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在Dcom的Decision游戲結(jié)束后，眾人逐漸安定下來，但某天，法伊給西格瑪留下一封信后，獨(dú)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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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這是一篇獻(xiàn)給每一個曾經(jīng)喜歡過極限脫出的西法CP（西格瑪與法伊）的人的文字，當(dāng)然也包括我自己。請注意，對善人死亡和零時困境都有劇透。

原發(fā)于lofter，本處備份：https://jiuyaojun.lofter.com/post/1d85c124_2b5a392f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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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wǎng)e’ll meet again. Somewhere. Somewhen. I guarantee it——Phi】

（我們遲早還會再見。在某個地點(diǎn)，某個時間。我深信不疑?！ㄒ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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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信被留在了西格瑪?shù)耐馓桌?。?dāng)他得知法伊不見了，想要穿上外套去尋找她時，發(fā)現(xiàn)了它。不過，與其說是信，不如說是一張卡片，卡片的正面用黑色的簽字筆寫著那句話，筆跡是法伊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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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fā)生得很突然，但仔細(xì)想想，又并非沒有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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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Dcom離開后，所有人都度過了手忙腳亂的一段日子：他們要處理自己過去的生活，例如大學(xué)的學(xué)業(yè)，還要協(xié)助Crash Keys調(diào)查自由靈魂的動向以及著手搜尋德爾塔口中會毀滅80億人的狂熱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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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他們獲得了短暫的休息：由于目標(biāo)的變更，Crash Keys選擇了新一處地點(diǎn)作為總部，并給大家放了一周的假期，以便在這個新城市安頓下來。如今，Crash Keys與愛麗絲所在的安全部門合作（自然，由于AB計(jì)劃成功，愛麗絲和四葉也不需要被冷凍睡眠到2074年了），表面上偽裝為了一家貿(mào)易公司，便于在世界范圍內(nèi)搜尋志同道合、擁有特殊能力的幫助者。而眾人則成為了它的雇員，這樣他們也都有正當(dāng)?shù)?、不被家人懷疑的搬到其他城市且“長期出差”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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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們來到新城市的第五天早上發(fā)生的事情。他們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房子租下，仍然住在酒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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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發(fā)現(xiàn)法伊不見的人是戴安娜，她起床后就打算叫法伊一起去酒店一層吃早餐，但無論怎么敲門都沒有人應(yīng)，打電話也沒人接。隨后她看到了酒店的服務(wù)生來對房間進(jìn)行清掃，她詢問服務(wù)生，得知房間清掃的服務(wù)是法伊預(yù)約的，而她本人似乎天一亮就離開了酒店，但并沒有說明自己會去哪里，也沒有和這幾日都共同行動的西格瑪或者戴安娜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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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昨天法伊小姐看起來還什么事都沒有……她會去哪里了……？”戴安娜憂心忡忡地道，“明明今天約好了去看另一些房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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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想，或許“什么事都沒有”正是問題所在。實(shí)際上，回想起來，這兩天的法伊的確有些太過安靜了。她擅長的辛辣諷刺與冷笑話都消失不見，沉默的時候變多了，像是在考慮什么事情。只是因?yàn)樗匀辉诶硇岳潇o的提出意見，再加上確實(shí)有千頭萬緒需要考慮，沒有人注意到這份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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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轉(zhuǎn)變……大概是戴安娜提出希望三個人住在一起，就像是家人一樣后。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的法伊就不對勁，她對房屋的條件清單給出了很多理性的建議，還幫著審核了要聘請的房屋經(jīng)理人的職業(yè)資質(zhì)——但她沒有挑剔任何一件事，或者諷刺一下周圍的人會怎么看待這樣奇怪的家庭之類的——是的，她的反應(yīng)就像是在給別人提中肯的建議，而不是在給她自己找一間居所。反倒是平日性情隨和的戴安娜對房子的每個細(xì)節(jié)都十分在意，或許她早就對此后的“家庭生活”有各種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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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帶一提，在回憶起他們曾經(jīng)于Dcom中誕下法伊和德爾塔的事情后，西格瑪和戴安娜關(guān)系很自然地變得親近起來……考慮到他們在月球的三年生活、以及他們已經(jīng)有了兩個（或者更多，考慮到復(fù)制的次數(shù)）“長大成人的兒女”的事實(shí)，這似乎順理成章。就像是他們已經(jīng)做了很久的家人。只是忙碌讓他們還缺乏時機(jī)，真正探討彼此的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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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僅僅是因?yàn)槊β?。西格瑪在?nèi)心想?；蛟S也是因?yàn)?，他們都在逃避。想要就這樣順其自然……直到尋找到一個微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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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一邊拿起外套，一邊安慰戴安娜：“不要太擔(dān)心了，法伊又不是小孩子，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噢，是的，不管她做什么，她總有自己的‘理由’。”他小小地開了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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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不意味著西格瑪?shù)膬?nèi)心不擔(dān)憂：事實(shí)上，西格瑪感覺此刻自己的所有神經(jīng)都處于異常的緊繃中，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不能承受失去法伊這件事。但他并不希望戴安娜繼續(xù)憂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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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他發(fā)現(xiàn)了外套兜里的那張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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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ǎng)e’ll meet again. Somewhere. Somewhen. I guarantee it——Phi】

（我們遲早還會再見。在某個地點(diǎn)，某個時間。我深信不疑?！ㄒ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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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這句話的時候，西格瑪感到神經(jīng)都凍結(jié)了一瞬間：這并不是因?yàn)檫@句話本身的含義，而是因?yàn)檫@句話讓一個場景從他的腦海深處蘇醒。那是屬于22歲的西格瑪?shù)挠洃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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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利佐姆9，迪奧安裝的炸彈即將爆炸的時候，在許多的……無數(shù)的世界線里，他們沒能獲得密碼就進(jìn)入了那個終局。炸彈03、02、01、00……艙室、控制室、生態(tài)園、A層倉庫……相似的對話重復(fù)過無數(shù)遍，它的印記太過深刻，以至于shift能力還沒有訓(xùn)練完成的年輕西格瑪，都能在沒有危機(jī)發(fā)生時想起那個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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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遺憾，時間到了。最后讓我說完這一句吧：西格瑪，謝謝你，你帶著死的覺悟，走到了這一步，我為你的勇氣動容。你真的是一個好男人啊?！苡龅侥阏媸翘昧恕Ｎ以趧傄姷侥愕臅r候，就有一種很懷念的感覺……謝謝你，西格瑪。……好了，差不多到時間了。只能祈禱其他人能得救了……不論如何……我們已經(jīng)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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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我【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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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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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遲早還會再見?！疑钚挪灰?。我們一起穿越世界，改變這該死的歷史吧！這還不是最后的結(jié)局！這不可能是最后的結(jié)局！這才是剛剛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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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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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伊叫著自己的名字，撲到了自己的懷里，接著自己緊緊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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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一切都不復(fù)存在。唯有無法遺忘的決心與情感能夠傳遞到其他世界。而這個世界只剩下一片白色，就像是這張卡片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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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下意識將卡片翻到背后，上面寫著另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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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數(shù)數(shù)看嬰兒和老人的數(shù)量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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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將這卡片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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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嗎？”戴安娜的詢問聲從身后傳來。西格瑪不確認(rèn)從她的視角是否能看到這張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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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住的這家酒店有多高？”西格瑪突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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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8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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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存在4層和7層。西格瑪在心中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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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房間都在2層。他如此想著，穿上了外套，打算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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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到去哪里找了嗎？”戴安娜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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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其它層看看，也許法伊在那里?！蔽鞲瘳敍]有過多解釋，因?yàn)檫@并不是一句兩句能解釋得清楚的事情，而且他也不確定法伊留下這樣信息的原因，他對戴安娜說，“你先去吃個早餐吧，留在酒店這里，說不定法伊過陣子就自己回來了。如果下午還找不到，我們就聯(lián)絡(luò)茜讓他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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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安娜略帶不安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的目光中還有些疑惑，但她最后沒有再多問，像是相信了西格瑪?shù)淖龇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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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西格瑪要踏出房門時，戴安娜突然對他說：“西格瑪。我希望……不論發(fā)生什么，你能將真正的法伊小姐帶回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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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轉(zhuǎn)過身，戴安娜的目光非常溫柔，她對著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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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也對著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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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走出房間，來到酒店的唯一一個電梯間，他叫來電梯，走進(jìn)去，按下了4層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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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的數(shù)量是4個，對應(yīng)著電梯間的4按鈕。這是2074年的九人游戲中，他與法伊最初醒來的電梯間里——或者說AB房間里——的謎題的答案。在無數(shù)的世界線中，他從那里蘇醒，在與法伊一起探索一番后，最終按下了數(shù)字4的電梯按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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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層是酒店的娛樂中心，前臺的服務(wù)生一看到西格瑪，就像是等待他已久了般，微笑道：“先生，您是來取寄存在這里的包裹，是不是？”服務(wù)生遞給西格瑪一個包裹，上面夾著西格瑪?shù)恼掌约耙粡埧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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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片上的字是【小時=沙漏的秒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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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里的物品是一個壞掉的沙漏，里面的沙子是綠色的，因?yàn)橐粋?cè)損壞，已經(jīng)無法計(jì)時。沒有任何其他標(biāo)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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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樯陈┮褤p，看起來這道題是無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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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西格瑪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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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9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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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監(jiān)控室的謎題。在2074年的那場游戲里，在某個時間線中，自己前兩次CD門都選擇與露娜同行，在第三次時，他和法伊再次成為Pair，一起探索監(jiān)控室。他們通過黃色和紅色沙子的沙漏的秒數(shù)，計(jì)算出綠色沙漏的秒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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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秒，也就是9小時?；蛘呤侵干衔?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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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看向手機(jī)上的時間，現(xiàn)在是7點(diǎn)16分。還有充足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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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詢問服務(wù)生從哪里得到這個包裹，服務(wù)生表示是一位有著白色短發(fā)的女性將之委托給了她，說這是想給朋友的一個“驚喜游戲”。女性還給了服務(wù)生一筆傭金，在檢查過包裹并無問題后，服務(wù)生答應(yīng)了女性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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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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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回到了電梯間，按下了7層的按鈕。7，這是電梯間謎題里“老人的數(shù)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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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層全部是酒店的客房，不過西格瑪一走出電梯，就看到了正對著電梯的一張巨大的宣傳海報(bào)：這是酒店附近的私人海灘的廣告，上面寫著淡季促銷相關(guān)的事情——這個季節(jié)對于海水浴來說還是太冷了。西格瑪看到廣告的一角、墻壁不顯眼的地方，用膠帶貼著一枚硬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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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西格瑪不由得一笑。2074年的艙室4號房間里，就掛著一張海灘美女的海報(bào)，可以用硬幣刮開。他那時自告奮勇地猛刮一氣，而法伊則在一邊近乎要翻白眼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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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遲早還會再見。在某個地點(diǎn)，某個時間。我深信不疑。這句話是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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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底是：某個時間=9點(diǎn)，某個地點(diǎn)=海報(bào)中的海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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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在地圖上查詢了海灘的位置，車程要40分鐘。他簡單吃了兩口早餐，來到停車場，找到了他租下的車。他沒有讓戴安娜也一起來，只是和她打了個招呼說自己要去接法伊，因?yàn)榉ㄒ亮舻男畔⒁呀?jīng)足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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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留下的謎題，都來自2074年的那場游戲中“僅僅只有法伊和西格瑪兩人探索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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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利佐姆9的九人游戲中，大部分時間，他們都是三人一組探索密室的。只有極少數(shù)的例外：具體地說，是兩個半例外。第一個是醒來后的“電梯間”，那里僅僅關(guān)了自己和法伊。第二是監(jiān)控室，那時露娜已經(jīng)“死亡”，他與法伊拿著露娜的腕表，二人探索了那個房間。半個是在探索艙室時，艙室被分隔成了4個房間，而4號房是他與法伊共同探索的，愛麗絲那時在其他隔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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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一個人過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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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暗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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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西格瑪?shù)诌_(dá)海灘的時候是8點(diǎn)15分。他想，看起來法伊還給他的“解謎”多留了45分鐘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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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灘上幾乎沒有其他人，誰會在這個季節(jié)的早上特意來到一片收費(fèi)的海灘呢？所以，唯一一個站在海岸邊的身影就格外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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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身形看，那應(yīng)該是法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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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用這樣不確定的描述，是因?yàn)槟俏慌源┲簧韷嫷氐暮駥?shí)黑色長袍。這身服裝讓西格瑪聯(lián)想到2029年他從未來返回過去的身體后，第一次見到青年時期的茜時她的裝扮。這套衣服有些像是廢土上的旅行者，甚至有點(diǎn)像是“自由靈魂”的信徒。西格瑪并不記得法伊有這樣的服裝，也搞不清她在海邊穿成這幅樣子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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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清楚，現(xiàn)在的她確實(shí)非常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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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向她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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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離還有差不多十米時，法伊注意到了身后的腳步聲，回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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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她沒有戴眼鏡，頭上別著黑色的大麗花發(fā)飾——這是她在2074年的打扮。西格瑪很熟悉，因?yàn)槟嵌浜谏篼惢ㄟ€是他在游戲開始前，親手為熟睡的她別上的——法伊自然不可能頭上頂著一朵大花地睡45年，她的發(fā)飾在進(jìn)入冷凍艙時就被摘下來了，并且保存在西格瑪?shù)氖稚?。這發(fā)飾時不時還要拿出來保養(yǎng)一下，以免失去了22歲的他曾經(jīng)見到的那個鮮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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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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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在錄專輯嗎？或者是沒事閑的吹冰冷的海風(fēng)？當(dāng)然是在等人——是在等你啊，西格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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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伊以嘲諷開場的問候，反而多少讓西格瑪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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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走到她身邊，看向她一直望著的大海。天空多云，厚實(shí)的云彩遮住了太陽，海面也灰蒙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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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伊沉默片刻后，再次開口：“謎題解得很快嘛。沒想到四十五年前的事情，你這個‘老頭’也還記得啊。還以為你早就記不清那些陳年舊事，要抓耳撓腮地想上半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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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我真的記不清了，你就打算在這里吹上幾個小時的冷風(fēng)？”西格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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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冷靜一下頭腦。物理上的?！狈ㄒ琳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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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有法伊承認(rèn)自己頭腦發(fā)熱的時候。西格瑪不由輕笑出了聲，這讓法伊給了他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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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shí)上，法伊并沒有在這里站太久。西格瑪來的確實(shí)比她預(yù)想的還要快，在她的身體還殘余著室內(nèi)帶出的余溫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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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清楚這是否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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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伊想著如何開啟話題時，西格瑪卻先于她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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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記得那些謎題?！屑挛倚枰m正一下：它們對我來說，并不僅僅是四十五年前的事情。別忘了，這四十五年中的每一天，我都在致力于復(fù)現(xiàn)那場我們曾經(jīng)參與的游戲。所以，那些回憶對我來說，和對你來說是一樣的。都是幾個月前還占據(jù)了全部心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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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狈ㄒ凛p輕吸了口氣，然后，靜靜地聽著這位既是作為自己的搭檔“西格瑪-克萊姆”解開了那些謎題，又是作為“克萊姆博士”創(chuàng)造了那些謎題的人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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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一天都在回想著每一條我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世界線，每一個謎題，每一個人的反應(yīng)，我需要制造出一模一樣的游戲來，確保循環(huán)發(fā)生。我們曾反復(fù)地死亡、反復(fù)地被激發(fā)能力、意識穿越到難以計(jì)數(shù)的歷史里，最終覺醒了能夠完整保留記憶的SHIFT能力……而當(dāng)我最終可以成功的回想起一切時，盡管那場游戲只有體感時間不到一日的流程，卻又像是無限般漫長?！渲械拿恳患∈拢?yàn)橹貜?fù)的次數(shù)如此之多，而變得無比清晰，那些冗長的字母密碼、數(shù)字表——還有每個人的微表情、對話的內(nèi)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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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伊安靜地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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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相關(guān)的記憶也是如此。事實(shí)上，我尤其需要確保那位年輕的西格瑪與你創(chuàng)造同樣的回憶，這才能讓循環(huán)正確發(fā)生。所以，不論是怎樣的小事，我都還記得?！热缯f你在休息室里對每一瓶酒都產(chǎn)生的巨大熱情。還有那些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口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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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伊終于發(fā)出了抗議，不過不是對西格瑪?shù)耐嫘υ挘骸罢f的好像你自己和‘年輕的西格瑪’是兩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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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嘆了口氣，進(jìn)行了更正：“那么——是的，尤其需要確保我和你創(chuàng)造同樣的回憶。所以，不論是怎樣的小事，我都還記得。如果我忘記了，是無法創(chuàng)造出2074年的九人游戲的。我們能從未來回到這里來，贏得Decision游戲，此刻站在這片沙灘上，就是我在任何一條世界線上都未曾遺忘的證明。——如果你就是想確認(rèn)這件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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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有老年人風(fēng)格的長篇大論?！狈ㄒ琳{(diào)侃了一句，“但多謝你的回答，西格瑪。我只是想確認(rèn)一下談話的基礎(chǔ)。……事實(shí)上，我的體驗(yàn)與你是相似的?！鞘锹L的、充斥著死亡記憶的一天，在SHIFT能力徹底覺醒后，那些來自不同世界線的記憶就越來越清晰?！紤]到那場游戲是發(fā)生在一個其他歷史的未來里的話，這些記憶有時甚至?xí)屓藨岩善鹱约核诘默F(xiàn)實(shí)，譬如對自己的認(rèn)知與存在、記憶的真實(shí)性。噩夢有時候比現(xiàn)實(shí)更真實(sh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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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Dcom里，所有其他人似乎都簡單的獲得了能保留各個時間線記憶、主動穿越的SHIFT能力，但唯獨(dú)對于西格瑪和法伊來說，這種能力是經(jīng)過……可以說是殘酷的方式特別地訓(xùn)練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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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Dcom的事情結(jié)束后，茜曾經(jīng)在Crash Keys的會議上對一切進(jìn)行了復(fù)盤：SHIFTer之間的能力可以互相激發(fā)和加強(qiáng)，但這種激發(fā)需要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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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格瑪和法伊經(jīng)過訓(xùn)練之前，他們與茜、淳平、卡洛斯、戴安娜原本的SHIFT能力是相似的——能夠避免死亡，但記憶非常模糊，甚至是沒有自覺的認(rèn)知的，更不要提主動SHIFT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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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2074年，西格瑪和法伊的精神經(jīng)過了大量的死亡的訓(xùn)練，又在危機(jī)的促進(jìn)下，變得可以記住自己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其他歷史，甚至是逐漸掌握了主動SHIFT到某段所需的歷史的能力——譬如說法伊在某一次解除炸彈00失敗后，為了知道00的密碼，而SHIFT到了與迪奧共同脫逃的歷史，逼問迪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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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兩人回到2028年的Dcom時，他們的成長對其他人也形成了刺激，就像是催化劑，讓所有人的SHIFT能力都大幅提高，可以保存記憶、有更高的可控性。這就是為什么茜在另一條時間線上曾經(jīng)說：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能力是不足夠的，需要西格瑪和法伊的能力。如果沒有催化劑，眾人就根本無法帶著記憶與決心，從那場Decision游戲中存活，從而開辟一條新的歷史，拯救全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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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么，在憎恨親手創(chuàng)造了利佐姆-9的九人游戲的頭目零嗎？”西格瑪看向法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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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他們在進(jìn)入Dcom之前避免談到的話題。西格瑪清楚地知道，自己在穿越回2029年之前做過什么：當(dāng)他將法伊的身體抱進(jìn)AB房間時，他很清楚，眼前的她（以及自己、茜、還有其他七人）的生命就很可能只剩下主觀上的十幾個小時了，在大部分時間線里是如此。這是無辜者的鮮血與性命所鋪成的計(jì)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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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與茜或者德爾塔的情況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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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所虧欠的人還在這條時間線上，而她的復(fù)仇大約會得到淳平、四葉、尼爾斯、八代與賽文的理解，況且其他時間線里無辜者的死亡也并非茜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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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爾塔所虧欠的人也還在這里，他最終將自己的生死交給了存活的眾人去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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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唯獨(dú)西格瑪不一樣。2074年的那九個人給予“頭目零”——老年西格瑪?shù)牟脹Q，永遠(yuǎn)也不會到來了……因?yàn)?，在這條時間線上，參與他的游戲、被他毀掉人生的玩家們已經(jīng)永遠(yuǎn)不存在了。那個與他一同創(chuàng)造了游戲的老婆婆茜，也不會再出現(xiàn)了。當(dāng)然，還有凱爾和露娜……在月球上陪伴西格瑪三年的戴安娜……他們都已經(jīng)是另一個人生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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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清楚這是自己余生需要背負(fù)的，屬于自己一個人的十字架。他并不認(rèn)為自己比德爾塔做得更好一些，也許處刑前注射麻藥是他唯一能給予的仁慈。當(dāng)卡洛斯要求以殺人罪將德爾塔關(guān)入監(jiān)獄時，這同樣也是對西格瑪?shù)目絾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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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還記得那時候的情形：在那片沙漠上，淳平、埃里克、卡洛斯、茜、肖恩都義憤填膺地要制裁德爾塔……而戴安娜、法伊、西格瑪和米拉則保持沉默……戴安娜對德爾塔抱有特殊的情感……米拉自己也是殺人犯……西格瑪則比米拉還要更像德爾塔……至于法伊……她一直咬著牙，身體都在顫抖，但一言未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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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是在寬恕德爾塔，她此前甚至憤怒到給了德爾塔一個飛踢，但她卻在這場正義的聲討中詭異的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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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shí)，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個人知道關(guān)于那場另一個時間線的游戲。還有最后一個人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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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西格瑪回到2028年，與法伊第一次聯(lián)系時，他們沒有深聊關(guān)于2074年的事情。對于法伊來說，最后的記憶就是在利佐姆-9的生態(tài)園被襲擊，那之前剛剛聽到了西格瑪就是頭目零的事實(shí)。西格瑪向她解釋了循環(huán)的情況，然后話題就轉(zhuǎn)為了如何與茜匯合，如何潛入Dcom。他們那時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只有成功才是贖罪，才能避免那個地球被染成紅色的恐怖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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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并不意味著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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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伊也擁有追究那一切的權(quán)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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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rèn)為我在憎恨你嗎？這樣的話我就該在那個該死的焚化爐里，建議戴安娜把你的頭打爆，多來幾槍?！也⒉辉骱弈?，西格瑪。不如說是同情你?！狈ㄒ林甭实卣f，“雖然我沒法代替其他人原諒你……但我認(rèn)為……你可稱是本世紀(jì)最大的可憐蟲?！?jīng)會毫不猶豫犧牲自己的命給我使用解毒劑的西格瑪，用45年逼迫自己成了頭目零，好像沒有比這更悲慘的故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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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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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沒有發(fā)表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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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此刻，他至少得到了一個人的寬恕。但事實(shí)上即使法伊怪罪他也沒關(guān)系。因?yàn)閷τ谖鞲瘳攣碚f，法伊存在在這里，和他共享著那個歷史的記憶，就已經(jīng)是一種救贖。就算此刻她用辛辣的話語諷刺他的罪行，也至少證明了他還是有從那條歷史中救出了一個人……救出了法伊的意識?！沧C明了這條時間線并不是他在那些殘酷游戲中或者利佐姆9里困太久而妄想出來的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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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我通常不相信存在命運(yùn)。可要是我真要為那件事去恨什么的話，我會怨恨的是命運(yùn)本身。”法伊的眼瞳中有少許的憤怒升起，就像她聽聞德爾塔的游戲目的是確保他自己和法伊出生的時候一樣，“畢竟它就是——這么的不講理?！偸窃谧约壕幙椀墓适轮?，強(qiáng)塞給我們一些莫名其妙的定局，把我們的人生玩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每次都是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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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達(dá)成拯救，西格瑪和法伊必須先穿越到2074年進(jìn)行九人游戲，這件事必須由西格瑪本人操辦。而更諷刺的是，為了讓“西格瑪和法伊穿越”這本身成為可能，法伊又必須先在2029年的Decision游戲中被西格瑪和戴安娜生出來。從出生起，直到此刻，二人所有的悲傷與快樂，愛與恨，看起來都像是被命運(yùn)捆綁著的——因?yàn)榫褪沁@樣，所以必須是這樣。你甚至很難說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又或者是命運(yùn)推著他們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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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伊彎下腰，撿起海邊的一塊鵝卵石，將它狠狠地扔進(jìn)了大海深處。就像是為了發(fā)泄對自己以及“可憐的老西格瑪”的命運(yùn)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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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西格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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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她第一次和西格瑪正面對上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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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樂觀點(diǎn)吧，西格瑪。……還記得我曾經(jīng)對你說過的話嗎？現(xiàn)實(shí)是根據(jù)我們所描繪的那樣構(gòu)筑起來的。你沒有親眼看到他們……我們的死亡。你所來的那條2074年的時間線，大家一定還活著，我們一起離開了利佐姆-9……存在著這樣的可能性，絕對是這樣，相信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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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和她對望片刻。她的確這么說過。她的瞳孔與那時一樣清澈而冷靜，她的聲音充滿著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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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們兩人調(diào)查監(jiān)控室之后的事情，他們發(fā)現(xiàn)了天明寺和四葉的尸體，以及夸克的腕表。那時的西格瑪——或許是因?yàn)槔?的發(fā)作——內(nèi)心充斥著絕望與悲觀。而看出了這點(diǎn)的法伊，一直試著讓西格瑪不放棄內(nèi)心最后的希望，讓他相信夸克還存活著?！@堅(jiān)信在后來的確成為了現(xiàn)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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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似乎也是唯一一次，有人發(fā)作了拉基卡爾6，卻最終沒有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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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那場殘酷的游戲中，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不放棄希望的堅(jiān)強(qiáng)與理性，不止一次帶給他安慰與救贖。他們被傷心的露娜永遠(yuǎn)關(guān)在利佐姆-9的時候，他們遭遇了同伴連續(xù)死亡的時候，迪奧的炸彈被啟動卻找不到解除裝置的時候，離炸彈時限只剩下一分鐘卻想不起密碼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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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既遙遠(yuǎn)又新鮮的記憶。曾經(jīng)珍視生命的22歲的西格瑪，與接受了這一切宿命的67歲的西格瑪，共同寄宿在這個身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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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記得更清楚的是，當(dāng)時你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打了我個耳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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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獲得一個耳光，你更希望自己絕望到發(fā)瘋，然后像愛麗絲一樣拿著把手術(shù)刀往自己心口戳？！”法伊回?fù)舻?，然后，她的尖銳戛然而止，“……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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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拍了下法伊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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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然的動作似乎是嚇了法伊一跳，讓她發(fā)出了輕呼。她身子微顫了下，但最終沒有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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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試著相信的。謝謝你，法伊?！蔽鞲瘳斦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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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們沉默了良久，海浪的聲音不絕于耳，將他們包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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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法伊再次開口，她換了個話題，或者說，那大概就是她本來想要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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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xiàn)在，那樣的日子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徹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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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變冷，就像是刻意隔開一段距離，分析一件與她無關(guān)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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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被奇怪的既定命運(yùn)折騰的日子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們沒有必要再被‘來自未來的回憶’束縛，可以做出屬于我們自己的選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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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告而別，這就是你的選擇嗎？”西格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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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伊沒有否認(rèn)，只是說：“——讓我們聊一聊吧，西格瑪。”

3、

法伊和西格瑪走在海岸邊上，冰冷的海水灌入他們的拖鞋，身后留下一大一小的兩串腳印。法伊走在前面，西格瑪緩步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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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伊說：“請讓我確認(rèn)一下前提：這個話題我只會和你聊一次。無論你做出什么樣的回答，我都能接受，沉默也可以，但是唯獨(dú)說謊是不可原諒的。如果你說了謊，我絕對會制裁你的。……你知道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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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點(diǎn)頭：“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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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過來，我也不會對你說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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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來沒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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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狈ㄒ咙c(diǎn)頭，然后，她問道，“當(dāng)你知道……我是你送到過去的女兒的時候，你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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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高興她真的還活著，甚至成長為了一個出色的人?！覜]想到那會是你，法伊。我的意思是，她之所以被命名為‘法伊’正是為了紀(jì)念你本人。因?yàn)槟銓ξ襾碚f是非常重要的人，我失去了你，所以我想這樣命名自己的孩子，我從內(nèi)心希望你也能以某種形式繼續(xù)于這個世界上。這像是一個……難以置信的巧合。”西格瑪回答，然后他問，“……那么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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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每一個被養(yǎng)父母帶大的孩子來說，都對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感到好奇。誰都想有一天知道自己為什么出生，為什么被拋棄，自己是否曾經(jīng)被親生父母愛著。……當(dāng)知道真相后，如果不感謝賦予我生命、拼盡最后一絲可能讓我活下來的父母，那大概都不配稱之為人了。”法伊說，“但是，那不應(yīng)該是你，西格瑪?！覐臎]有想過會是這樣。如果有任何一個人曾經(jīng)跟我這么說，我大概會覺得那是一個完全不好笑的笑話?！@不是說你無法成為一名合格的父親……問題只是，對我來說，你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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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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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你想怎么做。那是一種合乎情理的做法：你打算把這件事就這樣糊弄過去了。我們不必面對任何令人尷尬的問題，還能上演一出家庭喜劇，我在其中扮演撮合父母在一起的孩子之類的角色?！也淮蛩闾颖堋！?yàn)槿魏螘r候，如果人們還打算前進(jìn)的話，就不能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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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伊向前走著，她繼續(x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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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技術(shù)上講，不論是對父母還是孩子，心理上的親子關(guān)系只能在孩子的童年階段建立。我被領(lǐng)養(yǎng)了，我有一位很好的養(yǎng)父，我知道父親和孩子的關(guān)系是什么樣的，我知道家庭是什么樣的?！前?，遇到好事的時候，父親會親吻我的臉頰、緊緊擁抱我。小的時候，我有時和父母睡在一張床上，他讓我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給我講故事書哄我入睡。長大后，我們有次家庭旅行，因?yàn)榉块g不足，我和父母睡在一個房間，我并沒有覺得這有什么不對勁的。不論何時，我的母親都不會對我和父親獨(dú)處產(chǎn)生焦慮和敵意?！狈ㄒ羾@了口氣，“你認(rèn)為，我和你之間有任何可能性產(chǎn)生這種關(guān)系嗎？讓我們假設(shè)你和戴安娜在這條世界線上也會成為戀人……你會覺得親吻我、擁抱我、讓我靠在你的腿上——在戴安娜面前——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嗎？你會無所謂和我【睡在一個房間】？戴安娜也不在乎這種事？別開玩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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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仍然沒有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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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打算一直沉默下去？”法伊轉(zhuǎn)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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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你的直率讓我認(rèn)識到自己在處理這個問題上的失敗?！蔽鞲瘳敾卮鸬?，“……我想戴安娜也注意到了這點(diǎn)?！业淖龇ù蟾攀峭瑫r傷害到了你們兩個。在她提出三個人成為家人的時候，我沒有否認(rèn)也沒有肯定，我把這個問題交給了她。這是種不負(fù)責(zé)任的做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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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并不是你的錯。在心理學(xué)上，這實(shí)際是個被廣泛研究的問題：親生父母與被領(lǐng)養(yǎng)子女如何建立健康的關(guān)系。……當(dāng)成年后的被領(lǐng)養(yǎng)的子女尋找到親生父母后，短時間內(nèi)，他們會因?yàn)橹胤甑南矏偠M(jìn)入蜜月期，很多問題被忽略了。但隨著時間，他們的相處會逐漸遇到麻煩，因?yàn)樗麄兪聦?shí)上只是陌生人?！狈ㄒ令D了頓，“當(dāng)然……西格瑪……我們的事情又更加【特殊】一點(diǎn)。……我們與‘是陌生人’的情形剛好相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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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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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法伊停下了步伐。西格瑪也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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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的風(fēng)變得更加的猛烈，推動著天上的云彩快速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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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風(fēng)中，傳來了她的聲音。那聲音中有著少見的屬于法伊的溫柔語氣。就像是在焚燒爐里她說著“我愛你們”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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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既然你對2074年的一切的記憶，就像是我一樣的清晰……那就誠實(shí)地告訴我吧。一個自認(rèn)為二十二歲、喜歡開著無聊的沒品笑話、正處于荷爾蒙最旺盛時期的男青年，和一個‘同齡’的女性被關(guān)在同一個電梯間里，作為Pair參與死亡游戲，然后共同覺醒了奇妙的力量，一起穿越時空。他們喜歡互相斗嘴和開玩笑，他們經(jīng)歷了各種各樣的時間線，他們無數(shù)次地失敗、跌倒、只能享受死前最后的擁抱，但他們也在絕境中互相救贖……從陌生變得愿意為對方犧牲性命……最終一起解決了一切?！J(rèn)為他們之間曾經(jīng)擁有任何性張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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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西格瑪這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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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鳴叫的聲音傳來，它們盤旋在二人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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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伊抬起頭，看向天空。她就像是看著什么遙遠(yuǎn)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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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法伊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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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撲扇著翅膀，逐漸飛往海與天灰暗的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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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離開Dcom后，你似乎打算把那一切都當(dāng)成一種錯誤。就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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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沒有回答，答案從某種意義上是“是的”，但又并非如此。他仍然希望法伊能夠在自己身邊，支持著自己，就像是她以前那樣?！腔蛟S是一種奢望。從天而降的“命運(yùn)”又扭曲了過去的一切，有過的自然的情感，卻突然地成為了……是的，一種錯誤。這讓他們的關(guān)系甚至很難回歸到進(jìn)入Dcom時的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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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們之間曾經(jīng)有的、銘刻在那段回憶中的羈絆，此刻仍然連接在靈魂的深處。那并不是父親對女兒“無私的愛”，而是他們經(jīng)歷了種種冒險(xiǎn)后建立的東西——他們也曾互相爭吵，互相背叛，對彼此失望，又一步步地建立信任，互相扶持。他們并非天生“無私”……他們在Dcom里，那樣愿意將生的希望讓給對方的無私的情感，是一點(diǎn)一滴積攢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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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應(yīng)該沒有發(fā)生，但它實(shí)際發(fā)生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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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的人生不該是這個順序，但命運(yùn)從一開始就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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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法伊轉(zhuǎn)過了身。她正面著西格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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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rèn)為那是錯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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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伊的語氣如此堅(jiān)定，就像是每一次她為他們找到目標(biāo)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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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rèn)為。那些我們間的化學(xué)反應(yīng)，那些張力……是真實(shí)存在的。我們曾經(jīng)是很好的搭檔，共同面對危機(jī)，之后踏上了不同的人生。我們最終沒有成為戀人，只是因?yàn)槟阍谥笏氖迥甑娜松姓业搅苏嬲龕壑娜?，而并不是因?yàn)榉赶洛e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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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雙眼中有著熾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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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是撫養(yǎng)我長大的養(yǎng)父。這一點(diǎn)是不會改變的，是他們塑造了這個我。而你是我成長到20歲以后，遇到的一個好男人，這一點(diǎn)也是不會改變的。你的兒女，是你中年時在月球基地里制作的K與露娜，是你六十七歲時在模擬火星基地生下的雙胞胎。但并不是在一切的最開始、在你還一無所知的二十二歲的時候就遇到你的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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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就像是這些話已經(jīng)在她的胸口積蓄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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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你知道嗎，人類的基因組變化是有限的，只要人口的基數(shù)足夠多，在無限的平行世界中，你甚至可能找到與你毫無關(guān)系，但是DNA一模一樣的人——但那個人并不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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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個有責(zé)任感的好人，這一點(diǎn)讓你在知曉一切后，或許打算背負(fù)父親的責(zé)任之類的?！拖袷钱?dāng)你知道了你需要花費(fèi)四十五年籌備九人游戲的宿命后，也擔(dān)負(fù)起那些責(zé)任，哪怕讓你滿手鮮血，背負(fù)罪孽一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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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西格瑪，我從來不是你要背負(fù)的東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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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shí)是，我并不是你真正的女兒……也許將我看成某個平行世界中與你的女兒擁有同樣DNA的人會更好。這本身就是真相，因?yàn)槲抑皇且粋€拷貝，準(zhǔn)確地說，是拷貝的拷貝，甚至是不是完全的拷貝都不一定。我們無從知道1904年讓我進(jìn)行二次傳送實(shí)驗(yàn)的德國科學(xué)家們到底想做什么，他們是不是在我身上動過什么手腳，改變過我的身體的某些部分，來達(dá)成他們的實(shí)驗(yàn)?zāi)康??！瓱o論如何，我們并不是同一個人，就像是你的克隆人凱爾并不是你自己、更不是我的另一個父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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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法伊，我不是怪物、鬼怪、怪胎、魔物、忍者，只是與你誕生在一個時代的普通的生物……你年輕時代的朋友，你可以托付后背的戰(zhàn)友。我們穿越了許多時空，才終于擺脫了那些該死的宿命。就是這樣，只是這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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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shù)哪X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另一個畫面：當(dāng)某個時間線，他們選擇了背叛露娜結(jié)果被關(guān)在利佐姆9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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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與神色，和那時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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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他們贏得了九人游戲，獲得了九分，卻不得不接受將在此度過余生的命運(yù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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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她仍然沒有屈服。西格瑪?shù)囊庾R在一段時間后SHIFT離開，也許她也差不多，而在那段日子里，她沒有自暴自棄，她拖也要拖著他前進(jìn)，去尋找真相，去打敗那個他們尚且看不清的命運(yùn)的。最后的記憶是：她仔細(xì)地研究著資料室里的一本拉丁文書，銳利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它戳個洞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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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Dcom，是她被留下來的話，也許她會利用生命的最后時間試著解讀那些外星人的符號和時間樹——就像是“另一個法伊”畢生從事的研究一樣——如果是他們留下，那她肯定也會拉著西格瑪一起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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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永遠(yuǎn)會試著和不講理的命運(yùn)掰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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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這樣的場景讓西格瑪會心一笑。也讓某些縈繞在他內(nèi)心的霧氣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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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看到法伊把自己的手放在了黑色披風(fēng)的系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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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我把你約到這里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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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我注意到一件事——如果你從未忘記我們的過去——如果你記得每一個細(xì)節(jié)，你還沒有要求我完成一個約定。你明明無比愚蠢地執(zhí)著于那個約定的。哪怕在我還沒來得及回憶起來之前?！?/p>

她將系帶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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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出過承諾——而我從不欠別人債。”

4、

那是四十五年前，或者說四十五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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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彈只有差不多二十分鐘就要爆炸了，而此時他們甚至還沒有找到輸入裝置。法伊說他們直到最后的時刻也不能放棄，如果實(shí)在找不到輸入裝置，就在還差五分鐘的時候去B層倉庫集合，看看有沒有進(jìn)入白門活命的最后一線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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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西格瑪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內(nèi)心充斥著恐懼，這種恐懼甚至夾雜著一些真實(shí)的體驗(yàn)——他在一瞬間仿佛看到了無數(shù)時間線上被炸得灰飛煙滅的自己——如果找不到的話，他們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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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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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的時候，法伊這么說。她的臉色也比平時更凝重，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她試著用和平常一樣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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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肯定能行的?！皇钦f‘信者得泳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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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過于莫名其妙的話，讓西格瑪愣了一瞬后，不由得吐槽：“誰說的?。]人說過！而且這是什么意思啊……這種時候你還能說出這么無聊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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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伊歪過頭，她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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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至少涌出一些求生的希望了吧？只要我們能克服這次的危機(jī)，我就給你看我穿泳衣的樣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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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qū)ξ鞲瘳數(shù)臎]品笑話嗤之以鼻的她此時這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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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無從得知這一刻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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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是她表達(dá)自己恐懼的一種方式：據(jù)說，人類面臨死亡時，分泌的大量腎上腺素會刺激動物留下后代的生育本能，人類會傾向于將此時遇到的異性當(dāng)成戀愛的潛在對象，也就是所謂的“吊橋效應(yīng)”。雖然法伊沒有展現(xiàn)出任何歇斯底里的絕望，她甚至正在鼓舞他人，但她瘦小的身軀中或許也充滿著對死亡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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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不知道他們已經(jīng)多少次來到這樣的終局，被炸彈炸死的終局……他在AB房間里，不需要任何危機(jī)也能回憶起的爆炸前的擁抱，在他甚至還沒有決定是否背叛愛麗絲之前……這不是第一次、不是第二次……那之后還有無數(shù)的分歧線……重疊的模糊回憶讓他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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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會有克服危機(jī)的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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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弄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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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輸入裝置在哪里，不知道炸彈密碼是什么，只剩下這點(diǎn)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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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可能克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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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論如何，西格瑪注意到了這點(diǎn)：此刻，日常的自己已經(jīng)回歸到了身體之中。無聊的玩笑，彼此調(diào)侃的爭吵，讓他像是抓住了某個錨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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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真在腦海里幻想了一下。比如說逃離這里之后，自己和法伊一起去海灘上度個假什么的。這樣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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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真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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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會到來的。西格瑪這樣想，就算是自我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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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她的笑容，以及這個約定深深地印在自己心里，反復(fù)地默念著。他祈禱自己直到最后一刻也別忘記它。……別忘記希望。這樣就算是死，也好受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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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樣的笑容，也展露在此時的法伊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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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再處于那個沒有海洋的衛(wèi)星之上了，也不再被關(guān)在模擬火星的防空洞里。他們現(xiàn)在腳下踏實(shí)地踩著沙子，腳趾感受著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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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在天空盤旋。云朵被風(fēng)推開。然后，短暫地，太陽從云間的縫隙照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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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點(diǎn)亮了寧靜的沙灘與她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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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袍子脫了下來。利落地將它扔在一邊的沙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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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露出了穿著泳衣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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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領(lǐng)吊帶的比基尼上衣以及平角泳褲，白色的泳裝套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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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爽又帥氣。很適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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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穿泳衣給你這個老家伙看——不過，誰叫我們真的跨越了所有危機(jī)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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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在這條時間線的未來，不會再有2074年的九人游戲，不會有那些反物質(zhì)炸彈，他們徹底地解決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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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掉外套的法伊往海里走了兩步。直到冰冷的海水濕潤了她的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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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海平線。從西格瑪?shù)慕嵌瓤床坏剿谋砬?。她緩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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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時至今日我也想這么說。雖然我們的時間線有點(diǎn)混亂，但我們總能在某時、某刻相遇，共同度過危難。我們以某種既不是情侶，也不是父女的方式，需要彼此、愛著彼此……愿意為對方犧牲自己的性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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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打算不告而別……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你希望接下來該怎么辦。我不希望這一切被糊弄過去。過去命運(yùn)將總是將我們關(guān)在一起，但從今以后我們可以有新的選擇。我們的人生都不是非要搭上彼此才可以繼續(xù)。也許保持某種距離會更容易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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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只是覺得，那一切回憶，不該就此被扭曲成錯誤，變成我們羞于提起的事情……變成沉默的遺憾?！?dāng)然……我想這并不是一種常見的關(guān)系，世界上還沒有人給Shifter和時間穿越者制作一份人際關(guān)系指南。……但是也許，如同每一次一樣，我們能在這個命運(yùn)給予的困難謎題面前……Seek a way——Seek a way ou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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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法伊沉默下來，她沒有再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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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再往海的深處走了一步。她在等待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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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這些話也許并不是最好的選擇。因?yàn)橛幸环N結(jié)果是：她的這些話會讓兩人的關(guān)系就此破碎。也許裝成一個正常的“與親生父母相認(rèn)的領(lǐng)養(yǎng)兒童”會是更輕松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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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是一個讓她并不后悔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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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榫拖袼３Ｕf的那句話：Elapsam semel occasionem non ipse potest Iuppiter reprehendere。一旦失去的機(jī)會，即使是神也無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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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法伊聽到了一個詞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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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罩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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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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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qiáng)可以算吧，雖然我覺得還是A更準(zhǔn)確。但是看在你有試著努力的在讓它看起來大一點(diǎn)。我也就勉為其難的承認(rèn)是B罩杯吧?！蔽鞲瘳斦f，“哦，還是說，是你這兩天暴飲暴食吃太多，變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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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伊轉(zhuǎn)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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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告訴過你吧，我是C——不，D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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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遺憾，我可是一名有專業(yè)證書的泳裝鑒賞家，你穿上這身可就完全沒有辯駁的余地，一覽無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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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哪里有這種證書?。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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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帶一提，這是上個時代流行的泳裝樣式。雖然以法伊來說，還勉強(qiáng)算是有魅力的裝扮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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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你說的好像我平時都穿的很無趣一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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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很單調(diào)，非常容易預(yù)測?；蛟S你該嘗試愛麗絲或者四葉的那種風(fēng)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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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因?yàn)樗齻兤綍r穿的就很像泳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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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總之，既然我們一向高傲的法伊大人肯完成那個她以前故意想不起來的約定，那干脆再補(bǔ)兩句話如何？比如說，謝謝你，西格瑪，帶我們跨越重重危機(jī)的西格瑪是世界上最棒最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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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音未落，就退了兩步，以免被法伊潑過來的海水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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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yuǎn)-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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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伊氣勢洶洶地跳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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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泳裝時間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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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扔在地上的黑袍撿起來，往自己身上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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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遺憾……”西格瑪?shù)吐暤?，“也許我們有機(jī)會讓那樣的時間更長一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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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就是結(jié)束了。想看就去另一個時間線吧。也許在哪一條時間線上，你還真能約到我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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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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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技術(shù)上講，可能性是無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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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不出會有任何一條時間線里，你的戀愛技術(shù)特別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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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原樣返還給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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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但我可不會用陳述學(xué)術(shù)論文的語氣來敘述自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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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伊沒有理會，只是翻了個白眼。她把袍子穿好，將系帶系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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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攤了攤手：“當(dāng)我沒說。不過，你這身黑袍子的品味就更不敢恭維了。你不覺得它與自由靈魂的古怪服裝看起來差不多嗎？還是說你正打算潛入敵人內(nèi)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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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伊扭過頭來，語氣無奈地道：“好吧，西格瑪，如果你對衣服的品味真的這么有執(zhí)念——那等我們跨越這次的危機(jī)，等我們把那個狂熱分子找出來，我可以考慮考慮再穿一次。找個夏天，現(xiàn)在太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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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式由我來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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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四葉和愛麗絲。你推薦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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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聳了聳肩：“那你的損失一定很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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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走吧。休息時間可沒這么長，我們還有很多威脅要面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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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搭檔。就等著你這句話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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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我們回到拯救世界的任務(wù)之前……就讓我滿足你那個傻瓜愿望的一半吧?！狈ㄒ僚み^頭，她的笑容帶著一點(diǎn)俏皮，此時的她正做著她自己，他們正做著他們自己，即使這未必是最正常的，但不正常也早就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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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西格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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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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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西法寫過一篇分析文，可以移步“感慨下西格瑪和法伊的CP（極限脫出系列/長文多圖）：https://zhuanlan.zhihu.com/p/519965064”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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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我也簡單說兩句吧。說真的，這篇文本來是對我自己的一種療愈，但寫完了，反而有種更加強(qiáng)烈的意難平，這是以前創(chuàng)作同人所沒有的感覺。因?yàn)椤褪怯X得可惜吧，這種模式的CP真的很難有，明明二代塑造得那么好……如果三代，哪怕是給一點(diǎn)余地和空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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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個人認(rèn)為，二代對于西格瑪和法伊的描寫，是多少有一定浪漫因素的，他們之間的互動，雖說并不一定是情侶感，但有一種可愛的化學(xué)反應(yīng)。法伊也是二代塑造得比較好的角色之一，二代的主視點(diǎn)又是西格瑪。因此，不論國外國內(nèi)，西法都是蠻受歡迎的CP（在父女揭露前它就已經(jīng)受歡迎，在父女揭露后實(shí)際上也還是有人喜歡他們勝于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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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dāng)他們的三代突然被聲稱是（因?yàn)橥庑菚r空機(jī)而變得同時出生的）父女時，這件事就格外的具有毀滅性。這種設(shè)定可不是一般的拆CP，它意味著西法在任何一條時間線都無法有結(jié)果，腦內(nèi)幻想或者圈地自萌不可行，連YY平行世界都是不行的。而且，毀滅的并不僅僅是戀愛方面的描寫，非戀愛方面也是一樣。很多非官配的CP，他們雖然沒有成為情侶，但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和化學(xué)反應(yīng)還是存在的，就像是名偵探柯南里的柯南和哀，雖然柯哀不是官配，但是他們之間的戰(zhàn)友情還是有的?？墒歉概O(shè)定讓法伊和西格瑪原本有的化學(xué)反應(yīng)變得很尷尬，在很多同人里法伊實(shí)際上被降格為了西格瑪和戴安娜CP的副產(chǎn)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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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尷尬甚至可能影響到了編劇自己：D組是唯一一個沒有后日談的組，恐怕編劇也不知道該怎么寫結(jié)局后西格瑪（以及戴安娜）和法伊的相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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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實(shí)際上這篇同人的撰寫，只是在試著還給西法CP一個對于大部分CP來說本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唾手可得的東西：他們曾經(jīng)有的化學(xué)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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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shí)上我也挺喜歡純粹柏拉圖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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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略有OOC，因?yàn)橛行┰捚鋵?shí)是我自己借著法伊的口在說。也許略有冒犯一些人，畢竟可能有人會覺得喜歡這對CP已經(jīng)變得不應(yīng)該。但這是一個獻(xiàn)給喜歡過他們的人的文章……我想說，這一切并不是錯誤。我相信他們在結(jié)局后，依然是能夠彼此依靠的Soulmate，彼此最信賴和最重要的人，因?yàn)檫@實(shí)際就是二代和三代他們展現(xiàn)給我們的真實(shí)。