢像》,一九二六年杭州西泠印社據(jù)清乾隆拓本影印。

350409①致山本初枝〔1〕拜啟:四月一日惠函已拜讀。日前承賜珍品多種,謝謝。因?yàn)槊Χ鴳?,吃了有平糖,也未致謝,希諒。上海變成討厭的地方了,去年不曾下雪,今年迄未轉(zhuǎn)暖。龍華的桃花雖已開,但警備司令部占據(jù)了那里,大殺風(fēng)景,游人似乎也少了。倘在上野蓋了監(jiān)獄,即使再熱衷于賞花的人,怕也不敢問津了罷。增田一世到東京后,曾有信來?!吨袊膶W(xué)》月報第二號上已登出他講演的預(yù)告,〔2〕想來是大為活躍。然而文章賣不出去,也委實(shí)困難。在中國也如此?,F(xiàn)在好像到處都不是文章的時代。上海的幾個所謂"文學(xué)家",出賣了靈魂,每月也只能拿到六十元,似乎是蘿卜或鎾魚的價錢。我仍在寫作,但大多不能付印。無聊的東西倒允許出版,但自己都覺得討厭。因此,今年大抵只做翻譯工作。

魯迅上四月九日山本夫人幾下〔1〕此信據(jù)《大魯迅全集》第七卷編入。

〔2〕《中國文學(xué)》月報即《中國文學(xué)月報》,后改名《中國文學(xué)》,竹內(nèi)好編。一九三五年三月創(chuàng)刊,一九四三年???。東京中國文學(xué)研究會出版。該刊第二號刊有增田涉在東京中國文學(xué)研究會第五次例會上講演《吳組緗論》的預(yù)告。

350409②致增田涉三月卅日惠函收到。前幾天曾寄上《小品文與漫畫》〔1〕一冊,其中有吳組緗君的短文,這次態(tài)度好了。

我忘記已寄過《文學(xué)季刊》第四期到惠曇村,就請將后寄的送給別人罷。其中鄭君的論文〔2〕,有關(guān)元代商人與士大夫在妓院競爭的記載,很有意思。

中國、日本之外,還有西洋學(xué)者對《四庫全書》如此珍視,實(shí)為不解。這次所記述的,只是一鱗半爪,如再詳細(xì)研究,還可以發(fā)現(xiàn)很多不妥之處。并且還有取舍的不公,清初反滿派的文集被舍棄,可以說是由于清朝之故,但是明末公安、竟陵兩派〔3〕的作品也大受排斥,其實(shí)這兩派作者,當(dāng)時在文學(xué)上影響是很大的。

《文學(xué)》三月號刊出的拙作,也大被刪削。現(xiàn)在國民黨的做法,實(shí)在與滿清時大致相同,也許當(dāng)時滿洲人的這種作法,也是漢人教的。自從去年六月以來,對出版物的壓迫步步加緊,出版社大感困難。對于新的青年作家的作品,壓迫特別厲害,常常把有關(guān)緊要之處全部刪除,只留下空殼。在日本研究"中國文學(xué)",倘對此種情形沒有仔細(xì)了解,就不免很隔膜了。就是說,我們都是帶著鎖鏈在跳舞的。

但我最近在收集去年所寫的雜文,擬將被刪削的,被禁止的,全補(bǔ)加進(jìn)去,另行出版。

《十竹齋箋譜》第一冊,日內(nèi)將出版,只印了兩百部,等北平送來后當(dāng)即奉寄。其他三冊如何,現(xiàn)尚不得而知。《北平箋譜》已成珍本,只有內(nèi)山老板處大概還有五部出售。

今后打算用珂羅版復(fù)制的,有陳老蓮《博古牌子》(用于酒令的)和明刻宋人《耕織圖》。

洛文上四月九日增田學(xué)兄幾下〔1〕《小品文和漫畫》參看351120信注〔3〕。其中收有吳組緗的《幽默和諷刺》。

〔2〕指鄭振鐸的《論元人所寫商人士子妓女間的三角戀愛劇》。

〔3〕公安派參看340602②信注〔4〕。竟陵派,以湖北竟陵(今天門)人鐘惺、譚元春首創(chuàng)的文學(xué)流派。主張抒寫性靈,反對擬古,提倡幽深孤峭的風(fēng)格。

350430致增田涉十三、二十六日手書均奉悉。明信片與畫片也收到。關(guān)于貫休和尚的羅漢像,我認(rèn)為倒是石拓的好,親筆畫似乎過于怪異,到極樂世界去時,如老遇到這種面孔的人,開始也許希奇,但不久就會感到不舒服了。

石恪〔1〕的畫我覺得不錯。

《小說史略》有出版的機(jī)會,總算令人滿意。對你的盡力,極為感謝。"合譯"沒有意思,還是單用你的名字好。序文日后寫罷。

照片是前年的,算是最新版,現(xiàn)一并寄上。

我的字居然值價五元,真太滑稽。其實(shí)我對那字的持有者,花了一筆裱裝費(fèi),也不勝抱歉。但已經(jīng)拿到鐵研先生的了,就算告一段落,并且作為永久借用了事。再:如得到《選集》〔2〕版稅,請勿給我送任何東西,否則,東西一多,搬家大不方便。

因檢查討厭,《文學(xué)季刊》只好多用譯作,那也就沒有活氣。近來上海刊物,大抵如此。

所謂作家,在上海文壇失敗,多往日本跑,這里稱為"淴浴"或"鍍金"。最近上海報紙登了有三四個人和秋田雨雀〔3〕先生合照的照片,這也是復(fù)活運(yùn)動之一。

洛文上四月卅日增田兄幾下我原以為你上京后,會東奔西跑,難以伏案。但得手書后,才知你還呆在屋里。于是就把"幾"字旁的問號刪除了。

注釋:

〔1〕石恪字子專,成都郫縣(今屬四川)人,五代、宋初畫家。工佛道人物,風(fēng)格剛勁,并作有多種譏刺豪門貴族的故事畫。

〔2〕《選集》指增田涉、佐藤春夫合譯的《魯迅選集》。

〔3〕秋田雨雀(1883--1962)日本戲劇家。曾從事無產(chǎn)階級文化運(yùn)動。照片待查。

350610致增田涉三日惠函奉悉?!吨袊≌f史》序文呈上,由于忙和懶,寫得蕪雜,祈大加斧正,使成佳作,面目一新。結(jié)尾部分,請將社長〔1〕名字放進(jìn)去。

近來不知是由于壓迫加劇,生活困難,還是年歲增長,體力衰退之故,總覺得比過去煩忙而無趣。四五年前的悠閑生活,回憶起來,有如夢境,這種心情,在序言中也有所流露。

《譯者的話》多蒙費(fèi)心贊揚(yáng),不必再加改動,只有三處誤植,已代為訂正。

《孔夫子》〔2〕也承夸獎,據(jù)說還有贊同的文章,聞之頗為安慰。《文學(xué)月報》〔3〕還是不登好,為了它的安全。讀它近來幾期,覺得沒有什么潑辣氣。

《中國小說史》豪華的裝幀,是我有生以來,著作第一次穿上漂亮服裝。我喜歡豪華版,也許畢竟是小資產(chǎn)階級的緣故罷。

在中國教授中鄭振鐸君是工作和學(xué)習(xí)都很勤謹(jǐn)?shù)娜?,但今年被燕京大學(xué)攆出來了,原因不明。盡管他近來多出版純學(xué)術(shù)的著作,似乎仍不好。因?yàn)闆]有出版著作的教授們有氣了。他正搜集古今中外(文學(xué)上的)古典著作,編為《世界文庫》出版,每月一冊。日內(nèi)擬將一年的寄到惠曇村,其中有《金瓶梅詞話》(連載),但已刪削所謂"猥褻"之處,據(jù)說否則不準(zhǔn)出版。

上海禁止女人赤足。道學(xué)先生好像看見女人的光腳也會興奮起來,如此敏感,誠可佩服。

《十竹齋箋譜》第一冊,不久前出版,當(dāng)時擬即寄奉,因你寄來的某個信封上寫著什么旅館名字,就"彷徨"起來了。這次隨即托老板寄到東京。其余三冊,預(yù)計明春可成,但不知結(jié)果如何。

洛文上六月十日增田兄幾下〔1〕指三上於菟吉(1891--1944),日本小說家,賽棱社社長。

〔2〕《孔夫子》即《在現(xiàn)代中國的孔夫子》,后收入《且介亭雜文二集》。

〔3〕《文學(xué)月報》即《中國文學(xué)月報》。

350622致增田涉拜啟:十五日惠函昨已奉悉。對于"校正之為之生存",殊感抱歉。處理此種古文,縱使中國工人也會有難處,鉛字也缺不少。

至于《選集》,我以為不必贈送我什么東西,因我沒有出過什么力,如書店覺得不送點(diǎn)什么過意不去,那就送幾冊《選集》好了。版畫既不能展覽,收藏的地方也難找,反而成為"一累",書則可分送朋友,心情輕松些。

巖波書店寄來《選集》二冊,前日已收到。

謝謝對我妻兒的致意。孩子愈來愈淘氣,真麻煩。草草洛文上六月二十二日增田兄幾下350627致山本初枝〔1〕拜啟:惠函奉到。得悉你的先生康復(fù),可喜之至。但我認(rèn)為倘動了手術(shù),會恢復(fù)得更快一些。增田一世翻譯的《選集》已寄到二冊,譯得極為出色。藤野先生〔2〕是大約三十年前仙臺醫(yī)學(xué)專門學(xué)校的解剖學(xué)教授,是真名實(shí)姓。該?,F(xiàn)在已成為大學(xué)了,三四年前曾托友人去打聽過,他已不在那里了。是否還在世,也不得而知。倘仍健在,已七十左右了。董康〔3〕氏在日本講演的事已見諸報端。十年前他是司法部長,現(xiàn)在在上海當(dāng)律師。因印制豪華書籍(復(fù)刻古本)而頗有名,但在中國算不得學(xué)者。老板〔4〕因母親病危歸國,但聞病已痊愈,估計即將返滬。上海已進(jìn)入梅雨期,天氣惡劣不堪。我們?nèi)越】?,只是我年年瘦下去。年紀(jì)大了,生活愈來愈緊張,沒有法子想。朋友中有許多人也勸我休息一二年,療養(yǎng)一下,但也做不到。反正還不至于死罷,目前是放心的。前次惠函中曾提及天國一事,其實(shí)我是討厭天國的。中國的善人們我大抵都厭惡,倘將來朝夕同這樣的人相處,真是不堪設(shè)想。增田一世所譯我的《中國小說史略》,已發(fā)排,由"賽棱社"出版,好像還準(zhǔn)備出豪華版。我的書這樣盛裝問世,還是第一次。

魯迅上六月二十七日山本夫人幾下〔1〕此信據(jù)《大魯迅全集》第七卷編入。

〔2〕藤野先生即藤野嚴(yán)九郎(1874--1945),魯迅在日本仙臺醫(yī)學(xué)專門學(xué)校求學(xué)時的解剖學(xué)教授。

〔3〕董康字綬經(jīng),江蘇武進(jìn)人。

〔4〕老板指內(nèi)山完造。

350717致增田涉拜啟:近來雜務(wù)多,故復(fù)信耽擱至今。

平冢運(yùn)一〔1〕氏,我是知道的。他的作品倘是復(fù)制品和小件的,手頭也有一點(diǎn)。

《十竹齋箋譜》的翻刻正在進(jìn)行中,第二冊完成了二十余幅。初版似已無甚留存,只有我處還有,平冢氏的一份,可由我寄贈。

我想明年全部出齊后送去,因?yàn)榱阈欠炙?,在出版?jīng)營上很不方便,合作者也會不耐煩。黃元工房〔2〕的一冊是例外。準(zhǔn)備出齊后收回,送到北平裝訂好再寄奉。

待書出齊后,再拜托你在日本介紹此書。

上海大熱,昨天室內(nèi)已達(dá)九十五度,流著汗譯《死魂靈》,痱子發(fā)癢,腦子發(fā)脹。

本月的《經(jīng)濟(jì)往來》〔3〕你看過沒有?其中有長與善郎的文章《與××?xí)姷耐砩稀贰?〕,對我頗表不滿,但的確發(fā)揮了古風(fēng)的人道主義者的特色,但也不必特為去買來看。

洛文拜上七月十七日增田學(xué)兄幾下〔1〕平冢運(yùn)一日本版畫家,增田涉的同鄉(xiāng)。

〔2〕黃元工房增田涉的書齋名。

〔3〕《經(jīng)濟(jì)往來》綜合性月刊,后改名《日本評論》。鈴木利貞等編,一九二六年創(chuàng)刊,一九五二年???。東京日本評論社出版。

〔4〕長與善郎(1888--1961)日本作家?!杜c××?xí)姷耐砩稀分械?#34;××",指魯迅。

350801致增田涉八月二十二日惠函早已拜讀。想來你現(xiàn)在已盤坐在黃元工房了,因此將此信徑寄惠曇村。

所贈《中國小說史》尚未收到,但內(nèi)山書店則收到五冊。我先買一冊來讀。引用文中有原文、有注釋,而且用了兩種字體,校對想必是困難的,很感謝。我買的那一冊,已經(jīng)送給山本太太,否則她一定又要破費(fèi)五元,那就抱歉了。今天到書店一看,書只剩一冊,都是和我相熟的人買去的。其實(shí)是老板要他們買的,似乎在大做宣傳。

讀了正宗氏的短文〔1〕,頗有同感。在這之前,還有烏丸求女的文章〔2〕,朋友剪送給我,我轉(zhuǎn)給你。但其中引用長與氏所寫的"想進(jìn)棺材去"云云,其實(shí)僅是我所說的一部分。當(dāng)時我談到中國有許多極好的材料都被糟蹋掉了。我說過這樣的話:"例如把黑檀或陰沉木(類似日本的埋木,仙臺有)做成棺材,陳列在上海大馬路的玻璃櫥窗里,用蠟擦得發(fā)亮,造得十分美觀,我經(jīng)過那里一看,對那種巧妙的做法頗感驚奇,就想鉆進(jìn)去了。"然而那時候長與氏不知是正同別人談著話,還是想著別的事情,只摘用我末尾的話,就斷定"陰黯、陰黯"。假如突然就講那樣的話,那就實(shí)在太愚蠢,并不僅僅是什么"兇險,陰黯"的問題??傊?,我和長與氏的會見,彼此都不愉快。

《十竹齋箋譜》第二冊,完成了一半左右,由于營業(yè)蕭條,工人有暇之故,這書進(jìn)行得較快。照此進(jìn)行,明春可望全部完工。平冢處到時自當(dāng)寄去。陳老蓮《酒牌》〔3〕正另用珂羅版復(fù)制中。對我們這件工作,頗有些攻擊的人,說是何以不去為革命而死,卻在干這種玩藝兒。但我們裝做不知道,還是在做珂羅版的工作。

每月為《世界文庫》翻譯果戈理的《死魂靈》,一次雖只三萬字,但因難譯,幾乎要花三星期時間,弄得滿身痱子。七月份稿子直到昨天才完成。

《文學(xué)》(一號)中"論壇"欄的《文壇三戶》是拙作。還寫了一篇《從幫忙到扯淡》,不許發(fā)表。所謂"扯淡"一詞,實(shí)較難譯。也就是沒有可說而又強(qiáng)要說,既無幫閑的才能,又要做幫閑的事之類。

洛文上八月一夜增田兄幾下〔1〕正宗正宗白鳥(1879--1962),日本作家。他的短文,指《魯迅與摩勒伊愛斯》,載一九三五年七月二十日《讀賣新聞》。

〔2〕烏丸求女未詳。他的文章,即《魯迅的寂寞的影子》。

〔3〕《酒牌》指《博古葉子》。作品系采用當(dāng)時民間流行的酒令牌子的形式,故又稱《酒牌》。

350911致增田涉你所提問題,大體都已解釋,只"河間婦"〔1〕暫予保留,我覺得不久就會有線索的。

《小說史略》還有再版的希望,真不可思議。

本月的《作品》〔2〕刊登龜井勝一郎氏的《××斷想》〔3〕,寫的是有關(guān)《選集》中的思想。

木實(shí)君的病怎樣?

昨天奉上新版的《小說史略》一冊,另一冊是稍加增補(bǔ)的《小說舊聞鈔》。

洛文拜上九月十一日增田學(xué)兄幾下〔1〕"河間婦"唐代柳宗元《河間傳》:"河間,**也,不欲言其姓,故以邑稱。"河間,今屬河北。

〔2〕《作品》文學(xué)雜志,駒汊文一編,一九三○年五月創(chuàng)刊,一九四○年四月停刊。東京作品社出版。

〔3〕龜井勝②一郎參看350912信注〔3〕?!丁痢翑嘞搿?,指《魯迅斷想》。

351017(美)致伊羅生〔1〕Shanghai,ChinaOct.17.1935.DearMr.Iaacs.

InreplytoyourletterofSept.15,abouttheremunerationforthetranslationofmystory"GustofWind",IwishtoinformyouthatIhavenodesiretotakethemoneyyouintendtosendme,fortheworkabovementioneddidtakemenomuchtimeatall.Ihopethesaidsumwillbedisposedatyourwill.

Withthanks.

Trulyyours,Lusin.[譯文]伊羅生先生:謹(jǐn)奉答九月十五日惠函,關(guān)于翻譯我的小說《風(fēng)波》,您要給我的報酬,我是不取的。這事,我沒有花多少工夫。我希望,此款由您隨意處理。謝謝。

魯迅一九三五年十月十七日,中國上海〔1〕此信系茅盾起草,魯迅用英文親筆簽名。

351025致增田涉拜啟:十月一日惠函早已收到。因俗事紛繁,遲至今日奉復(fù),甚歉。

卻說所詢二點(diǎn)----中國的所謂"分?jǐn)?shù)在六十分以上",日譯作"丙等",最易理解。這還是指分?jǐn)?shù)的事。

"尾閭",頗為曖昧,在解剖學(xué)上有叫做"尾骶骨"的骨,因此,所謂"尾閭",就是這一部位。

再,三四日前收到十四日信并日金十二元?!吨袊挛膶W(xué)大系》當(dāng)即訂妥,書價與郵費(fèi)共七元七角,恰為日金十元,還有二元留在我處,如有其他需要的東西,隨時可以代購。那部書,至今已出六冊,不知寄到了沒有?其實(shí)我不以為那是好書。

《文學(xué)》十月號對《譯文》的評介〔1〕,是別人寫的,"論壇"兩篇則是拙作。但這次因《譯文》休刊而對編者不滿,從十一月起就不寫稿了。

聞府上均健康,甚為欣慰,木實(shí)君的百日咳諒已痊愈。舍下也均健康,孩子從上月送進(jìn)幼稚園,已學(xué)到銅板是可以買零食的知識了。草草迅拜上十月二十五日增田兄幾下〔1〕指《詛咒翻譯聲中的譯文》。孟林作,載《文學(xué)》第五卷第四期(一九三五年十月)。

351203①致增田涉十一月二十二夜手書奉悉。新文學(xué)什么史〔1〕發(fā)現(xiàn)一冊,已于午后托老板寄上,尚余一元左右,以后再買點(diǎn)什么。

至于"對日本的中國文學(xué)研究者的期望"〔2〕,從未想過,即使現(xiàn)在來考慮,也沒有什么意思,不值一談,因此不寫了。

上海已轉(zhuǎn)寒,不知自己是衰老還是工作多些,總感到煩忙。目前正以神話作題材寫短篇小說,成績也怕等于零。

迅拜上十二月三夜增田學(xué)兄幾下〔1〕指王哲甫的《中國新文學(xué)運(yùn)動①史》,參看340618信注〔5〕。

〔2〕這是《中國文學(xué)月報》編者竹內(nèi)好向魯迅約稿的題目。

351203②致山本初枝〔1〕拜啟:久疏問候。你送給孩子的有平糖今日已經(jīng)收到,甚感。上海已轉(zhuǎn)寒。近來這一帶正熱鬧起來,卻又謠言四起,許多人搬走了,因此頗見冷清。內(nèi)山老板的店里似乎也比較空閑。夜晚尤其靜寂,仿佛在鄉(xiāng)間一樣。再要恢復(fù)原來樣子,恐怕又須半年光景。老板的《活中國的姿態(tài)》雖已出版,但僅看到樣本。增田一世曾自東京寄來一信,現(xiàn)已回家了罷。我仍很忙,因?yàn)椴坏貌粚?。但苦于沒東西可寫,想寫的則又不能發(fā)表。近來大抵是先什么都不想,在桌前一坐,把筆塞在手里。這樣一來,自然而然地就寫出了費(fèi)解的東西,也就是說,做出了所謂的文章,有時人是可以變成機(jī)器的。一旦變成了機(jī)器,頗覺無聊,沒辦法,就去看電影。但電影也沒有好的,上月看了杰克.倫敦的《野性的呼聲》〔2〕,大吃一驚,與原著迥然不同。今后對于名著改編的電影再不敢領(lǐng)教了。孩子在換門牙。從秋天起,送他進(jìn)了幼稚園,他學(xué)到的寶貴知識是銅板有多么重要。因?yàn)榭吹酵瑢W(xué)在買各種東西吃的緣故。但由于這次的謠言,搬家者很多,現(xiàn)在同學(xué)只剩下六個,還不知道這個幼稚園可以維持到幾時。

魯迅拜呈十二月三夜山本夫人幾下〔1〕此信據(jù)《大魯迅全集》第七卷編入。

〔2〕《野性的呼聲》美國影片。

351207(德)致巴惠爾.艾丁格爾〔1〕P.E.先生:十一月一日的信,我已收到。我所寄的中國紙,得了這樣的一個結(jié)果,真是出于意料之外,因?yàn)槲沂菍⒛愕男彰妥≈罚靼椎母嬖V了被委托者〔2〕的。里面還有K.Meffert刻的《lement》的圖畫〔3〕,也不知道怎么樣了。那么,紙已不能寄,因?yàn)槲以僬也怀龈玫姆椒恕?/p>

看來信,好像你已經(jīng)寄給我木刻。但我也沒有收到。

這一次,我從郵局掛號寄出一包,內(nèi)仍是《le-ment》一本,《DieJagdnachdemZaren》〔4〕一本,又有幾種信箋,是舊時代的智識者們用的;現(xiàn)在也還有人用。那制法,是畫的是一個人,刻的和印的都是別一個人,和歐洲古時候的木刻的制法一樣。我希望這一回你能收到。至于現(xiàn)在的新的木刻,我覺得今年并沒有發(fā)展。

Pushkin〔5〕的著作,中國有譯本,卻沒有插畫的。

你來信以為我懂俄文,是誤解的,我的前一回的信,是托朋友代寫的,這一回也一樣。我自己并不懂。但你給我信時,用俄文也不要緊,我仍可托朋友代看,代寫,不過回信遲一點(diǎn)而已。

〔十二月七日〕〔1〕巴惠爾.艾丁格爾(P.Ettinger),當(dāng)時寓居蘇聯(lián)的德國美術(shù)家。

〔2〕指蘇聯(lián)對外文化協(xié)會。

〔3〕即德國木刻家梅斐爾德刻的《士敏土之圖》。

〔4〕《DieJagdnachdemZaren》《獵俄皇記》,俄國民粹派女革命家斐格納爾所著回憶錄。這里指梅斐爾德為該書德譯本所作的木刻插圖,共五幅。

〔5〕Pushkin即普希金。

360203致增田涉拜啟:一月廿八日惠函奉悉。我們都很健康,但有忙碌的人,也有吵鬧的人,總之是亂七八糟。

《新文學(xué)大系》的事,已于年前問過,書店說從一冊至九冊均已寄出,未知確否?盼復(fù),如不確,當(dāng)再查詢,第十冊尚未出版。

葉〔1〕的小說,有許多是所謂"身邊瑣事"那樣的東西,我不喜歡。

《故事新編》是根據(jù)傳說改寫的東西,沒有什么可取。明天托老板寄上。

《陀的事》〔2〕本是受三笠書房之托,說要作廣告之用才寫的,書房又把它轉(zhuǎn)給改造社。寫前我曾托他們修改得好懂些,當(dāng)時總滿口應(yīng)承,原稿一到手,就原封不動地登出來。這樣的事已不止一次,我想今后最好是不寫。

和名流的會見,也還是停止為妙。野口先生的文章〔3〕,沒有將我所講的全部寫進(jìn)去,所寫部分,恐怕也為了發(fā)表的緣故,而沒有按原意寫。長與先生的文章〔4〕,則更加那個了。我覺得日本作者與中國作者之間的意見,暫時尚難溝通,首先是處境和生活都不相同。

森山先生的文章〔5〕讀過。林先生的文章〔6〕終未讀到,到雜志部去找,似已賣完。敝國的田漢君,我以為頗似這位先生。田君被捕,已獲保釋,現(xiàn)正為南京**(當(dāng)然同時也為藝術(shù))大肆活動,盡管如此,卻還胡說正義和真理隨時都附在他田君身上,可就覺得有點(diǎn)問題了。

《十竹齋箋譜》的進(jìn)行太慢,第二冊尚未出版。

迅拜上二月三日增田兄幾下〔1〕葉指葉圣陶,參看本書附錄1注〔1〕。

〔2〕《陀的事》即《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事》。

〔3〕野口即野口米次郎。他的文章,原出處待查。曾由流星抄譯,題為《一個日本詩人的魯迅會談記》,載一九三五年十一月二十三日上?!冻繄?書報春秋》。

〔4〕長與即長與善郎。他的文章,即《與魯迅會見的晚上》。

〔5〕森山即森山啟,日本作家。曾參加日本無產(chǎn)階級文藝聯(lián)盟。他的文章,指《文藝時評》,載日本《文藝》一九三六年二月號;該文竭力贊賞林房雄所作《當(dāng)前日本文學(xué)中的問題----致魯迅》。

〔6〕林指林房雄(1903--1975),日本作家。二十年代曾參加日本無產(chǎn)階級文藝聯(lián)盟和全日本無產(chǎn)者藝術(shù)聯(lián)盟,一九三○年被捕后發(fā)表"轉(zhuǎn)向"聲明,擁護(hù)天皇制和軍國主義。他的文章,指《當(dāng)前日本文學(xué)中的問題----致魯迅》,載日本《文學(xué)界》一九三六年一月號。

360320致內(nèi)山完造老板:《社會日報》載:"文求堂出版的《聊齋志異列傳》〔1〕已到內(nèi)山書店。"確否?倘確,請買一冊。

L拜三月廿日〔1〕《聊齋志異列傳》指《聊齋志異外書磨難曲》,清代蒲松齡著,路大荒編注,一九三五年東京文求堂出版。這里所引的消息,見一九三六年三月二十日《社會日報》。

360328致增田涉二十一日惠函收到。由惠曇村發(fā)出的信,也早收到。我以為你很快去東京,故未回信?!豆适滦戮帯分械摹惰T劍》,確是寫得較為認(rèn)真。但是出處忘記了,因?yàn)槭侨〔挠谟讜r讀過的書,我想也許是在《吳越春秋》或《越絕書》〔1〕里面。日本的《中國童話集》〔2〕之類也有,記得是看見過的。

日本最近好像很喜愛"全集"這個詞兒。

在《鑄劍》里,我以為沒有什么難懂的地方。但要注意的,是那里面的歌,意思都不明顯,因?yàn)槭瞧婀值娜撕皖^顱唱出來的歌,我們這種普通人是難以理解的。第三首歌,確是偉麗雄壯,但"堂哉皇哉兮噯噯唷"中的"噯噯唷",是用在猥褻小調(diào)的聲音。

我欣慰地期待五月上旬或中旬的到來。上海和五六年前的上海大不相同,不過聊當(dāng)"轉(zhuǎn)換心情"之藥,也未嘗不可。我早已不住以前的公寓,我這次的住址,一問內(nèi)山老板便知。

本月初,因未注意疲勞和寒冷,致患急癥,臥床多日,頃已大致痊愈,仍舊譯作。

鄭振鐸君因活動過多,對《十竹齋箋譜》督促不力,現(xiàn)在第二冊好容易才刻好,即將付印,全部(四冊)不到明年是出不成的。

迅拜三月二十八日增田兄幾下〔1〕《吳越春秋》東漢趙曄撰,記述吳自太伯至夫差、越自無余至勾踐的史事,收入不少民間傳說。原書十一卷,今存十卷?!对浇^書》,東漢袁康撰。記述吳越兩國史地及重要?dú)v史人物的事跡,多采傳聞異說。原書二十五卷,今存十五卷。在《吳越春秋.闔閭內(nèi)傳》和《越絕書.越絕外傳記寶劍》中均有《鑄劍》故事的記載。

〔2〕《中國童話集》日本池田大伍編譯,一九二四年東京富山房出版。

360330(德)致巴惠爾.艾丁格爾P.Ettinger先生:二月十一的信,并木刻三種,我早收到了,謝謝!

后來又收到同月十五的信。KiangKang-Hu's《ChineseStudies》〔1〕一本,已經(jīng)由UchiyamaBook-store〔2〕掛號寄上。這價錢很便宜,我送給你,不要交換了。不過你再有要看的書,盡可托我來買,貴的時候,我會要你用別的東西交換的。

而且我覺得Kiang的書,實(shí)在不應(yīng)該賣錢。他現(xiàn)在在上海講學(xué);他的著作,只可以給不明白中國實(shí)情的美國人看,或者使德國的批評家歡喜,我們是不注意它的。有一部OsvaldSirén的《AHistoryofEarlyChinesePainting》〔3〕,雖然很貴(約美金40),然而我以為是很好的書,非Kiang的著作可比。

中國的青年木刻家并無進(jìn)步,正如你所看見,但也因?yàn)闆]有指導(dǎo)的人。二月中,上海開了一回蘇聯(lián)版畫展覽會,其中的作品,有一家書店在復(fù)制,出版以后,我想是對于中國的青年會有益處的。

〔三月三十日〕〔1〕KiangKang-Hu's《ChineseStudies》江亢虎的《中國研究》。江亢虎(1883--1954),江西弋陽人。留學(xué)日本,先后任上海南方大學(xué)校長、國民黨中央委員等職。

〔2〕UchiyamaBookstore內(nèi)山書店。

〔3〕OsvaldSirén的《AHistoryofEarlyChinesePain-ting》澳斯瓦爾德.西林的《中國早期繪畫史》(一九三三年紐約出版)。澳斯瓦爾德.西林,瑞典藝術(shù)批評家。

360508致內(nèi)山完造老板:給曹先生的書〔1〕請轉(zhuǎn)交。

L拜五月八日〔1〕指給曹白的《死魂靈百圖》。

360723(捷)致雅羅斯拉夫.普實(shí)克〔1〕J.PrGsěk前兩天,收到來信,說要將我的《吶喊》,尤其是《阿Q正傳》,譯成捷克文出版,〔2〕征求我的意見。這事情,在我,是很以為榮幸的。自然,您可以隨意翻譯,我都承認(rèn),許可。

至于報酬,無論那一國翻譯我的作品,我是都不取的,歷來如此。但對于捷克,我卻有一種希望,就是:當(dāng)作報酬,給我?guī)追菘斯沤裎膶W(xué)家的畫像的復(fù)制品,或者版畫(Graphik),因?yàn)檫@紹介到中國的時候,可以同時知道兩個人:文學(xué)家和美術(shù)家。倘若這種畫片難得,就給我一本捷克文的有名文學(xué)作品,要插畫很多的本子,我可以作為紀(jì)念。我至今為止,還沒有見過捷克文的書。

現(xiàn)在,同封寄上我的照相一張,這還是四年前照的,然而要算最新的,因?yàn)榇撕笪乙粋€人沒有照過相。又,我的《在中國文學(xué)上的位置》〔3〕一篇,這是一個朋友寫的,和我自己的意思并不相同;您可以自由取用,刪去或改正。還有短序一篇〔4〕,是特地照中國舊式----直寫的;但字太大了,我想,這是可以縮小的罷。

去年印了一本《故事新編》,是用神話和傳說做材料的,并不是好作品。現(xiàn)在別封寄呈,以博一笑。

專此布復(fù),即請暑安。

魯迅七月二十三日再者:此后倘賜信,可寄下列地址:Mr.U.GhouC/OUchiyamaBookstore,11ScottRoad,Shanghai,China.〔5〕但,我因?yàn)榻衲晟舜蟛。陆怕院?,所以從八月初起,要離開上海,轉(zhuǎn)地療養(yǎng)兩個月,十月里再回來。在這期間內(nèi),即使有信,我也是看不到的了。

注釋:

〔1〕雅羅斯拉夫.普實(shí)克(JaroslavPrGsěk1906--1980)捷克斯洛伐克漢學(xué)家。一九三二年為研究中國歷史來我國收集資料,后通過文學(xué)雜志社與魯迅聯(lián)系。著有《中國,我的姐妹》、《中國的文學(xué)與文化》等。

〔2〕指捷克文譯本《吶喊》。收《阿Q正傳》等八篇小說,普實(shí)克和諾沃特娜合譯。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布拉格人民文化出版社出版,為《人民叢書》之一。

〔3〕《在中國文學(xué)上的位置》即《魯迅在中國文學(xué)上的地位----給捷克譯者寫的幾句話》,馮雪峰作。在《工作與學(xué)習(xí)叢刊之二:原野》(一九三七年三月二十五日)發(fā)表時署名武定河。

〔4〕即《<吶喊>捷克譯本序言》,后收入《且介亭雜文末編》。

〔5〕英語:"中國,上海,施高塔路十一號,內(nèi)山書店轉(zhuǎn),周豫先生"360726致內(nèi)山完造老版:《壞孩子》〔1〕的紙型請交費(fèi)君〔2〕。

L拜七月廿六日〔1〕《壞孩子》即《壞孩子和別的奇聞》。

〔2〕費(fèi)君即費(fèi)慎祥。

360828致須藤五百三〔1〕須藤先生幾下:熱退了不少。昨天是五度九分,這之前在寫信,不曾睡覺。

腹部有時發(fā)脹,隱隱作痛,不斷出瓦斯。(未服阿司匹靈之前便是如此。)咳嗽減少,胃口如舊,睡眠很好。草草頓首魯迅八月廿八日〔1〕須藤五百三日本退職軍醫(yī)。一九三三年在上海設(shè)立須藤醫(yī)院,一九三四年十一月起為魯迅治病。

360906致鹿地亙〔1〕鹿地先生:關(guān)于拙作的編選,同意你的主張。其實(shí),我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

不過,我以為沒有《<珂勒惠支版畫選集>序目》這篇也好。記得在日本已有更詳細(xì)的介紹了。倘已譯好,收進(jìn)去亦可。其中引用永田氏的原文〔2〕,登在《新興藝術(shù)》〔3〕上,現(xiàn)將該雜志一并送上。

版畫的解釋等等是否也要翻譯?倘需譯出,請將說明之二《窮苦》〔4〕條下"父親抱一個孩子"的"父親",改為"祖母"。我看別的復(fù)制品,怎么看也像是女性。Diel〔5〕的說明中也說是祖母。

我覺得仍加進(jìn)其他隨筆為好。但此事請與張君〔6〕一商,因?yàn)槲以萃羞^他。

魯迅九月六日〔1〕鹿地亙?nèi)毡咀骷?。一九三五年來上海,?jīng)內(nèi)山完造介紹認(rèn)識魯迅。當(dāng)時擬編譯《魯迅雜感選集》。

〔2〕永田即永田一修(1903--1927),日本藝術(shù)評論家。魯迅所引他的文章,即《世界現(xiàn)代無產(chǎn)階級美術(shù)的趨勢》,載《新興藝術(shù)》第七、八號合刊(一九三○年五月)。

〔3〕《新興藝術(shù)》日本美術(shù)理論月刊,田中房次郎編,一九二九年創(chuàng)刊,東京藝文書院出版。

〔4〕《窮苦》《凱綏.珂勒惠支版畫選集》中的第二幅畫。

〔5〕Diel即第勒,德國美術(shù)家。

〔6〕張君指胡風(fēng)。

360907(德)致巴惠爾.艾丁格爾PaulEttinger先生:我已經(jīng)收到你Aug〔1〕十三的信,你通知我收到Sirén的書〔2〕的那一封信,也早收到的。但我從五月起,接連的生病,沒有力氣,所以未曾去找朋友,托他替我寫一封回信。

現(xiàn)在我又收到一本《波蘭美術(shù)》,謝謝你。但不知他們?yōu)槭裁床辉趫D畫下面寫出這圖的名目。我有一本《波蘭美術(shù)史》,圖上也沒有名目,看起來有時很氣悶。我想,你看那沒有說明的中國畫時,恐怕往往也這樣的。

我極希望你有關(guān)于中國印的《SovieticCraphics》〔3〕的批評,倘印出,可否寄我一份,我想找人譯出來,給中國的青年看。不過這一本書的材料,是全從今年在上海所開的"蘇聯(lián)版畫展覽會"里取來的。在這會里,我找Deineka〔4〕的版畫,竟一幅也沒有。我很想將從最初到現(xiàn)在的蘇聯(lián)木刻家們的代表作集成一冊,介紹給中國,但沒有這力量。

ЛyСИН.〔5〕〔九月七日〕〔1〕Aug英語:八月。

〔2〕.irén的書即西林的《中國畫論》。據(jù)《魯迅日記》一九三六年五月四日:"以《中國畫論》寄贈P.Ettinger。"〔3〕《SovieticGraphics》即《蘇聯(lián)版畫集》。

〔4〕Deineka德尼克,蘇聯(lián)版畫家。

〔5〕ЛyСИН魯迅的俄譯名。

360915致增田涉增田兄:九日手書奉到。關(guān)于《大地》〔1〕的事,日內(nèi)即轉(zhuǎn)胡風(fēng)一閱。胡仲持〔2〕的譯文,或許不太可靠,倘如是,對于原作者,實(shí)為不妥。

我依舊發(fā)熱,正請須藤先生注射,病情如何,尚不可知,但身體卻比以前胖了起來。

對徐懋庸輩的文章〔3〕(因?yàn)闆]有氣力,花了四天工夫),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才寫的。上??傆羞@么一伙人,一遇到發(fā)生什么事,便立刻想利用來為自己打算,故須略為打擊一下。

洛文拜上九月十五日〔1〕《大地》長篇小說,美國賽珍珠著,胡仲持譯。一九三三年開明書店出版。

〔2〕胡仲持(1900--1967)浙江上虞人,翻譯工作者。曾任上海商務(wù)印書館編輯。

〔3〕指《答徐懋庸并關(guān)于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問題》。

360922致增田涉我代景宋奉復(fù),她已十多年不接觸"書錄",對你的詢問,實(shí)難回答。自從寓所不安定以來,也難攜存較多的書籍,且時有散佚,近來連自己著譯的書,手頭也很少,目前說得出的只有:一,《死魂靈》(第一部)一九三五年十一月初版。

二,同上一百圖一九三六年四月版。

對歐美的譯作,至今誰也不注意,大抵譯書并不通知作者,更談不上送書。

魯迅上九月二十二日增田兄幾下360928(捷)致雅羅斯拉夫.普實(shí)克J.PrGsěk先生:八月二十七日的信,我早收到了;謝謝您對于我的健康的關(guān)心。

我同意于將我的作品譯成捷克文,這事情,已經(jīng)是給我的很大的光榮,所以我不要報酬,雖然外國作家是收受的,但我并不愿意同他們一樣。先前,我的作品曾經(jīng)譯成法、英、俄、日本文,我都不收報酬,現(xiàn)在也不應(yīng)該對于捷克特別收受。況且,將來要給我書籍或圖畫,我的所得已經(jīng)夠多了。

我極希望您的關(guān)于中國舊小說的著作,早日完成,給我能夠拜讀。我看見過Giles〔1〕和Brucke〔2〕的《中國文學(xué)史》,但他們對于小說,都不十分詳細(xì)。我以為您的著作,實(shí)在是很必要的。

鄭振鐸先生是我的很熟識的人,去年時時見面,后來他做了暨南大學(xué)的文學(xué)院長,大約是很忙,就不容易看見了,但我當(dāng)設(shè)法傳達(dá)您的意思。

我前一次的信,說要暫時轉(zhuǎn)地療養(yǎng),但后來因?yàn)殡x不開醫(yī)師,所以也沒有離開上海,一直到現(xiàn)在?,F(xiàn)在是暑氣已退,用不著轉(zhuǎn)地,要等明年了。

專此布復(fù),并頌秋安。魯迅上九月二十八日〔1〕Giles瞿理斯(1845--1935),英國漢學(xué)家。著有《中國文學(xué)史》,一九一一年出版。

〔2〕Brucke疑為Arube,葛魯貝(W.Grube,1855--1908),德國漢學(xué)家。著有《中國文學(xué)史》,一九○二年出版。

361005致增田涉增田兄:九月三十日信收到。

《小說舊聞鈔》序文〔1〕末段的意思,正如你所解釋的。即:(一)羅〔2〕是元朝人,(二)確有其人,而不是某作者的化名。〔3〕《中國印度短篇小說集》〔4〕,出版社已將該書送來一冊。草草頓首〔1〕《小說舊聞鈔》序文指《<小說舊聞鈔>再版序言》,現(xiàn)收入《輯錄古籍序跋集》。

〔2〕指羅貫中(約1330--約1400),山西太原(一說錢塘或廬陵)人,元末明初小說家。著有《三國志通俗演義》、《三遂平妖傳》等。

〔3〕指魯迅在《<小說舊聞鈔>再版序言》末段中提到的馬廉。

〔4〕《中國印度短篇小說集》即《支那印度短篇集》,佐藤春夫編譯,一九三六年東京河出書房出版,為《世界短篇杰作全集》第六卷。

361011致增田涉增田兄:阿庚=A.Agin,俄國人,是十九世紀(jì)中葉的人,畫家;雕版者是培爾那爾德斯基(E.Bernardsky),也是同時代的俄國人。

梭可羅夫=P.Sokolov,亦俄國人,與Agin同時代。

班臺萊耶夫=L.Panteleev。

《豎琴》=Lira,作者=理定(V.Lidin),出版年份=一九三二,出版所=良友圖書公司。于一九三六年和《一天的工作》合裝成《蘇聯(lián)作家二十人集》,出版所同前。

《壞孩子及其他》〔1〕出版年是一九三六年,出版所=聯(lián)華書店。

洛文拜十月十四日〔1〕《壞孩子及其他》即《壞孩子和別的奇聞》。

361014致增田涉《俄羅斯的童話》出版于一九三五年。

《十月》是中篇小說,原著者為雅各武萊夫(A.Takovlev),出版所是神州國光社,出版年份,因手頭無書,不詳,大概是一九三○年左右。

西崽這名詞是有的。

西=西洋人的略稱,崽=仔=小孩=boy。

因此西崽=西洋人使喚的boy(專指中國人)。

洛文上十月十四日增田兄幾下361018致內(nèi)山完造老版幾下:沒想到半夜又氣喘起來。因此,十點(diǎn)鐘的約會去不成了,很抱歉。

拜托你給須藤先生掛個電話,請他速來看一下。草草頓首L拜十月十八日。


1致葉紹鈞〔1〕聊印數(shù)書,以貽同氣,所謂相濡以沫〔2〕,殊可哀也。

注釋:

〔1〕此則據(jù)收信人所作《挽魯迅先生》詩(載一九三六年十一月《作家》第二卷第二號)后自注編入。原無標(biāo)點(diǎn)。

葉紹鈞,字圣陶,江蘇吳縣人,作家、文學(xué)研究會成員。著有長篇小說《倪煥之》及短篇小說多種。

〔2〕相濡以沫語見《莊子.天運(yùn)》。

1致母親〔2〕上海前幾日發(fā)颶風(fēng),水也確寓所,因地勢較高,所以毫無。此后連陰數(shù)日,至前日始,入夜即非夾襖加絨繩背心來,確已老練不少,知道的事的擔(dān)子,男有時不懂,而他卻十吵鬧,幼稚園則云因先生不往鄉(xiāng)下去玩,尋幾個鄉(xiāng)下小稍得安靜,寫幾句文章耳。

亦安好如常,請勿念為要。

隨叩九月二十九日〔一九三三年〕〔1〕此信原件殘缺。

3致高植〔1〕我很抱歉,因?yàn)槲也灰娫L客已經(jīng)好幾年了。這也并非為了別的,只是那時見訪的人多,分不出時間招待,又不好或見或不見,所以只得躲起來,現(xiàn)在還守著這老法子,希諒察為幸。注釋:

〔1〕此則據(jù)志淳作《魯迅一事》(載一九四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上海《大公報.大公園》)所引編入。原信寫于一九三三年十二月九日。

高植(1911--1960),安徽合肥人,翻譯工作者。當(dāng)時在南京中山文化教育館任編譯員。

4致劉峴〔1〕一河南門神一類的東西,先前我的家鄉(xiāng)----紹興----也有,也帖在廚門上墻壁上,現(xiàn)在都變了樣了,大抵是石印的,要為大眾所懂得,愛看的木刻,我以為應(yīng)該盡量采用其方法。不過舊的和此后的新作品,有一點(diǎn)不同,舊的是先知道故事,后看畫,新的卻要看了畫而知道----故事,所以結(jié)構(gòu)就更難。

木刻我不能一一批評?!饵S河水災(zāi)圖》第二幅最好;第一幅未能表出"嚎叫"來?!稕]有照會那里行》倒是好的,很有力,不過天空和岸上的刀法太亂一點(diǎn)。阿Q的像,在我的心目中流氓氣還要少一點(diǎn),在我們那里有這么兇相的人物,就可以吃閑飯,不必給人家做工了,趙太爺可如此。

《吶喊》之圖首頁第一張,〔2〕如來信所說,當(dāng)然可以,不過那是"象征"了,智識分子是看不懂的,尺寸不也太大嗎?

二《TheWoodcutofToday》〔3〕我曾有過一本,后因制版被毀壞,再去購買,卻已經(jīng)絕版了。Daglish〔4〕的作品,我是以英國的《Bookman》〔5〕的新書介紹欄所引的東西,加以復(fù)制的,沒見過他整本的作品。Mef-fert〔6〕除《士敏土》外,我還有七幅連續(xù)畫,名《你的姊妹》,前年展覽過。他的刻法,據(jù)Kol-lwitL所批評,說是很有才氣,但恐為才氣所害,這意思大約是說他太任意,離開了寫實(shí),我看這話是很對的。不過氣魄究竟大,所以那七幅,將來我還想翻印,等我賣出了一部分木刻集----計六十幅,名《引玉集》,已去印----之后。

來信所舉的日本木刻家,我未聞有專集出版。他們的風(fēng)氣,都是拚命離社會,作隱士氣息,作品上,內(nèi)容是無可學(xué)的,只可以采取一點(diǎn)技法,內(nèi)山書店雜志部有時有《白ト黑》(手印的)及《版藝術(shù)》(機(jī)器印的)出售,每本五角,只消一看,日本木刻界的潮流,就大略可見了。

三《孔乙己》的圖〔7〕,我看是好的,尤其是許多顏面的表情,刻得不壞,和本文略有出入,也不成問題,不過這孔乙己是北方的孔乙己,例如騾車,我們那里就沒有,但這也只能如此,而且使我知道假如孔乙己生在北方,也該是這樣的一個環(huán)境。

四歐洲木刻,在十九世紀(jì)中葉,原是畫者一人,刻者又是一人,自畫自刻,僅是近來的事?,F(xiàn)在來刻別人的畫,自然無所不可。但須有一目的:或?yàn)榱耸蛊洚嬃鞯母鼜V;或于原畫之外,加以雕刀之特長。

五パルパン和パスOケール〔8〕的作品,我也僅在《世界美術(shù)全集》中見過,據(jù)說明,則此二人之有名,乃因能以濃淡,表現(xiàn)出原畫的色彩來(他們大抵是翻刻別人的作品的);而且含有原畫上所無之一種特色,即木刻的特色。當(dāng)銅版術(shù)尚未盛行之時,這種木刻家是也能出名的。但他們都不是創(chuàng)作的木刻家。。。。。。。

六《引玉集》隨信寄去,一冊贈給先生,一冊請轉(zhuǎn)交M.K.木刻研究會。

七《解放的DQ》一圖,印刷被人所誤,印的一塌胡涂,不能看了。注釋:

〔1〕這里的前五則據(jù)收信人作木刻《阿Q正傳》(一九三五年六月未名木刻社出版)的后記所引編入。這些信約寫于一九三四年至一九三五年間。后兩則據(jù)收信人作《魯迅與木刻版畫》一文(載一九四七年十月《文藝春秋》月刊第五卷第四期)所引編入。

劉峴,原名王之兌,字慎思,筆名劉峴,河南蘭封(今蘭考)人,木刻家。當(dāng)時是上海新華藝專學(xué)生,無名木刻社成員。

〔2〕《吶喊》之圖據(jù)收信人回憶,指木刻畫集《吶喊》。其中包括《阿Q正傳》、《孔乙己》、《風(fēng)波》和《白光》四篇小說的四組木刻畫。"首頁第一張"綜合刻有《吶喊》各篇小說的主要人物。

〔3〕《TheWoodcutofToday》全名《TheWoodcutofTodayatHomeandAbroad》,即《當(dāng)代國內(nèi)外木刻》。英國霍姆編,一九二七年倫敦攝影有限公司出版。

〔4〕Daglish達(dá)格力秀(1892--1966),曾是倫敦動物學(xué)會會員,所寫動物學(xué)著作,附有自作木刻插圖。

〔5〕《Bookman》即《文人》。

〔6〕Meffert即梅斐爾德。

〔7〕《孔乙己》的圖指劉峴的木刻連環(huán)畫《孔乙己》,連載《讀書生活》第二卷第三期至第十二期(一九三五年六月至十月)。

〔8〕パルパン和パスOケール據(jù)收信人回憶,即巴蓬和哈斯馬格耳,兩人均為法國版畫復(fù)制家。

5致錢杏酆〔1〕一此書〔2〕原本還要闊大一點(diǎn),是毛邊的,已經(jīng)舊主人切小。

二至于書面篆字,實(shí)非太炎先生作,而是陳師曾所書,他名衡愙,義寧人,陳三立先生之子,后以畫名,今已去世了。注釋:

〔1〕這里的兩則據(jù)收信人所作《魯迅書話》一文(載一九三七年十月十九日《救亡日報》)所引編入。引文中注明的寫信日期分別為一九三五年二月十二日、一九三六年四月三十日。

錢杏酆(1900--1977)筆名阿英,安徽蕪湖人,文學(xué)家。太陽社主要成員。

〔2〕這里和下則所說的書,均指《域外小說集》第一冊。

6致尤炳圻〔1〕日本國民性,的確很好,但最大的天惠,是未受蒙古之侵入;我們生于大陸,早營農(nóng)業(yè),遂歷受游牧民族之害,歷史上滿是血痕,卻竟支撐以至今日,其實(shí)是偉大的。但我們還要揭發(fā)自己的缺點(diǎn),這是意在復(fù)興,在改善......內(nèi)山氏的書,是別一種目的,他所舉種種,在未曾揭出之前,我們自己是不覺得的,所以有趣,但倘以此自足,卻有害。注釋:

〔1〕此則據(jù)一九三六年八月開明書店出版收件人譯《一個日本人的中國觀.譯者附記》所引編入?!兑粋€日本人的中國觀》,即內(nèi)山完造著《活中國的姿態(tài)》。據(jù)《魯迅日記》,此信當(dāng)寫于一九三六年三月四日。

尤炳圻,江蘇無錫人,曾留學(xué)日本。



118《魯迅書信》與外國友人信(譯文) 書信片段附錄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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