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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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謝一回到花家，看到老祖宗和花夫人，就自動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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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心里一驚，勉強維持著冷靜：“無謝，你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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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著急問：“是不是你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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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謝這才道：“不是爹，我沒見著他?！?/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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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天松口氣：“那你這架勢，嚇?biāo)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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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謝：“我把司馬清風(fēng)打了——命留著，但估計得躺一個月?！?/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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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聲巨雷炸響在花府上空，轟隆一聲，所有人都震了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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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天猛地竄到花無謝眼前，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你再說一遍?！?/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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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謝眼神看過所有人，放慢速度，提高聲音道：“司馬清風(fēng)又調(diào)戲我，我實在沒忍住，把他揍了半死?！?/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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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天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好在他媳婦兒謝千尋早有準(zhǔn)備，立馬上前扶住，花滿天便倒在謝千尋懷里，氣若游絲地問：“媳婦兒，我好像聽錯了，老二說他把誰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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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天體格龐大，謝千尋幾乎支撐不住，沒好氣道：“從小就喜歡調(diào)戲無謝，當(dāng)然是那個司馬清風(fēng)！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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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天立即支棱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花無謝：“爹的事還沒解決，你怎么能把他打了？現(xiàn)在丞相家把持著大理寺，這不是雪上加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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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謝：“我知道現(xiàn)在不是好時機，可如此忍耐，何時是個頭？再說了，司馬家打定主意和咱家過意不去，以后只會變本加厲，我不想再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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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雖然眉頭微蹙，但贊同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無謝快起來，讓我瞧瞧受傷了沒有?！?/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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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謝便站起身，來到老祖宗跟前。老祖宗瞧見他手背上的傷，一陣心疼：“唉，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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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謝笑著搖頭：“不疼，我打得可爽了。而且殿下為我涂過藥了?！?/span>

說著，回頭看了一眼傅紅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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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花無謝與家人聊天，傅紅雪很少插話，大多是陪坐在一旁發(fā)呆，安安靜靜當(dāng)擺件。察覺花無謝看他，他便也瞧了花無謝一眼，神情淡淡的，但在旁人眼里卻說不出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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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紅雪這才看向花滿天，道：“司馬清風(fēng)打就打了，大哥不必過分擔(dān)憂?！?/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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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紅雪雖嫁進門有段時間，但花滿天一來平日忙，二來嫌傅紅雪是個柔弱坤澤，所以很少接觸，話也幾乎沒說過，此刻聞言，便擰著眉頭道：“殿下所言，難道是有應(yīng)對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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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老祖宗和花夫人等自然也關(gu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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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紅雪便望著眾人道：“明日潤王會請旨接手此案，他會秉公處理，父親既然是清白的，便沒有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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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潤王為首的武家，與以太子為首的司馬家，一向是死對頭。司馬家要陷害花家，潤王肯出手，花家自然能保住，但這樣一來，一向在朝政上默默無聞、中立狀態(tài)的花家，就被迫有了立場。對方還是二十年前，從花家手里把兵權(quán)拿走的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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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關(guān)鍵，花家眾人自然明白，但人命關(guān)天，已是沒有選擇之下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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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王肯出面攬下案件，便會護著花無謝，那么花無謝打司馬清風(fēng)這一頓，自然是白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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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老祖宗問：“殿下難道早已料到潤王會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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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紅雪垂下眼眸，道：“我是今日去拜會潤王時想到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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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謝見此，便道：“既然有潤王殿下，那爹肯定沒事，老祖宗，娘，你們今夜好好休息，明兒我再去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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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天已出聲阻攔：“千萬別，明兒你老實在家待著，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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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謝暗自一撇嘴，卻也沒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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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二人回到暗香殿，洗漱完畢，回到床上，放下帳子，花無謝才問：“殿下，是不是……從司馬清風(fēng)的床腿斷了那一刻，就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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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紅雪如今很喜歡窩在花無謝懷里睡，很暖和很舒服，他剛迷迷糊糊要睡著，被這一問，又醒過來，他沒有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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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謝又問：“司馬清風(fēng)的床腿斷了，是意外，還是人為？”

——他早就覺得此事太過蹊蹺，便是木頭再不結(jié)實，司馬清風(fēng)晚上再能鬧騰，好端端的床腿怎么會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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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紅雪沉默一會兒，問：“你會怪我把花家拖下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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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謝輕輕翻身，將傅紅雪壓住，他湊近了，瞧著傅紅雪的眼睛，認真道：“我愿為殿下利刃，說到做到，殿下要做的事，我必定奉陪到底，但我希望殿下能向我保證，不要傷害花家，不要傷害我的家人，我在意他們，甚至超過我自己?！?/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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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紅雪：“不會傷害他們?！?/span>

——只會物歸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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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謝放下心來，眼中露出盈盈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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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紅雪瞧著花無謝，許久不語，其實他明白，在花無謝今日選擇出手打司馬清風(fēng)時，便已經(jīng)是在配合他——與以太子為首的司馬一族劃清界限，站到潤王一側(cè)，所以一向隱忍的花家眾人，會對他的出手大為震驚?；o謝對他所作之事，應(yīng)當(dāng)早有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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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謝見傅紅雪這么直勾勾看著自己，怕自己忍不住，正要躺回去，傅紅雪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襟，不讓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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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謝一愣的瞬間，傅紅雪已微微抬頭，輕輕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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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齒間柔軟的碰觸，讓花無謝仿佛要融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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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yán)涿返南銡庠趲ぷ娱g悄然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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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期未至，但情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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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謝臉頰緋紅，呢喃道：“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歡殿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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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紅雪沒有答話，而是翻身，將花無謝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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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謝渾身發(fā)抖地抱住傅紅雪，輕輕問：“殿下身體好一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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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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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紅雪深深吻住花無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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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有一股春風(fēng)吹入帳，系在帳子上的鈴鐺搖曳起來，發(fā)出叮鈴、叮鈴悅耳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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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nèi)炭燒得足，零星的雪花透過窗戶的縫隙飄入，熱氣一侵，融化開來，匯成一道纖細的水流，沿著雕花的窗欞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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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老祖宗當(dāng)著孫輩們的面，雖好似從容鎮(zhèn)定，但只剩她和花夫人時，便不免擔(dān)憂：“天寒地凍的，正坤在大牢里少不得要受罪?！?/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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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神情間露出一絲驚奇，道：“娘，老爺一向要風(fēng)度，不肯穿太厚，最近出門卻總是多穿一件襖子，還裹著大披風(fēng)，倒是凍不著?！?/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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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意外，“我這兒子何時轉(zhuǎn)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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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我也覺得奇怪呢?！?/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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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些微放了心，沉思片刻，又嘆道：“真不知這七殿下嫁到花家，到底是有意為之還是偶然?！?/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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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卻氣憤道：“娘，不管有意無意，這司馬家也實在欺人太甚，再忍下去，花正坤干脆改名叫花烏龜?shù)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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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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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知道失語，連忙收起激動的情緒，用手帕掩住唇角，做出溫柔端莊的模樣，賢惠道：“兒媳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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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無奈地打斷：“行了，別裝了，我早知道你是什么性子?！?/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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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殿，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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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司馬光宗上折子控訴羽林衛(wèi)統(tǒng)領(lǐng)，擾亂大理寺秩序，毆打大理寺少卿。滿朝文武無人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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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寂靜中，傅成勛淡淡反問：“眾人皆知，羽林衛(wèi)統(tǒng)領(lǐng)為人謙和，進退有度、知禮知儀，為何毆偏偏打司馬少卿，而不打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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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光宗：“如今工部侍郎花正坤因貪墨被禁大理寺，他擅闖，大理寺少卿阻攔，有何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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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成勛：“且不說花正坤尚未定罪，本就不該關(guān)著。退一步說，丞相大人，大理寺有大理寺卿掌管，為何是你出面啟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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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光宗一噎。大理寺卿冷不防被點名，嚇得一頭冷汗，急忙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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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成勛看向離元帝：“父皇，此案涉及錢款巨大，大理寺卿又態(tài)度曖昧，兒臣愿徹查，力求討回銀錢，交還百姓?！?/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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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光宗和工部尚書杜忠良同時臉色驟變，偷偷看向朱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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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繃著張臉，誰也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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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元帝準(zhǔn)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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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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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和傅成勛前后腳出了太極殿，兩人站在門口，互相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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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冷冷一笑，充滿懷疑道：“三哥啊，好端端的，這司馬清風(fēng)的床怎么就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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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成勛微微一笑，也不否認：“聽說司馬少卿傷勢頗重，一個月都下不了床——這次的床用料一定要好，再塌了可是傷上加傷?！?/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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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不歡而散，各自轉(zhuǎn)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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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殿，大清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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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倆坐在床頭喝藥。原來改變體質(zhì)的藥，兩人默契地都停了，傅紅雪喝補藥，花無謝喝避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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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謝苦的一激靈，把空碗交給金哥兒，問：“司馬清風(fēng)的床，是殿下弄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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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紅雪：“不是我?！?/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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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謝驚訝：“那是誰？”

——難道是潤王？殿下和潤王商量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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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紅雪慢吞吞喝完藥，才道：“葉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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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謝：“……”

——有區(qū)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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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開拽走傅紅雪手里的空藥碗，黑著臉往外走：“我去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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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光宗跟著朱厚照進了東宮，屏退內(nèi)侍，懇求道：“殿下，不能讓潤王插手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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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往座椅上一癱，瞧著司馬光宗，冷不丁問：“那筆修繕的費用，到底是花正坤貪的，還是你那個得意門生杜忠良貪的？舅父有沒有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