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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方舟駛向何方?

2019-06-24 16:51 作者:屋頂現(xiàn)視研  | 我要投稿

關(guān)于污名理論以及明日方舟


?作者君,歡迎關(guān)注B站同名賬號?

寫給所有的礦石病人、被遺忘者、超人、賽博格、新人類、變種人、調(diào)整者、亞人、自然人,以及你和我。


作者按:污名理論是戈夫曼先生對社會心理學(xué)的重要貢獻之一。在其著作中,詳細考察了污名是如何作為一個社會建構(gòu)的產(chǎn)物而誕生的。其文并無許多數(shù)據(jù),而多是傳記和訪談記錄。如其本人而言,這更像是一篇essay。我對于污名理論的了解,實際上僅僅限于社會心理學(xué)派的一些觀點,其他做出過同樣重要貢獻的一些理論流派,則止于淺嘗。同時,我沒有能力和精力在數(shù)千字文章中,依靠語焉不詳?shù)挠螒蛭谋?,沿著戈夫曼的思路梳理污名“為什么”是一個建構(gòu)的產(chǎn)物,“為什么”污名標記應(yīng)當被關(guān)注,“為什么”污名者會受到歧視以及“為什么”這種歧視應(yīng)當被消除。僅僅只能直接給出結(jié)論,擺出一堆定義來,而不能如前的文章一樣給出結(jié)合作品的詳細說理。


在這種意義上,我這篇文章也不過只是essay罷了,當然這是文雅的說法,在私下討論中我的自評是“本科論文級別的縫合復(fù)讀機”。不過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我是在深夜十二點后,在彩虹六號被諸多bug搞崩潰后憤而開筆的,寫完后已接近天亮。期間完全處于一個沉醉于筆墨的亢奮狀態(tài),初稿完畢后甚至不記得寫了什么。不過這也讓這個東西不是一般的學(xué)術(shù)垃圾,而是一個有一定可讀性的學(xué)術(shù)垃圾。這一次完全沒有壓制,或者說壓制不住抒發(fā)情感,當然這也是文雅的說法,的欲望。更為恐怖的是,這篇文章的修改只能依靠我個人,我的同僚們的熱愛大多投給了精神分析師們,對于他們而言,top star并不是戈夫曼,本著負責任的精神不能提出什么意見來供我參考。希望讀者中有對這一階段理論更加了解的朋友向我提出意見。

本文主要關(guān)注的兩款游戲


《明日方舟》在通過游戲本身的質(zhì)量吸引眾多玩家之前,恐怕早就因為細節(jié)上的諸多對于經(jīng)典作品的致敬,吸引不少注目。忽略掉比較明顯的那一部分,諸如經(jīng)典的癲癇警告以及打開飯盒抽取“干員”然后擊殺戴著白面具的敵人,把視線轉(zhuǎn)向一切的基石——源石和天災(zāi)之后,熟悉即時戰(zhàn)略的朋友大概很難,至少我本人很難,不把它和近乎匿跡的《命令與征服(泰伯利亞)》系列建立起一些聯(lián)想。甚至在和熟悉兩者的人物進行不正式的討論時,我們完全以泰伯利亞和被遺忘者來稱呼神秘的礦石以及被礦石侵蝕的人們。

源石與泰伯利亞


只是我今天想寫的東西,并不關(guān)心這種區(qū)別和聯(lián)系,亦不關(guān)心這兩個作品中的具體的故事情節(jié)。得見,其一并未完結(jié),另一則因為版權(quán)幾經(jīng)易手故事前后矛盾漏洞百出,針對這兩者進行的討論,很難得出有益的成果。


應(yīng)當被關(guān)注的,僅僅是石頭以及被石頭侵蝕的人,此外并無其他。



一、源石、泰伯利亞,抑或「污名標記」


具體是礦物導(dǎo)致的天災(zāi)(《命令與征服》中,泰伯利亞富集的區(qū)域永遠經(jīng)歷極端天氣,被劃為無法居住的紅區(qū)和勉強可以居住的黃區(qū)),還是天災(zāi)帶來的礦物(《明日方舟》中,源石是天災(zāi)的產(chǎn)物),實際都不重要。天災(zāi)或劇毒的礦物殺死了足夠幸運的人,而讓存活下來的人物背負著和晶體共生的命運,走完接下來短暫但絕對稱得上悲慘的人生。

被感染者。泰伯利亞的感染者差不多一個樣子,不過身上的礦物是綠色的。泰伯利亞感染者實際上十分稀少。因為泰伯利亞是劇毒的,絕大多數(shù)人會在很短時間內(nèi)被徹底晶體化。


一瞬天災(zāi)殺不死的人,只得留給無窮盡的人禍處理,倒也公平。


感染了礦石病,即被劃為異類,從此只能是非人。唯一的問題是,為什么?不過似乎并沒有那么多因果可言,因為人類一直如此。在千年前害怕麻風病的人類,在百年前畏懼結(jié)核病的患者,他們的后代在十年前開除了乙肝攜帶者的工作,而今天則向著艾滋病患致以白眼。高達的名言再一次發(fā)揮效用:人類總是重復(fù)同樣的悲劇。但是這一切都合常理,這些病很可怕,虛構(gòu)出的礦石病也很可怕,得了病的人,不干凈。


就如同面目上刺下文字的,被削去鼻子或砍斷雙腿的犯人,或者被烙印上記號的奴隸,身上的礦石碎屑,就是刺眼的標記,被這個標記標志了的,則必然是一個不光彩的人物。大概僅此而已,不光彩的人物。


它也會讓我們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正常人的社會,會剝?nèi)ツ愕囊磺?/p>

——阿米婭


因而我們可以說,具體是源石還是泰伯利亞已不重要,因為這是且僅僅是一個「Stigma」,即「污名」罷了。


就如同源石本身即是病本身,污名也不僅僅是一個象征恥辱的符號,而就是是恥辱其本身。蒙受污名是一種恥辱,從此再不是一個完善的有用的人,而蒙受缺失以及污點。免受污名所困,至少獲得了一種合法性,獲得「常人」的殊榮。我們完全可以把它看作一個標簽,貼在“丟臉的人”身上的,如同孩童惡作劇一般的,寫著“我很丟臉”的,符號標記。


就姑且把他們看作病人罷,把一切污名者都看作病人,他們被恐怖的礦石感染了。說起來,所謂「常人」,就是在“以醫(yī)學(xué)的方法對待人性”后才產(chǎn)生的。在這里僭越成為一個冷眼的醫(yī)生后,不妨給病人分一分類,雖然分類的結(jié)果,也并不會是令人愉悅的“對癥下藥”,畢竟需要服藥的,恐怕絕非病人自己。


第一種病人,確實僅僅是病人。身體上有缺,看得見或者看不見,有什么關(guān)系呢?不過是藏匿的難度大不大罷了。第二種在精神上被視作不正常,甚至僅僅是性格不討喜,一些很常見的例子諸如怯懦,跋扈或者別的什么。旁人基本是從行為上提煉這些品格的,仍然藏得住。第三種的責任人是污名者的父母,以及他們父母的父母。沒辦法,族群級別的污名就是這個樣子,誰讓你是低種姓或者異教徒的子嗣?雖然也有可能好好隱藏起來。


可是,為什么要藏匿它們?這些異質(zhì)性的因素,為什么需要被藏匿起來?明知故問,不藏起來,不把身上的礦物擋住,不裝成「常人」,怎么生活在多數(shù)人周圍?一旦漏出馬腳來,可是要被打成非人的!


因為我……得了病。

——阿米婭


如果把視角轉(zhuǎn)回擬劇論的范疇,得見,獲得污名不過是因為扮演不了應(yīng)當扮演的社會角色罷了。演不了角色,發(fā)揮不了功能,要你何用?不把你視作威脅和恐怖就不錯了。你以為我們害怕的是你死了把礦石病傳染給我嗎?


你們的存在就是對秩序的挑戰(zhàn)。我們正常人,本就是社會秩序構(gòu)建的產(chǎn)物,你們不名譽,你們成為非人,與我何干?你們的境遇絕非是一個人或者兩個人的歧視早就的,礦石的來源確實是天災(zāi),你們身上的礦石也確實是來自于別的地方,只是它們不再僅僅是石頭,而是是社會建構(gòu)的越軌標簽。不是因為你身上有記號你就成為非人了,而是社會建構(gòu)的秩序,把這記號開除了名譽的范疇,把你排除在常人之外的。


因此,我給你開藥,藥方僅僅五個字:選擇被遺忘。

比起《明日方舟》中的低毒性、穩(wěn)定、且用處廣泛的「源石」,《命令與征服》中的「泰伯利亞」高能、高毒、不穩(wěn)定且生長迅速,僅能作為高能燃料以及武器戰(zhàn)斗部。


二、被不斷銘記的「被遺忘者」


選擇被遺忘,不過是輕巧的大話。故事里被泰伯利亞侵蝕的人,確實成為了“被遺忘者”,將自己流放于秩序之外。而礦石病患,則在移動巢都的夾縫中茍延殘喘,走不出排擠他們的那個秩序。


鑒于感染者的社會地位,大家是不可能在街道上拋頭露面的。

——阿米婭


只是他們?nèi)匀豢是蟊贿z忘,他們用盡一切手段藏匿自己的無名標記,「裝」成一個正常人。我們不談這些高明的印象管理手段了,不跳出這個窠穴,污名論的意義不會超過隨便哪一本成功學(xué)“著作”。


必須關(guān)注一點,這些希望讓自己被遺忘后泯然眾人,而不是被排除于社會之外從而徹底被遺忘的人,仍然是存在于社會秩序中的。這是戈夫曼給他們的第一條路:支持這個秩序,哪怕自己和旁人都不相信自己可以履行之。第二條路是《命令與征服式》的,干脆遠離秩序好了,連一切能接觸這個秩序的人都遠離,不計高昂的代價。雖然確實存在,如曾經(jīng)建立的麻風病人聚集地,卻因為實在太少而難以加以考察。我們?nèi)匀贿€是關(guān)注《明日方舟》式的礦石病患,那些渴求被遺忘而又總是被銘記的,“難以被遺忘者”。


不,我一直忘不掉,我只是……不愿想起。

——米莎


每一個渴求被遺忘的人,都在隨時被銘記和提起。每一個藏匿自己身上的標記的人,也無不處在一個恐怖的擔驚受怕的境地,他們害怕自己被歧視,害怕自己被同類排除,害怕自己隱匿的記號在不經(jīng)意間釀成大禍,宛如契訶夫的小公務(wù)員。要理解這個問題,必須考量污名者所處的「群體」,即那些由處境相似的人構(gòu)成的共同體。


在討論前,我們思考:羅德島究竟是感染者的什么?


「內(nèi)群體」會告訴你是“叛徒”。內(nèi)群體總是由同道中人組成,他們永遠暗示內(nèi)部的個體,稱他們是且只是這個群體的一員,而其他的群體,絕非真正的歸宿。倒也不錯,這些人受到過同樣的待遇,只要承認那令自己丟臉的某個事物,是自己的真正所屬就好了。

大領(lǐng)主種礦(誤)
整合運動:狂熱的礦石崇拜(污名符號之崇拜),是否代表著內(nèi)群體的一種發(fā)展趨勢?


但是他確確實實存在于社會上,而不能就存活在「內(nèi)群體」的保育箱中,要按照社會上的規(guī)范去行為。他聽信旁人勸告,相信自己沒有什么不同,這是「外群體」提供的身份。他用盡自己在過去學(xué)會的,或者別人教授的種種技巧,維持一個堪稱體面的生活,這一切都很好,直到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記號仍然在讓自己丟臉。


大家都是……感染者。我也是……感染者。

——米莎


他被給予了兩個身份認同,他無法權(quán)衡,深陷泥淖。他永遠在考慮別人怎樣思考自己,他不想被當成異類,也不愿成為異類的叛徒。更恐怖的是,他聽到的一切勸告都宣稱對他有益而其他的方法是有害。被遺忘者從來沒有一天可以真的被遺忘,甚至無法自己遺忘自己。他們深陷緊張壓抑的空氣而無法自拔,面對著透明的暴風雨。



三、透明的暴風雨


我愛極了幾原邦彥的這個比喻。我曾經(jīng)思考是否要以污名視角分析熊風暴,后來方舟更加明確地給出了一些符號才作罷。從我習(xí)慣的視角來看,透明的暴風雨,就是常人對污名者的慣常的壓迫。


這座切爾諾伯格城,已經(jīng)是所有規(guī)則的象征了。驅(qū)逐感染者,消滅感染者,鄙夷感染者,恐懼感染者。

——阿米婭


深諳平權(quán)理論的諸位不禁要問一句為什么,我們迄今為止討論的污名從來也沒有進入到“危害大眾”的范疇,不過是瘸了腿、瞎了眼,甚至僅僅是偶爾癲癇或者性格怯懦罷了。試著回到涂爾干,在原始社會中,人類通過分類建立起秩序,進而認識自身和世界。人總是關(guān)注差異,并致力于標簽化之。主流群體,請允許我用這個表達,以及他們所持的主流觀念,將這些被標簽了人和丟臉的特征捆綁,或者說,刻板印象。而后這些人受到了歧視,成為非人。在這種情況下,已經(jīng)不是按照特征來分類人,而是按照人的分類來分類特征。

由于礦石毒性的差異,泰伯利亞的感染者稀有到根本不可能組織起像樣的武裝力量,只能在劇情中成為輔助角色(見《泰伯利亞之日》)。不過在《凱恩之怒》的對戰(zhàn)中,占領(lǐng)幾個變異人小屋并尋求他們的幫助確實很可能成為制勝關(guān)鍵(手動艾特Suffer)。


確實是暴雨,形形色色的人受到這種壓迫。說他是透明的,或許是因為它確實無形。而我想,大概是因為為數(shù)眾多的參與了這種壓迫的人物,無不宣稱自己毫無歧視吧。


這是一個經(jīng)典的“我真的有一頭?!钡墓适碌姆?。受試者在填寫問卷的時候,往往會故意填寫上虛假的答案。但是面對更加細膩的量表或者行為測量的時候,卻體現(xiàn)出了他們真正的態(tài)度。宣稱自己毫無歧視的人,或許他們真的相信如此,在內(nèi)隱的部分里卻真的難以放下對污名者的疏遠。


透明的暴風雨無形得連暴風雨本身都不知情。通過研究人們對肢體殘缺的人的態(tài)度發(fā)現(xiàn),針對一個污名,常人大多會經(jīng)歷一個先疏遠而后立即熱情的過程。疏遠是下意識的,不受控制的,而后立即感覺到失禮,用過分的熱情補償之。只不過這種熱情,完全是另一種差別對待了。甚至以惡意揣摩,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施舍。


庫茲班等人從生物進化的角度考量,說這種行為是害怕某些特質(zhì)會有損種群,而進化出的一種自凈機制。假使確實如此,今天的討論就不再有意義,因為污名是讓我們存活至今的關(guān)鍵,將人污名后開除籍貫,如同吃面包一樣稀松平常。不過社會發(fā)展至今應(yīng)當是容得下異質(zhì)的精密系統(tǒng),而不是只能靠高度同質(zhì)化求生的螻蟻。持這個觀點的人不在少,因而他們致力于同一個偉大的命題——污名者的常人化。



四、整合運動、羅德島、諾德兄弟會還是全球防御組織?


他們建造一條方舟,載上所有的污名者,宣稱這條方舟將駛向沒有差別對待的明天。


只要在鐵屋子上鉆個口,哪怕外邊就是一片火海,里邊的人依然會推搡著擠出身子。

——杜賓


擺在面前的是四個航向,駛向整合運動、羅德島、諾德兄弟會(下稱諾兄會)和全球防御組織(下稱GDI)。我們就不考慮劇情里這四個組織有沒有更加隱秘的陰謀了,僅僅考量他們宣稱所要做的一切。


整合運動、羅德島、諾德兄弟會、全球防御組織


整合運動的路,和之前提過的內(nèi)群體相似。他們要求每一個病患都轉(zhuǎn)向他們自己,即內(nèi)群體本身,而一切轉(zhuǎn)向其他群體的,都被視為背棄。這條路充滿了好勇斗狠的沙文主義。他們或許會炫耀那些礦石,對那些自以為平權(quán)的人物發(fā)難,直到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好高傲地宣稱這種接納不過是表面文章。這條路若不是通向異質(zhì)性的合法化,那就是通向自我的隔離。雖然事實證明,下一代人往往因此受益。但是,這條路卻是在把異質(zhì)性神圣化,創(chuàng)造出新的刻板印象罷了。


羅德島則顯得天真。治愈礦石病的行為或許聽起來美妙,卻隱含了一種價值判斷:異質(zhì)性的特征是有害的,應(yīng)當被治愈。我們總是能從歷史上找到這樣的例子,額葉切除手術(shù)或許可以成為一個典型。當然還有更早些對于性少數(shù)群體的迫害,往往打著治療的旗號?;蛟S在超人幻想中開發(fā)超人抑制劑的人物,大抵是這樣思考的。很難說這個思路對于污名者的群體是有益的,或者說針對所有的污名者群體都是最終有益的。通過去異質(zhì)化的手段將群體同質(zhì)化,究竟是否有益,我們必須對這個問題持謹慎態(tài)度。倒不如說,被當成一般意義上的主角中二發(fā)言的“熄滅荊棘鎖鏈上的仇恨”,反倒是觸及了一個可行解:調(diào)整結(jié)構(gòu)的弊病。


諾兄會相信泰伯利亞會帶給人進化,希望將其播撒到全球。我們可以這樣理解,當人人都享有同一個污名標記的時候,那個污名標記自然不再是一個污名標記了。異質(zhì)因素擴散成為一個同質(zhì)因素后,就能停下對于新的異質(zhì)因素的排擠嗎?而擴散污名毫無操作性可言。或者說它代表了這樣的思路:以污名化對抗污名化。譬如,將排擠污名的人視為狹隘、自利,用這樣的污名標簽標記在生活中對污名者致以異樣眼光的人物。以被污名的恐懼作為武器保護污名者的利益,一次次強化污名本身的含義。


那么GDI是可靠的嗎?GDI所作的,無非是兩件事,剿滅諾兄會,清除泰伯利亞。第一點無需關(guān)心,只看第二點。有沒有可能徹底消滅污名標記本身?不存在污名標記也就不存在會被標記的人。這和羅德島不同,羅德島希望“拯救”污名者,而GDI則希望徹底斷絕污名標記的傳播。必須承認,這也是建立在“異質(zhì)性有害”的前提下的。更何況,污名標記作為秩序所建構(gòu)的產(chǎn)物,大概是談不上消滅與否。


所以我們駕駛著航船,面對著死路、死路、死路,以及死路。


像羅德島這樣不分彼此,或是整合運動那樣狂熱的排外擁內(nèi)的感染者組織,都很少見

——杜賓

按:事實上都很常見。


「天災(zāi)」和「紅區(qū)」的視覺設(shè)計


五、方舟駛向何方?


出路?我們能做什么,你們又能做什么

——碎骨


船上承載的,有礦石病人,礦石病人、被遺忘者、超人、賽博格、新人類、變種人、調(diào)整者、亞人、自然人,或許還有其他的一些什么人物,總數(shù)大概七十億。


戈夫曼不認為統(tǒng)計一個污名者的數(shù)據(jù)有什么意義,因為污名者“要多少有多少”。如果還要算上那些尚未蒙受污名而有這種可能性的人,我們可以暴言之:這個世界不再有「常人」了。


當然這句話是不確切的?!赋H恕购汀肝勖摺箍偟脕砜词窍嗷ヒ来?,如上文而言是均是建構(gòu)出的概念。某些意義上來看,每個人既是常人,也在一定程度上蒙受污名。因此,我們必須選擇一條路徑,去消除污名者們蒙受的種種不公。哪怕僅僅是為了自己好。


可是那號稱讓污名者走向美好明天的方舟,究竟應(yīng)該駛向何方?


我們不相信整合運動的沙文主義,不相信羅德島的偽善,不相信諾兄會的以牙還牙,不相信GDI的一廂情愿。那么我們,到底,走向何處?


再考量一次所謂的“常人化”罷。


我們僅僅以常態(tài)待之?但是常態(tài)對待并非是消除了歧視,反而可能是見怪不怪。當然我不能以惡意揣測所有個體都是這樣的。但是如果我們僅僅加以個的善待,當一個「明白人」(即理解污名者的人)?我們小心翼翼的回避對方的污名記號,對方則戰(zhàn)戰(zhàn)兢兢得掩蓋不顯露之。這絕對稱不上“常人化”?;乇苣衬程卣?,或者信誓旦旦講某某特征沒什么令人丟臉的,難道不是因為預(yù)設(shè)了該特征本就是丟臉的這個判斷前提?但是不回避的話,卻又是實實在在的冒犯了對方。


同樣也絕無可能特別優(yōu)待,否則就指向了一個更恐怖的結(jié)論:污名者是能力有缺失的人,要靠旁人的善意和施舍過活。


依靠傳媒更為恐怖。我不想例舉常見的在性別議題上的種種爭論,各位自有評斷。這些問題的積累凝聚和爆發(fā),萬能的傳播媒介恐怕居功至偉。確實的弱勢群體在政治正確的高壓下,反倒成為眾矢之的。一次又一次提起他們的污名記號,讓近乎被忘卻的差異再度回歸視線,最后成為整個社會的敏感神經(jīng),不過雙輸兩害。


宣傳上讓民眾恐懼感染者,到了抓捕感染者的時候,民眾自然就習(xí)以為常,甚至拍手稱快。

——杜賓


歸根結(jié)底,污名是一個社會秩序的產(chǎn)物,而不是某個人的過錯(非但不是獲得污名的人一定做過錯事,歧視污名的個人和行為也難以被歸為元兇)。不從秩序的層面加以考察和改良,僅僅用“沒什么不一樣”這樣的罩子遮蓋起來,絕無可能解決這樣的問題。必須承認,污名本身是一個異質(zhì)的因素,絕無可能草率地將其同質(zhì)化,甚至很難將其納入到現(xiàn)有體系中。而且問題在于,異質(zhì)化的因素,為什么會被視為有害的?我明明為這種有害論“辯護”了那么多,卻終究難以承認它的合法性。


污名本就是異于「常人」,正是因為異于「常人」才被污名。礦石病患就是和多數(shù)人不一樣,其他的各種少數(shù)群體亦如是。只是為什么這種不一樣要被視為有害的?


大家都是,需要被保護的人

——米莎


戈夫曼諷刺道:在某種重要意義上,美國只有一種男人完全不用感到羞愧:年輕、已婚、白種人、城里人、北方人、異性戀、新教徒、有子女、受過大學(xué)教育、全職、氣色好、夠重、夠高、近期有運動記錄。


高度結(jié)構(gòu)化的秩序把我們所有人置于一個險境中:人人都會蒙受污名。尤其是事實上存在一個污名的創(chuàng)造權(quán)威的時候。我曾思考過以泰伯利亞這種高度傳染性的礦物來指代污名是否合適,現(xiàn)在看來并沒有什么不妥。污名不是傳染病沒錯,只不過屬于它的范圍,確實越來越廣闊了。


這方舟只能開向「遺忘」的彼岸。只不過被遺忘的不是污名者,也不是身上的標記,而是區(qū)分常人和污名者的邊境線。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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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現(xiàn)[M]. 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 (美)歐文·戈夫曼, 2008

[3]王晴鋒.正常的越軌者:戈夫曼論污名[J].河北學(xué)刊,2018,38(02):188-194.

[4]郭金華.污名研究:概念、理論和模型的演進[J].學(xué)海,2015(02):99-109.

[5]張寶山,俞國良.污名現(xiàn)象及其心理效應(yīng)[J].心理科學(xué)進展,2007(06):993-1001.



潤色:子厚?

校對:倫勃朗?

編者按:必須承認,在某種程度上我對作者的觀點不甚滿意——呼吁社會去“遺忘”,去“包容”這樣的做法難道就夠了嗎?我們真的能讓排猶主義者和猶太人握手言和嗎?或者,這會不會導(dǎo)向一種新自由主義的寬容?我們都知道這樣的寬容同樣與其反題保持高度的一致:“我愛我的鄰人,但前提是他不能打擾我!”這最終導(dǎo)向的是全然依賴于對他者的恐懼的“后政治的生命政治(post-political?bio-politics)”。“寬容”和“遺忘”并不是好的解法,或許只有對差異的承認和記憶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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