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金陵臺

未時，魏愿回到院子剛與四叔他們分開，孟瑤和小團子就回來了。

魏愿欣喜的走到孟瑤跟前，拉著他衣角道：「瑤哥哥，你們一早去那了？」

孟瑤摸摸他的小腦袋道：「去處理一些事情。阿愿呢，去玩比賽了？」

魏愿點頭回道：「嗯，你們都不在，我就自己去玩了……」開心地告訴孟瑤在小道上發(fā)生的事情，說到遇上閻的時候，一旁小團子微微變了臉色。

只是孟瑤正聽得專注沒有留意到。等魏愿說完，問：「阿愿，三哥他們有說去那兒嗎？」心覺奇怪，自己怎么感知不到他們來了金陵臺。

魏愿想了想：「沒有阿，只說要遲些到這兒?！?/p>

孟瑤笑道：「那阿愿玩累了沒有？要不要先回房間休息一會，等到晚膳時再一起？」

「好~瑤哥哥記得來叫阿愿哦?！?/p>

「嗯。」孟瑤叫了待仆來照顧魏愿。

回頭看見小團子心不在焉的樣子，拍了拍他，問：「怎么了？」

小團子搖搖頭。

正在這個時侯，小魅一臉陰沉的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周身圍著淡淡的黑霧，一腳踢向小團子，把人踢飛出十幾尺外。

小團子用了部分力量化解，倒在地上緩緩地爬起，還沒站定又被小魅的黑霧纏上脖子提了回來。

小魅雙眼血紅，嘴角撓起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問：「有參與嗎？」

小團子清楚，小魅這般代表爸爸和小爹爹已經(jīng)知道自己有所隱瞞，爸爸生氣了。艱難地開口：「沒有，我……」

小魅冷冽道：「不用對我解釋。這次別指望我會幫你求情，還有……」一抬手，小團子身上的黑玉飛落他手中，「這個廢物也是知道的，卻不說。」輕輕一揑，玉佩碎裂變幻成咒文消散。

封印被解開，靈妖回復(fù)原樣跌坐在小魅身邊，銀白如絲的長發(fā)，手腳纖細(xì)皮膚白皙，純白毛茸茸的耳朵和卷長毛絨的尾巴?？粗△鹊奂t的眼眸中充滿恐懼，抱縮著身體瑟瑟發(fā)抖。

小魅伸手抓握著靈妖的耳朵揪起。

一聲悶哼，粉色的眼眸漾出水氣。靈妖顫抖的聲音慌忙說道：「求您放手……我不敢……求求您放開……不要……」心已經(jīng)涼了半截兒，耳朵和尾巴是他弱點所在。

原本還沒有恢復(fù)的身體變得更虛軟，泫然欲泣的眼睛彷彿琉璃般在閃著誘人的光亮，衣服下露出的白嫩沁出晶瑩小水珠，淡淡的香氣引誘著人的獸性。

白茸的耳朵在小魅手心輕輕顫動，嘴裡發(fā)出嗯咽嗯咽的輕吟聲。小魅眼眸閃爍，抓著他耳朵的手抖了一下，"啊！"淒厲的慘叫聲后……安靜了。唇邊揚起了弧度，對小團子：「既然你不會管教，那么……從現(xiàn)在起他就留在我身邊吧。」

小團子的"不……"字剛流出口就消了聲，脖子上的黑霧不斷勒緊，令他沒法再發(fā)出一點聲音。被掉出老遠撞在墻壁上，發(fā)出沉沉的悶響，隨之墻壁粉碎，小團子滑落倒在地上，咳著兩聲，身體挪動了幾下爬不起來。

「這幾日，你最好留在院子裡那也別去，等著主人回來。再鬧出事，別怪我喔?！瓜訔壍貙⑹盅e暈過去的靈妖甩到一邊，虛幻如人影般的黑霧馬上包裹他全身，一瞬間不見了。

孟瑤被突如其來的變化，驚訝的瞪大雙眼，目光流轉(zhuǎn)，抱著膊胳在一旁觀看沒有插手。小魅不會無原由的打小團子，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聯(lián)想到剛剛魏愿說遇到三哥，小團子的心不在焉……

問小魅：「發(fā)生什么事了？」

小魅手上現(xiàn)出一塊黑色結(jié)晶給孟瑤，道：「自己看?！?/p>

孟瑤接過，又問：「阿離呢？」

小魅白了他一眼，沉聲說道：「我正在吃東西……少主人的情緒浮動很大，主人生氣了?！拐Z畢，正要離開被孟瑤一手拉住。

三番四次被打斷，小魅心裡很不愉快，不耐煩的問：「又什么事??？」

孟瑤指指已經(jīng)陰暗的天空，道：「你倒是令它回去再走阿……」

小魅連眼皮也沒抬，低聲說：「不想被我吞噬就退回去?！拐f出狹著力量的話語，人亦沒了蹤影。

天空的黑云停止凝聚，彷彿晃動了一下，靜止片刻后，烏云慢慢散去。

孟瑤感嘆道：「真方便啊~」揑碎了黑色結(jié)晶，點點淡光聚成影像。

看完后，走到小團子面前踢了踢他，淡漠道：「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還是沒人管束肆意妄為太久？沒有靈魂的孩子都是這樣嗎？」

小團子沒有回話，費力地?fù)纹鹕碜佑值厝?，暈了?/p>

孟瑤叫侍仆將他移回屋裡。自言自語道：「哎呀~這下真的是不無聊了……得趕快通知四哥，別讓大哥知道這事才行吶！」嘆著氣走進裂縫。

此處被破壞的痕跡也回復(fù)如初。

到了入夜。

孟瑤陪魏愿用過晚膳，帶他來到溫氏的院子找閻。還沒進院裡，就聽見嘈吵聲……

孟瑤牽著魏愿進去，問：「你們在吵什么？」

突然多了一把聲音，意欲動手的溫晁和江澄兩方人均是一頓，一致看向門口……

孟瑤緩緩走來，又問一遍：「你們在吵什么？」

溫晁嘴一撇道：「江家的人先撩起……」

魏愿跑去站在一邊看熱鬧的魏情面前，甜甜的叫了聲：「情姐姐?！?/p>

魏情微笑，溫柔地?fù)I揑他小臉：「阿愿，長高了。」

魏愿笑得眉眼彎彎，撒嬌問：「情姐姐，怎么了嘛~」

魏情對孟瑤道：「江氏的人說是來向仙督賠罪，我們都回了仙督還沒到阿~有人不信就發(fā)生口角囉?！?/p>

孟瑤淡淡的看了江澄一眼：「這裡是蘭陵不是云夢，是金家不是江家，金家的規(guī)矩還是要遵守的。想打，留著之后幾天吧！還不滾？」

一天之內(nèi)被叫"滾''兩次，江澄從未受過這種羞辱，還是這個人……憤怒異常，不經(jīng)思考的脫口而出：「你一個私生子有什么資格這樣對我說話！」

孟瑤垂下眼簾，彎彎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阿瑤沒有資格，那我有資格了吧！江宗主人還沒有到，你們就先招惹事端，是嫌最近發(fā)生的事不夠多嗎？要是給其他宗族瞧見，你們云夢江家的聲譽還要不要？」聶明玦冰冷的聲音在門前響起。

江澄看向來人皺眉。原本來到金陵臺后，在房裡想了半天，早上的事是自己一時沖動，父親還有兩日才到，要是知道自己惹出這種事一定會生怒，就想著晚上來賠個罪。誰想被告知人不在，多問兩句就句句諷刺，莫名火起就吵上了。

現(xiàn)在江澄倒是冷靜不少，也算是認(rèn)清楚。這四大宗族同夷陵關(guān)係非淺，明里暗里的互相維護，不知有多少宗門受騙了。要不是夷陵那位連樣貌都記不清的公子娶了江厭離，留下一塊陰鐵，這次大比真是一點勝算也沒有了，難怪父親這么著急修練……

江澄眼神不善的掃了眾人一眼，同時心裡很不是滋味，像是被孤立似的。以前岐山溫氏與他們還不對乎，什么時候開始友好起來了，都是因為夷陵這個小孩……想到這裡，江澄咬了咬牙，對聶明玦行禮道：「聶宗主，告辭?！箮е砗蟮牡茏佑只义掊薜碾x開。

魏愿眼珠子輕轉(zhuǎn)，手上拿著一張符篆還沒有下一步動作，已經(jīng)被魏情沒收，對他搖搖頭。

魏愿扁扁嘴，心想情姐姐樣樣都好，人也漂亮，就是管得比娘親還嚴(yán)不給玩，這點不好。

孟瑤問聶明玦：「你怎么來了？」

聶明玦一收剛才嚴(yán)肅的表情，語氣無奈道：「還不是因為他們……」身后，聶懷桑適時的露出個腦袋嘻嘻地笑，緊接著門邊探出一個又一個的小腦袋，全是清河和夷陵的孩子。

孟瑤扶額：「…………」

魏寧走來魏情身邊喚：「姐?！?/p>

魏情笑著摸摸他發(fā)頂。

聶懷桑抱起魏愿，對其他人說道：「我們用完晚膳出來就不見你們了。今夜鎮(zhèn)上有燈會呀！快走，遲去就錯過了?！?/p>

孟瑤：「你們?nèi)グ桑疫€有些事要處理?！?/p>

聶懷桑點頭，呼拉一圈人去遊燈會。

魏情經(jīng)過溫晁身邊，問他：「你去不去？」

溫晁在他們之間來回看了看，有些回不過神，心想原來他們這么熟稔啊，自己怎么會一點不覺得驚訝呢？！有些干巴巴問道：「我可以一起去？」

魏愿趴在聶懷桑肩上對他說：「嘿~人多熱鬧?！?/p>

一眾人走后，孟瑤向院子裡走，來到一間較偏避的房門前停下，猶豫要不要敲門。

裡頭傳出閻的聲音：「來了就進來，站有外面做什么?。俊?/p>

孟瑤深入一口氣，推門進入，微微低頭，眼睛輕探室內(nèi)。

閻斜靠在一張極大的躺椅上，黑色長發(fā)散在身后，在光線下泛起深藍，只穿了一件貼身月白的長袍。半合眼的躺著，整個人渾身上下充滿庸懶閑適。

孟瑤坐到躺椅上，問：「三哥，阿洋呢？」剛剛就是感覺到兩人在……才猶豫要不要打擾。

閻輕笑，懶懶地道：「睡著了，你要看嗎？」

孟瑤搖頭，抿抿唇說：「五哥知道了?！?/p>

閻抬眼看到對方眼中的擔(dān)憂，心裡一笑道：「比預(yù)想中快呀！我等著。」伸手揉了揉孟瑤的頭。

之后是長久的寧靜……

最終還是孟瑤沉不住氣，問：「為什么？你那套說法糊弄阿洋就可以……發(fā)生什么事要這樣逼五哥?！?/p>

「現(xiàn)在這樣不好嗎？你不是總抱怨阿嬰在"魔都''不回來。」

「少糊弄我，那是另一回事。唔，你們是不是有秘密？」

「…………」

「不能好好說么？」

「他不會答應(yīng)?！归惓聊粫?，補充道：「會失衡。」

孟瑤愣住，苦惱地想失衡是指失去世界線的平衡或是命運線的平衡，還是其他自己不懂的呢？哎~都怪自己沒好好學(xué)習(xí)喔，可是這樣五哥一個也不可能全幫上忙阿。

閻看著他又道：「別想了，你連自己的本源之力都掌握不好，幫不了。」

孟瑤眨了眨眼，就想不明白……要重塑不是找大哥更好么。雖然有點遠，相隔了好幾個位面在和大嫂無限期的"度蜜月"，找起來有些麻煩兼費時，但是，總比這樣激怒五哥來得好吧。對吧！對吧！……

孟瑤"啊"的叫了一聲，撲進閻的懷裡蹭了蹭，道：「哎~你們，我都喜歡。要是打起來，我要幫誰好呀～」尾音拖得長長的。

「打起來，輸?shù)囊彩俏摇５綍r候幫我擋兩下……」閻無言地拍拍他的頭，將人從身上拉起來，果然看見孟瑤嘴角的笑意，瞪眼道：「看戲還嫌事小是不是？」

孟瑤眼睛閃閃，道：「下午，小魅特意回來通知我，魏宸不高興，五哥生氣了哦~還打傷了小團子，那東西到現(xiàn)在還沒醒呢！我已經(jīng)通知了四哥，要是大哥詢問起先別讓他知道。小魅沒發(fā)怒阿~那么五哥應(yīng)該也沒有真的生氣對吧！」

閻蹙起眉問：「是小魅告訴你的，不是其他人？」

孟瑤反問：「還有什么人？」

閻：「"魔都"的人來了，我在小山丘上特意沒有設(shè)結(jié)界就是為了給他們聽的。」

「沒有看見阿，有什么問題？」孟瑤想著怎么又沒發(fā)現(xiàn)，這次回"域"還是用功學(xué)習(xí)一下吧，與五位哥哥的差距貌似越來越大了。

閻：「我當(dāng)時只感知到有三個，心里卻總覺得還有另一個在。離開那裡后，我在空間裡，動用了一些本源之力才確定自己的感覺沒有錯?！?/p>

本源之力在任何一個世界都是被禁止運用的，除非有特殊情況，不然會受到世界法則排斥。照這么說，下午那場烏云不只是因為小魅了，但是三哥還在這裡……

孟瑤拉著閻的手，緊張地問：「你遭受反噬沒有？」

閻拍了一下他額頭，無奈回道：「沒有。我說了在空間裡，你這小腦袋怎么聽一些，又忽略一些……」

「哼~真不該擔(dān)心你……」孟瑤咕嚕說著，摸了摸被拍痛的額頭，問：「那個"魔都"來的這么利害么，是什么物種？」

閻挑起一邊嘴角道：「還記不記得我早前跟你提過……與你有牽引的人在"魔都"?！?/p>

「…………」孟瑤皺著眉努力回想，也想不起來。少說那個"早前"都相隔好幾萬年了，誰會記得阿！自己到現(xiàn)在還沒有沖破"魔都"的世界屏障進入里面，更不會在意什么"牽引"，誰會在乎這些呢！搖頭道：「不記得。跟這個有什么關(guān)係？」

閻十分無力地說：「許是等你太久，找來了……」

孟瑤冷淡地回應(yīng)：「哦。那要看他乖不乖，合不合眼緣，合的立契唄。」

閻被孟瑤的反應(yīng)逗笑：「哈哈~要是能成為伴侶就跟你身邊的小仆從不一樣了喔。」

孟瑤：「我知道呀！就好像大哥和大嫂，你和阿洋，五哥和魏宸一樣，我懂。」

閻沒有再多說。心念的卻是"魔都''這位可不好打發(fā)，能自行偏離軌跡的那個會是好相處。這事上，瑤恐怕會討不到好處，不過阿嬰應(yīng)該一早就發(fā)現(xiàn)了吧！話說，只有他能做到不動聲色地取走魏宸的命運線，自己當(dāng)時可一點也沒有察覺異樣。

孟瑤：「三哥，先別說這個。我想去"魔都"又不是為了要見他。」

「那你想知道什么？」

「你同五哥是不是有秘密？」

閻眼睛瞇起看著孟瑤：「想知道可以……」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意態(tài)慵懶淺淺的笑，道：「你和魏宸分擔(dān)一半我要受的罪罰，何好？」

孟瑤立馬反駁：「那怎么行，我們還不知道是…怎…回……」瞪圓眼睛看著閻，閉上了嘴。

「不繼續(xù)說了？」

「你怎會知道……」

「小魅會來通知你，不是嬰授意的……」閻單手支著額，愉悅地說道：「呵呵~他比起你們更適合玩這種遊戲。嬰選了個不錯的伴侶，往后日子不會無聊了?！怪徊贿^現(xiàn)在還太幼嫩，被嬰保護得太好可是會吃虧的阿～

孟瑤撅嘴：「他擔(dān)心五哥現(xiàn)在這身體，即便知道不是原身，也不想看見他受到任何傷害……」

「你和魏宸才相處多久……就這么親密了？」

「你別管，反正我們倆合得來。說不說？」

「好~我不管。按老規(guī)矩，訂契約?！?/p>

孟瑤有些拿不準(zhǔn)，遲疑了一下說道：「他還不算是我們的一員，支付不起啊……」

閻見著孟瑤有所顧慮的樣子，好笑地說：「魏宸現(xiàn)在是不是沒空理你，決定不了？他身后有阿嬰在阿~用不著你為他操心。」

孟瑤不滿地說：「三哥，你好討厭！！」

「哈哈，我又沒有逼你。是你們自己的好奇心作崇，怎說得我像個壞人似的在欺負(fù)你們?！归惾嗔艘话衙犀幍陌l(fā)頂，道：「不過機會只得這次喔！出了這房門就別再來問我了。要不，等阿嬰回來，去問他阿?！?/p>

孟瑤苦悶地道：「你明知五哥更不會說……」

閻閉目躺著，唇邊掛有似有若無的笑意，手指輕輕敲在椅沿上。

孟瑤安靜的坐在他身邊，也不走。定眼看著閻，有時候會覺得閻和嬰很相似，比如現(xiàn)在的樣子，簡值是一模一樣。有時候又覺得一點都不相似，比如生氣的時候，是兩個極端。自己和五位哥哥有著一些不同，大哥到阿嬰出現(xiàn)在"域''的時間十分接近，而自己則與他們相隔了十幾萬年才出現(xiàn)，能力有著明顯的差距。那時候還是閻和嬰照顧自己的，等到能獨立的時候就各有各忙了。

這次的事，在孟瑤心裡覺得沒什么大不了，但同時也擾心倆人會因此事鬧矛盾，兩個都是自己在意的人，所以真的想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孟瑤輕嘆道：「三哥，簽了契約就告訴我是嗎？」

閻閉著眼回道：「是?！?/p>

孟瑤面前浮現(xiàn)出一張高級羊皮紙捲軸，看了看條款，自己和魏宸分擔(dān)一半因這次事情閻會遭受的所有罪罰。抿抿唇，簽下契約。

契約成立的瞬間，閻睜開了眼，潻黑的眼瞳中閃爍著一層不易察覺的淺金色，雙唇輕啟：「我以言靈下令，契約將以原有條款為依歸，若有違逆－－反噬。」

話音落下，整張捲軸被淺金色的淡光覆蓋，等光茫散去后，飄落在閻的手中。

「…………」孟瑤呆愣的瞧著閻久久不能言語，風(fēng)中凌亂。想這次惹禍了，怎么忘記還有言靈－－"絕對''的力量……三哥多久沒有用過了，至于嗎……

「別慌。我是為了防止你五哥或者其他人有機會更改契約，對你們沒有影響的?！归愇⑿φf道。

孟瑤苦著臉撲倒閻身上，揪著他衣領(lǐng)，咬牙說道：「你誘導(dǎo)我！誘導(dǎo)我！??！」

「我剛說過，是你們好奇心作崇，怎能怪我。乖，放手?！归愄峙呐乃X袋：「你經(jīng)常在旁看戲，這次置身其中感覺如何？」

「你倒是快說為什么?。?！」

「呵~阿嬰不是一早告訴你只管看著嗎？我還順便處理一下自己的私事而已?！?/p>

孟瑤愕得張大嘴巴，就這么個答案，說了等于沒說好么！卻不能反駁。臉色霎時變得難看，欲哭無淚的說道：「嗚……三哥最討厭了，怎能……怎么能這樣，你存心的……五哥要是知道，我就慘了阿??！」

「嬰是個遊戲高手，你說他現(xiàn)在想到了沒有？我可愛的弟弟?！?/p>

「這次的事你得負(fù)起全部責(zé)任！我親愛的三哥?！?/p>

「……我等著……」

孟瑤''哼"了一聲，站起身走出房間，在閻看不見的地方眼裡閃過一點笑意。

門一關(guān)上，屋內(nèi)景物倒退。不稍片刻，除了閻靠坐著的躺椅外，周圍一片虛無。

在閻面前站著一身黑色罩袍的''人"，兜帽遮掩住面容，氣息森冷，有種死亡前寂靜的感覺。

閻仍舊懶閑的躺在椅上，只是沒有了剛剛玩笑的心情，神色冷淡了下來，目光亦變得冷漠，輕輕道：「稀客?！?/p>

來"人"直接說道：「他們的代價由我來支付，包括那個人類，條件您開?！?/p>

閻動了動嘴唇，慢慢拉出個弧度，低聲說：「我拒絕。」

「另一位大人會動怒……」

「嬰的性格我比你們清楚。這次來又只是看嗎？」

「他還沒玩夠……」

「你將他身邊有牽引的人都''排除"，這次呢？」

「他是您們的一份子，我不敢僭越……」

閻斜看了他一眼，輕輕的笑起來。瞧，這話說得多漂亮－－虛偽的家伙。

「我還是要給你提個醒，管束好那兩個小鬼，別因為他們的任性令這小世界失了平衡。尤其是魏宸在意的家族，我可很喜歡嬰的伴侶哦~」

「他們倆……不知道我在，有旭看著不會?！?/p>

「你可以回去了?！?/p>

下了逐客令，閻就閉上了眼不再理會。

等黑色罩袍的"人"一走，閻輕輕嘆出一口氣，揑了揑眉心，隨即消失于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