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刀文,僅此而已
黑錫刀子警告。
??本人寫文會摻雜大量自設,以及ooc警告,請酌情觀看。至于兩人是什么感情,你們自己評判,每個人理解不一樣,別吵。
??歡迎斧正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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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薩斯,一片茂密卻光禿禿的白樺林。
積雪覆蓋著整片大地。偶爾遠處會傳來一些清脆的聲響,那是雪把樹枝壓斷的聲音。
“咯吱、咯吱......”雪與鞋底摩擦,頻率不快不慢,厚重有力。
腳步停在了一間木屋前。
“叩、叩、叩”“是誰啊?”“媽媽,我來看你了。”“來啦,快進來吧,外面冷?!蹦绢^摩擦的“吱呀——”聲傳來,隨后再是一聲刻意收力的“嘭!”
蘭斯把肩上扛著的袋子放在櫥柜旁邊,又回到門口,脫下外套,掛在門口空空的衣架上。衣服落下帶起的風,揚起了衣架上的灰塵,勾勒出陽光的輪廓。
蘭斯吸了吸鼻子。屋里的溫度并不是很高,帶著木頭燃燒氣味的空氣進入他的肺,讓他打了個冷顫,隨后他走到壁爐旁,在已然不多的木柴堆上挑出了幾根比較粗的,扔進了壁爐。
從櫥柜上拿起一個杯子,蘭斯終于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坐到了躺椅對面。從小煤爐上端起錫制茶壺,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紅茶,悠悠茶香,暖人心脾,這個茶的味道,別的地方是找不到的。躺椅上的人蓋著一件厚厚的毯子,粉色的頭發(fā)隨著時間的洗禮,淡去了鮮艷,也失去了柔順,茶色的瞳孔也蒙上了一層灰暗,不再清澈,只有一頂白色的女式禮帽,還依舊挺立在粉色的發(fā)絲之上,似乎在述說著主人年輕時的倔強。
蘭斯看著眼前的人,輕嘆了一口氣,那雙曾經(jīng)救治,撫養(yǎng)他,柔嫩白皙的雙手,如今已經(jīng)干枯灰暗,手上還在不斷摩挲著那支箭頭都已經(jīng)圓潤了的弩箭。
他不是沒有能力給她更好的生活,只是他說要接她去城里生活時,她總是斷然拒絕,寧可忍受嚴寒酷暑風吹日曬,也要在這個木屋生活。
蘭斯詢問過,為什么要這樣執(zhí)著地守在這個地方,她總是會看著那支弩箭,或者用手摩挲,嘴角帶著微笑,“因為要等她回來啊,她如果回來了找不到我,會急瘋的?!?/p>
“她”是誰。
“她是對我很重要的人。”
躺在躺椅上的人注視著手中的弩箭,手指尖輕輕劃過箭頭圓潤的棱角,臉上的皺紋隨著發(fā)出的聲音而扯動。
蘭斯沒有搭話,只是端起了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這句話他聽了很多遍,多到他數(shù)不過來,因為她每次說完這句話,就不會再說話,只會懷戀地看著弩箭,一遍遍撫摸。
“當時我是汐斯塔市市長的女兒,她是父親請來保護我,或者說,我的保鏢。”
蘭斯放下茶杯,看著眼前的躺椅,想要看清她的表情。
她沒有表情,只是靜靜闡述。
......
“黑,你就不能抱怨兩聲嘛,一路上都是我在抱怨,哦,這該死的樹枝,哦,這該死的鬼天氣,哦,這該死的蟲子!”錫蘭一邊撥開彈回來打在身上的樹枝,一邊用另一只手中的雨傘驅趕讓她心煩的飛蟲,口中也不忘念念有詞。
“哦,我親愛的大小姐,我是不是應該這樣說,我是說,如果你再用這該死的翻譯腔說話,我會用我的靴子狠狠踢你的屁股!”走在前面開路的黑沒有回頭,卻飄過來她帶著笑意的聲音。
“黑!你好好說話!”
“是,是,我的大小姐。”
“黑,你說這次我能不能找到治療你的方法呢?”
沒有回音。
錫蘭以為她沒有聽到,就又重復了一遍,“我聽上次羅德島那個戴兜帽的人說,他們研究的藥只能壓制,不能徹底治好,這次我來自己研究,說不定就能治好你?!?/p>
錫蘭話音落下,前面依舊只是折斷樹枝和雜草的聲音。良久,錫蘭才在一聲“咔咔”后聽到了一句很小,沒有底氣的,“我不知道?!?/p>
.......
“嗤—嘩啦啦~”異物入水,緊接著就是有東西從水里出來的聲音。黑手中拿著自己的弩箭,弩箭上是兩條被射穿的魚。
身為一個雇傭兵,黑知道怎樣做出并不是難以下咽并且能快速填飽肚子的食物,但是,錫蘭的身份注定了她沒有吃過什么苦,從出生到現(xiàn)在,一直都錦衣玉食的她,會不會吃不下去自己做的飯。
黑嘆了口氣,錫蘭這次帶她出來,很莽撞,沒有任何準備。
錫蘭的父親把錫蘭叫進辦公室,卻把黑留在了外面,關門的瞬間,黑看到了一個黑兜帽人和一個綠色的菲林坐在客座。
不多久,里邊便傳出來爭吵的聲音,黑不記得,上一次大小姐發(fā)這么大火是什么時候,為了什么,當她再次見到錫蘭的時候,錫蘭正努力壓下火氣,牽起她的手,帶她離開?;氐藉a蘭的閨房,黑注意到錫蘭立馬就開始收拾行李,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能就這樣看著。等錫蘭收拾完,對她說:“黑,我們去烏薩斯,羅德島的庸醫(yī)治不好你的礦石病,父親說讓我把你換了,我偏不,我自己想辦法把你治好!”說完便拉著黑,踏上了前往烏薩斯的路。
思緒飄回,木柴的“噼啪”聲提醒她,該翻面了。把魚換了一面,翻過來朝上的暗金色魚肉顯示著,這次的烹飪火候還是沒有掌握好,黑嘆了口氣,每次做飯她都會心不在焉,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只是想的東西不太一樣罷了,萬幸還能吃,只需要多撒點香料。
“大小姐,起來吃東西了?!焙谠阱a蘭的肩膀上稍微拍了拍,錫蘭卻沒有醒,黑只能加大一些力道,用力搖晃幾下。
錫蘭悠悠轉醒,面前是一堆已經(jīng)快熄滅的火,一灘褐色的液體,和一條缺了一小部分的烤魚。錫蘭想要爬起來,因為黑不在她身邊,她看著眼前的事物,不是很安心。但是后腦的疼痛夾雜著一陣眩暈感,讓她剛撐起的胳膊,一下子軟下去,又重重躺在了地上。
“好疼?!?/p>
錫蘭摸著自己的后腦,努力去思考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黑到底在哪。
......
“大小姐,魚是不是不好吃?”黑看錫蘭捧著魚,卻沒有下口,忍不住開口去詢問。
“沒有啊,很好吃的”錫蘭趕緊把魚放進嘴里,閉著眼咬了兩口,腥味和過大的香料味充斥著整個口腔,但是錫蘭還是強忍著咽了下去,“你看,還是很不錯的,我只是舍不得吃,畢竟是你第一次為我做飯。”
黑嘆氣道:“大小姐,我知道我做的飯什么味道,你就不要說這種安慰我的話了。”錫蘭卻哈哈一笑:“真的,黑,我感覺真的不錯,以后還想吃,就麻煩你啦?!?/p>
黑看著錫蘭的笑臉,心里一暖,卻沒有順著往下說,反而問了錫蘭一個問題:“大小姐,你知道我之前是做什么的的嗎?”“知道啊,你跟我說過,雇傭兵嘛?!薄笆堑模乙郧笆枪蛡虮焙诮舆^錫蘭的話,“我以前的生活很簡單,受雇于人,拿錢,辦事,雇主...”“雇主給我目標,我去完成任務,這些話你都跟我說過啦。”錫蘭笑嘻嘻地看著黑,黑也看著錫蘭,“那你知道,我當時的理想是什么嗎?”錫蘭笑容僵住,努力去思考,這個問題,黑從來沒跟她說過?!安恢?,你告訴我吧”錫蘭泄氣了,這種毫無提示的問題,根本無從下手啊。
黑掃視了一下周圍,又把視線轉向了錫蘭:“我以前憧憬過,等我干不動傭兵了,就找一個不會有人來打擾的林子隱居下來,蓋一個自己的木屋,每天就是打打獵,睡睡覺,不過到時候估計會天天睡覺吧,畢竟干傭兵很累的,我那時候就要好好休息了?!薄安贿^啊”黑頓了一下,抬頭望向被樹枝擋住的天,“從你父親請我給你當保鏢,我這個念頭也就逐漸打消了。說真的,錫蘭,跟你在一起生活我感覺挺不錯的,雖然我總是調侃你,叫你大小姐,在我心目中,你其實是我長不大的妹妹。當初你父親那里發(fā)生了叛亂,我在想,你不應該生活在擔驚受怕之中,所以我想帶你一起隱居,但是,我卻感染了這該死的礦石病,而且我知道你從小到大錦衣玉食,我又給不了你那么多,我只能好好保護你,不讓你受到傷害......”“黑!你太激動了?!卞a蘭的聲音輕柔,卻又剛好打斷了黑的話。黑眼中的紅色逐漸褪去,視線回到錫蘭身上,水藍色的波紋漸漸淡化,映襯著錫蘭粉色的頭發(fā),白色的連衣裙,顯得格外圣潔。
“大小姐,對不起,我失態(tài)了。”黑很自責,自從感染礦石病之后,她的情緒很容易產生大的波動,沒辦法控制。
“沒關系的,不必為此道歉”錫蘭走過來,坐在黑的旁邊,注視著黑的眼睛,突然伸手抱住黑的腰,頭埋進黑的懷里,“因為我們是親人,黑姐姐?!?/p>
錫蘭能清楚的感覺到,黑的身體一震,然后心跳加速,接著,一只手撫上了她的頭,很生澀,很小心,也很溫暖。
再然后,錫蘭就發(fā)現(xiàn),自己蘇醒了過來。
“黑...我為什么會突然暈過去...”
錫蘭感覺著自己鈍痛的頭,一邊用手撫摸,想要減輕疼痛。
沒有人回應。
“黑?”
仍舊沒有人回應。
錫蘭轉過身,身后只有無盡的黑暗。身前的篝火發(fā)出畢畢剝剝的聲音,火苗微弱跳動著。錫蘭依稀記得,在失去意識之前,火堆燒的很旺??磥頃r間過去了好一會了。
踉蹌著從地上站起來。夜晚的森林,總是會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一些恐懼,不知到底存在與否的寒風,讓錫蘭打了個冷顫。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錫蘭嘗試在周圍尋找一些黑的痕跡。
腳印很新鮮,落在森林的泥土上,很輕,只有一串,往黑暗深處一直延伸。
“黑,她是有什么事情嗎?我只記得她摸了摸我的頭,我就暈過去了。真是的,頭好疼,等我找到她,我一定要問個清楚,讓她好好解釋,不然的話我就不理她了?!卞a蘭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想著找到錫蘭之后的事情,只是,“她平時有什么事情都是會和我說的,這次不辭而別,是因為有危險嗎?難道是那幫人追上來了!?”錫蘭心中出現(xiàn)了一個不好的念頭,但是她又否定了這個念頭,“黑那么厲害,一定會沒事的?!?/p>
她其實很想大喊,尋找黑的下落,她只是一個被父親慣大的大小姐,從記事起,就只有黑陪伴在她身邊,不論是提出什么要求,或者是遇到什么危險,黑都會挺身而出,為她遮風擋雨,解決一切困難。
但是這次不一樣。
......
“錫蘭,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突然消失了,你找不到我了,你會有什么樣的反應?”黑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錫蘭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也許是堅毅?也許是期待?也許也有可能是...羞澀?黑怎么可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嘛。
錫蘭也許對這個問題,或者對于黑,早就有了答案,“如果你走了,消失了,失蹤了,我會一直找你,直到我找到你,如果你死了,我就馬上去陪你?!睂τ阱a蘭的回答,黑沒有做什么表示,只是又說:“放心吧大小姐,我不會不辭而別,如果你沒有見到我,那就請你在原地等待,不要尋找我,我會回來給你個解釋?!薄斑€有,”黑頓了頓,“如果沒有見到我的尸體,就不要認為我死了,傭兵是有很多保命方法的。”
......
“讓我不去找你,這怎么可能嘛!黑,你等我,我馬上就來找你!”錫蘭沿著腳印,深一腳淺一腳,追了過去。
......
“黑,你快看,這里有一個羽獸的窩!”錫蘭從來沒有見過羽獸的窩,或者說,她基本沒見過活著的羽獸,她能見到的,只是被端上餐桌的,烹飪成美味的羽獸。對于一只只幼小的羽獸,錫蘭充滿了好奇,也充滿了少女該有的愛心。“大小姐,這種羽獸味道還不錯的,壽命大概是兩年半,每天都會產下一枚蛋,”黑走過來端詳錫蘭發(fā)現(xiàn)的羽獸,“營養(yǎng)還不錯,你有口福了大小姐?!卞a蘭連忙回頭看向黑:“不要!黑!這一窩小羽獸那么可愛,你怎么忍心吃它們呢?”見黑放棄了食用,準備離開,錫蘭又跑到黑的身邊,對著黑說到:“等我們找一個地方,隱居起來,我們到時候也養(yǎng)一窩羽獸,再養(yǎng)幾頭瘤獸,然后我們誰也不見,讓他們再說一些什么閑話?!卞a蘭見黑并沒有因為這幾句話而有什么反應,就快步超過黑,站在路中間,兩只胳膊往后翹,脖子伸長對著天,口中發(fā)出“咯咯咯”的聲音,然后扭頭對著黑詢問道:“黑,你看我學的,像不像那些小羽獸?”
黑無視了錫蘭的表演,從旁邊快速走過。錫蘭見黑沒有被自己逗笑,只能收起姿態(tài),追上黑的腳步。當她追上黑之后,分明在黑的背后看見她的肩膀因為憋笑不住抖動。
......
黑,你到底在哪里。
錫蘭跟隨著腳印。走了多遠,走了多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腳印沒有斷,那么她跟隨著腳印,就能找到黑,這是黑特意留下的標記。
血,就這樣積在前方不遠的地面上,就像剛剛下過雨,匯集成的一攤小水灣。
錫蘭其實早就聞到了。當血液積攢起來,味道就會很大,一般人也能隔著很遠就聞到,何況身為醫(yī)者的錫蘭。她不敢去看,不是因為暈血,只是怕看到熟悉的痕跡。周圍很安靜,只有蟲鳴,和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弩箭,有的插在樹干上,有的被折斷,躺在地上。烈焰舔舐過樹干,地面,留下黑色的印記。寒冰卻又覆蓋在印記上,晶瑩剔透。
只有這些痕跡,和一大片倒下的植物,沒有斷肢,沒有尸體,萬幸,沒有尸體。
“是的,萬幸,沒有尸體?!卞a蘭對著眼前的痕跡,輕輕舒了一口氣,“也就是說,黑應該還活著,只是需要處理這些事情。”錫蘭走到一棵樹前,樹上插著一支弩箭,沒有折斷,沒有血跡?;艘恍┝?,錫蘭從樹干上拔出弩箭,弩箭頭鋒利依舊。錫蘭回憶起黑,她總是將弩箭和弩背在背上。
“因為這樣方便使用,武器最好放在自己最方便取用的地方?!卞a蘭學著黑,試著將弩箭別在自己的后背衣服上,但是她失敗了。將弩箭插在雨傘中,再綁好,不會掉出來,只需要用源石技藝充盈整個雨傘,鋒利的弩箭頭便不會刺破這根大小姐最喜歡的代理法杖。
......
“這根繩子是我在黑市花了足夠的錢請人制作的,你藏起來的那把小刀,是沒辦法割開的,殺了那么多人,你的體力應該也見底了吧,放棄吧,別做無用功了?!焙诜路饹]有聽到,還是用小刀嘗試割開繩子?!昂?,你也是傭兵,按道理我不應該對你出手的,但是你也知道,你之前刺殺過的,希姆斯家族的長子,他老爸是多么的有錢,他的價格,我真的無法拒絕?!薄伴]上你的嘴,要殺就殺,哪里那么多廢話?!焙诖直┑拇驍嗄腥说脑挘皇鞘稚线€在努力。男人摘下帽子,露出沃爾珀毛茸茸的耳朵,以及半張骷髏面具。“黑,還記得嗎,這半張被你親手破壞的臉皮,醫(yī)生說只能切掉,沒辦法修復,我可是一直都記著你的大恩大德?!蹦腥巳∠旅婢撸瑢⑿杉t的牙床和舌頭,貼近黑的眼睛?!吧侥?,我當然不會忘記,我只是后悔沒有再補上一箭,讓你活到現(xiàn)在?!鄙侥穼⒚婢咧匦麓魃?,用手指勾起黑的下巴,“你還是和你小時候一樣美麗,我記得,是你12歲時候吧,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被你的美麗折服了,我當時就瘋狂的想要得到你,一別十幾年,我依然無法忘記你,現(xiàn)在,你終于落到了我的手上,哈哈哈哈哈哈!”山姆癲狂的笑起來,淚水也同時順著骷髏面具往下止不住的流。
“如果你敢再碰我,這把刀會比你更先進入我的身體,不如你來試試?!焙跊]有慌亂,只有平靜,就像她才是狩獵者一樣?!安徊徊?,小美人,我當然不會再碰你,你也不必如此,希姆斯老爺說了,他不希望得到冷冰冰的尸體,他希望你對他失去的兒子負責,他失去了什么,你就需要還給他什么。至于我”山姆掀開上衣,黑色的細線在他身上纏繞,“只要我敢對你越界,希姆斯老爺請人種下的詛咒,就會直接收縮,把我切成小塊?!鄙侥返穆曇舨辉倥d奮,只有悲涼。黑沒有說話,她原本想嘲諷一句,但是卻忍住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自己的命運可能就是落得這個下場,山姆有自己的選擇,或者說,自己的無奈。
黑走在前方,山姆走在后方。森林的路,總是似曾相識,所以才會有人因此迷路,永遠留在森林中。黑不會迷路,山姆也不會,只是眼前的路確實越來越熟悉?!按笮〗?,應該已經(jīng)醒了吧,希望她可以藏起來,別被山姆發(fā)現(xiàn)?!焙诘哪X子里,隨著越來越靠近熟悉的地點,越發(fā)混亂,她不怕死,但是她怕她死。
“一個火堆,哦,黑,這是你的營地嗎?能跑那么遠去狙殺我們,想必你是不想讓我們知道你營地里的情況。兩條魚,出自你的手筆,以你的飯量,應該沒有那么大吧,讓我猜猜,你應該是和人同行,而且你需要照顧他,那么,應該是你的雇主”山姆轉頭,對著黑吹了一個口哨,“我猜猜,我如果能找到這個人,那么,黑,會不會……”“不過是一個雇主罷了,和我沒什么關系,我已經(jīng)被你抓住了,這單任務也就做不成了?!焙谂ψ屪约旱穆曇舯3制届o與冷淡,只是聲線還是有些顫抖。山姆看著黑,黑也注視著山姆。山姆突然笑了:“當然,如果是普通雇主,你確實不必在意,那如果是可愛的錫蘭大小姐……”“*菲林粗族口*山姆如果你敢動她,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哎呀呀,我的小美人,稍安勿躁”山姆將食指放在嘴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如果吵到大小姐,她就會跑掉,我就沒辦法讓你們兩個重逢了哦。在這里乖乖等我?!闭f完,山姆便將黑綁到一棵樹上,自己順著一個方向鉆進樹林。黑眼神發(fā)怔,不知道在想什么。那是她離開時的方向。
......
“黑,你有什么夢想嗎?”“沒有?!薄皠e那么敷衍嘛,每個人都會有夢想的?!薄澳敲村a蘭你的夢想是什么呢?”“我的夢想啊,就是能治好礦石病,讓你的身體健健康康的,這樣我就可以和你一輩子在一起啦~”“那我的夢想......”
“我和你希望的一樣。錫蘭。你一定要躲好,不要被他發(fā)現(xiàn)?!焙谳p聲說著?!昂冢灰f話啦,我來救你啦~”一聲熟悉的低語,讓黑的思緒回歸現(xiàn)在?!板a蘭,你快走!不要管我,這個繩子是他高價定制的,很難破壞,你現(xiàn)在就跑,往......哎?”繩子一松,黑感覺到繩子脫落,手上的束縛隨之消失?!昂谀阏f什么定制,這個繩子打了個活結,一解就開了?!卞a蘭從樹后邊出來,站在黑的面前,恬靜,優(yōu)雅,只是被樹枝刮破的衣服,講述著她這一路的艱辛。黑沒有多解釋什么,抓起錫蘭的手,往山姆前進的反方向跑起來,她一定要帶著錫蘭離開這里,擺脫山姆,擺脫這個險些決定她們以后命運的惡魔。
“啊啊啊,趁著獵人不注意,就來偷東西的小麻雀,是會受到懲罰的哦~”錫蘭的耳邊響起了一個溫柔的男聲?!昂冢阌新牭?.....”錫蘭的話沒有說完,黑被抓住的手帶了一個趔趄,黑扭頭,發(fā)現(xiàn)錫蘭趴在地上,她以為她被絆倒了,想要去扶,但是溫熱的液體卻不小心沾濕了她的手,有點粘稠,有點腥?!吧侥罚。?!”
人在情緒激動的時候,眼睛會充血,變紅,這些常識,山姆身為一個傭兵,自然都了如指掌。“但是他們的眼睛,不只是充血,甚至會發(fā)光。那種野獸般的兇戾,我是真的不想再面對了,現(xiàn)在我只要想起來,還會感覺他們就在背后盯著我,獠牙已經(jīng)放在了我的脖子上。我一個隊友嘗試和他們交談,想放棄這次生意,大家各退一步,但是他們已經(jīng)不會說話了,直接對著我隊友沖上來。后來我們在檢查尸體的時候,我的老天爺,他們就像野獸一樣,已經(jīng)沒有呼吸了,但是還緊緊咬住我隊友的脖子,沒有松口。有人說是那個病,入侵腦子了!”這是山姆在酒館中喝酒的時候,一群傭兵在互相交流見聞。“山姆,這酒館里就你的經(jīng)驗最豐富,你見過那些人說的嗎?我總感覺他們在吹牛逼,正常人的眼怎么會發(fā)光呢?”酒保遞給山姆一杯龍舌蘭,向著山姆進行詢問?!耙苍S是真的吧,我確實沒有見過,畢竟我出手基本都是瞬殺,還沒有人能在我面前殊死反抗?!钡乾F(xiàn)在,山姆覺得那幫人沒有吹牛逼,黑的眼睛真的在發(fā)光,而且那種死亡的威脅感,一直在他脖子上纏繞,他收了收衣領,沒有用。殺氣宛如實質的一把刀,架在他喉嚨上,紅光閃爍,或許架在他喉嚨上的已經(jīng)不只是殺氣。
錫蘭再次醒來?!斑@次又是怎么回事?”還是準備揉一揉頭,但是手卻怎么也抬不起來。換一只手,這次沒有什么問題。“但是好冷啊,衣服明明有好好穿?!痹俅螄L試抬起來那只胳膊,背部傳來的痛感,讓錫蘭大叫起來,倒吸了一口涼氣?!笆秦笆装。@次麻煩了,好像沒有傷到內臟,黑,我好疼啊,黑?”沒有人回話,也沒有篝火噼啪的聲音。錫蘭努力坐起來,眼前的場景讓她有些呆滯。目光所及之處,仿佛一個人掄著電鋸,但是卻被雷電術士施法,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拿著電鋸將周圍狠狠清掃了一遍?!斑@是,怎么回事?黑?黑!”聲音穿透很遠,也可能很近,但是沒人回應。錫蘭試著拔出刀,刀刃好像卡在了骨縫里,有些困難?!鞍。 卞a蘭加大了力度,刀拔了出來,也帶起了她一聲痛苦的尖叫。隨著治療術的作用,傷口逐漸消失。錫蘭踉蹌的站起來,眼前一黑差點再次暈倒。治療術可以愈合傷口,但是失去的血液,只有靜養(yǎng)才可以恢復。
拖著虛弱的身子,錫蘭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只看到樹木逐漸稀疏,地面的輪廓越來越小,打斗聲越來越清晰?!昂冢渴悄銌??”錫蘭喊了一聲。打斗聲戛然而止,只有皮革被撕裂的聲音,以及虛弱的呻吟。錫蘭到了,眼前的一幕,讓醫(yī)學出身的她,也不禁有些害怕。血液,殘肢,肉屑,甚至好像還有一小截腸子。黑匍匐在地上,地上的人在呻吟。“黑?”錫蘭有些害怕,但是還是叫了一聲。黑的動作停下,轉過頭,微微泛著紅光的眼睛,盯著錫蘭,身體逐漸開始站立起來,山姆的殘軀恢復平靜,只有他微弱的喘息。黑沒有回話,只是站起來,但是腰卻有些弓?!靶」媚铮阕詈每炫馨?,她已經(jīng)瘋了,她現(xiàn)在就是一頭野獸?!鄙侥诽撊醯穆曇繇懫穑菂s被黑一腳踩在腿上,又引起他一聲悶哼。
錫蘭看著殘暴的黑,沒有后退,也沒有害怕。她張開雙臂:“黑,很痛苦,是嗎?來我這里,我來給你治療?!焙诰彶较蛑a蘭走去,帶著一身血跡,肉屑。錫蘭沒有后退,沒有放下手臂。
“哈!”一聲不合時宜的,但是卻拼盡最后全力的大喝,打破了寧靜,錫蘭看到從山姆那邊飛過來什么東西,打中了黑的背部,黑沒有痛苦,東西也沒有掉下來?!斑@是我最后的壓箱底了,她已經(jīng)是一頭野獸了,我不能放任她跑掉,何況我曾......”山姆的話沒有說完,也不會再說完了。
“黑!轉過去!給我看看是什么!”錫蘭趕緊跑到黑的身邊,去黑的身后查看。一個血肉包裹的計時器,底部的觸手已經(jīng)深深扎在了黑的背部,仿佛就是她背上本來就該長著這么一個東西,計時器上只有00:20。
“黑!你忍著點,我用刀給你割下來,刀呢?刀!”錫蘭哭著在身上摸索,但是她從來沒有帶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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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轉過身,眼中的光映在錫蘭的臉上。帶著血污的手,撫過錫蘭的臉,為她擦去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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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嗚嗚嗚...”淚水還是模糊了錫蘭的視線,在朦朧中,她看到黑笑了,她以前只聽過黑笑,但是卻沒有見過,黑笑起來好美,好溫柔,如果她多笑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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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一滴淡紅色會發(fā)亮的水珠,從黑的左眼中流出,滑過她曾經(jīng)白皙的臉龐,左眼中的紅光不見了。淡金色的瞳孔和紅光溫柔注視眼前的淚人,仿佛要把她的身影永遠烙印在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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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絕的推開懷里的錫蘭,將她往來時的方向推過去,自己則走向山姆的尸體那邊。走了沒兩步,又回過頭看向錫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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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錫蘭看著黑停下腳步,擦干凈眼中的淚水,抬起頭。
9
黑用力伸長脖子,對著天空。
8
兩只胳膊盡力在往后伸。
7
張開嘴,她沒有辦法說話,但是還能發(fā)出聲音
6
“咯咯咯~”她學著錫蘭曾經(jīng)的樣子,又歪著頭,看了錫蘭一眼。
5
黑抓起地上山姆的尸體,沖向了懸崖。
4
“黑!”這是黑聽到的,最后一聲錫蘭的聲音。
3
2
1
0
沒有爆炸聲,只有很大的一股能量波動,在懸崖下,錫蘭能清晰地感受到。
......
“后來呢?”蘭斯喝完手中的茶水,“有去尋找她嗎?”
“我后來就去懸崖下邊找她,但是她好像沒有跳下來過,那邊沒有任何痕跡。”錫蘭盯著手中的弩箭,曾經(jīng)鋒利的可以劃破她傘的弩箭,如今已經(jīng)圓潤無比。
“那么,她最后做的那些動作,是干什么呢?”
“她當時已經(jīng)不能說話了,我猜,她是想告訴我,去當初發(fā)現(xiàn)那一窩小羽獸的地方去等她?!?/p>
“那么現(xiàn)在這個木屋所在的地方?”
“是的,就是當初我們發(fā)現(xiàn)的地方?!?/p>
“我算是知道您為什么不跟我進城里了?!碧m斯撓了撓頭。
“叩、叩、叩。”
“蘭斯,去開門?!?/p>
“好的媽媽?!?/p>
蘭斯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很疑惑。這個地方,基本上不會來人,只有自己會時不時過來,看看年邁的養(yǎng)母,給她送些東西。
“吱呀?!遍T開了,看著眼前的人,蘭斯有些疑惑,沒有見過這個菲林。
“你好,請問找誰?”“請問這里是錫蘭的房子嗎?”“對的”蘭斯看著眼前的菲林,然后又對著屋內喊了一句,“媽媽,是找你的!”
屋內沒有回話。
菲林再次開口:“你好,我叫凱爾希,是羅德島制藥公司的一名干員?!眲P爾希掏出自己的證件,對著蘭斯說到:“我有一段口信,是一個已故朋友,托我?guī)Ыo錫蘭女士的?!?/p>
蘭斯將凱爾希請進門,帶進里屋。
屋內,還是那個躺椅,躺椅上的人,蓋著毯子,淡粉色的頭發(fā)鋪在腦后,眼睛合上,恬靜,優(yōu)雅。
弩箭在地上,一頂小小的白色女式禮帽,蓋住了它圓潤的箭頭。
凱爾??粗矍暗腻a蘭,摘下帽子,對著錫蘭施了一禮,然后轉身準備回去。
“那么,口信是什么?”蘭斯強忍著,沒讓眼淚落下來。
“你是誰?”“我是她的養(yǎng)子?!?/p>
“口信是”凱爾希斟酌了一下,“大小姐,別怕,我就在你身邊,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